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破山河》作者:晏双笙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5分类:小说浏览:3评论:0

破山河

作者:晏双笙

谢宴,字仲安。

年二十六,司职帝师。

朝野上下、百官眼中的佞臣,有负太傅之名,愧对先帝托付。

只有一人力排众议,保他无恙。

先帝十一弟,摄政王顾明容只手遮天,辅佐幼帝。

人人称他有意篡位,只有谢宴明白他无心朝堂,愿赴疆场。

谢宴道:天下若只剩下一人还愿为君尽忠,便是顾明容

顾明容道:谢宴是天下第一傻子

——

谢宴身子不好,自小一身药味,偏顾明容极为贪恋这一身的药味

瘦尖的下巴陷进狐皮斗篷,谢宴靠在榻上,脸上尽是疲惫,隐隐看见腰腹微隆

顾明容匆匆收伞进来,走到谢宴身边把人搂到怀里,亲了亲他耳尖,“他今日又闹你了?”

谢宴弯唇一笑,靠进他怀里蹭了蹭:“比你还折腾。”

伸手轻轻放在小腹上,顾明容笑道:“日后我替你教训他。”

第1章

雷声阵阵,闪电划过天边,乍现一道白光后,雨声渐渐响起,敲打着青灰的瓦砾,再顺着檐角落下,汇入檐下的沟渠中。

飞檐遍布、宫阙错落的皇城里,趴伏在案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额头覆着一层细密的薄汗,呼吸紧促,不时发出一声呓语。

不知是梦到什么,原本趴着的人一下惊起,坐在原处,双目无神没有聚光,过了半晌才堪堪回过神来。

抬手抹了一把脸,瞥见雨丝从大开的窗户飘进来,谢宴扫了眼地上吹落的几页纸,起身弯腰捡起来仔细放在案上,正要去关窗户,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手上动作停下,转身看向门口。

“叩叩”敲门声响起,刚停下就传来人声。

“谢太傅,今夜暴雨雷鸣,陛下惊醒,吵着要见太傅,不知——”门外的内侍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太傅怕是要过去一趟,陛下年幼,奴才们哄不好,烦请太傅更衣随奴才过去。”

容貌俊秀的男人面上闪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关上窗户后应了一声:“我还未歇下,等我片刻。”

“是。”

理了理衣摆,谢宴呼出一口气,听着外面的阵阵雷鸣,心里像是压着一块重石,烦闷、郁卒之气挥散不开。

打开门,朝门外的小太监点点头,撑开伞往外走。

还未走进寝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闹声,不免有些恍惚。

三个月前,先帝驾崩。

年仅五岁的太子顾桓彻继位,先帝十一弟顾明容奉旨辅佐,为摄政王。朝野上下无不震惊,这位摄政王年幼时被派往边关,回京不过三年,与先帝并非同母所出,有什么能耐担得起摄政王一名。

更何况顾明容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群臣口诛笔伐,大有逼退顾明容的架势。认定了顾明容欺上瞒下,因为新帝年幼,篡改圣诏,商量过后联名讨伐,却被谢宴一力压下,斥责众人,往后不可再议论此事,专心朝政、百姓。

谢宴年纪轻轻便成了一朝太傅,幼帝又极为依恋他,几乎朝中大小事务都由谢宴过目再同六部商议定夺,权力早已超出太傅一职。

力压群臣保顾明容一事在朝中传开,传来传去变了样,只恨谢宴爱慕虚荣,收了顾明容的好处,和顾明容狼狈为奸,架空幼帝,把持朝政,打算谋朝篡位。

起初听得这些话,谢宴还想解释一二,久而久之,过了这么几个月,倒不在乎了。

反正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信他,他也的确和顾明容达成了共识,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挣脱不得。

跨过门槛,将伞交给旁边的宫女,谢宴走进殿内,擦去身上的水气,一路往里走,果然见到顾桓彻光着脚,只穿了一件单衣坐在床边,哭得两眼通红,连鼻尖都是红的。

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他来了,委屈抬眼望向他,谢宴瞬间心软。

脚下步子快了些,用眼神示意其余人先退下,这里交给他就行,弯腰把人抱起来,干脆也坐在床边,膝盖拖着顾桓彻。

“陛下怎么了?”

