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权臣被迫榻上欢
作者:小尾牙
简介:
【乖张帝王疯批阴鸷年下攻X清冷霁月小侯爷美人受】
【短篇正文已完结,段评已开】
天元十五年,先帝驾崩前夕,唯独召见了沈晗昱。
帝王托孤,还留下了一道密旨——
若帝王暴戾恣睢,可令立新帝。
待他引帝入京,这道密旨却已成了公开的第二卷遗诏在楚宫内传开。
陛下继位不久,某一日,他被急召入楚宫。
楚宫内一片狼藉,先帝妃嫔流窜。
与沈晗昱之前见到的那个温和而又青涩的少年不同,手握剑柄,用锋利的刀尖指向他的谢临砚,已经有了帝王的雏形。
剑上染着血,男子眉目阴郁,“我用这些人跟你换,只要你一句实话,她们说的是真是假?”
*
谢临砚第一次见到沈晗昱是在宫外。
男子身着锦衣,衣袂平展,不染纤尘,清冷矜贵,如同谪仙下凡,甚至比那谪仙还要美上几分,将他护在身后,一路上也是对他关怀备至。
可登基当日,他就发现,那样的甜言蜜语不只是对他。
而且,这个人想要他的命。
几年敌对,直到——
“朕甚悦沈卿,欲册卿为后。”
(自我攻略的帝王攻X高岭之花的侯爷受)
预收《炮灰一心只想求生》、《折天仙》、《诱捕冒牌太子》
完结短篇《哥哥他千娇百媚》、《暗恋回音》
1 第 1 章
楚宫,夜半,月华如水。
殿内,烛火通明,玉阶金殿,珠帘绣幕,歌舞升平。
十几个舞女赤足登台献舞,舞女面色桃红,个个唇白齿红,笑靥如花。
为首女子艳色出众,置于众人之前,媚眼如丝,牵人心魄,纤腰楚楚,柔若无骨,长袖如游龙偏动,步步生莲,寸寸挪动,舞动倾城。
不多时,一旁众人沉溺在歌舞中,还未反应过来,女子身躯已至阶前。
她脸色微变,眉眼轻敛,转为凌冽,从长袖中摸出早先藏好的一把匕首,侧身向前。
女子手持匕首,面目狰狞,冷眼瞧着堂上微微合上双眼的俊美男子。
她高扬手臂,准备刺杀暴君。
大殿阶前左侧的侍卫面色微变,迈步上前,来不及上前擒拿,只得掷出手中的长剑,刺中女子的胸前左侧。
舞女一个后仰,须臾之间,手中匕首掉落,咣当一声,舞女受创倒地。
重重的声音打碎了大殿内的奢靡华音。
歌舞停歇,殿内一片慌乱,几个侍卫上前擒住底下舞女,顺势控制住准备飞奔向外的其他舞女,被无辜连带押起的舞女面露苦涩,泫然若泣。
闹剧来得措手不及,地上血迹来不得收拾,殿内侍卫太监见状一个两个都面如土色,忙吓得跪地求饶,“属下……奴才该死。”
直至殿内转为清明,玄衣男子才睁开双眼。
被擒拿的舞女也只堪堪支撑,不屈地抬头,却被那阴鸷的眼神惊得起了一身冷汗。
那一双桃花眼潋滟,奇诡却不带艳色,瞳孔墨色微凉,自有上位者的威严凌冽还有与生俱来傲睨万物的贵气。
辛庭原是谢临砚的贴身太监,谢临砚驾崩之际才被先帝寻回,因此性情暴虐。
伴君如伴虎,此刻也是被吓得七魂尽散,跪在地上头也不敢伸抬,慌忙解释道,“陛下,这批舞女原是沈大人精心挑选,奴才实在是不知,里面竟然混了这些人等,奴才该死。”
“沈晗昱?”谢临砚摩挲着不久前从御剑上卸下来的剑穗,似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提起,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慵懒的抬眼扫了一圈底下的舞女,从这些个人惊恐的脸上游走过后,噗嗤一笑,说道,“这群这么蠢的舞女,他也送得出手?”
