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身为鬼差的我收集西方恶魔》作者:术塑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1分类:小说浏览:6评论:0

西 图 澜 娅

本书名称: 身为鬼差的我收集西方恶魔

本书作者: 术塑

本书简介: “那是恶魔的女儿,她驱使恶魔,是所有邪恶的集合,她会带来毁灭与灭亡!”

——我只是在赶小鬼而已……姜芜无语凝噎。

“她的锁链会拘束人的灵魂,她会夺走你的自由,把你化作奴仆!”

——我只是在用锁魂链拘鬼……姜芜捂脸沉默。

实习鬼差姜芜,意外穿越到一个崭新的世界:人们信仰神明,教堂里有神父修女双手十合祈祷,名为“恶魔”的存在摧毁着人们的生活,而平民毫无办法。

头顶双角、牙齿锋利的小恶魔讥笑地在屋檐上嘲笑她,要飞扑下来取她的性命。

姜芜放出锁魂链,小恶魔臣服地跪下,她表情迷茫:这个地方的鬼,难道都不怕鬼差的么?

*成长型女主,并不是开场就最强的类型,会一步步增长实力

*事业脑万人迷女主 无雌竞 只有雄竞修罗场

*内有以下可能的雷点:替身(男性角色为替身)、女主对多个人动心并且不负责任、玩弄情感、毫无意义仅出自作者恶趣味的狗血情节、男性服美役孔雀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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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你的双生丈夫》——失忆后男朋友双胞胎弟弟假扮男友和我在一起了(下一本开这个求收藏QAQ)

1.

你失忆了。

你有一个非常爱你的丈夫,他英俊、温柔、体贴。他熟悉你的一切,体谅地照顾你的生活,期待你好起来,并表现出了对于你无限痴迷与爱。

你们生活得很幸福,灵魂契合。无论是电影的口味、音乐风格的偏好,还是在床上,都无比合拍。你无比笃信你们是合拍的一对眷侣,想必过往的生活也与如今一般甜蜜。

直到你被一个和你的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找上门来。

他说:你认不出我,把我的弟弟当成我了?

2.

柯尘第一次看见你,是在导师的合作公司举办的交流会上,他作为导师的得意弟子进行协助工作,负责接待来访的宾客。

你挽着他多年不见的双胞胎哥哥的手臂,面容温和地同他的哥哥讨论交流会上所展出的新兴展品,谈论展品在外形上的艺术表达。当柯尘听到你所说的内容、看清你的脸,以及自己兄长脸上因为对艺术一窍不通而产生的茫然表情的时候,他油然产生了一种猛烈的冲动。

——他才应该是站在你旁边的那个人,你们才是灵魂契合的一对,你应该属于他。

这种冲动在后来得以实现。当你睁开茫然的双眼,医生陈述你失忆的病情的时刻,柯尘向你展示了你与他兄长柯燃的合照,以此作为作证,告诉你,你与他在你失忆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十分恩爱,在你失忆之后,他也十分渴望与你重修感情,他的心中始终怀抱着对你的热切爱情。

3.

你从梦中惊醒,浑身粘腻,冷汗涔涔,下意识去握住身边人的手掌,企图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用这样的方式获得内心的安定。

你身旁的男人手掌扶上你的肩头,他的声音很轻、很慢,他亲近地吻上你的耳侧,问道:“怎么,你又想到我的弟弟了?他在你的梦中对你做了什么?”

*【控制狂男鬼哥哥&阴湿温柔狗弟弟/你】本文采用第二人称,为实验性写作,可以视作乙女向作品。

*全文存稿中,预计25年6月或7月开始发布,感兴趣的话点个收藏吧~

*会为两位男主角写两条不同的HE线,希望大家都能获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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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穿进了攻略进度一百分的游戏世界》——攻略数个游戏角色成功后穿越进游戏被发现脚踏多条船

一款单机恋爱攻略游戏,玩家理所应当地享受游戏所有内容,攻略每一个可攻略角色,享受制作组精心创造出的每一个动人的情节、每一句深刻的告白,对吗?

