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灰姑娘的钢琴曲》作者:潇湘碧影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28评论:0

本书名称: 灰姑娘的钢琴曲

本书作者: 潇湘碧影

本书简介:

“你听说了吗?

隔壁高饱和实验室那个少年班毕业的天才博士,跟他家小保姆恋爱了!”

围观群众震惊:“什么天仙保姆!?”

“你不知道吧,她其实是那个富豪林家11年前被拐的女儿!”

群众:“那也不配啊!麦博士的可是那谁谁的儿子!家产吊打林家!何况林家有儿子,这个女儿认不认还是两说呢!”

“确实没认,但她又被她妈妈的闺蜜霸总收养了!”

群众:???

“后来她还考上大学了!现在林家正跪求她原谅,她没同意。”

群众:!!!

“听说,闺蜜霸总没孩子,准备把她培养成继承人,并且打算母女联手,把天才麦博士的家产全抢了!”

小保姆廖小月:“……”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胡说,我顶多……有一丢丢馋小天才的神颜而已!我对当霸总没兴趣,真的,你们信我!

内容标签: 时代新风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廖小月(林月恒) ┃ 配角:麦亦芃,秦蓁蓁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小保姆逆袭成学霸

立意:即使零落成泥,也将顽强崛起。

第1章 小保姆

呜哇——呜哇——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光是听着就能感到扑面而来的急切!

很快,省医大附属第二医院的急诊科门口,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进来。

哗啦一声,救护车车门打开,几个医护人员推着几台血肉模糊的平车疯狂往里冲!

“让让!前面让让!”

“急危重症!快!快!快!”

救护车声音呼啸,省医大第二附属医院急诊科里的挤挤挨挨的病人和家属,顿时像受惊的鱼群,呼啦啦地乱窜了起来。

急救担架飞快向前,两边的人群为了避开担架,忙不迭的向两边后退。推着轮椅的廖小月吓得半死,赶紧抓住轮椅的把手连连后退,生怕人群冲过来,把轮椅上的老爷子掀翻了去。

好不容易退到个安全的角落,就见急诊科前院又接连冲进了两辆救护车和一辆出租车。紧接着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跳下,推着急救担架,双腿几乎跑出了残影般的飙进了急诊大厅。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接了出来,大吼着确认:“肋骨断裂,血气胸是不是?”

“是!已经紧急开胸了!快!出血量太大,血压快测不到了!”

一张苍白脆弱且年轻的脸,从廖小月眼前迅速晃过。廖小月脑子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使得她的眼皮狠狠一跳!心里不自觉的浮起个念头:是……我小时候的记忆吗?

可等她努力回想时,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唯有那不成曲调的、碎裂的旋律一直盘桓在脑海,十几年来,不曾忘怀。

血液滴滴答答的沿着救护担架的路径,形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又被后来的担架轮子压得不成形状。

“怎么了嘛?高速又发生连环车祸了?”急诊大厅内有个大妈探着头好奇的问。

“什么连环车祸!”一个穿着的士制服的师傅一边抹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气喘吁吁的往角落里走,试图躲开人群休息一下。

他刚巧站在了廖小月旁边,随口跟那位好奇探头的大妈搭上了话,“不知道哪来的神经病!开着台布加迪,猛冲进人家的院子里!当场把好几人个撞天上去了!我看那些富二代,统统该枪毙!”

大妈惊呼:“那不是死人了?”

的士师傅抹了把脸,道:“那可不是死人了?我送个老头儿去那,正准备停车,那个布加迪就跟疯了一样擦着我车头撞了进去。有个女的,反应快得很,把边上的靓仔推了一把,自己跟另一个男的一起上了天。

那个靓仔砸在了门口的石墩子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我车上的那什么老院长看见,当场厥了过去。好在离医院近,我顺手跟着救护车送过来了。”

的士师傅说着火气蹭蹭地往上飙:“踏马的,人老头儿都翻白眼了,我那200多块的车费也不知道跟谁要去。一下午尽白忙活!去踏马的富二代!我看他不是酒驾就是毒驾!一家伙撞死了好几个,赶紧抓起来枪毙了!”

大妈撇撇嘴:“枪毙?想得美!不搞个精神病证明无罪释放就不错了。”

的士师傅噎了噎,好半天后,忍不住叹息道,“那是个什么高饱和的研究院,都是高材生吧。可惜了的。”

廖小月垂下了眼睑,还在努力的想抓住点什么。

的士师傅原地转了好几圈,他不熟这家医院的布局,自己的钱怕是真要不回来了。只好呸了几声,骂骂咧咧的走了。

眼前的的士师傅一阵风似的刮过,廖小月回过了神,赶紧看了看轮椅上的老人。老人不知何时没了气短的症状,已是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廖小月轻轻吁了口气,没被吓到就好。

作为一个专职看护病人的小保姆,廖小月再无心关注医院里的悲欢离合。推着轮椅,往呼吸内科去了。

轮椅上的老人叫蔡业崧,今年79岁,是个老慢阻肺病人。慢阻肺这样的慢性病没什么好看的,呼吸内科的医生给做了常规检查,没恶化,也没好转。中午起床引起的心慌气短实属典型症状,只能吃药养着,治不好的。

一番交流后,廖小月又推着轮椅往外走。蔡业崧自从六年前,慢阻肺发展到4级后,就隔三差五的跑医院。他儿子倒孝顺,索性在第二附属医院长洲分院的隔壁小区买了套房,一家人都住了进来,又请了专门的保姆照顾老人。

奈何现在保姆市场一片混乱,想请个好保姆那真不是有钱就够的,还得看有没有足够好的运气。蔡家一连请了四个保姆,都是丢三落四没半点责任心,全混日子那种。老爷子好悬没被照顾的蹬了腿。

