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竹
作者：千里万里
破镜重圆、狗血、现实向、生活、情投意合、HE、青春、日常
简介：
不要被文名和小灰字误导~这其实是个现代文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在我枯燥乏味的青春里，我最大的疼痛与最真实的生计，其实是肝不完的设计图、转不了的专业、考不上的研究生、付不起的房租水电
还有，被我幼稚的心智辜负的可爱的人
方璇×吕时雨，文科学霸×理科学霸，外冷内热攻×成长型受
写一写成长的酸甜苦辣、细碎的日常琐事，致走过『后青春期』却依然热血的心
# 十年·2011—2021
第1章
吕时雨第一次注意到方璇是在高一刚开学的那天。彼时面无表情的中二少年顶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单肩斜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臭着脸进了教室，往后排一坐，拿出一本大部头的书就开始看。
2011年的秋天，大家刚从非主流杀马特的文化氛围里走出来没多久，通俗又热血的网络小说与动漫游戏是青少年们的主要精神食粮。打扮成这样，其实算不上稀奇。
然而好奇心使然，吕时雨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人的头发好像染过，黑中泛黄，但也不是很突兀的颜色。他那张脸本就不大，长长的刘海垂在眼前，直接挡住了足足一半。
不出所料，两个小时后这位仁兄被班主任钟琦揪去了办公室。
正值壮年的男人板着脸，在教室里来回转了几圈后停在了最后一排。
“叫什么名字？”钟琦问。
闻言，吕时雨悄悄转过头。只见那人缓缓放下书抬起脸，字正腔圆地说：“方璇。”
文雅得很，像个女孩子的姓名。
吕时雨的眼睛有低度近视，这会儿不需要看黑板，也就没戴眼镜。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方璇的模样，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个清秀的骨相轮廓。
不知是谁嫌晒，把教室的窗帘拉上了。下午两三点钟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光线被布帘子拦在了外面，只能透进一些朦胧的影。
钟琦点了点头：“过来。”
等方璇再回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变成了板寸，再加上那一副愤世嫉俗的神情，活像个刚从监狱放出来的少年犯。
吕时雨看着他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声。
然而也仅仅是忍俊不禁而已。几秒之后，吕时雨无奈地回过身，继续刷物理题。
虽然这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军训都还没开始，但是秉持着一以贯之的好好学习原则，大伙儿都心照不宣地在中考结束的暑假报了补习班预习高中知识，吕时雨也不例外。
附中是一所省重点。其实在这座省会城市，重点中学并不稀缺，有的以素质教育见长，譬如外国语中学，有的则是以应试教育成绩好而闻名全市。附中正是后者。
遥城普通的初中里，一个班有三分之一的人能考上就很不错。
一群普通小老百姓家庭出身的年轻人来到这儿，都是为了奔前程的。
吕时雨拿着一本今年新版的物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奋笔疾书，身旁的同桌则在看刚发的数学课本。坐在他斜后方的两个小姑娘闲聊了两句，也开始翻看化学公式。
下午临近放学，教室里时不时响起窃窃私语声。
吕时雨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于是合上书，伸了个懒腰。
正当这时，教室前门又一次被推开。吕时雨以为是班主任，赶忙收敛起动作，没想到竟是他的一位老熟人。
对方风尘仆仆，又不住地喘粗气，显然是跑上来的。
“周舟？”吕时雨几个小时前嫌麻烦，直接坐在了门口的第一排位置，这会儿倒是方便了他们窃窃私语：“你怎么才到？”
那人也很惊讶：“吕时雨？你也在这个班？”
吕时雨无奈地扶额，感叹于周舟小姑娘的心大：“你来之前没看分班表吗？”
周舟一脸茫然地摇头：“我今天早晨起晚啦，中午又赶上堵车，烦都快烦死了，哪还有心情看那个。”
“活该。”吕时雨笑了：“我家就住在你家楼下，早让你和我一块儿过来，你偏不听。”
