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女扮男装被宿敌发现后 作者 藜陌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31评论: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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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名称: 女扮男装被宿敌发现后

本书作者: 藜陌

本书简介: 文案: 女扮男装+强取豪夺

(正文已完结,番外随榜更~)

清冷疏离女扮男装假太子x疯批阴厉心狠手辣叛王

颜家的江山早该亡了,不仅黎民百姓这样想,连颜氏太子也这样想。

为了稳固地位,颜莳从出生起就被母妃当作男子养大,直到被封为太子也没被人看出破绽。

她是母妃用来稳固地位的工具,妄想祸乱朝纲的证据,皇帝病重,太子监国,颜莳成了彻彻底底的傀儡。

细想起来,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竟然是去江淮赈灾的时候,虽然遭人暗杀九死一生,但耳边没有母妃日日夜夜的算计,眼前也看不见颜氏皇族的荒唐。

不愿江山万里生灵涂炭,她费尽心思摆脱母妃的控制,想为黎民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宣淮王兵变,不到半月手下铁骑便将颜氏天下踏平。

颜莳以为自己会等来一条白绫或是一杯毒酒,又或者全尸都难留,没想到送到她面前的确是一旨封妃诏书。

也许是识破了她的身份觉得这样一封诏书要被直接杀了她更解气,那人以朝堂诸多大臣和母妃全族的性命为要挟让她接旨。

从此之后,颜国太子被“处死”,而新帝后宫多了个不爱出门更不喜与其他人打交道却备受皇帝宠爱的贵妃。

~~小片段~

颜莳被身后人推到铜镜旁,她身上换了一件素色宫装,昔日仇敌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耳边传来那人略带阴沉又兴奋的声音:“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是这等妙人。”

**作者排雷**

前期女扮男装,后期强取豪夺

男主有病,前期疯狗,后期舔狗

除女主外的妃子都不是男主的,没有任何亲密行为。(男主有个孪生哥哥,妃子都是他的。)

1v1,sc,结局he

*防盗比例暂定80%,感谢订阅!!!

新修版文案截图于2157.8.02

··下本预收《握金钗》求求收藏~··

迷糊笨蛋小美人x斯文败类伪君子

镇国公手握兵权,宋安安身为他的独女,由皇帝做主定下了她未来太子妃的名分,哪怕那时她还只是个垂髫稚子。

因此自从接到圣旨的那日起她就被养在皇宫里,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宋安安什么都不懂,但是给她梳头发的太子哥哥好好看!偷偷带她出皇宫给她买糖葫芦的太子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宋安安觉得太子哥哥一定是个好人,

起码在看到他亲自动手斩杀一个侍卫前。

顾斐身为太子,对皇帝给他安了个还不及他腰高的小不点当太子妃没意见,不过是带个比他小点的孩子,让她能安生地待在皇宫里当把持镇国公的人质罢了。

直到宋安安忽然闯到东宫看见他处理叛徒的那刻起顾斐都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哥哥当的很称职。

从那天开始宋安安不再喊他太子哥哥,也不再黏在他身边了,连头发也不让他梳了。

顾斐察觉出不对劲来,但哪又有何,反正人总是他的。

直到镇国公上交手中兵权要带宋安安回老家,说是为她另择了一门亲事,皇帝欣然放手。

只不过听到消息后的顾斐不顾往日温润太子的形象,疯了一样追着镇国公府的马车。

……

宋安安人没能出京城就被顾斐抓了回来,她看着面前有些可怕的太子哥哥吓得当场哭了出来,这不是她印象里的太子哥哥。

顾斐伸出被缰绳磨出鲜血的手擦掉宋安安的眼泪,“乖,不哭,太子哥哥对安安不好吗?”

######阅读指南#######

年龄差三岁

前期青梅竹马好哥哥,后期强取豪夺坏太子

1v1,sc,甜宠

文案截图于2035.3.22

现言预收《香气撩人》

调香师x影帝(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感情和气味是这么一种东西:它们犹如光之于太阳,音乐之于风。 —— 华兹华斯

作为知名品牌的顶级调香师,安和要为品牌代言人调制一款专属香水。

“请问傅先生平时喜欢什么样的味道?”

