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秦皇叔》作家:这个懒人没起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2分类:小说浏览:26评论:0

大秦皇叔

作者:这个懒人没起

简介:赵琨穿成人类幼崽一枚。

好消息:他爹安国君继承了秦国的王位。他成了大秦年纪最小的公子。

坏消息:他爹继位仅三天就驾崩了,他有二十多个哥哥,排行中间的哥哥子楚是新任秦王。他对兄弟们相当不放心,已经被“军功封爵制”压得抬不起头的秦国宗室又迎来一场暴风雪。

秦王子楚一时兴起,俯身逗弄五头身的弟弟。

赵琨踮起脚,试探性地伸出肉乎乎的小胖手,用猫崽子似的力道,和子楚击掌,“琨要种好多好多粮食,等王上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人人都有饭吃。”

秦王子楚当即决定,让赵琨给他刚刚回国的儿子公子政当个玩伴。

公子政,幼年期的秦始皇!

赵琨拿出打工人的精神,公子政写字,他研墨。公子政受罚,他翻墙送饭。公子政遇刺,他挡剑。

后来,秦始皇和他并肩站在泰山之巅,俯瞰万家烟火,“叔父,看,这就是我们的万里江山。”

赵琨纠正:“是陛下的江山。”

下一刻,秦始皇拿出世界地图,“泰山在这里,朕的疆域居然只有这么一小块!叔父,下一个打谁?”

赵琨抓狂,他多年前遗失的地图,为什么会在始皇帝手中?

【平行时空】

一句话简介:回到秦朝力挽狂澜。

十方世界,大抵浮生若梦。一寸柔肠,姑从此处销魂。

【预收一】《从秦汉到大明的绝密档案》

我是平行时空管理局055号调查员。

秦始皇收到的索命玉璧。

汉武帝时期的西域大探险。

在三国做天气预报引发的奇闻异事。

武则天贬谪牡丹花。

抚仙湖水底活尸。

明朝天启大爆炸……

穿越的、重生的、被系统绑定的、基因突变的,所有可能会扰乱时空规则的人,都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准备好了吗?加入我的旅游团。

没错,表面上,我是个跨时空导游。

上官韫:故地重游,有什么感想?

张良:年少时散尽家财,在博浪沙刺秦,可惜只击中了副车。

秦始皇:你就是那狗刺客!

上官韫:旅游期间禁止内耗。政哥,请不要拿着辘轳剑追得张良绕柱跑。

探索解谜,发现真相 ×

带历史名人一边旅行,一边吃瓜√

【预收二】《穿成科举文中的恶毒帝师》

顾廷钧穿成了科举文里的恶毒弟弟

原文中:

他样样不如兄长顾廷华,为了夺取家族爵位的继承权,独占家业,设下圈套,将顾廷华赶回乡下田庄,使他蒙冤入狱。还冒用他的诗作,博得一个才子之名。

成名诗是别人的,进士身份是科举舞弊得到的,官是花钱捐的,顾廷钧稀里糊涂,居然被选为帝师——太傅。因为摄政王不希望小皇帝成才,特意挑了一个名气挺大,却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的人当帝师,希望他把小皇帝教废。

话说顾廷华逃过一死,改名换姓参加科举,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以文官之身领兵,打得叛军怀疑人生,顺手送了淮安侯府一个满门全灭。

别问,问就是叛军杀的。这时候的淮安侯正是他弟弟顾廷钧。但顾廷钧也没死——因为科举舞弊案东窗事发,他已经去吃牢饭了。并且利用小皇帝对帝师的依赖,逃脱罪责,继续作死到大结局。

顾廷钧穿来时,原主正在作妖QAQ

何必呢?早已没落的淮安侯府,有什么可争的?继承家业其实很累,顾廷钧上辈子就是继承家族企业,加班猝死,这辈子先躺为敬。哥哥当权臣,他好好享受生活。一程有一程的美景,不用操心柴米油盐,还有人遮风挡雨,多爽。

于是兄弟俩一起上学,哥哥当学霸,他当校霸,口头禅:哥哥罩我。

科举殿试进行时。

百官羡慕:淮安侯那个破落户,倒生了一双好儿子。

皇帝纠结:应该点哥哥当状元,还是点弟弟?一时瑜亮,都很优秀呢。

收到皇帝征求意见的目光,内阁首辅:小顾翩翩美少年,按照惯例,探花郎非他莫属!

