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征服混不吝
作者:蝗蝗啊
第1章
一朝市,云古大厦,箬锦会所。
传说是北方王他们家开的,姜挽卉是不信的,以北部王邹家的地位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小买卖,才二十万的入会费,埋汰谁呢。
姜挽卉觉得最有可能店主人是挂了邹家的名,当然能与邹家但凡沾上一星半点关系的,也绝非等闲之辈。
会所两层之间有楼梯,听说出自奥斯顿之手,这位大师火了好多年了,在国际上早就被奉上了神坛,外放的作品少之又少。能请到奥斯顿设计这么个大玩意儿,这手笔倒像出自北部王,光有钱是办不到的。
姜挽卉是真心欣赏不来,冷,压抑,是这里装修给她的感觉。
这么不喜欢,姜挽卉还是办了会员,没办法,这会所有人捧,但凡省里市里有点名头的都趋之若鹜,好像这样就能跟北部王沾上点关系似的。像她约了人谈事,对方点名要来这里,还好她也是个善于钻营的,闻着腥味早早在这里占了一席之地,抢了个会员身份。
走廊尽头的房间,是姜挽卉订的,她推门而入,郁清郁老师已经到了。
几分钟后,屋内,郁清声高八斗:“你威胁我?!”姜挽卉下意识地抚了下耳朵,她没想到一向以清冷面目示人的郁老师也会有大声嚷嚷的时候。
姜挽卉稳操胜券,不受对方激动情绪的影响,保持温和:“郁老师,您别激动,以前您教过我,这世上就没有不能公关的危机,不能谈判的事儿,现在我得承认,您是对的。”
“不敢当,我算你哪门子的老师,”郁清呛她,姜挽卉不为所动:“您是前辈,只言片语漏一句就够我受益终身了。”
郁清惊讶于她的厚脸皮,一时无语,心却慢慢沉静下来,这行里打拼了十几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既然佯装发火也没能吓住对方,就要换个策略了。哼,小丫头片子,我还没老呢,想把我拍死在沙滩上,想得美。
郁清闭眼扶额,人慢慢清明起来,待睁开眼时,她优雅地把桌前刚被自己扔散的照片一张张收起,塞回信封放进包里,一套动作做完,她对姜挽卉说:“《打禅》抠图了吧。”
姜挽卉脸色顿变,郁清有一丝解气:“你还有五天时间,二十四号全网通稿。”
“谢谢老师,还有一个问题,您知道幕后是谁......”
“姜挽卉!适可而止。”
姜挽卉眼珠滴溜溜转,最后双手做投降状:“合作愉快,郁老师。”
郁清寸步不让:“没有合作,是你使下作手段逼迫我。”
姜挽卉不在乎对方说什么,她伸手过去,郁清理都不理,站起身把恨天高的鞋子踩得“蹬蹬”作响,朝门走去。姜挽卉不在意地收回手,看着那道俏丽背影站在门前不动了。
“我记得我还教过你,咱们这行前路漫漫变数大,主动树敌的都是傻|逼。往后,走着瞧吧。”说完郁清甩门而去。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姜挽卉苦笑,她算是把这位前辈彻底得罪了。
郁清站在门口,平复情绪,狠厉的眼色中带了一抹嘲讽:秋后的蚂蚱不知死的还在蹦哒,姜挽卉,你躲过这劫,又如何。
是啊,姜挽卉......一个以后圈子里如过眼云烟般存在过的名字,不值当她生气。低头瞥见自己的包,想到里面装的那个信封,一口郁气上涌,终究是气的,敢威胁她郁清,姜挽卉算头一个。
郁清往电梯方向走,一路心情复杂,与对面来人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从撞进的那副怀里到抬头,郁清收回了想推开对方的手。高大英挺的男人,虽戴着口罩,眉眼处却尽是风流,漂亮得想让人摘下他的口罩看看全貌。
而且......自己的手现在就放在他的胸前,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硬实的胸肌,顺势往下|摸......腹肌也不赖。
这身材!看着高高瘦瘦的,竟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郁清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
被撞的邹宪皱了眉,对他来说从拐角突然撞上一女的,不道歉不说,自视线交汇开始,就莫名其妙地放电,这会儿竟毛手毛脚上了。