谢临砚似乎想到什么,又继续刺道,“说起来,不过是一群山匪,就绊住了沈大人的步子,明明用不了什么大功夫,已经一月有余,沈晗昱却还是没能取胜回朝,若是派别人前去,怕是早早回京领赏了。”
辛庭只觉头上冒出来豆大的汗珠,不知该如何辩解,他所言的沈大人并非陛下口中的沈大人。
也是,京都谁人提起沈大人,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沈晗昱?
许是朝堂上沈大人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的清廉刚正的谦谦公子形象过于深刻,众人都忘了沈晗昱或许称呼沈小侯爷更为合适。
沈晗昱乃是沈侯爷嫡子,自从沈侯爷逝去,靖远侯府上下便由他这个嫡子一手掌管操持。
而他方才所言的沈大人是其幼弟,沈怀仁,今年还尚未行冠礼,前些日子刚被封了官职,所以,唤一声沈大人也并无过错。
更何况,沈小侯爷被派去剿匪,现下还未归京,又怎能插手这都城之事,也不会犯此打错,干下这大不敬的疯事,教人寻得了把柄。
辛庭还在逡巡,这京都何人不知,当今陛下厌恶沈小侯爷,现在陛下又正在火气上,思忖再三,正待他欲开口说清,却被一道怒骂声打断。
“谢临砚,狗皇帝,没有任何人指使我,不是别人,更不可能是沈大人,有本事你就痛快的杀了我,不然我迟早要了你的命。”
舞女身上的剑已经被拔出,裸露在外未曾处理的伤口疼得脸颊冒汗。
她面露不甘,还是硬撑着,眼神坚定,喘着重气,咬牙骂道。
殿中气氛更为凝重,辛庭跟随谢临砚这么久,还从未见到有人胆敢如此放肆,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谢临砚缓慢地抽出挂在大殿一侧墙上的御剑,他不急不慢地下了台阶,每迈一步,都像是踏行在跪在这大殿内所有人心里。
听见她的话,倒是也没有生气。
他将剑随意扔在一个侍卫的脚边,金属落地的响动声,砸在地上跪着的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伸出镐白如雪的一只手,手臂上血管分明可见,抚上她的脖颈,掐住她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在光洁的皮肤上收紧,将人提起。
谢临砚冷眼瞧着底下挣扎的女子,勾了勾唇角,露出可怖的笑容,眼角发红,阴凉的眸子深不见底,如同阎王殿内夺魂的撒旦。
他漫不经心又随性的缓缓说道。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谢临砚能够感受到一道微弱的视线扫了上来,落在他的手上。
果然没猜错,他松开手,舞女坠在地上,像是久逢甘霖一样,趴在地上咳嗽。
他凌冽的视线落在另一个侍卫身上,一副看透两人已久的鄙夷眼神,轻笑,“你说,我该如何处置她?毕竟,方才该是你救了了朕。”
侍卫似是没料到,愣神半刻,随即道,“舞女胆大包天,大殿之下竟敢袭击陛下,罪大恶极,按律当斩。”
听见他的话,谢临砚阴冷的笑了两声,唇角却压了几分。
只觉得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他该是要成全这对才好,“好,说的好,剑在你的脚踝旁,拿起这把剑,杀了她。”
谢临砚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侍卫捡起地上的剑。
侍卫闭上眼,一把洞穿那舞女的心扉。
他没敢去看舞女最后那微微闪动的睫毛,不舍又恋慕的目光,溅起的鲜血还带着故人的温热气息,打在他的鼻尖。
他再一次将剑拔出。
这一剑和刚才的刻意留手不同,是冲着她的命而去的。
