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衾影》江衾影 章弋珩 作者:衾影无惭的Sissi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2分类:小说浏览:5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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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影》江衾影 章弋珩

作者:衾影无惭的Sissi

简介:

“他现在翅膀很硬,敢跟任何人叫板,但在她面前他不敢再妄自尊大了。”

江衾影曾扬言会跟章弋珩表白三次,第三次还遭拒绝才会彻底放弃。然而第二次被拒绝后她突然懂了,“因为有脑子的男人是不娶惹人喜爱的女人为妻的。”

后来,家道中落她沦为打工人,当模特当舞蹈老师当婚托......她一心只想搞钱。

章弋珩一度搞不清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但他没精力去深究,那时被当继承人培养的他,人生主线不在谈情说爱,江衾影的表白如同在他心里投掷一颗石头,掀起的半点水花很快就消隐了,后来他才意识到她当时投掷的并不是一颗石头,而是抛下了一只锚。

再后来,被告知他苦等的第三次表白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彻底破防了。

第1章 雨夜骑电瓶车的长腿美女

晚上七点多,江衾影从商场走出来,发现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她将身上的风衣拉链往上拉了拉,原先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顿时感受到了庇护。

十二月初的魔都夜晚大约十多度,江衾影是抗寒体质,风衣下仅穿着一套普通的黑色长袖长裤练功服,她刚教完一节拉丁舞课,此时身上还隐隐冒着跳舞后的薄汗。

走到马路边的停车点位,江衾影在一排挤得满满当当的电瓶车中找到了自己那辆。

普通半旧的小雅迪,解锁后她费了点劲拉出来。

期间车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一辆电瓶车,顿时一阵尖锐的防盗报警声响彻在暮夜中,所幸路上行人行色匆匆鲜少留意这小题大做的提示声,江衾影也懒得理会了,锁着眉头把车子拉出来后,转个了方向。

车座上湿湿的,她从包里掏了张纸巾擦了擦。

擦过后座椅还是覆着层湿气,江衾影也不管了,脚一踢支撑架后便准备骑上去。

“江老师?!”

听到一声叫唤,江衾影抬头看过去。

原来是她拉丁舞课上的一个学生,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面孔干净,裹着件厚厚的羽绒服,羽绒服下露出半截蓝色的舞裙,荷叶裙摆随着她步伐的暂停,甩着乱频的余波。

此时那恼人的提示音还在无辜叫唤。

小姑娘面露难色,她刚才就在犹豫要不要跟老师打招呼,脸皮太薄似乎是青少年的通病,常有替人感到尴尬的毛病,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老师。不过最终在避免尴尬和尊师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江衾影诧异一瞬后,微笑着大方应了声,同时也注意到小姑娘身边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戴着顶贝雷帽,耳垂上硕大的珍珠耳环很是耀目,她也礼貌地朝她点点头。

中年女人微微皱着眉打量她,又看了看她的电瓶车,目光中除了好奇外还有诧异。

她心想,之前在舞蹈室见到这舞蹈老师,长相、仪态、气质都相当摄人,当时便觉得这老师家境肯定不普通,来教舞蹈不过是富家女用来消磨时光的无关紧要、不足道矣的兴趣,但眼前的状况着实让她颠覆了认知,没想到这老师竟是这般艰苦朴素,这么冷还下着雨的天还得骑电瓶车回家,一边在心里嘀咕人不可貌相,一边看着那脱俗的脸蛋又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江老师,正巧遇上要不我们送你回家吧,雨天路滑你骑车不方便。”中年女人说道。

“谢谢,不用啦。”江衾影笑着拒绝她,又转眸看向小姑娘,“回家记得抽空练习,下周见。”

小姑娘面色尴尬未退,但见老师如此落落大方,又不免觉得自己过于忸怩作态,于是点点头,“好的,江老师再见!”