……如果谢数没有不幸在打完全部存档后,穿越进游戏里的话,这个问题显然应该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些本不该交织的剧情混乱起来,被攻略的男主们会面,交流剑拔弩张,最终指向了她不忠的事实。

如果一个女人,既是联盟统帅的的青梅竹马,又是帝国将军的副官与情人,既是高塔塔主的弟子兼妻子,又是人形兵器唯一的心灵钥匙。

——那她应该被切成平等的四块,分发给她的男主们,以此来惩治她的不忠,和慰藉男主们的欲望。

她拿着花,送给自己最心仪的那个角色,捧住他的手,让他接过花束,问道:“那现在,我们就算是在一起了吗?”

男人沉默地握紧了花束,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微妙地带上了讽刺与醋意:“你攻略的人物太多,如果要和你在一起,恐怕我们要搬家去住一个更大的房子。”

第1章 第 1 章 孩子的手,太小了,只能……

推开门,把围巾和帽子挂在衣帽架上,姜芜又伸手掸了掸肩头的雪,她回头看去,金发妇人远远站在庭院的树下,看不清脸,向她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姜芜冲她安抚地点了点头,冲自己的手掌心哈了口气,随即转过身去,踏入房中,关掉了木质的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彻底关上的声音,整个房间突然完全黑下来。

此时正是上午,本应该有日光照在雪上,印出一室亮堂堂,让这间简陋的屋子不点灯也能看得清任何一个角落。然而“关门”这个动作好像按下了光照的开关,使得整件屋子沉入完全的漆黑,如同蒙上了人的双眼。

无论是本该由窗棂投入的阳光,还是桌角只剩下些许焰火的油灯,都熄灭了。姜芜不能够看见任何东西,黑暗的降临唐突得超越了自然规律。

屋里一开始静悄悄,姜芜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渐渐有孩童嬉戏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传来,似乎是许多的孩子。他们由远及近地来了,相互打闹着,踏出轻巧又细密的脚步,嘴里正说着打趣的话,似乎在进行快乐的郊游。

随着他们的走进,姜芜渐渐能够听清楚他们的话了。

“有新玩具来啦!”

“她好特别,和其他的玩具不一样。她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喜欢她的眼睛,我要挖下来!”

“我想吃了她的心,我能听到,她的心正在砰砰直跳,嘻嘻。”

孩子们稚嫩的嗓音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情景,像一个不祥的征兆,姜芜能够感受到他们的靠近,由远及近,像是噩梦的降临。

最终,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停在了她的身边。一种湿润的感觉包裹了她自然垂在身侧的手。

孩子的手,太小了,只能牵住她的两根手指,掌心湿润润的,本应该是汗湿的痕迹,却不知为什么有些铁锈的味道与黏稠的质感。

一个轻轻的、天真无邪的女孩声音响起来:“你好呀?”

姜芜并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计数着自己的呼吸:很平缓,在诡谲的氛围中,像是石头一样坚硬。

目睹姜芜的沉默,女孩也并不恼怒,她两只手抓住姜芜的手,力道适中地拉着她的手掌抚摸上自己的脸。

像是把玩宠物、或者安抚孩子的动作,姜芜能够感受到儿童稚嫩又软弹的皮肤,非常令人怜爱——如果那皮肤不是冰冷的,她的手指没有不小心碰到那张脸额头上方的两个尖角就好了。

女孩拉着她的手再往下一点。现在姜芜感受到的是孩子的口齿:女孩含住了她的一根手指,湿而冰凉,如同搅动泥水。

异于常人的口腔,她只是个孩子,但牙齿非常锋利,像是无数刀兵。

她甚至没有去咬合,牙齿就自然而然地划开了姜芜的皮肤,有一滴血珠流出来。女孩发出含混又高兴的声音:“我要吃了你,姐姐。”

她显得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倒是真正像能够吃到自己心仪零食而欢愉的普通孩子——如果忽略掉她正在热切地咬着姜芜的手指,搅出肉泥和血的话。

女孩吞咽下去,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她突然像是被什么烫了一样尖叫起来,迅速地吐出了姜芜的手指,口齿间满溢出黑泥般的液体与血肉,她细细小小的嗓音扭曲起来,带着怨毒和不可思议:“你是个什么怪物!”