“我才不呢。你太积极了，恨不得天一亮就出发。我可起不了这么早。”眼见吕时雨身后空了一个位置，她赶忙猫腰走过去坐下：“老师来过没？说什么了没有？”
“班主任来过。”吕时雨转过身，给她指了指坐在中间的一个男生：“那是班长，待会儿你去找他领饭卡吧。”
“行。”周舟拿出湿巾来擦桌子。桌椅都是木质的，几个月没人用过，一擦一层灰尘。
没过几分钟下课铃就响了。吕时雨把手揣在校服外套的兜里，准备优哉游哉地去食堂吃晚饭。
“吕时雨！”他刚走到教学楼底下，忽然听见周舟喊他：“我和你一块儿去。”
天还热，大家都穿着短袖，最多再加个校服外套。吕时雨转过身，看见周舟一路小跑地冲他窜过来。
“你离我远点。”出了教学楼，吕时雨主动跟周舟隔开了半个人的距离：“现在老师查什么‘男女生不正当交往’查得比考试作弊还严，别让人误会了。”
周舟抬起头，狠狠白了他一眼：“就现在这距离，你说你不认识我人家都信。”
“下不为例。”吕时雨耸了耸肩：“以后你还是找你的姐妹们陪你吃饭比较好。”
“我也想啊，可我看了一圈，咱们初中的同学只有咱俩在这个班。”周舟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别人我谁也不认得。”
说着俩人走到了食堂门口。
吕时雨决心不再讨论这个尴尬的话题：“对了舟姐，分班表的名单是按照成绩顺序排的，我以为你的中考分数已经够高了，没想到才全班第二。”
“什么？我是第二？”这事显然在周舟意料之外，她从窗口取了一份盖饭，跟吕时雨在挤得脚不沾地的食堂大厅找到一个空座才接着问：“第一是谁？叫什么名字？”
“陆小桃。”吕时雨把手里的其中一双筷子递给周舟。
“听着像个美女。”周舟接过筷子，却没了吃饭的胃口：“她的成绩比我好很多吗？”
“哪能啊？你的分数已经够高了。”吕时雨笑道：“我比你低了十几分，在咱们班是第四。”
吕时雨没说的是，第三正是那个叫方璇的家伙。
“算了，中考成绩不算什么。”周舟不愧是大心脏，大手一挥这事就算过去了：“这个卤肉盖饭有点儿油腻啊，下次别点了。”
周舟猜得不错，陆小桃的确是个美女。
晚饭时间只有三十五分钟，他俩回到教室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快开始了。吕时雨走到门口时还纳闷，怎么教室里竟然鸦雀无声，进去了才知道，班主任早已安排了班干部在讲台上坐着。
说是班干部，其实都是“临时工”。这回被抓壮丁上去的正是陆小桃。
吕时雨静静地坐下，拿出题来接着刷，因为吃饭时与周舟的聊天，目光不由得分了几分到讲台上。
他知道这个人是陆小桃，下午见过，但如今仔细看了几眼他才发现，这个人真是漂亮得毫无争议。
五官小巧精致，瓜子脸，白净皮肤，纤瘦身形，长头发，马尾辫，文静气质，一看就是个长辈们喜欢的乖巧姑娘。像西施，聪明又漂亮。
吕时雨活了十五年，身边熟识的异性朋友只有周舟一个。他望着陆小桃，脑海中难免浮现出周舟的模样。
这俩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正出神，后背却被人戳了一下。他微微侧过身，发现周舟递给他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给吕时雨。
见管纪律的陆小桃好像没注意到他，他赶紧把纸条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
讲台上坐着的是谁？
吕时雨把皱巴巴的纸条铺整齐，在上面写下：
陆小桃。
很快，纸条又传了回来：
卧槽？这么好看？
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她是美女？
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漂亮到这个份上。
吕时雨皱起眉，觉得当务之急是思考一下如何才能不得罪人：
舟姐，你也很美。
不是，说她呢，你扯我干嘛？
吕时雨困惑了，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班主任搞了个突然袭击。
钟琦破门而入，坐在门口的吕时雨首当其冲，纸条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落到了班主任手里。
完了。吕时雨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望着钟琦越来越紧皱的眉头。
果然，钟琦把他和周舟都喊了出去，在走廊尽头的窗子跟前对他俩展开了批评教育。
“‘你也很美’？”钟琦瞪了吕时雨一眼：“嘴挺甜啊？”
“笨死你算了。”周舟气得咬牙切齿，低声骂他。
“老师，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吕时雨赶忙辩解。
然而钟琦显然是不信的。
