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嗅觉失灵》作者:何暮楚(更新至番外完结)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2分类:小说浏览:22评论:0

《嗅觉失灵》作者:何暮楚

简介:

作为一名高级调香师,闻雁书知书达礼独立自律且不邋遢不抽烟,恰好满足郑乘衍对伴侣的所有标准。

经好友牵线,被多次催婚的郑乘衍与同样受此困扰的闻雁书达成协议结婚,同居两年未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直到一次酒会结束,彼此意外越线,醒来后双方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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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门前更衣,郑乘衍礼貌请教:“今晚有应酬,该穿哪款香合适?”

闻雁书面不改色勾着丈夫的领带,将亲自挑选的香水喷洒在对方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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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后郑乘衍惯常由司机接送回家。

抵达公寓,司机:“郑先生,到家了。”

郑乘衍淡然吩咐:“扶我上去,告诉他,我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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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乘衍,你是不是太禽兽了点?”

“知道我是装的,为什么还乐意陪我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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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雁书发现他的丈夫与初识时有些不一样。

“你是万千香料之外,我唯一识别出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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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绅士其实会露獠牙的白切黑攻×矜贵冷淡其实会暗戳戳搞浪漫的调香师受

郑乘衍×闻雁书

先婚后爱/1v1/HE/同性可婚背景

先婚后爱、HE

标签:先婚后爱,HE,现代,攻受不明

第1章 我的伴侣

晚六点,斜阳穿过敞开的窗子往调香室地板铺了层金红,闻雁书将滴管插回玻璃瓶中,埋首记录好数据后合上配方本。

在调香室浸泡一天,身上每一处都沾染着各种香气混合的奇怪味道,嗅觉感应到的这股味儿远比不上在合理香精配方下诞生的香味,浓烈刺鼻的程度往往让人避之不及,所以闻雁书从来都是自己开车下班,避免了地铁公交诸如此类会影响别人的交通工具。

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一样。

闻雁书起身脱去白大褂,挂上衣帽架时顺手从兜里摸出手机,往下划拉一下找到郑乘衍的头像,敲字儿给对方发了个简短的消息。

放下手机,他钻进卫生间,盥洗台上的无香洗手液只剩小半瓶,他挤两泵揉开泡沫,在水流哗啦中仔仔细细把双手搓干净,直到那股呛鼻的混合香精味儿在皮肤表面只余下淡淡的一层。

等电梯时闻雁书碰见了市场部的关戎,对方刷新着叫车界面满脸急色,几度抬眼瞧向他,最后没忍住开口:“闻组长,你去白棠街顺路吗?”

轿厢门开了,闻雁书侧身让关戎先进,他尾随其后戳亮一楼的按键:“顺路。”

停车场在负一层,关戎的目光在亮起的按键上停留半晌:“闻组长今天没有开车?”

“车子送去维修了,”闻雁书没解释太多,“今天有人来接。”

关戎看着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良久才反应过来,还想说句什么时楼层到了,闻雁书径自走出电梯,没特意问一句是否需要载对方一程。

黑色宾利熄火停在道边,闻雁书上车前用手背探了探车头,然后拉开副驾门坐进去:“又麻烦你了。”

“不用拿我当外人。”郑乘衍搁下平板,拧身把后座的糕点盒捞到手里,“刚买的,试试合不合口味。”

递来糕点盒的手戴着同款婚戒,结婚两年,他们谁都没摘下来过,在别人眼里扮演了个十足情深。

闻雁书系上安全带后接过糕点盒,灵敏的嗅觉使他还未揭开盒子就闻到了蓝莓酱的味道,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在楼下等了我多久?”

“没多久,”郑乘衍发动引擎,“刚到你就下来了。”

闻雁书看了他一眼:“引擎盖是冷的,发动机散热起码得三十分钟吧?”

郑乘衍笑了笑,脸上毫无被揭穿的尴尬:“也就批一份策划案的时间。”

闻雁书捏着叉子,随手将糕点上的果酱拨开:“这次是跟哪个品牌合作?”

“执味,他家预备上市一款圣诞主题的新香。”郑乘衍专心盯路况,偶尔朝右侧的倒车镜扫一眼,视线擦过闻雁书手中的糕点,那些附在上面的果酱已经被他拨弄得一干二净,“纳斐利呢,不打算推个竞品?”

