小说《黄泉收容所》作者:银行有款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2分类:小说浏览:22评论:0

书名:黄泉收容所

作者:银行有款

文案

冥府黄泉的孟婆其实是黄泉第一美男?

孟何表示:这黄泉这么大就我一个,我给自己评个第一美男怎么了,不服请跟隔壁忘川河的艄公打架,我不跟你打,高手不轻易出手。

隔壁忘川河的那个艄公忘冥,哪哪都好,但是令孟何不爽的是,能不能不要经常把要去投胎的鬼留在黄泉,本来他孤身一鬼在黄泉潇洒自在,偌大的孟婆庄随便他嚯嚯,但是住了别的鬼就不行了,他要维持形象的好吧?这样子他每天很累的好吧?

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去找冥王上诉。不料,冥王的面都没见到,上诉就被驳回了?那怎么办,打也打不过,骂也不敢骂,算了算了,他委屈一点,只要忘冥经常来找他玩儿一切都好商量。

可是黄泉总有别的鬼在,忘冥不常来了,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不说几句话就要走,他变了,善变的鬼!

孟何决定深入敌营,探查消息。他到的时候,忘冥正在洗澡,他被热气腾了满面,熏住了脑子,竟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忘冥问他:我能一起洗吗?

单元剧形式,有主线剧情,但是各个故事之间人物关联度不高。

折子戏:我那短暂的一生,在我以为还有后续的时候,戛然而止。

五月半:无论我忘了多少遍,再见你的第一面还是会选择爱你。

赌徒盼:我想赌最后一次,赌我能平安回来。

来日长:我想好好活着的,哪怕我现在没有什么盼头,可我总想着,往后时日那般长,能活着就总会遇到些有趣儿的事儿的。

配角戏:我这一生只求过两个人回头,可惜我没那么重要,他们都没回头。

贪婪心:我只是想在这不让人喘气的世俗下护住他。

妄人间:我还以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人间呢。

前尘烬:他说让我不要扰他来生,我答应了。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何,忘冥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孟何嗑瓜子听故事的小日常

立意:或许每个鬼生前都曾想热烈的活着,一如头顶热烈的太阳。

☆、折子戏壹

全书引言:

“千年的孤独谁受?”

“我受。”

“被遗忘的痛苦谁担?”

“我担。”

“私留鬼魂在黄泉的刑罚谁领?”

“我领。”

“你所为何?”

“本该如此。”

“你所求何?”

“求他往后万年顺遂。”

“万年太久。”

“那……便百世欢愉。”

折子戏:

我那短暂的一生,在我以为还有后续的时候,戛然而止。——彭方年

黄泉历——叁万壹仟伍佰捌拾伍年

彭方年攥着手中的纸笔发呆。

这艄公好生奇怪,送他渡了河后给了他好些张纸和一只没有沾墨的笔。

“这笔没有墨,如何能写?”彭方年还是忍不住问了那艄公。

艄公也不说话,停泊了船后径直走了。

总归已经死了,便是拿着这纸笔又何妨?

对自己稍作安慰,彭方年便离了忘川河边向黄泉孟婆庄走去。

黄泉虽叫黄泉,可只有漫天的黄沙,平日无风还好,若是风吹起来,迷人眼睛,不辨方向。

今日是个无风的好天气,眼看着日头渐落,只留残阳掩在黄沙里。孟何想着今日的鬼怕是已经送完了,便喊了门口扫地的游满进屋,预备将门关上,就此歇下了。

“等一等!等一等!”

门方虚掩,只剩个缝儿,便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急躁的叫嚷,孟何只得又把门打开,迎这今日最后一个鬼。

那人一路跑来,想是眼神不错,从那老远就能看到门快关上了。

“我道今日这样晚了,想是不会再有鬼来了,你倒是赶得巧。”孟何将那鬼迎进了孟婆庄,递给他一把椅子眼神示意他坐下。

那鬼想来是几日奔波劳累了,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接了椅子便坐下了。

“方才那样大声叫嚷,实在是看门要关上了,情急之下这才失了礼数,莫怪。”

那鬼不知缘何解释了起来,孟何不好冷着不接话,便道:“无妨,若是孟婆庄关了门,黄泉便入了夜。黄泉没有月亮,夜里不辨方向,想来你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我倒是不知,只因小人生前有些懒怠,入了夜便寻个废弃的城墙根歇下了。”

那鬼方才跑了几步,喘得厉害,孟何倒了杯水给他。

“这……可是孟婆汤?”