吕时雨心里大呼冤枉。他特别想对钟琦说，老师您真抓错人了，我是弯的，我不喜欢女孩。可他开不了这个口，至今他从来没跟任何人开过这个口。
“以后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听见了没有？”终于，钟琦结束了长达四十多分钟的说教：“纸条我没收了，再让我看见一次，别怪我把你们家长叫来。”
说罢，他拂袖而去，只留下俩人面面相觑。
往后的日子里，军训、学习占满了生活，方璇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吕时雨脑海中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的事了。
那会儿刚结束第一次月考，班主任把他们调成了同桌。至于原因，十分简单：他俩都是偏科严重的学生。
吕时雨的数理化都接近满分，尤其是物理，单科排名年级第一，然而语文成绩实在惨不忍睹。一百五的满分，他只能勉强考到三位数。
方璇则恰恰相反。他是个能把高中历史考到九十七分的鬼才，还能把语文考到将近一百四，写得一手优越的硬笔书法，字如其人，文章洋洋洒洒，但数学才刚刚及格。
正因如此，即便他俩在擅长的学科上发挥得极好，也只拿到了班级第三和第四的名次。
与中考时不同，这次吕时雨是第三，方璇是第四，毕竟理科科目的拉分程度远大于文科。
出成绩的那天下午，班主任把他俩叫到办公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溢于言表。
“你俩好好向对方学习。”资深数学教师钟琦扶了扶眼镜：“一个月后就是期中考试，我希望看到你们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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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名有的是真的，有的是架空的
第2章
出了办公室门，吕时雨偷偷打量着方璇。这个人终于一改从前“唯我独尊”的中二做派，一双秀眉紧缩，很明显是在忧虑。
从开学到现在，吕时雨一句话都没跟方璇说过。除了刚开学那一天，他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人。
因而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方璇先前的头发的确是染的。
这会儿眼前人留着寸头，精短的头发又黑又亮，与之前的黄毛压根不是一个“品种”。
方璇与他差不多高，十五六岁的男生，处在青春期的尾巴，刚刚窜起来个子，因而清瘦得很，更显得鼻梁高挺眉眼秀气，面容有棱有角。
“兄弟，别担心。”吕时雨觉得方璇实在不像个能主动找他说话的人，于是他决定先拿出跟对方搞好关系的诚意，毕竟是要做同桌的：
“我表弟开学升初三，暑假的时候我给他辅导物理，效果挺好。我肯定能帮你把物化生成绩提上来。”
“谁担心这个了？”方璇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与吕时雨面对面：“我才不想学那些我不喜欢的东西。”
这话一出，吕时雨直接愣在了原地。他这辈子听过无数个学习的理由，前程也好，争强好胜也罢，却是头一回听人说学习是为了喜欢。
吕时雨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心想：这家伙可真有个性。
“我觉得文史哲也不是说硬生生补习就能把分数提上来的。”方璇仿佛没注意到他的惊讶，又或者已经见惯了旁人这般反应，故而接着方才的话题往下说：“需要领悟。”
“你说得对。”吕时雨连连点头。
第一次“破冰”以失败告终，吕时雨悻悻地走回教室，没再说话。
趁着课间，方璇把桌子拖到了他跟前。因为书太多，他们调座位的时候都是直接搬桌子，这样比搬东西方便一些。
吕时雨起身帮方璇搬。望着对方的书堆，他发现原来方璇先前看的大部头正是钱穆先生的《国史大纲》。
不仅如此，这人的书桌上还摆着一本并不算厚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两本书都有被人从头到尾翻过的痕迹。
吕时雨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子，与方璇这边可谓截然不同：
除了课本和试卷，便只有一堆花花绿绿的数理化辅导材料和乱七八糟的演算纸。
他不想让自己在方璇的对比之下显得邋遢，帮对方搬完东西后，难得地花了五分钟认真整理了一下书桌。
