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行
作者:疯狂小麻花
简介:
CP:傲慢黑蛇攻(濮阳渡)X正直病秧子受(夜行舟)
中州濮阳富商家的公子濮阳焕,进京看望病故的爹娘,途中却遭遇劫匪而惨死。
神蛇渡顶替了濮阳焕的身份来到翎都,在翎都再次遇到了“坑害”过他的夜行舟。
多年不见,夜行舟长成了翩翩公子。
濮阳渡记恨夜行舟早年间坑害过自己,想让外表正直却心肠歹毒的夜行舟匍匐在自己脚下磕头认错。
夜行舟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濮阳渡的“别有用心”,他顺势而为,步步为营。
濮阳渡步步沦陷,后知后觉,欲壑难填。
玄幻、轻松、美强惨、破镜重圆、权谋、双男主、年下
第1章濮阳
濮阳家的生意在京城翎都如日中天,偏偏濮阳家的老爷和夫人命薄,还没来得及享享福就因疫病而拖垮了身子骨,到死都没等到他们的儿子来到翎都。
自从得知父母染上疫病的消息,濮阳焕立马就从中州出发要前往翎都,只是路途遥远,中途不免要耽搁。
在客栈停留的时候,濮阳焕遇到两个贵气逼人的公子,但是他无暇在意这些,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寒冬腊月的天最是冷,濮阳焕不停地搓着被冻僵的手,以此来缓解寒冷。
濮阳家的生意大到货运小到柴米油盐,只要是做生意的就没有不知道濮阳家的。
树大招风,濮阳焕还没有到翎都就已经被不少人惦记上了,很快就来了几个汉子坐在濮阳焕对面。
体格最彪悍的汉子道:“阁下可是中州濮阳家的公子?”
濮阳焕:“正是在下,敢问你是?”
汉子道:“我和我的几个弟兄都是从翎都过来的,老爷和夫人放心不下你,特意让我们几个前来接应你。”
听了这话濮阳焕放松了警惕,道:“我爹和我娘他们现在怎么样?”
汉子随口胡诌道:“老爷和夫人病情有所好转,吃得香睡得着,挺好的,不用太过担心。”
濮阳焕:“那就好那就好”
坐在隔壁的两个公子全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时羽恒时不时就会朝他们那边看一眼,往身边那个人旁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渡,我怎么看着这些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神蛇渡百无聊赖地握着茶盏,苍白的皮肤跟客栈里的人完全不一样,比敷了粉的女娘还要白,十分诡异。
神蛇渡悠悠道:“少管闲事。”
时羽恒道:“我方才听他们那个意思,像是要去翎都那边,咱们不也要去翎都吗?说不定到时还有事要他们帮忙呢。”
闻言神蛇渡冷笑了一声,不屑道:“区区蝼蚁,怎么能帮得上本尊的忙?”
“是本公子,”时羽恒提醒道,“咱们现在毕竟是在人界,就要习惯人族的习俗,别露馅儿了,要是没瞒得住,到时候仙君降罪下来,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天庭呢。”
神蛇渡并不在意,什么仙君他也完全没有放在眼里,要不是言渊时时都在劝说他少惹是生非,他才不愿意来人间历劫。
不过话说回来,都怪那个人族女子,要不是她恬不知耻地勾引蛇王禅,神蛇渡也不至于受到父亲牵连来到人间历劫。
那个女人就是翎都人,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神蛇渡突然来了气,道:“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害得我父亲闭关,还连累我被斩断了情根。”
时羽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表弟喜怒无常得很,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尤其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他是一点儿情绪都藏不住。
当年蛇王禅奉老仙君的旨意游历人间,却在此期间爱上了人族女子,引发了曜山灵狐族的不满,灵狐一族险些险些翻了天,眼看着自己酿成大祸,蛇王禅便自请闭关悔过,再也没有从他的殿宇中出来过。
但是蛇王禅闭关并没有平息灵狐族的怒气,灵狐族的女人嫁给蛇王禅,居然受了这种屈辱,灵狐族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平息灵狐族的愤怒,仙君下令神蛇渡一出生就去人间历劫替父赎罪,为了防止神蛇渡步蛇王禅的后尘,还斩断了神蛇渡的情根。
神蛇渡从小就没什么很强烈的感情,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要不是那个可恶的人族女子,他不至于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情欲是什么滋味。
时羽恒道:“其实被斩断情根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你想想看,你要是情根还在,万一爱上了哪个人族女子,那你来人间受的这些苦不都白受了吗?”