“太傅,打雷声太大,像是要把屋顶都劈开一样。”顾桓彻嗅着谢宴身上微苦的药味,焦虑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乖顺靠在他怀里:“太傅,我想父皇母后了。”

“雷雨季节怕是还有一两月,若每回陛下醒来都要找臣,可臣不是恰好每次都在宫中——”谢宴低下头看着顾桓彻懵懂的眼神,愣了下,到底不忍:“不过臣会尽量都在,但陛下要答应臣,往后也要快些长大才好。”

“好。”

稚嫩的声音却带着坚定的语气,让谢宴唇边牵开一抹笑,像是破开暗夜的一道光,连顾桓彻都忍不住笑起来。

轻轻拍着顾桓彻的背,谢宴听着他逐渐平稳绵长的呼吸,困意不自觉漫上,心也安定下来。

门外太监侧耳听着里面的声响,松了口气,朝旁边两个宫女打了手势,直起身立在门外守着。

望着倾盆而下的雨,默默期盼着明日能有个好天气,这样陛下和太傅都能歇一歇。

这段时日,谢宴太累了。

大燕朝会五日一次,期间则是在含章殿议事。

朝会才过,谢宴醒得早,看着还在熟睡中的顾桓彻,轻手轻脚退出寝殿,招来两个宫女和乳娘,让她们仔细照顾,这才往旁边自己休憩的偏殿走。

“今早可有人上书?”

“还未有。”昨夜赶来的太监是先帝亲自挑选送往顾桓彻身边的,年纪不过十九,却忠心耿耿,办事细心稳重,名叫阿婪。

阿婪抬头看了眼谢宴,担心昨夜他睡不踏实,踌躇后道:“太傅可要先用过早膳?”

“嗯,送到我住处就是。”谢宴应了声,揉了揉眉心,不由想起昨夜的梦,真是一场噩梦,血淋淋的,分不清地上的断肢残臂是谁的。

听到谢宴答复,阿婪放下心,愿意吃东西就行。

换了身衣服,早膳已经摆桌放好,谢宴擦了擦手刚拿起筷子,吃了没两口,原本该去盯着承德宫日常事务的阿婪突然进来。

一脸着急,盯着谢宴面带难色。

谢宴无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过二十六,这般操劳下去,怕是活不到三十六。但面上神色未变,只开口问:“什么事这么慌张?”

“摄政王回京,受了重伤……宫中太医已经去了两位。”

“啪”一声,筷子落在桌上,谢宴心口一滞,谈不上悲喜,只觉一股气在心里翻涌,扶着桌沿站起来。

定了定心神,看着阿婪飞快交代。

“照顾好陛下,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出宫办些事,不可提及此事。”

“是,奴才明白。”

深吸一口气,谢宴看了眼桌上动了几口的饭菜,闭了闭眼,转身往外走。早侯在一边的随从常卫见状,立即迎上前,担心地看了眼谢宴,到嘴边的话被谢宴用眼神制止。

顾明容身负重伤回京,必定不会大肆声张,否则京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恐怕会有所动作。

不为颠覆朝堂,也要踩得顾明容翻不了身。

路上不敢停歇,软轿一路往摄政王府去,到了门口,早已有人候在台阶下,见到熟悉的青色软轿,上前几步欠身行礼。

“谢太傅。”

“进去再说。”

谢宴下轿,匆匆往里走,进了大门才开口询问情况,“怎么回事?不是说要下月初才回来,提前回来是收到了什么风声?还是那边事情提前结束?”

门外候着的人是顾明容心腹之一,名叫向郯。

听到谢宴的话,向郯面上神色闪过一抹尴尬,犹豫到谢宴都察觉到有些不寻常才别扭开口。

“王爷说,想早点回来见你。”

谢宴:“……”

脚下步子停住,谢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就为了这个破理由,顾明容快马加鞭赶回燕都还受了伤?心念一动,一路上的担心被一股怒意迅速吞没。

荒唐!真是胡来!

