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玄
作者:不春山
简介:
忠犬深情年上脑黄正义卫士攻
清冷疯批野心大反派受
邪恶组织二把手谢清欢一朝失忆,醒来后转头跟消灭组织的正义卫士刑渊搞到了一起。
终于联系上人的首领:“进度如何?”
谢清欢:挺好,进展到睡一起了:)
—
“你有见一面心脏就砰砰乱跳的人吗?”刑渊苦笑一声,“我曾以为这是一见钟情,到最后才恍然发现,早在很多年前我们就私定终身了。”
“刑渊,我会永远爱你。”谢清欢抬起人颤抖的手臂,“即使你的剑像这样,穿透过我的胸口。”
天命的预言里说:世界尽头是正道斩邪魔。
刑渊的剑注定会插入谢清欢的心脏。
于是有人以身作棋,撒下弥天大谎,只为遮挡天命监视的眼睛。
堕入深渊时,他身后总有一束光不肯熄灭,固执地要将奔赴地狱的人拖回人间。
—
“明天醒来后,我还会记得你吗?”刑渊声音低哑:“即使未来侥幸想起彼此,我们还会是今天的我们吗?”
“没关系。”谢清欢垂眸,笑里酸涩:“如果对初见的我们来说,拥抱亲吻太过暧昧与不合时宜,那就去握紧那只手。”
—
刑渊:“即使全世界都认为你该就此死去,我也在你身后。绝不放弃。”
谢清欢:“刑渊,我不会背叛你。”?
迷局深陷?
第1章 死而复生
世界被漆黑笼盖,阴云潮水袭卷来万股浪,潮头猛然拍下,歇斯底里地哭喊、嘶吼与惊叫像拧成一股的结,最终耳鸣震响吞没。
谢清欢顺着潮流躺在水波中,表情麻木。对于这个梦,他早习以为常。
自失忆后便紧追不舍的梦魇,不出意外,接下来会有道看不清脸的白影,说着嘀哩咕噜的话。
他如片舟在波涛汹涌中浮沉,在坠入水面的瞬间,白影如约而至,透过那层波荡的薄面两方相贴,而这次谢清欢听清了:“别相信任何……别信。”
……别信什么?
然而还不待他再做出什么反应,身下水域骤然变得浑浊,黑雾不知从哪一点生出,化作无数蔓延伸展的海草,缠绕上谢清欢的小腿。
黏腻、阴冷,黑雾眨眼间便顺着小腿向上,顷刻攀上心脏跃动的胸膛,圈锢住四肢。本无影响的水域突然窒息感袭来,如同即将溺死在梦里。
谢清欢眼前恍惚间,刺眼的身影欺身而近。
来人扳起几近窒息的他的头,手指不顾意愿地撬开谢清欢紧咬的牙关,指腹亲昵地捏了捏舌尖,充满侵略性地在炙热的口腔扫荡。
指尖勾起带出暧昧的银丝,如同逗玩小犬般弹指轻敲过尖牙,这只手如此,另一只自然也没停着。
在冰寒刺骨的海水中,温热的手掌实在烧灼人的理智,爱意滚烫,所过之处皆激起谢清欢阵阵不可控地颤抖。
谢清欢的眼睛被黑雾遮住,视觉的失去使其余感觉愈发灵敏,唇舌自眉眼一路向下,密集地吻过锁骨、脖颈,停留在前胸心口逗弄至发麻。
“跑什么?你分明起反应了。”
谢清欢残存的理智仅能让他分辨出这是个男人,男人话语里的直白着实让人脑中一热。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烧红的,桎梏的手像镣铐般按住谢清欢的挣扎,一时仿佛置身火海。