纳斐利是国际时尚品牌Nefelibata的中文简称,闻雁书毕业回国后一直在这家企业任职,前后为品牌设计过数款香精产品,最近在一项独立设计上遇到了瓶颈。

与工作相关的事闻雁书不怎么向郑乘衍提及,他衔住一角蛋糕,神色淡然道:“今年先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黑色宾利融入夜色里,临冬的这些天气温骤降,傍晚灌进车厢的风都夹着冰凉,一路上不断撩动闻雁书的头发。

闻雁书刚填完胃把糕点盒盖上,郑乘衍就腾出手摇上了副驾的车窗,随后抽了张面巾纸递过去。

两人的手不经意相碰又分开,闻雁书擦净嘴角,将面巾纸折叠几遭攥在手心,看着灯影斑驳的前路突然发问:“你真没后悔过吗?”

郑乘衍笑看他一眼:“后悔什么。”

语气净是笃定,不带丁点疑问,闻雁书便没再说话。

驶离拥堵路段后郑乘衍提上了车速,掠过的街景他们都熟悉,前方通往的是他们共同的家。

星潭名居到了,郑乘衍环湖而过,打灯左拐后降速,滑坡道驶进地下停车场。

家政下班前为他们留了玄关的灯,门刚打开,一抹灰色的影子便窜了出来,郑乘衍鞋子换一半,伸手给这只家养的银虎斑缅因猫挠了挠下巴。

闻雁书有点洁癖,屈指刮了把猫的脑门儿就收回手,解开左腕的手表放到置物柜上:“我先上楼洗澡。”

郑乘衍捋了把猫尾巴,起身将外套脱了:“一起吧。”

在闻雁书的印象中,郑乘衍在言行举止上对他向来是保持着得体距离的,类似这种撩拨的话语从不会说,闻言一时有些错愕,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郑乘衍已经将衬衫纽扣挑开了两颗,抬眼察觉对方异样的神色,顿悟自己的言辞引起了误会:“一起上楼吧,我也得换身衣服。”

怪只能怪他们一起下班回来的机会太少,连进门后几句平常的对话都能曲解,闻雁书一笑置之,率先踏上楼梯:“我得洗个半小时,你等下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我还有份策划没审阅,看完再吃,不急。”

到二楼,两人同时往右,对门的两个卧室,郑乘衍推开了走廊左侧卧室的门,闻雁书则进了另一个。

这就是他们平淡如水的婚姻模式,最靠近彼此,却不深入了解也不踏足禁地,默契地为对方保留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尽管同居日子激不起半点波澜,可谁都没起过离婚的念头,仿佛浪漫和欲望永远不会成为两人的必需品,眼下就是他们最理想的生活状态。

捞起浴袍进浴室时闻雁书接到了好友裴炀的电话,明天周末,对方问他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闻雁书阖住浴室门,将睡袍放到壁架上:“没空,要抽时间为月底的品鉴会做准备。”

上次约见也是以要事缠身推脱,裴炀佯装不满:“你怎么比郑首席还忙?”

郑乘衍在国内知名的广告设计公司担任首席执行官,裴炀有时会拿这个称呼调侃,闻雁书习惯了,单手解着裤腰说:“他喜欢深夜加班,周末加餐。”

言下之意,周末约郑乘衍吃喝玩乐都请便,裴炀说:“那我明天约你老公了啊。”

失去拉链束缚的长裤唰啦落下,闻雁书提脚后退,弯身捡起裤子扔进脏衣篮:“约吧。”

他将熄屏的手机放壁架上,褪去剩余的衣物跨进淋浴间,抬手拨开了水阀。

半天没见出水,闻雁书仰头看了眼花洒,不信邪地摆弄了几下,一柱冰冷的水流猛然从直管和水阀的相连处喷薄而出,他猝不及防被浇淋一身。

水阀几度开关仍是同样的情况,闻雁书被滋得胸膛到腹部那片儿滴滴答答直往下淌水,索性拿浴袍往身上一裹,边拢着腰间绑带边朝对面那屋走。

对面的卧室敞着门,郑乘衍正背对他戳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上半身裸着,由臂膀至腰背的肌群匀称得恰到好处,是每周定期上健身房锻炼的成果。

郑乘衍在谈公事,闻雁书无意打扰,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等对方挂线才叩响了门。

郑乘衍转身瞧见他:“洗完澡了?”