顾廷钧:我谢谢你啊。

后来,兄弟并列《雍史》,顾廷华是大顾相,顾廷钧是小顾相。相关的影视剧拍了好几版,无一例外,扮演顾廷钧的都是气质美男,颜狗福利。

观众疑惑:小顾相这么败家,居然开创盛世,替大雍续命两百年!

第1章 前有超长待机王,后有千古一帝秦始皇。

幽暗的光线中,一团小小的身影裹在蚕丝被里,胳膊和脚丫都露在外面,似猫咪一般蹬着腿翻滚了一圈,压着被子咕噜一声,夜半惊梦。

醒了,又没完全醒。

小家伙手脚并用,窸窸窣窣地爬到漆木床的边缘,迷迷瞪瞪地伸出小短腿。紧接着,他一脚踩空,整个人从床沿滚到了地上。

“咕咚~”

小家伙被摔懵了,紧紧地捂着头,过了三秒钟,他才在疼痛中彻底清醒——他穿成了同名同姓的秦国公子赵琨。对于短胳膊短腿的人类幼崽来说,床委实有些高。

这个赵琨一家子都是猛人。

他太奶奶是史上第一位太后宣太后,姓芈,开创了“母后临政”的先河。

他祖父秦王稷1享年七十五岁,在位五十六年,熬死了其他诸侯国的十五位君王。

这些年,秦国的国力如同朝阳一般冉冉上升。伊阙之战,挫伤韩魏;五国伐齐,重创齐国;鄢郢之战,楚王被迫迁都。

秦王稷重用范雎,远交近攻,蚕食诸侯。自从长平之战,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以后,六国之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诸侯能够抵挡秦军的攻势。

天下皆畏秦。

不过,被“超长待机王”熬死的不仅仅是和秦国唱对手戏的,韩、赵、魏、楚、燕、齐的君王,还有秦国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子,也就是秦王稷的嫡长子,赵琨的大伯。

所以赵琨他爹安国君虽然排行老二,但苟着苟着,就当上了大秦的新一任太子,今年秋天还继承了王位。

大哥赵傒(子傒)少年从军,多次立功,已经获得第十七等爵位——驷车庶长2,在朝中颇有威望。赵琨还有个侄儿是未来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另一个侄儿成蟜牙牙学语的时候就能背诗……

只有他生来体弱多病,一读书就犯困,一拉弓就手疼,文不成,武不就,是所有公子王孙之中唯一的另类,前程堪忧。生母萱姬失宠多年,掌管王宫膳食的部门“尚食监”天天给他送冷饭,母子俩活得格外艰难。

赵琨坐起来,像个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唤道:“月夕姑姑。”

正在打盹的宫女月夕听见甜糯糯的童音呼唤声,快步绕过描金画漆的落地屏风,瞧见赵琨正坐在地毯上,揉着额头,连忙把他抱回床上,点亮了宫灯,“公子琨,可是摔着了?让奴婢看一看。”

看似精美的屏风,在灯光的照耀下,陈旧的颜色再也无所遁形。屋中还有许多同样精致却带着旧气的日用摆设,仿佛是原主曾经被爱过的证据。

赵琨移开手,露出磕红了一小块的额头。

月夕仔细检查,微微有点肿,好在没有破损出血,只是格外红一些,这样轻微的磕磕碰碰放在她自己身上,她都不在意的,然而公子琨身娇体弱,才病过一场,还没好透,就需要格外小心一些,“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太医?”

赵琨摇头:“不用,我好着呢。”

跌打损伤,他可有经验了。小孩磕到头,仅仅是局部红肿,不昏沉、不惊厥、不呕吐……神志正常,就没什么大问题。他头上这一点点包,再不上药就好了。

月夕柔声哄劝:“那再睡一会儿吧,养足精神,可不能再当着先生的面打瞌睡。”

赵琨也不想上课睡觉被点名、打手心、罚站一条龙,问题是无论是秦人的口语,还是战国通用的东周雅言,发音都和起源于元朝、到清朝才成形的普通话区别很大。

他刚来的时候,听原住民说话,和北方人第一次听粤语差不多的体验,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一头雾水。

赵琨私下练习许多天,仍然不能完美地模仿发音。好在小孩子吐字不清晰,偶尔听不懂人话、词不达意、走音跑调,也没人会多心。顶多认为他脑子不太好使。

而且王博士上课喜欢照本宣科,直接读一遍原文就完事了,根本不讲解含义。一堂课干巴巴地“念经”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

将近两小时一直处在如听天书的状态,谁能不瞌睡?