荡起的水波沉没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仅是分开片刻,又催使着他下意识的向前追寻,湿热不堪。
潮湿海浪中的暗流涌动,呼吸间冲击着男人摇晃的心神。热焰吹荡起人的单薄,谢清欢只觉自己是汹涌海潮中的片叶,随波而无力停滞,只能借另一人来攀扶正身型,就如羊入虎口。
许是靠近面前男人的缘故,束缚四肢的黑雾正缓慢褪去。在彻底沉沦前,谢清欢反应到这一点。
胳膊能活动的一瞬间,借着最后的理智,他抬肘自以为凶狠地撞向男人身前。另一手同时飞速抬高,要将蒙蔽双眼的黑雾扯去。
沉迷于拨弄的男人措不及防下,只来得及握住了袭向心口的手臂,另一边的黑雾就已被谢清欢扯了下来。
而在他目光投向与自己欢愉的男人时,顷刻间,蓄势已久的天雷狠狠劈下,带着震聋巨响撕裂男人看不清脸的身影,倾倒的世界倒映在谢清欢欲望丛生的眼中。
谢清欢倏然睁眼,梦的余震使他的脑中仍在嗡嗡作响,身上黏腻一片,汗水糊了满身。
他已然顾不上什么开口的白影,脑子如同被那只手肆意玩弄的口腔,搅动成一团乱麻。
也就是一月之前,醒来后面对空白一片的大脑,谢清欢被富豪舅舅从医院领回,在自家小公司当甩手掌柜。
但除了明面上的身份。
他垂眸看向摊开的手掌,忽而翻手指尖轻点虚空,一团火凭空生出,浮在其上。
那是玄火,玄界中符修的象征。
在舅舅的讲述中,这个世界人妖并存,妖族隐瞒身份与人类共处,建国后设立有官方机构CMB以管理玄师、妖族、普通人三方共处。
谢清欢是名符体双修的玄师,在CMB任务中意外失忆。
指尖摇晃熄灭玄火,看着面前本用来记录梦中线索的纸页,谢清欢垂头低笑声。
跟个看不清脸的鬼做这种梦,荒谬至极。
想是这样想,只是谢清欢下意识就回味起那个梦里的场景。
直到手机屏幕一闪唤回了谢清欢,他猛地抬手虚遮住脸,缓缓长舒口气。
信息显示:有个合胃口的新任务,邀您前来一续。——CMB任务总负责人吴玄。
推开咖啡馆的门,CMB分点就隐藏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因为玄界大能吴玄坐镇,不少妖族、玄师都爱来这休闲娱乐。
轻车熟路将灵气灌输入门把,随着“喀嚓”一声,像有把看不见的钥匙开了锁,露出里面的空间来。
迎面是一面滚动着字体的屏幕,上面写满的任务相关,也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围在仅有的几台电脑前等着接任务。
吴玄约他在101室见面,谢清欢进去过,那是吴玄的会客厅,或是日常休息室。那人想必会懒洋洋抱着白瓷杯缩在沙发里,没事用指腹顶顶他那个洋气十足的单片镜。
“来了?”意料之中的,吴玄笑着看向谢清欢:“最近过得怎么样?上次任务完成很出色。”
闲话几句,谢清欢直入正题:“任务给我看看。”
“你还是急性子。前几日西城出了件怪事,事关重大,消息内部封锁没有透露消息。”吴玄摇摇头,弹指一响,一叠文件飞到谢清欢手中:“如上面所记录,有个人死而复生了。”
死而复生。
翻开文件夹大致扫了眼,谢清欢在最后的报酬方面稍加停留,没犹豫地点了头:“行,任务我接了。还有别的事?”
