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三千零一夜》作者:别雀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5分类:小说浏览:3评论:0



三千零一夜

作者:别雀

暗恋多年的竹马哥哥要和我协议结婚

先婚后离、做多说少爹系男友、活泼傲娇撒娇精、协议婚姻、小饼干和木头人、定位是小甜饼

文案:

爹系男友×活泼作精

薛选×宁谧安

薛选是家长眼中的好孩子,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在长辈们的叮嘱下,迁就坏脾气的宁谧安很多年,而宁谧安,仗着家人的偏爱和薛选的好教养,在薛选身边为非作歹了很多年。

在再不安定下来成家立业就停卡滚出家门的威胁下,宁谧安不得不找人结婚。 最终,他把目光放在了薛选身上。

朋友问他这么多年怎么就可着一个人祸害,宁谧安答:被家里人逼的。

然而实际上,结婚是薛选主动提的。

至于理由,薛选说:感情不是儿戏,不像随便买东西。

比十八岁成人礼,自己告白时少了半句:你觉不觉得自己幼稚又无聊?

怀着愧疚,宁谧安把协议上的期限从三年改成了一年,然后再三保证婚后安分守己,绝不给薛选添麻烦。

薛选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宁谧安这才放下心,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然后继续如婚前般胡作非为。

终于有一天,宁谧安老毛病发作需要陪伴,他看了看冷冰冰的薛选,决定出门找别人。

忽然,薛选将他按在墙角,忍无可忍:能不能不要再欺负我了?

*双暗恋,竹马,一个很爱但不会表达,一个喜欢胡思乱想但就是不说,受有渴肤症,极端天气和心情不好时发作,极度需要陪伴

标签:先婚后离、做多说少爹系男友、活泼傲娇撒娇精、协议婚姻、小饼干和木头人、定位是小甜饼

第1章 暴躁姜饼人

【蒋叔叔问我们周末是否回家吃饭】

【方便的话,醒来回电话给我】

前一天下了暴雨,宁谧安又不舒服,他们又像之前的每一个下雨天那样待在一张床上过夜,不一样的是前一晚下雨之前他们正在吵架,紧接着打雷了,再之后,发生了意料外的意外。

第二天薛选早班,他很早醒来,没有吵醒宁谧安,轻手轻脚收拾了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计生用品,认真打扫了卧室卫生,然后做了早餐,留了字条才出门上班,然后,上班时间,坐在诊室拿起手机删删改改。关于最近的矛盾,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只发了如上两条信息。

至于宁谧安,一睁眼就面对父母的15通未接来电,他看到外公给自己留言问自己假结婚是什么回事,于是想起自己前一晚怒上心头跟家里摊牌他和薛选协议婚姻的事。

这下好了,不用再继续为生不生孩子的事吵架了,他苦中作乐地想。

可是昨晚太累了,吵架和上床都是,他实在没有心情在此时面对长辈们的诘问,于是连带着薛选那两条消息一起忽视,关机伪装手机没电,胡乱洗了脸在客厅准备好的早餐中叼走一只牛角包,然后出发去工作室继续雕琢自己的毕业作品。

虽然根本静不下心。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外公生病住院,每天一睁眼就开始逼着自己早点和薛选生孩子,天气总是不好隔三岔五就下雨,协议结婚一年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薛选是对生活那么有规划的人,他们早该谈离婚的事,薛选却隔三岔五培训加班。

实在是没有心情继续画画了,宁谧安啪地摔了画笔,打开薛选的微信界面又退出,最后恶狠狠把微信昵称改成‘暴躁姜饼人’,期望对方能够发现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然后摔了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薛选居然答应外公荒唐的要求,说会尽快考虑生孩子的事情。

拜托!那是生孩子!不是随便养一只小猫小狗!养宠物还要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经济能力和充足的时间!养孩子怎么能这么随便!

最重要的一点,薛选是不是忘记了,他们是假结婚!!!生什么孩子!!