“我觉得此刻安小姐身上的味道就甚好。”

初版文案上传于2035.7.30

第 1 章

承德十五年,八月夏末。

细雨冲刷着残余的暑热,墙角的琉璃瓦被洗的一尘不染,透着些许微光。

因是雨天,平日里洒扫的宫人都没了踪影,颜莳撑着伞走在青石路上,步履匆忙,细看之下她手里还拿着一本奏折。

一连数场暴雨,冲垮了江淮一带的河提岸坝,正值农收时节,几场暴雨下来田地被淹,百姓颗粒无收。

不仅如此,上涨的洪水还摧毁了无数民宅,短短几日难民不计其数,当地官员上奏朝廷请户部拨银两用以赈灾,可奏折始终到不了御前。

如果不是今日她撞见户部官员争执不休,这份奏折不知还会被压多久。

就在她要到永和宫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回荡在永和宫,颜莳脚步微顿,不出她所料,片刻后,便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具还滴着血的尸体出来。

猩红的血水混合着雨水落在地上,顷刻间就被冲洗干净。

小太监急着处理尸体,走到她身边也未停下,颜莳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是个年岁不大的宫人,不知犯了什么错就被打成这样。

颜莳拿着奏折的手不由发紧,泛白的指尖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

“殿下过来怎得没人通报,怠慢了殿下实在是奴才的罪过。”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在耳边,颜莳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大太监,沉声道:“孤有要事求见父皇,劳烦孙公公通传一声。”

孙公公注意到了颜莳手中的奏折,有些迟疑地答:“殿下方才也看见了,有内侍将陛下最喜爱的茶盏打碎了,陛下正气着呢,里面还有嘉嫔娘娘在,奴才实在不敢进去通传,还望殿下恕罪。”

颜莳听罢往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伞随手搁在一旁,如果放在往日,她也不会这时候过来,但今日,她是为了江淮一带受灾的百姓,赈灾的银两一刻也耽搁不了。

颜莳直接屈膝跪在永和宫外,她将奏折塞到衣袖内免得被淋湿,微凉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清瘦的身子看着有些单薄。

孙公公没想到颜莳会如此,开口劝了两句:“殿下这不是为难奴才吗,这还下着雨呢,殿下仔细自己的身子。”

颜莳只是跪在原地闭口不言,碍于她的身份,孙公公到底不敢太过怠慢,他招了远处一个守门的小太监:“赶紧过来给太子殿下撑着伞。”

颜莳看着他打开紧闭的殿门,心下松了口气,身旁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为她撑着伞,不到片刻衣裳就湿透了。

颜莳不想为难他,打发他离开:“不用撑着了,你回去吧。”

身旁人一动不动,颜莳便也不再多言,“她”确实是太子,但只是个连宦官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太子。

到她这一代,颜氏坐拥江山已经将近两百年,轮到她父皇登基为帝时,先祖创下的基业已经快被败坏完了,宦官当道,霍乱朝纲。

只是细想来,她又何尝清白,父皇自登基以来也有过一两位皇子,可惜都活不过三岁便夭折了,而她出生之时,母妃动了心思,瞒下了她的女儿身,只说自己生下了位皇子。

父皇一开始对后宫子嗣并不上心,她幼时一直被母妃以体弱为由拘在寝殿内,再长大些,就是从各处寻来的密药,从她记事起每天都在喝药,而那些所谓的密药让她看起来与寻常男子并无太大差别,只是身形清瘦,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

所以哪怕父皇只剩她这一个“儿子”,她也依旧不受待见,至于册立她为太子,更是无可奈何之举。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殿门再次被打开,孙公公走到她面前躬身道:“殿下进去吧。”

似乎是被颜莳摆了一道心中气恼,孙公公装作好心地提醒她:“殿下待会儿可切勿再扰陛下烦心了。”

皇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对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不喜,说得再严重些就是厌弃,平日里心情好时还能说上几句话,可颜莳非要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上去,能得什么好?