姜芜摇了摇头,她甩了甩手上沾上的黑泥与血污,顷刻间伤口被愈合,除了沾染上的污垢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爱怜地抚摸着女孩的脑袋,毛茸茸的,竟然非常耐心的样子:“怎么这么说呢,你才是怪物。”

一切都变了,攻势逆转——姜芜的身边飘起无数闪着冷光的锁链,它们粗重又冰寒,t泠泠有闪光,顷刻间像是发起进攻的蛇一样迅疾,将怪物女孩捆成了束手就擒的螃蟹,借由锁链幽幽的光芒,也叫人看清楚了女孩的面目:她金发碧眼,非常漂亮可爱,只是额头上长了两根小角,又有着锋利尖锐到口唇包不住的牙齿,正在往外流血,故而有一副叫人不忍直视的尊容。

她正不甘又震惊地看着姜芜,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姜芜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光亮又回来了:这里简陋却整洁,可见其主人对于生活的用心,小小的屋子里兼具客厅、厨房与卧室的功能,并不显得杂乱。

锁链将女孩捆着,吊在半空中,让姜芜能够与她的脸平齐。可以明显得观察到那些粗重的锁链正在炙烤着女孩的皮肤,导致她的小脸上隐隐透露出痛苦的神色。

姜芜又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动作算得上温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把头侧过去,不看她,显然是一种沉默的抵制——然而下一秒她就又尖叫起来,锁链绞紧了一些,她疼得面容惨白。

姜芜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甘愤恨地看着她,而后者对于她的反应只显得淡然而受用,“……尤尔。”

姜芜鼓励式地摸了摸她的脸,问道:“这是你生前的名字吗?”

尤尔的瞳孔明显震颤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钟,戒备地看着她:“你要杀了我的话,快动手吧。你们驱魔师话都这么多吗?”

姜芜并不对她的冒犯感到生气,非常平静地说道:“当然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那些之前被你吓跑的驱魔师,都是自信而絮叨地来,又惊恐万分地哭喊着走吧?显而易见我和他们不一样呢,毕竟只有我战胜了你,对吧?”

她的手拉上了绑着尤尔的一根锁链,扯紧了一些,为此尤尔发出吃痛的嘶声。“何况我也不是驱魔师。”

她的指尖与锁链接触处有淡淡的光芒,尤尔感到一种古怪的触觉。

姜芜看向她的眼睛,她也得以看清楚姜芜那双黑沉沉的眼珠。姜芜说道:“可能对你来说有些新奇……我是鬼差。”

那种古怪的触感弥漫着尤尔的全身,它让她感到温暖又庞大,像是无形中有一只巨兽将她吞进了肚子里。

即使非常诡异,然而久违的温暖还是让尤尔下意识因为舒适眯了眯眼睛。自她死去之后,她不能够再感受到这种温度了。

姜芜的手指在空中随意地滑动了一下,锁链又像蛇一样扭动着松开,最终消失了。尤尔跌坐在地上,低低地喘息。

“站起来吧。”姜芜垂下眼睫,淡淡说道。

尤尔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肢体不受控制地动起来,依据姜芜的话语从地上站起来,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形成了一个规矩得好像要接受训斥的站姿。

尤尔艰难地活动着自己的口齿,惊恐得声音晦涩:“你定下了什么契约么……还是你也是恶魔?!”

姜芜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的样子。她又重复了一遍,耐心地解释道:“我是鬼差。可能对你们这里来说比较新奇,但我实际上只是能够差使鬼魂罢了,在我自己的家也只是平凡地在打工,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里没有类似的职业。”

尤尔静静感受着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不是契约,而是带来压倒性的命令……她苦笑了一下,稚嫩的脸与声音与话语中的冷静不成正比,“所以我现在是栽在你手上了,是吧?无论你是用什么方法捕获我的,总而言之,我现在是你的仆人了?”

