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折辱敌国将军后 作者 溪吾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24评论:0

2024

【热文推荐】

本书名称: 折辱敌国将军后

本书作者: 溪吾

本书简介: 【正文完结,番外更新中~豪夺线从20章开始,火葬场从47章开始】

【下本开同类型强取豪夺文《枕边娇色》】

本文文案:

朝珠公主周漪月容貌倾城,是高不可攀的玉阙明珠。

十六岁前帝后宠爱,骄纵恣意,出嫁后与驸马恩爱非常。

元朔三十四年,晋梁交战,京城告破。

周漪月不愿作刀下亡魂,扮作寻常百姓逃出城外。

还未至城门,便被先锋军所俘。

甲裳攒动声寸寸逼近,晋军主将把玩手中铁鞭,目光晦暗不明。

“金枝玉叶的朝珠公主,以凌虐罪奴取乐的周氏王女,也有沦为阶下囚的一日?”

周漪月惊惧抬目,熟悉的面容,与记忆中的少年晋奴一点点重合。

*

魏溱十七岁那年,流落西北,没入奴籍。

阴暗潮湿的地下牢狱,红衣少女拾阶而下。

抬手指向他,笑得天真残忍:“四体强健,堪当本公主猎奴。”

他睁开双目,少女一袭华袍流光倾泻,刺入他幽暗眼瞳。

是夜,篝火猎猎,映上女子绝美锐利的脸庞。

周漪月伸出玉指,抹去唇角血珠,骂他一身贱骨。

魏溱笑得肆意,将人拦腰抱起,大步朝营帐走去。

他说,无家可归的鸾鸟,只能落在他掌心。

*

后来,九重宫阙,同样的熊熊烈火。

他牵着她的手,把她交到另一个儒雅男子手中。

“阿月,别怕,我带你去见他……”

# 他以威势折她羽翼,以谎言筑成金笼 #

# 到头来,被困住的,始终只有他一人 #

【排雷必看!!!】

①女非男都c,泼天狗血,恨海情天,前期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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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枕边娇色》】

【娇软懵懂贵女x温润偏执权臣】

尚书府二小姐姜令颐,香娇玉嫩,自幼与淮容侯府定下婚约。

一朝家道中落,父兄入狱,旁支欺凌。

父亲不忍见她孤苦,将她托付给自己的学生颜浔之。

“祸不及外嫁女,望你能护她周全,直至她安然出嫁。”

姜令颐泪眼婆娑,拉着父亲的手不愿松开。

身旁清隽男子道了句老师放心,牵住她纤弱的手。

颜氏玉郎颜浔之,年少成名,世人赞其有圣人遗风。

他待姜令颐如亲妹,教导她功课,授她诗书礼仪。

替她平息流言蜚语,在她面对众人责难时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

可谓是关怀备至。

姜令颐在他的庇护下长到出嫁的年纪。

婚期将近,姜令颐伏在颜浔之膝上,说及那燕小侯爷,眉眼俱是女儿家的娇羞。

“兄长如今身居高位,妹妹也要嫁人啦。”

男子搁下手中玉盏,看着面前雪肤花容的少女,面上仍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

颜浔之时常检查她的功课,事事过问。

直到出嫁前一个月,他踏入她闺房,示意教习嬷嬷退下。

当夜,姜令颐哭哑了嗓子:“兄长连这个也要教吗……”

颜浔之低声哄着,拂去她眼角泪痕。

“侯门深似海,妹妹要学会如何侍奉夫君。”

颜浔之人前光风朗月,遇见姜令颐后,他浇尽心血,如蚀骨剜肉,君子皮囊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第01章 治罪

正值正月十五,朝珠宫内,汉白玉铺就的宫道光洁如镜,望不到尽头。

良久,“刺啦”的金石之声尖锐响起,数条沉重的锁链自玉阶上滑动。

“又是送进宫的罪奴吗……”宫人们看着这一幕,揉搓冻得通红的手。

锁链之上,紧缚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身影,他们被被锁链牵引,踏进一间殿室。

地龙屏去寒冬凛冽,抬目望去,明珠镶柱,盈满华光,极尽奢华。

黑貂皮制成的暖帐将四壁遮覆,只留几缕柔和的日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纱罗,斑驳地洒在殿内,一缕光晕恰好落在面前女子的身上。