旁边常卫也是一怔,万万没想到十万火急收到的消息,内里原因竟然是这个,饶是知道顾明容对谢宴心思,常卫也觉得有些尴尬。

断袖之风在大燕并非罕见之事,尤其是燕都,富贵人家养几个容貌俊秀的男子在后面早已司空见惯。

但像顾明容这么明目张胆,从少年时就纠缠不休,闹得人尽皆知的还是头一个。

“无聊!”

谢宴低斥一句,转身就要离开,旁边向郯吓得赶紧朝常卫使眼色,常卫摇摇头,不敢劝阻。

他家大人的脾气,生气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失血过多,又晕过去了!”

从旁边跑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厮,看见向郯旁边的谢宴后,立即噤声,立在原地欠身行礼。

失血过多,又晕过去了?

谢宴低声骂了一句“没用”,脚下方向一转,迈着比来时还快的步子径直朝内院走去,完全没看见常卫和向郯同时松了口气。

大步走进与外院奢侈风格完全相悖的内院,熟门熟路进了布置清雅的院子,谢宴还没进门,就嗅到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里面还极为配合的端出一盆透着血色的水。

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谢宴走进房间,绕过两重帷幔后,才看见床上躺着的人,腰侧一抹刺眼的红,彻底击垮了谢宴的防线。

一张嘴,是他也没想到的低哑,“他怎么样?”

“止住血了,不过怕是要静养半月才能下地。”

“有劳太医。”

“那老夫先去外面开药,让王爷休息。”

向太医颔首,谢宴目送对方离开,看着下人们收拾干净,才在床边坐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面色苍白的顾明容。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顾明容这副模样,甚至已经回想不起来除第一次后,再见这副情形到底是担心多一些还是怨怼多一些。

“你别哭,伤得不重。”

“没哭。”

顾明容睁开眼,伸手勾住谢宴的小指,牵开一个得逞的笑,“你还在,我舍不得死,不然那些老头子肯定欺负你,到时候谁替你做主啊。”

谢宴:“……”

蹙着眉,谢宴确定顾明容是死不了了。

还有力气和他调情,阎王来了都带不走这个没皮没脸的人。

弯腰替顾明容拉了一下被子,端起药碗,谢宴掀起眼看向顾明容,“知道是谁的人吗?”

闻言顾明容眸色沉了沉,很快又恢复不正经的笑,“不管是谁,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2章

一月前,顾明容前往距离燕都千里的鄞州办事,明面上是奉旨,但顾桓彻年幼,便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下不出这样的旨意,左右不过是谢宴的意思。

自打顾明容被封摄政王来,以前和他结怨的那群人每日不得安寝,生怕顾明容随意寻个借口降罪,全家上下锒铛入狱。

失了官职是小,掉脑袋则是要命。

人一走,朝野上下都松口气,连燕都的天都跟着放晴,一改雷雨时节不断的大雨,日日烈日当头,只恨不能光着膀子出门。

至于那鄞州的事,有余力顾及的,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铁证如山,又有人证被保护起来,再舌灿莲花也不能改变鄞州刺史监守自盗,迫害百姓的事实。

顾明容亲自去押人回京,鄞州刺史,恐怕还不止犯了这些罪名。

“人安全带回来,交由大理寺看管,我再亲自审理,应该不会再有之前的情况。”谢宴靠在椅子上,垂眸扫过难得安分躺在床上的顾明容,悄然卸下担忧,“你先养伤。”

“上来。”

毫无干系的一句话让谢宴皱了眉,想把手里握着的书脱手扔到顾明容脸上,明明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说的话像是不过脑子。

不过谢宴看了看窗外天色,折腾了半日,时辰确是不早了。

“又不对你做什么,你怕什么,难道你心里其实也在期待?”顾明容不怕死地继续撩拨,往里挪了挪,笑得一脸欠揍,“你要是想,我也不是不——你想谋杀亲夫?”