“再见!”江衾影骑上电瓶车,拧了下钥匙,从容自若地从母女两跟前开走。

前方三十米的路口,江衾影停下等待绿灯,顺便把头盔戴上,她转头左顾右盼了下,看到刚刚她的学生和她母亲正走上马路边的一辆奔驰 MPV。

再转头,绿灯亮了,她一拧车把穿过马路。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骑了几条马路,遇上红灯。

江衾影腿撑着地,抬手把头盔摘下,将脸上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又从包里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雨丝,头盔是有挡风镜的,但她没弄下来,雨水落在镜面上,视线会更加模糊,为了骑车安全,她宁愿脸上被淋雨。

之前跳舞带给身体的热量已散去,这会儿她感觉到了冷,不禁瑟缩了下。

旁边也有几辆电瓶车在等灯,有外卖小哥,也有买好菜回家的大叔,有的盯着车前支架上的手机,神态焦急,有的眼睛直盯着前方的指示灯,蓄势待发,不过,等他们注意到靠机动车道侧前方的女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她看。

长腿美女,细雨沾湿了她的全身,她用手帕擦拭白皙的脸,看起来并不显狼狈,反倒有几分滟滟如出水芙蓉。

江衾影刚准备戴上头盔,她左侧的右转机动车道突然冒出一辆玛莎拉蒂。

这车子驶得急,还压线,在右转时车尾磕碰她电瓶车车头,突如其来的力道甩过来,江衾影一下没支撑住,连车带人直接摔倒在地,她懵了两秒,顾不得疼痛,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去追车子。

意外来得太突然,在等灯的路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纤细身影从眼前掠过,女人急奔追车的同时大声叫喊“喂,停车!”

声音在雨夜里如同鬼泣,愤怒而嘶厉。

雨突然间就下大了起来。

雨滴砸落在躺在地面上的头盔,被反弹后四分五裂,而头盔坚挺不了几秒,就被人一脚从路当中踢到了路旁。

红灯转绿,一波车流过。

有一辆宾利跟着前车往前驶,经过路口时似乎放缓了下车速。

江衾影追了大约三十米。

玛莎拉蒂似乎也感到异常,转弯后便降下了车速靠边,江衾影趁机急跑上去,一追上就用力拍打车窗,玛莎拉蒂彻底停了下来。

她绕到驾驶座那侧,急喘着呼吸,目光凛然地盯着车门,她看不清里面的人,此时内心在尽力控制怒火,耐着心等人下来。

车门没开,只降下了车窗,露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的头。

女人问:“我刚刮到你了?”那语气轻快地就像在问“我刚踩到你了?”彷佛在她眼里,开汽车刮倒人跟走路踩了别人一脚,两者差别不大。

“请你下车,道歉,赔偿。”江衾影直直盯着她,咬牙切齿道。

女人无视她的怒火,只说,“你等我一下。”却仍坐在车里,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江衾影看着她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雷哥哥,我过路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人啦,我要怎么办呀?”

江衾影听着她那矫作的语气,心里一阵反胃,想吐。

“肯定没受伤,人还追上来了呢。”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转移到车窗外,扫视一圈车外的人,隔着雨幕她先看到一双瞪圆的眼睛,暴怒的眼神仿佛像锐利的刀光要将人大卸八块,眼睛之外是白净的轮廓,雨水顺着她面孔留下更凸显出她饱满优越的骨相,女人心想,要是眼前被她撞到的这人貌不出众或是老幼,她定会马上下车好好陪礼道歉,关怀一番。

“嗯嗯,那我知道啦......嗯好......你等我过来哦......人家也想你......”

寒风凛冽,雨水打在脸上,头发糊了一脸,江衾影觉得这真是个操蛋的世界,她无端被车撞,淋着雨看着坐在车里的肇事者,慢悠悠地跟人电话打情骂俏。

Fuck!

女人在她丧失耐心的前一秒挂了电话,依然没下车,只是拉开副驾驶的储物格,从里掏出了个黑色皮夹,女人翻开皮夹,将里面的一沓红钞票尽数掏出来,从车窗伸出来,“喏,这些钱给你,作为私了的补偿费,如果你想报警,我也无所谓,你决定吧。”

