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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30评论:0

《不可以离婚》作者:月下乌尤

文案

|先婚后爱|炸毛怪vs镇定剂

应倪家道中落,在29岁那年嫁给了混得最好的高中同学陈桉。

外人感叹他俩良缘再续,伉俪情深,可谓是天作之合。

听到这话的应倪背地冷笑,一人图钱,一人为色,他们的婚姻没有感情,只有义务——

全在床上进行

-

婚后陈桉钱多活行脾气好,应倪越过越觉得这桩婚姻还算凑合,陈桉也不一定对她没有感情。

思及此,她立马溜进书房试探、陈桉见她如丧考妣,果然问她怎么了。

应倪边说并偷瞄他表情:“今天是我前男友生日,有点想他……”

陈桉忙着浏览着合同,不仅没生气,还抽空给她出主意:

[见面吃饭送礼物

他还可以当司机]

应倪:“……”

瞪他一眼,应倪独自回到房间消化情绪。

没一会儿,门被人推开。

陈桉:“生日快乐发了吗?”

应倪乜他:“打的电话。”

陈桉又问:“礼物也买了?”

应倪白眼:“都送到了。”

陈桉点点头:“行。”

行什么行,既然他无意,她也没心,冷脸拎着毛巾去浴室洗澡并盘算离婚时间。

刚打开花洒,忽地有人闯进来。

一阵肉搏后,趴在墙上的应倪感觉浴室在八级地震,偏偏耳边压低的男音还不放过她:

“我生日几号?几号?礼物呢?我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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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版文案】

应倪一直以为自己和陈桉是各取所需,一人图钱,一人图色,这个婚迟早要离,直到有一天,她翻出一封情书——

来自十七岁的陈桉。

#总有一个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爱你

阅读指南:

1.不是开篇就结婚,有过程,比较慢热

2.男主表面木头,实则是狼,前期温柔,后期略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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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干巴瘦的公益生

劳动节五天假期。调休两天,应倪加班三天,约等于没放。

且部门仅有她一人加班。

十号工资条出来,应倪两眼一抹黑,抓着纸条冲向主管办公室。

“六月就调薪了,不止你一个人,公司所有员工的薪资都要做调整。”女领导看了半天资料,发现兴师问罪的人还杵在跟前,抬起头来拍了拍文件夹,有些不耐:“快了,就下个月。”

应倪的站姿像根木桩子一样坚定。

女领导将话摊开:“不可能现在单独给你一个人涨。”

应倪被敷衍过好几回了,就想知道一件事,“调多少?”

提到关键点,女领导哎一声,笑眯眯地打太极:“这个得看公司,我说了不算,到时候就知道了。”

华兴贸易专做服装出口,虽不是行业翘楚,但公司有五百号人,也不算小。应倪的工资很平均地每年只涨两百块,比起同事们一年近一千的涨幅。

近乎于无。

应倪保持沉默,就盯着她看。

女领导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收起假笑,“你看我也没用,让你进公司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辞职压根找不到像现在这样五险一金常年坐办公室吹空调的工作。”

“知足吧。”

应倪看向窗外,灰蒙蒙一片,空气质量差,分不清是雾霾还是下雨的前兆。

总之闷得很。

“现在大学生遍地走,你只有个高中文凭,学历是硬伤,你应该清楚……不过话说回来,你工作能力强,又肯吃苦,这些公司是绝对看在眼里的。”女领导的话术相当醇熟,“放心吧,我尽力帮你争取,公司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从办公室出来时,应倪的脸上没有露出太多失落的情绪,因为一早就料到了结局。

她本身对读书不感兴趣,成绩稀烂,差到没眼看。高三被父母送去英国留学,听中介的建议选择了万金油金融专业。

本以为只是镀金混学历,谁曾想,家里资金链断裂,大三没读完就灰溜溜地辍学回国了。

金融岗重视出身,学校排名不高,加之未获得毕业证。留学三年,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英语。