正欲推开对方,这女人抢先一把摘下他的口罩,嘴上轻浮道:“不好意思啊帅哥,把你口罩碰掉了。”
邹宪冷了脸,满脸的戾气看得郁清一惊,手一软口罩掉到了地上。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按住双肩推了出去。
郁清差点摔倒,站定后,她一点指责男人的意思都没有,相反捡起口罩,十分恭敬地递了上去,态度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先生,我走路没小心撞到你,十分抱歉,对不起。”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此时的郁清疏离谨慎。
邹宪理都没理她,大步离开。在他走后好久,郁清都没缓过神来,怎么是他?!拉下口罩看清帅哥样子的一瞬,她着实惊住了。
上了电梯后,想到姜挽卉还在楼上,她笑了,自言自语道:“有意思,这两人,也算冤家路窄了。”
楼上姜挽卉所在的包厢,她点了两人的定食。这里不能点餐,上什么吃什么,几人份的、什么价位的都有,食材讲究个新鲜新奇,口味嘛,见人见智。
姜挽卉看了下时间,正打算打电话,孙钰猫着个腰探头探脑地进来了。姜挽卉瞥她:“快点吧,菜要凉了。”
孙钰大喘一口气,腰板也直了:“郁老师走了?”
“嗯。”
“怎么样?她说了吗?”
“嗯。”
孙钰紧张起来:“什么料?”
姜挽卉:“嗯?”
这下孙钰可急了:“嘿!怎么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姜挽卉抚胸叹气:“吓的。我拿郁老师与小鲜肉的艳|照威胁她,她临走时放了狠话。”孙钰没心情配合她表演,又问一遍:“到底什么料?”
姜挽卉这才正色道:“抠图,可能还有替身的事。”孙钰一听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唉哟老天,是这个呀,那我就放心了。”想想又问:“那边都弄好了不会出纰漏吧?”
姜挽卉:“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孙钰:“郁老师有没有感到奇怪,你为什么不害怕,不马上跪地求她给你想办法。”
姜挽卉:“谁说我不害怕,我表现得可震惊可惶恐了。怎么跪?跪着把老师的艳|照双手奉上并劝谏,老师要注意身体啊。”
孙钰被刚喝进嘴的茶呛到,带着咳音笑骂:“行了,别贫了。我都做好替你挨成保镖两拳的准备了,可惜没派上用场,只能场外支持你一下。你这小狐狸狡猾狡猾滴,把老狐狸都骗了。”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姜挽卉心里“咯噔”一下,被她骗了吗?回想郁清不肯告诉她幕后黑手时态度的坚决,神情的紧张,姜挽卉心里开始不安,只怕对方来头不小。
她皱眉细想,爆黑料、打压新人、抢夺资源这些事,她可没少干,谁知道是谁在背后阴她。也不知对方会不会就此收手还是另有后招?
一想就头疼,想也没有用,敌在暗,目前只能被动接招。这些年大风大浪过来的,这次也一定没问题。
因约了郁清谈事,姜挽卉与孙钰把一天的时间都空了下来,吃完饭也就没什么事了,两人决定各回各家,难得能早点休息。
出了包间,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姜挽卉走在后面,电话响她停下接电话。吩咐完事情一回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包间的门口,包厢的门正徐徐关上。
两三秒的时间,姜挽卉根本看不清里面坐的是谁,只知道满满登登一屋人。她放回电话,心里怪怪的,一股冷意从心底冒出,她刚刚好像捕捉到一道极不友善的目光。慢慢走离那个包间,姜挽卉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她摇了摇头,最近多事之秋,自己可能过于敏感了。
第3章
“马上要进电梯了,过会儿我给你打过去。”下了电梯开门后,姜挽卉一边拨电话一边走到窗前,看到了同样站在窗前的赵睿乾,她向他挥了挥手。
赵睿乾离开窗户回身坐到沙发里:“吃饭了吗?”
“吃了,哥你呢?”
