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了
作者:一柄勺子
第一章:朕 仵雨溪刚下完朝还没来……
仵雨溪刚下完朝还没来得及脱下朝服,只能拖着十几斤重的衣服,身体像是被上了一道枷锁般的在书桌前。
像是罚站似的听着面前的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哭啼啼。
“皇上你可千万要给老臣做主啊,昨天夜里不知怎么的,老臣的孙子竟然凭空失踪了,它还是枚鸟蛋啊,万一被贼人磕着碰着了,那可怎么是好啊?”
“我真傻,真的。我单是知道别的郡县会有偷孩子的人贩子,会拐跑孩子,却不知道我安安稳稳在家孵蛋,还在壳里没出生的蛋也会被偷。”老者捂脸呜咽着。
仵雨溪:......
仵雨溪开始无比想念自己的贤惠大将军,平常这时候他的竹马兼大将军兼皇后沈青早就给他递上了他爱看的话本子。
然后亲手给他脱完朝服换上细软舒适的常服,最后一起和和美美地吃个早饭,时不时还能玩亲亲抱抱的游戏。
而不是在南书房看着一个六十岁的花甲老人在这里梨花带雨。
想起一宿未归,现在还音信全无的沈青,仵雨溪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您别念了,大伯。”仵雨溪压着脾气说,“不是我要推卸责任,只是京中掌管治安是顺天府尹,您把此事和郭顺吉说上一说,他定会全力配合您找到鸟蛋。”
“这事我也知道......”仁亲王仵德兴欲言又止,眼巴巴望着仵雨溪,一副想说又犹豫的吞吐模样看得仵雨溪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不爽了。
仁亲王早几年和沈青一起出征南蛮,一把弯月大砍刀耍得虎虎生风,老当益壮前去挂帅,和沈青配合着直接灭了南蛮国,回朝后也不贪恋兵权,立即又将虎符归还给了他。
朝堂上从不偏帮结派,是位很懂分寸的老人,仵雨溪心里对这位大伯很是敬佩。
但现在这副扭捏模样,着实让仵雨溪觉得有些许幻灭。
盛夏时节天气炎热,穿着这厚重的朝服多一秒都是折磨,既然老将军都这么别来生面了,和自家人说话仵雨溪也就没摆架子,了当道:“你想要干啥就直说吧。”
“那老臣就直问了,不知沈青何在?”仁亲王立马放下了装作擦拭眼泪的手,一本正经道:“本来我是想直接让大将军帮忙找蛋的,只是今日早朝不见他,便来找陛下了。”
“大将军心细如发,又为人心慈好善,如果能有他帮忙,肯定能很快找到你大侄子的。”
果然还是有目的的!仵雨溪眯了眯眼,想了想。
丢失的仵小蛋和他一样是只珍珠鸟,鸟蛋的体积很小,一般人确实很难找到,但沈青从小和仵雨溪一起长大,每次都能眼尖地一眼看到仵雨溪躲在哪个枝头偷懒,让他帮忙仵小蛋确实算专业对口,仵德兴不算找错了人,只是提到要借的人是沈青......
“我怎么知道他跑哪里鬼混去了。”仵雨溪顿时脸就黑了,脸颊两边的软肉绷紧,愤愤道:“夜不归宿到现在都没派人来回个消息,我想他现在翅膀倒是硬了。”
仵德兴:“啊这……”
仵德兴一本正经的脸上表情有些微妙。
这是他一个老人家能听的吗?他只是来找人帮忙的,不是想听皇室夫夫吵架的。
很快仵雨溪也意识到不该在仵德兴面前发小脾气,一秒内切回波澜不惊的淡定脸,说:“等找到皇后娘娘后,朕自会和他说这件事。”
“那好吧。”仵德兴语气饱含遗憾,既然现在沈青人不在他也不能强求,临走前也不忘道谢:“那就多谢陛下了。”
仵德兴转身快要跨过南书房的门槛时,正好和一个喘着粗气,一步三颠的太监擦肩而过。
太监擦着汗大步跨过门槛,扯着尖细的嗓音大声道:“陛下!找到皇后娘娘了!”