直到蔡家因缘巧合找到了廖小月,家里才安稳下来。

廖小月15岁来蔡家,至今已经有5年。不仅跟蔡家大大小小混了个精熟,跟医院的急诊科和呼吸内科的医护也全成了老熟人。

只因医院隔壁是个成熟小区,很多医护人员为了上下班方便,或租或买的在此安家。

所以廖小月跟医护们,可谓低头不见抬头见。来医院跟回娘家似的,熟门熟路的给老人捡了药,就推着轮椅走出了医院大门,连马路都不用过的,往小区里走去了。

老人家的睡眠总是断断续续,刚进家门,蔡业崧又醒了过来,幽幽叹息了一句:“我看到那个后生了,长得好靓的,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廖小月柔声安抚道:“放心吧,附二多厉害的医院。只要进了医院还有气,总救得回来的。”

“唉……刚才那个的士师傅,说得是附近那家高饱和凝聚态物理研究所吧……都是国家的栋梁啊!那些人,怎么能开车撞研究所?”蔡业崧说着一个激灵,“怕不是外国的间谍吧!?快!小月!你快打个电话报警!”

“好,好,我马上报警!”廖小月一边在入户花园处换鞋,一边哄着老人家,“我报警了!报国安了!一定不让帝国主义的阴谋得逞!”

听到廖小月的话,蔡业崧又放松下来。他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迷糊。等廖小月换好鞋,他自己刚说了什么,又全忘了。

但刚才急诊科血淋淋的景象让他印象深刻,于是他开始了脑补:“那个厥过去的是后生的阿公吧?要是我看到孙子血糊糊的,怕是要一口气去了。”

“爸,你又乱说什么呢?去医院看了看,现在好些了吗?”一个中年妇女从客厅里迎了出来,正是蔡业崧独生儿子蔡逢生的老婆罗润妹。

蔡业崧年轻时趁着改革东风,白手起家,搞了个专做女装的服装厂。曾经也阔过一阵,但随着制造业的衰落,蔡家的静好服装也渐渐走上了下坡路,把现任总经理蔡逢生整了个焦头烂额。所以日常蔡逢生总忙得不见人影,家里全靠罗润妹照应。

罗润妹是典型的越省家庭妇女,一辈子没出门工作过。从娘家嫁到婆家来,一口气生了仨闺女,足足受了婆家七八年的气,娘家还不好说什么。

直到宝贝儿子蔡立林降生,才总算挺起了腰杆,从典型的家庭妇女,变成了个经典的网络名梗——太子妈。

天下所有的太子妈都差不多一个造型,到了儿子要找对象的年纪,但凡看见个母的都宛如坐镇九重宫阙的老太后,给太子爷选妃似的挑三拣四。至于不配为妃的贱婢,那百分百要严防死守的。

譬如对长相甜美的小保姆廖小月,绝对要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这个在家呆了足5年的贱蹄子勾引了她家宝贝太子。

正巧今天周五,罗润妹掐指一算,她那在农大数学与信息学院读研的宝贝儿子蔡立林要回来过周末。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对廖小月吩咐道:“今晚立林要回来吃晚饭,他年轻人,爱吃麻辣小龙虾,你等下去菜市场买三斤小龙虾做了。”

廖小月点了点头,把轮椅交给罗润妹,二话不说的转身出门,往菜市场买菜去了。

罗润妹要廖小月做小龙虾,是带着一点点心计的。越省人不太能吃辣,只有太子蔡立林跟同学混得喜欢上了小龙虾。没有这道菜,廖小月做一套家常菜就够了。

反正越省人的日常饭菜,蔡业崧那个病号也能吃。但添上个辣菜,且是小龙虾这种洗起来很麻烦的东西,不免要在厨房好一阵忙活。这样,能避免廖小月有机会凑到太子跟前,绝了贱蹄子想往上爬的心!

奈何事情总那么巧,今天菜市场的小龙虾品质属实不怎么样。廖小月找了好大一圈,才勉强买到满意的。等她再称上鲈鱼和芥蓝等家常菜,不免比平时晚了不少。偏偏太子蔡立林刚跟导师做完项目,提前下了班,两个人恰恰在小区大门口撞上了。

刚从出租车下来的蔡立林,看到廖小月后,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伸手要接廖小月手里的购物袋。廖小月连忙避开,笑着说:“不重,我自己提。”

蔡立林想着亲妈日常的各种警告,讪笑一声:“看着挺重的。”

廖小月没说话,两个人安静且尴尬的一路往里走。直到进入电梯,蔡立林又忍不住问:“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廖小月敷衍的道:“小龙虾。”

蔡立林立刻绽开了个笑脸:“我最喜欢吃小龙虾了。家里还有没有啤酒?回头我们一起喝两杯!”

廖小月笑了笑,懒得答话。心里十分可惜蔡家不够豪富,既整不出那种保姆有独立电梯和独立房间的居所,自然也摆不出世家大族的谱。家里老老小小带保姆,只得在一张桌上吃饭。可把可怜的太子妈委屈坏了。

尤其是太子妈听见动静走出来时,亲眼看见她家太子正屈尊降贵嬉皮笑脸的跟廖小月说话,廖小月却爱答不理,差点没气出口老血!

廖小月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念出了罗润妹未曾出口的台词:尔等贱婢,竟敢不敬太子!我看你不得好死!

换好拖鞋,廖小月拎着菜径直进了厨房。连太子带他妈齐齐无视了个彻底。再次成功把罗润妹气了个半死。

哗啦,小龙虾落入了水池里。廖小月冷笑一声,要不是蔡老爷子待我不薄,老娘今天就辞职!

第2章 我跟你没完!