江衾影顿时眼里闪烁着一股无可遏制的怒火,她怒目切齿地瞪着女人,女人也觉察了她的怒气,可没放在眼里,拿着钞票的手有意地朝她抖了抖,挑挑眉,施舍之意尽显。

对峙了几秒,江衾影最终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愤怒情绪,她沉默地接过那沓钞票。

女人抽回手,关上车窗,随即绝尘而去。

至始至终,没有一句道歉。

江衾影把那钱踹进口袋里,冷着脸往回走,她感觉双腿像灌铅了一样沉重,臀部迟来的痛觉也让她感到难受。

好不容易走回到摔倒的路口,她发现自己的电瓶车被人扶起来推到了马路边,头盔也被人捡起放在车座椅上。

她一愣,转眼看到一旁也停着辆电瓶车,一位身着黄外套的外卖员小哥立在车旁。

小哥一见她回来了便关怀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江衾影抹了抹脸,把泪憋了回去,缓了口气才朝小哥摇摇头。

小哥看她神色阴沉,忍不住替她破口大骂,“真他妈牛逼,车技烂就算了,撞倒了人还不停下来,什么破素质,垃圾货,这种傻逼东西就该待在家里吃屎,别出来害人。”

听着小哥优美的中国话,江衾影阴郁的心情缓解了些,她也跟着小哥口吐芬芳起来,“就是,什么傻逼脑残玩意。”

一骂出来,气感觉消了一大半,她看了小哥一眼,露出个酸涩的笑。

小哥仍义愤填膺,“姑娘,那傻逼车撞你的全过程我都看到了,你要报警吗?”

江衾影摇摇头,“不用了,已经解决了。”

“谢谢你”她感激地朝小哥道了声,小哥戴着头盔,帽檐投下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她没能看清他的面貌,但这个陌生人的善意,让她觉得世界好像也没那么操蛋。

“那行,没事了就好。”小哥骑上自己的车子,他还要赶去送餐。

“赶紧回家吧,你都淋湿掉了小心感冒。”小哥临走前又说道。

江衾影点点头,朝小哥摆摆手,“谢谢你,你也注意安全。”

小哥走了,江衾影将头盔戴上,骑上车子原地歇了一会儿,将心态缓和好后才启动车子,小心谨慎地开回去。

江衾影回到家中小区,将电瓶车停在楼洞前,懒得上锁,直接上楼了。

老公房的楼道昏暗,由于外边下雨的缘故,楼梯台阶也湿湿的,江衾影使劲地跺了下脚,楼道声控灯随之亮了,但这一跺脚,令她有点吃痛,她一边缓步上楼一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钱。

上到五楼,到家门口了,钞票也数完了。

53 张。

说她是为金钱妥协的,一点没错,是有屈辱,但接下这沓钱才是明智的。

否则,要一个傻逼的道歉有什么用。

第2章 我是不是阿斗,您心里有数

衡叔自从被老章总派给了小章总,这下班时间是越来越晚了,可就算再晚他哪敢有半句怨言,给老章总当了大半辈子司机,老章总退休是退位让贤颐养天年,他要是退休那是全家喝西北风。

不过今天他有了老爷子的吩咐,要送小章总去他那边,这意味着他今天也许能早点下班回家跟老婆一块吃晚饭了。

看了下时间来到了六点一刻,衡叔想,等到六点半他再提醒一下,也只能善意提醒,哪敢催。

这么多年的司机工作下来他总结了一条经验,那就是老板只有一个,无关新旧,当下谁是他老板他就听谁的指令。

到了六点半,他拨打了电话,一接通就称:“弋珩......”

直呼小章总的名字衡叔还是有点不自然,但是小章总要求这么叫他的,他也只能听从。

衡叔自认为自己并不老派,还懂得“见风使舵”,当知道要服务从国外归来的新老板后,他还特意了解了下海派文化,想着有机会的话在跟新老板的交流中套套近乎,表露一下自己也有一颗年轻的心。

有次车里听到小章总打电话,对方是个外国人,对话中他听到对方多次称呼小章总艾迪森,艾迪森,他猜测这应该是小章总的英文名,他私下偷偷试着叫了几遍,但怎么都叫不出人家那个韵调,便叹声作罢了,显摆不来。

衡叔最怕的不是自己车技被质疑,而是怕被老板认为他思想僵化,之前叫了几十年的“章总”一朝换成“小章总”自然能丝滑改称呼,偏偏小章总不让他这么叫,他自然不敢不改口。

提倡人人平等不过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施舍的善意,一句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无法实现的好听话,社会需要好听话,既彰显上位者的大方又给予下位者信心,多好,只不过真诚也好,虚伪也好,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雇员就是对雇主有天然的自卑感。