辛庭本以为凶手已死,闹剧该到此为止,正当他欲解释那位沈大人是沈怀仁而非沈晗昱时,抬头却见——
谢临砚纤白如玉,不染淤泥的手指再次抬起,从太监侍卫身上一个个的掠过,不急不缓如同指点江山般从容。
最终指向另一面跪着的舞女。
冰冷又残酷的圣旨再一次落下,砸在地上其他舞女的身上。
“这群舞女拖下去,同沈怀仁一道打入诏狱,一日不说出幕后之人,一日不可出诏狱,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监视。”
辛庭松了口气,而一旁的舞女却是僵愣着跪在原地,不曾想到此事对她们亦有牵连,连求饶的话都忘了说。
直到侍卫要将众人带走,她们才知事情再无转圜,慌乱被擒拿下诏狱。
悲恸的哭嚎声音才响起。
谁人不知道这诏狱是群魔所在之地,不是人能呆着的地方,寻常人进了诏狱,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机会,只有死路一条。
沈怀仁还在靖远侯府逍遥,诏狱中的死对头萧若巡来抓他之时,他还一脸得意之态,以为逢迎了君王,自然是要受到一番重用。
不曾想他已经是阶下之囚,转身就被人拷下了大牢。
他的身后事——有萧若巡在,此人定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免不了受他一番酷刑,时间一长,可不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沈怀仁只得拜托那个还远在剿匪的哥哥,能够早日回来救他。
沈晗昱剿匪一事早在月前已悉数完成,归顺者充军,由衙门统一安置。
他留在禹都,多的这些时日,一面是将山匪掠夺财物奉还百姓,多余财宝清点妥当,另作账簿,分毫不取,充入国库。
另一面则是将山匪抢夺来的女子妥善安置好。
现在他已经坐上回程,返还京都的马车。
只是,有人该是不愿他返京的,不止是谢临砚,前朝宫妃,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天元十五年,先帝驾崩前夕,殿外宫妃跪成一地,恸哭流泣。
先帝却谁也没有召见,唯独召见了方才加冠数月,还远在靖远侯府的沈晗昱。
沈晗昱加冠乃是先帝亲临,亲自加冠,赐字之含,楚宫内皇子尚未有一个有此殊荣,意义非凡,自然得皇子、妃嫔忌惮,因此,他也成了那群后妃的眼中钉。
沈晗昱奉诏赶来,他跨过门槛之后,如常朝殿外众位妃嫔行礼。
殿外诸位宫嫔难得统一,都侧目而视,一道道阴凉的视线落在他一个外姓异王的身上,哪怕他还没来得及继承靖远侯府的侯爵之位。
沈晗昱礼毕,神色未有涟漪,不觉有他,他面色淡然的进入内室。
瞧见先帝遗容,昔日神武凛凛的帝王,如今却缠卧病榻,整双眼睛凹陷进去,眼眶含青,情枯历历,只吊着一口气罢了。
沈晗昱侍候在君王近侧,原以为先帝会将继位遗旨交给他,却不想听见卧榻上的先帝说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也就是如今陛下的身世,当时尚且流落凡间,未被寻回。
若只是如此也罢,辅佐一位君主,本就是沈晗昱分内之事,可不想先帝还留下了一道密诏。
若是谢临砚继位,性情暴虐,偏听偏信,昏庸无能,便可由沈晗昱从其他皇子中重新挑选一位辅佐。
既为密旨,沈晗昱不得推拒,也无权推拒,哪怕是早知晓这道密诏将他被动的卷入你死我活的争斗,也只得接下。
先帝眼神硕闪,顷刻,又死死地盯着沈晗昱的俊颜,闷哼几声,用最后的力气说出遗愿。
“之含,你在所有这些个小辈中才资最为……出众,势必!!要保全谢临砚的性命!尽力保全皇嗣,不可使得他们手足相互残杀。”
直至覆在沈晗昱手上的一只大手温度逝去,变得冰凉无比,沈晗昱才面色凝重的走出内室。