颜莳瞥了他一眼道:“多谢孙公公提醒,方才被父皇下令打杀的宫人公公可要处理妥当,让人好生安葬了,不然传出去丢了皇家颜面,下一个被抬出去的恐怕就是公公您了。”

孙公公躬着的身子微僵,语气变得轻慢起来:“不劳殿下费心。”

颜莳收回视线理了理衣襟,衣衫被淋湿了大半,只希望父皇能让她把话说完,而不是因御前失礼才看见她就要赶她离开。

说起来,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父皇了,母妃同她提起过,说父皇刚登t基时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是没坚持几年便越发堕懒,最近更是沉迷后宫,朝政看都不看一眼全交由内阁。

一年之中出现在朝堂上的次数掰着指头也数的清楚,如果今日她不来,父皇恐怕连江淮的事都不知道。

颜莳拿出袖子里的奏折,不等皇帝发话便递上前道:“江淮水患刻不容缓,儿臣斗胆,请父皇下令户部拨款以赈灾。”

皇帝把玩着手里巴掌大的玉瓶,似乎并未将颜莳的话放在心上,桌上的奏折也未看上几眼,敷衍道:“需要多少?”

“预计八十万两。”

颜莳话音刚落,就听见耳边有声细细的惊呼声,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此人是孙公公口中的嘉嫔,最近父皇在后宫中的专宠。

“臣妾失仪,陛下恕罪,太子殿下说得银钱数实在太多,臣妾不免有些惊讶。”

皇帝就放下了手里的玉瓶,正如嘉嫔所言,八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就这样从国库拨出去着实让他肉疼。

皇帝垂眸看了眼桌上的奏折,可天灾不治,他这皇位也难安稳,最终还是忍着肉疼点了头。

“你去户部要吧,就说是朕的意思。”

他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颜莳,有些不悦:“还有事?”

直到皇帝问出来,颜莳才开口道:“儿臣已经见过户部的官员了,只是国库空虚,至多……只能拿出三十万两。”

国库空虚,但皇帝的私库可不空虚,这也是为何她今日一定要来的原因,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皇帝的私库。

皇帝看着奏折的目光变了变,仿佛是有深仇大恨一般,如果说让国库拨出去八十万两他只是肉疼,那让他从私库里挪出来剩下的五十万两不亚于往他心口里捅刀子。

良久,皇帝似乎想出来个折中的法子,“江淮一带多世家富户,往日里全靠朝廷庇护,现下水灾严重,他们理应尽一份力,朕感念百姓受难,除国库拨出的三十万两外,从朕私库里再添十万两。”

十万两,是皇帝思忖良久后得出的结果,国库空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父皇……”

颜莳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嘉嫔恭维的声音:“陛下真是爱民如子,天下万民有陛下真是他们的福气。”

皇帝听完甚是宽心,随即道:“朕会让人拟好圣旨随同赈灾银两一齐送去江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颜莳心知这已经是皇帝做得最大的让步了,和她预想的差不太多,接下来便是另一件事。

“儿臣想亲自去江淮走一趟,还请父皇准许。”

皇帝这才仔细打量起跪在地上的颜莳,他就是因此子身子太弱才一直对其不喜,想起他夭折的几个儿子,但凡有一个能长大也会比眼下跪在地上的这个要好。

后来皇宫久无皇子降生,皇帝还让人请过当世最有名的道人来皇宫看过,那道长言道天命如此,强求不得。

外加那段时间朝野不安,皇帝才给了颜莳太子的名分,以安臣心。

“太子一向体弱,江淮水灾一事朕会另派人过去。”

皇帝再不喜颜莳,都要顾及着他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万一颜莳出了事,这皇位就要拱手让给别家了。

颜莳没急着反驳:“江淮水灾耽搁了几日,如果父皇只是派一两个无足轻重的钦差过去,恐怕会使江淮一带的百姓心生怨念,儿臣此去一是代表父皇察看受灾的百姓,二是按父皇所言让那些世家能真的掏出银子来,想来儿臣在,他们也不敢诓瞒。”

因为皇帝迟迟不肯点头,颜莳便又加了一句:“昨日太傅一句话让儿臣思虑良久,古往今来,有灾祸之地必有流民作乱,可儿臣却觉得他们只是因为受灾而无家可归的百姓,如果一开始便加以震慑宽慰,定能阻止不少祸事。”

听此皇帝心中微动,流民不加控制就会演变为流寇,甚至是叛军,他九五至尊的位置还没坐够,自然不想有这种事发生。

比起太子的安危,显然他坐着的皇位更加重要。

“既然太子去意已决,朕会让禁军多派些人跟在你身边。”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颜莳离开时雨已经停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孙公公的身影,方才殿内的话也不知他偷听了多少。

江淮的事也许比她想得还要复杂。

颜莳本想先回东宫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岂料路上碰巧撞见了母妃身边的崔嬷嬷,又或者是特意在这里堵她。

“奴婢见过殿下,贵妃娘娘今日想见殿下,特遣奴婢在此等候。”

颜莳低头看了眼衣衫上还未干的水印,罢了,反正她也打算过去一趟的。

“嬷嬷久等了,走吧。”

在颜莳被立为太子之后,生母也从容妃升到了贵妃,皇后早年间去世了,如今后宫就成了贵妃当家。

她早上还去请过安,也不知现在让她过去是为何。

“母妃今日可见过什么人?”

