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被迫嫁给暴君之后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25评论:0

《被迫嫁给暴君之后》作者:泊烟

文案:

王乐瑶做梦也没想到曾被伯父拒之门外的那个寒门武夫萧衍会杀入建康城,成为新帝。

而且自己被他盯上了。

今日送漂亮衣裳,明日送华贵首饰,时不时还召到身边逗弄一番。

一日,萧衍步步紧逼,将她压在墙上,“朕要你!”

男人姿态强势,双臂有力,她像被困住的猎物,无处可逃。

“陛下,我已有婚约!”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王氏之女,当母仪天下。谢家不配!”

皇帝强行拆散王谢两家的联姻,立琅琊王氏之女为后,震惊朝野。

朝堂内外议论纷纷,皇帝出身寒门,厌恶士族,这位皇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

没想到,皇帝在妻奴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再也不回头。

把高贵和体面写进骨子里的大美人儿&不能近女色只能近女主的“恋爱脑”暴君

这是一个猛虎细嗅蔷薇的故事。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乐(yuè)瑶,萧衍 ┃ 配角: ┃ 其它:晋江泊烟,宠文

一句话简介:一个妻奴皇帝的自我养成。

立意:我们在一起,成就彼此

作品简评:出生身于高门的贵女王乐瑶,儿时与寒门武夫萧衍有一场神奇的邂逅,给萧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干年后,萧衍成为了开国皇帝,而与王乐瑶的再度相逢,让他有了立其为后的想法。彼时王谢两家已有婚约,皇帝与士族之间势如水火。萧衍力排众议,迎娶王乐瑶为后。从互相试探,小心靠近到相知相许,最后共同守护江山,携手白头。本文的背景架空于南北朝,正处于寒门极力想要打破士族的特权,社会动乱不安的时代。女主出身高门,男主则出生于寒门,本是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因为共同的理想走到了一起。有帝后婚姻生活的甜蜜,也有各自的成长,出场人物众多,情节跌宕起伏。

第1章 江左第一高门。

这是天兴元年的三月三,春光明媚。

建康城的御街上牛车和行人络绎不绝,都民都趁着这难得的春光去水边参加祓禊「注」大礼。

一辆牛车随着人潮出城,车厢由金粉涂抹,华盖如云,从顶上垂下的环佩相撞,发出脆响。牛车后跟着高仆和美婢,服饰精美,甚于普通的百姓。

行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宽敞的车厢里,王乐瑶正倚在窗边看节日的街景。御道两旁种植槐树和柳树,重重叠叠的新绿,犹如一道屏障,预示着新朝新气象。

她出身的琅琊王氏,被誉为江左第一高门,宗主房住在乌衣巷。大梁建立以后,她的伯父王允进尚书令,封永嘉郡公,同时还兼琅琊郡的大宗正。

而伯父娶了前朝的寻阳长公主姜氏为续弦。

几个月前,当萧衍所率的大军杀入建康时,姜氏还在城外的别业开流觞曲水大会,听闻消息,惊得从阁楼的台阶滚下去,伤到头部,至今昏迷未醒。

姜氏伤重,连宫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此时有人推荐了一位高僧到王家。高僧说城外永安寺有姜氏修建的佛塔,福泽深厚,由王家派人去礼佛,或可保姜氏平安。然而永安寺在孤山中,条件清苦,王家人都不愿意领这份差事。

于是几个小辈抓阄,王乐瑶恰好抓中了,只能走一趟。

侍女竹君凑到窗边,轻声道:“娘子,谢娘子身边的梅意来传话。谢家刚好也要去永安寺为谢公做法事。若是方便,谢娘子这就过来。”

王乐瑶轻轻一笑,“方便,让她过来吧。”

王谢两家同住在乌衣巷,世代为邻,王乐瑶又和谢羡有婚约,两家的来往更是频繁。三年前,谢公亡故,谢羡回乡守孝。做完这场法事,孝期就应该满了。

没过多久,车厢门被拉开,一个身着素裙,容貌秀美的女子弯腰进来,坐在王乐瑶的身边。

这是谢家唯一的嫡女,谢鱼。

谢鱼拉着王乐瑶的手,撒娇似地说:“母亲赶我来,说我坐立难安,打扰她诵经。不如到三嫂这里来,也有人作伴。”

王乐瑶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抬手碰了下额头。

“别这么叫,我还不是你三嫂。”

“早晚是的。三兄守孝期满,马上就要回来同你成婚了。”

王乐瑶暗自叹一声。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都要以为她恨嫁了。

正赶上大梁建国以来的首个上巳节,都城又刚从兵祸中恢复过来,都民几乎倾巢而出,庆祝节日。所以牛车行进得很慢,走走停停。

快行至朱雀航「注」附近,外面忽然喧闹起来,声音都传到车厢里。

“听说了吗,衡阳郡公之子和王家大郎君在未央居争花娘,快要打起来了!”

