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神
作者:雾山岚
金屋藏“蛇” 蓄谋吃掉
文案:
蝰和伞南向来不对付,毕竟蛇对捕蛇人不会有好脸色。
可某一天,蝰却在伞南床上醒来,不仅魂穿替身傀儡,还修为全无,成为了金屋藏娇里的“娇”。
蝰不甘受困,可一试图反抗,就会立刻遭到教训和压制。无奈之下,他只能佯装听话,被迫满足伞南各种荒谬的亲近要求,同他吃饭睡觉,供他打扮赏玩。
烦躁且憋屈。
本以为这种刻意强求的附庸关系无非就是为了践踏和恶心对手,可直到某天来临,蝰才后知后觉
伞南好像不是讨厌他,而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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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傀儡的蝰因此日渐挑衅,让伞南不得不开口警告。
“你僭越了。”
蝰一掀眼皮,无故嗤笑了声,像是自言自语。
“僭越?”
他看着伞南,停顿片刻,忽然从水里站了起来。
哗落声里,淋漓泛滥。
抬起脸,眼神轻慢,赤着脚踩在地面,落下一圈湿渍。
蝰在伞南跟前寸许停下脚步,视线高扬,再度发问。
“不帮我穿衣?”
-
隐性阴暗心机攻x智性清醒女王受
伞南(捕蛇人)x蝰(蛇妖和傀儡都是本座),1v1,强强互宠,he
*攻的阴暗属于层层递进加深,开始吃代餐,后面得寸进尺,既要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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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我,纵容我,得寸进尺,劫人劫心
一魂两体、人妖鬼怪、奇幻武侠、必然强强、蛇妖年下、受有两个身体来回穿、微强娶豪夺
第1章 “你怎么,会有心跳?”
紫蝰昭昭已登极,凭雷而化龙。
蝰,名号唾蛇,作为妖族现世仅有的两位妖神之一,却在化龙当日被天雷劈丢了意识。
再次苏醒,意外发觉自己竟出现在了某户不知名但富贵的人家里,穿戴完整,甚至和自己平日里的风格无所差别。
只是躺在床上,疲惫叠着僵硬,浑身乏力如同散架。
不仅如此,还修为空荡,灵力全无,是被彻底劈成了凡人。
蝰不怎么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捂住眼睛,在捋顺来龙去脉之后才终于起身,撑着床沿一进一顿地艰难挪步到窗下柜台,在铜镜前勉强坐定。
在看清眼前和自己人形完全一致的异族相貌时,更是连惊愣都因为频繁而变得麻木。
肤囊苍白,血管蓝青潜伏皮下,隐透病态;面庞锋窄,五官浓郁如浸深墨,暗藏妖祟。
瞳孔依然是凝紫暗重,只是形状圆润,并非蛇眸竖瞳。
甚至连头发也成了暗紫色的寻常模样:在此之前,他一向头顶紫相蛇丛。
蝰面色凝重,如此分毫不差的容貌复刻以及控制不便的肉身肢体,几乎让他立刻想到了伞式独门的傀儡术。
伞家世代捕蛇,最善利用傀儡诱捕蛇妖,防不胜防,让妖族死伤无数。
故而哪怕战争已止,可世仇难灭,伞家和蛇族之间依然水火难容。乃至上次见面,两族之间还是冷眼相待,出言刻薄。
作为妖神必得顾全大局,蝰不愿矛盾更甚,于是便主动避而远之,能不见就不见。
可如今,却避无可避。
窗外竹叶悬枝,囚于方框,风动下乍然而扬,无声起浪。
是院子里有动静。
蝰猛地屏住呼吸,在台面下矮身低头,避免外面的人透过窗户看见自己。
“之前……大人亲临,那群人又没知会您,这也太不……眼里了,您不能再坐以……”
声音在鸟鸣里放大,是家仆在说话。
蝰放轻脚步,缓慢挪动至墙根,背靠门板,全神注耳。
“不用管,随他们去。”
霎时听见一道久违的嗓音。
沉绵如砂,温润如海,听着是副很好说话的语气。
蝰在瞬间辨认出那是伞南的声音。
伞家少家主,历代捕蛇人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一把伞南星,专治蛇毒,屠戮蛇族无数,更是在战时成功围困妖神蝰长达半年之久。
好死不死遇上最不想见的人。
蝰用舌尖顶了顶上颚,表情难看,但还想听得再清楚,便侧头贴紧墙壁,试图将耳朵离窗户靠得更近。
可腿边桌案上的香膏木盒何长眼睛,在无意识地挤压碰撞之下直往蝰的手边蹭。
然后全无顾及地突摔惊响。
“谁在屋里?”