那鬼看着孟何手中的碗表情有些呆滞了,一时之间不愿意伸手去接。

“不是,我见你方才是跑着来的,气喘的厉害,这水只是给你润润嗓子。”

“如此,多谢。”

许是黄泉的水对于鬼来说实在甘甜,那鬼没几下便饮尽了。

“在下彭方年,阁下可是孟婆庄之主孟婆?”彭方年朝孟何拱了拱手。

“是了。”

“从来听闻孟婆是黄泉第一貌美的女子,怎的到了我这里便是个生的俊俏的公子哥儿了,当真是有意思。”彭方年许是觉得当面论人长短不好,可又实在想说一说,是以压着声音嘟囔了两句。

可孟何身为孟婆又怎会听不见,若是放在平日,他是要跳脚骂上两句的,今日许是累了,只道:“孟婆不过是一个冥界的一个官职,是男是女有何区别,不过是送鬼罢了。至于你说的那黄泉第一貌美的女子,你一路上来可看见黄泉有几个鬼?若要这样算,那我也算的上是这黄泉第一俊俏的男子了。”

这话说的有些玩笑的意味,孟何说完就笑了,彭方年也跟着笑,道:“这倒是,不过这几百里大的黄泉只你一人吗?”

“原先是这样的,可前几日不久,来了一个阳寿未尽的,还在此住着呢。”

“哦?你说的可是方才在门口扫地的那个公子?”

“是,你倒是眼尖,只不过他方才进去睡下了,不然此刻也该同你一起笑一笑。”

彭方年一时间没有接话,半晌,他才又道:“方才给我的水,可否再给我一杯?因着我生前喝了太多酒,如今渴的紧。”

“自然。”

孟何又倒了一碗水给他,瞥见他怀里有个鼓鼓囊囊的东西,问道:“你那怀里是什么?我从没见过来黄泉的鬼除了身上的衣服还有什么能带着的。”

彭方年听此话,像是才想起来怀里的东西,赶忙放下了手中捧着的碗,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是好些张纸和一根没有沾墨的笔。

彭方年道:“这是前两天我过忘川河时那个艄公给我的,说来也是奇怪了,这纸就罢了,这笔都没有沾墨,能做什么用处呢?”

孟何道:“你有所不知,冥界不似人间,冥界的笔没有墨也能写,何况这是忘冥给你的笔,那自然是用处多多。”

彭方年道:“忘冥?名字倒是别致。”

孟何道:“嗐,不过如孟婆一般,也是个冥界的官职罢了。”

孟何从彭方年的手中接过笔,正欲趴在案桌上写几个字给他看,怎知笔尖刚要沾上纸张,就看见纸上显出一行小字来:此鬼系天上神官历劫转世,死前心内有肝火郁积,你且留他几日。

神官转世?

孟何回头看了看端起碗喝水的彭方年,一身布衣,有些书生气,却更多的是些不顺意的沧凉感,身量比普通人稍许高些、瘦些,没什么特别之处。

既是忘冥嘱咐,那便留几日罢。

“今夜太晚了,若是你此刻喝了孟婆汤往前走,怕是要吃不少苦头。索性你今夜暂且住下,明日再说。”

彭方年有些惊讶,道:“住下?我可以住下吗?”

孟何道:“自然,孟婆庄虽然有些破败,但屋子还是有的,你且自去挑一间早些歇息罢,明日还要送鬼,我便先歇下了。”

彭方年见孟何走了,本没什么犹豫便抬脚去最近的一间屋子,刚走没两步,想了想,又走回来将案桌上的纸和笔一起带进了屋子。

孟何说的果然不错,那笔即使不沾墨,亦能在纸上书自己想抒,彭方年在纸上写了第一句话:掐头去尾,只余最精彩一处,是为折子戏。

***

“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就这破东西也想放在我家茶楼?滚滚滚!趁早滚!”铺天盖地的嘲讽与谩骂伴随着被扔的漫天飞舞的纸张砸在彭方年脸上。