“衡阳郡公不就是陛下的亲舅父!王大郎君是哪个?尚书令不是没有儿子吗?”

“你怎如此孤陋寡闻,那是尚书令的堂弟,扬州刺史王赞的儿子!”

王乐瑶微微皱眉,大兄跟在伯父身边,性子还算稳妥,怎会跟郡公之子起冲突?他们宗主房没有男孩,伯父不得不从族中挑选年轻子侄放在身边培养,亲缘最近的堂叔家两个儿子便在其中。

原本男人去勾栏瓦舍寻欢作乐,也是寻常之事。未央居近几年声名鹊起,里头的花娘各个身怀绝技,所以往来的都是都城中的贵介子弟,也常有为了花娘大打出手的事。

这次消息都传到大街上,应该是闹出不小的动静。

但堂叔那房的事也轮不到她来管,听听就算了。

谢鱼见王乐瑶毫无反应,便说:“瑶姐姐,那可是你大兄,你不管他吗?衡阳郡公就那一个儿子,素来宠得厉害。听说前些日子,那位公子喝醉酒把鸿胪寺卿的儿子打折了手臂,最后也只是被陛下训饬几句就完事。陛下本就厌恶士族,出了事,肯定也是站在衡阳郡公那边的。”

新君厌恶士族,是朝堂内外皆知的事。

当年,萧衍尚在微时,曾赴建康,求娶士族之女。可士族怎能看上一个小小的寒门?萧衍自然吃遍了闭门羹。然而他不肯放弃,竟然求到了号称甲族之鼎的王家,被宗主王允拒之门外。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微末寒门,如泥般滚落进春雨里,了无痕迹。若干年后,竟成为开国皇帝?

王乐瑶想了想,靠到窗边,对竹君说:“你到未央居去劝大郎君,就说伯父已经知道了此事,叫他速速回家。若那位张公子还不肯罢休,就跟他说临川王府的长史也在未央居喝酒。”

临川王是皇帝的亲弟弟,时任丹阳尹,掌建康城内外诸事,以贤明著称。想来,那张公子再无法无天,也会忌惮表兄,不敢把事情闹大。

竹君回道:“是,婢子这就去。”

王乐瑶吩咐完了竹君,对谢鱼道:“这里离金市不远,反正现在人多路难行,我们去那里等等吧。”

“好。”谢鱼欣然应道。

建康有大大小小的市集上百个,分布在秦淮河沿岸,以浮航相连。最有名的是金市,马市和大市。马市供南来北往的客商贩卖,每逢节庆才开放,不常设。大市是最热闹繁华的,紧依着长干里,百姓游乐消遣最喜欢去那里,而金市则是达官显贵们首选的去处。

金市里的楼阁错落有致,街道宽阔。未央居离金市并不远,拐过一个巷子便到了。表面看起来,就是个中等人家的院落,无甚特别之处。今日大概是赶上了节庆,门外停了两三辆极致奢华的牛车,还有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随从,显然贵客如云。

竹君快步绕到未央居的侧门,守门的仆妇听见她的声音,忙将她迎了进去。

未央居内别有乾坤,由数个大小不一,风格不同的院落相连,高台芸榭,花林曲池,桃李争艳。就连行走其间的侍女,都身姿曼妙,容貌姣好,宛若天宫的仙娥。

海晏院外有人把守,院里也站满了随从。

屋中气氛凝固,两个男子之间剑拔弩张。

一个男子稍年长些,眉目俊朗,清贵不凡。他伸手护着身后一个貌美的花娘,“你搞清楚,清倌是不卖身的,你别纠缠不放!”

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服饰更加华美,头戴金冠,宽大的长衫松松垮垮的,上面绣着大团的富贵牡丹。他面若敷粉,眼神倨傲,神情透着不可一世。

他好像听了个笑话,“在这种地方,还装什么清高?以为自己会摆弄些琴棋书画,就是大家闺秀了?不过扭捏作态,抬高身价,最后还不是给男人睡的!”

他身后同来的男子,哄堂大笑。

这里虽是风月之地,但平素往来的都是高门子弟,为人风雅温和,与花娘相处,讲究的是两情相悦。

这个张琼本来就不是君子,平日游手好闲,因为家里骄纵,呼风唤雨,走路都是横着的。他将彩云一把拉扯过来,“姓王的,我就要睡她,你好好看着!”

