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夫缠上后
作者:腐烂
简介:
曲沉一觉醒来,就加上了失忆的Debuff,面对破旧的深山古屋,诡异的红衣未婚夫,他立马开启逃婚剧本。谜团重重的孤庄,麻木愚昧的村民,亦正亦邪的神棍,不时出来吓一吓人的黑白无常……最后,曲沉发现,还是呆在鬼未婚夫身边更安全一些——
曲沉:“你是好鬼吗?”
孤君亦:“是的,好鬼。”
曲沉:“骗人,厉鬼才穿红衣服!”
孤君亦:“……我死的时候就穿的这身。”
阳光缺心眼受x深情美人攻
第1章 我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你叫曲沉,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对面话音未落,曲沉就跳下了床,鞋都顾不上穿,凑到屋里唯一能照出模样的铜镜边,使劲端详。
镜中人约莫二十出头,脑门上裹着绷带,乌黑的碎发柔顺的贴在额前耳后。五官算不上惊艳绝世,但胜在气质干净,俊秀耐看。
尽管屋内烛火昏暗,铜镜也模糊不清,但也不难看出,镜中分明是位男性。
曲沉下意识的摸向绷带,难怪头一直涨涨的疼,晕乎乎的,原来是受伤了。
确定了自己的性别,他暗暗松了口气。转过头来,朝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义正辞严的说道:“开什么玩笑。我是失忆了,不是傻了!我一个男的,怎么会是你娘子?”
男子顿了一下,抬起眼眸,缓缓站起身来。借着昏暗的烛光,曲沉看清了他的样貌。
男子身形修长挺拔,目测比曲沉高半个头,留着一头如瀑的黑发,发顶简单的挽了个发髻,面色苍白无血,五官如刀削般清冷俊逸,眸子狭长,在烛火的映照下,晦暗不明。那一袭绛红长袍,更衬得他肤色惨白如纸。
曲沉不由得一愣,脑子里不合时宜的蹦出一段话,皮肤像雪一样白,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嘴唇像血一样红……不过男子的嘴唇倒不红,呈现病恹恹的淡粉色。
这人是病了?
随即,曲沉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脑补。被家里人卖掉,抵死不从,被一棒子敲晕,强行“冲喜”……要是拜堂前,面前的男子就噶了,他是不是还要跟一只公鸡拜堂,最后抱着那只公鸡,守寡一辈子……
曲沉眼神飘忽起来,混乱的思绪如野马般飞驰。男子突然开口,将他拉回现实。
“还未过门。”
“啊”曲沉呆呆的看着男子半晌,才反应过来,男子是在强调自己还是未过门的娘子。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胀痛的脑子却集中不起精神,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
“你怎么了?”男子的音调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
“我……嘶——”曲沉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瞬间捂着头龇牙咧嘴的蜷曲着身子。
男子皱眉,快步上前,朝曲沉伸出手。
“啪——”
下一秒,曲沉像触电一般,打开了男子的手。男子愣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被甩开的手,眼底闪过一瞬异样的情绪。
曲沉听到这响脆的一声,立马清醒了大半。反应过来后,一脸尴尬的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就是你碰到我伤口了,我、我一疼就……”
“抱歉。”男子嗓音低沉。
曲沉没想到男子会道歉,更尴尬了。他这一团乱麻的情况下,可别把一个屋檐下的人关系搞僵了。
“不不不,跟你没关系啊,我的错我的错……”曲沉连连摆手。
男子不说话,只是定定的注视着他。曲沉悻悻闭嘴。
这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男子眼神柔缓下来,不知是不是曲沉的错觉,他感觉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随后,男子道:“好好休息吧,明晚拜堂就没得睡了。”
明晚拜堂!没得睡了……这话从男子嘴里说出来,为什么那么微妙,曲沉不敢细想,连忙顺着男子给的台阶下:“我正好困了諵楓,睡觉睡觉。”
他转身就要爬上那张颇有年代感的架子床,又想到了什么,顿住了动作。
曲沉犹犹豫豫开口:“那你……”
“你睡吧,不需要管我。”
“你不睡吗?”