廖小月手脚十分的麻利,即使罗润妹故意刁难,她也能按时按点的把饭菜端上桌。蔡逢生惯例没赶回来吃饭,老爷子蔡业崧的胃口依然很不好。清蒸鲈鱼只动了两口,在廖小月的照顾下,又艰难地吃了三只白灼虾和半碗饭,就实在吃不下了。

好在廖小月做饭一向拿捏的很准,鲈鱼挑了小的,白灼虾只做了一斤,再加上一碟子清炒水东芥,刚刚好送完一顿饭。至于那三斤麻辣小龙虾,由着蔡立林自己吃去。

小龙虾带壳,吃起来不免麻烦,速度比正常吃饭慢得多。蔡立林索性架上手机,一边看游戏直播,一边慢条斯理的享受着美味小龙虾,十足的惬意。

廖小月却懒得等他,先快速的把桌上碗碟撤掉,洗碗收拾厨房拖地一气呵成。等她把拖把拧干晾去阳台,回来刚好蔡业崧坐着消完了食。廖小月又一阵风刮过般,熟练的把蔡业崧抱上轮椅,紧接着照看老爷子刷牙洗脸洗澡上厕所。

不到9点,老爷子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了专用的看护床上,沉沉睡去。

廖小月给蔡业崧掖好被子,轻轻的退出了主卧,回到了自己房间。廖小月的房间在主卧隔壁,为了方便照顾老人,蔡家特意在两间房中间加了道门。免得半夜蔡业崧有动静,廖小月听不见。

这也同时方便了廖小月,反正她的主要工作是照顾老人,所以每到9点多蔡业崧睡着之后,她就把两间房门都关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当保姆工资高,但累是真的累。洗完澡的廖小月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月色下,万家灯火,什么时候,能有一盏属于她自己呢?

白天急诊室的场景再次浮上心头,廖小月的眉头渐渐皱起。她幼年的记忆过于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家有个大大的玻璃窗,窗外种满了嫩绿色的花。然后突然有一天,她被一个中年妇女晃醒,从此父母都变了模样。

廖小月紧紧的抿着嘴,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被拐卖的。尤其是那对夫妻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生下儿子以后,更是对她肆无忌惮的压榨。磕磕绊绊读完初三,就被那对夫妻逼迫着去远房亲戚家的电子厂打工。

电子厂很不正规,条件极差,且跟养父母有些亲戚关系。所以她的工资,一分钱都拿不到。一年到头,跟着厂里的人吃住,窘迫得卫生巾都买不起,只能用厂里提供的卫生纸垫着凑活。用得多了,还被老板娘当众辱骂。换个脸皮薄的,怕不是想死的心都有。

不过她运气不错。将将干满一年,电子厂被查封,她不得不跟着同乡回到老家。没了亲戚开的厂,那对夫妻再想让她赚钱,就必须给她办理身份证,否则能“赚大钱”的大城市的工厂,不可能收来历不明的人。

于是15岁的她,办好了身份证,在“长辈”的带领下,踏上了去往深城的火车。

但这帮老乡谁也没想到,平时不爱说话文文静静的廖小月那么大胆。趁他们不留神,廖小月随意挑了个站,溜下了火车,一口气冲到了对面那趟车上。高铁停站时间都短,等“长辈”们反应过来时,廖小月跳的那辆车,早开得没影了!

当年的廖小月,浑身上下一无所有,连身份证都扣在“长辈”手里。但她居然在各个站内辗转腾挪,硬是让她混到了省会穗城。因为她直觉,她家应该就在穗城!

所以随着人流下车的时候,廖小月半点不慌。没有车票出不了站,她就在高铁站直接报警,声称自己是被拐卖的孩子,她要回家。

然而,她并不记得自己的原名。她只记得自己小名叫月月。年年岁岁被拐卖的孩子多不胜数。还有无数离家出走、逃离家庭的。警察没在系统内找到对应的资料,只好给她做了登记,又将身无分文的她送去了妇联。

再然后,妇联给她介绍了份工作,她来到了蔡家。

一晃5年过去,蔡业崧的生命渐渐走到了尽头。早几年还能教她说英文的老人,现在已是几近失能。无法站立,大小便经常失控。远远听着隔壁紊乱的呼吸,廖小月垂下了眼眸。

她的合约一年一签,下个月要到期了。她想送老人最后一程,可同样是下个月,毕业的蔡立林必然住回家里。想着蔡立林的无事献殷勤,廖小月只觉得脑子眼儿疼。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的敲响,随即传来鬼鬼祟祟的声音,“小月,小月你在房里吗?”

廖小月额上青筋直跳,她想装死,又怕门外的那憨批锲而不舍,万一把太子妈惊动了,又是一场官司。深呼吸几口气,沉着脸拉开了房门。

蔡立林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抬手递过来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最近超流行的红丝绒蛋糕,送给你吃。”

廖小月没接,她抱胸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道:“少爷,你让我很困扰。”

蔡立林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在廖小月预备关门之际,赶忙拿身体挡住了门:“小月!”

“我要毕业了,我一定能说服我妈的!”蔡立林压低了声音,“你等等我,好不好?”

廖小月毫不动容,继续用力关门。她是干粗活的人,力气可比天天坐着的蔡立林大多了。

眼看着门将合拢,蔡立林果断道:“双根号函数求值域你学会了吗?”

廖小月关门的手一滞,蔡立林趁机溜了进来,又小心翼翼的反身把房门关上。而后洋洋得意的道:“看,你总是要求我的吧!”

廖小月咬了咬牙,要不是自学数学太艰难,她能给蔡立林一个眼神算她输!然而,数学就是那么的艰难。别说廖小月这种压根没上过高中的,即使坐在高中课堂里的正经学生,被数学虐残的都不在少数。

对于一个兢兢业业存钱,一心想走社会招考上大学的小保姆来说,数学系的蔡立林堪称她的金手指。尽管最先是蔡业崧鼓动她上进,可蔡业崧毕竟是个病人,看个电视都费尽,辅导她学习根本是妄想。廖小月除了在网上看视频自学高中知识以外,日常积累的疑惑,确实只能靠蔡立林帮她解决。

蔡立林其实并不觉得女人好好学习有什么意义。他二姐三姐都读了大学,还不是和他妈那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一样,在家看孩子。奈何罗润妹下死眼看不上廖小月的原因之一,就是她没文化没文凭。

蔡立林属实不能理解家庭妇女要什么文凭。廖小月没文凭,但她无论做饭打扫,还是伺候老人,都比罗润妹娘几个强多了好吧。不过他毕竟算个富二代,圈子里的兄弟挑老婆确实都至少得是个大学生。

所以蔡立林觉得,如果廖小月能弄个成教本科回来,也算解决了他们之间的障碍。何况教美女读书,看着美女望向自己的崇拜的眼神,那可真是爽得飞天了!