王竣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冲出来的一个少年拦住。

“阿兄,不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那少年模样英俊,剑眉星目,只是个头稍小,脸上还有一团未脱的稚气。

“阿弟,你别拦我。”王竣不听,“今日我非给这个狂妄之徒一点教训!”

少年奋力抱住他的腰身,说什么也不肯放手。旁人也纷纷劝阻,两厢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多半还是王竣。

“琅琊王氏,就这点本事?”张琼继续挑衅,还伸手撕彩云的衣裳。

王竣与彩云本也是萍水相逢,路见不平罢了。光天化日,强迫清倌,挑衅江左第一高门,这是何等轻狂下流之举!琅琊王氏号称士族之鼎,被一个出身寒门之人挑衅至此,怎可忍气吞声!

眼看两边就要动手,劝架的,火上浇油的,闹哄哄凑成一团。

“哎呀,我的张公子,王大郎君,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此时,屋外走进来一个女子,身披红色大衫,露出肩膀,妆容精致,头簪花,插着繁复的步摇,十分美艳。她手中摇着团扇,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好像只是来跟人闲话家常的。

张琼斜睨她一眼,打了个酒嗝:“刘八娘,你们这未央居到底怎么回事,随便什么猫狗都可以闯进我的院子了?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建康城继续开下去了!”说罢,还朝王竣兄弟俩翻了个白眼。

刘八娘勾了勾红艳的嘴角,声音越发婉转,“公子,咱们这儿院子都是连着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旁边院子都听见了呢。这不,刚刚临川王府的长史还问奴家这里怎么了。”

张琼天不怕地不怕,对自家的两个表兄颇为忌惮。听说王府的长史就在隔壁,人顿时清醒不少,也不犯浑了,松开彩云。

可怜彩云,衣裳被扯坏了,钗环都从头上掉下来,妆也哭成一团糊在脸上。

“您瞧她这副模样也没办法伺候,奴家再给您挑个人?”刘八娘赔着笑脸,“咱们这儿有清倌,也有浊倌。浊倌的姿色都不差,功夫也好,保准教您满意。”

“不用了,真晦气!”张琼斥了声,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歪歪扭扭地走到王竣的身边,“你小子有种!我们走着瞧!”

说完,便用力撞开他的肩膀,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刘八娘松了口气,赶紧命人去送,又叫侍女把彩云扶下去。

王竣余怒未消,竹君悄悄走进屋子,来到他的面前,行礼道:“大郎君,五郎君。”

王竣疑惑:“竹君,你怎么会在这儿?”

“娘子听说您在这里,特意遣婢子过来的。此间事已传入府君的耳中,他很生气,您跟五郎君还是速速回去吧。”

王竣大惊,刚才那股热血上涌的冲动已然消失无踪,赶紧拉着弟弟离开了。

竹君又向刘八娘道谢,刘八娘摆手道:“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何况,还是用了你家娘子出的主意。好在事情顺利解决,你快回去复命吧。”

竹君行礼,这未央居所用的宅子,本就是王家的祖业。刘八娘每年除给王家上租子以外,逢年节免不得孝敬老东家一番,两边这才有了往来。只不过此事隐秘,只有宗主房的少数几人知道,连王竣兄弟俩都不知内情。

“当家的,不好了。”又有侍女从门外惊慌地跑进来,凑到刘八娘耳边低语了两句。

刘八娘脸色随之一变。

今儿是什么日子?这位怎么还亲自来了?

第2章 这世间谁曾见过真龙。……

王乐瑶和谢鱼在金市中等待,直到家仆来报,出城的道路已经畅通,竹君也没有回来。

谢鱼不安地问:“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王乐瑶撩开窗上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谢鱼继续说:“不行,我得去看看。”

王乐瑶一把拉住她,“阿鱼,你这是怎么了?”她显然对于未央居发生的事,过分关心了。

谢鱼咬着嘴唇,脸一直红到耳根,最后只用手捂着脸,“我,我只是不想王家大兄出事。瑶姐姐,求求你了,快想想办法吧。若他真的被郡公之子打残了,该怎么办?”

王乐瑶叹了声,也不知谢鱼几时动的心思,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谢鱼不放心地抓住她的手臂,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拍了拍谢鱼,“放心吧,我会把大兄平安带出来的。”

王乐瑶说完,戴上幂篱,径自下了车,吩咐大部分人在原地等候,只带了两个高大的家仆随行。她去过未央居,只不过是在数年前的中秋之夜,父亲带她偷偷溜进去的。父亲虽出身高门,但骨子里是个极不喜欢规矩束缚的人。那时,父亲还是太子少傅,一心为大齐培养出一位贤君。

他们父女俩就在未央居的假山上,喝酒赏月,彻夜畅聊。

她还记得那道小门的所在,边走边吩咐两个家仆,“一会儿见到大郎君,什么都别管,直接把他带走。”

“是,娘子请放心。”

小门开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仅能容两人并行。这个小门不为人知,平日也没什么人来。王乐瑶正要命家仆上去敲门,忽然,耳畔吹过一道劲风,带着浑浊的血腥之气。她猛地退后两步,定睛一看,青天白日的,竟然出现了一只老虎!