“嗯。”
“好、好吧。”
曲沉鸵鸟般的挪上床,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搞得他很不自在。他翻身朝外,眼皮小心翼翼的撑起一条缝,却见男子并没有看他,而是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那内敛的气质,精致的侧颜倒挺赏心悦目的。
烛火缓缓跳动着,光圈渐渐晕开,曲沉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度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曲沉慢慢撑起身,头像要炸开一样的痛,他左手捂着头侧,紧皱眉头,咬紧牙关,疼的眼睛都睁不开。
一只手摸上他的手背,然后慢慢移到后脑勺,轻轻的附在上面。曲沉感觉似乎有股凉意从后脑勺传递到神经末梢,疼痛奇迹般的消缓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看见自己正以依偎的姿势,靠在别人胸前。
男子放下手,拉开一段距离,柔声问:“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看见男子凑近的俊脸,曲沉结巴了一下。
“那起床吧。”男子让开身,语气恢复了平淡无波的样子,让曲沉都不由怀疑刚刚的温柔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哦。”曲沉小学生一般都乖乖应答。
下了床,他脑袋依旧昏沉,但没了刚刚那种尖锐的刺痛感,他伸手抚平自己睡得乱翘的头发,不动声色的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看着格外破旧,家具的款式都很古老,像几个世纪前的。门进来是一面靠墙的镂空展示柜,柜子里没有什么古玩摆件,全是书。往里就是一张木质矮几和两把圈椅,昨晚男子就是坐在这边看书的。桌椅对面放着储物柜,还有一张带铜镜的梳妆台,而最里面就是曲沉躺过的雕花架子床了。
曲沉思索着,从屋子的家具还有男子的穿着来看,这应该是历史上的某个朝代,但是曲沉昨晚从铜镜看见的自己却是短发,白T恤,工装裤,明显现代的打扮。
这也太矛盾了吧。曲沉发现了昨晚没注意到的细节。
“我叫孤君亦,你跟我出来吧。”男子开口,没等曲沉反应,他便径直往外走。
“孤君亦……”曲沉楠楠着这个名字,跟上了他的步伐。
第2章 记不起来好啊!
出了屋门,视野便亮堂了起来。
这是一座有些年头的老厝,暴露出来的几根梁柱,都有被蛀虫啃噬的痕迹。而且看起来新旧程度不一,应该是经过多次的修缮。
老厝呈四合院的布局,老旧的双开木门一进来就是下厅,放着古朴的茶几板凳,估计是平时招待客人所用。两边是几间屋子,往上就是上厅,做灵堂用。中间一大块空地是天井,近午的太阳毒辣的从天井投射下来,晃的人睁不开眼。
曲沉目光不由望向上厅的灵堂,正中摆着几十个灵牌位,放着一张长方形的供桌,桌上摆着一个空荡荡的香炉,还有两根未用过的白蜡烛。
“你终于醒了啊!”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惊喜。
曲沉朝着声源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妪掀着竹帘,从右边的一间屋子探身出来。
曲沉自然不记得这个老妪是谁,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孤君亦。
孤君亦道:“这是婆婆。”
曲沉在内心腹诽,什么婆婆这是孤君亦的婆婆,还是我过门后的婆婆
不管是什么身份,看见老人家惊喜的眼神,曲沉也喊了一声:“婆婆。”
“欸。”婆婆欣喜的应了一声,随即招呼道,“好孩子,饿了吧,刚好饭熟了,快进来吃饭。”
曲沉踏进那间屋子,这是间厨房,中间摆着一张方木桌,还有两条长凳,最里面是个黑乎乎的灶台和一些锅碗瓢盆。
婆婆招呼曲沉坐,到灶台边给他盛了满满一盆饭,桌上放着一盆青菜,一盘萝卜干,一碟花生米。
半封闭的厨房很闷热,还好灶台边有个圆形的通风口,不时有风从外面吹进来,伴着草木灰味和油烟味,尽管解不了厨房里的闷热,也聊胜于无。
曲沉不记得他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不过对这环境和饭菜他还是接受良好的,正好他也饿了,接过婆婆递来的碗就开始扒饭,婆婆也一脸和蔼的给他夹菜,叮嘱他多吃点。
曲沉吃了好几口,才反应过来什么,抬头一看,孤君亦正站在旁边,没有一点要坐下吃饭的意思。
“你不吃吗”曲沉咽下饭菜,随口问。
“嗯。”
“……”
真是个怪人,不睡觉,不吃饭,难怪一脸病怏怏的。曲沉在心里腹诽,好心的劝道:“吃点吧,都中午了。”
“孩子,你在跟谁说话呢?”婆婆突然插话。
曲沉一愣,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一股没来由的阴寒从脚底窜上来。他用拿着筷子方头,幅度极小的朝孤君亦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压低声音,不确定的问:“您看不见他吗?”