不想廖小月却是个表面温柔贤淑,内里心黑手狠的货色。她对蔡立林毫无兴趣,更看不上他那宛如弱智的太子妈。但蔡立林如果愿意教她数学,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要知道,保姆是个极其琐碎的工种,住家保姆很难有自己的时间。又因为蔡业崧离不得人,她连个休息日都没有。

廖小月并不愿意做一辈子保姆,哪怕她知道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后工资未必能有她的三分之一,她仍然向往传说里的高等学府。

因为大学生的起点虽低,却有无限的未来。不像她们,做保姆,嫁人,给夫家做免费的保姆,等孩子大了继续出来做保姆赚钱养孩子。

一辈子倏忽而过,回头望时,只剩苍白。

所以,当年蔡业崧无意中洒下一颗小小的种子时,廖小月便果断的抓住机会,借走了蔡立林的高中教材,想尽办法的自学起来。

只是看护病人的工作太累太忙,廖小月的学习进度十分堪忧。尤其数学,没有老师指导,学得格外艰难。她经常想,要不干脆搞成教糊弄个学历算了?可再看看成教如今的含金量,心里又难免不甘。因为她心里总隐隐有个念头,她原本就应该……有正式的大学上的。

一个小保姆,不仅妄图上大学,甚至胆敢对学历挑三拣四,说起来都觉得可笑。比她凭借自己那张生的不错的脸嫁个富二代都要可笑。

可廖小月不觉得可笑,大家都是天生父母养,凭什么我就不配上大学?要是她没被坏人拐,她没准还能去国外上大学呢!

于是廖小月从容的摊开了自己的错题本,乖乖巧巧的请教起了蔡立林。

蔡立林从小成绩不错,高考考上了本地知名大学。别看网络上985双一流满天飞,其实能上一本线的,都已经算人中龙凤。毕竟半数的学生,连高中都不配上,能进本科的都算成绩可以的了。

而蔡立林不但考上了一本,在传说中非常恐怖的数学专业里,也没见挂过科。当然,数学不是农大的优势专业,这个成绩比起人正经八百的名校数学系,多少是有些水份的。但总的来说,至少脱离了普又信的范畴。自信的有点道理。

至少他捋起知识点来,比廖小月自学的效率高太多了。

廖小月手中的铅笔飞舞,疯狂的汲取着知识,恨不得时间就此暂停,让她能一晚上学完整个高二课本。

但时间始终向前,等廖小月反应过来时,已过12点。

“太晚了,剩下的我明天给你讲吧。”连续上课三小时,蔡立林也有点累了。

“嗯,今晚谢谢你。”廖小月笑得眉眼弯弯,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心折。

蔡立林忍不住抬手,想去摸一摸那璀璨如星的眼眸,却听房门砰地一声巨响!

“贱人!你敢三更半夜勾引我儿!我跟你没完!!!”

第3章 第 3 章

半夜一声尖叫,宛如石破天惊!蔡业崧猛地惊醒,顿时咳了个惊天动地。廖小月当即冲去了隔壁,赶紧的给老爷子顺气。

刚睡下的蔡逢生也醒了过来,赶到了主卧这边。

“嘘——嘘——”蔡立林竖着手指放在嘴边,轻声道,“妈,大半夜的你小点声!阿公被你吓到啦!”

“你要我小点声?”罗润妹咬牙切齿,“你不看看你自己干的什么好事?她们打工妹,两眼扒望着主家,恨不得勾得你要死要活,娶了她让她做少奶奶!我说一百遍你当我放屁!只有那个狐狸精的话你才信,是不是?是不是?”

“小月不是那样的人!”蔡立林低声辩驳着!

蔡立林不说还好,一说罗润妹更气了:“贱人!你有本事勾引我儿!你有本事别躲在阿公那里啊!你要不要脸了?我家每个月一万五的薪水开给你!你就勾引我儿子!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那么爱勾引男人,你去卖啊!做鸡还不止一万五呢!在我家可亏死你个表子了!”

“闭嘴!”蔡逢生低声喝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惊着了爸爸,我要你好看!”

“那你就看着她害我们儿子!”罗润妹两眼发红,她辛辛苦苦养那么大一个儿子,被个小保姆哄了,谁能忍!?要不是顾忌老爷子不能受惊不能受气,她今天非撕烂了那贱人的脸不可!

“有事白天说!大半夜的像什么样子!”蔡逢生的声调也高了起来,他一天天在外累死累活的赚钱,早上7点起,晚上12点才能睡,他老婆居然大半夜的闹事?这帮黄脸婆真踏马的有病!

夫妻各有委屈,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大声,蔡立林左右来回的劝,没一个肯理他,急得团团转。

主卧的蔡业崧反倒平静了下来,他浑浊的眼睛深深的看了廖小月一眼,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俗话说,不聋不哑不做阿翁。看家里各有各的算盘的样子,除了不聋不哑,还能怎么办呢?

楼房的隔音有限,楼下的外科医生刚睡下又被吵醒,爆吼一声:“有完没完了?我报个警!你们要吵去派出所吵个够!”

另一边的邻居也传来抱怨的声音:“小区里住了多少医护,今天还车祸大抢救,大家刚歇下呢,你们做个人吧!”