仵德兴脚步一顿,还是没敢继续听墙角,既然小皇帝答应了他会帮忙找孙子,那就足够了。
仁亲王刚走仵雨溪就迫不及待地溜到屏风后换衣服,现下还在屏风后面和朝服争斗,好不容易褪下身上的朝服,已是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没有沈青伺候他更衣,仵雨溪自己穿起常服显得无比生疏,他又一贯不喜欢旁人接触他的身体,只能慢吞吞地自己扣好腰带,系好领扣,嘴角线条越发抿紧。
“他现在在哪?”仵雨溪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让他来见朕。”
大太监丁原熟知自家皇上不爱自称朕,除了大场合时不得不表示皇家威严时,平日里只在紧张或者生气时会自称,现在这情况明显属于后者。
自从三年前将军和皇上成了亲,两人一向是孟不离焦,吃穿都在一起,如若大将军出门办事实在回不来时,他也会亲自和皇上说。
哪怕再匆忙也会至少派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下士报平安,从未有过如此不吭一声的时候。
着实是该生气的。
丁原的头更加低了低,有些犹豫地说:“现在大将军……可能是来不了了。”
“他怎么了!”仵雨溪匆忙问道,从屏风后跑了出来,身上披的最外一层纱衣还没穿好,月白色的薄纱被他攥在手心揉皱了,自己还浑然不觉。
丁原伺候仵雨溪近十年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主子这般急切,丁原也顾不上镇国公派人来的嘱咐,不敢有丝毫隐瞒。
硬着头皮继续说:“皇后娘娘人还健全,只是有人说今早看见皇后娘娘回了镇国公府,模样还有些兴高采烈。”
沈青是镇国公沈书运的二公子,成年前一直住在镇国公府,哪怕被先帝封了大将军也没有自立府邸。
在边境和南夷打了四年仗回来就和仵雨溪成了亲,后来仵雨溪成了皇帝又直接跟着入了宫。
所以镇国公府姑且可以算是沈青的“娘家”。
而丁原的这个“回”字用的就颇为巧妙了,落在仵雨溪耳朵里就好像在说:沈青自个儿没打一声招呼回娘家啦!
仵雨溪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又反应到不对劲。
都老夫老夫了,怎么不发一言就回去了?!
“还有呢?”仵雨溪敛了敛神色。
丁原瞧着仵雨溪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一阵发麻,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仵雨溪还是年龄最小的皇子时,就是用着这副表情将他的竞争对手一个个铲除,送进监牢。
“镇国公府几分钟派人来传话,说大将军受了点皮外伤现在不适合面圣,和奴才说先别让皇上知晓此事,只是......”丁原未尽之语被仵雨溪打断,他瞅了一眼丁原。
“你做的不错,有赏。”仵雨溪理了理外衣,确保自己穿戴整齐后神情倒是缓和了些,“我与大将军多年夫夫,有什么是我不能见,我还会嫌弃他不成?”
“摆驾......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罢,你呆在此处,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让他人进来。”
丁原听到这话便知道仵雨溪要做什么,他叹了口气,完全没有想要劝说仵雨溪任性的举动,反而熟练地打开雕着镂空桃枝的鎏金窗户,望了眼放亮的天边一碧如洗,清莹秀澈。
末了回头道:“陛下早去早回,奴才会在这里等你的。”
“行。”仵雨溪拍了拍衣袖,整个人原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小只的白珍珠鸟。
体长还未到十厘米,尾羽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只有喙和脚是鲜艳的朱红色,羽毛蓬松而柔顺,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睛透亮。
丁原把窗户开的更大了些。
“陛下仔细着自己的身体啊!”