赵琨也曾挑灯夜读,然而……

“臣强于主奸可论比殴主……”——秦《法律问答》。

赵琨抓狂:什么玩意?

写在沉甸甸的竹简上,拿久了胳膊都酸。这种十分质朴的手抄本,文字需要竖着读,篆书,先秦文言文的难度,懂得人都懂,关键是整篇找不到一个标点符号。看久了,摇曳的灯火晃得人眼睛难受。

这个时代所有的书,都没有标点。文字居然还没统一,一个“安”字,燕国、齐国各有两种写法,三晋有四种写法。一个“马”字,七国一共有二十多种写法……

对穿越人士一点也不友好!万幸七国的文字都源于西周的金文,尽管有一部分“异形”演化,但是“兄弟姐妹”之间勉强可以相认。当然也有认不了的时候,据说秦始皇一统江山以后,他的诏书发到桂林,当地没人能看懂,所以李斯提议统一文字。

突然变文盲,赵琨有点慌。

他虽然算不上那种十项全能、样样拔尖的超级学霸,但他是个成绩还行的校霸。

小时候爱逃学,成绩只是一般般,打架1V5完胜。班主任管过他一回,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于是他叛逆了,又多旷一节课,把班主任的车胎全扎漏了。从此没有老师管他。家长经常去篮球场、网吧之类的地方逮他,骂过也下狠手打过,甚至断零花钱,都没能让他改过自新。直到初二那年,他遇见一位很特别的数学老师,对方坚信他是有天赋的,辅导他参加数学竞赛。

那次竟赛,赵琨的好友圈从清一色的问题少年,变成了学霸占领半边天的状态。他被裹挟着探讨Collatz猜想、比赛刷题、切磋玩闹、给同桌辅导数学……仿佛武林菜鸟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从初三开始,数理化随便哪一科,赵琨都能排进班级前两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各种竞赛反复拿奖。纵使语文、英语等等稍微差一些,也从来没有拉垮过班级的平均分。

现在好了,礼、乐、书三门课,初来乍到的理科生,直接成了倒数第一的学渣。

拖后腿被老师盯上的感觉真刺激!

入睡前,赵琨自我安慰:不就是填鸭式教育嘛?背不会就多背几遍,我一定行!

何况好记性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记忆曲线、记忆宫殿、视觉暂留等方法,都可以试一试。他要求不高,不用木秀于林,也别垫底,做个三流书生,能跟古代的文化人正常沟通就行。

赵琨东想西想的,渐渐睡得迷迷瞪瞪。恍惚间,有人靠近,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梢,低声说:“对不起,琨儿,为了故国,我一定要见到大王的面。对不起,还好你醒过来了。”

这声音带着一丝丝啜泣和哽咽,好像是原主的生母萱姬在说话,又仿佛只是幻觉。

一个时辰以后,赵琨准时起床。去茅房之前,他做贼一般,偷偷地将绢布裁成抽纸大小的一张张,用手帕包起来藏进怀中。

这年头没有卫生纸,只要是厕筹,不管是竹片的,还是玉石的,他都用不来。真不是他矫情,用惯了现代卫浴产品的人,哪个能接受拿厕筹刮擦脆弱的菊花?

他已经很小心了,依然被萱姬瞧见,一把揪住,按在腿上打屁屁,“大王提倡宫人节俭,连游猎的次数都消减了许多。你怎么敢效仿那些富豪,如此糟蹋细绢?”

打得不怎么疼。

赵琨故意叫得很大声,双臂死死护住怀中的绢布,“娘,女人要少生气嗷,气大伤肝,脸上长斑。”

萱姬想拽开赵琨的胳膊,一抓之下,只觉得异常纤细,稍微用力,那白皙的手腕上就留下了半圈红印,到底是亲生的,萱姬舍不得下重手。而且,生气真的会长斑吗?她下意识去照镜子。

赵琨保住了三日份的“卫生绢”,把脸埋在臂弯里偷笑,“娘亲你听,铜镜在说话。它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你最好看。”

铜镜中映出一张芙蓉面,朱颜依旧,但眼睛下边隐隐有一抹青黑之色。萱姬被自己的黑眼圈惊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赵琨已经桃之夭夭。一双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萱姬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这孩子跟谁学的?巧言令色。”