刚嗫嚅地叫出名字,话还没开始说,就听到小章总在那边说:“衡叔,我十五分钟后下来。”

“好的。”衡叔保持着稳重的语气回道,心中舒了一口气。

衡叔仍是在原地等着,他此刻是在停车场,其实如果他把车子直接开到楼下,小章总一下楼就可以直接上车了,能节省一点时间,然而不管是接还是送,小章总都是让他开到地下停车场。

刚开始衡叔还不懂为什么不遑暇食的小章总非要耽误这几分钟,他也不敢问,直到有一次他去机场接老板,他驶着车远远便看到了站在通道边上身姿修长挺拔的小章总,衡叔尝试用他贫瘠的词汇去描述了一下,大概就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等他驶近了才注意到小章总周遭站了俩姑娘,这俩姑娘的举止还让他觉得奇怪,怎么都是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胸前,低着头偷摸摸地玩手机,总之就是,小章总上车后,那俩姑娘还目送着,他方才觉悟,小章总不想从大楼前上车是为了不惹人注目。

小章总向来准时,说了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分秒不差地出现了。

衡叔一见便习惯使然地走到车后,替他拉开门。

小章总也没跟他客气,走近了跟他说道:“抱歉衡叔,让你久等了。”

“没有没有。”衡叔忙应道。

做司机最重要的是嘴严,老板不说话,衡叔是断断不敢挑起话头的,也不轻易发出声音。

下雨天路况不好,遇到些明明两车道速度差不了多少,非要加塞过来的车,衡叔默默在心里骂了几句。

管好自己,莫渡他人这句警言在马路上可行不通,你管好了自己却不能保证不受别人的干扰,生活中可以不跟低素质的人打交道,但在马路上却不行,大家共享一条马路,除了公家牌照的车子,谁也没有特权,于是牛鬼蛇神就多了,有些你想躲也躲不掉。

年轻的时候衡叔可是很暴躁的,跟人隔窗对骂的事情不少,也就是在几十年的磨练中脾气越磨越温和,因为暴脾气实在没用,毕竟傻逼层出不穷。

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衡叔习惯性地张望,从右后视镜里他看到了旁边右转车道的一辆车在开过来,速度在他看来快了点,除非技术娴熟,配合适时刹车,否则这个速度小转弯后肯定要开到直行车道去了。

谁曾想这车既不是减慢速度,也不是加大转弯半径,竟然直接在路口处硬生生地转弯了,衡叔眉头一皱,他刚刚分明看到那非机动车道上有人骑着电瓶车等红灯。

一道不算小的碰撞声响验证了衡叔的猜测。

果然撞到人了。

衡叔定睛看过去,只见地面上突然爬起来一个人影,还没站直就佝偻着身子往右边马路奔去,看那纤细的身形是个姑娘,衡叔不禁发出一声带着上海话语调的“嚯呦”。

本没意识到他这一声惊到了后座的年轻老板,直到老板开口问“怎么了衡叔?”

衡叔才回过神来,忙解释道:“是一辆玛莎拉蒂,右拐的时候碰倒了一辆电瓶车,还肇事逃逸了。”

章弋珩闻言朝车窗外看去,只见一辆电瓶车横倒在湿漉漉的漆黑马路上,一个头盔掉落在一旁,电瓶车车灯还亮着,车尾的绿色车牌那一串数字在雨中发着银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某种孤寂。

他皱眉蹙额,“那电瓶车人呢?”

被撞倒了,怎么没看到人影。

“已经追过去了,是个小姑娘,就不知道有没有追上。”衡叔略带担忧的口吻说道,心里祈祷那姑娘能追上。

章弋珩眉额展平,淡淡收回视线,嗓音如同冬夜的潇潇细雨,有种天然的清冽,“她能追过去那说明没怎么受伤,在上海想肇事逃逸不可能的,到处都是摄像头。”