这是个极美丽的女子。

博山炉中的香雾袅袅绕出一段风情,水墨般洇染出她的轮廓。

她斜倚在美人榻上,以手撑头,姿态慵懒而优雅。颜如渥丹,雍容华贵,明艳不可方物,绯色牡丹花罗镶花边华衣,红玛瑙吊坠垂于额前,不及她红唇盈盈欲滴。

身边几个宫女在给她揉着肩和手臂,罪奴们不敢多看,深深低下了头,盯着自己满是冻疮的脚尖。

“见过朝珠公主。”

总管朝那女子躬身行礼,讨好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讨喜。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说了,殿下好雅趣,这些戴罪士子就先由公主挑选作下人,权当放在身边消遣,若是不合心意,便入宫做内侍。”

榻上女子盈盈起身,细微的动作带动身上环佩叮咛。

她点了下头,眉眼间还带着慵懒,“母后果然心疼我,替我多谢母后好意。我明日一早就和驸马去坤宁宫请安。”

玉手扶了扶乌鬓间的累丝金嵌玉簪,金光明晃晃刺入地上跪着的五人眼中,映着他们煞白的脸色。

内侍,便是进净身房挨那一刀,从此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这对每一个士子来说都是天大的侮辱。

周漪月抬目淡扫,视线在那七人之间逡巡,将他们脸上的惶恐、惊惧尽数收入眼中。

仿佛是在审视一群即将被驯服的野马,又似在寻找一颗能在她身边绽放光彩的明珠。

“听说,国公府上有一门客名唤解扬,其文采飞扬,画技超群,京城中人皆以‘碧鹤公子’称之,不知——诸位之中,可有这位解扬公子?”

众人几乎同时睁大了眼睛,争先恐后地站了出来,争相认领“解扬”之名。

他们滔滔不绝讲述着解扬的文章、丹青,甚至将他的生平经历、中举之喜、哪一日拜入国公府门下,都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生怕错过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机会。

周漪月笑着,眸里的情绪让人分辨不出,像是看着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儿。

她转向始终沉默不语的那个人:“这位公子为何闭口不言?”

那人面色憔悴,却难掩其儒雅清俊之气,他未曾抬头,只是虚虚行了一礼:“罪人之身,唯以清白自守,不敢有侍奉公主之念。”

“好一个端方君子。”

周漪月眼瞳亮了一瞬,抿出一抹嫣笑,对秦总管道:“此人我留下了,其余的,总管大人带回去吧。”

秦总管连连点头,吩咐左右宫人将罪奴们押解出去。

有一人愤恨看着那解扬,“啪”地挣脱宫人们的钳制冲到公主跟前——

“在下不服!公主为何不信我等肺腑之言,偏信这无礼书生!此人并非解扬,我等皆可证明,公主切勿听信此人花言巧语!”

言罢,他情绪激动之下,竟不顾一切地挥袖一扫,案前的碗盏瞬间应声而落,碎裂声在殿内回响。

秦总管一脚踢在那人身上,怒喝一声:“放肆!区区罪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公主面前撒野!你们几个是死人吗,还不把他拖下去!”

“还不快拖下去!”秦总管对着呆立在一旁的宫人怒喝。

几名侍卫闻声而动,迅速上前,将那名罪奴粗暴地架起,拖出门外,只留下一串凄厉的哀嚎声渐行渐远。

周漪月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撩了撩鬓边几缕碎发,懒洋洋对身旁嬷嬷道:“收拾干净,将解公子带下去好生安置。方才那几位公子,记得嘱咐秦总管好生照顾,切不可苛待。”

年轻的宫女们都有些不解,询问的目光投向掌事嬷嬷。

罪奴们入殿前,公主对这位碧鹤公子甚是感兴趣,看那架势,是要将此人随身带在身边出入宫宴。

可听公主这般吩咐,又像是没将此人放在心上。

而且,公主被人无礼质问,还要嘱咐总管大人好生照顾他们,实在叫人费解。

尤其那人打碎的,还是苏州进贡的八棱细花黄锡壶,公主非常珍爱,是唯一用了三年以上的茶具。

掌事嬷嬷似是懂了周漪月的意思,躬身称喏。

几人前脚刚走,一宫女掀帘入殿:“公主,驸马爷从太和殿回来了,已至东胜门。”