婆婆身上穿着短袖花衫,稀疏的白发在脑后盘成一个球,用发网包住,这也是一副现代人的打扮。而孤君亦长发,红色长袍,一脸惨白,不吃不睡……这、这怎么看着有点像——鬼!
两人昨天还呆了一晚上!
刚好一阵凉风从通风口吹进来,曲沉后背发麻,燥热感和阴寒一起涌上心头。
谁知婆婆像想到了什么,表情和缓下来,带着笑意道:“是孤君亦公子吧。”
看见婆婆的反应,曲沉暗暗松了口气,疑惑道:“您知道孤君亦”
“当然,瞧我这记性,忘记还有他在呢,真是老喽~”
听完婆婆的话,曲沉更是满头问号。孤君亦这么大个杵在这里,穿的还那么显眼,婆婆还能忘记他在这里?
“你是公子的新娘,看得见。”婆婆莫名其妙的喃喃着,“我老喽……看不见喽……”
曲沉试探的问:“婆婆……您看不见孤君亦”
“是啊,几年前就看不见了。”
“那您看得见我吗?”
“看得见啊。”
曲沉更加混乱了,这是……选择性老花想想就很扯好吧,但是失忆不都有选择性失忆,为什么失明不能有选择性失明呢。比起大白天撞鬼,选择性老花似乎更科学一些吧。
曲沉努力说服了自己,甚至越想越有道理,将这一切归咎于生物多样性,默默的继续扒饭。
吃完饭,曲沉主动揽过洗碗的活,拿着炊帚在天井下的水缸边刷锅。婆婆闲不下来,在一边坐着挑豆子。孤君亦在下厅阴暗处,斜靠着墙,离的比较远,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盯着他们。
曲沉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可以套一下婆婆的话,他控制着音量,不让孤君亦听清,用一个比较温和的话题开始引入:“婆婆,您为什么叫孤君亦公子啊,您不是他的奶奶吗?”
婆婆乐了:“我怎么当的了他奶奶,我就是个守宅子的老太婆罢了。”
没想到孤君亦家看起来挺穷的,还请得起看家护院的人。曲沉心想。
“宅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现在就剩我和公子了。”
“其他人去哪里?”
“都走了,十几年前还热热闹闹的,后来有的老死,有的病死,有的出了村再也没回来了……都走了,剩我一个老太婆了。”
曲沉听了有些唏嘘,婆婆还得了选择性老花,看不见孤君亦。耄耋之年,身边连个子女都没有,也挺凄凉的。
“那婆婆,我、我的头是怎么回事啊?”曲沉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婆婆挑着豆,一五一十的说道,“昨天我摘菜回来,看见村头倒着个人。扶起来一看,嗬!一脑门子血,可给我吓的呀——还好半仙儿路过,帮我把你背回来了。”
“哈”曲沉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张大了嘴,一时忘记表情管理。
“这半仙儿人心肠好,不仅帮忙包扎,还免费给算了一卦——你跟公子有缘啊。”婆婆越说越来劲,声音不觉大了起来,“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到公子要成家了。”
“嘘、嘘……”曲沉眼看孤君亦注意过来了,赶忙给婆婆使眼色,压低声音道,“婆婆,我可是男的啊,怎么做新娘子,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怎么会!咱村里办个事,可都得请半仙儿测八字看吉凶呢,半仙儿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婆婆竖起来大拇指,“半仙儿说了,你跟公子是几百年修来的缘分啊,你这次就是专程来还给公子当新娘子的。”
妈呀,好歹毒的神棍。曲沉在心底暗骂,又想多套点东西出来,接着问:“婆婆,你知道我家里的事吗?能不能跟我说说。”
婆婆一脸奇怪:“你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事”
“我这撞到脑袋,有点昏,一时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婆婆咂摸着这四个字,接着一拍大腿,喊道,“记不起来好啊!”
曲沉:“!”
“你以后就跟君亦公子好好过,把这当家。”
曲沉:“!!!”