姜芜点了点头,“是这样。不过你也不要做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现在已经很好了。”

她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女孩的脸,尤尔僵硬又温驯地接受她的触碰,听她絮絮的声音:“来到这里之后,我作为‘驱魔师’见到了许多恶魔,都是我可以去捕获的,不过他们都已经扭曲了,手上有许多鲜血,我只好将他们就地斩杀了……”

这就是鬼差的使命,对于无辜而彷徨的魂魄,便将他们带到地府去往生,而对于那些已经犯下了罪、灵魂扭曲到无法再被回收的灵魂,便押送到地府进行销毁。

这个全新的世界没有地府了,但她仍然保留着之前的工作习惯,对那些扭曲疯狂的恶魔进行消灭,而收押洁净的那些……尤尔是她碰见的第一个洁净的恶魔,也许这也和她死时还是个孩子有关。

尤尔抬头看着女人的脸。她的面目非常平和,并不为自己惊世骇俗、独一无二的能力感到倨傲,甚至有一些……上班的麻木?

女孩苦笑了一声,说道:“不都是恶魔去引诱与欺骗人类,让他们签下契约,被驱使众生吗?现在颠倒了。”

姜芜笑了一下,刻意做出一点快乐的表情,说道:“这是这个世界给你的惊喜呢!你想想,你和其他那些恶魔泾渭分明了,有了一些特殊的经历,是不是显得很厉害呢?”

她的口气像是在哄孩子,尤尔略微皱起了眉毛,但是女孩眼珠子在眼眶里灵活地滚了一圈,又笑起来,拉长了声音用刻意装乖的声音说道:“对呀,姐姐。我还有一个朋友,我想他也保有这份幸运,可以吗?”

姜芜当然看得出她这是要拖另一只恶魔下水了,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坏处,顶多算是小小地加一下班。她点了点头,尤尔做出一个恭敬的引路手势,略微屈膝,嘻嘻说道:“请跟我来。”

第2章 第 2 章 姜芜沉默了一下,微妙……

房间又黑下来,看不见光,变成一条深长的廊道。

尤尔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空气中有淡淡的腥气,女孩稚嫩柔软的声音听起来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前两天,有一只受伤的恶魔逃到了这里,我把他藏起来了,免得他被驱魔师找到。”

她们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在这个奇异的空间内,姜芜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准确感知。她们似乎到了走廊的尽头,尤尔停下了脚步,姜芜闻到了比此前更浓重许多倍的血腥味道,尤尔说道:“到了。”

女孩点燃了墙上的一盏油灯,勉强照亮了周围的景象:一个男人颓然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侧过脸去,似乎正在昏睡。

他的外貌看起来和人类并没有任何区别,但身上又确实有着恶魔的气息,腹部有一个很大的伤口,血渗出来,染红了身上的衬衫。

姜芜客观评价道:“他看起来要死了。”

尤尔摇了摇头,“不会的,我放了他几天了,他一直苟活着呢,偶尔还能够醒过来和我吵架。”

女孩走到他身边去,踢了踢他的一条小腿,声音里带着恶意:“喂,醒醒,你要遭殃了。”

男人的呼吸重了一点,姜芜观察到他身上伤口流血得更严重了。他勉强睁开了眼睛,抓过来看她们,眼珠一片灰蒙蒙,姜芜这才发现他有一张漂亮的脸,男人扫了她们二人一眼,声音沙哑:“怎么,小怪物专门找了个人来殴打我?……心胸狭窄。”

尤尔又踢了他一脚,男人闷哼一声。姜芜只在一旁泠泠看着,并不阻止。

她正在观察着这只恶魔的灵魂:虚弱但干净,也许是刚刚诞生就受到了伤害,非常可怜。

姜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这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眼珠转过来,嗤笑了一声:“竟然不伪装一下就直接问了,你要用我的名字去做诅咒么?真是太直接太不聪明了。”

姜芜沉默了一下,微妙地理解了尤尔对于他恶意的来源,她打了个响指,锁链窜出,迅速地捆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随即收紧。