眼前的吊睛白虎威风凛凛,毛发是白底黑纹,尾巴粗如拳头,甩动时仿佛一条鞭子。虎目呈绿色,露出凶光,张开大口时,上下四颗獠牙锋利如刃,好像一口就能咬断人的脖子。

一个家仆惊得坐在地上,另一个也不停地后退。

人在猛兽面前,有本能的畏惧。何况老虎突然出现,他们几人皆无防备。

王乐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老虎毛皮光亮,体态强健,脖子处还有一道皮圈,是被人驯养的,也许主人就在不远处。可她长这么大,连活的动物都没怎么见过,陡然出现一只老虎,该如何应对?这的确突破了她所有的认知。

出于从小到大的教养,她才没有失声尖叫,或者做出更失态的举动。

这种猛虎,寻常百姓根本养不起。普通的权贵也不敢把它公然放于闹市之中,咬伤了人他们负不起责任。她倒是听过宫中的华林园有专门养虎的地方,这老虎八成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那边虎啸一声,地动山摇,三个人脸都吓白了。老虎觉得很没意思,想换个地方晒太阳。那边的家仆却误以为它要发动攻击,将手高举了起来。

“畜牲,我不怕你!”他大喝,像是为自己壮胆。

老虎伏下身子,再次露出尖利的獠牙,准备来场生死搏斗。

突然,那家仆背过身,大喊着“救命啊”,手舞足蹈地狂奔而去。

画面仿佛定格住了。

王乐瑶和剩下的那个家仆面面相觑,而老虎也愣在原地。

“兵者,回来。”门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王乐瑶掀开遮面的纱帘一角,见来人背对着他们,身量异常高大。一身普通的杏色长衫,麂皮护腕,脚踏黑靴,俨然是军人的装扮。

他双手背后,犹如一块立于孤绝峭壁的磐石,浑身积蓄着磅礴的气势。

白虎走到他身旁,温驯地趴坐下来,还用虎头蹭了蹭他的靴子。在男人面前,连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也要俯首称臣。

王乐瑶忽地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也是杏花春雨的时令,她随长姐从城外踏青归家,看见家门前的石阶旁立了个人,生得似堵墙般,有两个家仆正在驱赶他。那人不知站了多久,浑身都被雨淋湿,看起来十分狼狈。

天地起了一层雾,她仿佛看见一条青龙从他的背后升腾起来,盘桓片刻后,直冲向天空。

那画面太过震撼,她久久不能言语。

长姐要带她回家,她却执意给那人送了把伞,伞里还夹着几片她存下的金叶子。幼时想法很单纯,青龙是神兽,来到她家门前,代表着祥瑞,要供给香火钱的。

后来她还跟长姐说了青龙的事,鳞片,虎目,四爪甚至飞动的长须都形容得真真切切,可换来长姐的一句痴傻。

是啊,这世间谁曾见过真龙?它只存在于书卷之中。

时隔多年,她早就忘记男人的长相,只清楚地记得那条龙。后来萧衍登基为帝,她才明白,龙御天下,果真早有预兆。

眼前的男人,莫名地让她想起萧衍来。

那边萧衍自腰上摘下一个皮囊,利落地从里面掏出块带血的生肉,投进老虎的口中。然后又拍了拍它的脑袋,做了个手势,它就听话地走到墙边,卧在那儿不动了。

“是你养的虎?”王家的家仆回过神来,见老虎听他的话,显然是他所养,口气不善,“光天化日,将猛虎放于闹市,咬到了哪家贵人,怕是你赔不起!”

老虎看他竟敢对主人不敬,十分不满,又朝他啸了一声。

家仆吓得倒退好几步,大气都不敢喘了。

萧衍负手站着,身上有种令千军万马臣服的气势。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家仆腰上悬挂的玉佩,然后落在后面那人身上。那女子身着精致的斋服,头戴幂篱,看不清相貌,但出身应是极好。那挺拔纤细的身姿若竹,柔软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韧劲,又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这陋巷虽光线昏暗,她却如宝珠般熠熠生辉。

萧衍走近一步,家仆喝到:“放肆!还不快退下!”