周漪月脸上有了喜色,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朝殿外走去。

不远处传来几声嘹亮马嘶,远远望去,宫门处那边一个身穿莲青斗纹锦鹤氅的男子迈步走进。

朝珠公主的驸马,当朝太仆寺少卿,闻祁。

他比周漪月年长许多,赤金绦带勾勒出挺拔腰身,儒雅清贵,硬朗坚毅,单单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沉稳成熟的疏阔气。

见公主站在廊檐下,身上锦裘只有单层,上前握住她的手,果然满是凉意。

他将衣袖下拢着的汤婆子递给她,“天冷,别在外面站太久,进去说话。”

手上温度传来,周漪月闻到他身上好闻的乌木沉香。

他t扶着她入殿,余光瞥到宫人们带走一个罪奴打扮的男子,几不可闻轻笑:“公主又找到了可以打发时间的事。”

周漪月点头,算是应他的话。

宫女们已将屋内收拾干净,换上了新的茶具,壶嘴冒着热气。

闻祁掀袍坐下,对周漪月道:“近来朝中诸事繁多,陛下于太和殿数次召见我等臣子商议国事,边疆不宁,晋国又在这时派使者入梁,绝非儿戏。公主玩乐可以,切勿惹上不该惹的人。”

他没有问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提醒周漪月不要玩得太过火,免得惹出麻烦。

周漪月脑海中恍惚闪过一张昳丽阴寒的脸,还有一群匍匐在她脚下,血肉模糊的人。

那时也有人对她说:“公主不该招惹这群人,一不小心便会引火自焚。”

可她偏偏就是招惹了,还不止一个……二十多、三十多?她记不清了。

她挑了挑柳眉,轻飘飘将回忆压下,手上递给他一盏热茶。

“父皇朝政上的事我一向不参与,不过我倒是想问驸马一句——若本公主真捅了篓子,你当如何?”

声音拉长,带着撒娇的意味。

闻祁接过,手指摩挲着白瓷质地的茶盏,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转瞬即逝。

“你我夫妻一心,为夫自然会尽力帮你摆平,若当真摆不平,我便明哲保身,确保不受你牵连。”

他说话一向声口很轻,平静低醇,带着游刃有余的掌控感,每一个字都在往人身上敲,无形中让人软了半边身子。

可那话分明是冷血无情,冷到了骨子里。

两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番话冷下去,周漪月失笑:“闻郎,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我最喜欢你这种无情的样子,从不会说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之类的浑话。”

她起身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子:“可你,最合我心意。”

浓烈的胭脂粉香传来,闻祁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放到一旁楠木桌上,双臂圈在她身体两侧。

女子惊呼一声,檀口溢出轻吟,教人听得面红耳赤。

闻祁低头问她:“公主说得这般动听,是为了让我帮你想主意,好让你在元宵佳节出行时万众瞩目?”

“正是。”周漪月坦坦荡荡对上他的视线,答得爽快。

“此事不难,我早已给公主安排妥当。”

“快说来听听?”

“等今晚你就知道了。”闻祁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为夫如此卖力,公主准备如何报答?”

他仰着头看她,周漪月凑近他耳畔,沁着芙蕖香的气息柔柔喷洒在他脖间,像只妖精:“等今晚,你就知道了。”

她眼里划过一抹狡黠,弱无骨的手勾着他的衣领。

闻祁垂眸看着她的动作,面不改色,手却攥得指骨发白。

闭上眼,脸上肌肉线条紧绷,哑声道:“公主,为夫还要去见军机大臣……”

周漪月笑容僵在了脸上,脸上划过一丝愠怒,嘴里娇嗔哼了一声,将身上人蹬开。

“昨个儿是被父皇叫去下棋,前天是跟太仆寺的同僚在宫外应酬喝酒,今日好不容易才见着你闻大人,没待半刻又说要走……闻少卿,你娶了本公主当莫不是放家中当摆设?”

闻祁对她这副小性子向来无可奈何,心道这妮子惯会牙尖嘴利的,从后揽住她的肩。

“如此美妻,怎舍得当摆件?公主,眼下刚过年关,正月开朝诸事繁多,很多公事都要为夫处理——”

周漪月甩开他的手,从衣架上拿下他的大氅扔给他:“好罢好罢,你且去!”