“没头没脑地说什么糊涂话?”神蛇渡从容地喝了口茶,傲慢道,“区区凡人,怎么能与我相配?简直是痴心妄想。”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还没走多久他们就遇上了昨天的那帮人,不知为何起了争执,而且濮阳焕一动不动的,那样子看上去估摸是已经死透了。
其他的人粗鲁地翻开了濮阳焕随身带的行李,但是里面除了几卷破书和一块成色不佳的玉佩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彪型大汉往濮阳焕身上踹了一脚,骂骂咧咧道:“还他妈是富商家的公子,一件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白白浪费老子的精力,真是晦气。”
不多时彪型大汉就带着其他弟兄灰溜溜地走了,时羽恒和神蛇渡这才走上前去看。
时羽恒把手探到濮阳焕的鼻子下面,已经没气了,时羽恒摇了摇头,道:“人都已经死透了。”
神蛇渡并不意外,淡淡道:“人类就是脆弱,就这么一下就死了,真是不禁打。”
时羽恒拿过地上的玉佩,看了看正反面,上面有濮阳两个字。
打量了许久,时羽恒道:“这玉佩看着好像是濮阳家特有的,估计是象征身份的东西,咱先拿着,说不定有用处。”
这块玉佩普通得很,放平日里神蛇渡都不会正眼去瞧,但是时羽恒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这玉佩真有什么用处,神蛇渡轻飘飘道:“那就拿着吧。”
时羽恒把玉佩系在神蛇渡腰间,神蛇渡皱了皱眉,道:“死人的东西,你往我身上系做什么?”
时羽恒笑嘻嘻道:“我害怕啊,死人的东西,阴得很,不适合我们灵狐族。”
神蛇渡道:“母亲让你来是为了让你护我周全的,你这也怕那也怕,到底谁护着谁啊?”
时羽恒道:“你是神族,阴邪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我不一样啊,我就是普通的灵狐,拿着刚死的人的东西在身上,万一这人死前有什么怨念,我可就要走火入魔了。”
神蛇渡翻了个白眼,但是时羽恒说的也没错,这人是被刚才那些人活活给打死的,怨念肯定很重,这玉佩要是给寻常人戴着,怎么说都得折寿,要是被习法术的灵狐族和妖族拿到的话,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有损修为。
——
京城翎都,浮华万千。
时羽恒环顾四周,不由得感叹道:“这就是翎都啊?果真繁华,跟天宫比起来也不差。”
就这跟天宫比起来可是差的远了,神蛇渡不屑道:“不过就是些凡夫俗子堆砌起来的屋瓦房梁而已,有何稀奇?”
刚来到京城,神蛇渡就换上了一身黑裘大氅,是前些日子言渊私自拿来给他的。
正值寒冬,天本来就冷,翎都更冷。
神蛇渡换上黑裘大氅之后,整个人更加矜贵了,英气逼人,惹得大街上众人频频回头,男女老少皆有。
时羽恒小声提醒道:“渡,咱别这么招摇行不?大家伙都看着呢。”
“看呗,又没说不能看,能看到本尊一眼,就已经是他们天大的福气了。”神蛇渡雇了几个人来抬着他走。
时羽恒深吸了口气,这人还真是,无论在曜山还是在人界都是这么张扬。
“公子,我瞧着众人都在看你呢,”抬着矫椅的伙子笑了笑,羡慕道,“估摸着瞧着你这行头气派,皇上厉行节俭,京城很少有人这么气派过了。”
濮阳渡懒散地靠着矫撵,单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冷笑了一声,道:“哼!愚蠢的人类。”
濮阳家的家奴钱嵩仁看到了神蛇渡身上的玉佩,以为他就是从中州过来的濮阳公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凑到神蛇渡面前,伤心欲绝道:“公子你可算是来了,老爷和夫人……他们,他们没撑过去……”
钱嵩仁满脸的泪,还夹杂着点鼻涕,恶心至极,神蛇渡嫌弃的要死,一下就皱紧了眉头,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人来的?简直是晦气。
神蛇渡正要发火,时羽恒却拦住了他,道:“公子一路上舟车劳顿,有什么事等先回了府上再说吧。”
神蛇渡脸色极其难看,他朝时羽恒那边看了一眼,像是在问他又在搞什么鬼。
时羽恒一言不发,为了不让旁人听见,他只能传声给神蛇渡,道:“这个人就是濮阳家的家奴,估计把你认成是濮阳家的公子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反正濮阳一家上下都没了,你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那个女人,还不如就先待在濮阳府上,有钱花,还有人伺候着。”