“回殿下,娘娘近日有些念家,宣了容大姑娘进宫住两日。”

听完崔嬷嬷的话,颜莳大概就明白了母妃的目的,再过些日子便是她十八岁生辰,寻常男子这个年纪已经在议亲了,何况皇家对这种事情尤其看重。

就连父皇都曾对母妃说过要为她寻门亲事,前几年还能以身弱为由拒绝,但拖下去难免会让人起疑。

母妃曾跟她提过,她舅舅的女儿容大姑娘,与她身份相配,又是自家人,能帮她在外人面前掩饰一二。

颜莳当时直接拒绝了,但以母妃的性子,她的拒绝显然没用。

第 2 章

等走到未央宫时,颜莳身上的衣衫也干得差不多了,崔嬷嬷将她领进内殿后就退了出去。

颜莳站在外间依稀能听见里面人的说笑声,她忽然有些不想进去了。

可惜天不随人愿,也许是听见了动静,贵妃直接带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来得正好,清儿这几日来陪母妃,你也见见。”

她口中的“清儿”便是容大姑娘容云清。

颜莳目光有些躲闪,好在贵妃没太难为她,让人领着容云清去偏殿歇息。

待人走后,贵妃正要同颜莳商量她的“婚事”,还没开口就听见她说:“儿臣后日便要前往江淮,归期不定,儿臣不在母妃切记保重身子。”

此话一出,贵妃瞬间将“婚事”抛诸脑后,急问道:“江淮正值水祸,你过去做什么?是不是你父皇下令让你去的?母妃这就去……”

“是儿臣求父皇下的旨。”颜莳一脸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一个姑娘家现在去江淮能干什么?”

哪怕殿内并无旁人,贵妃说这话时依旧压低了声音。

颜莳面色淡然:“母后将儿臣推上太子之位的时候怎么忘了儿臣是姑娘家?儿臣身为太子,自然是去做一国太子该做的事。”

“要是你出了事,你让母妃怎么办?”

颜莳回道:“母妃独揽后宫大权,前朝又有容家相助,只不过少了儿臣一个傀儡而已。”

她很少反驳母妃,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母妃并不喜欢她,又或者说是有些恨她,恨颜莳为何不能是个男子,还要她大费周章掩饰,一旦事情败露,便是株连全族的祸事。

所以颜莳从来没有自由的权力,她身边的所有人和事物都由不得她喜欢或不喜欢,一直被迫接受的日子,她早受够了。

“母妃歇息吧,儿臣告退。”

再谈下去也无果,天色不早了,她还有事要办。

颜莳离开未央宫时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她,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方才那位表妹。

思及此,颜莳顿时头疼起来,她本非男子,自然也不可能娶妻,好在她后日就要离开,容云清也到了议亲的年龄,拖不得,说不定等她回来,容家早给她定好了亲事。

颜莳先回东宫换了身衣服,转而差人去寻宋景玉。

当年为了让她更像是个皇子,母妃在开蒙时也给她寻了个伴读,与她年龄相仿,只是出身不高,是个落魄世家子。

宋景玉便是从那时起就跟在她身边,正因为他出身不高,又只是个伴读,母妃并未将宋景玉放在心上。

如果说这皇宫里她能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宋景玉算是一个。

借着太子伴读的身份,宋景玉在工部领了一个员外郎的差事,这次去江淮,颜莳准备带上他。

天色渐深,赶在暮色四合之际,颜莳终于见到了人。

宋景玉身着官袍冲着颜莳行礼道:“不知殿下如此匆忙寻微臣是为了何事?”

颜莳打发了身旁伺候的宫人,等到殿内只剩她和宋景玉时才开口:“宋大人可知晓江淮的事?”