小宫女去尚食监领取了萱姬母子的早餐——两碗没有羊肉的羊肉汤、两碟还算正常的酱菜、三张硬度惊人、揣进怀里可以挡箭的大饼,不是白面饼,整张饼呈现出一种比全麦面包更深的颜色,更粗糙的质感。

月夕把汤端下去热了热。

赵琨将大饼掰下来几块放在热汤里泡软,尝了一口,动作一僵,本来就不好吃,泡过以后更加难以下咽。

一股子浓重的羊膻味直冲脑门,他放下汤勺,眼尾微微泛红。真怀念外公做的烤羊肉串,鲜而不膻,外酥里嫩,辛香无比。想家。可惜他接受了秦始皇的委托,必须完成任务才能回去。

蓦然对上萱姬的视线,赵琨收敛了小情绪,一双乌黑的眼珠灵动地转了转,小声说:“好烫!”

萱姬重新装扮过,胭脂粉黛也难掩花容憔悴。她舀起一勺汤,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喂进赵琨的口中。这孩子刚正式入学就被其他王孙公子霸凌,又委屈又害怕,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对别人的目光敏感了许多。大约是被打怕了,没事就在屋里看书、用从坏掉的指南车上拆下来的石头磨铁针。偶尔出去玩耍,还捡一些别人不要的破烂当宝贝,怎么看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可恨她帮不上什么忙,想到这里,萱姬越发温柔,心中的愧疚也越发沉重。

赵琨小口吞咽,整张小脸都皱起来。

网络、空调、自来水……要啥没啥,他太难了。秦王的儿女享有的物质条件,大部分甚至还不如后世的普通家庭的孩童。

饭后,赵琨把磨出磁性的铁针安装在一块直径约10公分的圆木板上,这块圆木板被他打磨得十分光滑,用芝麻大小的字刻了八卦方位和天干地支。一个小巧精致的指南针就成型了。这个时代的指南工具叫作司南,广泛应用于军事、祭祀等活动之中,然而无论是司南还是周天子的指南车,都比较笨重,灵敏度也不高,需要放在平面上才能使用。远不如指南针方便。

先把指南针这样的好东西搞出来,再找机会献给秦王,赵琨和萱姬的小日子应该就能好过一些了。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赵琨翻出原主手抄的“课程表”,对着歪歪扭扭的狗爬字连蒙带猜一番,今天继续学习幼儿启蒙书《史籀篇》,以及《诗三百》,还有一节数课。

昨夜一场秋雨,空气中浮动着草木和泥土的味道。他捧着竹简,走一路背一路,已经能瞧见不远处日常讲学的明华殿。

走在前边的男孩陡然停下脚步,赵琨没留神,直接撞到男孩的背上,双方力量悬殊,那男孩纹丝不动,赵琨反弹回来,险些摔倒。

男孩回眸转身,目光锁定了赵琨。

赵琨淡定地将竹简卷起来,塞进小书篓,态度诚恳地拱手道歉:“抱歉。”

“无妨。哈哈,你好用功呀,走路还背诗。”男孩自来熟地凑过去,和赵琨肩并肩一起走。他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生得虎头虎脑,比一般的孩童健壮许多,皮肤是那种看上去比较健康的小麦色,将赵琨衬得越发苍白瘦小。

赵琨摊手:“没办法,我学艺不精,被王博士揪住小辫子不放,今天他八成又要让我背诗,我怕挨戒尺。”

男孩大大咧咧地拍一拍赵琨,试图宽慰他:“在下也学艺不精,有什么好怕的,还能比公子琨背得更差嘛?”

赵琨:“……”

当面说三道四,你可真行。

赵琨内心的小野猫已经炸毛,唇边反倒绽出一抹亲和的笑容:“同窗,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第2章 你看,他还不服。

赵琨努力回忆:想起来了,三年前天下诸侯来秦国作客,魏国的使节来得最晚,秦王稷就用这个借口,派兵攻打魏国。蒙毅的祖父蒙骜担任副将。出发前,他非常识相地把家人送进王城居住。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主要将领出征在外,家眷要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放着,防止被其他诸侯派来的间谍、暗探掌控,胁迫将领背叛。万一将领叛变了,还能起到人质的作用。