店小二趾高气扬的嘴脸彭方年好似早已习惯,他没有选择与店小二理论什么,只默默的蹲在地上,将散在地上的纸张一张张的拾了起来,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不要就不要呗,好好给我不行吗?将纸扔在地上,多浪费啊,这纸还挺贵的。”

默默拾完了纸,彭方年才在街上众人的注视下远离那家茶楼的门口。

唉,这是不知道第几次被拒稿了。

彭方年从小生长的常乐县是一个民风悠闲的县城,镇上的大多数人都很喜欢在闲暇时坐进茶楼,听那说书的讲上两句。这茶楼中听书的多了,自然写话本子的也就多了,茶楼会定期对外有偿征集有趣的话本子,满足这茶楼里的听客听故事的欲望,是以写话本子也成了一个不错的营生。彭方年是一个写话本子的,他手上攥着的就是最近他的新作品,只是没有例外的又被拒稿了。

若说彭方年的这前小半辈子,着实与顺遂两字沾不上边。

少时初求学时,一心想着将来能中个进士,后来连举人也考不上,便想着能中个举人也很满足,在私塾中蹉跎了这许多年,还只是个秀才。本以为要在这私塾中蹉跎一生,哪知父亲的亡故破灭了这一切,家里没有钱供他读私塾了。

求学之路就这样不了了之后,彭方年又迷上了写话本子。之前还在私塾时便写过一些,供私塾的学生传阅,看过的同窗都说不错,有发展的潜力,这让考试一直不中的彭方年信心大增,觉得自己天生就是那块写话本子的料,索性弃学后专心在家写话本子。

可一认真起来,之前同窗那些赞赏好似成了恭维人时的屁话,彭方年走上了一条极漫长的拒稿之路。

那些酬劳低些、客人少些的茶楼他起初是看不上的,故而他先是把之前给同窗传阅过,自己也认为不错的话本子投到了一家酬劳还算可以的茶楼,结果可想而知,他遭遇了第一次退稿。可是他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又陆陆续续投了几家茶楼后,得到了与第一家茶楼一样的答案:退稿。退稿理由竟然还相差无几:笔风稚嫩,架构不清楚。说的难听点就是这种小破稿也好意思拿出来投?

彭方年是不好意思的,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自视过高,心里做了几番争斗后,又投了几家新开的茶楼。这种茶楼稿酬低,但是需稿量大,想来应该是好过一些的。哪知还是一样的结果:退稿。

在退而求其次后还连受打击,他意识到大概是自己稿子的问题。在家潜心研究了许久,又破费了几笔,去有名的茶楼听听人家的故事是怎样写的,认真学习人家对故事的架构、对剧情的推进、对题材的选取、对文风的塑造……

终于在他研习多日后写了一篇稿子被一家茶楼相中,告诉他修改修改说不定可以收用。他激动坏了,以为从此之后便要迎来人生的小高峰了,便会有许多家茶楼会收他的稿子了。其实他是不敢求自己的稿子能有多抢手的,只求在自己辛苦之后能被认可,只求如此而已。

终究那一篇说是修改修改稿子还是被拒稿了,理由也让人哭笑不得:故事不够吸引人。

若是故事不够吸引人,那又何必让他回去修改,何必让他抱着希望,抱着对未来的希望,再一次狠狠的失望呢?

大概……那句修改修改只是人家的客套话,是他自己没有分清楚,傻傻的当了真。

但是怎么办呢?他还是在继续写,继续投,便有了最初茶楼店小二那一幕了。

彭方年拿着纸在大街上晃荡着,他不知该去哪里,若是现在回家,该怎样面对母亲那看他不成器的眼神呢?

罢了,还是去前几日新寻得的那家茶楼吧。

☆、折子戏贰

起初彭方年还能少吃几顿,攒下来的钱去茶楼里听听说书的讲人家的话本子,学习学习。可是后来,他不去私塾,又没有个正经的营生,母亲眼看着他老大不小了,给他张罗的几桩亲事也因为他整日没个正经营生,都黄了。母亲一怒之下,让他找不到正经营生便不要回家了。