“刚回了趟家,吃过了。”赵睿乾嘴里的“家”指的是赵家老宅,城郊雾山附近的半山别墅。
“哦。奶奶身体还好吧。”姜挽卉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想把窗帘拉上,手刚碰到窗帘,想想还是算了,虽然赵睿乾已经不站在窗前,还是挂了电话再说吧。
她讲电话想东想西不专心,等察觉到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时,听到赵睿乾低声道:“你要是真关心,就应该多回去看看。”
语气里听不出异常,姜挽卉却知道,她哥这是生气了。她顺着他说:“好,我知道了。”赵睿乾未置可否,接着说:“上星期,三姨过生日你没来?”
他在东京出差也没出席,刚一回来就知道她没去,不知是听谁嚼了舌根。这赵家的旁支,个个都很奇怪,明明没拿她当家人,却时时盯着她,逮着一点行差踏错,都要告到赵睿乾那里。
小的时候,状都是告到赵夫人那里,后来她大了,他们发现赵夫人不大管她了,就开始把状告到一直管着她、充当她半个家长角色的赵睿乾那里。在发现这招很管用后,就一招鲜地玩到了现在。
姜挽卉还是把窗帘拉上了,扭身闪进了卫生间,倚在洗手台边声音轻轻地:“嗯,我上星期太忙,没时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被监管的感觉,让她有种赤|裸|裸曝光在阳光下的羞耻感。
电话那头没声儿,姜挽卉接着说:“我有送礼物。”那头终于有了点对静,他轻叹一声。姜挽卉撑不住了,终于:“我错了,哥。”
赵睿乾要的就是她这个态度,接着说:“下个月是奶奶的整寿,你来吗?”谁说男人不会赌气,不需要征求意见的征求,满是成心与刻意。
“到时早点过来,你是主家。”这是打算放过她,翻篇了。
“我知道的,一早我就过去。”
他又叹气:“从这里到雾山要两个小时,你打算几点出发?你的房间一直都没动,以前十几年也住了,不差这一天。”
“我会提前出发,不会迟到的。”她婉拒了。赵睿乾也不强求:“你心里有数就好,行了,早点休息吧。”
“晚安哥。”
“嗯,晚安。”
姜挽卉从卫生间出来,环视全屋。这个房子是养父赵礼南送她的,开发商是他的朋友,留了好几套不外放的好户型给他。房子确实是好,连著名的风水大师也挑不出毛病,赵礼南一气就都买下来了。对面七楼那间也是,现在赵睿乾住着。
除了这里,养母丁润美也送了一套,在城南,同一个小区还有一套是赵家奶奶送的。她工作后,赵睿乾也给了她一套,不是赵家以前置下的产业,是他新买的,那房子以他的眼光是看不上的,因为离她公司近才买给她的。
本来赵睿乾以为她搬出来会住到他买的房子里,可姜挽卉的工作性质,她很少坐班,基本在外面跑来跑去。所以住得离公司近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最后她选了养父给的这套常住。
她搬过来不久,赵睿乾就搬来了对面,现在除出差,晚上他都是回这里的。
其实姜挽卉之所以选择这套房子,还是因为她喜欢。赵家奶奶和赵家妈妈送的城南的那两个房子好是好,可居住成本太高,自打大学毕业她就不用赵家钱了,光凭自己,那两个房子她住不起。
她哥给的那套除了离单位近,就没什么优点了。只有养父送的这套最合姜挽卉的心。
四套房子都写的她的名字,姜挽卉无论现在如何自立,在这四套房子面前腰杆还是挺不起来。最让人憋屈的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力,谁给的都不能不要。
不要就是翅膀硬了,瞧不上了,甚至能扯到不知感恩,忘恩负义上去。姜挽卉对此深知,所以,她没怎么挣扎就乖乖道谢照单全收了,还要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样子来。
名下四套房子,多松的限购政策,她再买房也得全款。小的便宜的她看不上,看上的没那么多现金,现在还在苦苦攒钱。她早想好了,对这些房子冷处理,就当它们不存在,她不租不卖也不住,就让它们这么放着吧。
现在住在这里也是权宜之计,就算她现在买了房也不能搬过去,一是不想自己的地盘被人发现,二是,人家一家子的心意,她总要领一个,否则丁润美又要开始她最擅长的泫然欲泣,养父就会冷脸,奶奶会唠叨个不停,至于她哥……他倒不会说她什么,只是姜挽卉做不了明知会让他伤心的事。