一代君王就此落幕,而他临终眼底也都是对这个江山和后辈的担忧。
待沈晗昱回宫寻回帝王,依诏书奉谢临砚为尊,密诏里面的内容却在宫内不胫而走。
他还要分出些别的精力放在前朝宫妃之间,同她们周旋。
“小侯爷,果然如你所料,前面的那辆马车遭遇了埋伏,来的人心思狠辣,将马车捅成了筛子状,若是我们人手不够,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老成的声音在马车旁响起,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同马蹄的响动和马车的轱辘声搅和在一块儿。
人是跟随他剿匪的宋家二子,宋怀恩,为人忠厚老实,起先隐瞒身份前去参军,只因臂膀宽厚,面容粗犷怪异,在军队遭受排挤,后硬是咬牙坚持,凭着自己过硬的本领做到了中郎将。
临行之际,沈晗昱担心有人埋伏,便令他提前一天领精兵若干先出发探路,此刻当时又从小路绕回来寻他了。
宋怀恩熟悉的声音从耳边附近响起,沈晗昱的思绪从往事的漩涡中被人重新拉出来。
他睫毛微微闪动,缓缓睁开了假寐的双眼。
须臾之隙,他从容的挑起了马车帘子,瞧着骑马而来的男子,身上似乎还冒着热汗。
宋怀恩脸色暗沉,举着手中的稻草人,朝人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先前放进去的草人,我刚拿出来,真是一条活路也不给留下,还好你计划了两趟,来了个瓮中之鳖。”
2 第 2 章
自从密诏流出,朝中大臣自然分成两大泾渭分明的势力,一方是以谢临砚为首的保皇派,另一方则是以沈晗昱为首的护国派。
两大股势力相互辖制,互不相容,九五至尊位置上的那个人不得轻易动弹,沈晗昱面临的这种刺杀却已经不胜枚举。
正当沈晗昱两人一左一右,商量为难已久的流民安置一事之际。
两人准备先伪装成流民,入城郊探查一番。
一个侍卫捧着一个信鸽从前面跑过来,退到马车旁,如实禀告道,“侯爷,属下方才拦下一个信鸽,这个信鸽上面有靖远侯府的印记。”
马车中端坐的沈晗昱伸出手接过信鸽,宋怀恩瞧着那双白皙滑亮,没有任何茧子的双手,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又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沈晗昱眉眼压下,收下侍卫递过来的信,他展开信,低头瞧着靖远侯府传来的消息。
宋怀恩见状收敛三分,调侃道,“靖远侯府能出什么事?出来剿匪有危险的又不是他们,府内也就是一群女眷,加上一个沈怀仁,能闹出多大的风波,总不能是小侯爷你不在,沈怀仁那个臭小子瞧上了人,教你回去给他指婚呢。”
“沈怀仁被下了诏狱。”沈晗昱平静的开口,又不疾不徐的说道,“我需入宫一趟,流民安置一事,且先劳烦中郎将领几个将士伪装成流民前去查探情况。”
本需半日功夫才抵达,生生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到了都城。
沈晗昱无暇回靖远侯府再沐浴更衣,从侍卫来回传递来的消息中已了解情况,他便直接入了楚宫。
楚宫。
玄位高坐的帝王,眉目冷凝,屏退周围侍从一干人等。
沈晗昱猎缨正襟,跪在大殿中央,背脊挺直,他从容说道,“陛下,臣管教不严,令幼弟行事荒唐鲁莽,办事不利,使陛下受惊,按律法该连带处置,当杖责五十。但其他舞女和沈怀仁视同谋逆罪行,不该一言而定,须得彻查此事。”
“受惊?朕看沈小侯爷这意思并非如此,而是觉得朕荒唐行事,误会了沈怀仁?”
谢临砚冷声一笑,他继续刺道,“素来听闻,小侯爷行事公允端正,不偏不倚,可送入楚宫要杀朕的舞女是你弟弟亲手挑选,如今闯入祸端,小侯爷却是要一笔带过?”
