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茹
我和姐姐都绑定了娱乐圈积分商城系统，获得积分就可以兑换想要的奖励。
她兑换了金主的扶持、影帝的爱慕。
而我每次都选择兑换演技。
她笑我混内娱只靠演技，怪不得永远是洗脚婢。
十年后，她一无所有，哀求系统让她兑换最后一次「大佬的帮助」。
结果发现，我就是那位大佬。
1
这是一次难得的试镜机会。
平台 S+级别的大女主剧《嘉瑶传》正在进行最后一轮女主角选拔。
入围者只有两个人，我和姐姐孟雅荷。
身为内娱双子星，我和姐姐从入圈起便一路攀升，短短两年便从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成了如今的待爆小花。
以至于很多吃瓜群众都在开玩笑，说我们是不是绑定了系统。
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确有系统。
就如同此刻，还有十几分钟就要进去试镜了，我和姐姐仍然置身于系统为我们绑定的商城内。
「宿主请注意，本次大戏《嘉瑶传》为珍贵支线副本，同时难度很大，需要出演嘉瑶女帝从 85 岁到 80 岁的一生。
「因此在进入副本前，我们有诸多精选好物，亲亲们可以按需求挑选哦～」
系统话音刚落，眼前就浮现出了庞大的购物界面。
姐姐似乎早就想好了，她冲上前去，点击位于最上方的选项——
「江墨的喜欢」。
她大声道：「我要这个！」
江墨是著名的江家太子爷，也是这次《嘉瑶传》最大的资方。
兑换这个奖励所需的积分也高得吓人，需要 30000 积分。
我想了想，走到一旁，选了角落里一样不起眼的奖励——
演技，100 积分。
我刚选完，就听到旁边的孟雅荷发出了一声嗤笑。
系统提醒我：「亲亲，奖励是可以重复选择的，也就是说你也可以选择『江墨的喜欢』，这样奖励将进入竞拍程序，由出价最高者获得。」
它话音未落，孟雅荷便尖叫起来：「什么，难道不是先到先得吗？明明是我先选的！」
她害怕了。
我和孟雅荷都可以做任务获得积分，但她花起钱来比我大手大脚很多。
因此，她剩下的积分没有我多，如果竞拍的话，她比不过我。
然而没有一瞬的犹豫，我摇摇头，点了确认选项：「我就要演技。」
孟雅荷在旁边松了一口气，随即笑了。
她说：「孟星茹，活该你不红。」
2
试镜开始了。
孟雅荷率先上场。
演少女时，她便瞪大眼睛，捂嘴轻笑。
演老年时，她便不假辞色，横眉怒目。
演完之后，导演没什么表情，只是翻了翻剧本：「下一位。」
我走上了台。
此时此刻，兑换的演技已经在我身上发生了效果。
我感到自己和嘉瑶融为了一体。
我看到了，看到少女时期的她背负着母妃之死的仇恨，少女的天真中有着坚强的隐忍。
看到年老时期的她见惯人间离合，杀伐果断的手腕之下有着怜悯万民的慈悲。
而这些都化作我在台上的一颦一笑，一嗔一痴。
当我演完，没有人喊卡，台下一片寂静。
良久，导演带头鼓掌，试镜间里掌声雷动。
「孟星茹小姐对角色的感悟非常深刻，声台形表的基本功也极其扎实……」
导演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之色，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很属意我来演女主角。
孟雅荷站在一边，她看着我，黑色的眸子闪动不明，有掩饰不住的嫉妒。
下一秒，试镜间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西装革履、面容俊美的年轻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摘下墨镜，淡淡地笑：「哪位是孟雅荷小姐？」
孟雅荷的脸色瞬间被喜悦笼罩。
她的救星到了，来人正是江氏集团的太子爷江墨。
摆着腰肢款款上前，孟雅荷软软地说：「是我。」
其实，就在昨天，江墨还托人给我带过话，想邀我一起共进晚餐。
而我拒绝了他。
此刻，江墨就像看不见我一样从我身边经过，目光一直落在孟雅荷那张娇艳如花的脸上。
他笑着说：「天天在微博看雅荷小姐的自拍美图，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孟雅荷娇羞地低下头：「这么说来，江总是我的粉丝了？
「这部《嘉瑶传》我一直很期待，江总想不想看我演女主角呀？」
说话间，孟雅荷已经靠到了江墨的身边。
转脸看向我，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来。
3
江墨做主，把《嘉瑶传》的女主给了孟雅荷。