因为这件事,宁谧安和薛选方才因为接连不断的暴雨稍微缓和的关系再一次降至冰点,宁谧安一气之下拟好离婚协议,决定提前结束他们的协议婚姻,但是,程序还没来得及推进,薛选还没在离婚协议上面签字,就又出现了新的意外。

前一晚雷声太大,薛选又实在很讨厌,宁谧安没忍住就对他霸王硬上弓了。

都怪夏天,宁谧安心想。

要不是因为夏天一场接一场的暴雨,他们早就成功离婚了。

都是因为夏天,害得他和薛选发生了协议结婚计划外的事情。

因为忙着生气,情绪上头之后工作效率奇高,宁谧安根本没注意变天了,更不可能来得及回家,等他听到雨声,感觉到胸闷气短时候已经晚了,外面狂风大作,很快,暴雨来临。

宁谧安被困在了工作室。

头晕脑胀,胸闷气短,意识逐渐迷离。

需要抚摸,需要拥抱,需要安慰。

需要母亲。

一小时前,远在国外的母亲打电话给自己,想要提醒他注意天气,早点叫薛选回家,可惜他没接到。

宁谧安摸到电话,下意识想要拨给薛选,又在看到对方的留言时停下。

婚前,他们约定过婚后互不干涉,宁谧安那时候也确实没想过要麻烦薛选,但是夏天第一场雨来临之前,妈妈很不放心地打电话给薛选,让他早点回家陪自己。

宁谧安本来想要拒绝的,但是当薛选浑身散发水汽赶回家之后,他完全不能自控地对薛选说:“能不能抱我一下?”

他就那样缩在薛选怀里度过了那场时长四十分钟的暴雨,他很清楚地记得薛选像哄小朋友那样轻轻拍自己后背,然后在暴雨结束之后,动作轻柔地给自己量体温,还煮了安神的红枣薏米粥。

薛选总是这样无微不至,从小到大都悉心照顾宁谧安的生活起居,完美到无可挑剔,但是很多场雨,很多次抱在一起,很多次目睹宁谧安焦虑不安,脆弱无助,但他从来好奇或者关心过宁谧安之所以这样的原因。

毕竟只是伪装,木头人薛选从小就很会伪装,表面上无可挑剔,实际上对不相干的人和事完全不感兴趣。

宁谧安咔嚓咔嚓,恶狠狠吃着薛选削好皮切好块的雪梨。

薛选说:“薏米不好煮,粥还得再等等。”

宁谧安很礼貌地说:“谢谢。”

薛选沉默了一下,然后解释:“宁阿姨让我来的。”

宁谧安:“……”

无语片刻,因为薛选冒雨回家的感动霎时间消失无踪,宁谧安咬牙切齿,扯着哭哑的嗓子道:“嗷。”

然后在薛选背过身去看粥的时候凌空扎他小人。

薛选疑似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动静,回过头,看到宁谧安笑盈盈,腻着声音道:“谢谢啦~”

薛选转身回去搅动砂锅里的粥,耳朵尖有点异常的粉色,嘴角也很细微地翘了下,嗓音不自觉下沉:“嗯。”

宁谧安根本没注意到,继续拿吃水果的小叉子戳薛选后背。

粥好了,薛选在橱柜里拿出碗盛粥,宁谧安有点不好意思等着张嘴,站起来走过去帮忙端碗,薛选说:“坐着等吧,别烫到。”

宁谧安就又不好意思怪他了。

凭良心说,薛选对自己算很义气了,从小到大都是,小的时候,自己总是丢三落四,薛选经常跟在自己后面帮自己捡东西,长辈们都夸他懂事,老师也总是拿他举例子,让自己跟他多多学习。

然后,薛选这个人,得到了那么多小红花还不知道收敛,直到现在长大工作了,都还是父母拿来教育自己的榜样。

摆在面前的粥打断了宁谧安的回忆,薛选又叮嘱了一句小心烫,然后才去给他自己盛粥。

宁谧安觉得薛选依然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当成没办法自理的小朋友照料,一时间又开始气闷。

也许结婚也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在胡闹,然后才来劝阻,劝不动,又不想自己祸害别人,就只好挺身而出。

——‘祸害’两个字是朋友的评价,但凡认识宁谧安和薛选,知道他们从小到大事迹的,大都这么觉得:好脾气的薛选脾气也太好了,居然能容忍宁小少爷这么多年。

可是,都是假象罢了,薛选只是循规蹈矩完成任务,自己只是他的任务对象,惹人厌烦的麻烦精而已。

宁谧安搅着粥散热,没着急入口,抿着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婚半年,他们的交流依然少得可怜,比起十八岁之后二十一岁之前的冷淡的那三年,区别仅仅是搬到了一起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次数变多了。