秦王柱(安国君)在朝中楚系势力的支持下上位。他坐稳王位以后,为了牵制过于强盛的楚系势力,重用了一批早已被赶出权利中心的功臣,比如蒙骜和甘超。蒙骜是齐国人,入秦为官不过十几年,有才华,无根基,做事很拼。甘超是被迫逃亡的秦国左丞相甘茂之子,甘氏家族已经彻底没落,据说还欠着外债,甘超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展现才能的机会,做事也很拼。他还有一个儿子名叫甘罗,是咸阳城有名的小神童。

前不久,蒙骜和甘超在军中立功的消息传回咸阳,依据军功封爵制,蒙骜被提拔为上卿。秦王柱大手一挥,直接安排蒙毅、甘罗等人和秦国宗室的公子王孙一同听学。这可不是一般的恩典——跟未来的秦国太子当同学,大概率也会拥有光明的未来。

不过,蒙毅为什么是四郎?他不是只有一个叫蒙恬的哥哥吗?其他兄弟没有在史册上留名?

赵琨干咳一声:“蒙四郎,我就是公子琨。”

空气突然安静,蒙毅一脸不可置信:“啊?可是我觉得你刚才背得特别好,比我强。他们都说,公子琨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发呆,学啥啥不行。”是出了名的小笨蛋,眼前这位看起来一点也不笨。就是有点怪,别的公子都是腰间挂玉佩,只有赵琨佩戴了一个奇怪的小玩意儿。蒙毅不认识。

赵琨双手叉腰:“我上课睡着,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人都是会成长的,你今天和昨天一样吗?你今年和去岁一样吗?”

“有道理,我们都会长大。”蒙毅上上下下地打量赵琨,忽然灵光一闪,“公子琨,你是不是在学那只‘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大鸟?”

赵琨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原主确实是个学渣,犯不着伪装。

蒙毅摆手:“没有就没有,我猜错啦。蒙氏家族,算上远房堂兄,我功课最差,我太理解你的感受了。等休沐日不用上学的时候,我带你出宫看百戏,给你赔罪。咸阳西市有黄毛红屁股的小猢狲,会翻跟头、走绳索、爬竹竿,还能帮主人牵羊,超有趣的。”

百戏就是杂耍。

有机会出宫玩耍,赵琨很是惊喜,笑眯眯道:“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宫门一开,你立即来找我,咱们早点出去,多玩一会儿。”他还没离开过王宫,十分好奇咸阳城长什么样。

蒙毅也笑嘻嘻,他一把勾住赵琨的肩,说:“嗯,我卯时就过来。”

两个男孩子达成了吊车尾“同盟”,勾肩搭背,踏进明华殿的学室。

在这里接受启蒙教育的都是六至十二岁的孩童。少年们在承明殿上课,以官吏为师,不跟他们在一处。

王博士还没来,这群孩子以成蟜和熊柏为首。

赵琨看见成蟜的一瞬间,仿佛被拉入梦魇,他脑中忽然闪过一段记忆。

“哗啦~”

赵琨面朝下被按进了荷花池中。

这一瞬,冰凉的水浸透了他的衣裳,灌入口鼻之中,眼睛被水流刺激得生疼,不只一双手死死地摁着他,让他无论怎样挣扎,都逃不出身上残酷的压制。

残荷摇曳,他在水中扑腾,冷得要命,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在窒息中死去。熊柏掐着他后脖颈的手忽然松了力道,声音有几分迟疑:“要不算了吧?公子琨好歹也是你叔父2,别闹出人命来。”

赵琨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吸气,边喘边咳,肺部有一种呛水后沉甸甸的不适感,每一次呼吸都针扎似的又痒又疼。

“什么叔父?一个傻子罢了。”成蟜站在岸边,看着赵琨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用树枝戳着他的脸说:“学狗叫,学得像就饶你一次。”

赵琨的耳朵也进了水,嗡嗡作响,无数水滴从头顶滑落,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四周是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怜悯的、幸灾乐祸的、懵懂的、麻木的、隔岸观火的……

这是原主的经历。原主一直随身佩戴的玉佩也在这一次遗失了。

赵琨深吸一口气,难怪他穿来的时候头重脚轻,异常怕冷,咳嗽起来没完没了的,仿佛肺痨患者。喝了半个月苦兮兮黑糊糊的汤药才好。

他控制住暴揍成蟜的冲动,心头默念:成蟜只是一个谋反被杀的二五仔,电视剧里都没活过三集的炮灰。让他再蹦跶几年。

谁知成蟜霍地一下站起来,挡住赵琨的去路,蛮横地说:“今天放学以后,你不准走,咱们继续玩儿审问敌军暗探的过家家。”

“审问……”侄子又要殴打小叔父,蒙毅担忧地望了赵琨一眼。

赵琨:居然能将校园霸凌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便宜侄子是个人才。

他笑得人畜无害,“可以继续跟你们玩。不过,每次都是公孙成蟜扮将军,没意思。今天咱们换个新玩法,让公孙成蟜假扮敌军最强的暗探,熊世子(熊柏)当将军,蒙四郎担任副将,谁想跟我一起抓暗探?快快报名!”