生意场上的人都好面子,被邻居指责的蔡逢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何况当初买这个小区,就是图医疗条件。老爷子身体一天差过一天,他还真不敢把医生得罪了。只好收声。

罗润妹见丈夫的脸色沉了下去,也不敢再大喊大叫,恨恨的闭了嘴。

蔡逢生忍着气,走到主卧探视父亲的情况。蔡业崧心里烦,不愿搭理人,索性闭眼装睡。蔡逢生说了两句,见老父亲没反应,只得悻悻然的喊上老婆回房去了。临走前还没忘把儿子蔡立林摁进屋里,省得半夜里再添乱。

蔡业崧都快入土的人了,一番折腾,哪里还睡得着。听着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又缓缓睁开了眼,看到了守在床前的廖小月。

“小月……”蔡业崧张了张嘴,好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挺喜欢廖小月的,原先还想要认个契孙女。不过后来看她跟自家孙子不清不楚,又歇了心思。他今晚没出声,其实跟罗润妹的心态有些相似。小姑娘挺好,当个亲戚走动无妨。但做孙媳妇……

“立林被他妈妈宠坏了。”酝酿了好一会儿,蔡业崧终是委婉的道,“不好耽误了你的。”

廖小月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个完美的笑。然而她望向蔡业崧的眼神里,却渐渐染上了失望。

并非她多想嫁给蔡立林,而是在她心里,曾经教导过她读书的蔡业崧是她尊敬的长辈。结果这个长辈,在涉及宝贝孙子时,问都不问一声,直接给她定了罪。只不过修养好,表现的不如罗润妹明显罢了。

真当你家蔡立林是个什么大宝贝呢?廖小月垂眸,嘴角挂起了一丝嘲讽的笑。那种妈宝男,谁爱要谁要,反正她可不想要。

但面对这帮有着十足偏见的蔡家人,廖小月懒得解释。因为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当成狡辩。

于是廖小月选择了沉默。

蔡业崧还想说些什么,又实在没了精力。疲倦的闭上眼,朝廖小月挥了挥手。

廖小月按灭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夜灯。而后安静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闭眼睡觉。

次日一早,蔡业崧发起了烧。罗润妹气恼的骂道:“丧门星!”

廖小月冷冷的道:“我进你家门了?”

罗润妹噎住。

廖小月嗤笑,家政市场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老娘这种做饭搞卫生还能伺候老人的全能保姆,上哪不是抢着要。又不是你儿媳妇,能受你的鸟气?

见到廖小月的态度,蔡逢生眼皮跳了跳,现在想找个合心意的保姆确实挺难的,万一把廖小月气走了,一时半会儿上哪找人接手去?罗润妹今年53了,又有高血压,想让她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照顾重病患是不可能的。

大女儿早跟家里闹翻,二女儿和三女儿婆家一摊子事。蔡逢生思来想去,还是得稳住廖小月。不然家里非乱了营不可。

蔡逢生当然也是挺烦廖小月勾引他宝贝儿子的,但他毕竟在外做生意,一天天受得气海了去了,所以比他老婆更能装。见廖小月冷了脸,忙扬起笑脸打圆场。心里却是盘算着找找熟人,准备换个保姆了。

蔡业崧昨晚心里发愁半宿没睡,早上又发起了烧,得往医院看看去。今天周六,蔡逢生和蔡立林都休息,于是一大家子带廖小月,乌央乌央的推着蔡业崧再次光顾了呼吸内科。一系列检查下来,主治医生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昨天情况还挺好的,怎么一晚上过去,又急转直下了呢?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主治医生心里琢磨了一小会儿,便指着化验单,对蔡逢生一项项解释道:“白细胞增高、核左移、血C-反应蛋白浓度也高。很严重的细菌感染。是慢阻肺的常见并发症。老先生还有心血管疾病,回家照顾有危险。我建议住院治疗。”

蔡逢生的脸顿时皱成了个苦瓜:“不是我们不舍得住院,我爸那人,固执得很,坚决不肯住院,就怕死在医院里,回不了家。”

人到老年,总容易生出各种各样的怪脾气。医生见多了,也不好劝。把该说的话说到,怎么做那都是家属的选择。

但蔡业崧毕竟79岁高龄了,本来就因为慢阻肺的缘故,血氧饱和度偏低。现在并发炎症,更加喘不上来气。加上他还有冠心病,受到肺的牵连,各种老年人常见的并发症凑成了团。早起勉强能说两句话,到中午时,已是半昏迷状态。

蔡逢生急急忙忙的跑住院手续,直到傍晚,才把蔡业崧送进了病房。夜里蔡业崧情况更不好,整个蔡家没人睡得着。一直熬到周日中午,蔡业崧的情况才稳定了下来。

照顾重病患的疲惫和焦虑,真是一言难尽。放松下来的蔡逢生走路都打晃,留着廖小月在病房里看守,蔡家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先回家休息,准备周一再派罗润妹来替廖小月。

廖小月也累得够呛,眼看蔡业崧睡沉了,她也找了个看护床,缩在一旁断断续续的睡着。深深觉得自己一万五的薪水,实在开的太少了!如果下一份工还是照顾病人,没两万她绝对不干!

要说附二的医疗水平确实了得。就蔡业崧那情况,呼吸内科奋力救了两天,他又缓过来了!廖小月在心里默默喊了声牛逼,坐在病床旁的小凳子上,一边啃着半凉的包子,一边等着罗润妹来换班。

医院里睡不好,她必须得回去睡一觉,才好继续干活。却不想,昨天同样累了个半死的罗润妹回家竟然睡不着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恼火。老爷子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发烧,肯定是那天晚上被廖小月气的!

所谓太子妈,那是绝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她不会想自己那天夜里鬼喊鬼叫对病人有多大的刺激,更不会想自己下的判断让老人家多糟心。反正千错万错,都是廖小月那贱人勾引她儿子的错!要不是那贱人勾三搭四,他家里至于吵架吗?