可学历是第一块敲门砖,她白纸一样的简历连良莠不齐的教培行业都过不了筛。

所以冲进主管办公室是一时冲动,她没那个本事提辞职。

手上的工作积了一堆,琐事应接不暇,下班后还要赶地铁去一趟市中心。来不及郁闷,应倪快步回到工位。

刚坐下,赵组长过来邀请大家吃晚饭,原因是今天生日。

“我就不去了,有约。”心情糟糕的应倪勉强笑了下,“赵哥,生日快乐。”

赵组长的笑容僵在脸上,同事小文在旁边插诨打科圆场面,“你就去嘛,赵哥都专门请你了,约的谁啊,推一推。”

应倪不照顾任何人的情绪:“推不了。”

她说完,谁也不看,面无表情地点开文档接着做表格。

……

华兴贸易地处郊区,离要去的市中心隔了二十来公里,正值下班时间,地铁堵得密不透风。

应倪一出地铁口,余皎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到哪了?”

应倪望着前方不远的高档酒楼,理了理被挤得凌乱的头发和裙摆,“门口。”

余皎皎电话里头在催:“快上来,就差你了,大家都等着呢。”

应倪回了声“好”,但迟迟迈不出的脚步出卖了她的不情愿。

回国后,应倪刻意疏远了昔日的旧同学和老朋友,拒绝参加任何形式的晚宴。关于同学会的事,余皎皎提过好几次,她想也没想地拒绝,连理由都懒得编造。

直到上周,余皎皎通过关系帮妈妈转到了床位供不应求的私人康复医院。

应倪为表感谢,打电话过去请余皎皎吃饭,当时余皎皎人在巴黎看秀,聊了几句后,打算等她回来再约。

就在准备挂电话时,余皎皎忽然重提聚餐的事:“整那么麻烦干嘛,直接同学会见。”

应倪没应声。

余皎皎又说:“这次是我牵头组织的,希望所有同学都到齐。”

应倪觉得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抱歉,我——”

余皎皎打断她:“你不会是觉得家里那样就不想来了吧?”

高傲如应倪当然不愿意承认。

余皎皎追问到底:“不是那为什么不来。”不等她回答,又说:“高辛也来,她妈妈是西协脑神经科的一级专家,别的不说,你来可以问问她,说不定有办法让阿姨醒来呢。”

跟吊在驴前面的萝卜似的。

醒来。是唯一能改变应倪想法的诱因。

再不想丢的面子也没有妈妈重要。

电话挂断后,她在酒店门口呆站了会儿,一尘不染的玻璃门倒映出她清晰而又模糊的身影。

同学会说起来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好事,实则是以叙旧为幌子,窥视周围人混得如何,过得有没有自己好。

作为班里曾经众星捧月、现下寒酸落魄的存在,应倪的心头像压了一座大山,比从主管那儿出来还要憋得慌。

进厅前的廊道摆满了鲜花和气球,易拉宝上写着“明德2010级十年同学会”,场地布置得高级又温馨。

不是想象中的桌宴,而是自助式餐台,大家三三俩俩聚在一块,没人注意门口有谁进来。

应倪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刚往里走两步,余皎皎就拎着裙摆跑过来,尾调拖得老长,“女明星——!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应倪:“……”

女明星这个称呼源于应倪上高中时,一个业内知名星探看中了她。对面好说歹说,废干口舌,希望她能签公司。奈何应倪对娱乐圈提不起丝毫兴趣,看见星探就绕道,星探锲而不舍,在校门口堵了她近半个月。

这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讨论得也热火朝天。

说她要是靠脸吃饭,不出三年绝对红透半边天。

余皎皎的嗓门大,这么一喊,大家纷纷看过来。应倪顶着目光解释:“路上堵车。”

余皎皎热情地挽着她肩膀往最里面走。“快来快来,我们在玩桌游,输得可惨了。”

应倪被余皎皎推着入座,一张桌子坐了将近十个人。大家先是寒暄了一阵,招呼她玩游戏,在简单了解完规则后,便硬着头皮上了。

余皎皎第一个出局,应倪第二个出局。

应倪对同学会和游戏不感兴趣,只想问:“高辛呢?”

余皎皎津津有味地看着旁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下次,下次我帮你约她。”

应倪指甲陷进手心,开始烦躁了。过了片刻,她站起来,“我去趟——”

就在这时,有人高喊了声:“稀客啊!”