仵雨溪微一侧脑袋,便扑哧着翅膀从打开的窗子飞出去,穿过皇宫直直地越过了守着宫门的侍卫,毫不犹豫地飞向城南镇国公府的位置。
昨日下了一场倾盆大雨,电闪雷鸣过后空气都湿润了许多,夏天的风清爽舒适,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吹在脸上很舒服。
仵雨溪头顶的几根呆毛被风吹得忽高忽低,迎风摇曳着,像一根小飘带。
“娘,你看天上,那是不是一只珍珠鸟,它要去哪里呀?”扎着双髻的小姑娘好奇地指着在半空飞着的仵雨溪,歪头问向牵着她手的娘亲。
相传凤翎国的皇室子民曾被凤凰祝福过,因此拥有可自行化身鸟的能力,历史上也有皇室利用此能力带兵数次击退外国的记录,是以百姓对鸟类也格外包容些。
而当今圣上就是一只珍珠鸟。
“好像是城南。”妇人看着珍珠鸟飞往的方向,城南住的大多都是朝中的官员,珍珠鸟这么一飞也不知要去往哪家。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妇人拉起小姑娘的手,岔开话题说:“你不是说要吃冰糖葫芦吗?娘亲给你买。”
清晨的朝阳升起金灿灿的光辉,溅起一片片斜斜阳光,喧闹声不知疲倦地在被阳光笼罩的街道中流动着。
仵雨溪路过的悄无声息,小翅膀煽动的声音完全被路边商贩的叫卖所遮掩,没有引起丝毫惊扰。
仵雨溪对这条路很熟悉,没飞多久就到了镇国公府,落地站好,一眨眼,一位翩翩公子就出现在府邸前。
杏脸桃腮、浅谈春山,一头乌发散开自然垂下,一顶小巧的玉冠有些歪斜,几缕发丝俏皮地翘起,白皙的耳朵珠圆玉润,微肉嘟的脸颊还透着些可爱。
仵雨溪喘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扣动了三下门环,静静等了片刻就有脚步声走近。
嘎吱一声响起,朱漆大门开到半边仵雨溪就眼尖地瞧见了沈青身边的小厮孙宇的脸。
仅仅比仵雨溪晚了一瞬,孙宇也看到了仵雨溪,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十分忧虑变为三分害怕两分惊恐和五分焦虑,手忙脚乱间竟是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门内传来孙宇那富有情绪的声音。
“皇上来了!这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老爷!”
朱漆大门距离仵雨溪的鼻尖仅有几寸之距,细到能看清上面的老漆皮有点脱落。
仵雨溪:……
说话归说话,震惊归震惊,你不让朕进去是干甚?
第二章:要 镇国公府的正……
镇国公府的正厅。
沈书运在给仵雨溪赔不是,一旁的孙宇委委屈屈地跪着。
“陛下恕罪,孙宇只是太过于激动所以才不小心给关上了门,还请陛下饶恕他一回大不敬之罪。”沈书运弯腰做了个辑,声音都带着些疲惫。
镇国公年事已高,今年正好耳顺之年,位高权重之人这么为孙宇求情,孙宇脸上的表情不免松动了些,他咬牙想要说些什么。
“老臣已将板子备下,不知陛下想打他多少大板?”沈书运仍恭恭敬敬道,左手一挥便有两人抬上一个长板凳,另有两名壮汉一人扛着一块半指厚木板。
木板落了不少灰,看起来已经许久未用过,壮汉肩膀扛着板子,绷紧的肌肉泛着冷光。
孙宇:“……老爷饶命啊!”
“这倒也不必。”仵雨溪见这架势也梗了一下,摇了摇头,“孙宇是皇后身边的人,何必下如此重的刑罚,我无大碍,他也马上开门了,按寻常罚俸一月即可。”
孙宇此人是沈青的左膀右臂,平常性格就咋呼,只是做事很是心细稳妥,今日如此反常必是有事发生。
而且朕又不是暴君。仵雨溪心里默默说,垂眸看向跪着的孙宇。
孙宇的脸上乍喜,但只是一瞬又黯淡了下去。
他有些不敢看仵雨溪了,别过头说:“陛下还是再责罚我重些吧,如果被将军知道了我对陛下大不敬,我也会被送进军营里狠狠.操.练。”
“那便三个月俸禄。”仵雨溪随意说道,又不经意地转头,“国丈,沈青在哪?”