“还没,”闻雁书仍抓着绑带,“我那边的水阀坏了,能不能先借用你的浴室?”

“用吧,说什么借不借的。”郑乘衍主动帮忙开了浴室的门,然后踱回来拿起床尾凳的平板,“等吃完饭我帮你看看能不能修好,修不好的话再喊人上门。什么时候发现坏了?”

“十分钟前。”闻雁书一只脚已经踏进浴室了,又转过头提醒,“还是等别人来修吧,省得浇一身水。”

“行,我注意点。”郑乘衍捧着平板在床沿坐下,摆出一副埋首工作的姿态。

等浴室门关上,郑乘衍的专注神态顷刻收敛,将闻雁书的回答进一步分析,十分钟前发现水阀坏了,那是等同于刚才一直在房门外耐心候了他挺长时间?

一方淋浴间里水声砸地,闻雁书被温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遍,伸手要取洗发水时才陡然记起这不是他要用的无香款。

现在出去拿显然不是最佳选择,他关水撩开湿淋淋的额发,推开淋浴间的玻璃门冲浴室外喊了对方的名字。

很快传来脚步声,郑乘衍没进来,只隔着门问:“需要什么?”

“我忘拿洗发水和沐浴露了,”闻雁书说,“我习惯用无香的。”

郑乘衍上对面屋取了,一手拎着两支回来时顺便记下了洗护品牌,他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淋浴间离浴室门有段距离,闻雁书的声音被门板过滤得有些轻:“进吧,门没锁。”

得了令,郑乘衍便旋开门把进去了,刚踩上浴室的木纹地板,他的步伐因入眼的景象而顿了一下。

没触碰过不代表没遐想过,但那些念头往往稍纵即逝,从未像此刻,一具模糊映在毛玻璃上的躯体就足够牵扯他不安分的脑神经。

他接触广告业十余年,深知做广告最能抓眼球的方式之一是引起人们的感官刺激。

而现在处于工作之外,毫无意外地,他的感官被这幅画面点起了火苗。

走近了,没等他屈指叩上那扇碍眼的玻璃门,闻雁书就开了道缝,向他伸出一只挂着水珠的手:“谢谢。”

洗发水的透明瓶身碰上了闻雁书的掌心,郑乘衍未松开手,回了句与道谢并不相关的话:“雁书,以后你可以直接进我的房间,不用在外面等我的批准。你是我的伴侣,不是我的下属。”

第2章 一步出错

周六大路畅通,郑乘衍却占着慢车道悠悠前行,仅在要调头时加速变了道。

宾利在伦河餐厅外的露天停车场熄火,郑乘衍双手仍搭在方向盘上,大脑一旦放空,思绪就不受控地朝一边倾倒。

虽说他和闻雁书结为合法伴侣已有两年之久,但双方都心照不宣这层关系只是个空壳,在壳子底下,他们安心避开了家人的催促自由活动,别说对彼此抱有非分之想,连一句稍微暧昧点儿的情话都没向对方说过。

昨天那句“我的伴侣”,他不算隐晦地托出自己都没觉察过的独占欲,不知闻雁书往回缩的手是在无声告知抵触心理还是未想好该作的回应,总之后来两人坐到餐桌边时都已神色如常。

除去工作需要,闻雁书一向话少,饭到中途被什么碰了脚背,那东西沿脚腕蹭上去贴紧了他的小腿,他没动作,但朝对面的人掠了一眼。

刚好郑乘衍夹菜时接住了他的眼神,对视几秒后突然搁筷,俯身将桌底的猫抱起来放上旁边的椅子,捏了把猫耳朵温声教训:“不许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捣乱。”

气氛有所缓和,郑乘衍说:“对了,刚才帮你检查了下水阀,是垫圈出现损坏的问题,我明天出去顺道买个新的换上。”

闻雁书没想到对方真去修了:“你还懂这方面知识么?”