“对了,你和君亦公子晚上要拜堂了,得准备准备。”婆婆肉眼可见的兴奋,拿起豆子回厨房去了。
这不是他要的效果啊!曲沉懊恼的看着婆婆离开,视线一转,正好和孤君亦对上,他慌忙的低下头,卖力刷锅。
阴影下,孤君亦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第3章 自由的味道
洗完了碗,曲沉无所事事,坐在下厅喝茶。婆婆也坐在他旁边,对着一堆红布捣鼓着什么。尽管大门就在不远处,并且大开着,可有婆婆、孤君亦两人看着,他实在找不到机会逃跑。
也不知过了多久,婆婆道:“孩子,你回房里好好打扮打扮,时辰到了我喊你出来拜堂。”说着把那堆红布塞到曲沉怀里。
“婆婆。”曲沉站起身来,怀里捧着那堆衣服,有些局促,“婆婆,我是男的啊。”
“男的也要打扮,新娘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婆婆握着曲沉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到我这一代就人丁凋零,没有人帮你梳洗打扮,委屈你了。”
“可是婆婆,我……”
“咳咳咳……咳咳咳……”
没等曲沉再反驳,婆婆接连不断的咳嗽便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不是婆婆这肺都咳出来的架势,曲沉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曲沉赶紧轻拍婆婆的背,给婆婆顺气。孤君亦也看见了这一幕,却只是皱眉站在原地,没有半分上前的意思。
真够冷漠的啊,曲沉在心里谴责孤君亦。
“这是痨病,你最好离远点。”孤君亦淡淡道。
曲沉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婆婆咳着咳着,低头吐出一口带血的痰,随即她摆摆手,气喘吁吁道:“老毛病了,没事没事。”
结核病,俗称痨病,靠飞沫传播,具有传染性。曲沉脑袋里闪过这句话,立马撒开了手。
“你为什么不早说!”曲沉怒视孤君亦,中午他不肯上桌吃饭,不会是怕被感染吧!
婆婆以为曲沉是跟她说的,宽慰道:“别担心,都五六年了,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
“你有带婆婆看医生吗?”曲沉问孤君亦。
孤君亦一言不发。
“不用看,不用看。”婆婆摆手,“小毛病罢了。”
“婆婆,这病是会死的。”
“谁老了不会死啊。”
曲沉一阵无力感,看婆婆一脸无所谓,孤君亦沉默不语,他也闭了嘴。
有些观念不是一两句话能改变的,他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想牵扯过多。
曲沉拿着衣服,就回了昨晚住的屋子。他关门前,看原本一直跟着自己的孤君亦还在下厅待着,没有跟进来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屋门一关,他把衣服往床上一丢,开始想逃跑出去的办法。
屋内连扇窗户都没有,他便把目光移向了头顶。
瓦片一层一层的叠在粗细不一的木条上,看起来并不坚固。屋子的顶也不高,他一米八的个子爬到架子床顶上,是可以轻易触碰到瓦片的。如果将木条弄断,瓦片推开的话,他是不是就能爬上屋顶,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曲沉就开始翻箱倒柜,找找看有没有能用上的工具。不找不要紧,一找才发现这间屋子脏的可以,家具表面干净,其实边边角角都是灰尘。储物柜一打开扑面而来的灰尘,里面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乱爬,伴随着一股霉味。书柜的积灰厚到可以在上面写字的程度,书也是发黄发霉,字迹模糊,很难想象昨天孤君亦在看什么
这么埋汰的屋子,孤君亦怎么住的下去的!