桌上的人齐刷刷往门口看,应倪也跟着回头。那人身高腿长,西服笔挺,像是刚从一场庄重严肃的大型会议脱身。她以为是哪个学生时代的风云人物,远远看着,又非常陌生。

从周围人的态度来看,男人的事业一定非常成功。

因为近乎是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集在了他身上。

用目不转睛形容也不为过,仿佛宇宙中心。

有人打趣:“余皎皎你厉害啊,陈桉都能请来。”

余皎皎抬下巴得瑟:“小瞧我了吧。”

这个名字她没听过,大概率是隔壁班的校友,在众人津津乐道的交谈声中,应倪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垂眸看手机。

同学A说:“我上个月去日本横滨专门路过了陈桉的厂,比想象中大,什么时候建的?今年么?”

同学B啧声:“你消息有点闭塞啊,陈总好几年前就在日美法新建子公司了。”

同学A尴尬笑笑,“我学艺术的,不怎么关心。”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打听:“现在市值有三千亿吗?”

“三千?”B嗤笑一声,笑出了气音:“今早开盘我看破六千了。”

话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谁也接不下去话头。应倪听到这,顿时有些莫名其妙,明德是私立贵族高中,学生家境非富即贵,见识极高,不太可能因为别人的成功而酸溜溜。

顺着在场几位女同学的目光,她再次看去。

那个叫陈桉的男人刚进门就被人截住了,和另外一个应倪认识的同学并行。他微偏头,似和旁人交谈着什么,深墨色领结打得端正,身材高大劲瘦,但不纤薄。

此刻正朝他们走来,越走近五官越清晰。

眉眼深刻,轮廓锐利。神色是淡淡的温和,但莫名透出些许生疏的客气。

近在咫尺,应倪依旧脸生。

随口问:“他是哪个班的?”

余皎皎不再眨眼,神情不可置信,“就是我们班的啊,高一下转来的公益生。”

明德中学双语教学,不算艺术运动类课程以及夏校研学的费用,一年二十万起底。因为资源好,平台高,每年升入牛剑英国G5的学生比普通重点高中多出十几倍,可谓是权贵人家培养子女的摇篮。

除了重视教学质量,也异常在意学校口碑,校董会为此专门成立了公益生项目,每班一至两个名额,供成绩拔尖但家庭贫穷的学生就读。

“公益生啊。” 应倪点点头,难怪不认识。

“公益生怎么了?创源时代没听说过么?锂电池巨头!平时不看新闻?”

接连三个诘问吓了应倪一跳,攻击性意味十足。她抬眼,视线随之落在说话人的脸上。

这人她倒是有映像,是班里的另外一个公益生,因为从不洗头、头皮屑比雪花还大块,让人记忆犹新。

应倪不知道他在瞎嚷什么,“没说公益生怎么了。”

罗瓒不信,像是非要逼问出个所以然来,“那你们偷偷摸摸在别人背后议论什么!”

应倪看他一眼,转头和余皎皎交谈。

兴许是看出对方懒得搭理自己,被驳了面子,现在已是大厂高管的罗瓒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小人行径。”

应倪滞了一滞。

从劳动节独自加班,到工资条减额下发,她一声不吭地出主管办公室,再到无奈走进这个大厅的门。躁动的情绪,已经忍很久了。

“偷偷摸摸?”应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难道你和他不是公益生?”

她说这话时笑了下,声音却是轻飘飘的,冷冷的。

罗瓒没想到对面落魄的女人还能如此刻薄,火气说什么都要往上冒,“是又怎样!”