他们很快开始出双入对地出入高级餐厅，被狗仔拍到时，江墨搂着孟雅荷的腰，孟雅荷正娇笑着去掐江墨身上的软肉。
网友对此议论纷纷。
【孟雅荷刚红就开始谈恋爱？】
【楼上，这哪是恋爱啊，这是金主。】
【人家都澄清了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勿 cue 美女，坐等《嘉瑶传》。】
……
我合上手机，关掉纷纷扰扰的评论，开始陪面前的小女孩画画。
这是一家孤儿院，我每个周末都来做义工。
旁边是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正在帮一个小男孩修理玩具，玩具修好后，白衬衫男人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身上有好闻的薄荷味，声音也很清冷：「当红小花孟星茹，竟然也亲自来孤儿院做义工吗？」
我摘掉帽子和口罩，打量了一下男人。
「江家小少爷江逾白，不是也来了吗？」
同时被看穿身份，我们两个沉默片刻，一起笑了出来。
我告诉江逾白，我要拍部小成本犯罪文艺片，在里面出演凶手。这个角色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我特地来采风，揣摩人物的状态。
江逾白沉默片刻：「这部片子的主创团队似乎全是新人。」
他说得委婉，但我听懂了。
和孟雅荷大制作的《嘉瑶传》比，我的这部文艺片显得十分寒酸。
其实不是没有别的流量剧找我，但由于这些戏和《嘉瑶传》都有或多或少的撞型，为了防备我，孟雅荷让江墨出手，在业内下了通牒：「谁和孟星茹合作，谁就别想要江家的投资了。」
因此业内稍微正规一些的团队都不敢再用我。
「没关系，出发点低一点，不意味着最后不能到达高处。」
我对江逾白说。
他眼睫一颤，似乎有所触动。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亲亲，是否选择购买『江逾白的喜欢』？本商品现在售价仅 10 个积分哦。」
我没想买，但忍不住错愕：「这么便宜？」
系统很有客服精神，耐心为我解释：「江逾白是江家的私生子，他现在刚回江家，无权无势，帮不到你什么，所以他的喜欢也很便宜啦。
「不过这个人很有本事，未来大概会在江家有所作为，到时候他的喜欢也会涨价的！
「所以亲亲，咱们这款产品很有升值空间哦，以后再想买恐怕就会很贵啦，该出手时就出手哦！」
系统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陷入沉思。
其实 10 个积分真的很便宜。
姐姐拍完一部《嘉瑶传》那种体量的大剧，可以赚到五千积分。
我拍的小成本电影，也都能有七八百分的奖励。
但是……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关闭的瞬间，我忽然感觉到，江逾白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放了粒薄荷糖在我的掌心，他站起来，笑得很温和。
「很开心和你一起度过了这么美好的下午，孟星茹小姐。
「等你的电影上映了，我会去看的。」
4
时光飞逝，在我和剧组在黄沙漫天的大漠里拍戏时，孟雅荷的《嘉瑶传》终于播出了。
播到一半，网上已是骂声一片。
【孟雅荷这演的不是少女，是白痴。】
【太尬了，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而且原著明明是大女主搞事业，为什么全变成甜宠恋爱了？女主为什么一直在靠男人上位？】
【据说是孟雅荷自己要求改成这样的……】
江墨也被诸多狗仔采访，脾气暴躁的他亲自下场怼网友：【骂雅荷的人应该自己现实生活很不如意吧？
【不是戏不行，是这届观众不行。】
于是他和孟雅荷一起被骂上了热搜。
同时，热搜榜上，还飘着一条有关我演技的词条。
【烂戏里的好演员】。
点开词条，会发现热度最高的，是一条我十几秒的电影剪辑。
全程没有一句台词，只有眼神戏。
底下的网友纷纷感叹【演技封神】。
【从巨大的不敢置信到悲痛，再到下定杀人的决心，十几秒把心路历程全演出来了。】
【借楼安利一下，这是我们家孟星茹，演技一直很好的，就是没什么流量。】
【孟星茹？孟雅荷她妹？当时不是一直传《嘉瑶传》是她演吗……】
【我靠，要是《嘉瑶传》是孟星茹演的我肯定追！她好适合这种坚毅女主啊，榴莲 TV 和北极熊影视听到了吗，我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孟雅荷也看到了这些评论。
她显然很生气，但最终只是对我露出一个冷笑。
「你以为这些网友能帮你什么吗？