今天这种事,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好了,宁谧安这么想着。

可是,自从夏天,一场接一场的暴雨,宁女士每次都提前通知他们,渐渐地,薛选也开始关心天气预报,只要有雨,就会提前出现在家里。

宁谧安明知道他是因为妈妈的叮嘱,内心里十分不愿意给薛选添麻烦,因为有悖他们互不打扰的约定,但是偶尔一次下雨天回家还能解释的过去,太多次,妈妈又要觉得他又开始闹小脾气,然后就要教育他多体贴薛选了。

只要他们闹矛盾,家里人一定会站在薛选那边,宁谧安一直觉得谁和薛选结婚都很倒霉,因为薛选实在太会伪装了,虽然现在这个跟薛选结婚的倒霉蛋是自己,但是还好,只需要倒霉一年,而且已经过去一半了。

宁谧安每天都数着日历等夏天快点过去,每次雨过天晴都默默发誓下一次绝对不能看到薛选就忍不住钻进薛选怀里,可是一到变天,又确实没有办法拒绝温暖柔软的胸肌。

他不太理解,牙医又不是骨科医生,根本没必要特意锻炼胸肌。

但是,胸肌实在令人沉沦,就算是心志坚定的宁谧安也不能例外。

一到变天宁谧安就玩消失,同系师弟甚至开始疑惑他下雨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宁谧安无视对方的好奇,动作麻利地收拾背包回家,渐渐地,对薛选的意见也没那么大了。

催生的事情发生之前,宁谧安一度认为他们的关系终于要开始缓和了,甚至,为了表达谢意,他都想好薛选过生日的时候送他什么礼物,然后解释一下十八岁成人礼的误会,大家最好能一笑泯恩仇。

结果不久后就发生了薛选在外公七十五岁大寿上面答应跟自己考虑生小孩的事情。

他们因此大吵一架,宁谧安一气之下翻出协议书拍在桌上,对薛选说:“要生你自己生,我们是假结婚你别忘了,等协议到期了,你爱跟谁生跟谁生!”

薛选很冷静地回答:“协议还有六个月。”

“……”宁谧安气结:“要是等不及,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

薛选忽然拿着外套起身:“我医院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们又开始冷战——其实算是宁谧安单方面,薛选本身就有点闷葫芦,很多时候,宁谧安不主动说话,他们可以毫无交流地在同一空间待很久。

然后,前一天暴雨,宁谧安本想回外公家,薛选忽然回来了,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宁谧安被堵在门口,见薛选开门回来,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解释说:“我回趟家。”

“开始下雨了。”薛选说。

虽然很生硬,但是宁谧安习惯了薛选的生硬,从话里听出台阶,然而他现在不想跟薛选一起度过自己最脆弱的时期,跟薛选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他觉得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薛选变得让他陌生,也许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也许成人礼之后的这几年,他们对彼此的了解都在退却。

宁谧安拒绝道:“没关系,刚开始下雨,我还是回家去好了。”

第2章 脆弱姜饼人

宁谧安一意孤行地要出门,薛选就搬出从小到大自己唯一能用来对付宁谧安的办法,说:“宁阿姨会以为我们又吵架了。”

这句话的作用可大可小,全看闯了祸的宁谧安有没有信心歪曲事实从宁女士处得到谅解,足够心虚的话,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用在这里——

宁谧安沉默了一瞬间,然后在心里给面前满脸为自己好实际上疑似威胁自己的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谢谢他,说的是‘又吵架了’,而不是自己又在无理取闹——恐怕这么多年,每次薛选面对自己的时候,心里实际的想法就是:又要应付这个无理取闹的讨厌鬼了。

宁谧安很不理解,既然薛选觉得自己是麻烦精,也许小的时候是没办法,他住在自己家,不得不委曲求全,那么现在,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他本来就不用管自己的,反正他又不喜欢自己,反正他觉得宁谧安是幼稚又无聊的麻烦。

宁谧安劝自己看开点,然后笑了一下,说:“那就告诉妈妈好了,就说我们本来就是假结婚,你没有照顾我的义务,正好我们最近也要离婚了,与其到时候再找借口,不如跟妈妈坦白,大不了我继续被催婚,如果外公再逼我结婚,到时候再找别人结婚好了。”