吴玄那副表情妥妥说着还有事没说,他满脸笑容看着谢清欢道:“我这有个玄师后辈,玄剑宗刚下山,也对这个任务感兴趣,我想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估计正在机场等着,如果同意了我就给你推个联系方式。”
谢清欢眉头轻皱,阖眸并指轻按太阳穴,下意识便要开口拒绝,随后便被吴玄接下来的话打断。
“他叫刑渊,玄剑宗主脉,不出意外是玄剑宗下任宗主。这次下山历练磨砺心智,他师门托人找我照看一二,我想到了你。报酬上他不取一毫。”
刑渊。
谢清欢脑中瞬间浮现出邮箱中那封不知来自谁的邮件,而邮件内容明晃晃写着:接近刑渊,他有你的答案。
将拒绝的话吞下,谢清欢起身将文件还给吴玄:“行,我同意了。”
西城机场。
CMB的专机抵达,将转乘的玄界人士送达。自禁空令颁布,机构为满足相关需求,便开了这条特殊通道。
谢清欢一个拎包就装下任务需要的东西,他一身轻地走出机场,看着刑渊发给他的信息,目光四下找寻。
深棕短袖搭牛仔裤,黑色书包挂了个木头丑娃娃。谢清欢目光在那个挂件上停留片刻,一眼便在出口台阶最边上看见了蹲着的男人。
男人若有所感般,在谢清欢目光落下的一刻下意识回过头,刑渊眼中顷刻上涌的笑与他撞了个满怀。
“你好!是谢清欢吗?我是刑渊。”刑渊连忙站起身,笑着伸出手:“本来想做个接机牌,时间没来得及。”
谢清欢寡淡目光下的怀疑被男人灿烂笑容冲淡几分,几下眨眼间收回冷芒,挂上几分微笑,他也伸出了手:“谢清欢,请多指教。”
两手相握,却并非一触即分。
在日光照射下,谢清欢的皮肤显得格外白,或许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病弱气。他眼睫微垂,瞧着两人相握的地方,热度顺着掌心传递,给常年冰凉的身体丝丝暖意。
太过灼热的体温,荒唐地让他想起那个梦。谢清欢第一时间便想抽回手,但刑渊的力道出奇得大,第一下竟没抽回。
他的目光扫向对面的人,质问神色藏在疑惑里,含着暗刀刮向刑渊。
很快刑渊反应过来,他笑着松开力度,退后几步留出适当距离,举起摊开的手,嘴上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只是觉得你有些熟悉,一时间失了礼数。”
交锋在沉默的片刻迅速展开,又转瞬即逝。
谢清欢不回声,目光仔细打量着失礼后微笑含着礼貌歉意的刑渊。
谢清欢认为这是一种极具欺骗性的表情,如刑渊这个人迄今为止展现出的人畜无害一般可疑。
如他所见的,刑渊从没放平过的嘴角一直扬着,笑得莫名其妙。
半晌,谢清欢也眼睛弯起:“没关系,可能我们有缘。”
矛盾,这样才有意思。
自他见这个人第一面起,就觉得浑身的别扭。无来由的厌恶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他想逃离,又渴望接近。
两人也不再纠结这个插曲,当然各自心里的意思,表面上自然看不出来。
他们坐车一路旁敲侧击打听了些相关信息,得到的都是没有异常的回答。
给送到别墅门口,两人站在外向里观察,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同,只是野草植物之类的长得过于茂盛,像好久没人打理的样子。
谢清欢从踏进这个别墅社区时便察觉,这里的灵气格外浓郁,与灵气几近枯竭的外界格格不入。
目光向后瞥了眼,确定无人后,谢清欢的手掌向前虚空一握,灵气形成了团状:“怪不得能延年益寿,如此浓郁。就像座灵气阵,汲取附近灵气来供养这个社区。”
刑渊点头:“这实在诡异,此地与我们玄剑宗山门的灵气比起也不遑多让了。”
玄剑宗的灵脉是开宗剑主飞升前亲自劈下的,经宗门上下几十辈接连维护修补,才在如今凋零时代仍维持一派生机。
两人对视一眼,排除再生灵脉这个几乎不可能的结果,剩下的结论便是有人刻意制造了这个“风水宝地”。
那么这个“死而复生”,肯定也与“风水宝地”有关。