「告诉你，内娱是靠资本的，只要江墨不发话，就永远没有大制作找你。
「你就在烂戏和小成本里打转到死吧，随你怎么发挥演技，你永远不会红。」
可孟雅荷忘了。
没有哪个资本能只手遮天。
就比如她最想演的电影《杜若香如故》。
这部电影讲的是传奇医女沈若若的一生，男主已经定了，是三金影帝傅宇霄。
对我们这种年轻演员来说，和傅宇霄合作，意味着有机会冲击大奖，真正在演艺圈树立自己的地位。
而这个本子，递到了我手里。
孟雅荷没收到。
她跟经纪人发了好大一通疯，然后登录了积分商城。
起初，孟雅荷也想过购买「演技」。
但曾经只售价 100 积分的演技，如今变得很贵，已经需要 10000 积分才能兑换。
「系统，演技怎么会涨价一百倍？」孟雅荷不敢置信地发问。
「亲亲，咱们家的商品本来价格就会有浮动呢。」系统说，「你之前年轻有灵气，学东西快，演技只需要 100 积分就够啦。
「但现在你都多久没认真演戏啦，灵气早耗光了，所以再需要重新获得演技，代价肯定要贵很多呀。」
其实，如果孟雅荷愿意把她攒下的积分都用于购买演技的话，还是够的。
但她不愿意。
毕竟上热搜只需要 200 积分。
涨粉只需要 500 积分。
连颜值大涨都只需要 1000 积分。
和这些东西比起来，花一万积分，只买到一点演技，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于是孟雅荷继续兑换这些她认为值得的东西。
她不停地上热搜，微博粉丝越来越多，时尚造型被全网美妆博主效仿。
……
可《杜若香如故》的本子依然没有递到她手里。
甚至别的项目，找她的也越来越少。
内娱似乎无声无息地变天了，孟雅荷曾经信奉的那一套开始失去效果。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孟雅荷如果想要不被抛下，她就必须拿出一部口碑作品。
也就是说，她必须出演《杜若香如故》。
孟雅荷去求江墨，她逼江墨出钱，让自己带资进组。
然而江墨自己也焦头烂额。
「我现在哪来的资金？那个野种都快带着人打到我家门口来了！」
江墨口中的野种就是江逾白。
在我不断拍戏磨炼自己的几年间，江逾白在江家开始冉冉升起。
他不断吞噬属于江墨的商业版图，如今的江墨，已经褪去了昔日的光环，没有余力再给孟雅荷烧钱。
眼看着进组的日子越来越近，在一个深夜，我听到系统发出提示音。
孟雅荷又进入了积分商城。
一样新商品出现在了商城的页面上。
「傅宇霄的喜欢」。
价值 35000 积分。
孟雅荷死死地盯着这样商品。
我走上前去。
「姐姐，不值得。」我深深叹了口气，「这样下去……」
「你闭嘴！」孟雅荷尖叫道，「孟星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上学的时候，你样样都比我好，结果我靠着和学生会主席谈恋爱，挤掉了你的优秀干部名额，那时候，你就开始恨我了吧？
「没办法，世界就是这样的，有捷径不走的人是傻子，你不会看多了那些大女主剧，真的把自己当成大女主了吧？你去看看古往今来那么多女人，有几个不靠男人的！」
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孟雅荷狠狠地拍下了那件「傅宇霄的喜欢」。
系统的提示音在我耳边响起：「是否选择竞价……」
孟雅荷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积分比她多，如果竞拍，她赢不了我。
然而我只是遗憾而又悲哀地摇了摇头。
「孟星茹放弃竞拍……」
孟雅荷的眼中浮现出狂喜的神色，又带着浓浓的嘲讽。
她说：「你这种死脑筋，活该当一辈子洗脚婢。」
系统提醒她：「亲亲，『傅宇霄的喜欢』与『江墨的喜欢』为互斥产品，您买下前者后，后者会自动作废。
「作废产品的价格，咱们这边是不退回的哦亲亲。」
孟雅荷不耐烦地打断：「江墨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我现在需要的是傅宇霄。」
「好的，『傅宇霄的喜欢』由宿主孟雅荷获得……」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孟雅荷大功告成地笑了出来。
她看向我，轻声嘲讽：「我的妹妹啊……一辈子不红能怪谁呢？只能怪你自己太蠢。」
有了傅宇霄的喜欢，孟雅荷想要的东西实现了。
很快，一条新闻飞速蹿红热搜。
【孟雅荷确认进组《杜若香如故》】。
新闻下面，孟雅荷的粉丝和路人吵成一团。
路人纷纷表示：【孟雅荷演？那这戏还有办法看吗？】
孟雅荷的粉丝则甩出傅宇霄的最新采访视频：「傅影帝都说欣赏我们雅荷，你算什么东西？」