上课铃响起，吕时雨赶紧坐下，只见他们物理老师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中年女人拿起粉笔，开门见山：“同学们把昨天晚自习的试卷拿出来。”
吕时雨的试卷都习惯夹在课本里。在众人一齐找试卷的哗啦声中，他从刚整理好的一堆书中翻出高中物理必修一，找到了他早已刷完的卷子。
这个物理老师气质干练，讲课也极有条理，然而讲得再好也架不住有人听不进去。
吕时雨一开始听得认真没意识到，直到他的新同桌被老师点名之后他才发现，这人竟在物理课上做其他科目的试题。
“方璇，你来说。”物理老师扶了扶眼镜：“第四题第二问的位移算出来是多少？”
吕时雨微微偏头，只见方璇一尘不染的物理试卷底下正是一本历史辅导书。
方璇站了起来，但是默不作声。
见状，吕时雨凑过去，低声提示道：“五点五米。”
“老师问你呢。”物理老师有些不耐烦了：“方璇，你听见了没有？”
吕时雨本以为按照方璇的脾气，自己肯定是做了无用功。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人迟疑片刻，竟然说出了他方才提示的答案。
“五点五米。”方璇回答。
“对。”物理老师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坐下吧，下次干脆利索一点，别再吞吞吐吐的。”
这两节课是物理连排，第一节 课讲题讲课，第二节课继续做题，中间的课间休息留给大家整理错题和知识点。
吕时雨把错题本拿出来，刚想往上写字，方璇却在这个时候低声对他说：“谢谢。”
“你咋这么客气。”吕时雨笑了：“诶，你打不打游戏啊？《魔兽世界》玩不玩？”
“那是什么？”方璇一脸茫然。
“一个网游。”吕时雨尴尬地挠了挠头：“算了，那你喜欢打篮球吗？”
“还行吧。”方璇望着他：“其实有空的时候我最喜欢看书。”
吕时雨拿笔的手顿在了半空，想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挺好的。”可他实在好奇，于是又问：“那你染头发干嘛？”
“你说暑假的时候啊。”方璇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当时我跟我爸妈吵架来着，我就跑去了理发店，让他们给我做个最有个性的发型，气一气那两个墨守成规的老古董。”
见方璇又要拿出大部头的书来看，吕时雨赶紧拦住：“你不整理错题？”
方璇显然没这个兴趣：“你自己整理吧，我想等晚自习的时候再说。”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吕时雨惊喜地发现，方璇这个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
他知道等文理分科的时候，方璇肯定要去学文科，因而原本想的是这一年相安无事也就算了。可他发现方璇远比他想象的可爱。
这个人和吕时雨那帮兄弟玩伴都不一样，许是读书多的缘故，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更沉稳，也更安静，一个人坐着刷题，格外岁月静好。
他那些热烈无比的喜欢与热爱都被他藏进了看似高冷的表皮之下，并不轻易示人，吕时雨也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中能够偶尔窥见一二。
有时候吕时雨觉得这人更像个小姑娘，可他再一扭头看见乐呵呵的周舟，霎时觉得这样说好像也有失偏颇。
期中考完试，正赶上大礼拜休假，周六上午两节自习过后他们就能回家。
这周六的自习轮到了语文。吕时雨百无聊赖地看着阅读理解，读了好几遍愣是看不明白其中的遣词造句，更别提分析运用的写作手法与精妙之处。他正心烦意乱，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他转头一看，是他的室友徐行健。
“干嘛？”吕时雨问。
“老钟没来学校，今天上午没人管咱。哥几个打球去吧？”徐行健兴冲冲地发出邀请：“好不容易考完期中，放松一下嘛。过阵子天就冷了。”
“啊？”吕时雨放下笔，向窗外看去。这天阳光明媚，甚至有些晃眼，的确是好天气。
他的心早已被这句话拽到了操场上，可他还是有些迟疑。他捅了一下方璇的胳膊：“你去不去？”
“不去。”方璇拒绝得义正言辞：“我卷子还没做完。”
“吕时雨，走不走啊？”徐行健忍不了了：“真磨叽。”
“你确定老钟今天不在？”方璇既然不去，吕时雨也不想管他，转而问徐行健：“他不会突然回来吧？”
“怎么可能？”徐行健恨不得拍着胸脯担保：“他跟另一个老师说他家小孩生病了，今天他要带孩子去医院打针。昨天我去他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亲耳听见的。”
“行。”吕时雨笑了：“走，赶紧走。”