一个是办事不利,另一个是谋逆罪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晗昱唇角压成一条线,脸色暗沉。
谢临砚瞧着他未及更换的素服,还有眉目上轻微浮动的涟漪,倒是想到些别的。
他嗤笑一声,起身,缓缓走到人前,说道,“小侯爷禹都剿匪一趟,虽说效率低下,但到底还是有些进步,一趟出行,虽说是耗时费力,倒是将以前的坏毛病改去了。”
费力?
朝廷统共拨给禹都剿匪人数五千,其中抛出伤残羸弱,能用的人手不过三两千人,另算下来精壮不逾一千。
若非如此,又怎会人手不够,在禹都耽搁那么久,还能再提前些时日回京。
沈晗昱睫毛微微闪动,转瞬又恢复平静,“陛下,郊外流民处理一事迫在眉睫……”
“沈晗昱。”谢临砚瞧着这生闷模样,微微挑起眉眼。
他捏着沈晗昱的下巴,往上一提,眼神阴鸷冰凉,还带有戏谑和审视。
仔细瞧着这张清秀的俊脸,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确实是世间罕见,极为适合粉黛的美人骨。
他轻慢的说道,“你弟弟的眼光还真差,一个大美人就在身边,却还费尽心思在百姓中搜寻,他若是把你给朕送过来,朕一定赏他一个大官。”
沈晗昱瞳孔漠然,不动情色,说道,“陛下慎言。”
谢临砚瞧着他这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
他松了手,近乎贴着沈晗昱的耳侧,温热的气息烫人,喷洒在脖颈白皙的寸寸皮肤上,说道。
阴凉的声音如藤蔓不断,圈圈攀拉而上,不疾不徐的传来。
“沈小侯爷,你说朕要是看上你了?许了皇后之位,你又待如何呢?皇命难违,朕可真是好奇到时候小侯爷如何抉择?”
沈晗昱只觉耳侧被热气袭地有些燥热,耳根微微发红,稍稍缓和过来,往后膝行几步,让出些许距离。
他面色凝重,未有偏私,进言道,“微臣以为,陛下此时当以社稷为重,男风虽未令行禁止,但陛下身为表率,婚事子嗣,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广嗣重祖,此乃我楚国之基,还望陛下三思。”
谢临砚见人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愈发不快,唇角微微压了压。
他故意伸出手臂,手指摸了摸男子滑嫩的脸庞,然后移到浅色唇角处摩挲几下。
谢临砚轻笑,慵懒随性地提起先帝遗诏内容,他轻飘飘的刺道,“朕的皇后还尚未入宫,便已经学会吃醋,之含这是何意?莫不是不想让我纳妃?子嗣一事你不必多念,先帝不是给朕的皇后留下了遗诏。”
新帝继位,这未见世的遗诏便成了待拔的鱼刺,沈晗昱则是梗在喉咙中的石头。
沈晗昱眉眼藏下深深愁绪,他压下心中的思绪,说道,“何等荒唐,陛下慎言,先帝对陛下负于众望,否则也不会选择传位于陛下,陛下若励精图治,楚国必得长治久安,上安,下平,百姓安乐。先帝自然也不愿意见到陛下自轻自嘲。”
沈晗昱劝解完,又依着谢临砚的话继续说道,“另外,陛下所言的立后一事,也确实该提上日程,待同三司商量,选定适龄姑娘,入宫参选。”
他眉骨轻蹙,后位空悬一事确实函待解决,陛下年岁已至,该是到了选妃的日子,去了趟禹都,将此事落下,倒是他疏忽了。
谢临砚的其他话,沈晗昱只当戏言听去,并未放在心上。
谢临砚装作善解人意的扶起跪在地上的人,他攥紧另一只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抬头时,眼眶微红,眼中染上心疼之色。
他故意说道,“之含,跪了这么久,是我疏忽了,你这么着急,莫不是生了我的气?”