又翻了一个小时,罗润妹实在睡不着,索性翻身起来,给自己的二女儿蔡丽娟打电话诉委屈。俩家庭妇女,那可真是一模一样的脑回路。母女两个说点话差点说了个抱头痛哭。

蔡丽娟想着自己亲妈在家辛辛苦苦几十年,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于是这位二代太子妈,在周一约定好的交班时,愤而冲到了廖小月跟前。

啪!蔡丽娟的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廖小月脸上,因困倦而思维迟滞的廖小月竟一下子懵了。

蔡丽娟又用力向前推了一把:“你不过是我家请来的保姆,也敢勾引我弟弟!你撒泡尿看看自己,你配吗?啊?我问你!你配吗?”

医院里人来人往,听见蔡丽娟的声声质问,不由驻足看起了热闹。人越多,蔡丽娟越来劲。竟上手拽住了廖小月的衣服,试图强行剥下来。

廖小月是累的反应迟钝,又不是真傻了。被扯住衣服的她顿时火起,抬脚就把蔡丽娟踹出去了好几步远。只听蔡丽娟一声凄厉的惨叫:“表子打人了!表子打人了!快来人啊!有人不要脸勾引我弟弟,还要打我!有没有拍视频的!曝光她!到网上曝光她!”

围观人群指指点点。已然完全清醒的廖小月沉着脸拨开了人群,把躲在后面的罗润妹用力揪了出来。

“你干什么?”罗润妹当即要大喊。

“闭嘴!”廖小月怒喝一声,“现在、立刻、转账、解约!你们一家的神经病,老娘不伺候了!”

第4章 解约

罗润妹愣了愣,随即大怒:“你威胁谁呢?你舍得吗你?你以为立林会给你出头?你想得美!”

廖小月连轴转了足两天,脾气也暴躁得不得了。用力给了罗润妹的小腿一下,趁着罗润妹没反应过来,在她耳边厉声尖叫:“我让你结账!你聋了吗!?”

说着,她反手猛推了把惊呆了的蔡丽娟,怒骂道:“谁踏马瞎了看上你弟弟了?我是保姆我卑贱,我一万五的薪水落自己口袋里。你是小姐你高贵,你伺候你婆家老老小小有一分钱吗?上个月哪个贱人在家里哭,说自己买杯奶茶被家婆骂成狗?”

“我放着堂堂正正的劳动妇女不做,我跑你们家做牛做马还遭埋怨,你看着我长了你那样的猪脑子吗?”

“你一个大学生,不思进取!天天围着你男人那脐下三寸打转,你跟我讲讲谁犯贱?”

“你娘家有钱了不起啊?你婆家有钱了不起啊?那钱有一分钱是你的吗?穷逼!”

廖小月也是农村长大的,骂起街来可半点不怵。而且她一向思维敏捷,骂人专戳人肺管子。要说蔡丽娟确实嫁的不差,门当户对的,怎么看都应该比廖小月过得奢侈。但廖小月却句句戳到了点子上,婆家娘家是都有钱,但跟她蔡丽娟有什么关系?

廖小月吃住都在蔡家,连洗发水沐浴露跟着蔡家用,卫生巾都不带自己买的。一个月足足一万五不缴税,年底还得给她个大红包。

抛开早两年没经验工资低不提,现在她一年20万妥妥的。干了5年保姆,攒了好有将近80万的巨款。要不是穗城限购,她还没搞到户口,她都能在同小区给自己出个小户型的首付了。

你蔡丽娟还没有一套房的陪嫁的好吧!蔡家哪怕泼天富贵,那也都是太子的,关你个出嫁女屁事!

要不是手里有钱有底气,廖小月区区一个农村妞,她敢想考大学?何况她心心念念考大学,未尝不是被户籍限购政策卡出来的火。等她有了本科学历迁了户口,看谁还能不让她买房!

在传统的家庭里,女儿当然是外姓人。可嫁到了婆家,又真的“于归”了吗?不是的!哪怕生了儿子,挺起了腰杆,不到熬成婆的那天,她永远是个束手束脚的小媳妇。

要说蔡丽娟内心深处不羡慕廖小月每个月一万五的现钱,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不好说出来罢了。谁知道廖小月居然看了出来,居然还当众骂她穷逼,蔡丽娟差点被廖小月活活气死。

“你装什么逼?”蔡丽娟气得哇哇大叫,“你不想嫁我弟弟,你会对我阿公那么尽心尽力?你还不是想装个孝顺模样,让我弟心疼你!我呸!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见多了!”

围观群众顿时???不是,这位大姐你的想法是不是有哪里不对?现在找个靠谱的保姆容易吗?怎么还有嫌保姆太尽心尽力的?

廖小月也给气笑了:“我敬业你怪我咯?我看你们家活该找不到正经保姆!”

“对!那种人家不配!”围观群众里可有不少认识廖小月的,早眼馋这位附二知名敬业保姆了,当即有人喊了起来,“你要不来我家干吧?我按市价给你提30%的薪水!”

廖小月没答应,她冲声音的方向笑了笑,又转过去重新揪住罗润妹,当众逼着她转账结算工资。她要清清白白一拍两散!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开始还以为真是什么男女勾当,正看得起劲呢。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劳资纠纷。合着那俩女的闹半天,是不想给人小保姆结算工资,才往小保姆身上泼脏水。

在场虽然有满脑子黄谣犯贱的,但绝大多数是打工人。提起劳资纠纷,他们可不困了啊!医院本来就是个负能量聚集的地方,哪怕围观群众,也没几个情绪稳定的。三言两语下来,骂战开始升级,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罗润妹母女喷了个狗血淋头。

罗润妹委屈炸了,她不理解,明明是廖小月不要脸勾引她儿子,为什么围观群众偏偏要骂她?难道不该骂不要脸的贱人吗?