男人咳嗽起来,狼狈地去用手拉那些锁链,却显而易见的没有成功,甚至自己的手指都被灼烧出了伤口,作罢,手指瑟缩地捏成拳头。姜芜眯着眼睛,问道:“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吧。”

男人轻轻地笑了,胸膛起伏,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昔拉,我的名字。”

姜芜点了点头,锁链一闪,消失了,她冲尤尔做了个完成的手势,说道:“收工。”

随着她的声音,尤尔和昔拉的身影都消失了,黑暗也消失了,唯留下一件明亮干净的屋子,姜芜站在门口,风雪隔着门窗仍然发出稳定的噪声,像是她刚刚走进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一样。

姜芜扫视了房屋一圈,检查并没有什么疏漏,才重新给自己带上了帽子和围巾。

她转身打开了门,走出去,院子里的女人还站在树下,姜芜打了个手势,向她走去。

鞋子踩在雪里发出嘎吱的声音,她们的距离不太远,姜芜很快就看见妇人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微妙,她不做他想,一边靠近她一边说道:“麦克米伦夫人,我做t好了。”

麦克米伦夫人的嘴唇颤抖,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哎呀,那么多驱魔师都失败了,你做好了……真厉害呀,小姐,你实在是有本事。”

“只是我运气好罢了。”

姜芜看着她的脸,观察对比了一下,突然问道:“我听说您从前有一个女儿,她叫什么名字?”

麦克米伦夫人那张干瘪的脸露出被刺痛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含混地说道:“尤尔。她叫尤尔·麦克米伦,这和您的工作有什么关系么?”

姜芜摇了摇头,她仔细端详着麦克米伦夫人的脸。生活细碎地折磨着这个寡妇,让她的面部不再似少女一般充盈,年轻时的美貌也被磨平了。人们看她的脸,第一印象不是五官的美丽与否,而是她神态的憔悴。

……但是从眼角的弧度,鼻骨的位置,种种细节,还是能看得出她与那个小恶魔的相似之处。

姜芜并无意去追问什么,只是冷淡地摇了摇头,一只手伸出去,往上翻,做出一个索求什么的姿势——她的工资。一金币一次的驱魔活动,不成功不要钱,比教会没有售后保障的驱魔师便宜十倍,起到了一个物美价廉的优势。

她看见麦克米伦夫人那张脸更痛苦地瑟缩起来,有一种难言的羞涩。她是个丈夫和孩子都死去了的女人,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生活。姜芜浅淡地生出一点理解,猜测也许她财政上有不便之处:“你可以赊账,我不……”

话还没有说完,一发子弹从身后打来,在空气中发出脩的轻响,击中了她的左边膝盖骨。那一瞬间太快了,不到一秒钟,乃至于姜芜与面前女人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感到突兀而顷刻的剧烈疼痛。

下一秒钟,姜芜跪倒在地,伤口渗血,在地上的积雪上弥漫。

她疼得耳鸣,迷茫地抬头看着麦克米伦夫人,那女人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子弹来处,露出一个底层人对身份高位者常露出的那种毕恭毕敬的表情,有一种过犹不及的恭维感,唯恐自己触怒了对方,却反而因为过度的恭维惹人厌烦。女人的声音是压抑着恐惧的嘶哑:“大人……”

姜芜听到有人的脚踩在积雪上嘎吱的声音,三个人,走到她的面前。失血和疼痛让她眼前失焦,视网膜烙印出虚幻的白。她抬头,还是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

——三个人,两个裹在袍子里的神父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一步之外的位置,为首的男人则穿着洁白而复杂的服饰,袖口上滚着金边,手里还拿着把弩。

麦克米伦夫人站在一旁,安分恭敬地低着头,瑟缩问道:“她是异端么?大人。我希望我没有举报错人……”

为首的男人随意地甩了甩手,便有一个神父往麦克米伦夫人的掌心放下几枚金币。姜芜看见那女人露出欣喜的表情,又迅速发现这表情并不合适,便快速地低头下去,几步走到了更远的位置,像是想逃避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另外一位神父蹲下来,端详着姜芜的伤口:这样冷的天,伤口出血的速度却很快,还隐隐约约冒着黑色的烟气,明显与普通的中弹不同。