郑乘衍没说自己其实搜了百度,在关系最亲密的人面前非要装得无所不能:“我们这行总要接触各种产品,所以什么都要额外探知一二,免得合作时吃亏。”

收集产品信息通常是市场部的职责,闻雁书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扒了口饭后转了话锋:“明天约了裴炀?”

约了裴炀的郑乘衍在车里足足枯坐十分钟才甩门下车,恰好裴炀来了电话,郑乘衍边接通边往餐厅里走:“刚停好车,几号包间?”

“3085,已经点好菜了,直接推门进去就行,”裴炀说,“我先解个手。”

郑乘衍搭载电梯上三楼,视线顺着两排房号扫过去,找到3085后习惯性先敲了敲门,刚压住门把推开,里面就有人冲出来朝他怀里撞:“裴哥!”

一同扑上来的是甜淡的香气,郑乘衍下意识往后退半步,眼前这人堪堪触到了他的肩膀便停下:“啊不好意思,我以为裴哥回来了。”

“是以为我回来了,还是故意趁着我不在勾搭别人啊?”裴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未干透的手朝对方屁股上一扇,那人的浅色裤子登时留了个半湿的掌印。

裴炀招呼着郑乘衍落座,也是在拉开小段距离时郑乘衍才打量清楚这副生面孔,职业病作祟,他总以筛选广告模特的眼光暗自给陌生人的外形迅速打分,这位年轻男子大概属于中上级别。

空调温度适宜,那人在出风口下撅着屁股晾裤子上的湿意,郑乘衍给他的形象打了个负分,别过眼拿起桌上的纯棉小方巾擦拭双手:“怎么突然选了这个地方?”

裴炀下箸夹餐厅赠送的餐前小吃:“楼顶不是新开了个音乐吧么,打算吃完饭顺便带他上去看看……哦对,忘记介绍了,”他冲肩后一指,“我的新衣架子,音乐学院的。”

裴炀是做服装设计的,为了迎合设计主题或寻找灵感而更换私人模特已经是家常便饭,郑乘衍屡见不鲜,不打算让话题在连名字都没被介绍的人身上多逗留:“都点了什么菜,没叫瑞士鸡翅和炭烧牛腱吧?”

他还记着伦河餐厅卖相好口感差,这两道菜是雷中极品,他口味不算挑剔,但伦河餐厅他只光顾了一次就避而远之。

话刚落,服务生端盘上菜,摆盘仍然精致,但入口第一箸就能尝出厨师手艺进步了不止一个档次。

裴炀悄摸观察他表情变化,笑着说:“你两年没来过了吧,那次你匿名投诉之后他们家就换了主厨,不然怎么会做到现在有口皆碑。”

郑乘衍不置可否,这次箸尖移动,夹了刚才被他点名批评的炭烧牛腱。

大家平日总因工作繁忙抽不开身,能约出来吃一顿的机会其实不多,所以吃是其次,对于裴炀这种话多的人来说重点是为了海侃:“我本来想订3015的,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

在好友面前郑乘衍没忍住卸下君子一面,笑骂道:“你发什么神经。”

“不过今天雁书没出来,订了也是白订,”裴炀一脸不安好心,“我主要想还原场景,探究一下你们当时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又一道菜上桌,热烟漫散挡了桌对面人的脸,郑乘衍被裴炀的话牵出回忆,如果时间地点置换,两年前在3015包间,和他隔桌相对的人便成了闻雁书。

在此之前,郑乘衍曾向裴炀倾泻过被催婚的苦水,裴炀鬼点子多:“你懂负负得正吗?”

不等郑乘衍朝他投去看弱智似的眼神,他解释道:“你不是自诩不婚主义者吗,找个跟你同样想法的不就结了。”

郑乘衍抓关键字:“结?”

裴炀顺着引申的含义点头:“结婚啊,随便立个口头还是文字的协议,明面上你们是扯证了,实际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反正你妈总不能在知道你取向的情况下还催育……是吧?”