“你再说下去,我就不止是想想。”谢宴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走到床边,发现顾明容眼里闪过的一丝犹豫,勾起唇角,心情好了些。

弯腰理了理被子,谢宴拍开顾明容的手,转身走到一边屏风后简单梳洗。

浸了水的帕子覆在面上,谢宴垂眸看着水面中映出的倒影,无声叹了口气。

他和顾明容这样一直纠缠下去,最后怕是难以全身而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偏偏他竟然一口答应,入了早该扼杀在摇篮中的试探。

真是疯了。

房里备有他的衣物,是几月前他和顾明容达成交易后,顾明容命人置办的。不止衣物,日常用的笔墨纸砚也有。

知晓他爱读书的性子,顾明容还专门辟了一间屋子,搜罗了不少奇闻异志、名家大儒的传志,生怕他无聊。

从屏风后出来,解了外衫挂在一旁,盯着床上已经睡着的顾明容,谢宴弯了眼角,小心掀开被子躺在他身侧。

才刚躺下,身旁本该睡着的人伸了胳膊过来,不由分说把他搂了过去。

谢宴担心他腰侧的伤,低斥道:“小心伤!”

顾明容困得眼睛都没睁开,只紧了力道,“不碍事,在另一侧,你别动就好。”

闻言谢宴稍稍挪了一下身子,好让顾明容省力些,便乖顺靠在他身侧不再动作。望着顾明容线条明晰的下颌,谢宴闭上眼,难道心安的很快睡去。

门外檐下的水缸接着滴落的雨水,枝头飞过一只鸟,震落几片残叶,晃晃悠悠落入地上水洼,一室清静。

王府上下因顾明容突然回来,突然变得热闹,原本各司其职的女使和小厮使出浑身解数,打算在顾明容面前表现一番,好涨点月例。

摄政王府待下一向宽厚,不止月钱丰厚,连衣食住行都比别的府上要阔绰,只是每半年有一次考核,但凡不符合要求者,发放两月月例,遣出府。

端着热水侯在院子里的女使脸上没半点抱怨,即使这一个时辰里她已经换了五盆水吃了五次闭门羹。

府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谢宴留宿的时候,不管再着急的事,除非天塌下来、敌军攻到燕都外,否则不可惊扰主屋。

看了看手里快凉掉的热水,女使正要转身离开,等一炷香后再来,便听得里面传来铃声,眼神一亮,端着水走上前。守在门口的两位小厮,一个敲了敲门才将门推开,另一个走上前接过女使手里的热水。

女使不敢往主屋里乱瞄,只是点头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语,好像是顾明容的声音。

“再抱会儿。”

刚醒来时有些低哑的嗓音让女使瞬间红了脸,忙转身匆匆离开春归园。

从顾明容手里拿回自己的腰带,谢宴耳根像是被星火点燃,恼羞成怒把床头放着的书扔在他脸上,“再闹,你伤口怕是一个月都好不了。”

顾明容年少习武,又在战场上同敌军厮杀过,身体自是比寻常人好些,才修养了一晚上,若非担心腰上的伤口裂开,大概会把谢宴捞回来好生蹂|躏一番。

目光扫过谢宴的腰,顾明容暗想这回刺杀他的人,的确留不得。

身后目光太过放肆,那么重的欲念,谢宴便是想假装不知道也很难,无奈回身看向顾明容,“你的腰,不想要了?”

“这一月,有好好吃药吗?”

顾明容岔开话,笑得一脸真诚,连谢宴都拿他毫无办法,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顾明容生得好看。

大燕已有二百余年的积淀,历代帝王在政务上都兢兢业业,从未荒废朝政,直至先帝在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库有余粮,三十年不曾闹过饥荒。

人闲了,便有许多乐子。

前些年不知从哪传出一份名单,赫然写着燕都的众位才子的大名,从家世才学到品行样貌,竟然一一评选了前三。顾明容凭借一张脸,摘得榜首。

谢宴衣服穿戴整齐,应了声“嗯”,又走到一旁随手理了理发冠,

小厮迅速把早饭和热水送进来,又收走脏衣服,更换了香炉里的熏香,动作利落,不消片刻房里又只剩下两人。

“去鄞州时我打听了一下,可惜那位名医云游四方,已经不在鄞州。”

“不要紧。”谢宴自小泡在药罐里长大,身上时时带着一股药香,偶尔虽然会用香囊盖住,但发现香料和药味混在一起更加熏人,便放弃了。

所幸身上药味除了微苦外,倒也不难闻。

“把粥喝了再喝药。”谢宴一手把粥递给顾明容,一手端着药碗,过了会儿发现顾明容没动静,扭头不解看着他,“做什么?”