听时羽恒这么一说,神蛇渡刚才还皱着的眉头一下就松开了,本来他还为着没钱的事儿烦恼,要是真被当成是濮阳家的公子的话,可就不愁钱了。
神蛇渡继续懒洋洋地靠在轿撵上,他看着周围的景色,估计是马上就要有钱不用勒紧裤腰带生活了的原因,他越看翎都越看越觉得顺眼,比看天庭还要顺眼。
死了人的原因,濮阳府上到处都贴着白纸,钱嵩仁一进门就开始哭了,一路走进去跪在灵堂前,道:“老爷,夫人,小人不负所托,把公子带回来了。”
第2章公子
神蛇渡冷眼看着钱嵩仁痛哭,不光是钱嵩仁,整个濮阳府上的人都在哭,那动静估计就是人间常说的听了要断魂的声气儿。
时羽恒连忙假咳了两声,示意神蛇渡也上前去哭一哭,但是神蛇渡显然不知道他的意思,不悦道:“你咳什么?染上风寒了?”
时羽恒无奈地凑到神蛇渡耳边,偷鸡摸狗道:“你现在是濮阳家的公子,死的人是濮阳公子的爹娘,你要是不哭的话就露馅儿了。”
“露馅儿就露馅儿。”
除了刚出生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人间历劫那会儿,神蛇渡就没哭过,他连天地都不哭,更不会去哭一个凡夫俗子。
时羽恒知道神蛇渡骨子里倔得很,但是他们在人界既不能随着心意滥用神力,也没有神官救济,日子过得憋屈不说,还穷得叮当响。
神蛇渡还好,他生来就是上神,继承了蛇王禅的强悍神力和灵狐言渊的上等灵力,即便不用食补,也是霸道非常,但是时羽恒就不一样了,他只是寻常灵狐,没有神力加持,必须通过修炼灵力和食补才能更上一层楼。
但是自从被他姨母言渊忽悠着到人界跟他表弟一起历劫之后,他日日都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顿顿都不见荤腥,前几年正月还因为体力不支现出了原形,皮毛都没了光泽,神蛇渡跑去天庭大闹了一场才从药师霓道子那儿拿来了补精气的丹药给时羽恒服下。
时羽恒低声道:“如果你是濮阳家的公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要是露馅儿了,濮阳家这么大的家业可就跟你没关系了啊,到时候咱们又得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神蛇渡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真够麻烦的,就为了混口饱饭还得哭爹喊娘的。
这么一想神蛇渡就更恨那个和他父亲有私情的人族女子了,要不是她的话,他堂堂上神也不至于沦落到人界来吃这样的苦,整个天庭他是唯一一个一出生就要来历劫的,光是这一件事就够他被人诟病许久了。
神蛇渡硬生生地挤出好多眼泪,跌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
钱嵩仁连忙把他扶起来,道:“公子你一路舟车劳顿,本就辛劳,千万不要太过伤心累坏了身子。”
神蛇渡一哭就停不下来,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对着灵堂磕头,额头都磕出了一道血印子,府上的家奴拉都拉不动他,也跟着哭。
时羽恒挑了挑眉,没想到神蛇渡还有这一面,都可以搭个戏班子唱戏了。
许久,神蛇渡哭累了之后,才由着府上的家奴把他扶到房中歇息。
钱嵩仁让侍女端了一碗热汤过来,随后亲自端着热汤递给神蛇渡,道:“以前老爷和夫人还在的时候,天天都念叨着你,盼望着你早日从中州过来娶妻生子。”
神蛇渡眼圈还是红的,看上去十分悲伤,他端着汤碗,胡诌道:“先前在中州忙着学业,爹娘不让我来翎都。”
钱嵩仁叹了口气,道:“老爷夫人不是不让你来,而是生意太忙,怕耽搁了你的学业。”
闻言神蛇渡的眼泪又跟着流,时羽恒都看呆了,这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啊,就好像他真的是濮阳家的儿子一样。
钱嵩仁道:“对了,先前老爷和夫人一直都是叫你的乳名阿宝,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神蛇渡一下就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濮阳家的公子叫什么名字,他方才还悲痛万分的眼神瞬间变得狠戾,要是真的露馅儿了,索性一不做而不休杀了这个多事儿的。
时羽恒飞快地反应过来,道:“濮阳渡,你家公子叫濮阳渡。”