他拧着眉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用指头沾了一点姜芜的血,才转过头去,向着为首的男人汇报:“圣子大人,她身上有恶魔的气息,应该是被恶魔污染了。”

圣子点了点头,伸手去抚摸姜芜的头顶。动作透露着一种让人不快的慈悲,他低声说道:“迷途的孩子。”

姜芜仰头看着他,眯着眼睛。此人和该地的一般原住民不同,头发银白而眼瞳金黄,配合俊秀的脸,确实有几分神圣的味道,比起人类更像壁画上的天使,确实能被称作“圣子”。

她自来到这里,一直躲着教会进行生活、工作。毕竟据她观察,鬼差的能力在这里似乎会被判断成是在和恶魔勾结,会造成许多令人不快的结果,更何况教会并不承认民间驱魔师的正统性,动辄驱逐斩杀,而大多数的民间驱魔师也确实是挂着名头的骗子。

她的每一单生意都没有失手的,渐渐也有了些名气,乡野的人们相信她真正拥有和教会的驱魔师同等的力量,而她也小心地行事,避免进入城市,与教会的人接触,活得非常谨慎,甚至不曾透露自己固定的行踪和名字,按道理应该不会被轻易抓住。

……现在这个情景来看,应该是麦克米伦夫人为了奖赏,把自己举报了。

姜芜苦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圣子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是有所垂怜。然而他开口,只是对着身旁两个神父说话:“去把她关在笼子里吧。”

嵌进她膝盖里的那颗子弹,应当是具有某种功效,能够让她浑身无力,连动动脑袋都乏力,并且不能够使用自己鬼差的力量,整个人如同一只笨拙的人偶,只能被他人挪动。神父二人像拎一只鸡一样把她拎着,走了几步路,把她丢进了庭院外的一辆马车里。

马车里的空间很大,里面放着一个圆形的笼子,姜芜被丢进去,位置窄小,只能够勉强屈膝坐起来,吃痛地捂着自己的伤口。

随着神父的离开,马车的帘子被掀下去,车厢陷入一片寂静。姜芜只能听到自己轻轻抽气的声音。她沉默地计数着时间,以及自己的心跳,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笼子上附加着某种魔法,让她感知不到自己的力量,但她却还是能听到尤尔的声音:被她驱使镇压的恶魔聚集在她的身体里,不能释放出来战斗,却可以与她交流。

尤尔的语气带着嘲弄:“你被出卖了。”

姜芜首肯地点了点头,补充道:“被你的母亲。”

女孩的声音扭曲,细细的,带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怨毒和快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呢,所以你帮她,是你识人不清的错。你是个蠢货。”

姜芜拉扯嘴角笑了一下,“没关系的。我理解她……她确实贫困,对么?你生前应该很清楚这一点,甚至有可能你的死因也与此有关,你应该是最能理解她的人。”

“但是她出卖了你!你比那些教会的驱魔师更可靠更有力量更便宜,有你会让这里的民众过得更轻松,不必用自己半年的酬劳去请驱魔师。她检举了你,为了几枚金币的报酬侵害了你的安危和所有人的利益。”

尤尔的情绪激动,语速也快,姜芜能想象得到那个女孩攥着拳头愤怒地这些话的样子,像一只别无他法只能咆哮的小兽,又刺痛又无力。但她只是冷静地回复道:“这是我不能避免的事。我想你是被她背叛过,物伤其类,才这么愤懑吧?你把你自己的遭遇投射到我身上了,你其实想控诉的是她曾经对你做过的事,对么?”

尤尔像是被掐了脖子一样哑火了。姜芜不说话了——车厢的帘子又被拉开了,此时距离她上来的时间约莫过去了半个小时。圣子登上了车厢,他点燃了角落里的油灯,烛火与天光照得他面容肃穆又温和。

那张英俊的脸轻轻地微笑起来,微微抬起眉毛,看向她的眼睛,问道:“你把那个恶魔弄到哪里去了?”