当今圣上莅临镇国公府,沈书运携着家仆前来接见并无不妥,只是浩浩荡荡一群人站在正厅迎接,他最想要看到的人却不在其列。
仵雨溪的目的很明确,是来接回“娘家”的皇后娘娘回家的。
眼见着拖延不了时间,仵雨溪又不是个容易糊弄过去的人,沈书运使了个眼色让孙宇下去。
又道:“沈青现在面容受损不易面圣,还请陛下责怪。”
仵雨溪抬眸轻笑了声,说道:“国丈莫不是老糊涂了,我要是嫌弃阿青的相貌,三年前就不会与他成婚。”
“我今天来不是想追究什么,只是希望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我的皇后,我想我有资格知道一切。”
只是面容受损,那便无大事了。
仵雨溪的声音不急不缓,确保了沈青没有生命危险还安安全全后,他的态度徒然放松了下来,喝了一口香茗。
*
接收完暗示的孙宇一路狂奔到别院,顾不上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急忙忙对床上的人说:“将军,你媳......陛下来了,你千万别露馅好不好?”
“你晕过去前说不要让陛下知晓此事,可是我们也拦不住他呀,你快点好起来行不行,算属下求你了,待会儿你就装睡!什么也别出声。”
镇国公府的这一处四方小院清雅幽静,乱竹摇疏影,四处遍布翠绿的青竹,小水潭的流水哗啦作响。
房里挂着几副字画,各处陈设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桌子被擦得一尘不染,经过时间洗礼愈显厚实,靠在内侧的梨花大床装了一层帐幔,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两根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扶开帐幔,沈青抬眸,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在看到来人后皱起了眉,“你小声点,别吵到了小溪。”
沈青身材高大,一张脸冷锐严峻、湛然若神,紧锁着眉的严肃感很能唬住人。
只是那颗用兵如神的大脑袋裹着好几圈纱布,头顶还扎了个大蝴蝶结,一下子就冲淡了冷峻严厉之感。
只是就算这样,孙宇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道:“就大将军你这样也确实不应该面圣啊。老爷都说了无数遍了要把人家仁亲王府的蛋还回去,那不是陛下,你偏不还,还非要自己孵蛋。”
“你快装睡,老爷抵挡不了多久的。”孙宇急得在床前来回踱步。
“我不还,这明明就是小溪,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怎么生存,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偷出来的。”沈青声音闷闷的,把床上那颗小巧的珍珠鸟蛋搂得更近了些。
“你既说你是我的下属,那你就别在我眼前晃,看得我眼昏难受。”
趁着镇国公不注意化为珍珠鸟的仵雨溪飞到沈青的房间恰巧就听到了自家老攻的这一句,明明是低沉磁性的成熟嗓音,他却莫名听出来浓重委屈。
仵雨溪拍打着翅膀落在沈青的书桌上,浓重刺鼻的草药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腔内,边上的一个小碗里装着乌漆嘛黑又热气腾腾的中药,丝丝缕缕的烟散开,袅袅上浮。
他看着像是老母鸡筑巢一样窝在床上的沈青,目光在那枚玉白色的珍珠鸟蛋上一转,又落到沈青,特别是他头顶的大蝴蝶结一顿。
“陛下!”很快发现了仵雨溪不见的镇国公匆匆赶来,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眼前一黑,恍惚间仿佛看到仵雨溪那张毛绒绒的脸似笑非笑,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仵雨溪身材娇小,还是不足巴掌大的一只珍珠鸟,站在书桌上明明小巧伶俐,看起来无比可爱,周身气质却如实质般的压迫厚重,浓郁到房间里的所有正常人都不敢开口。
除了轻声哼着小曲美名其曰胎教的沈青。
“国丈,解释一下?这叫无甚大碍?”仵雨溪的声音冷冷清清,像是清泉般叮咚一下落在镇国公的心间,不由得一凉。
好半晌后镇国公叹了口气,这他从哪里解释才好?
沈青从小就成熟冷静,长大后更是从来没让他操过一点心,现在忽然间他好像找到了些熊孩子在外胡闹,家长找上门抓包的错觉。
可这是沈青在晕过去前交代千万不要让仵雨溪知晓,可陛下跟着后脚直接找上门了,速度如此之快,他怎么瞒得住?