与此同时,别墅内也传来大喊的声音。
“几位就是处理的这些事情的贵人吧,辛苦了辛苦了,事情结束后,什么报酬都好说。”
一听说人已经到了门口,长子王鑫文便连忙焦急地跑了出来。中年人憨厚面庞上挂满乌压压的憔悴,他甩着松弛的啤酒肚,一颠一颠像是生怕贵客跑掉。
踏入院内,妖力浓郁扑鼻,源头遥遥指着别墅。
王鑫文边领着二人进屋,边讲述着这几日发生的怪事:“孩子前几天一直高烧,我们被困在别墅出不去,二弟照顾孩子一夜没睡。”
别墅主人是南城有名的富商,前些日老爷子在花园里摔了一跤,当场没了脉搏呼吸。别墅里伺候的人好不容易给老爷子抬到床上,孩子赶来刚进家门,死人突然醒了。
小辈们决定住几天看看情况。在当夜,唯一的孩子王鑫文的儿子就高烧不退,他想送儿子去医院也被困在院内。
一时流言蜚语肆起,二弟王鑫城偶然得到CMB报案电话,也就有了这次任务。
谢清欢缓步行到一楼窗前。窗台上摆着几盆天竺葵,只可惜盆中的杂草无人管理,抢夺了花朵的生机,只剩下两朵惨淡的开着。
他伸手捏向草叶,而在即将碰上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谢清欢的动作。他向斜后方那扇开着的门看去,身材瘦削的男人像是强撑起精神,耷拉的眼皮下翻出双浑浊的眼。
“这位先生是也觉得这株天竺葵可惜?”这话问得怪异,谢清欢目光向男人看去,可以看出与王鑫文相似的轮廓。
谢清欢有了定论:“王鑫城?”
男人也不应答,浑浊眼珠咕噜转了几下,暴露出边缘的血丝,那双珠子直勾勾瞧着人,偏执外生出股毛骨悚然。
飘忽的声音拉长,扭成不成样的诡异调子:“哭哭声叫魂,二更天催人。提斧,扭身,瓜爆,一二三四四,一二三四四……”
男人:“谁是凶手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谢清欢目光微移不动声色看向大厅交谈的两人,男人来得轻巧,他们还没发现这边的动静。
男人嘴角咧开到最大,露出牙龈:“其实你才是凶手。”
谢清欢眯眼看他。
男人不在乎谢清欢的任何回答,他像是陷入自己的幻觉里喃喃自语。眼眶里的珠子飞速旋转,几乎夺眶而出,最后刹那停止,定在原地。
直勾勾盯的人毛骨悚然,男人笑着哑声像砂纸在互相打磨:“反正是人都要死掉咯。”
像是附在身上的什么东西离开了,说完那句王鑫城眼珠上翻,失去意识重重向后摔在地上。
大厅里的两人听见动静赶来,大哥连忙去看弟弟情况,又急切看向垂手站立一旁的谢清欢。
谢清欢没将刚的对话告诉两人,他淡淡道:“他没事,送屋子里休息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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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谢善?
日头下落,最后一抹光被黑天吞没。山里的夜晚云雾颇浓,没了月亮,别墅便更漆黑诡异。
屋内的灯在夜晚统一罢了工,从房间出来到一楼大厅,两人人手一个手电照明,一路走下来除了死寂的氛围,也没别的怪事发生。
直到走到别墅门口,大门敞开着露出院子,两人的手电光扫去一处,一个仆人摔在屋内,呈现向外的姿势一动不动。
谢清欢微眯起眼,下巴抬到一定弧度,声音压低:“看看去?”
“正有此意。”刑渊笑了笑,手背剑纹亮起招出本命剑,向着门口走去。在身前停下,刑渊一一探过鼻息、脉搏,向谢清欢摇摇头。
没有动静。
谢清欢颔首表示了解,手电光随即穿过门框打向屋外,院中草地上躺了不少人,大眼看去,多数都是仆人。
两人走到院中,谢清欢寻了具正面朝上的,探指轻测鼻息,得到同样结果。
“看来死而复生不止王老爷子一个。白天这些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这里究竟有多少活人?”