孟雅荷并没有心思去看网友的评论。
她正对镜化妆，等着去跟傅宇霄共进晚餐。
我拿着台词本，一边揣摩人物的心理，一边看着她趾高气扬的背影。
姐姐。
你会后悔的。
第二天，另一条新闻同样蹿上热搜。
【继孟雅荷之后，孟星茹同样确认进组《杜若香如故》，
【姐妹二人将首次同台飙戏。】
5
《杜若香如故》的主体故事发生在一对姐妹之间，而我和孟雅荷本就是亲姐妹，饰演起来容貌上有天然的优势。
问题只在于，谁演女主沈若若，谁演她的姐姐——恶毒女配沈成云。
无论是谁，都希望在这部电影中担任女主，毕竟女配无论是戏份还是人物深度，都与女主无法媲美。
试镜时，导演显然更加属意我。
「星茹的气质和女主沈若若很接近，演技也非常扎实……」
孟雅荷一声不吭地听完导演的话，当晚就去了傅宇霄的酒店房间。
第二天，傅宇霄带着孟雅荷出现在酒局上，所有人都看出影帝对这位年轻女孩宠爱有加，傅宇霄甚至宠溺地摸着孟雅荷的头发，淡淡道：「这个剧组里，也就雅荷能给我一些新鲜感——要是雅荷不演女主，我就把她带走，一起去拍别的戏。」
这是无声的施压，导演的脸色白了——他的咖位没有傅宇霄大，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和傅影帝产生了强烈冲突，那么资方恐怕会选择换导演、保傅宇霄。
于是，导演带着深深遗憾的神情，宣布了女主的人选——
由孟雅荷，出演沈若若。
而我给孟雅荷做配，饰演她的姐姐沈成云。
化妆间里，终于成了女主的孟雅荷志得意满，对着所有工作人员大呼小叫。
化妆师给我化了漂亮的妆，她立刻生气了，指着化妆师的鼻子喊：「你给她化妆的时间比给我还长！她一个女配，你化得那么上心做什么？」
化妆师吓坏了，低着头解释：「孟星茹小姐演的沈成云现在在宫中更得势，所以妆面更加华丽复杂，所以需要的时间更久。」
孟雅荷根本不听，她觉得我的妆更好看，便要化妆师将这妆化给她，前前后后又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挤压了我的化妆时间不说，全组的人都等着她开机。
化妆师最后被她折磨得差点当场飙泪，好不容易弄完了，孟雅荷才进了片场。
第一场戏的内容是我饰演的沈成云新封了皇后，去沈若若面前耀武扬威。
「妹妹，你死后有没有个好谥号，可全由我说了算。」我挑起红唇，笑得张扬。
「沈若若」仰起头看向我：「哦？那姐姐可千万别死在本宫前面……」
「咔！」导演直接喊了停，神情极度不满。
「沈若若的人物状态完全不对。
「这场戏要的是恶毒女配挑衅女主，而不是两个恶毒女配在互撕。
「重来！」
……
「重来！」
……
「再重来！」
……
拍到最后，导演看所有人都疲了，才无可奈何道：「先这样，下一条。」
之后的情况也基本全是这样，只要是孟雅荷的戏份，全都不停地咔，剧组人员苦不堪言，群情激愤。
傅宇霄参加完开机宴先去参加了个代言活动，几天后才来片场，他一到，立刻开始拍他的戏份。
傅宇霄在这部电影里演的是南陈皇帝，不得不说，傅宇霄身为影帝，实力还是相当可以的，基本次次一条就过，效率极高的同时又常常有惊艳四座的表现。
傅宇霄喜欢临场发挥，而拍朝堂戏时，饰演臣子们的也都是老戏骨，大家一来一往，碰撞出无数精彩火花，傅宇霄演得尽兴，旁人也看得高兴。
我站在一旁观看时，也在心中默默学习着。
很快，前朝的戏拍完了，便到了后宫。
皇帝和沈若若的初见即将开启，身为男主的傅宇霄和身为女主的孟雅荷，终于开始拍第一场对手戏。
不拍不知道，一拍吓一跳。
傅宇霄之前不是没听过大家对孟雅荷的抱怨，但孟雅荷对他解释都是那些人不怀好意地嫉妒她，傅宇霄也都选择了相信。
结果一对戏发现，孟雅荷连台词都记不住。
沈若若身为医女，有大量的台词在解释药方，孟雅荷几句话颠三倒四，不是落了好几句，就是顺序错了。
傅宇霄起初还温柔地鼓励她没事再来一遍。
后面直接发了飙。
「台词都背不下来吗？」傅宇霄发火了，「你的时间都在干什么？」
孟雅荷也委屈了，流下泪来：「我不都在陪你吗？！」
傅宇霄气炸了，直接甩头离开现场，把孟雅荷一个人扔在了原地。
之后，孟雅荷去求傅宇霄，傅宇霄只派助理来见她：「抱歉雅荷小姐，傅老师累了，不想见你。」
骤然失去了傅宇霄的支持，本就在剧组树敌无数的孟雅荷慌了，她深夜登录了系统。
「怎么回事？」她向系统尖叫，「我明明购买了傅宇霄的喜欢！」
系统耐心解释：「亲亲，商品是会损耗的呀，就像您买了一双鞋，我只能保证您收到货的时候肯定是一双好鞋，但如果您不好好保养，它可能很快就会变破变烂。
「男人的爱也是一样，我只能保证他刚开始对您的爱是百分之百，但这份爱会因您的后续行为增加还是减少，我就管不了了。」