她十二岁被赵家收养,受赵家的养育大恩,做不到置之不理扭头就走,她听不得他们说她翅膀硬了不知感恩。这些词从她大学半工半读开始,就经常扣她脑袋上,她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但凡低点头能过去的,姜挽卉都会妥协。
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脱离赵家。有时候她也想,如果当年没有偷听到那场对话,自己现在是不是就没有这些困惑了,开开心心心安理得地做着她的赵家大小姐。
姜挽卉这几年太忙,也很少时间想那边的事儿,只不过逢年过节人情往来,她还是要过去,这时她总会忧那么一下心,心里叹气,姜挽卉算了算时差,西国那边正好是白天,她打开电脑跨国Call人。
“‘蛋糕’终于要上场了,没问题吧。”
对方秒回:“没问题,放心。”
虽然姜兰跟她说过,这个沟通渠道很安全,不用说暗语,但以姜挽卉的性格做不到,她谨慎惯了,不这样她没有安全感。
两句话过来,正事说完。难得一找人就在线,姜挽卉马上打字:“最近怎么样?”
姜兰:“挺好的,你不用挂心。”
姜挽卉:“上次跟你说,我过段时间打算腾出一段时间飞去西国看你,你没回我,是不方便吗?”
这次等的时间有点长,对方的消息才出现:“还是算了,我的情况你知道,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我不想提醒他这一点。”
姜挽卉眉头皱起,斟酌了下写道:“你跟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我是你姐姐,你的亲人,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你过得不好,坏事都瞒着报喜不报忧。”
“什么关系?是恩人啊,姐姐遇到了恩人,我也遇到了我的,我真挺好的。不说了,他叫我了。”
看到姜兰回的,姜挽卉默默地删掉之前打好的半句话,重新打道:“好,知道了,再联系。”
姜兰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也是她的一块心病。总还是要去一趟的,不管姜兰怎么说,她还是要亲自走这一趟,亲眼见一见才能安心。
日子快得一天24小时像是24分钟似的,转眼就到了郁清说的那天,郁老师真没骗她,一早全网曝出新闻,并迅速占领全国最大的社交平台博微的热搜第一,与之相关的话题也在下面紧随其后。文字游戏玩来玩去,无论怎样排列组合,正装倒装,核心内容无外“迟其年抠图替身”这几个字。
孙钰急火火跑来,满脸兴奋:“怎么样?什么时候弄他们?”
与她不同,姜挽卉一脸平静:“不急,让新闻多飞一会儿,发酵得越够味,反转起来才刺激。再说,对方整这么大一出,不得让人得意得意。”
有些兴奋的孙钰清醒了一些,小声喃喃:“也不知背后黑手是谁,什么来头。”话里不乏隐忧。
这也是姜挽卉兴奋不起来的一大原因,虽然这些年身经娱乐圈大大小小的明争暗斗,早练就一身宠辱不惊,但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还是头一回。她心里的隐忧只比孙钰多。
没待她再琢磨,一个电话把她招到了十二层,奇星媒乐老总的办公室。对待老板就不能光心里有数了,具体事宜还是要交待一下的。
敲门进去,宋雅也在,姜挽卉垂下眼眸,嘴角露出微嘲,伴随着宋雅把手机大力扔到茶几上发出的声响,姜挽卉走到了老板的桌前。很好,摔手机证明宋雅看到了她的表情,接收到了她的轻蔑,就是成心气她的,这么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还是这么不稳重,一点就着,十分好撩。
“王总,您找我?”这时的姜挽卉早已恢复表情,一副虚心等待老总交待工作的样子。
对面坐在老板椅里的是位年轻女子,奇星娱乐老总王陆依,两年前接了她爸的班,现在是奇星的一把手。王陆依抬头,一贯的妆容精致衣着干练,说话也是开门见山:“坐,迟哥的事,怎么回事?”