第3章 第 3 章 德卡斯特双手交叠做……

姜芜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什么叫‘弄到哪里’……”

圣子不再笑了,那张虚伪的面孔被底下什么东西撕破了一点,露出真面目来,他隔着笼子捉住姜芜的手,姜芜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细细地感知、摩挲着。

“我没有找到那只恶魔,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你也没有被她附身。怎么会呢?万事万物都会在世界上留下痕迹,何况我真切地知道那只恶魔真实存在,她甚至今天还在屋子里留下了脚印,气息非常鲜活。就算你用火把她烧成了灰,也会有灰烬留下来,不会什么都没有的。”

圣子略微凑近了一点,嗅着什么,鼻翼轻轻抽动,他睁眼看向姜芜,“你身上还有着她的气息,这味道并不散去,很持久……你吃了她,是么?”

姜芜皱眉,尽量挪动身子远离他一点。这男人表情和行为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像是怪物穿透了人皮,非常神经质。

吃掉恶魔……按她原来世界的说法,就是吃掉了鬼。这是无稽之谈,唯有鬼可以吃掉鬼,同类相食,聚合成一个力量与诡异的总和,没有人吃掉鬼的说法。那是最疯狂的人也不会做的,鬼会灼痛人的灵魂,扭曲他的思想,最终取而代之,就算真的有人那样做,与其说是人吃掉了鬼,更贴切的说法是鬼吃掉人,形成了像是寄生一样的关系。

不过她带着恶魔的气息,神智却清明这一点,的确很像妄图吃下鬼的人的早t期症状。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我不会那么疯的。”

圣子眯起眼睛打量着她,姜芜看不出来他信不信,做了一个摆手的手势,表示自己的茫然和无辜,问道:“你们接下来要带我去做什么呢?让我接受审判然后杀了我?”

她有一种无奈之下的洒脱,心想大不了一死。死后魂魄还未必会留在这里,按照她家乡的说法,人死后灵魂会回到故乡,她没准就回地府了呢?到时候还要问问单位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把她传过来,然后换一副皮囊,继续上班拘鬼。一个一直和鬼打交道的人对死亡有一种不符合身份的熟悉,并不感到非常的恐惧,反而像是回家一样。

她把手指从圣子的手中抽出来,笼子太小,她转圜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在地上坐下,靠在笼子的栏杆上,看着圣子的脸。

此人端庄优雅的样子面对一个囚笼有一种讽刺感,像一张对照的画,以凸显她的狼狈和低微。他那双金灿灿的眼珠子就直直地盯着姜芜,透露着锋利的刺探,姜芜坦然地对望,因为阶下囚的身份,显得有些像挑衅。

圣子哑然,笑了一下,垂下眼帘,他突然又显得像那个温和慈悲的神职人员了,怪物穿上了人皮。他说:“你好,异端者,认识一下吧,我叫德卡斯特,是教会的圣子与大主教。”

姜芜点头,“我叫姜芜,你好。”

德卡斯特的手指搭在笼子上,长发柔软地披下,搭在袍子上,他的眼神很温柔。姜芜意识到他在刻意展示自己居高临下的温和,像一种示好,只是前后态度转变之快,显得像精神分裂,或者做戏的狱警。

“等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会回到圣都翡冷翠的教堂。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你会接受神圣审判——看你的表情,你似乎不明白那是什么。你会被剥夺所有魔法,在女神的注视下与十三位主教进行对决。倘若你坚持下来,没有死去,还能笔直地站在地上,便说明女神正在保佑你,祂肯定你的行为,为你注入了非凡的勇气和动力。那么你的罪将会被宽恕,教会将给予你圣徒的身份,承认你行为的合理。”

“由于你驱魔师的身份,教会应当还会给你一份神职人员的工作,让你加入到官方的驱魔师队伍中去。”

“那我在对决中死了就是死了?”姜芜问道。

德卡斯特双手交叠做祈祷状,似乎正在祝福她。他微笑着说道:“倘若你死了,不正是说明,在女神的注视下,你被审判了么?这正说明了女神的不可侵犯,祂的旨意被主教们代为传达,击溃了逾越叛教的狂徒。”

姜芜被这无耻而逻辑通顺的话震得沉默了一下,心中腹诽了许多难听的话。“……我不能用魔法,主教们呢?肉搏,还是他们无所限制,随便怎么打我?”