宋景玉斟酌着开口道:“殿下是指江淮水患之事?微臣略有耳闻。”

颜莳点头,“孤已经向父皇请命,亲去江淮处理水患。”

“微臣愿随殿下一同前往。”

宋景玉很聪明,他知道颜莳不会平白无故寻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太子殿下除了他之外t在朝中基本无人可用,但只要眼前人还是太子,他就要抓好颜莳递来的机会,落魄氏族也不比落魄太子好到哪去。

颜莳微微点头:“工部那边,孤会让将你的名字记在随行官员名册中,宋大人回去好好准备吧。”

宋景玉临走之前,多嘴说了一句:“殿下此去定要留心处在江淮的藩王。”

“宋大人是说宣淮王?”

颜莳对这位宣淮王印象不深,似乎前些年来过皇宫,朝中异姓王不多,宣淮王也只是得了块好封地,据她所知此人资质平庸,并无建树。

宋景玉在工部办事,相比于困在皇宫的她消息更灵通些,也许他是听见了什么风声,小心点总是没错,“孤记下了。”

送走了宋景玉,颜莳开始着手收拾行装,因为身体原因,贴身伺候她的只有母妃陪嫁带进宫里的一个老嬷嬷,是为数不多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人,如今嬷嬷年纪大了,颜莳能自己做的事就不会去麻烦她。

此去少说也要两三月,为了维持身形不变,伪装身份,她离不开容家找来的密药,颜莳从床铺边的暗匣里拿出两瓶药丸,这些应该够了。

颜莳刚把药丸收好,便看见平日里照顾她的吴嬷嬷端着汤药走过来。

“殿下怎么自己收拾起来了,快放下让奴婢来。”

颜莳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萦绕在嘴边消散不掉,在看见嬷嬷要把冬衣也塞进行囊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嬷嬷,孤最多也就在江淮待上三月,况且江淮一带天气本就温和,用不上冬衣。”

“殿下没经历过水祸,多带些保暖的衣裳总不会错。”

然后,颜莳就听她提起了往事。

“四十年前,江淮也曾发生过水祸,奴婢幼时的家便是江淮,因为水祸才逃难到京城,被人牙子买到容家,总算是得了口吃食,保住了命。”

说话间,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殿下别嫌弃奴婢话多,奴婢只是忽然想起往事有些没忍住。”

颜莳拿着帕子走到吴嬷嬷面前,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嬷嬷描绘着当年同样处在水祸中的江淮。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会选择背井离乡,只是当时的江淮在水患过后,又出了瘟疫,连粮食都买不起的时候,看病更是奢望,奴婢还记得当时逃亡路上随处可见无人收敛的尸体。”

四十年前,那时还是皇祖父掌权的时候,“江淮的官员就眼睁睁看着无所作为?”

“刚开始的时候,官府还会开设粥棚,加固堤坝,可时间长了官府也撑不住,朝堂的赈灾银两又迟迟下不来,再待在江淮只能是等死。”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僭越,吴嬷嬷噤了声,拿帕子擦干净眼角的泪花,开始给颜莳收拾行装。

颜莳指尖发紧,轻声道了一句:“这次不会了。”

像是承诺又像是保证。

吴嬷嬷没忍住又掉了几滴泪,她伺候殿下十多年了,女子又怎么,她倒觉得殿下比那些只拿俸禄不干实事的朝堂官员强多了。

夜深了,颜莳站在书案旁执笔写下了一封密信,为了稳妥地将赈灾银两运到江淮,她还要安排一件事。

次日,颜莳正要带人去清点银两,还未走出殿门,就听见一阵脚步凌乱的声音,敢在东宫冒冒失失的也就只有她的胞妹永安公主了。

颜莳面上终于带了些笑意,她站在殿外看着身着鹅黄色袄裙的小姑娘跑过来。

“皇兄!”

颜莳虚扶了她一下,轻声道:“慢点,别摔了。”

永安借势抓着她的袖子问道:“皇兄,母妃说你要去江淮,是真的吗?”

颜莳眸光微黯,轻轻点头,看来是母妃让永安过来劝她的。

她比永安大了八岁,还记得当时母妃得知自己又有身孕时有多高兴,寻了无数方子,只求自己能真的生下一个儿子,一连几月,她都没能见到母妃。

当时她还不懂,以为是自己不够用功才惹了母妃生气,后来她就明白了,但她从未讨厌过永安,反倒很喜欢看着她玩闹。

“皇兄要去帮那些因天灾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已经快连饭都吃不上了,永安想帮他们吗?”