第4章
姜挽卉有选择的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汇报了现状,以及后面的对策,当然她跟郁老师那段被她匿了。
王陆依一下就听明白了,知道是虚惊一场,她朝沙发方向瞥了一眼,见宋雅也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王陆依收回视线跟姜挽卉说:“事前没有卖家联系你,看来不是冲钱了。”
“就是这个有点麻烦,好像是被针对了,对方是谁查不到,最终目的也不明朗。”
王陆依手指敲桌面:“做的这么隐秘,连你都查不到……还真是麻烦。”
“我会继续查的。”
王陆依点头:“嗯,最近谨慎一些,不过也不用怕,真被人搞了,咱也不是好欺负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姜挽卉知道这是见正事谈得差不多,宋雅那个沉不住气的要上场了。果不其然,宋雅拉了姜挽卉旁边的椅子坐下,阴阳怪气地:“要我说是不是该查查,年哥这回是不是替人背锅了。”
每次听宋雅叫“年哥”,姜挽卉都不舒服,曾有一次借酒劲儿跟迟其年提了,撒娇地表示希望他说说宋雅不要再这么叫,明明是独属于她的称谓。迟其年根本不在意她是否喝多,很认真地跟她辩论,说她让他这样做毫无道理,说她幼稚。
是挺幼稚的。姜挽卉倚进椅背,一言不发。眼看场面冷了下来,王陆依接过宋雅的话:“嗯,对方没挖出之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姜挽卉看王陆依一眼,宋雅不过是她养母丁润美的外甥女,赵家的一个亲戚,至于让王陆依这么舔吗?奇星娱乐在全国也算排得上号,跟赵家的实力地位旗鼓相当,都是一个层面的。姜挽卉头一次觉得王陆依的行为不合常规,也是她头一次有了主动曝光自己赵家养女身份的冲动。
那头,宋雅不依不挠:“姜大经济人也想想,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不自知。”姜挽卉一阵厌烦,从小到大宋雅都是令人讨厌的存在。
她站起来,冲王陆依说:“王总,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嘿,我跟你说话你听不......”
眼瞅着要吵吵起来,王陆依忙道:“你快去吧,宋雅留下,我有事找你。”
姜挽卉扭头就走,身后是宋雅跟王陆依抱怨的声音:“您看她,一点礼貌都没有,傲得跟什么似的……”
随手关门,世界终于清静了。姜挽卉扭着她的小高跟回自己办公室去了,她可没功夫跟幼稚鬼计较。
总经理办公室内,王陆依还在安抚宋雅:“行了大小姐,你与其把功夫用在她身上,不如用在我们迟哥身上。”
“您这话说得,成心扎我心呀。”
“哈,没这意思。”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斟酌道:“我听说赵家老太太今年逢整寿,家里要大办一下。我这给老太太预备了礼物,麻烦你给带过去呗。”
宋雅:“我听我大姨是这么说的。什么东西啊?太贵重的我可不敢作主拿。”
王陆依有点失望,还想再争取一下:“不是什么贵的,一份心意而已。大办的话,得请不少外人吧?要是能被邀请我就自己给了,不麻烦你了。”
宋雅忙拿起桌上的礼盒,含糊道:“不麻烦,这事儿您交给我,肯定给您带到。”说完就找个理由告辞了,绝口不提请她赴生日宴。
王陆依轻哼,她喜欢赵睿乾,一心想追求他,要不是看在宋雅是意中人表妹的份上,就这么个娇气刺儿头的大小姐,她早不伺候了。知道指不上也不好得罪她,毕竟是未来婆婆的娘家外甥女,看来她得想别的办法了。
回到自己位置的宋雅把手里的礼盒扔进抽屉,早知道上次妈妈过生日就叫上王陆依了,她哪知道姜挽卉那个傲精会真不去。
她可不想姜挽卉的身份在公司曝光,赵家女儿的光环可比她这个旁支亲戚亮多了,虽是养女,但赵家尤其是表哥赵睿乾对她跟自家人没区别。以王陆依稀罕她表哥的程度,不定就把姜挽卉当未来小姑子对待了。
姜挽卉哪里知道王陆依高看宋雅是因为她哥的缘故,这会儿,她正密切关注着,迟其年新闻的走向,想从中找出可能的幕后之手。
姜挽卉这里按兵不动,远在千里之外的正主迟其年也同样岿然不动,按部就班地拍戏。这天赶巧 ,他的戏份很集中,要从早拍到晚,不知几点能结束。
张奎手里两部电话,他的和迟其年的,自己的那部早就被他调成了静音,只信号光源一闪一闪地没个停,不用看也知道全部来自媒体,这是从姜挽卉那里挖不来东西,都跑他这来了。
而迟其年的私人电话却安静很多,张奎忍不住,时不时地拿起看看,期盼着姜挽卉的来电。可惜一天过去,也没个动静。
正想着,迟其年的电话响了,张奎看都没看就赶紧接了起来,是奚开芸。她说:“年哥还在拍吗?”得到肯定答案,她又说:“我看了新闻,他没事吧?”