沈晗昱起身后,拂袖不语,往后退去,同谢临砚拉开一道不近的距离。
谢临砚似是被这举动伤住,故作伤心之态,他委屈地检讨道,“之含,你莫不是不信我?也是,先前是我不好,可谁让你先欺骗我在先,还要保护那群蠢货,我入楚宫前,你答应过我,说要一直保护我的,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答应做我的皇后。”
沈晗昱听到他的话,神色有几分恍惚,和谢临砚目光重合在一起的那瞬间,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刚迎谢临砚登上皇位那一日。
永安元年,楚宫。
谢临砚将前朝妃嫔召入楚宫,一人提着沾满血迹的刀,帝王威严初现,方才招惹挑衅的皇子胳膊上挨了一刀,忍不住疼痛昏了过去。
底下妃嫔见状四窜,侍卫,太监乌压压跪倒在地,甚至还有孩童啼哭的声音在楚宫中阵阵作响。
他瘫在地上,长发散落在怀中,脸上也溅着鲜血。
因着某人路上的话,这宫内企图要他性命的前朝后妃,子嗣一个未动。
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答案。
“沈晗昱,我跟你换,我用这些人的命跟你换,我只问你一句,他们说的话可是真的?”
沈晗昱入宫时便听说,谢临砚下朝后不逾两个时辰,便大发雷霆,提刀大开杀戒。
待他赶来,见到的便是这副模样,鲜血将谢临砚眼角的痣覆盖得严实,他脸上挂着凉薄的笑意,将刀尖毫不留情的指向踏进门槛的男子,质问道。
沈晗昱则是等候已久,这个问题是埋进去的雷,始终不由人,终究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早晚问题。
他没有隐瞒,如实朝人点了点头,承认下遗诏的存在。
入宫前后不过几日光景,沈晗昱便再没见到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子,也再没在谢临砚的眼中出现过。
“侯爷?”周岩连唤两声,没见应答,便轻轻拍了拍臂膀。
沈晗昱缓过神来,知晓他所为何事,又因尚在楚宫内,只得低声问,“如何?”
“如您所料,刺杀一事,确实不只是那舞女一人所为,属下方才查到,这个舞女名唤紫婷,生前曾偷偷塞过银子买通太监,扮成太监模样和陛下身边的侍卫许武见过几面,属下混入那侍卫里面,偷到了这个玉佩。”
玉佩巧夺天工,沈晗昱多瞧了玉佩两眼,他说道,“这个玉佩你且先收着吧,他既然能狠下心来,亲手杀了紫婷,此刻丢了此物,或许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属下倒不这么觉得,我倒是认为许武丢了这个玉佩肯定会张皇失措得如热锅蚂蚁一样,小侯爷,你看,若是他真的放下了,又或者从未喜欢过紫婷,他又何必冒着风险,将此玉佩还随身携带?”
正如周岩所说,许武回到侍卫居所。
他因救驾有功,陛下赐了他一间只有他一人居住,相对宽敞的屋子,下午便收拾妥当,今夜便搬了进来。
他解衣欲睡之际,摸了摸身上空落落的腰带,立即就发现玉佩不见了。
他便开始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一整天接触到的人,玉佩丢了,也没发现嫌疑人,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
周岩在屋内来回徘徊,长篇大论的分析着,他以为终于说通,离开之际,却听见沈晗昱说道。
“纵使他认下这个玉佩又有何用?一个随手捡来的玉佩,定不了他的罪,何况他护住了陛下,陛下赏他,保他,我们便动不了他。”
3 第 3 章
“沈晗昱当真是这样说的?”谢临砚听完辛庭的禀告,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挑眉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冷声问道。
辛庭看得真切,朝中暗自划为三派,其中陛下最为厌恶沈小侯爷。
明明是小侯爷亲自迎回圣上,可两人也不知因何结梁已久,素来不睦。
此刻又故意将沈小侯爷留于楚宫,表面上是关心臣下,担心夜间行路不便,影响明日上朝,实则是囚禁,扣押,忌惮着小侯爷。
......
《清冷权臣被迫榻上欢》作家:小尾牙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继续浏览有关 bl 的文章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