萧衍见这小小家仆,竟如此目中无人,便抬起一根手指。兵者得令,重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地扑了过去。

王乐瑶只觉得一道黑影阴翳天空,吓得抱住头,蹲在墙角。伴着一声惨叫,而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周遭安静了下来,老虎粗重的呼吸仿佛就响在耳畔。王乐瑶定了定心神,努力侧头看去,只见老虎的两只前蹄按在家仆的胸前,睚眦欲裂。家仆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身上没有血迹,应该只是吓晕过去。

萧衍冷冷地跨过地上的人,迈步走向王乐瑶。她缩成一团,恰好风吹过来,掀起幂篱的薄纱,少女皓月琼花般的容貌便得以惊鸿一瞥。

萧衍瞬间失神。

兵者还在等主人的命令,见主人没动,又看了看那个蹲在墙角的少女应该没什么威胁,又退回到门边晒太阳。

“娘子!”竹君带人找了过来,目睹眼前的情形,也吓了一大跳。

她奋不顾身地奔到王乐瑶的面前,将她扶起来,护在身后,“您没事吧?”

王乐瑶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竹君要找萧衍说理,却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所慑。这是何人?明明穿着最普通,甚至几分陈旧的长衫,却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王乐瑶拉住她,低声询问:“事情可办妥了?”

竹君轻声回答:“两位郎君已经安全离开了。婢子因安抚了彩云娘子几句,这才耽搁了。事情经过,一会儿详禀。”

王乐瑶点头道:“我们快走吧。”

竹君还没弄清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娘子吩咐,她便照做了。命人抬了地上的家仆,护送着娘子匆匆离去。

萧衍目送她们走远,背在身后的手势松开,门内的侍卫这才涌出来,围过去将兵者拴上铁链,强行拉走。

萧宏跑到萧衍的身边,心里一堆疑问,不知从何开口。

他们今日要去永安寺见空道僧的,半路听到张琼那厮在未央居惹事,便顺道过来。谁知刚进门,就听到兵者的虎啸,还以为是逮到了什么细作。之后,阿兄竟然亲自出面,稳住了兵者。

“进去吧。”萧衍淡淡地说了句,走两步,又停住。

“阿兄?”

萧衍记得那家仆腰上挂着的玉佩,是腾云冠峰的标记。

琅琊王氏,天下谁人不知。

*

张琼一出海晏院,便被萧衍派去的侍卫抓住,押到了假山上面。

假山并不高,因为张琼宿醉未醒,上去还是相当吃力。顶上有个精致的八角凉亭,能将半个都城尽收眼底。崇门丰室,洞户连房,飞馆生风,重楼起雾。高台芳榭,家家而筑;花林曲池,园园而有。「注」

近旁的秦淮河,犹如一条碧色的缎带,斜切都城。河上舟楫相济,两岸人声不绝。

张琼看到站在凉亭外面的人,身着一袭暗纹的灰色长衫,头戴笼冠,身姿挺拔,阔耳高鼻,一身正气。

“六表兄。”他笑着作揖,“刚才只听说王府长史在此,没想到表兄也在。”

萧宏没说话,示意他凉亭里还有一个人。

张琼走近两步,待看清里面的人,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来。

“二,二表兄!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有脸问。”萧衍拿起手边的水,对准张琼的脸便泼了过去,厉声道,“知道朕的案上有多少要严惩你的奏疏吗!整日只知喝酒,睡女人,到处惹事生非。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打死你!”

萧衍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人,声若洪钟,能传得很远,也极有震慑力。

张琼打了一个哆嗦,只觉耳膜都被震麻,酒也全醒了。可他心中不服,嘀咕了声,“不就是琅琊王氏么。如今天下都是表兄的,为何要怕他们!”

“还不快闭嘴!”萧宏喝道,“琅琊王氏是江左第一高门。南渡以来,未有爵位蝉联,文采相继如王氏之盛「注」。尚书令自不用说,他的弟弟曾做过前朝的太子少傅,而且北府军握在王氏的手里,统兵的正是扬州刺史王赞。王竣是王赞的嫡长子,依王赞的脾气,他的儿子若有失,绝不会放过你。你以为是那胆小怕事的鸿胪寺卿可比的吗?”