围观人群越聚越多,医院不得不让保安疏散人群。廖小月这回是真怒了,她果断脱离廖家,就是因为她受够了总是莫名被打骂的日子。她知道有钱才能有尊严,但不代表她能为了赚蔡家那点钱,抛弃自己的尊严。

这年头,只要勤劳肯干,上哪找不到个正经活?医院里满坑满谷的病人家属,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看护呢!

要知道廖小月对蔡业崧的那份细致,早让附近的老病患们羡慕的眼红。她现在只要放出话去找下家,家属能捧着钱排着队让她挑!

开什么玩笑!她认识一个搞保洁的大姐,单卫生搞得干净点,客户约她都跟抢火车票似的。她们能干活的,稀罕的你蔡家!

蔡业崧一觉醒来,习惯性的喊了声小月,却无人应答。再努力睁开眼看了一圈,病房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病中的老人原本就容易多想,等半天等不来一个人,心里不免七上八下起来。

双方闹成这样,廖小月自然没兴趣再守着蔡业崧。现正在蔡家打包,准备结账搬家。

了解了全过程的蔡逢生脑壳一跳一跳的疼,他确实很不满儿子跟个小保姆勾搭,也确实想换个保姆。可那不是得先找到接手的吗?现在老爷子正住院,廖小月撂挑子不肯干了,他们家要怎么整?

“小月啊!”蔡逢生低声下气的陪笑道,“你二姐她呀,脾气直,脑子不好使,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这次是你二姐的错,叔叔给你包个大红包好不好?”

廖小月不理他,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说是在蔡家5年,但廖小月的东西真不多。毕竟是寄人篱下,没有安全感,又不舍得花钱。理来理去,也就三套夏装、两套秋装和两件棉衣。32寸的大行李箱,一半都没装满。

“嗳,嗳,小月,你听我说。”蔡逢生绕着廖小月劝,“你看,你都在我们家5年了。做生不如做熟是不是?阿公多喜欢你啊,还说要请亲戚办酒,让我认个契女呢。一家人磕磕碰碰的常见,叔叔让二姐给你赔礼道歉呀!”

收拾好衣物的廖小月又把几年来攒下的笔记塞进了箱子里,至于蔡立林的教材她不要了。网上随时能买的东西,她才不稀罕。

啪地关上了箱子,上好密码,廖小月才站起来,冷漠的看着蔡逢生:“蔡先生,我本月干了27天,按每天500的工钱,你要支付我13500。我希望大家好聚好散,不然大家都是在长洲分院过日子的,闹出来脸上不好看。”

蔡逢生被廖小月硬邦邦的话梗到胃疼,麻溜的掏出手机,先给廖小月把工资结了。免得她一个不高兴,在看护群里给蔡家宣扬宣扬,那他家连临时工都别想再找了!

转完帐之后,蔡逢生才又劝:“你看都下午了,你一个女孩子,晚上没地方住多不安全?你非要离职,我也不好拦你。但大家认识一场,你先在家里住着。等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再走也不迟嘛!”

廖小月却不理会蔡逢生的缓兵之计,拉起行李箱的拉杆,一阵风的冲出了蔡家家门。

砰地一声巨响,蔡家大门被拍了个严严实实,可见廖小月的火气之大。

蔡逢生阴沉着脸,对一边不敢说话的妻女道:“满意了?”

罗润妹母女两个,见到蔡逢生的表情,一个个低着头,半个字都不敢说。

蔡逢生却怒不可遏:“我问你们满意了吗!?”

哗啦!蔡逢生把桌上的杯子一股脑的扫到了地上,指着罗润妹的鼻子骂:“爸爸在医院里躺着!24小时离不的人!你姓罗的老子当时得癌的时候,我个女婿跑上跑下,我发过一句牢骚吗!?”

“我妈死了20年了!我就剩一个老子活不了几天了!我蔡逢生哪里对不起你罗润妹!要你恨的我老子不得个好死?啊?我欠你的?我没给你吃?没给你穿?你说你身体不好伺候不来,我没给你请保姆?”

“你是不是就欠我拿皮带抽得你给老蔡家当奴作婢?啊?”

罗润妹被丈夫骂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半天不敢做声。

“蔡丽娟!”蔡逢生喝道,“你告诉蔡丽云和蔡丽凤!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轮班去医院照看你们阿公!哪个不回来!以后你们别人我这个爸!”

蔡丽娟张了张嘴,想说大姐蔡丽云早跟家里闹翻了,可顶着蔡逢生的怒火,硬是没敢说出来。低着头拿着手机,飞快的跟三妹蔡丽凤发信息,催促着她赶紧回娘家来。

蔡逢生气得狠狠踢了两下桌子,努力平复了情绪,才掏出电话,十分温和有礼的道:“张先生啊,你好呀!我们家的小保姆突然有事回老家了,你看你那边能介绍个细心周到的吗?”

能伺候病人又能搞卫生做饭的保姆哪那么好找。蔡逢生打了半下午的电话,一个有回信的都没有。只能先去医院临时找个看护,先让老爷子安心治病。

可蔡业崧被廖小月照顾了5年,早磨合出了十足的默契。忽然换的临时看护,弄得蔡业崧哪哪都难受。不提默契不默契,临时工也不可能有廖小月细心。

等再听见隔壁床的说了昨天的大戏,老爷子好悬没给直接送进抢救室。原本眼看着好转的病情再次恶化,蔡家顿时乱成了一团。

至于廖小月?她利利索索的出了玉衡小苑,穿过马路,找到了医院对面的长洲花园,三下五除二的就租了间短租房。与管理相对严格的玉衡小苑不同,长洲花园是回迁房,连个围墙都没有。靠着长洲分院,成为了住院家属和看护们的短租公寓。

住宿条件当然远远比不上玉衡小苑,但对廖小月而言问题不大。先落脚做几天临时看护,再慢慢找个开价爽快的人家做住家保姆去。

廖小月冷笑,背靠着长洲分院那么大一家三甲医院,工作可真是太好找了!

第5章 教教我好吗?