应倪收起笑容,声线平缓,有素质地阴阳他,“不怎样,大家都知道你们是公益生,不用再强调了。”

有人没忍住笑了。罗瓒本就瘦小,像只炸毛的兔子蹿起来,旁人拉都拉不住。

“我就问你——公益生到底怎么了?!怎么你——”

激动的吼问以被按下座位而戛然截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让罗瓒消气,免得破坏聚会氛围,同学情谊。

整个过程,应倪没有开腔,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玻璃杯边缘。

沉默得非常诡异。

插曲过后。女同学们坐在实木长桌的一头,男人们围在对面。各聊各的,周遭吵而热闹。

“罗瓒有病吧,当个高管了不起了。陈桉比他厉害多了,也没见像他那样跳脚。”有女同学反感。

在应倪这,有些事吵了就过了。

她不记仇,对于罗瓒的极度敏感虽不理解但尊重。

倒是陈桉。话语间不经意把他带上了。

弄得不尴不尬。

她正想着这事,旁边的余皎皎忽然问:“你真不记得陈桉了?”

这话说得她好像应该认识一样。

应倪想了想,她对陈桉确实没什么印象,连名字都仿佛没听到过,不过经此一事,倒是有一两帧模糊的画面。人长得干巴瘦,总是在低头看书,因此没看清过他脸。话很少,也不参加各种游学活动,和空气一样透明。

沉默无聊,是对他的所有评价。

“你把他锁在体育馆器材室一晚上总记得吧。”

余皎皎的嗓门一如既往地大,纷杂的交谈声骤然停下,大家的视线统一被吸引过来。

有人惊呼一声,“哟,还有这回事,欺负我们陈总?”

“不是欺负。”余皎皎积极解释:“我们班打篮球赛,余柏松和陈桉抢球摔倒了,应倪说陈桉故意的,为了出气,把他骗进器材室关了一晚上。”

说完她捂嘴咯咯笑,搭上应倪的肩膀。

就好像。

这段多年前的插曲极其有趣。

有趣到可以毫不遮掩地摊开在当事人跟前,作为同学会的笑谈轶事。

“算了算了,班花贵人多忘事,陈按肯定也没放在心上。”

“这有什么,应倪还欺负过我呢。”

“欺负你算什么,没揍你就是好的。”

“……”

大家纷纷圆场附和,相似的话语里忽然冒出一句格格不入的嗤声。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良久没发言的罗瓒觑过去,想学她先前的阴阳怪气,但又控制不住情绪,显得更加小心眼了,“陈桉记恨你一辈子。”

有人听完揶揄:“陈总半夜趴你耳边说了?”

大家哈哈笑起来,室内一片欢乐。

在这样欢声笑语的氛围下,应倪默默垂下了头。

她以前喜欢当话题中心,也享受大家的追捧。可此时此刻,听着所有人围绕她和陈桉发起的讨论,心里很不是滋味。

像有数万只蚂蚁爬上心脏,用尖锐的牙齿啃咬,难以言喻的酸涩铺天卷来,贯穿胸腔。

她恹恹地摸出手机,抬眼时,余光瞥见斜后方有人。

下意识回头,身体随之挺直。

陈桉正朝他们这桌走来,手上拎着个酒杯,另只手放松地垂在裤缝。步子不紧不慢,神色平淡。

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了什么。

应倪只看了他一眼,连笑都没笑,视线重新落回屏幕。

她讨厌见证过她年少辉煌时期的所有人,尤其是陈桉这种从谷底爬至顶峰,和她人生路径完全相反的人。

至于把他锁进器材室的事,她不记得了。

可能有,可能没有。

但都不重要。

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没必要计较那么点小事,说不定和她一样,脑海里根本没对方这号人。

但很快,应倪发现自己的想法有误。

因为信步走来的陈桉,视线径直落在了她脸上。

第2章 冲这肤色,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常年被人注目,应倪习以为常,但这会儿被陈桉这么若有似无地扫来一眼,莫名有些不自在。

主要是他眉毛浓,眼皮却薄,黑漆漆的瞳仁看人自带几分锋利。

比起认为她长得貌美,更像是在审视什么。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一直和陈桉并行的陆盛之三步并作一步过来,眉开眼笑地插进话题。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话音带玩笑,东拼西凑构建出整件事情经过。

陆盛之是个人精,在提到“公益生”几个字眼时,哎呀一声,“同学之间不说这个。”看向陈桉,挑眉岔话题:“股票还卖吗?给老同学们分杯羹呗。”

这句话后,关注的重点顺其自然绕过应倪和罗瓒的争执,落在她与陈桉旧日的摩擦上。

他拍着陈桉的肩膀调侃:“为了男朋友,情有可原嘛!”