薛选垂眼,下意识掩起眸中失望受伤的颜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谧安并未从薛选平静的语调中听出求和的意思,只听出公事公办。

其实小时候那些人叫薛选‘怪胎’‘外星人’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像从自己认识他开始,他就是这样的。

小的时候,家长们告诉薛选: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薛选大概就觉得麻烦,但是拒绝会更麻烦,所以接受。

长大后,他跟自己结婚了,又被爸爸妈妈叮嘱照顾好宁谧安,他就又开始执行命令。

但是根本不需要,宁谧安觉得这都是施舍。

自己其实根本不应该接受薛选的提议,如果那时候找的是任何一个别人结婚,自己都不会这么难受。

早知道就拒绝他的好意了。

闭了闭眼,宁谧安说:“薛选,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结婚的事情我确实想得太简单。”

大概是鬼迷心窍了,所以没能拒绝薛选随口的提议,甚至逼自己忘记当初的心结,心想就当是以朋友身份继续相处好了。

可是根本不能,每当薛选用这种教育式的口吻讲话,宁谧安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成人礼那天,自己在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之后选择对薛选告白。

他跟朋友们通着电话兴冲冲去找薛选,那时候还有点得意,觉得自己的准备很周全——如果薛选没有当真,自己就告诉他这只是游戏输了的惩罚,他最多只会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

然后,薛选说:“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那些朋友都习惯了薛选不容于俗的古板,继续起哄,喧闹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然后,宁谧安听到薛选说:“你觉不觉得自己幼稚又无聊?”

宁谧安强撑着笑对薛选解释:“只是游戏惩罚。”

薛选看起来根本不在意他的解释,不发一言地关上房门。

宁谧安出门的时候气焰嚣张,回去的时候霜打茄子。

朋友们面面相觑,没有人立刻开口安慰宁谧安。

薛选始终以为那天宁谧安接受的是大冒险的惩罚,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宁谧安选择的是真心话。他真的喜欢薛选。

宁谧安因此受伤了好久,闷闷不乐了整个暑假,直到薛选大学开学,不太回家才好一些。

宁女士有关心过儿子的情绪问题,宁谧安告诉她自己表白被拒绝,宁女士很惋惜地安慰了宁谧安一番,然后给他打气,鼓励道:“宁宁这么棒,肯定能追到对方的。”

宁谧安懊恼又颓丧:“不,他很难追,我追不到了。”

宁女士对待爱情很认真,用不好听的话说叫做有点恋爱脑,因此在第一段遇人不淑的婚姻当中受到很严重的伤害,闻言立刻感同身受地痛苦起来,母子二人愁眉苦脸地叹气,直到外公宁剑川出现在门口,问他们:“怎么了?一大一小都苦着脸?”

由于宁女士单纯善良憧憬爱情而在第一段婚姻中受到严重伤害,尽管第二段婚姻目前为止状态良好,第二任丈夫蒋明周更是愿意放下家业来宁家做上门女婿,然而在宁剑川面前,爱情两个字仍旧是禁忌,提起就会遭遇长篇大论的教育。

母子二人很有默契地闭嘴,宁女士说:“宁宁不舒服。”

宁谧安附和:“嗯嗯嗯,不舒服。”

宁剑川长着一张很严肃的脸,随着年龄增长更添几分刻板,闻言眉心皱成‘川’字:“不舒服就看医生,愁眉苦脸病能好吗?”

宁剑川年轻的时候就很强势,独生女远嫁又离婚,受尽了苦楚带着外孙回来之后更加独断专行,他很爱自己的女儿,也爱女儿唯一的孩子,然后,出于一些老顽固思想,在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时非常迫切地催促外孙早日成家。

宁谧安情况特殊,宁剑川不止是为他的将来考虑,催婚催育也是为了让外孙拥有更多的亲人。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宁女士才没有阻止父亲对儿子施压,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早日从小时候的阴影中走出来,或者至少有更多爱他的人,陪他经历脆弱的时刻。

在这样的背景下,宁剑川催婚的同时还要求宁谧安的结婚对象诚实可靠顾家,任务来得又急又紧,施压的同时,宁剑川还挑选了一些他认可的适龄青年,给宁谧安安排相亲,宁谧安才二十一岁,人生刚开了个头就面临逼婚催生,焦头烂额了好一阵子。