嗡——嗡——

凌晨7点,手机猝不及防的震动起来。廖小月不耐烦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手机。心里不住的暗骂,神经病,大清早的打什么电话!她好不容易辞职了,可以睡到自然醒,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扰人清梦!

瞥了眼显示屏,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廖小月更不耐烦了:“喂——哪位?”

“小月吗?”听筒里传来了个温柔的女声,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是护理部的李莉呀!还记得我吗?”

护理部的李莉?卧槽!廖小月一个激灵,瞌睡顿时不翼而飞!因为长洲分院的护理部只有一个李莉,那就是全院护理部的扛把子,统管内外儿妇全体护士的护理部主任!各科主治医师都不敢在她面前炸刺的那种!

惹不起,惹不起!

廖小月火速扬起个笑脸,声线里忍不住的带上了一丝谄媚:“李主任早上好呀!请问主任打我手机,是有什么吩咐吗?”

“是这样的。”李莉的声音柔和悦耳,“我有个表侄子,在学校里打篮球摔成了开放性骨折。刚做完手术,还要观察一周才能出院。他们家想找个靠得住的护工。不知道你现在有空过来帮个忙吗?”

廖小月不由愣了愣。说实话,她在长洲分院的地盘上,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因为蔡业崧这两年经常住院,跟呼吸内科的护士长倒还算熟悉。但护理部的大主任,她是真没打过交道。

可现在,大主任竟亲自打电话给她……

廖小月抽了抽嘴角,难道她在医院里跟蔡丽娟打的那一架,已经传播到医院高层了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几年前李莉巡查呼吸内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认真负责的她。那时候李莉还以为她是病人家属,还在心里暗赞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后来得知她只是个住家保姆,更加印象深刻了。

昨天李莉偶然间听到了廖小月和蔡家发生的矛盾,恰好她表姐的儿子住院,她妈妈又在电话里再三强调让她多多照顾。于是她找人问到了廖小月的号码,直接打了过来。

听到李莉的要求,廖小月欲言又止。她在蔡家干了5年,几乎没休过假。这两天她压根没打算找活干,只想昏天黑地的好好睡个饱饱的觉。但她一个依附着医院混的护工,不能不给李大佬面子。

于是勉强挤出个笑脸,装作十分兴奋的样子,爽脆的答应了。

“谢谢啊!”李莉很是客气的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廖小月连忙接道,“是主任你看得起我。”

李莉又交代了几句病人情况,才挂了电话。廖小月火急火燎的梳洗换衣服,10分钟内冲出房门,直奔骨科而去。

廖小月对医院实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不用李莉派人来领路,顺利的找到了病房,与病人家属接上了头。

“你是小月吧!”廖小月刚进病房,就有个中年女性从最里面那张床边走了过来。她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淡淡的妆,但难掩憔悴。说话温温柔柔,举止也优雅得体。看起来像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太太。

“我是波波妈,这周我们家波波要麻烦你照顾啦!”

廖小月脸上的笑容微滞,一般而言,这种自称某某妈的,尤其是儿子已然17岁,还如此自称的,都属于长期待在家里脱离社会、比较难相处的类型。不过,她现在是做临时工,而不是住家保姆,倒也影响不大。

想明白之后,廖小月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礼貌的打招呼:“姐姐好,我叫廖小月。我从今天开始照顾小钟先生,一直到他出院为止。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直接吩咐,我一定努力调整。”

听到这里,波波妈不自觉的对着廖小月上下打量起来。廖小月无疑生了副好相貌,大眼睛双眼皮,眼下有浅浅的卧蚕,显得那双眼格外的灵动。小巧且高挺的鼻子,微微向上翘起的小嘴,再配上一边一个小酒窝,笑起来像水蜜桃一样的甜。

不属于特别惊艳的相貌,但有着十足的亲和力,特别讨长辈喜欢。

波波妈心里暗道了句可惜,但凡家里条件好点,能上个大学,也不至于沦落到医院来做护工了。

不过对于陌生人,波波妈没兴趣探究太多。现在她儿子钟阳波正躺在病床上,而她已经因为儿子手术的事连轴转了好几天,实在累得不行了。赶忙赶急的交代着儿子的病情,预备把儿子托付给廖小月后,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休息。

廖小月常年照顾病人,虽然蔡业崧是内科而钟阳波则是外伤,但注意事项相差仿佛,何况十七八岁的外伤患者其实是最好照顾的。他们身体机能没问题,只需要搭把手,以及打个水送个饭什么的。算是医院里顶轻松的活。

看在李莉的面子上,廖小月中规中矩的报了个350块每天的市场价。钟家不像缺钱的样子,所以波波妈也没讲啰嗦,很快互加了微信,以便于沟通转账。

8点多钟的时候,钟阳波睡醒。波波妈看着廖小月照顾他吃了早饭,重新躺回床上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骨折术后头三天是比较疼的,钟阳波被弄得睡不好,脾气十分的暴躁,胃口也相当不好。几天时间瘦了整整一圈,把他妈妈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第三天时,一直没怎么睡的钟阳波,负面情绪达到了顶峰。扬手把廖小月刚端来的饭盒挥到了地上,砸了满病房的饭粒和汤水。廖小月没说什么,找来了扫帚和拖把,认认真真的把病房打扫了一遍,又重新打了份饭来。仿佛刚刚钟阳波的情绪不是冲着她来的一样。

钟阳波瞪着重新摆上桌子的崭新的饭菜,好半天才憋出了句:“对不起。”

廖小月温柔笑了笑,轻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身体很难受。脾气发出来,没憋在心里,好的更快呢!”

钟阳波眼圈红了红,委屈的道:“我很痛。”

“嗯,我知道。”廖小月的语调仍旧柔和如春风细雨,“今天已经术后第三天了,咱们再坚持坚持,到明天会缓解很多。像芬必得呀,尼美舒利呀之类的止痛药,效果都挺好的呢。”

“真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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