张琼像只鹌鹑一样缩回去了。他对北府军如雷贯耳,这支军队数次挽江山于危难之中,被誉为国之柱石。最广为人知的就是前两朝以八万兵力抵挡北朝八十万大军的淝水之战。怪不得王竣敢跟自己叫板,原来竟是王赞的儿子。

嘶,怎么没人告诉他?这帮蠢东西。

萧衍懒得跟这货废话,站起来背对着他。

江南的细柳微风,将春光渲染到极致。久经沙场的男人,在这样的春光里,也难得倦怠下来。他纵容张琼,是因为需要有人打破士族的特权,并非没有底线。

他摸了摸手上那个陈年的麂皮护腕,沉声道:“滚回去!没朕的命令,不准出家门半步。”

张琼不想被关禁闭,但更不想死。他生怕再呆下去,二表兄真的会弄死他,慌忙行个大礼,连滚带爬地走了。

侍卫走到凉亭外面,抱拳行礼:“陛下,未央居的主事到了假山下面,说不知圣驾在此,有失远迎。不知陛下有何安排,听凭差遣。”

“让她回去。”

“是。”

侍卫下山之后,将四个字原封不动地传达。

刘八娘望了一眼山顶,再望一眼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心道这位陛下真是奇怪。跑到风月之地,不要听曲的陪酒的,难道是上去看风景?未央居的风景还能比过宫内的华林园,城北的乐游苑?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腹诽,陛下行事,哪有她置喙的余地。

这位陛下可不是前朝那些软绵绵的君王,他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的军功,怕是南渡以来绝无仅有的,堪称战神。

刘八娘倒是好奇陛下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如传闻中一般可怕,但也不敢主动去招惹他。

既然陛下不需要,她还是回去补觉吧。未央居是主做夜间生意的,若不是刚才张公子在海晏院大闹,这会儿她还在会周公呢。之后除非火烧未央居,她也不会再起了。

第3章 这是每个士族女子的命运。……

王乐瑶一行人匆匆返回金市中,待她坐进牛车里,心仍狂跳不止。刚才有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被老虎咬死。

谢鱼担心地望着她,“瑶姐姐,你没事吧?”

“无妨。”她稳了稳心神,“大兄已经回去了。”

谢鱼握着她的手,但这双手十分冰凉。

王乐瑶还在想刚才的事,若那人真是萧衍……萧衍驯养白虎征战的事,民间也有流传。那几年,大齐周边的小国,异族,灭在萧衍手里的不计其数。这人不奉礼法,只论军功。遇到激烈的反抗便会屠城,老弱皆不放过。所以民间把他形容得非常恐怖,还会用来吓不听话的孩童。

“都怪我,不该说那些话的。”谢鱼自责,“若姐姐有事,我怎么跟三兄交代。”

王乐瑶拍了拍她的手,问道:“你几时对大兄有了那种心思?”

“就是去年腊月的时候,在金陵馆办的那场清谈……大兄拔了头筹。我也在场看了的。”谢鱼红着脸小声道。

王竣允文允武,相貌英俊,谢羡不在都城之后,的确是他最引人注目。但王谢两家已经有婚约在前,按照士族历来的惯例,谢鱼恐怕很难得偿所愿。再者,以堂婶那眼高于顶的性子,只怕也看不上如今的谢家。

这些,她都不忍心告诉谢鱼。

她们休息了一会儿,又重新出发。牛车顺利出城,终于到达永安寺。

永安寺在山中,本是前朝一个高官的别业。据说高官因后继无人,看破红尘,将所有家产都捐了出去,几经辗转变成了现在的永安寺。南朝大兴佛教,建康城内外就有五百多座,沙门数万之众。小小的永安寺在这里面其实排不上名号。当年浔阳长公主的母亲,也就是太后身患顽疾,被永安寺的空道大僧治好。

太后这才出资修缮永安寺,还建了佛塔。

不过数十年过去,永安寺不曾再修缮过,任凭风雨摧折。

王乐瑶下车,恰好谢家的牛车也到了。侍女扶着一个端庄雍容的妇人下来,那妇人定定地望向寺门,眉目间透出几许沧桑。

谢鱼迎过去,叫道:“母亲。”

王乐瑶也向谢夫人行礼。

“阿鱼多有打扰了。”谢夫人颔首,有种礼貌的疏离之感。

王乐瑶要去大雄宝殿祈福,谢夫人带谢鱼去准备法事,两方就此别过。

永安寺年久失修,但建筑主体恢弘,依稀能想见当年的光彩。

竹君在大雄宝殿上燃了沉香,驱散那股难闻的湿霉味,又命下人在殿里铺了上好的竹席,然后才扶着自家娘子跪在蒲团上。

“娘子做做样子就好了。”

王乐瑶跪下来,抬头看着佛祖威严的面容,明明塑身的金箔已经剥落了,还是让人心生敬畏。

“不敢不敬佛祖。”她闭上眼睛,面前放着一卷卷抄好的经书,念完之后,再投入火盆里烧掉。

竹君刚准备跪下来,听到外面起了一阵喧哗声。有男声也有女声,动静还不小。

“婢子出去看看。”