是以彭方年现在虽然做些散活计,可压根没有钱去茶楼听书。怎么办呢?不能不学。他便常常找个茶楼外一个听的较清的小角落,偷着听。

前几日去偷听的那个被发现了,这不,他又瞄着了一个,今日是第一次去。

匆匆到了茶楼外瞄好的点,彭方年把手里的纸揣进怀里,猫着身子,缩在墙根边上仔细的听着茶楼里的动静。

许是说书先生讲到了精彩处,茶楼里一阵吵闹的叫好声。

“唉,什么时候我写的话本子也能有这么多人听,有这么多人在下面叫好就好了。”彭方年拢了拢垂在地上的下衣摆,他缩着的地方是个茶楼后的小土堆,这衣服要是沾了太多灰就不太好了,他惯来是一个懒人,偏又好些干净,衣服沾了灰,便要洗了,他懒得洗,便只能小心的拢着衣服不要沾到灰。

“话说那书生……”茶楼里的叫好声渐止,说书先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书生?前几日他来瞄点的时候讲的好像还不是书生的故事。想来,今日是讲了个新的,运气这样好,碰上个刚开头的,运气再好一点的话,说不定能完整的听到结尾呢。

彭方年在心里有点庆幸,庆幸之余也不忘仔细的听着茶楼里的动静,因着隔了墙,以致于他稍不注意便会听漏些什么,他是不敢分心的。

“话说那书生上京赶考,竟路遇上了土匪!嘿,那土匪还是个漂亮姑娘!”说书先生说到书生奇遇时激情昂扬,仿佛他就是那个书生,上京赶考被土匪抢劫,本要吓个半死,竟发现这土匪是个貌美的姑娘……

“漂亮土匪?赶考书生?这怎么跟我前儿个月写的那个话本子有些相似?”彭方年在外面仔细听着,倒是听出了一点端倪。不过他没有多想,还道自己大概是真的故事写的没有什么新意,随便听听都能撞见一个差不多的。

他又开始想了:既是故事差不多,为何别人的被征用了,自己的却被拒稿了呢?一定是这篇故事有什么过人之处。运气真是好,要是这样的话,就能直观的感受自己与别人的差距了,进步一定大!

“那书生见那土匪生的貌美,一时间害怕也忘却了,只怔怔的看着那土匪姑娘道:‘在下名唤胡生,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那胡生瞧着那姑娘一脸的痴相,像是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只见那土匪姑娘撇了撇眼嫌弃的看了胡生几眼,像是不忍再看,再看就要瞎掉一般。土匪姑娘在心里想着:这傻不愣登的样子还想进京赶考?先把哈喇子擦干净再谈赶考的事吧!”说书先生把姑娘嫌弃的语气好似学了个十成十,引的听书的众人一阵大笑,仿佛都在笑那胡生的傻气,想来是都觉得胡生是考不上的。

彭方年在茶楼外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这跟他故事中的情节简直除了书生的名字外毫无差别!连土匪姑娘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彭方年故事中的书生名叫杨生,是个进京赶考的学子,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很是努力,是以文章作的很不错,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教书先生鼓励他上京赶考,说不定以他的才能中个什么名次,从此就光耀门楣了。杨生觉得先生说的甚是有理,这才上京赶考,哪里料到半路竟遇上个土匪,抢光了同窗给他凑的盘缠不说,还把他人掳上了寨子。那杨生进了寨子见到土匪头子竟然是个姑娘,索性就装傻,惹人厌恶,后来那土匪姑娘还真的将他放了,还把盘缠也还给了他。

若是真的按彭方年的故事发展,那书生后来出了寨子,竟然真的中了,名次还不错,后来又遇上了土匪姑娘,与土匪姑娘展开了一系列的爱恨情仇……

彭方年给这个故事设置了许多个转折,刚写完时他信心十足,认为这样有转折的故事最是能吸引那些听客的耳朵,听完这段还会想知道下一段,听了下一段发现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又会有再听听看后续发展的冲动。

可当他拿着这一篇稿子去投时,茶楼起初说要等等,后来等啊等,还是等来了拒绝。

如今再看当时的情形,那黑心的茶楼店家压根不是让他等,而是去找人誊抄他的话本子去了!

写话本子的人最是注重作品的署名问题,想想也是,自己辛苦构思,费尽心血的成果,就这样被别人否定了不说,还被抄袭,被骗稿,这如何能忍!