永安听后重重点了点头,“想!”

然后颜莳就看着永安将平日里最宝贵的玉佩从腰上解了下来递到她手上:“这个给皇兄,虽然永安舍不得皇兄,但永安也想帮他们,让他们吃得上饭。”

颜莳轻笑了一声,倒也没到要让她典当玉佩的时候,不过她还是接过了小姑娘递来的玉佩,总归是她的一番心意。

“那皇兄就替江淮的百姓谢谢永安了。”

~

因为吴嬷嬷的话,颜莳在临行之前去太医院挑了两位太医随行,还将太医院里晾晒的药材“洗劫一空”,宫里的贵人想要用药太过容易,不如让她带去江淮,也好多一份保险。

临行那天颜莳婉拒了皇帝要为她送行的打算,在天色微熹时动身前往江淮,因为身体原因,颜莳没骑马,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随行的除了两位太医,还有工部侍郎容凛以及户部一位员外郎名叫左杰。

另外还有一千禁军跟随,远看去确实声势浩大。

颜莳撩开车窗回头看了眼城门,她能接触到的朝政不多,内阁之中遍布阉党眼线,她也不知颜氏还能撑多久,与其安坐京城等死,倒不如去做些她身为太子该做的事。

这次随行的工部侍郎容凛和她算得上有亲,他出自容家旁系,这次跟来明面上是为了协助颜莳,但暗地里容家派他过来要干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容凛自持官位最高,又和颜莳有亲,刚过京城外十里亭就跑到她马车外求见。

颜莳手下可用之人甚少,所以只要他们不胡来,也不是不能用,于是她准了容凛的求见。

怎料容凛一看见她就开始“告状”:“殿下,臣有要事要禀。”

第 3 章

其实颜莳大概能猜出来他想说什么,随行队伍里少了个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她当然知道,“容大人请讲。”

“殿下此行工部有两位官员随行,除臣外还有一人,可眼下却见不到那人的踪影。”

果不其然,颜莳语气淡淡地回道:“宋大人昨日来向孤请罪,说是家中有急事,要晚两日才能上路,孤便准了。”

这本非大事,宋景玉也向工部说明了,但容凛似乎和宋景玉不对付,要来她面前说两嘴。

“既然殿下准许了,臣自然无二话,可宋景玉既然接了要随殿下去江淮的差事就不该因为私事耽搁,依臣之见,此人不可重用。”

容凛说得义正言辞,好似并无半点私心,但颜莳怎会不知他以及在他背后的容家在打什么主意。

容家不想她身边有除了容氏之外的其他可用之人,好在母妃即便心向着容家,也没允许容家在她身边安插人手。

“私事也分大小,孤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况且宋大人从前也是孤的伴读,他做事孤还是放心的,反倒是容大人……”

颜莳神色微冷,“容大人若是实在无事可做不如替孤再清点一遍赈灾物资,那些东西才是荣大人应该关心的。”

容凛身子一僵,不再多言,他又不敢把颜莳的话抛掷脑后,只能老老实实地接下这份苦差事。

~

打发走了容凛,颜莳从身旁的暗格里拿出一摞奏折,纵然颜莳心里再着急,按照队伍的行进速度,此去江淮少说也要走上十日。

她离京之前将过往几年从江淮发出的奏折信件全带了出来,左右父皇不会看,内阁也早将这些束之高阁,此番她带出这些东西未惊动任何人。

颜莳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其中有何不对的地方,难不成宋景玉那番话只是随口提醒而已。

自古以来,哪怕是同宗的藩王对于稳坐皇位的皇帝也是既畏惧又难免心生异心,更何况是异性藩王,江淮离京又远,宣淮王若是有了什么谋逆的心思也不无可能。

颜莳的目光扫过手中的奏折和信件,在一句又一句的“太平无恙”中,她察觉出了不对劲。

江淮繁荣不亚于京城,又有众多累世名门,这种地界真的会如此太平吗?