顾明容语气委屈得像是谢宴冤枉了他什么,一脸怨怼盯着他,“昨天你还喂我,怎么睡了一觉,连这都不愿意了?”

不要和一个病人计较。

谢宴暗暗告诫自己,这个时候动手,多半会把顾明容打成重伤,咬牙压下心头翻起的恼怒,放下药碗,捏着勺子的力道好似随时能把勺子捏碎,“张嘴。”

“还是仲安对我好。”

“你不说话,我会对你更好。”

“那不行,见着你我就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时时刻刻都想让你和我说话,你这性子,怎么——”

门外正欲敲门的向郯听得“咚”一声,默默收回了手,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半掩着的门被大力打开。

上等黄花梨做的门轴发出一声响,仿佛随时会脱落。

绷着脸,谢宴朝里看了眼,语气不善道:“进去盯着他把药喝了。”

下意识吞咽两下,向郯点头,“是。太傅,谢府来人,说是谢都尉请太傅回去家中,有事商议。”

父亲?谢宴眉头蹙了下,点了一下头表明自己知道。

“大人,可要让人随同?”

谢宴走至院子里,常卫已经等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昨天来时的伞,听见向郯的话摆摆手,“不必。”

言罢偏过头和常卫低声说着话离开了春归园。

向郯愣了愣,知道谢宴的性子,倒也不勉强,转身走进房间,就见顾明容靠在那里,手边的两个碗早空了。

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向郯将刚从探子处收到的信交给顾明容,“王爷,谢大人被叫回家中,可要让人盯着?”

顾明容面上嬉笑神情不再,反而透着伤重后的慵懒,接过信扫了眼,“不必,他能处理好——算了,还是让人盯着,姓谢的老匹夫,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又是个知礼教、守规矩的人,别被欺负了。”

“属下明白。”

黑眸沉沉,看完信上内容后,顾明容闭了闭眼,只觉腰侧的伤隐隐作痛,又嗅到了还弥留在空气中的淡淡药香,吐出一口气,“按兵不动,先看看对方的目的。”

“是。”

青色小轿从摄政王府正门离开,经过短巷,便进了街市。

连着两日的暴雨洗涤后,街道上依稀能嗅到青草的味道,向来喜欢晴天的百姓纷纷出门,像是要把这几日攒下的雨气晒干。

常卫陪在轿子外,对回都尉府的事颇为排斥,又担心谢宴回去后不好过,正琢磨说点什么转移谢宴注意力,就听得府上来的小厮开口。

“大公子,老太爷和老爷请了一位名医,想来能为大公子解忧。”

名医……

谢宴听得小厮的话,掀起轿帘往外看了眼,恰好看见一位新妇挺着大肚在挑选衣料,身边丈夫笑着又拿了两匹交让她挑选。

眼神微怔,谢宴放下轿帘。

“嗯。”

第3章

走过照壁、前庭,又绕过两重院落,才走到翠竹环绕的书阁外。谢宴交代了常卫几句,示意他在外等候,便抬脚跟在小厮后往里走。

昨夜被雨打落的残叶还未清扫,层层叠叠落在地上,浸了水,颜色显得越发葱翠。

“祖父,父亲。”

门外小厮在谢宴话音落后,敲了敲门,里面便传来应答的声音,小厮躬身退开侧着站在一旁。

谢宴推门缓步走入,见到祖父谢宏与司职京都尉的父亲谢平正在说话,规矩地向两人行了礼后,朝坐在一旁的大夫颔首示意。

从小到大,隔一段时间总是要经历一回这种尴尬的场面。

他的病若是能治,哪里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大公子可方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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