衡叔附和地道了声“嗯,没错。”而且他刚才看到那小姑娘倒地后反应很迅速,拔腿就追,还挺刚烈的,估计吃不了亏。

红灯转绿。

衡叔忽略掉刚刚观望到的这一意外,踩上油门,沿着既定的路线驶去。

其他机动车道的汽车齐头并进,非机动车道上的电瓶车也纷纷启动,绕过那辆倒地的电瓶车,穿越马路。

雨势似乎变大了些。

此番过去老章总那儿与其说是问候长辈,不如说是汇报工作,不然也不会在这下雨天专程过去,衡叔有幸见识过章家这对老少的交流方式,跟上下级无异,压根看不到一点隔代亲。

老章总退休前位高权重,有架海擎天之能,衡叔实打实地敬佩。人总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老章总牛就牛在既成得了大事,对细枝末节也不放过,精力恐怖如斯。

当初他被老章总派给小章总时完全没有征询过小章总的意见。那会儿他刚把爷孙二人送到公司,临下车时老章总突然说,“从明天开始,老衡做你的司机,老衡,明天开始你不用接送我了。”

他当场就愣住了,这命令来得太突然,彼时他跟小章总也不过才见过两面,他不禁看向后视镜,老章总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而小章总也是波澜不惊,回应了声“好的。”

见小章总说话了,他也忙回了声“好的,章总,我尽听您安排。”然而他这句话刚说完,后视镜里小章总突然抬眸,跟他视线撞了个正着,这一对视令衡叔有些发怵,只因小章总那探究的眼神。

之后他按部就班地接送新老板,大概过了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他把新老板送到家了,老板下车前问他:“衡叔,请你老实告诉我,你需要向老章总汇报我的行程吗?”

这话一说,他才验证了心中所想,原来新老板一直对他有戒心。

这半个月来他小心翼翼地开车,生怕一个疏忽丢了饭碗,而他丢不起这个饭碗。

此时面对新老板的质询,他觉得终于逮到了表衷心的机会,于是恭恭敬敬地回道:“不需要,如果老章总要求我汇报,我也一定先请示你。”

这回答显然令新老板很满意,只见他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了张纸条递给他,“这位陈主任对于红斑狼疮临床经验十分丰富,我托人打过招呼了,明天你带阿姨去看看吧。”

衡叔从不觉得自己笨嘴拙舌,在老板面前也向来表现稳重,但这一刻他被戳中了软肋,情难自抑,不知该如何道谢,在一个老板身份的晚辈面前湿了眼眶也令他感到手足无措。

接着老板拍了拍他肩膀替他缓解情绪,还说,“衡叔,后天记得准时来接我。”

这给了他一个舒适区内能够给予反馈的窗口,这个窗口对他来说很重要。

除了感激,他压根没意识到这是人家的观人管人用人之道。

到达目的地后,车子停在一独栋别墅门前,章弋珩下车,进屋。

保姆过来跟他说老爷子在书房等他。

章弋珩上了楼来到书房前,门开着,他敲了下门,唤道:“外公。”

正低头翻文件的章士培闻声抬头,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因常年不苟言笑,法令纹比较浅,加上神情比较肃穆少有和蔼之色,让人从他脸上看不出已属高龄人。

章弋珩走了过去方看到书桌上的文件,有一份抬头就写着会议纪要,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既然外公都懒得避讳他了,他索性开门见山,“外公,对我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指示?”

“一个合格的掌舵者不需要听我的指示,你觉得自己合格还是不合格。”

章士培盖上文件夹,不动声色地看向外孙,年纪带来眼袋松弛但眼神却十分有神。

章弋珩听此无奈地笑了下,偏过头重重地叹了声气,“您要这么问就没意思了。”

章士培心想这孩子真是长了点羽翼,读书时期他教导他时哪次不是毕恭毕敬地回话,再刁钻的问题他都不会通过耍滑头来应答,他冷下脸批评了几句,见其态度端正过来,垂头领教状才停止说教,进入正题。

“你在这么短时间里就把公司业务了解地七七八八,想必是用了很多心,这点我很满意,你还梳理通几个老大难的问题,有突破有推进,不错。”章士培肯定道。

外公难得夸赞,但章弋珩却不敢居功自傲,每家公司总有一些所谓的老大难的问题,问题一团乱麻但并非无解,只不过是因错综复杂牵涉多方人员,但凡有一个负责人推脱,就互相推脱,但凡有一个不敢担责任,就互相甩锅,他之所以能推动下去,更多是因为他新官上任,那些负责人要么是忌惮他,要么是卖他个面子。