操场上挥汗如雨确实痛快，然而当吕时雨抱着篮球顶着一脑门汗回教室的时候，却发现钟琦正站在讲台上。
他傻眼了，掏出手表一看，十点三十分，刚放学半小时。
“哪儿去了？”钟琦面无表情地问。
吕时雨吓了一跳，手上的篮球都掉到了地上。正当这时，徐行健一众也兴高采烈地回来，随着他们一个个进屋，无论是走廊还是教室都变得悄无声息。
“站好了！”钟琦喊道。
几个人在教室最后站成了一排，自觉地低下了头。
钟琦拿着教杆，用力抽了几下讲桌：“要不是教导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咱班人不全，真能让你们给溜过去。”
说罢，他走下讲台，直接往吕时雨他们胳膊上抽：“自习课不老老实实做作业，绞尽脑汁跑出去玩。有这心思，怎么不想想提成绩的事？期中考试才考了几分？”
隔着校服外套和薄毛衫，吕时雨觉不出有多疼。钟琦走到徐行健跟前，揪住他耳朵：“你还是数学课代表呢，注意力就天天放在老师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你这次期中数学要是不到一百四，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行健疼得龇牙咧嘴：“老师我错了。”
钟琦把他们挨个训斥了一番，最后留下任务：“星期一早晨一人交一篇三千字的检讨！”
吕时雨回到座位，心想：幸亏这两天爸妈都不在家，否则还得跟他们解释为什么回家晚了，更是麻烦。
徐行健他们都回宿舍收拾东西了，吕时雨不想走，毕竟回了家也没有人，他想在学校把检讨写完再说。
“活该了吧。”吕时雨正在找纸笔，方璇却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冒了出来。
吕时雨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要是走了，还怎么看你们的热闹？”方璇这副笑容简直是幸灾乐祸的范本：“刚才我一直在走廊里听来着。”
见他这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吕时雨脱口而出：“不是你告的密吧？”
“你瞧我这么闲？”方璇却不生气，而是把手叉在脑后，坐在吕时雨身边懒洋洋地问：“你要写检讨？”
吕时雨才明白这人没说谎，果真是来看热闹的。他不想理会，取出一张纸开始写。
“不就是写份检讨吗？真费劲。”在吕时雨写废了三张信纸后，方璇忍无可忍：“拿来，我给你写。”
“你给我写？”吕时雨很惊讶：“你这么好心？”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之前你给我提醒了物理题答案，我得还你这个人情。”方璇撇了一下嘴。
“那也不行。”吕时雨盯着方璇桌子上的试卷：“咱俩笔迹差别太大了，老钟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方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片刻之后想出了办法：“这样吧，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吕时雨没时间感叹方璇的机智，只来得及嘱咐：“别太文绉绉了，一听就不是我写的。”
方璇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思忖了一会儿才说：“我尽量。”
第3章
从这件事之后，吕时雨明显感觉到方璇对他亲近了不少，不仅愿意时不时分给他吃一些小零食和水果，就连这人最宝贝的大部头专业书也愿意借给吕时雨看。
当然了，那玩意儿吕时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只得婉拒。
但方璇的帮助对他来说到底还是起了些作用，至少他不会的题目侧个身就能有人能给他讲解，实在方便。
期中考试的成绩被打印出来贴在了黑板边上，晚自习的课间吕时雨过去看，发现第一名依然是陆小桃，但第二名周舟只比她低了两分，年级排名挨着，各科成绩都差不了多少。
到了第三名吕时雨这里差得就多了，主要是差在语文上，纵使他数学物理都只扣了一两分，奈何语文才考了一百零二。
“你看看你同桌，人家语文一百三十七分。你要是能考这个分数，总分年级前十不成问题。”周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吕时雨身后，她倒背着手，微微仰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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