此话一说,一时间两人都觉得有股凉气顺着脖颈往下渗。
谢清欢站起身拍拍身上,手电转向刑渊正要开口,突然目光一凝,指尖迅速聚出灵气刃。
与此同时,谢清欢脚下发力俯身向刑渊冲去,一手拽住刑渊的衣领向自己身后方向一带,另一只手的灵气刃直直与刑渊身后刀刃相撞,发出坚硬器具摩擦时的刺耳声响。
借着刑渊支撑,谢清欢抬起一脚重重踹在袭击人的腹部,将他直接踹飞,在地上滑了数米。
一句惊叹炸在嘴里,刑渊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概差点小命不保,还是该震惊于谢清欢非人一般的大力。
“别呆了,那人重量有问题。”谢清欢自兜里甩出无数张符,灵气顷刻自体内出,两手掐诀在周身形成阵法。
“真闹鬼啊这。”刑渊也很快回过神,他迅速察觉到本来倒地的没有呼吸的仆人都在渐渐开始动作。
它们的速度尤其快,轻得像是没有肉体的灵魂。偏又顾忌着这些都是脆弱的人类,刑渊的本命剑下意识不敢像对待其他妖物般直接劈下,一时打得束手束脚,不占上风。
“先回屋。”
谢清欢见状立马转变了诀法,漫天符咒化为无数丝线拖延住仆人的身形,也给两人开了道。刑渊用着巧劲,将回屋路上的阻碍一个个都给挑开,清理出条最快回屋的道路。
猛地将大门关上,刑渊直接将剑横着插进把手处,防止门外东西给门撞开。确定屋外的家伙进不来,至此才松了口气。
而他一低头就看见了屋内那个仆人仍安静地躺在地上,像是发条忘了上劲的人偶,跟外面扑腾杀人的大不一样。
刑渊缓缓举手:“我有个想法了。”
谢清欢偏头与他对视一眼,眸光交换间,他随即右手用力直接给仆人提了起来,身旁刑渊默契地在谢清欢动作开始时便直奔向窗户,将其打开。
“扑哧”一声,没有动静的尸体乖巧地被扔了出去,落到了外面,声音不像人体落地,倒像是一大堆说不清的杂物。
关上窗户,两人自玻璃内向外看。果不其然,那具尸体很快便也有了动作,晃悠悠从地上站起来,加入了群魔乱舞的乱扭队伍。
谢清欢:“外面有问题,还是屋内有问题?”
“真糟糕啊,简直无处下手。”刑渊扶额,看着这个景象不知说什么。
谢清欢收回看向屋外的视线,手电光打上漆黑一片的楼上,未照到的尽头像凶兽张开的血淋巨口:“没线索就去源头看看,从那个老爷子开始。”
两人目标明确地向着某个房间过去。白天王鑫文带他们看过,很轻易便找到了王老爷子的房间。轻松摸到门口,刑渊手覆在把手上,握紧向一处用力,门没开。
谢清欢抬手示意刑渊退后些许,灵气逼聚成铁丝状。他俯下身子,眯眼将铁丝对准眼孔,旋转捣弄几下,一按把手,门发出一声轻响。
刑渊发出句无声的“哇”,眼里跟冒星星一样,两个掌心无声地假装鼓了鼓,对谢清欢的能力表示感叹。
直起身后的谢清欢陷入短暂的沉默,他也不禁开始思考起失忆前的自己究竟是干什么工作的,撬锁也撬得如此熟练。
毕竟看刑渊的样子就知道玄师这职业一定不教撬锁。
谢清欢全身戒备,抬掌推门而入。刑渊握紧本命剑,紧跟在后面,目光扫视着四周警惕着。
手电扫视一圈,屋内空间想象不到的大,倒显得空荡,窗户被厚厚的纸板封住,平生出压抑闭塞之感。老人安静躺在床上,没有起伏的动作,不像活人,像是具纸扎的人偶。
顺手摸向门口的灯开关,刑渊反复几下也是不亮。他叹口气,手电光好巧不巧地再次扫过床,刑渊身子僵了片刻。
“谢清欢,你看他是不是动了。”
两束光直射在床上,本平躺着的老人翻了个身,强光刺激下也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惨白的脸像刮了层墙腻子,对着两人的方向。
“可能是翻了个身子。”谢清欢与刑渊对视眼,口中的话他自己也没信。
刑渊眯眼对着那脸细看去,老人的眼睛似乎并没有完全合拢。
刑渊登时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身冷汗,再仔细看,漆黑背景下的老人眼缝后那两颗珠子满是猩红的血丝,好像正直勾勾看着两人。
谢清欢肩膀轻撞了下刑渊,掏出手机迅速打了几个字给刑渊看,余光则一直留神着床上的老人。
给光移开再照上。刑渊默读,比了个OK手势。
三秒倒计时后,灯光移开又迅速回到床上,老人这回一条胳膊半撑起身体,一副要起不起的样子。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此情此景颇有一种被当睁眼瞎的感觉。
他们再反复了遍上面的动作,老人这回彻底坐起身,又被钉在原处,眼皮后的东西剧烈咕扭着,一看就是要有大动静。
刑渊:“……这叫什么,一二三木头人?”