德卡斯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话:“主教们当然要使用魔法了……他们的能力是女神赐予的,当然要为女神效力。审判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呀,小姐。”

姜芜抚掌笑了起来,客观评价:“无耻。”

德卡斯特并不为这个词语感到恼怒,他的脾气格外好,并不为姜芜的不敬感到愤懑,只还是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姜芜,“你不怕我,不敬畏神,不爱戴比你高远的人,是会被惩罚的。”

姜芜一摊手,“请便。”

德卡斯特看着她,经过沉默的思考之后才说道:“你的眼睛和头发是黑色的,面孔也很特殊,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么?我从来没见过与你相似的人,你从哪里来……如果是从远方来,不信神,我个人倒是可以理解。”

“我如果说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旅客,你会放了我吗?”姜芜问。

德卡斯特摇了摇头,做出爱莫能助的样子,“踏上了女神的国土,就是女神的孩子了,女神如此慈悲,怎么能因为你出身不同而偏颇地对待你呢?”

“那你的神真是霸道。”姜芜又顶了一句嘴。

德卡斯特似乎正在纠结着什么,姜芜能够察觉出他的行为与眼神中都有欲言又止的意味,她一直都是个机敏的人,能够迅速察觉到他人的情绪,也因此更能够胜任和鬼魂沟通的工作。但她却并没有养成谨言慎行的习惯,直接了当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直接说吧,我看你憋得挺难受的。”

德卡斯特似乎被她说的话吓了一跳,头略微歪了一下,“……你很敏锐,很聪明。”

姜芜手指摆动做了个否认的手势,“不,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擅长隐藏伪装自己的人。”德卡斯特说道,苦笑了一下。姜芜心想,他又在展示自己的平易近人了。

“我并不这样觉得。你未免有些太自傲了。还是你过去很多次用伪装骗过了别人?那只是因为你拥有优势,作弊了而已。”

这新奇的论点让德卡斯特有了一些兴趣,他一挑眉,坐起来身子,问道:“你详细说说呢,从前从来没有人这样说我。独特的观点。”

姜芜本想说我没有这个义务陪你剖析自己,像个拙劣的算命骗子。想及自己在去审判的路上没有手机可玩书可看,实在无聊,只能够和此人聊天,便捏着鼻子信口开河地胡诌:“那两个主教叫你圣子,想必你在你们内部系统里算得上是身份高的那种人吧?”

德卡斯特点了点头,“很难找到比我更高的了,我的权力和职位等同与大主教,而过几年肯定会晋升红衣主教。更何况我和其他人相比更有一些象征意义上的优越性,比自己同等级的人略高略珍稀。”

姜芜勾起嘴角。这种生活一帆风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总是有一种让人不快的气质,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主演的话剧搭的一个台子,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围着他服务。

她接着说道:“你能够骗过那些平民,骗过比你身份更低的神职人员,只是因为他们在面对你的时候总是低下自己的头颅。”——像是麦克米伦夫人和那两个主教那样。“他们谨小慎微地反省着自己,唯恐做了什么让你不快,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奉为圭臬,当然不能够察觉你的谎言。你对他们来说是神的延伸,就算觉得你在说谎,也一定是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出现了偏差,而不是你的错误,否则那不是在质疑神么?”

德卡斯特摇了摇头:“听起来你对神毫无敬意,对信徒们的信仰也并无尊敬可言。”

姜芜又一摊手,再次表现自己的无畏:“我说过了,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在那个地方,没有神,没有不能抬头去看的存在,就算我拥有驱魔师类似的能力,我也只是把它当成一种工作的资质,而不是神给我的恩赐——更何况我本来就是要被审判的人,再不敬一点又如何?”

“你的家乡,那真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德卡斯特笑起来,他确实有一张好脸,并且气质慈悲,让人想要皈依,不怪乎会被称为圣子。如果神确实会生育,应该生出的就是这样的孩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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