家仆苍耳听见声响,立刻扯着头喊道。
可无人接话,只有风卷残叶。
苍耳侧来眼睛,正想看个究竟,可视线才堪堪触及窗户角,就被伞南的身形挡住。
面色沉敛,眉眼低压,明明没什么情绪,却叫人不敢再问。
他猛一怔愣,记起大公子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卧室,别说平日里整理清扫,连看一眼也不许。
“可能是风吹的吧……”于是讪讪地自答自话。
蝰呼了口气,他没捡地上的木盒,继续附耳在墙,听着窗外的动静。
那家仆接上之前的话,语气愤愤:“话说回来,他们一直这样欺……”
但还未说完就被伞南打断,同样语气缓慢,耐心甚足:“行了,下去吧。”
“……”
蝰见没了动静,于是试探着倾过脸,企图窥视窗外。可还未投去视线,那已经消失的脚步声又瞬间响起,越来越近。
一顿一挫,挤压枯叶,踩在心上,是敲命的钟。
蝰压下眉,瞥见刚刚起身的床榻,急忙再躺回去,照着记忆中的姿势睡好,复原被褥位置,闭上了眼睛。
吱拉一声响,有人推开了门。
伞南视线左斜,发现了掉落在地的香膏,又往上,看见窗框边静默飘动的白色帘布。无声弯下腰,将盒子捡了起来,并没有放回原位,而是捏在手里走向了床榻。
他在傀儡枕边坐下,表情舒缓地注视片刻,然后毫无预兆地伸手摸上脸颊。
掌心温吞地托住下颚,拇指指腹触在眼下柔软处,动作很轻,来回摩挲或推或按,印下几簇游移的凹陷。
蝰定住睫毛,屏息闭神,无端出现的诡异亲近让他一时连吞咽都凝固。
脸上温热的手心并未停留太久,在离去之后便拧开了木盒香膏。狭窄的换气间隙里,蝰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大蛇螭盘于雾,竟和自己妖宫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惊讶还未灭,又传来了自己腰上系带被解的摩擦声。
下一秒,衣领就被缓慢拨开。
布料经由指尖往两边勾下,偶有掠过皮肉,忽隐忽现地躁动,然后风飕飕地完全暴露出肩膀。
两点冰凉触摸在琵琶骨上,绵密的香膏在指腹一触即融,混杂着热气,扩散皮肤的温度,捂化、然后涂抹均匀。
痒,且刺。
那滑腻的触感在黑暗中再度放大,不安好心,过而难忘,让蝰觉得如同狼群环伺,吐出舌头,不怀好意地落了一身阴仄口水。
他强忍着不适,可没等缓半口气的时间,颈侧又乍然出现一团收缩膨胀的热源。
是那个人的脸紧跟着逼近肩窝。
隔着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穿过削薄的肌肤深入血液,极为缓慢而沉重地嗅了一口长气。
感官的阴影像是獠牙,锋利又滚烫地靠近,从脸侧转移到头顶,然后正面欺压了下来。
那近在咫尺的草药味逼蝰完全闭住了呼吸。
而在一切进食前的虚伪慰问准备完成之后,额头却传来意料之外的柔软温度。
两瓣嘴唇贴近在眉心。
长久集中的精神让触感数倍凝聚,蝰甚至能感觉到那细微开裂的薄皮,干燥,微热,让他陡然一愣。
竟是个吻。
蝰神思麻痹,彻底僵硬。
他无法判断到底隔了多久,只觉背后的冷汗冒了又干,伞南才终于给他重新系好衣服,转身出了门。
蝰猛地睁开眼,霎时坐起身,像溺水之人终于挣脱水面,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
可等呼吸稍作缓和,却又开始不断干呕,弯着腰,肩背发抖,连带口腔肌肉也越发酸胀。
可胃里空乏,只能直泛苦水。
蝰屈腿坐在床上,胳膊搭上膝盖,几乎咬牙切齿。他绝不会认为这个吻代表着某种高尚的情感。
人族世家多有怪癖,以畸形的亲近关系践踏仇敌亦是常态,何况是伞南这种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如何受得了大敌未灭。
若非这次意外附身,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伞南私自做了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形傀儡。
无非就是想作为战利品,代替他,圈禁他,恶心他,然后报复他。
屈辱恼怒的火焰蔓延全身,蝰甚至能想象出伞南亲吻自己时,那副高高在上的轻蔑表情。
还真是好手段。
指甲狠揪在床褥,嵌出深刻褶皱。
*