闻祁见状也不欲/火上浇油,无奈笑道:“我戌时再来接你。”

走出宫门时,他吩咐宫女们准备好公主出行的盛装,又给侍从交代了一句:“将温大人送来的那套崔公窑茶具,还有那件白狐皮制成的红羽纱鹤氅拿给公主。”

他步入轿子,忽听一阵呼啦水声,嘴上随口问了句:“宫里的人今日在做什么?”

宫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不动声色回话:“许是内务府的人在烧炭火给铜缸的水解冻,弄得动静大了些,奴婢这就去提醒他们。”

闻祁不置可否嗯了一声,乘轿而去。

朝珠宫东殿后一角落,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将一罪奴死死按进水缸中,哗啦的水声惊动枯枝上的积雪,扑簌簌落下。

水花四溅,那人本就被冻得虚弱,扑腾几下便没了动静。

第02章 归客

齐嬷嬷探了探鼻息,吩咐他们将人抬走。

她缓步踏入内室,低声禀报:“公主,人已处置。”

面前的华衣女子背对于她,许是还在生驸马的气,漠然道了句:“知道了。”

“齐嬷嬷,你办事素来稳妥,我自是放心。”

齐嬷嬷微微福身,语气平静道:“此人打碎公主茶盏,罪该万死。虽说是罪奴,死了也没什么,但平白无故少了一个人,怕是会引起别人怀疑。”

“是吗?”周漪月轻轻一笑。

她起身走到窗前,拿起金剪对着面前价值不菲的波斯琉璃瓶。

长睫投下一片翳影,过于美丽的脸庞因为冷淡,像在睥睨蝼蚁。

“那就对外宣称……是半路逃走了罢,再找个不起眼的太监,最好是那种死了都没人知道的来顶罪。秦总管知道分寸,交给他去办吧。”

“是,奴婢这就去。”

周漪月问她:“那位解公子可安置好了?”

“是,秦总管已将其安排在御马苑内。”

御马苑归太仆寺管辖,离皇宫不过半日脚程,秦忠的安排还算妥当。

周漪月抿唇一笑,白玉似的手轻扶起琉璃瓶里的花枝。

“只怕他心有不甘吧?名满京城的风雅公子,昔日里多少女子为之倾倒,如今却要给人牵马执凳当马夫。”

“找人看着他,在本公主对他失去兴趣前,不准他生事。”

齐嬷嬷躬身应诺。

自打公主和驸马成亲以来,她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兴致了。

从前她还是三公主时,无拘无束,喜欢与那些囚禁于深宫的罪奴们玩乐。

她取乐的方式很特别,喜欢将那些人伤害得体无完肤,看着他们自折坚骨,流去一身傲血,为了活下来而互相厮杀,再死心塌地渴求她的垂怜。

公主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从小便懂得何为弱肉强食,在梁帝的教导下学会了弯弓射箭,也学会了将箭头对准活人。

耳濡目染,她也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说梁人祖先与猛兽为伍,以风沙为伴,驯服烈兽,是他们骨子里流着的血,不该被中原的旖旎风光迷了心神。

她还说,若她不解救那些罪奴,他们便会悄无声息死在皇宫某处角落,草席一裹扔进乱葬岗,成为野狗的食物和蛆虫的温床。

公主大概是有一套自己的道理,做奴才的,公主开心,她便也跟着开心。

“嬷嬷,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位解公子不是最好的。”

周漪月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室响起,让齐嬷嬷的心猛地一颤。

她轻声问:“公主为何有这样的感觉?”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近来时常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忘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周漪月摇摇头,似乎连自己也无法理解这份空虚感是哪来的。

齐嬷嬷低着头,神色复杂。

她知道公主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个曾经如同梦魇一般,深深烙印在公主心上的少年。

那是公主最喜欢的罪奴,唯一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胜者,从野兽群中厮杀出来的疯子。

公主曾说,“折君子骨易,折野兽骨难”,说的,大概就是那个人。

齐嬷嬷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时,他鹰隼般的眼神那般望过来,划破满室沉寂,仿佛能啄下人的眼睛,将人的血肉片片剐去。

她拼命按捺下心头狂跳,不安看了一眼身旁的朝珠公主,见她眼中一点点亮起兴奋的暗芒。

当日,公主将那个少年收为己有,赐他奴名“阿弃”,亲手将锁链戴在他脖子上,用刻刀在他脸上刺下自己的名字。

再后来,那个少年死了,死在了公主面前。

数个风雨交接的夜,公主从噩梦中惊醒,死死攥紧她的袖子,手脚冰凉,眼下带着未干的泪痕。

“嬷嬷,我又梦见他了……血,好多的血——他来找我了!就站在我床前,像真的一样!”