因此接受薛选的提议也不全是因为私心,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薛选从小在家长们眼皮子底下长大,要说信任与可靠,没人比得过薛选。

果然,外公一听自己要跟薛选结婚,就算不太理解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苗头,总体上还是相当满意的,老人家除了对薛选性别上面有一点点意见,其他方面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完美人选。宁谧安一度很满意薛选雪中送炭的行为,因此对他心怀感激很久。

但是现在,宁谧安开始后悔自己选择了薛选。

薛选在听到宁谧安说他对这段婚姻感到后悔之后,难言地看着宁谧安,再一次感到受伤。

他们还有协议,但是宁谧安或许并没有很多协约精神。

他已经提了好几次提前结束婚姻,这次甚至说他可以找别人结婚。

下一次,宁谧安绝对不会接受自己了。

甚至,此时此刻,他都想不到更多的理由挽留宁谧安。

他只能干巴巴重复那一个理由:“已经开始下雨了,你现在回去,宁阿姨会很担心。”

宁谧安疲惫道:“我真的很难受,你快点让开。”

薛选心想,自己就在这里,宁谧安只是需要人陪,又不是认定了只要妈妈陪,但他就是不愿意留下来。

他宁愿忍着不舒服回五公里外的妈妈身边。

因为薛选很无趣,因为宁谧安讨厌薛选。

薛选没有办法,只好拿起车钥匙:“那我送你。”

见他终于放弃,宁谧安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还没动身就被一道惊雷劈进薛选怀里。

薛选下意识扣紧手臂,轻轻拍打宁谧安发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没事。”

雷声之后,雨突然下大了。

宁谧安没办法出门了。

薛选很卑鄙地感谢突然迅疾的雨势,圈着宁谧安回房间,宁谧安声音都小下去,战战兢兢又强装镇定地推卸责任:“怪你你动作太慢了。”

薛选:“抬手,我帮你把包拿下来。”

宁谧安很生气,一方面抬手配合,一方面抱怨:“要不是你,我已经到家了。”

薛选:“好了,要不要去床上?”

宁谧安:“你不要无视我的话,我说啊!”

又是一道惊雷,宁谧安钻进被子里瑟瑟发抖,离开薛选的怀抱让他感到不安,他不得不放下颜面,胆战心惊地催促薛选:“你快点……,快点上来……”

薛选:“我还没换衣服。”

生活方面他有点洁癖。

宁谧安只好催他快点,雨声越来越大,他顶着被子在身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催促薛选的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暴雨结束绝对要杀薛选灭口。

薛选背过身去换家居服,着急到裤子抽带有一半在松紧带里面没有抽出来,上衣也有一半掖在了裤腰里,有点手忙脚乱地钻进被子里抱住宁谧安,宁谧安感受到温暖的怀抱,情绪才好了一点。

他抹着眼泪闭上眼深呼吸,同时,又觉得不应该就这么结束冷战,毕竟是原则性问题。

于是很没素质地选择在自己明明还缩在人家怀里的时候挑明矛盾:“下完雨,我们必须离婚。”

薛选沉默。

宁谧安说:“我绝对不会接受莫名其妙搞出来一个孩子的。”

薛选依然沉默。

宁谧安等了很久,最终忍无可忍地指责薛选:“你不觉得自己是个叛徒吗?”

他还以为,经历过异样目光的薛选首先会憎恶在没有感情的前提下创造生命,其次会厌恶没有责任感的父母,最后,对人工生殖这几个字也不会有好感,毕竟他就是因为以上这些原因才被叫了很多年的‘怪胎’和‘外星人’。

第3章 脆弱小饼干

要说宁谧安对这件事这么生气的原因,就要从他跟薛选在他看来虽然形式不同但同样悲惨的童年开始说起,也就不得不提起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宁女士大名叫做宁幼言,名字是父母一起取的,她从出生到一岁,父母都只叫她‘宝宝’‘宁宁’‘小阿宁’,等到一岁左右,女儿开始长乳牙和牙牙学语,宁剑川夫妇觉得稚儿学语很可爱,希望女儿一辈子都可以娇憨可爱,就给她取名字叫做幼言。