郑乘衍琢磨了下,竟然认为方法可行,愁的是该上哪找这号人选。

裴炀让他尽管放心:“你给提几个要求,我按着你的标准帮忙找找。”

郑乘衍知道裴炀私生活玩得花,所以对他的眼光不抱期待,但瞧着裴炀兴致高昂又不想拂了对方心意,于是列出了苛刻的几项,——

“第一,要知书达礼。”

不用知天文地理,也不必纳头便拜,只需要做到举止端正,在他家人面前尽量不露馅。

“其次,要独立自律。”

虽然说好各过各,但某些方面还是希望能互相尊重,这同样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既然前两点能满足,那要求他仪容整洁应该不是难事,就加个不抽烟吧。”

毕竟他和他的猫对烟味儿都挺反感。

郑乘衍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裴炀真给他找来个各项条件都完全符合的男人。

而他和闻雁书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伦河餐厅的3015号包间。

假如场景再现,他也想知道是哪一步出错,既然他们都契合彼此标准,为什么两年下来却未尝有过心动的感觉。

还是说,缺少了一份突如其来的巧合。

饱腹一顿,裴炀要带着新衣架子上五楼的音乐吧喝酒,郑乘衍自己开车过来便不打算陪同。

裴炀还没尽兴:“临走喊司机过来接你不成么,咱俩都半年没约过酒了。”

郑乘衍重新套上饭前脱下来的薄外套:“咱俩要是都喝醉了怎么整,你起码还有个小跟班鞍前马后地照顾,我找谁来扛我?”

裴炀未喝先醉,话不假思索地蹦出口:“雁书不是在家吗,我看你是舍不得使唤他吧!”

“我是待会有别的事儿做。”郑乘衍面色自然地将椅子推回桌边,“行了,你去快活吧,下次约。”

秋天的阳光很稀薄,郑乘衍降下一线车窗,悠游自得地享受着午后拂面的凉风。

他有固定的司机,不过除去出差的机场接送以及日常的酒局应酬外很少支使对方,更乐意亲自掌方向盘行驶,途中临时兴起拐去别的地方只消跟随心意,用不着将随性变成下令。

就像此时,他去了趟五金店买到合适尺寸的垫圈后原想打道回府,路过超市又想起什么似的,没忍住打转车头驶向了那个方向。

从超市出来已近黄昏,郑乘衍满载而归,将车子挪进空车位时才发现右侧的车位被填上了。

当初闻雁书从租住的屋子搬来这边时琐事颇多,郑乘衍帮忙分担一些,为了图方便就给他预定了相邻的车位。

他拎过副驾的大包小包下车,绕去隔壁那辆车的车尾看了看,之前闻雁书下班遇上追尾事故造成的损坏已然被修复,绕回来再探一下引擎盖,犹带温热,证明刚从维修店提回来不久。

回到家却没见着人,郑乘衍放下东西往屋里走,到卧室时刚好把外套脱了,皮带也解了,正要拧开浴室门进去洗把脸,谁料手才搭上门把,门就有所感应般从里应声而开。

闻雁书刚洗过澡,正擦着滴水的头发低头走出来,步子大了没收住,瞧见闯入视野的一双鞋尖时已经撞上了对方的肩膀。

郑乘衍没多作思考,抬手虚扶了一下闻雁书的腰,不过两秒就松开,侧过身子让对方出来:“这么早洗澡啊。”

“下午出了趟门把车提回来了,不洗澡不舒服。”闻雁书对刚刚的亲密接触没什么反应,揉着头发的动作却稍顿,钉在原地回头看,“麝香、开司米木、香草……博柏利的裸纱后调,裴炀又换新情人了?”

“什么?”郑乘衍一时没反应过来。

闻雁书下巴一抬:“你的衣服蹭了香水味儿,裴炀平时不爱用果香西普调,估计是搂完情人后跟你勾肩搭背留下的。”

如此不容置疑,郑乘衍听后不知为何止不住笑,他不急着进浴室了,手肘搭在墙边的置物柜上作慵懒状,偏头嗅过自己的衣服后抬头:“我都没留意。”

“气味挺淡的。”闻雁书将毛巾挂脖子上,他跟各种香料打足多年交道,一下子就能辨别出哪种组合独属哪款香水。

头发还湿着,闻雁书该回自己那屋找吹风机了,郑乘衍却又突然把他叫住:“雁书。”

“怎么了?”