谢清欢附和句:“它还挺有规则意识。”
互相对视一眼,他们思索两秒,不怕事的两人决定再移开最后一次。
灯刺在惨白的脸反出光,老人迎着手电突到两人几步远的跟前,疯狂转动的猩红眼珠这次没了眼皮的遮盖,嘴唇翕动着,发出类似婴孩的哭啼。
这次灯光没有逼停他的动作,老人伸长的十指上尖锐的指甲冲着两人的脖子就来。
刑渊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什么装起来的成熟稳重都抛之脑后,本命剑下意识就直刺过去。
与此同时,即使早有预料也被惊住的谢清欢一纸符咒打过去,但还未贴近老人,本来死寂的屋内便平生一股邪风。
“噼啪、噼啪噼啪”数十支蜡烛突兀地在房间内燃起火光,火苗在邪风中摇曳,不仅不灭,反而有愈燃愈旺的趋势。
火苗映在眼底,谢清欢像被什么锁住了动作,浑身被钉在原地。周遭一切都扭曲变形,只有中心跃动扭转的烛芯对他招着手,吸引他去看些什么。
其实只短短一秒。
是什么……谢清欢目光死死盯着烛芯,试图去看清里面的那幅场景。
天旋地转的世界里,倒错的空间中,长身鹤立的男人正身迎着乌压黑云与雷光,被一柄从天而降的剑穿刺肉身,火光灼烧着男人奄奄一息的残躯。
那是股难言的悲戚,像是最亲近的某处被狠狠割裂,痛感瞬间填满了谢清欢的胸腔。他一瞬失态脚下踉跄向前几步,抬手向着那面场景追逐。
幻觉中的一声惊雷巨响劈下,将谢清欢挣扎的神智荡回了人间。
手电筒早已滚落到一旁,现实的漫天烛火中,回过神的谢清欢清晰看见,床上平躺着的老人身上,缓慢地攀上了一只棕红色毛的狐狸。狐狸眨眨眼,发出娇俏的嘤叫。
谢清欢一时头皮发麻,来不及思考只觉身后不对,瞬间凭直觉侧身躲开。他回头看去,就见刑渊那柄寒芒毕露的剑,正停在谢清欢刚才所站的地方。
才剑下逃出一命的谢清欢要去寻那只狐狸的踪影,无果后回头便见刑渊一副深陷幻觉的模样。
心里唾弃了番这位正道之光摇摇欲坠的道心,谢清欢全身肌肉紧绷,应对着刑渊的下一步攻势。
出乎意料的,刑渊正欲再砍的动作在看见谢清欢脸的那瞬间停滞了,他迷茫地眨眨眼,语气迷茫:“……谢善?”
谢清欢皱眉,下意识跟着嘴唇翕动了几下,模仿这个词语的发音,发现他似乎是在喊某个名字。
他是把自己当成了谁?谢清欢眸光转动,不放过一丝可能的线索,搜刮着刑渊脸上木讷却似乎是压着什么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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