但此时那说书的还未将故事讲个完全,只讲了个开头,这样直接跳出去说茶楼骗稿未免打草惊蛇,说不定店家还会连夜将稿子内容改一改反咬他一口,还是再等一等。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彭方年更加认真的听那说书的讲话本子了,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

“所以那家茶楼用的真的是你的稿子吗?”黄泉内,孟何坐在彭方年对面,桌子上摊的是彭方年写满了字的纸,这些字孟何认不全,所幸彭方年也愿意边写边讲着,孟何倒是也听的明白。

“是,后来我一连蹲在墙角听了几日,那茶楼用的就是先前我投去的稿子。”

“那……你与店家理论了吗?”

“自然,我去找店家理论,他不承认,我没法子,又去报官。”彭方年说到这里时捏紧了拳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气愤的事情。

“你去报官?那县老爷怎么说?”

“呵!”彭方年冷哼一声,似是对那县老爷极为不齿,道:“那茶楼店家比我有钱,自然县老爷是向着他的!”

彭方年本想着去报官,县老爷自然能还他公道,可没成想那县老爷是个贪官儿,茶楼老板使了点银子便收买了县老爷,彭方年没有银子,自然输了官司。

彭方年就想不明白了,那茶楼店家有这钱去给县老爷,为什么不愿意给他,让他署个名,他的话本子在茶楼里光明正大的放着不好吗?

县老爷与茶楼老板沆瀣一气,彭方年实在没了办法,只能自己每天在茶楼前举个牌子,向来往茶楼的听客诉说自己的冤屈,可听客们来茶楼听说书,都只是图个轻松、乐呵,至于听的话本子是谁写的,哪个听客关心呢?

彭方年在茶楼前举了一个中午的牌子,早已汗流浃背,手臂酸痛难忍,旁边一个小贩见了不忍,劝道:“我说小伙子,你也别在这里举着了,没用的。”

彭方年不听,道:“总会有用的。”

那小贩又道:“这茶楼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你看看这茶楼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要我说,小伙子你还是早些回家找个别的营生做吧,你们这些写话本子的最是不稳定,朝不保夕的,以后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你呀?”

彭方年及时抓住了重点,道:“你说之前也有过这种事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彭方年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些事儿的,他不是不知道有骗稿这种事,所以他每次投稿的时候都会打听打听茶楼的风评,他之前从没听说过这家茶楼有过骗稿的历史啊?若是听说,他断然是不会投这家茶楼的。

小贩道:“嗐,你当人家茶楼老板傻吗?这种不好的事会让你随便打听到?那些个被骗稿的,早早就打发了,大多数都是给点钱,反正人家茶楼老板也不差这点钱。”

彭方年道:“那既然有这个打发的钱,为何不直接给写话本子的呢?这样也省得闹了。”

小贩道:“不是我怎么说你是小伙子呢?这话本子如果署的是别人的名字,这家茶楼日后若是将这话本子拿出来再说上一遍,那不是要再掏一回腰包?若是一个话本子很受欢迎,说的次数多了,那老板哪里乐意!”

原是这样的关窍,那至少,告知众人那是他的作品吧?他还是,还是渴望被认可的啊……

彭方年道:“想不到您知道的还挺全,多谢您告知我,但是我还是想在等等。”

小贩道:“我知道的自然是多,我常年在这茶楼外摆摊,见的也不少,你若是非要耗,那便耗着吧,左右你也等不到结果。若是站的累了,同我讲一声,我给你那个马扎坐着。”

“多谢,暂且不用。”

小贩倒是个热心肠,彭方年道了谢还是继续举着牌子,今日不行,便明日继续;明日不行,后日继续……总有一天,来这茶楼的人都会知道那篇话本子是他写的。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日头有要落下的势头,茶楼里的听客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听客从彭方年身边走过时,有一小部分会看他两眼,然后从他身边走过,大部分人都是直接走过,仿佛没他这个人。

每有一个人从身边走过时,彭方年的心就沉下去一分。也是,你的冤屈同旁人有什么干系。

“你怎么举个牌子站在这里,不累吗?”似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彭方年渐渐低垂下去的脑袋上方传来。

☆、折子戏叁

这声音似燥热时的一股清泉流过彭方年的身心,他猛地抬头看向驻足在他面前的少年。

少年生的不错,眉清目秀,一半头发用一根簪体纯银,簪头嵌翡翠的淡雅簪子束在头顶,一半头发披在背上,一身竹月色的广袖长衫上绣着彭方年不认识的纹路,衬得他身量高挑纤细,那腰上缀着的玉佩看起来也价值不菲……

好一个俊美的富家公子!