熊柏早就想扮一次威风凛凛的三军主帅了,他跃跃欲试:“好啊,今日换我当将军!”

蒙毅微笑:“好,我扮副将。”

学室里毕竟都是孩童,天性爱玩,天真无邪。一部分成年人趋利避害,甚至趋炎附势、蝇营狗苟的那一套行事准则与他们无关,他们一听这个过家家游戏,都觉得新鲜有趣,又有熊柏和蒙毅带头,一个个踊跃参与。

“公子琨,我跟你一起抓捕敌军暗探!”

“还有我。”

“加我一个!”

“俺也想玩。”

……

只有早慧儿童甘罗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席子上,看他的表情,也非常想跟大家一起玩耍,然而他始终没有开口。

最强的暗探,成蟜心动,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再厉害的暗探,被抓住了也得大刑伺候、秦律处置。虽然他搞不懂“大刑”和“秦律”具体是什么,但暴打“暗探”一顿就完事了。

这样看,放学谁打谁还不一定呢。赵琨这狗东西想骗他挨揍?没门!

成蟜剜了熊柏那个缺心眼一眼,转头看向赵琨:“我不管,我爹是太子,我就要当将军!大家听清楚,今天依然捉拿公子琨这个韩国暗探。”

诸侯的儿子称“公子”,原主虽然是一位公子,却没什么地位。因为他的生母萱姬来自弱小的韩国,并非诸侯家的女公子,而是韩国张丞相的掌上明珠,母子俩都不得君心,在宫里一向是受气包。

赵琨忍不住吐槽:真是“柿子专挑软的捏”,敢不敢换一个人?

什么太子?赵琨的便宜爹爹秦王柱(安国君)上位才一个多月,继位典礼还没操办呢。毕竟哪怕一套君王的冕服,也不是几天就能绣好的,何况还要祭祀日月星辰、社稷、宗庙、雨师等等,这些吉礼异常繁复,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再过一个月也未必能全部搞定。所以成蟜他爹子楚(异人)其实还没有被正式册封为太子。

不过,太子的人选,确实已经定下是子楚了,就缺个仪式。

成蟜扬起下巴:“呵,还敢斜眼儿瞪我?怎么,小狗不服气?”

赵琨双手抱臂,眼珠一转:“小狗骂谁呢?”

成蟜脱口而出:“小狗骂你。”

蒙毅的表情管理宣告失败,当场没忍住笑了。他这一笑,整个学室的孩童都开始嘻嘻哈哈。

熊柏风风火火地冲上来,身后还追着几个小跟班,一副假如成蟜要砍人,他就双手递刀的架势,非常狗腿。

蒙毅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挡住赵琨,小身板挺得笔直。过道本就狭窄,蒙毅和成蟜并排站着,如果有第三个人想通过此处,就会相当拥挤,熊柏又是个五大三粗的小胖墩,直接被堵在过道的另一侧。

熊柏过不来,干着急。他一面伸手拉扯蒙毅,一面大声嚷嚷:“公孙成蟜,我替你揍死他!”

然而熊柏放完狠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竟然拽不动蒙毅一丝一毫。

赵琨躲在蒙毅那并不宽阔的肩背后边,不怕死地轻笑一声:“对,就是小狗在骂人。快闭嘴吧,修狗。”

成蟜暴怒,撸起袖子就想教训赵琨。

赵琨估摸着时间,大喊一声:“王博士来了!”

学室里顿时响起一连串踢踢踏踏、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群熊孩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各自的座位,端端正正地坐在席子上,摊开竹简,假装在读书。

场面一度很安静,片刻后,孩童们开始面面相觑。有人朝窗外望了望,疑惑道:“没人啊。”

“啪!”

成蟜发现上当受骗,用力将竹简拍在书案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赵琨。

好汉不吃眼前亏,赵琨做了一个鬼脸,跳起来就跑。路过正对窗口的位置,他用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穿黑色官袍的男子身影,朝着学室这边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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