就在孟雅荷崩溃的时候，另一件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江墨来剧组了。
5
就像系统说的，「江墨的喜欢」与「傅宇霄的喜欢」是互斥商品。
但孟雅荷贪心，江墨再怎么失势也还是豪门阔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所以她傍上傅宇霄后，也没跟江墨提分手。
结果不知道谁把她和傅宇霄的事情传给了江墨，江墨直接带人来剧组砸场子了。
江墨在生意场上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作风还是很恐怖的，打手们进来一通乱砸，点名要见傅宇霄和孟雅荷。
孟雅荷和傅宇霄躲在酒店里装死，江墨见不到他们，于是联系狗仔，爆了一桩大料出去——
「傅宇霄隐婚」。
原来，傅宇霄早在进圈之前就结婚了，现在还有个十几岁的女儿。
群情沸腾，网友们把傅宇霄这些年和各路女演员的绯闻扒了个遍，傅宇霄的形象一下子由德艺双馨艺术家，变成了吃里爬外老渣男。
有关他的新闻不断闹上热搜时，我跟导演待在剪辑房里，本以为他会非常痛苦，毕竟正在拍的项目里男主爆出了丑闻。
导演却大气地一挥手：「嗐，没事，反正傅宇霄演的也是个渣男，人戏合一，没准到时候热度还能高点。」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主创团体开过会后，把傅宇霄所饰演的皇帝戏份删除了许多，让他降为了男二。
与此同时，鉴于傅雅荷已经拍出来的戏份并不多，且都不能用，导演组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把我俩调换回来。
就这样，我终于成为了女主沈若若。
而成为了女配的孟雅荷已经失去一切支撑，连化妆时都被积怨已久的化妆师阴阳：「您现在是女配，女配化妆不用上心，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孟雅荷郁气堆结，但又毫无办法。
我以为，傅宇霄已经走了，失去靠山的孟雅荷总该消停了。
但是并没有。
……
我们如常地拍了十几天，由于孟雅荷本身和沈成云就很像，演起来比之前顺利了许多，很快，就拍到了重场戏——沈成云给沈若若灌红花。
伴随着场记打板，孟雅荷带着负责饰演宫女和太监的群演冲到我身边，群演们按住我的手脚，孟雅荷则拿起红花灌入我口中。
按理说，红花是道具老师准备的，是由饮料调配的。
但这次，只一口下去，我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唔唔唔……」
我想要喊出来，然而群演们以为我是在表现戏里沈若若的挣扎，于是死死地按住我的四肢，任由孟雅荷撬开我的嘴，把不明的液体往我嘴里灌。
视线模糊中，我看到了孟雅荷恶毒的笑容。
是她干的。
她知道现在我挣扎也只会被看作演戏，于是提前准备好了这份加了料的道具。
已经走到绝路的她，想拉着我一起毁灭。
最后，我猛地撞向一个偏瘦弱的群演，终于挣开了压制，一头撞翻了孟雅荷。
工作人员们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他们向我冲来。
然而已经晚了，大量的液体已经灌入了我的胃部，我颓然地倒下，最后听到的，是孟雅荷癫狂的笑声。
7
孟雅荷在道具里掺入了红油漆。
我被急速送进医院洗胃。
死去活来，我在梦中都能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一心只想进入积分商城，兑换几支麻醉剂，好让自己不这么难受。
可惜梦里系统似乎并不开放。
我在黑暗的深水里挣扎，几次以为自己就要沉下去了，但最终，我还是浮出了水面——
我醒了过来。
眼前是我的助理，小姑娘不眠不休地守了我很多天，一见我醒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好了茹姐，我真的好怕你死了！」
……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痛哭的小助理，她才抽抽搭搭地向我复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孟雅荷被警方带走了。
被带走前，她还在声嘶力竭地对着导演和资方推荐自己：「让我演女主吧！孟星茹演不了了！让我演吧！」
导演忍不住骂：「真是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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