欺君之罪可比大不敬之罪重多了,沈书运只犹豫了一瞬便说道:“既然瞒不住陛下,老臣就说了,沈青也是今天大清早才被找到,还是孙宇一路扶着他回来的。”
“听说是沈青他,被雷劈了。”
他的话音刚落,仵雨溪表情突然就不淡定了,像是一阵风般的飞到沈青面前,扑闪着翅膀落在他床上,焦急道:“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受什么伤。”沈青嘟囔道,瞧着面前这只小啾着急慌忙的模样,声音不知不觉轻柔了下来,“你别急,我没事。”
仵雨溪攥了攥冰凉的爪子,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接下来孙宇跟在沈书运后面补充道:
“大将军外伤不严重,他没完全被雷劈到,只是一下子没站稳,从高处掉下来正好落到了一颗歪脖子树上。
“被砸了一下脑袋后才掉入了水潭里,所以身上有些擦伤的痕迹,这是属下在凤凰山看到后猜测的。”
孙宇双指合拢,心里庆幸:虽说被砸了一下脑袋,可是有歪脖子树作缓冲,将军没直接落入水中已是万幸。
“没事就好,外伤需要多养养,皇宫里有黑玉断续膏,当年阿青就是用这个好的。”仵雨溪小心翼翼用翅膀摸了下沈青的蝴蝶结大脑袋,满眼心疼。
皇宫的药有很多,总有几款适合自家老攻,实在不行全用上,这么一张帅脸不能糟践了。
虽然刚才和镇国公说他不在乎沈青的相貌,但沈青的颜他还是很吃的,五官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不然当初也不至于不加纠结就成了亲。
“擦伤的问题其实不严重,我们习武之人有些蹭刮很正常,不用几天就能好了。”孙宇纠结了下,然后说道,“外伤包扎后大夫也说了并无大碍,只是大将军有个别的症状,他好像失去了很多记忆,对我们一众都不太熟悉,但又能驾轻就熟地说出老爷的名字,但却一直嚷嚷着再也不去皇宫了。”
“怀里还揣着什么东西回来,而且表情……好像很得意自满,像是只偷了腥的猫。”孙宇有些难以言表地边回忆边说道。
仵雨溪:“……”
失忆?到底是失去了哪部分的记忆?
“不过这也是大将军第一次这么晚才回来。人活着就已经很好了,毕竟凤凰山那么高的崖,大将军每周都去……”孙宇有些庆幸地说,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止住了嘴。
他看向了仵雨溪,却见小皇帝根本没在意他说的话,而是歪头直勾勾地盯着沈青和他手上揣着的东西。
白白胖胖的珍珠鸟蛋上被沈青紧紧捧在手上,仵雨溪仔仔细细地看着和往常大不一样的沈青,目光看着鸟蛋,越看越觉得这颗蛋很眼熟。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早朝后仁亲王和他说的丢蛋事件。
仵雨溪眼皮一跳,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关联。
顺着仵雨溪的眼神看去,沈书运也干脆自暴自弃地揭沈青老底,不想给自家儿子隐瞒什么了。
“这颗蛋就是沈青回来时顺的东西,一回房间还死活要赖在床上孵蛋说这是您,不让旁人碰一下。
“老夫心想这小子定是偷了别人家的,在外略一打听就听说了仁亲王府丢了蛋,但沈青说什么也不肯还回去。”
镇国公说着说着不免老脸一红,还有些难以启齿。
仵雨溪:“......”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不但失忆,还跑去做贼了?