“公主别怕,别怕,罪奴阿弃早已不在世上,老奴亲眼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周漪月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齐嬷嬷就一遍遍地哄着,直到公主闭上眼睡去。

她小心替她将被褥掖好,点上一支安神香,方叹息着走出寝殿。

阿弃死后,公主身边再无一罪奴。

齐嬷嬷没再言语,鎏金博山炉飘出一缕香雾,缠绕在两人间。

雪渐渐小了。

周漪月透过雕花窗望着灰蒙蒙的天,双目放空,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大梁宫中钟鼓齐鸣,乐声悠扬传至皇宫内外,将她从思绪中拽出。

“御花园t那边在做什么?”

“公主忘了,今日元宵佳节,宫中为太后放生鸟雀祈福。”

说罢又加了一句:“这是驸马给公主出的主意,驸马为了修复殿下和太后娘娘的关系,可谓煞费苦心,其中那只五彩羽雀,还是驸马花重金差人寻来的。”

“驸马惯会管闲事,他明知道我不喜欢太后那个老虔婆。”

老虔婆,也只有朝珠公主敢这般称呼太后。

齐嬷嬷垂目道:“驸马也是为了公主着想。”

周漪月没做声,冷眼瞥向窗外,一排鸟雀在梁宫上空盘桓,其中一只果然羽色斑斓,有五彩之色。

她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转身拿起架上弯弓,调准箭矢,对准那一排鸟。

眼神专注而淡漠,雪肌在日光下像是染了一层薄霜。

只待猎物踏进自己的领地。

“唰——”

破空声出,箭正中鸟群中那抹亮色,彩羽鸟笔直落下,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划下锋利一刀。

齐嬷嬷淡淡道:“公主身在皇宫,不该如此贸然行事。”

“这里是朝珠宫,位置偏远,没人看见。派人把那只鸟找回来吧。”周漪月指腹摩挲着弯弓上凸起的花纹,那弓有些年头了,边缘已经开始发黑,“许久不挽弓,手都有些生了。”

齐嬷嬷默了半响,道:“是。”

远处,雀鸟一声哀鸣坠入尘埃,在地上扑腾着翅膀,垂死挣扎。

一双乌皮黑靴缓步靠近,绣着金线的衣袖下,修长的手指如玉雕琢,将伤鸟捡起。

鸟浑身颤抖不止,男子将它搁在胸口,指腹一下一下摩挲鸟头,嘴里轻轻低喃,温柔安抚它的情绪。

有几个宫人从他面前匆匆走过。

“你方才可看清楚了,是掉在这附近?”

“没错啊,我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会找不着呢……”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找,惹得公主殿下不高兴,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脚步声渐远,男子若有若无笑了声:“真可怜,你的主人不要你了。”

意味不明的话,不知是在说谁。

下一秒,他冰凉的五指一点点收紧,彩雀猝然哀鸣,浑身痉挛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直到琉璃球般的眼球迸裂,鲜血从鸟口中缓缓流出。

艳丽的红色映入男子眼瞳,衬得他的脸庞愈发妖冶。

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把玩那只死雀,面无表情的俊脸浮上一层狠戾。

随从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不轻,心下不免有些忐忑,想了半响措辞,道:“少将,这里是梁夏后宫,梁帝虽允许我们在宫中自由走动,但来这里似乎有些不合礼数……”

被称作少将的男子默了瞬,漆黑的眼睛转将过来,“梁人的规矩,与我何干?”