神蛇渡端起碗喝汤,余光一直注视着钱嵩仁的脸,好在钱嵩仁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要不然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钱嵩仁笑道:“濮阳渡,好名字,不愧是老爷和夫人的儿子。”
濮阳渡这才放松警惕,把喝完的汤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痛心道:“只可惜我来得太晚了,都还没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眼。”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时羽恒道:“听这动静,好像是外头出事了。”
三人匆匆走到外面,是刑部带人来了。
钱嵩仁拔高了声音,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偏偏挑今天上门来找事?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就敢来找晦气。”
夜行舟不缓不慢地从马上下来,来得路上下了大雪,他的肩头推了些许雪渣。
随从的苏璟撑了把伞,举过夜行舟的头顶,道:“下雪了大人,撑把伞吧。”
夜行舟“嗯”了一声。
看到夜行舟之后,钱嵩仁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瞬间变得喜笑颜开,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二爷怎么还亲自来府上了?你想要什么东西小人派人给你送过去就是了,二爷何苦跑这一趟?”
夜行舟不冷不热道:“近日翎都出了命案,那人正好就是在濮阳府附近死的,我照例过来调查。”
钱嵩仁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道:“二爷,这可不兴乱说啊,这事儿跟濮阳府是万万没有关系的。”
夜行舟神色不变,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照例过来搜查,要是真的跟濮阳府无关,我自然会走,不会冤了清白的人。”
说完夜行舟就抬手示意身后的人,道:“搜。”
濮阳渡:“我看谁敢。”
虽说夜行舟跟小时候相比变了许多,但是濮阳渡一眼就认出了他。
濮阳渡一见着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来人间历劫,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夜行舟,当时夜行舟只不过是晋王府上一个不得宠的庶子,濮阳渡还护过他,却没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跟孟春熙和夜钦联手想把还是蛇形的濮阳渡交给了一个捕蛇者,要不是言渊来得及时,他已经被人当成药材拿来泡酒了。
这么多年,只要一想到夜行舟濮阳渡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他和夜行舟多年不见,没想到这人现在居然长成了这个模样。
濮阳渡盯着夜行舟上下打量,心道:“谁教他这么长的?一个大男人比青丘和涂山那些狐狸长得还好看,不过品行却是差得没边,除了生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之外一无是处。”
夜行舟抬眼看着站在石阶上的濮阳渡,冷声道:“我奉命办事,今日濮阳府不让搜也得搜,搜定了。”
濮阳渡冷笑了一声,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邪气道:“是吗?有本事你搜搜看啊。”
时羽恒是知道他这个表弟跟夜行舟有过节的,要不是夜行舟的话,濮阳渡也不至于刚来人间就那般落魄。
但是眼下可不是找夜行舟算账的时候,时羽恒扯了扯濮阳渡的袖子,道:“渡,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
濮阳渡置若罔闻,铁了心要跟夜行舟过不去。
夜行舟的人一靠近,濮阳渡就暗自用神力把他们挡在了大门口。
时羽恒手心都捏了一把汗,言渊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人界乱用神力,但是濮阳渡不是个规矩的人,才不会管什么条条框框的规则。
见此情景随从的人不得不后退,都知道濮阳渡不是寻常人。
夜行舟这才开始仔细打量濮阳渡,此人身量很高,身着贵气,再加上方才发生的事,夜行舟怀疑他是妖物。
濮阳渡冷声道:“怎么样夜大人?还搜吗?”