陈桉离椅背很近,近乎是贴着站的。他垂手而立,淡笑了下,笑意很浅,浮在表面。让人看不出这事是真实存在还是造谣虚构的。

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围绕着曾经和现在的风云人物,怀着吃瓜心态的观众在他们脸上之间来回扫视。

事件发展到这个地步,应倪脑子一团毛线,嗡嗡地疼。她无视陆盛之插科打诨后维持的和谐氛围,挺直背脊跷起二郎腿。鬓发落了一缕掩在脸侧,露出的脖子白皙细长。

调子平平,毫无起伏。听在大家耳朵里,是又冷又硬。

“我不记得了。”

陆盛之嘿一声,“就你那记性,能记住什么?”

应倪没理会,径直收起手机,腿放下,对着前方喊了一声“陈桉”。视线相接,四周空气凝固,她仰脸问:“我有把你锁器材室吗?”

陈桉两个字喊出来是带有情绪的。语气郑重的程度也让擅长圆场的陆盛之都汗颜。

要知道这位班花较起真来,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众人的目光随之移到陈桉脸上。好在不负众望,他的脾气相当不错。

“没有的事。”陈桉说。

应倪还算满意地点头:“没有就好。”

陆盛之见状伸出手指,隔空对着始作俑者点了两下,“余皎皎,看来记性不好的是你嘛。”

余皎皎撇了撇嘴角,说实话也要背锅,但大家都站在应倪那边,也就不好再辩驳什么。

而应倪观察完余皎皎的反应,估摸着她大概率“欺负”过陈桉。

也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读高中时心气高,脾气大,行事乖戾嚣张,一点就炸,能撒出来的气绝对不会憋着,当时干巴瘦的陈桉很适合当受气包。

应倪余光瞟了眼陈桉,他右手搭在座椅靠背上,左手插在兜里,站姿自然松散,目光一直朝向另外一边。

时不时和同学交谈两句,笑一下。与多年前的沉默寡言形成鲜明对比,社交场合不再形影单只。

而是前呼后拥。游刃有余。

她垂下睫毛,感叹时光弄人。

陈桉的回应让话题彻底终止,侍应生过来收走桌游,大家三三俩俩地闲聊起来。

旁坐的余皎皎被女同胞们拉着问包包和衣服,又相约去秀场看高定。聊着聊着忽然想起坐在一旁的她。

“周六一起去呗,D家的夏季时装秀。”

应倪没有入场资格,划拉着手机说:“不了,我有事。”

“周六有什么事,又不上……对了,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女生围坐在一团,听到这话停止交谈看过来。仿佛回答比时装秀更令人感兴趣。

应倪知道这一刻总会来,早晚而已,顶着数道分不清是好奇还是看小丑的目光回答:“华兴。”

“巧了,我也在华兴,怎么没见过你?”女人问:“你在哪个部门。”

“我们不在一个公司。”

“嗯?不是华兴吗?”

应倪如她所愿,大声地告诉她:“华兴贸易,不是华兴电子。

华兴电子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厂,华兴贸易是小作坊。

同样的名字,却差之千里。

女人延长声音,意味颇深:“哦……“

“贸易?我妈最近在做贸易,怎么没听说过禾泽有这个公司?”另一个先前约余皎皎去看秀的女人插话道。

不等应倪回答,她身体前倾,笑意盈盈:“要不你来我家公司吧,我跟我妈说一声。”

应倪:“谢谢,不用。”

女人笑得天真烂漫:“怎么不用,肯定比外面好。”

应倪:“那你去帮我上吧。”

女人:“……”

余皎皎胳膊肘碰她,嗓门永远扯得老大,“应倪背着爱马仕呢,差你这点钱?体验生活都不懂!”