“没事,一天都在拍戏。”张奎觉得跟她的关系没到谈论这种事的程度,当然对方应该只是客气的关心一下。
“我在棚外,今儿就先回去了,您跟年哥说一下。”
“好,我转告他。”
她是聪明人,非常时期,双方都有私下暂不见面的默契。
接近十二点才收工,张奎伺候了迟其年擦手、喝水,觑着他的脸色轻声问:“要不要给卉姐打个电话?”
迟其年手下一顿,同样轻声:“不用,她知道怎么处理。”
张奎这才了然,看来俩人早就通过气了,他放心了一大半,开始汇报:“圈里的朋友们来了电话,我替您接了,统一告诉他们您很好,谢谢他们关心。”
想起奚开芸的来电,他看看周围,声音更低道:“奚小姐刚才来电,说她自己先回了,最近风声紧,她知道怎么做。”
迟其年把水杯扔给张奎,不置可否。他拿回手机开始翻看,最近来电记录里,奚开芸的名字在最上面,下面都是熟悉的名字,张奎说都是朋友来电也不尽然,有的顶多算是熟人。
翻到最后也没见“姜挽卉”,她信微上也是用的真名,同样没有消息。
张奎见他越看脸色越难看,想是翻到了不好的评论,原地等了几分钟,才听迟其年招呼他:“去取车,回去了。”
张奎“喛”了一声就跑走了。迟其年走到外面,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点了一支烟。那身影竟比他演的任何一个悲情角色都落寞。
一朝市市民都知道一朝市有个区域不是随便能进的,正肃道尽头深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没人知道,只能远远地并不真确地看到一组红瓦灰砖的古朴建筑群,它有个名字“正肃院”,神秘的正肃院,就是北部王全国首富邹家老宅的所在。
邹宪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回这里了,最近被他妈电话催得紧,俨然一副今儿见不到他就要派人抓他回来的架势。他把车停在兰院前庭,马上有人上前接钥匙,把车开到车库去。从车库走回这里要七、八分钟,前庭离主屋还有段距离 ,加起来从车库走到正屋,起码需要十多分钟。
邹家除了独子邹宪,其他人进出都是有司机的,兰院是生活起居区,前庭到正屋是一段山水园林景观带,车自然是开不进去的,车子都是停在前庭大门处,主人下车步行进院,会有人上前帮去停车。
邹宪用不惯司机,有了自己的车后,自然是自己开。但家里实在宠得厉害,多走这十来分钟的道儿是舍不得的,所以这停车的活儿自然有人办妥。邹宪也习惯了,车钥匙往空中一甩,老莫十分默契,一伸手就接住了,嘴里说着:“您回来了,夫人和先生都在呢。”
邹宪点点头,他爸竟然也在。邹维钦是大忙人,一星期得有四五天不在家。他的身份很多事情不用亲自出马,虽然忙,但出差有限。不回家指的是不回兰院,邹维钦专门在竹院弄了个办公区,离兰院有段距离,忙起来就宿在那里不两头折腾了。况且竹院也有起居的地方,崔萍时不时也会搬过来料理丈夫的起居。
今天难得两人都回来兰院,这么正式,是有事找他吗?邹宪边往里走边琢磨。此时正值春夏交际,满园子的花争奇斗艳,他却无心多看一眼。
一进里院,张妈先看到了他,冲正屋喊了一句:“小姐,宪哥儿回来了,可以摆桌了。”张妈七十了,十几岁就在崔萍娘家做工,后随自家小姐出嫁跟来邹家,一做就是一辈子,没有结婚,现居邹家养老。她不像老莫,称呼都是新时代的“先生”“夫人”,她改不了口,依然小姐姑爷的叫着,邹宪小名宪宪 ,她跟着老家的习惯打小叫他“宪哥儿”。
邹宪看到张妈,露出笑容叫了一声:“张奶奶。”邹家雇佣的工作人员,包括家政、园林、司机、营养师等等,加起来得有一二十人。可每到邹宪回来住的日子里,这些人就都不见了,只有这个从少做到老像家人一样存在的张妈可以在他眼前晃。