冷不丁对上那道幽暗目光,随从连声称是,将头压得很低。

跟在魏溱身边这么多年,每每见他这副阴晴不定的模样,司枫心里还是止不住地犯怵。

眼前这位是大晋魏将军的嫡子,元朔二十五年,晋梁大战,魏将军唯一的儿子被敌军俘虏,直至四年后方找回。

第一次见到这个魏溱时,他,还有晋军士兵都觉得,这不像是一个人。

晋军治军森严,士兵训练残酷,铁打的人也要剐掉几层皮,而眼前这位,用其他将领的话说,不仅领兵了得,杀敌更像是一匹疯兽,刀枪剑戟造成的伤对他来说毫无感觉。

司枫甚至亲眼见过,他在身中数箭的情况下徒手捏断人的脖颈。

果然,不出五年时间他便手握常州军兵符,稳坐少将军之位。

对于这位年轻的将领,即便是沙场饮血数年、杀人不眨眼的悍将,见了他亦心生胆寒,不敢有丝毫违抗。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大梁那几年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得如此狠戾残忍,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能约束他。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这是所有将士的一致看法。

男子负手而立,一身寒肃,望着朝珠宫的方向。宫殿在苍穹下勾勒出重重叠叠的轮廓,眼前的一砖一瓦对他来说都异常熟悉。

当年他就是在这座宫门前,拖着残破的双膝,一步一血跪行至她脚下,让她踩着自己的背登马。

只为了得到与她共进一餐的片刻良宵。

手上一点点收紧,魏溱任由温热的腥血从他指缝间流出,轻勾唇线,明明是在笑,却像带着杀意。

“司郎将,你可知这里是何处?”

司枫不明所以,小心回话:“少将,前面是大梁朝珠公主的宫殿。”

“原来如此,看来是朝珠公主之物,那我们便去还给她罢。”

第03章 觊觎

男人大步朝宫门走去,黑靴还未踏上白玉阶,却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东处走来,几个宫人抬着一红衣男子进了殿内。

轿上男子身穿赤红方心曲领朝服,头戴金冠,身边还牵着一个女娃。将将迈进宫门,几个宫女着急围了上来。

“驸马爷,公主又在摔东西闹脾气了,您快进去劝劝吧!”

司枫远远扫了一眼:“朝珠公主的驸马?按理说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军机处,怎会如此早就下了朝。”

他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面前男子顿住脚步,缓缓转向他:“你说,他是谁?”

魏溱冷着脸,满面狠厉的模样让司枫吓得大骇,虚汗顺着脸就滑了下来。

“是……是隐约听宫里人说的,他们说、说……”

“说什么?”

“说当朝太仆寺闻大人,是朝珠公主的驸马爷……少将,我们前几日在太和殿刚与此人打过照面,后来末将是听梁宫宫人闲聊,才知道此事……”

魏溱冷笑一声,脸上霎时腾盛起暴怒,抬脚就往朝珠宫直冲而去。

司枫见魏溱一副要杀人的神情,心里大呼不妙,赶忙冲上前讨好一笑。

“少将息怒少将息怒,我等代表大晋出使梁国,若这般贸然闯宫,势必引起晋梁两国纷争,于少将不利啊。”

男子下颌绷紧,停在了距宫门一丈远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见那红衣男子蹲下身,对身边的小女孩不知说了什么,女孩笑着跑进周漪月怀里,让她原本满含嗔怒的娇靥展开笑颜。

红衣男子走上前,温柔将她揽进怀里,宽大的袖袍轻轻松松便将女子纤细的身躯包裹,女子脸似乎红了一瞬,头缓缓靠在他肩上。

满园梅花中,两人清一色艳丽的红,儒雅君子,明艳美人,还有粉雕玉琢的女娃,三人立于庭前,宛如幸福的一家子。

多么美好的画面。

女子人畜无害的样子,与记忆中的那个挥着铁鞭,因为兴奋而面目狰狞的少女大相径庭。

来梁夏国的路上他曾设想过无数次,见到他时她会是什么表情,是否如他无数次梦到的那样,艳丽的眼眸一点点破碎,流出惊恐的泪水。

呵。

他看向手中那只鸟的尸体,心想着,早晚她会那样对着自己哭,哭到把眼泪流尽,再哭出血。

血泪配上她那姣好的容颜,一定美丽极了。

想到那副画面,捕杀猎物的快感传遍全身,魏溱心中郁气消了一半,漫不经心问道:“朝珠公主,可有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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