“啊……”那女生张嘴呆滞半秒,语气认真到夸张:“是吗。”

她们一唱一和跟演戏似的,应倪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就是吧。”

这句话说完,提前设置的闹铃终于响了,漫长地像过了一个世纪,应倪假装接电话,起身往外走。

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去休息室透气。饶是打开了所有窗户依旧觉得呼吸不畅,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在看见微信消息时,终于没忍住往墙上砸了一拳。

对面是刚加上的同学,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先是安慰了她几句,然后问她明晚有没有空。去电视塔新开的玫瑰餐厅吃饭叙旧。

应倪记得他以前追求过自己,现在结婚了。

这不是第一次。

家里出事后,很多男性朋友,老同学明里暗里地关心她,起初她觉得温暖,也感激,直到妈妈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有个没什么交情的男同学主动提出借钱给她。手术款到账的当晚,应倪收到一串地址。

感动的应倪问他是不是发错了。

他说:“你来,钱不用还。”

从那时起应倪就知道,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天下更不会掉馅饼。

……

接连抽了两支,应倪半椅在窗台,肩背微勾,鞋尖靠在另只脚脚踝处,借此释放长时间站立的酸痛。

放在窗台上的手机“笃笃”地震动。

余皎皎:【你在哪儿?】

余皎皎:【可千万别走】

余皎皎:【等会儿一起合照。】

如果不是因为余皎皎安排林蓉苑转院,她根本不会参加同学会。既然来了,她也不会提前走。

应倪咬着烟,拇指用力在屏幕上戳。

-我知道,马上过来

余皎皎发来一个“等你哟”的可爱表情包,应倪瞄了一眼懒得回复,打开窗户,抖了抖烟灰。

这时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应倪抽完最后一口,将烟蒂摁灭。她猜到是同学,大概率还是男同学,但没想过是陈桉。

男人手机贴在耳畔,眼皮微敛,很明显没有注意到角落的应倪。一边往里走一边扯领带,语气平和,神色却严肃。

显得这通电话非常重要。

应倪维持手肘撑窗台的姿势,半侧着身体看他。

他走到茶几旁,看见有人话音顿了下。

和应倪视线对上后,他什么也没说,指尖点了点手机背面示意,然后往另外一边走去。

休息室不算小,但也不大,朝外的墙总共开了三道窗,应倪站在最右边,陈桉去了最里面。

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像是怕打扰到谁,室内很安静,应倪听到了“合作”“供应链”等字眼。

兴许是不想立即出去见到余皎皎一行人,又待得无聊。

她身体侧得更过去了,拧成麻花状,眯眼顺着音源看去——

男人很高,身体掩了一半在柱子后。西装服帖,领口微松,光线部分打在侧脸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黑。

眉眼深得有劲儿,鼻梁硬挺,嘴唇不薄不厚,下颚轮廓分明……长相怎么概括呢?

应倪绞尽脑汁。

半晌后,才想出一个较为贴切的形容——

精致的糙。

看了两眼没什么好看的,冲那肤色,就不是能看得惯的类型。应倪收回视线,接着抽烟。

几分钟后,陈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过去?”

应倪没回头,看着远处,“等会儿。”

她压在窗台沿,右手臂半抬,陈桉看着她抖烟灰的动作不自觉沉眉,难怪一股熏味。

“群里说要拍照,一起过去吧。”

应倪半转身过来,手肘仍搭在原位,身体拧成s型,指尖在烟上点着:“你先去。”

也不知道陈桉为什么不走,就站在那儿,视线下移了一瞬后立刻回到她脸上。

就那么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

应倪知道自己长相招人,但没想到会招来陈桉。

毕竟他看上去不像是贪图女色之人。

但同时,以往的事例让她深谙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被男人的表象迷惑。

应倪问:“你怎么还不走?”

陈桉没有回答,而是说:“裙子不错。”

和那些男人没有本质区别,除了搭讪的方式够土。

应倪敷衍点头:“我知道。”

陈桉:“尤其是侧面。”

“嗯嗯,我也觉得好看。”应倪眉间压着隐忍的不耐,“你先去吧。”

陈桉视线往下移了点,“我是想说——”说到这,他抿了下唇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应倪对他的言行由“不解”到“烦躁”再到“厌恶”。

火气压不住了,正欲喷出之时。

陈桉抬手指去:“你拉链没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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