曲沉找了一会儿,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到,于是打算徒手拆。
他利索的爬上架子床的顶,一上去床就吱啦吱啦响,一副随时要塌的样子。
这床到底什么年头的,这么破。曲沉内心抓狂,小心翼翼的落脚,步子尽量大一些,增加受力面积。
他挪到中间,伸手去推上面的瓦片,不料堆叠的瓦片间是相互粘黏的,他用了不小的劲,也没把瓦片推开,反而弄裂了。
曲沉心想,裂了也行,能弄下来就能出去,于是继续又推又抠又掰。木条挡着不好用力,他两只手握住木条最细的部分,用力要将木条掰断。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屋顶木条裂开了,谁知床顶也裂了,脚下塌陷,曲沉一个没站稳,头朝下倒栽下来。
“砰——”
“孩子,怎么了,弄这么大动静”婆婆在外面语气担忧的问。
倒下时,曲沉下意识捂住了头,但还是撞到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他缓了一会,深呼吸,努力用正常的语气说:“没、没事婆婆,没注意撞到床了。”
“你小心点啊。”
“嗯。”
婆婆蹒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曲沉庆幸孤君亦没有闯进来,又不大放心,打开半扇门往外瞧,下厅只剩下婆婆一人,听到他的动静,婆婆转头看着他。
“欸,成亲前新娘子不能见外人的,快把门关上。”婆婆略带责备的语气响起。
曲沉左张右望,就是不见那抹红影。
这是去哪了曲沉默默合上门,并落了锁。
他再次爬上床顶,并带上梳妆台的凳子,小心翼翼的来到中间,举起凳子,用凳腿敲击瓦片。
“刺啦——刺啦——”破碎的嘎嘣声响起,瓦片簌簌掉落,被床顶的布帘兜住。
“孩子”婆婆问询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没事婆婆,书架上的书掉了,我自己收拾一下。”曲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书掉了是这声音”婆婆嗫嚅着走开。
他一鼓作气将掰到一半的木条掰断,顶破了个小洞就好办了。曲沉放下凳子,顺着小洞边缘,把瓦片掰下来。
全程曲沉都尽量不发出大声响,但依旧又引来了两次婆婆。至始至终都没有孤君亦的动静,曲沉也更肆无忌惮起来。直到把洞扩大到他肩膀可以勉强通过的程度,曲沉才停下手。
此时已近黄昏,透过小洞可以看到橙红的天空和瑰丽的火烧云。
他把胳膊伸出洞外,手下一撑,脚下一使劲,蹬了上去。碎裂的瓦片发出脆响,不堪重负的木条也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曲沉动作灵敏的蹬上房顶,晚风吹来,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展了。
这是自由的味道!
曲沉闭上眼睛,贪恋的深吸一口气,理智又立马回笼。现在还不是安全的时候,得赶紧逃离这里才对。
转身前,曲沉下意识朝洞里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全身像过电一般,阴冷感顺着脚心直冲头顶。
昏暗的屋内,紧闭的屋门,红色的身影矗立着——孤君亦抬着头,毫无血色的脸,鬼气森森,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
第4章 黑白无常?
夜越来越深,一轮弯月高悬于天幕,在漆黑的林间,曲沉宛如一只惊弓之鸟,一步三回头的挪动着脚步往前走,头顶突然略过的飞虫,灌木丛里窸窸窣窣的响动,都能吓掉他半条命。
曲沉不敢再回想那个空洞的眼神,当时他直接腿软从屋顶滚下来,所幸下面是野草疯长的泥地,他立马就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然后就跑到这片林子里,迷了路。
此刻的他头痛的像要炸了一样,只能不断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但脑子不听使唤,一个个念头不断冲击着他的心里防线。
从昨晚到今天遇上的一切是真实的吗?孤君亦到底是不是人?他最后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会追上来吗
都说恐惧来源于未知,曲沉以为逃出来后,就可以去求救,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还有谁能相信还有谁能救他
他承受着精神上的压力,同时还要强撑着肉体的疼痛。
又走了不知多久,曲沉实在忍不了,胀痛的脑袋让他意识逐渐模糊,他撑着一棵树大口喘气,一手指节握的泛白,另一只手使劲掐大腿根,企图让自己清醒,可指甲都掐出血来了,疼痛感却没有半分缓解。
他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眼皮越来越重,意识逐渐远离。
迷糊间,有东西附上了他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他就这样昏沉的睡了过去。
等曲沉再度睁开眼,天依旧是黑的,夜还没有结束,树林死一般的静寂,虫鸣声都小了几分,应该进入到后半夜了。
曲沉暗恼自己怎么不直接睡死过去,在这个尴尬的时间醒来,在梦里被弄死,总比醒来被吓破胆好啊。
醒都醒了,曲沉也不敢在这个地方待了,他扶着树干慢慢支起身子,缓缓往前走。许是身体的疼痛消解了不少,他也没有前面那样一惊一乍,这样走了十几分钟,他看到前面有一个简陋的茅草屋,屋内还有光亮透出来。
大半夜还亮着灯,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怎么想都不对劲。
曲沉没敢贸然敲门,他绕着不大的屋子转了一圈,突然听到一个高亢的喊声。
......
《被鬼夫缠上后》作者:腐烂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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