撇开香水判断那一套不论,郑乘衍心知闻雁书其余的推测错了大半,但还是被对方眼中的肯定所勾起好奇心:“为什么不怀疑是我?”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然而闻雁书读懂了。他抓着毛巾的一端,以一种论述事实的稀松语气回答:“你不是那样的人。”

第3章 你干什么

周一清晨,郑乘衍睁眼醒来时天还未亮透,他伸手关停闹钟,视线滞留在床头电子钟显示的时间上,待脑子醒全才起身将电子钟够过来。

这个上周新设定的闹钟是为闻雁书而调的,昨晚睡前没记起闻雁书的车提回来了,不用再特意起早二十分钟送对方上班,郑乘衍嘚哒按键,把工作日的闹钟调回了原来的时间。

剩余的时间用来睡回笼觉连猫都嫌少,郑乘衍索性下床,脚跟蹭到一团柔软,藏在床底下的猫立马窜了出来,他薅住猫脸说教:“摩卡,你下次能不能跑他那屋睡?害我每天都差点踩着你尾巴。”

不等猫扭身往外冲,郑乘衍又摁住它的背部反悔:“算了,我担心他捡猫毛捡到崩溃。”

摩卡冲他叫了一声,郑乘衍仗着时间充裕,饶有耐心地半蹲在床边逗猫:“不掉毛也不行,让他多睡会。”

把猫哄安分,郑乘衍起身去浴室洗漱,拿起干瘪的牙膏时才想起周末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还未处理。

那一大包东西还搁在玄关的置物柜上,要是等家政阿姨过来顺手帮忙大概会适得其反,郑乘衍不再怠慢,趁闻雁书没起床,下楼将沉甸甸的购物袋拎了上来。

袋子刺啦作响,他掩上门,在摩卡的监督下把物品一件件掏出来归类摆放。

牙膏拆壳插进漱口杯。

备用的毛巾剪标签放入壁柜。

怎么把猫砂也带上来了,等下得拿到楼下阳台。

袋子逐渐清空,郑乘衍掂着两瓶透明瓶身的洗护用品摆上淋浴间的置物架。

再回到卧室时摩卡扒拉着购物袋玩儿得挺欢,撕扯中带动起一串不算刺耳的噪音,郑乘衍正准备将袋子从猫爪下解救,没成想这猫忽然叼着个盒状物跑过来放他手里。

……是一盒超薄安全套。

郑乘衍垂眼凝神看着躺在手心的盒子,没记起自己什么时候往购物车里扔了这个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总不能是收银员忙乱中添进去的,郑乘衍捡起躺在地上的小票看了看,上面油墨清晰地标明了购买记录。

他就站在卧室当中细细回想,包装盒的边角在指肚划出浅痕,他也几乎将塑料膜抠破,互相折腾好半天,终于记起昨天等待付账时身后有个捣蛋的小孩儿。

那时他在捣鼓付款码,小孩儿多手从货架上取了个东西塞他的毛巾里头,他错眼以为是口香糖便没当回事儿,对方家长冲他道歉,他还大度回应:“没关系,我平时也会在家囤一点。”

再不出门就得撞上早高峰最严重的时候,郑乘衍随手将安全套扔进床头柜抽屉,进衣帽间挑了套西装换上。

多出来的二十分钟就这样在整理东西的过程中全部耽误掉,郑乘衍系着领带快步往外走,到房门口时听闻对面咔哒轻响,闻雁书也恰好拉开门出来。

多少个早晨都是大同小异的画面,郑乘衍系好领带,手指从软滑的面料落下:“早。”

闻雁书上班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调香室里,不像他那样需要每天都穿西装打领带,今天就在T恤外面套了个卡其风衣,由上到下都透着轻闲,也回了句“早”。

没有多余的对话,也没有正常伴侣临上班前的絮叨或叮嘱,他们一前一后下楼,只有猫咪在两人错落的脚步间乱窜。

闻雁书平时就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人,用语言表达情绪的欲望也很低,但郑乘衍还是能看出来,此刻的闻雁书不是冷淡,而是疲于作出任何表情,俗称打蔫儿。

通常他在通宵加班后就这副模样,不熟的人譬如他的一众下属会错觉他心情不佳,开会发表意见时都会端量他的脸色斟词酌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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