濮阳渡脸上在笑,眼底却非常冰冷,夜行舟自知只要他在自己就进不去濮阳府,夜行舟并不打算跟他继续纠缠下去,利索地翻身上马,道:“我们走。”
没走多久,夜行舟回头看了一眼,濮阳渡早就已经进屋去了,苏璟道:“早就听说濮阳家要把他们家中州的公子接到翎都来,没想到濮阳公子竟然如此蛮横,朝廷公务也敢拦。”
“他总不能时时都在濮阳府上,”夜行舟道,“你在附近守着,只要他出门,就立马带人去搜。”
苏璟:“成,只要他一出门我立马告诉你。”
濮阳渡刚进门,钱嵩仁就不解地问了一句:“公子,方才你是用什么方法拦住那些人的?”
时羽恒生怕濮阳渡说漏了嘴,正要抢答,但是濮阳渡没给他机会,道:“先前在中州的时候,我跟着山上的道士学过些功夫,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听了濮阳渡的解释钱嵩仁立马就放下心了,方才那场面他还以为濮阳渡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钱嵩仁道:“夜行舟好歹是刑部侍郎,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万一得罪了指不定会怎么祸害咱们。”
濮阳渡冷哼了一声:“我管他是什么侍郎,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钱嵩仁的表情立马就僵硬了,他原先还以为老爷夫人的儿子会跟他们一样知书达理,知晓人情世故,没想到居然这么狂妄。
时羽恒见状连忙干笑了两声,道:“嗐,公子年轻气盛才说这样的糊涂话的,他就是嘴上说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钱嵩仁也跟着干笑了两声。
第3章无字
第二天正午,濮阳渡外出,雇了二十多个人给他抬轿子,一路抬着他走,濮阳渡把轿子的帘子绑上,卧在轿子里,一边剥着瓜果吃一边看着外头的雪景。
街市来往的人都盯着他们看,倒不是因为没见过世面,毕竟是京城,什么稀奇的大家伙儿都见过,但是自从皇上厉行节俭之后,从高官到平民没有谁敢这么招摇过市。
“哟,这是哪家公子啊?这么气派。”
“好像是传闻中的濮阳家的公子,这也太招摇了。”
“谁说不是呢?丞相出行都没这么大的排场,濮阳家有个这么败家的儿子,只怕是这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
行人窃窃私语,濮阳渡丝毫不在意,手冷了之后拿过一旁的暖手壶暖暖,随即继续剥瓜果吃。
时羽恒道:“渡,这是人界,不是天庭,你这未免也太招摇了,很容易被人盯上。”
濮阳渡懒散道:“盯上就盯上呗,以前没钱的时候,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现在有钱了,可不得好好享福嘛,你就是顾虑的太多了。”
时羽恒:“万一有眼红的人拿此事大做文章,只怕是现有的财富也守不住啊。”
濮阳渡仍是无所谓,闲散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呢。”
濮阳渡刚一出门苏璟就匆匆去刑部报给了夜行舟,夜行舟立马就带人去了濮阳府,把府上搜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夜行舟等在府门口,平时他就不爱笑,办公时更不笑,那表情冷得就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钱嵩仁手心都捏了一把汗,道:“二爷,要不进去坐坐。”
夜行舟道:“不必,我在此处等着就是。”
没一会儿的功夫苏璟就带着人从里面出来了,苏璟摇了摇头,道:“大人,什么都没有搜到。”
钱嵩仁抬手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苏璟笑了一声,道:“哟钱管家,这大冷天儿的,怎么还出汗了?”
钱嵩仁是怕有人蓄意陷害,把妓女的死嫁祸给濮阳家,虽说濮阳家在翎都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但再这么有钱也还是商人,在朝中没什么倚靠。
钱嵩仁道:“近日体虚,常出冷汗。”
夜行舟浅浅地笑了笑,道:“那你要好好注意休息才是,既然此事跟濮阳家没关系,我也不多打扰了。”
夜行舟那意味不明的笑容让钱嵩仁打了个哆嗦,这人不笑的时候让人害怕,笑起来更让人害怕,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笑里藏刀的人。
——
死的人不过是一个青楼妓女,命贱得很,本不必为她申什么冤,但是欧阳蒲非要管这事儿,因为这女人死的地点太凑巧了,刚好就在濮阳府附近。
濮阳家的钱财众多,说不眼红是假的,再加上濮阳家的老爷夫人都去了,中州来的濮阳公子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欧阳蒲便想趁此机会给濮阳家安上个某害人命的罪名抄了濮阳家。
偏偏夜行舟是个木头脑袋,欧阳蒲旁敲侧击地跟他暗示过许多次,但是夜行舟都不为所动。
得知夜行舟在濮阳府什么都没搜到,欧阳蒲勃然大怒,拿着抚尺就朝夜行舟身上砸过去,怒吼道:“你怎么办事儿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就算翻遍了濮阳府也要翻出点东西来。”
苏璟道:“尚书大人,小人真的奉命带人翻遍了濮阳府,就连茅厕也没放过,确实没找到和本案有关的东西。”
“混账,”欧阳蒲指了指夜行舟,又愤恨地指了指苏璟,道:“你们主仆二人都是没用的废物,长个脑袋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夜行舟道:“的确是没有找到。”
欧阳蒲气愤道:“没有找到你就不会自己弄点东西出来是不是?晋王英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笨的儿子来?”