“我在此伸冤。”彭方年撤下打量着眼前人的目光,回道。

“这里不过是一个听书的茶楼,你在此伸……”富家公子顿了顿,又看了看彭方年手中举着的牌子,明白过来,道:“你是写话本子的?”

彭方年点点头道:“是。”

富家公子道:“这家茶楼没经过你的同意用了你的话本子?”

彭方年又点点头,正欲开口道是,却被富家公子打断了:“这黑心茶楼竟如此过分?!”

富家公子看起来比彭方年还生气,手中的扇子都快被捏变了形,面容上也沾上了滔天怒火的影子。彭方年觉得有些夸张了,开口提醒道:“你生气的有点夸张了。”

那少爷似乎是没想到彭方年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了愣,没有接话……

***

“所以那富家少爷帮你了吗?”

开口的是昨日彭方年不曾得见的扫地少年,少年名唤游满,此刻被孟何与彭方年的说话声吵醒,正惺忪着睡眼向他们走来。

“是。”彭方年向游满揖了揖手,略弯了弯腰,算是见过礼了。

游满先是弯腰揖手回了他一礼,而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道:“你我同是借住在孟婆庄,不必如此客气,你且继续说,这孟婆庄整日无趣的紧,我也一同听一听。”

彭方年道:“是,那富家少爷,名唤贺叙白,是城东一个富商的儿子,可谓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从小娇生惯养,是以遇见了什么冤屈事,他是最爱打抱不平的……”

贺叙白在茶楼外遇见彭方年,本来只是想简单的替彭方年找茶楼老板理论一番。待听彭方年说完整件事后,他方知自己进来几日最爱听的那个话本子是彭方年写的,竟还被骗了稿?!这叫他如何能忍!

贺叙白当即大手一挥,拉上彭方年就去找了茶楼老板,既然是县老爷判过了这个案子,那便拉上茶楼老板和彭方年去县老爷那里翻案便是了。

那茶楼老板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可被贺叙白押着,没得办法,一路上推推攘攘的就到了县老爷那里。县老爷见是贺叙白亲自来替彭方年翻案,自然是不敢开罪的。天知道县老爷一年可以从贺叙白他们家捞到多少油水,哪里是一个小小的茶楼老板那点贿银可以比拟的。

轻而易举就翻了案,彭方年反倒是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贺叙白顶多是带他找茶楼老板理论一顿便了事了,没成想贺叙白竟直接将他带到了县老爷处,还这样轻松的便翻了案,一时间他不免感慨起银子的好处。

彭方年对着贺叙白揖了揖手,道:“今日多谢贺公子为我仗义执言。”

既受了人家的恩,那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

贺叙白虚扶了扶他,道:“小事一桩,不必客气,况且我也没怎么出力,是那县老爷势利眼。”

彭方年道:“话虽如此,但毕竟贺公子是唯一一个愿意出手相助的,在下还是感激不尽的,不知在下可有什么能报答公子的?”

贺叙白一手握着扇柄,在另一只手掌心敲了敲,沉吟片刻道:“报答……报答的话,刚好你方才也拿了茶楼老板给的稿费,不如就去找个酒家,请我吃一顿酒如何?”

茶楼老板方才在翻案后便给了彭方年一笔不少的稿费,加上这几日他写的那个话本子十分火爆,是以彭方年现在怀里揣着他这许多日子里最多的银子。他本想着拿这笔银子给母亲买些好东西带回家去,好让母亲不必忧心日后他赚不到银子,不过既然贺叙白提了,他也不便小气,人家是恩公,又是一个富家少爷,自然不能去什么小地方。

彭方年狠了狠心,咬了咬牙道:“好。那我们便去镇子南边那家酒楼吧,那里的酒想来贺公子是吃得惯的。”

镇子里的人闲时都爱到茶楼里听个书,到酒楼里吃个酒,是以这小镇里酒楼也是颇多的,镇子南边那家酒楼便是这个小镇最好的酒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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