竹君起身出去,很快就回来了。

“娘子,外面是一些被附近的庄园赶出来的流民,想到寺里讨口饭吃。不过寺里没有多余的口粮分给他们,僧人正在劝他们走。”

王乐瑶想起来,之前朝廷颁布诏令,要重新厘定土地,登记户籍,士族不得藏匿人口,否则以罪论处。很多士族的庄园规模早就超过了朝廷的规定,他们害怕被新君责罚,就把一群无用的老弱妇孺都赶了出来。郡州县管不过来,这些人只好四处乞讨,成为无籍无家的流民。

她心中虽同情他们,但普天之下,可怜人那么多,皇帝都管不过来,更何况是她。

后来王家的家仆也过来,终是把那些人都赶走了,外面的喧闹渐息。

日头西移,今日祈福事毕,王乐瑶扶着竹君,慢慢走回禅房。

禅房在花木深处,多年未有人居住,僧人只是简单地打扫干净,屋里陈设简陋,连王家的柴火房都不如,哪里像人住的地方。竹君对此颇有微词,但永安寺整体如此,她也没办法。

侍女们将禅房里里外外仔细收拾一番,然后开窗通风,再摆放香炉,放置地毡,床上铺了柔软的被褥和隐囊。

王乐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待,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点心。纵然身处陋室,士族女子的体面也不能丢失。

暮色四合,僧人送了斋饭过来。

她本来看到菜色平平,没什么胃口,但在竹君的再三劝说下,勉强吃了一口,顿感惊奇。她在家中吃过的山珍海味不算少,每一样都精雕细琢,色香味俱全。没想到这不起眼的斋菜竟能如此好吃。

她平日极注意控制饮食,今日却吃下不少。

晚些时候,主仆们洗漱完毕,便早早休息。王乐瑶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寺中无法沐浴,这石床睡着又不舒服,加上白日的种种经历,她的意识愈发清醒。

反正也睡不着,她索性披衣下床,走到院中。

山中的夜晚寒凉,四周空旷。弯弯的月亮悬于天幕,仿佛伸手可触。

这时,有一件外裳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回头,看见竹君站在那里。

“你怎么也没睡?”

竹君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晚上吃撑了,听到娘子起身的动静,就跟出来看看。娘子站在这儿不动,恐怕会着凉,不如去走动走动。”

王乐瑶点头,拢紧外裳。

夜晚的永安寺异常安静,僧人大多在房中做晚课或者早早睡了,而且僧众所住的禅院离她们很远。路上,风穿过长廊,好像有奇怪的回响,连投在墙上的树影也跟着狰狞起来。

竹君忍不住抱着手臂,低声说道:“娘子,我们还是别走得太远。”

王乐瑶的胆子也不大,何况这寺里的确阴森森的,不像佛家之地,便打算回去。

她们刚转过身,就看到墙的那一边有两团火移过来,竹君吓得差点叫出声,幸好被王乐瑶捂住了嘴巴。

王乐瑶拉着她躲到墙角,听到墙那边说:“山门口那么大的阵仗,谁来了?”

“不知道,大概又是哪个权贵来寻师叔祖治病,师父不让我们过问。倒是藏经阁那边一直没动静,晚上送过去的斋饭也没吃呢。”

“谢夫人和娘子住进去之后,就没出来过,不会出事了吧?要不要去看看?”

“都是女眷,你去像什么话。何况,谢家还有下人在呢。”

两个僧人说着话走远了,王乐瑶和竹君从暗处走出来。若是旁人倒也不必理会,但王谢两家的关系特殊,王乐瑶作为未过门的媳妇,理应过去看看。谢家门庭清贵,谢夫人又是有几分傲气的人,或许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不方便跟外人说。

藏经阁在北进的院子里,三层木制建筑,斗拱飞檐,被一片密林环绕。王乐瑶和竹君走在通往藏经阁的石道上,道旁的石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脚下有些没有扫干净的枯枝败叶,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竹君原本是扶着王乐瑶,怕她摔跤,到了后面,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显然是害怕。

王乐瑶“嘶”了一声,竹君才意识到,连忙松了手劲。

“娘子,周围竟没有一个谢家的下人守着。这也太奇怪了。”

王乐瑶摆手,示意她别出声。

等终于靠近藏经阁,窗上映着暖黄的烛光。王乐瑶正要抬手敲门,听到里面一道重物移动的声音,下意识退到窗边。

然后传出谢鱼的声音:“母亲,书架后怎会有个暗道?”