幼言在爱里出生,但是没能在爱里长大,她母亲走得早,父亲忙着事业,给她的生活很优渥,但是关心和引导不太够,或许也是因此,才会很轻易地遇到一个稍微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在她身上陪她爱她的人就陷入爱河,然后不顾父亲劝阻离开和清市远嫁,又在结婚两年后,再一次不顾父亲劝阻跟随丈夫移民,再之后,宁谧安出生。

或许早年的爱情也不是假的,起初,宁幼言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丈夫开始早出晚归,形迹可疑,等她从育儿初期的手忙脚乱中稍微缓息,稍一调查,丈夫已经成了红灯区常客,赌毒成性。

他们的小家庭原本家境殷实,丈夫经营一间广告公司,宁幼言早年做珠宝设计,后来没什么成绩,就彻底回归家庭专心相夫教子,等她发现丈夫的反常时,公司和家庭存款都已经被掏空,丈夫也在知晓妻子发现他恶劣行径之后一改往日的温和儒雅,性情大变,毒瘾发作时肆意打骂妻儿,清醒时痛哭流涕跪地哀求妻子原谅,唯恐他们母子离开他糟糕的人生,也害怕他们报警求助亲友,又对他们实施暴力与囚禁,限制他们跟外界联系。

宁女士花了快三年时间跟丈夫周旋,终于在儿子四岁生日前夕成功将前夫送进监狱,带着儿子逃离窒息恐怖的婚姻回国。

回国的那天天气不好,宁谧安埋在妈妈怀里,有点发热,宁女士不断安抚他,告诉他:“马上就见到外公了。”

妈妈说的“家”快到了,宁谧安却十分不安,因为要下雨了,他曾在下雨天被父亲封在狭小的木箱里抛入河中,父亲以此来威胁母亲和警察,企图逃脱。

飞机穿过逐渐累积的灰暗云层降低高度,乘务员温柔的女声从广播里传来,说由于天气原因,飞机有可能延迟降落。

于是又过了很久。

终于可以下飞机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雨丝,他们母子行李很少,宁幼言抛下一切身外之物,只带着孩子孑然一身的回国,其实是有些凄凉的。

宁谧安攀紧宁女士肩膀,宁幼言拍拍儿子瘦小的肩膀,想说点一切都过去了的话,然而碍于天气和心情,以及近乡情怯,没能说出口。

她已经有近五年没有见过父亲,当初移民的时候父亲赶去外地看她,劝她不要离家太远,她却坚持爱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毅然决然地否定父亲的好意,然后在父亲讲一些恩断义绝的气话的时候也答应下来,逢年过节的时候给父亲拨电话,两人都拉不下脸,总是不欢而散,直到后来,婚姻一地鸡毛,她和儿子身陷囹圄,才不得不相信父亲当年警告的言语。

收到女儿辗转的求助之后,宁剑川托了很多关系帮忙解救女儿和外孙,他本人因为早年的工作经历不方便出国,女儿回国的这一天,他站在机场出口处等待。

宁幼言抱着儿子混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前进,在看到透明玻璃外高大挺拔的人影的一瞬间停下脚步,忍不住泪眼模糊。

丈夫入狱后,她坐在原告席对面目全非的爱人提起诉讼,独自处理财产和债务问题,不止要调整自己的状态,还要安抚因为家庭创伤状况糟糕的儿子,期间一直都很坚强,直到看到自己父亲的一瞬间。

当年离开的时候觉得自己走向了更爱自己的人,如今站在这里,看到门外蹙眉在人流中寻觅自己身影的父亲,身影依然高大,但是眼角细纹丛生,鬓边也有了星点白发。

她低下头,唯恐眼泪被父亲看见,但是先被儿子发现了,小小的手掌热热的,抚摸妈妈的脸颊,明明对那个未知的有外公的新的家一无所知,甚至有点不安,但是安慰妈妈说:“我们马上要回家了。”

妈妈一直都在说外公,外公一定是很好的爸爸,就像妈妈对自己一样好,自懂事以来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声音习惯性小得过分:“妈妈马上要见到外公了。”

宁谧安对外公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很凶很严肃的男人。

他比自己的爸爸还要高大,肩背宽阔,面容肃穆,站在他和妈妈面前的时候,像一堵山,一下子就挡住了面前的光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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