他谦虚回应,“这些都离不开您在背后搭桥铺路。”

章士培点点头,敲打道:“我能铺的自然会铺,让你走得顺畅一点,但我也怕烂泥扶不上墙。”

“我是不是阿斗,您心里有数。”章弋珩不卑不亢回道。

章士培脸上浮出些欣慰,语气软了下来,“继续努力,我对你唯一的诉求就是让我安心退休,可别让我一把年纪还要重新出山。”

“诉求”一词让章弋珩为之一震,外公向来喜欢恩威并用,往往此时态度谦卑地表个态才是最优解。

于是他深施一礼,“努力这事我肯定会的,只不过我还年轻,很多事还要外公指点一二。”

见外孙此番做派,章士培心里微笑了一下,水到渠成,那便讲出今天的重点,也就是他要提点的三件事情,他将桌面上的一张名单递给章弋珩。

“接下来除了挖掘好项目,引资这边也很重要,你牵头的那家法国投资商公司内部很多人都在关注,成不成对你很重要,好好干。”

“我这里有几个老朋友,有些你见过的自己抽空去拜访拜访,没见过的我会约个时间带你去见见。”

“最后,你一定要把事业摆在第一位,私生活处理好,谨记,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事业。”

“不要像你妈一样恋爱脑。”

前面三句话章弋珩都以点头回应,虚心领教,但是最后那一句带着满满怨气的“不要像你妈一样恋爱脑”令他顿时心生抵触,小时候听他比较钝感,不知恋爱脑是指什么,后来懂了却人微言轻不敢当场反驳。

“外公,这句话以后不必再提了,你如果否认我妈那就是在否认我的存在。”他径直说道。

章士培沉默地直视眼前初生牛犊的外孙。

章弋珩也沉默地直视他横眉冷对的外公。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随着章士培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而打破窒息的氛围,他大手一挥,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离开别墅,雨下小了,回去路过一个大商场,章弋珩突然让衡叔靠边停车,他下了车,又叫衡叔不必等了直接回家罢,然后自己撑了把伞往商场方向走去。

走到路口等绿灯,除了汽车,还有急驰的电瓶车在马路中穿梭而过,路面随之留下一道水痕,但很快又被新的雨水弥漫填补。

章弋珩看着突然间想到什么,似乎经过了几分犹豫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结束电话后,他继续往前走,迈进了商场。

他记得这个商场有一家“江府”餐厅,回来快三个月了,若不是今天碰巧顺路,他估计不会专程寻空来这家餐厅吃饭。

多年前来这吃必须要提前预约,但他今天是临时过来的,不知道能否吃上,他想的是如果被拒绝,那就报个名字试试看,总归好使。

然而意外的是,到了餐厅,服务员只问了他几位,便领他进去了。

餐厅的装潢,格调跟菜品与记忆中的并无二样,招牌蟹粉黄金捞饭还是那个味道,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人气没有记忆中的旺盛,当然,也可能是季节跟天气导致。

章弋珩吃完饭,便叫个车回去了。

第3章 从不囿于囹圄

“妈妈。”江衾影进屋后一边换鞋,一边唤道。

徐初惠在厨房应了一声,走出来一看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忍不住责备,“你出门前我就跟你说了晚上会下雨,叫你不要骑车打车好了,偏不听。”

江衾影绝口不提被车撞的事,只跟母亲说:“没事。”

她脱下风衣,徐初惠顺手接过,一见她穿着单薄,又想开口数落。

江衾影立马说:“妈你帮我解一下头发,我马上去洗个澡。”

徐初惠数落的话便吞下去了,将风衣挂好便绕到江衾影身后,帮她解发辫,女儿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还长了一头又黑又密的长发,从小徐初惠就喜欢给她编发,而今天知道她有拉丁舞课要上,出门前徐初惠便帮她把头发编起来。

女儿随她爹长得高,她一米六的个子抻着脖子,抬着胳膊,虽说才不过一两分钟,解完后放下手竟有点儿泛酸。

“好了,快去洗澡吧。”

“嗯。”

江衾影立马走进自己卧室,拿了睡衣后直奔卫生间,她脱下衣服仔细察看全身,没有擦伤,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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