趁着伞南不在,蝰便立刻起身下床,去翻找书案和衣柜,可把整个房间都摸索了个遍,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发现,除了固定用途的家具,就只剩下满抽屉的同款香膏,以及和自己身上风格一致的众多衣衫。
他尝试过直接逃走,翻墙或者跳窗,可房间之外人群众多。而这具身体实在太过脆弱,四肢无力,肌肉消瘦,别说像以往一样覆手就成雷雨,就连翻墙出逃都难以独自完成。
不得已只能暂留于此,暗自修炼以待来日。
思量之下,蝰盘腿而坐,随即入定。
夜幕悄然降临,熟悉的脚步声也二次逼近。
蝰冷静睁眼,再度躺下,像死去的傀儡一样轻敛呼吸。
伞南从外面进来,没看床上的傀儡,直接进了内室洗漱,流淌的水声隔着屏风响彻房间,短促却连续,像火星。
蝰几乎被那声音溅伤,脑子里无故冒出了个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想法。
随着池水抓挠的搅动声停止,蝰也喉头哽咽,咬咬牙,眼睛猛地一闭,眉目间凝聚出种慷慨奔赴刑场的决绝。
高大的男人挂着睡衫走到床边,头顶还悬挂着几滴未干的水珠。他信手熄灭烛火,跨上床,极为自然地躺在了蝰的左边。
接着翻过身侧躺,长臂一圈,揽住蝰的腰把人带到了自己身前。又将他侧翻过去,让自己的脸颊靠紧肩背,静静依偎。
然后手指搭上腰带,就要给他脱下外袍,可却在忽然间僵硬了动作。
眼皮一连眨动好几次,急忙闭住呼吸,聆听寂静里独自铿锵的心跳。
下一秒,掌心覆盖到了傀儡的胸口上。
皮肤下的胸腔规律起伏,承载生命。
他霎时支起上半身,俯视着傀儡双眼紧闭的脸,声音断续,似是自言自语:
“你怎么,会有心跳?”
可哪怕无人回应,伞南依然睁圆了眼睛。
他看着傀儡敞开大半的衣领,清楚辨认出苍白的皮肤下游弋着血丝,雪中染青。
于是慌慌张张把衣服拉拢合好,然后有些手忙脚乱地将傀儡仔细裹进被褥,飞快下了床。
第2章 “我是你的主人。”
混沌的梦里有些烫,却让蝰感到舒适。
犹如浸泡在浓雾翻滚的云端,气流像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溢涌包裹上来。
水。
浮沉的意识霎时抽离。
蝰心中惊惧,他是生于黄沙荒漠的角蝰,对河海一类的多水之地从来抗拒。
他昨夜本想清醒着神志看看伞南究竟要做什么,却因为一整天粒米未食滴水未进,导致本就虚脱的身体更加羸弱。在伞南把众多书简搬进房间、彻夜伏案的空隙里,意识便再也支撑不住,直直晕厥了过去。
如今再度清醒,便在慌乱中急忙抓住身旁唯一的支撑往上攀附,又在抓稳之后骤然睁眼回神,瞥见瓷砌的水岸,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浴池边洗澡。
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猛地发现自以为的支撑竟格外柔软,使劲抓上去,甚至还有皮肤骨骼的触感,以及人体的温度。
那不是树干,而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活人。
蝰霎时僵硬,而自己的两条手臂还紧紧圈在那人的后颈处,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完全悬挂在跟前,胸口挨着胸口,贴得极近。
近到能听见心跳。
他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意料之中对上了伞南漆黑如墨的眼睛。幽深见底,让每一根神经都在顷刻沸腾。
伞南半蹲在浴池边上,因为蝰刚刚不小的动静而上半身湿透衣襟,满脸水花。睫毛和鬓角被雾气掩盖,可视线穿透朦胧,依然清晰笃定。
一只手停在半空,是正给蝰捧水,另一只手揽在他腰后,牢牢托住。
他稍作停顿,眼神不移,轻声开口道:“你怕水?”
这关切的态度让蝰顿觉古怪,咽喉滚动下,幅度极轻地皱了皱眉,无视伞南的疑问和注视,没接话。
他松开环在伞南颈后的手,试图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往下藏。可还没来得及缩回水里,就被伞南陡然收拢后腰,一把捞了起来。
全身寄托于一点的失重感让他的胳膊再度环上伞南的后颈,又在双脚接触到地面时烫手似地慌忙松开,腿也往后撤。
可伞南还环抱着他,半条手臂托住后背,使了劲按住脊骨,叫他无处可躲。
“要去哪里?”