“你父亲发现的,可以通到后山的佛塔。空道僧几年前就圆寂了,佛骨舍利被你父亲存放在佛塔之中。所以我才把下人都支远了,免得他们听见。”

“父亲为何要隐瞒空道僧圆寂的事呢?”

“为了永安寺吧。你看这寺庙虽然比不了都城里的那些大寺,但也养了不少僧众,为他们提供庇护之所。若世人知道空道僧不在了,恐怕永安寺也将不存。”

王乐瑶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空道僧已经过世了,惊讶万分。

里面谢鱼又说:“瑶姐姐下午还特地派人过来,说看我们带的下人少,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母亲这两年,对瑶姐姐实在太冷淡了。”

屋中安静了一瞬,谢夫人仿佛叹了口气,“阿鱼,实话跟你说,我对这门亲事,是不满意的。”

王乐瑶听到,心猛跳了一下。

谢鱼不解地问:“瑶姐姐跟三兄门当户对,相貌才情也是都城贵女里头挑的,母亲为何不满意?”

“你父亲在世时,多少权贵之女要嫁你三兄,包括废帝的公主。我和你父亲择四娘子,图的也是她娴静,没那么娇纵,将来跟三郎可以琴瑟和鸣。而且彼时,四娘子的父亲还是太子少傅,位高名重。后来你父亲出事,前朝又亡了,四娘子的父亲也变成一个白身。如今你三兄再娶她,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可王世伯对瑶姐姐一直很好,将来也会帮衬三兄的。”

“傻阿鱼,你世伯也有自己的女儿。若将来二娘子的夫家也有所求,他是帮自己的女儿,还是隔房的侄女?”

谢鱼不说话了。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来说,这番话是有些残酷的。

王乐瑶静静地站在门外,晚风刺骨,整个人如坠冰窟。

父亲风光时,王氏族人都对她很客气。父亲退隐山林后,她便成了王家的透明人。不止她的族人,连谢夫人都嫌弃她没有丝毫价值,想解了婚约。

士族之间联姻,本来就是利字当先。

毕竟,凭谢羡的才貌,配个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只要他想娶,都城里有权势的贵女没有不点头的。

竹君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去跟谢夫人理论一番。但王乐瑶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悄悄离开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以后,竹君才气道:“娘子,您为何要忍着?您是王氏宗主房之女,又有如此才貌,还愁嫁吗?谢夫人凭什么轻视您!”

王乐瑶只笑了笑,“人之常情,以谢家如今的境况,娶我的确不能给他们雪中送炭。”

“娘子!您怎么还帮他们说话了?”

王乐瑶心知自己只把谢羡当作兄长。不过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老老实实地等着婚嫁。这是每个士族女子的命运,没办法反抗。原本她对出嫁后的日子,也有所想象。大体是夫妻相敬如宾,姑嫂和睦,家宅安宁,然后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

听了谢夫人的话,心中的确有不甘。但婚姻大事,岂是她可以左右的。

“我们就当作没有来过。”王乐瑶继续往前走,对竹君说。

后面传来一声闷响,她转身,看见竹君不知怎么倒在了地上。还来不及出声,一道黑影出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人钳制于身前。

第4章 对陛下投怀送抱。

这人身上有股腐烂的臭味,应该许久未曾沐浴。手掌心粗糙,满是皲裂和茧子,王乐瑶难受得几乎要吐出来。

“琅琊王氏之女。”他冷笑一声,将匕首横在她的脖颈边,“来得正好。”

王乐瑶被一路拖到大雄宝殿里,这人如同疯了般大喊大叫,吸引了诸多僧人出来。原本晦暗寂静的永安寺,立刻灯火通明。

住持率护院的僧人闻讯赶到,愣了一下,“施主不是白日里……”

“对,我就是白日来讨饭的那群流民之一!”这人大声咆哮,情绪几乎失控,“你没想到我会折回来吧?我的老娘,被活活饿死了!你们这些人终日诵着佛经,满口仁义道德,佛祖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却不顾人的死活!”

住持执掌,念了声“阿弥陀佛”。

“施主心里清楚,你的母亲不是因为一碗饭而亡故。这位女施主是无辜的,你若心中不平,就冲贫僧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可是琅琊王氏之女!命比你值钱多了!丹阳尹不是在寺里吗!我要见丹阳尹!”那人叫嚣,“让他出来见我!”

住持犹豫了下,还是叫来身边的一个僧人,侧耳吩咐两句。

“不必了。”

殿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而后男人负手走进来,身上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身后跟着重重的侍卫,弓兵一字排开,训练有素地引弓搭箭,对准殿中。

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住持带领僧众向他行礼,他开口:“住持先带众僧出去吧,这里有朕来处置。你知道该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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