苏璟:“大人向来做人清白,做不出这样无耻的事来。”
欧阳蒲气愤地往苏璟身上踹了一脚,大吼大叫道:“滚,全都给老子滚。”
从刑部出来之后,外头的雪又大了,苏璟道:“欧阳蒲这老贼也忒贪了,那点儿龌龊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要不是那女子死在濮阳府附近,他能这么好心大费周章地调查死因?定是看上了濮阳家的钱财才会那般。”
夜行舟道:“以欧阳蒲的为人,我又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只是他当下势头正盛,能避则避吧。”
苏璟:“要我说大人你好歹也是晋王的儿子,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他欧阳蒲势头再盛,只要晋王还在,他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虽然夜行舟是晋王的儿子,但是儿子和儿子也是有区别的,今日若是换成夜钦在刑部当差,就是借欧阳蒲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大声的跟夜钦说话,只因为夜钦是晋王府上的嫡子, 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
夜行舟深知这一点,所以经常会避免和欧阳蒲发生正面冲突, 省的给自己惹麻烦。
刚回到府上,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公孙明玥就来晋王府找他了,夜行舟准备换身衣裳再出去,道:“苏璟,你先去跟玥儿说,让她等我一会儿。”
苏璟:“好。”
等夜行舟换好衣裳去大堂,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争吵声,夜行舟走过去看,又是公孙明玥和柳无香在吵架。
跟夜钦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柳无香经常听夜钦说轻视夜行舟的话,所以她向来看不上夜行舟,自然也看不上经常跟在夜行舟后面跑的公孙明玥,每次见到他们两个都忍不住要挖苦几句。
柳无香神气道:“夜行舟区区一个庶子,你就算嫁给他了又能怎么样?我日后可是要嫁给夜钦的,他可是王府的嫡长子,等我嫁给他之后,我就是世子妃,在你之上的是我,风光无限的还是我。”
公孙明玥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一天到晚除了想嫁给夜钦还能干什么?你像狗皮膏药一样日日往他跟前凑,他都不用正眼看你,谁知道啊他以后会娶谁呢,我奉劝你啊,别抱太大希望了,万一世子妃另有其人你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你……”柳无香气愤地指着公孙明玥,道:“泼妇,等我嫁给了夜钦,第一个找你算账。”
公孙明玥用手指钻了钻耳朵,无所谓道:“是吗?我拭目以待。”
见自己棒子敲在棉花上,柳无香气不打一处来,道:“夜钦说的没错,你公孙明玥的玥字就是月半的意思——胖。”
这些话公孙明玥从小听到大,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道:“你能不能想一些新鲜的词儿来说?反复都是这几句,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柳无香气的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行舟走进大堂,柳无香一看到他就更不爽了,夜钦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 ,从夜行舟身边走过的时候,柳无香故意往他身上撞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话“窝囊废。”
夜行舟没理,等柳无香走了之后,他才宠溺地笑了一下,道:“你怎么又跟她吵起来了?”
公孙明玥这才站起身,走到夜行舟面前,道:“我才不愿意跟她吵呢,还不是因为她太讨厌了,我什么都没说呢,她就过来找我不痛快了。”
夜行舟不着痕迹地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公孙明玥去。
夜行舟和公孙明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在晋王府经常被夜钦欺负,只有公孙明玥护着他。
就是因为公孙明玥护着他,所以才经常被同样年纪的公子小姐嘲笑,说她以后是嫁不出去的泼妇,名字里的两个月都是月半的月,以后要长成丑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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