第三章:四岁的沈青 他望了眼规规……
他望了眼规规矩矩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眉眼紧张的沈青,额头青筋突突跳。
刚才一直都是镇国公和孙宇给他解释,沈青除了最开始那句安慰之外什么都没说,就只会呆愣愣地孵蛋。
“朕有些话想单独和皇后说,你们退出去吧。”仵雨溪头也不抬道,“顺便传朕口谕,让陈太医来一趟镇国公府,记着不要引人耳目。”
沈青这样子一时间也没办法挪窝了,幸好京城近些年风调雨顺,最大的事也不过就是早晨仁亲王说自家丢了蛋。
仵雨溪心想道,便放下心打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直到确保沈青的基本常识没问题,在再把人带回去。
“在和宫里说朕今天不回去了,若有紧急要事就来镇国公府找我。”仵雨溪镇定地吩咐道,又眯了眯眼,“皇后失忆兹事体大,切记不要传出去。”
“诺。”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仵雨溪才轻轻舒了口气,仰着头用豆豆眼看向沈青。
除了头顶那个不知道是哪个不靠谱的人包扎的歪斜蝴蝶结外,男人下巴笔直硬朗的线条也被一块纱布拦腰截断,还微微渗着血,虽然这也丝毫不损这张脸的帅气。
仵雨溪眼底又是一阵疼惜,“你说你非要去凤凰山干什么,那里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他捏紧了手指,翅膀触碰到沈青尚且完好的手臂肌肉,说话不自觉中都带着些颤抖。
不重不轻的力道正好能让沈青有所感应,他垂首看向仵雨溪,小小一只珍珠鸟仰头看他,胸脯的雪白绒毛显得鼓鼓囊囊,还上下起伏着。
尾羽纤长,一身羽毛光滑细腻,朱红色的喙像是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很是漂亮。
“你干什么?”沈青偏身躲闪,看着这只小珍白啾,“这位公子,你到我府上来关心我,我沈二很感谢。”
“只是你这区区小恩小惠还无法动摇我的决心,还妄想从我口中得知信息,你做梦!我去凤凰山与你有何关系?”沈青冷笑,他去凤凰山是为了自家小溪的身体,此事他怎么知道?
“草!沈青你什么意思?”仵雨溪这下不但声音有些颤抖,身体都气到发抖。自己现在心里都一阵后怕,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瞧着这只漂亮小鸟,沈青神情默然一松,手指下意识搓了搓,一把将这只珍珠鸟放在自己头顶。
又曲起手指骨节把头顶的蝴蝶结绷带压出一个迷你的凹槽,安安稳稳地让仵雨溪窝好。
沈青虽然是个硬汉大将军,但发丝却出奇的软,一点都不扎人,摸上去还挺舒服。
仵雨溪平日藏在沈青高高扎起的发冠里并不显眼,犯懒时就喜欢窝在沈青头顶谁也找不到。
从前他心情不好时,沈青都会把他举高高,这是两人从小到大以来心照不宣的小动作。
仵雨溪挪了挪屁股,沈青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周身的气质都缓和了不少,他轻啄了下沈青的头发,气闷闷地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沈青慢条斯理道,又忽然轻嗤一声,“但我知道你是一只成年鸟。话说你这么大了还装什么可爱?如果不是因为你和我想象中长大的小溪挺像,我才不这么哄你。”
“这是我想到将来哄小溪的方法。只这一次,下不为例,你无需再来色/诱我,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沈青的目光傲然,下巴高扬,居高临下的神情有些睥睨天下的意味,隐隐带了些失忆前骠骑大将军的影子。
仵雨溪:“......我就是仵雨溪。”
而且谁装可爱了?谁色/诱了!
“绝无可能!你不是小溪!”沈青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仵雨溪看着铜镜里瞳孔地震的沈青,简直无语:“那你说我是谁?”
沈青果然放下了揣着大侄子蛋的手,盯着仵雨溪看了半晌,抱着缠着纱布的脑袋想了半天。
最后一脸痛苦道:“你是大海。”
仵雨溪:“……”
未成年的叫小溪,成年的就叫大海是吧?
喜提新名字的仵雨溪深吸一口气,沈青现在没记忆,认知出现偏差,他不和他计较便是。
不过……长大后的小溪?
他扑哧着翅膀落到了地上,摇身一变化为了人形。
窗外阳光明媚,掺了金线绣制的明黄色衣衫闪着光,仵雨溪越发逼近沈青,沈青被晃得用手臂挡着光,脚步节节后退,像是个被调戏的良家妇男般一下被他逼到了床边。
“你刚刚说了长大后的小溪,那我想问问,你今年多大了?”
被仵雨溪的目光盯着,沈青心里一阵慌乱,脚下一绊,不由自主地摔到了床上。
他抿了抿唇,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见仵雨溪越发靠近,像是屈辱般地闭眼回答:“四岁。”
仵雨溪:“……”
自家皇后好能耐啊,四岁就学会偷蛋了。
他起身,“你坐好,我问你些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放你走。”
又想了想,说:“如果你有任何不适要和我说,我不会太为难你的。”
“那你快点问,我还要把小溪孵出来。”沈青说道,虽被挟持着,倒也没有对仵雨溪做什么他口中所说的‘对你不客气’的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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