伞南看向他的眼睛,继续耐心发问。
这人个子很高,身形虽然精瘦,却是薄肌偏壮的类型,尤其相对于跟前矮了大半个头的傀儡而言,阴影几乎能完全笼罩。
钳制之下,蝰咽了口火气,冷漠直视着他的目光,依然没有说话。只伸手推拒伞南的胸口,强忍着接触,试图隔开点距离。
伞南看出他目光里的排斥,却没什么反应地从旁边兀自拿起一件里衣,要给他穿上,依然嗓音温吞:“穿了衣服再出去。”
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全身都没穿衣服。
而在他惊讶走神的间隙里,伞南已经给他套上衣袖,连腰带都给贴心系好了。
幸而热气遮挡住脸颊的恼怒,他沉脸压住表情,立刻就要往外走。可才迈了一步,就觉头脑昏胀,睁眼目眩,连带精神也更加恍惚,双脚站不住,直直就要往地上跪。
伞南连忙拦腰接住,径直将人打横抱起,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快步回了卧室。
他让傀儡在床头坐好,小心翼翼地半搂在怀,手里捏了盏茶杯,将温水仔细渡进他口中。
半昏迷的蝰无意识抿了抿唇,借着伞南的手喝见了底,也因为获得水源,终于舒展了几分强撑的精神。
见他睁了眼,伞南也跟着舒了口气。
可蝰稍稍有了力气就意识到了这古怪亲密的姿势,眉眼一压,忽地便要抬手挥开他,可人没推动,却在挣扎中将茶杯摔在了地面。
“砰”的一声脆响,让空气格外安静。
伞南看着地面的碎片,眨了眨眼睛,还是无动于衷。只将胳膊照旧拦在傀儡肩头,定住,像囚链,沉默地限制行动。
然后偏过头,换了个新杯子,又给他倒满水,没像之前一样直接伸到唇边,而是停在眼前。
视线敛聚于傀儡的侧脸,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且亲切:“别这么抗拒我,我不会伤害你。”
蝰不明白伞南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是什么意思,只是唇间干涩,喉头也依然渴乏,他盯着那茶杯看了片刻,索性便捱着这叫人发毛的体温接触,将茶盏接进手里,断断续续又喝完了一杯。
伞南也终于松开了手,重新站起身,接着把被褥拉到傀儡大腿往上,压实盖好,把地面的狼藉也收拾走了。
“等我回来。”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叮嘱。
然后是房门上锁的声音。
片刻之后,人还没出现,空气里就先传来了饭食的香味,蝰试图闻从中出点蛇草或是雄黄的气息,不幸以失败告终。
与此同时,眼睛也不合时宜地发起了亮:决定暂时扛住恶心,填饱肚子。
伞南走进屋,把矮几搬上床,将手里的托盘放在蝰眼前:一碗小米山药南瓜粥,还有一碟枣泥拉糕、一碟青菜,并没有荤腥。
蝰睁着眼睛,有些不满地磨了磨牙齿。
见傀儡只是看却不伸手,伞南便在他对面侧坐在床,然后端起粥碗,用勺子搅动几圈,盛起一汤匙,吹凉之后直接递到他唇边。
“张嘴,我喂你。”
蝰忽一怔愣,猛地往旁边避开,抬起手,示意想要自己接过来。
伞南静静盯了他一会,还是把汤匙和粥碗交了出去。
又怕他烫伤,在碗底贴心地加了个垫子。
蝰被伺候惯了,不觉有异地接过来,顶着那人目不转睛、毫不收敛的打量,陆陆续续吃完大半。
伞南看着他,视线难移。忽然间一抿嘴唇,轻声问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蝰咽下最后一口粥,睫毛微动,接着便摇了摇头。
伞南并不意外,依然注视着蝰低下去的脸,再度开口道:“我叫伞南,是创造你的人。”
嗓音很缓,却像是削利的薄刃抵在蝰的咽喉。
“也就是,你的主人。”
叫他喉间浸血,神经一凛。
蝰捏住汤匙的手暗自用力,甚至有些颤抖,若非灵力不再,这脆弱的瓷片就该碎成渣滓了。
他相当冷静地将汤匙放回托盘,器物碰撞,发出声平缓轻响。
长久以来完美的捕猎习惯让他能够很好的隐藏杀机,哪怕猎物近在咫尺。
见他一直没开口说话,伞南便若有所思地偏开脸看向床头,片刻之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转回来,是疑问,也是喃喃自语:“能听懂,却还不会说话?”
蝰缓慢抬起脸,面无表情,只定定看着他。
可伞南忽然避开了他的眼睛,声音无端有些虚浮,对接下来的话底气不足:“你的名字……”
“叫伽青冥。”
蝰瞳孔猛颤。
也幸亏伞南没看向他,没有注意到蝰如此动荡的神色。
伽青冥,是蝰本来的名字。
最初降生时母亲赐予他,而等他足够强大,能够代表蛇族承担妖神之位,便改用族群之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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