她看过其他藩王递上京的奏折,例如父皇的亲弟弟恭亲王,除了哭穷就是变着法把自己在封地内的功绩写出花来,这样一对比,颜莳难免怀疑手里的这些东西恐怕是宣淮王拿来糊弄人的。

而且最近半年,宣淮王一封折子都不曾写过,江淮水患他更是没有动静,颜莳心下一沉,恐怕她身后的一千禁军有些不够。

~

此时的宣淮王府,哪怕白日里依旧寂静无声,两年前宣淮王生了场重病,险些没能救回来。

而宣淮王病好后生性大变,喜怒无常,哪怕是往日的亲近之人,一旦惹怒了他也是关的关,杀的杀。

如今这王府里的人都快换两三轮了,在王府t里做事的下人将心提的高高的,就怕惹了主子不高兴。

书房内,霍如深随手将一封密信放到香炉中点燃,漆黑的眸子里闪过的是杀意,他以为朝廷顶多派位内阁大臣来处理水患的事,没想到来得是那位独苗苗太子。

“王爷,咱们要不直接在路上动手,让这位太子殿下有来无回?”

书房内除了霍如深还有两人,看上去像是王府中的幕僚。

“先不说那一千禁军,你准备将杀死太子的罪推托给谁?沿路流寇?你当朝廷众臣都是傻子不成?”

“他们要真有用,江淮现在又何至于此?”

“要是被发现,王爷的大计该如何?”

两人就此争论了起来。

霍如深阴鸷的眉眼显出几分不耐,随后他又看了眼已经烧成灰的密信,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唇角浮现出一种疯狂的笑意。

来了也好,虽然麻烦了些,但如果这颗独苗苗折在了江淮,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一个无用太子,江淮的官有几个会听他的?就让他来,本王倒想看看他能有多大能耐。”

皇帝尚且如此,他亲生的太子又能好到哪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太子殿下到了江淮施展不开拳脚,处处受限,走投无路的样子了。

~

黄昏时分,颜莳终于见到了驿站的影子,深夜赶路容易生变故,歇在驿站会更稳妥些。

因为被她训斥了一番,容凛暂时不敢再往她跟前凑,她安排禁军在驿站周边轮流巡逻,哪怕现在离京城还不远,尚且能算天子脚下,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颜莳离宫时身边就带了一个平日里伺候的小太监,说是伺候,其实不过是帮她收拾一路上的行装,她不喜欢旁人近身。

驿站不比皇宫,布置简陋,但好在不用风餐露宿,简单用过晚膳后,颜莳抬手将头上的发带摘下,和衣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

良久,像是想起了什么,颜莳从随身佩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里面装满了浑黑的小药丸,她倒了一粒放入口中,厚重的苦涩味顿时涌了上来。

颜莳无奈起身下床倒了杯茶水压下口中的苦涩,屋里只有一盏油灯,晃动的烛光映在她本该姝丽的脸上。

因为密药的关系,她的容貌也发生了些许改变,不似贵妃那般艳丽,眉眼间常带着点病容,她又不常与人打交道,总给人一种疏离淡漠的感觉。

这密药她服用了十几年却不知里面到底有何药材,不过能改变一个人身形和容貌的药里面大抵都是些伤身的药材。

颜莳服完药后逐渐有了点困意,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京城,只希望路上不会出意外,等到了江淮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她收拾。

次日一早,队伍再次启程,往后数日出乎颜莳预料,竟然都平安无恙,临行前她派人打听过这条官道上流寇不少,不仅是商人,就连官府的东西都敢抢。

可一连数日,别说流寇了,这周边连人影都看不见,平静的有些反常。

她这一路罪怕的不是流寇作祟,再不济有禁军在,流寇算不上多大的隐患。

她担心的是官匪勾结,毕竟她身后可是四十万两赈灾银。

按照颜莳的吩咐,随行禁军每两个时辰都会派人去打探周边的情况,容凛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看见颜莳从马车里出来连忙围了上去:“殿下放心,虽说这官道上不太平,但殿下身边有上千禁军在,那些贼人定然不敢作乱。”

颜莳扫了他一眼道:“容大人此言差矣,说不定就有些亡命之徒在前面等着。”

颜莳话音刚落,刚被派去打探情况的禁军就从远处跑来回来,“禀报殿下,十里外便有驿站可供休息。”

此时已经暮色四合,队伍风餐露宿了两日,正好在驿站休息一晚。

“走吧,今晚在驿站歇息。”

等到了驿站,颜莳不放心又派禁军在周边巡逻了两圈,确定无异常后才稍稍安心,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夜深时分,颜莳听见外面的骚乱猛地坐起身来,下一刻门外就传来了拍门声,是容凛的声音,“殿下快醒醒,驿站着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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