崔萍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准备三个人的晚饭有点吃力,其他家政人员因邹宪不喜人多都被轰去了别的院子,张妈又是近七十的年纪,也不好意思让老人家一个人忙,好在一家三口四菜一汤足矣。只是每道菜都极费工夫,尤其是那道汤,是张妈老家特有,春燥的季节正好喝,食材准备从两天前就开始了,这也是崔萍催着邹宪务必今天回来的原因之一,想着让他吃口新鲜的。
听到儿子的声音,崔萍抬头,看到宝贝儿子正朝她这边走来,虽说是自己生的,从小到大看了二十几年,可还是忍不住骄傲,我家宪宪可真帅,哪哪都好,堪称完美。
想到完美,崔萍脸上的笑意浅了下来,这个儿子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完美的,发现自己又想起那段痛苦的灰暗日子,崔萍马上收住心神,重新挂上笑容,迎上邹宪:“儿子,你回来了。”邹宪躲开她伸出的手,坐下道:“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第5章
邹维钦正从楼梯下来,听到这话不中听,就打算教育儿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就因为你回来,她前天就回了,这几天一直住在兰院......”崔萍见宝贝儿子沉下了脸,赶紧出言打断老公:“你洗手了吗,快去洗,马上开饭。”
唉,邹维钦心里叹气,总是这样,明明是替她打抱不平,不领情还要挨呲打。最近更是,由着他去当什么明星,买下个娱乐公司不够,又接着买了个什么新媒体营销公司,简直是胡闹。可叹他也只能在心里吐吐糟,现实却是一句话都不敢问。对邹宪,他同崔萍一样,心中有愧,总想着随着岁月慢慢补尝给他,没想到却是此愧绵绵无绝期。
父母对儿女但凡起了愧疚之心,母亲表现为过分宠溺,父亲则是行使父权时放不开,这就是邹家的现状。
饭菜上桌,张妈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今天过来一是想看看宪哥儿,二是知道院里没人,她心疼崔萍过来给她搭把手,平常老太太基本不往主院来,在偏院自己的一隅养老。
饭桌上一家三口,两个是锯了嘴的葫芦,只听崔萍一人在说。
“宪宪 ,你跟林肖麟联络了?”
“嗯。”
“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
邹维钦插话道:“林肖麟是谁?”
崔萍:“我刚买的那家公司的执行经理。”
邹维钦语带不快:“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没等崔萍言语,邹宪冷道:“哪里胡闹?”邹维钦一愣,没接话埋头吃饭。邹宪也没继续纠缠,转过头问崔萍:“迟其年那事是您让姓林的干的?“
崔萍:“这事你别管。”
邹宪:“没想管,就是给您提个醒,别太轻敌。不能一击既中,就别轻易出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邹维钦实在听不下去了,筷子一放,离桌了。
“喛,你不吃了”崔萍追问。
“饱了。”
邹维钦离席,崔萍跟儿子更得说话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有妈妈在,你吃过的亏都能给你补回来。你们邹家就不说了,我们老崔家‘不吃亏’的三字家训还在正堂高高挂着呢。”
邹宪笑了:“我管您干嘛呀,我就是担心您这锤不硬,砸不死人。呵,迟其年的背后是只千年狐狸,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真刀真木仓杀出来的,我这儿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是比不了。”
崔萍沉思了一会儿:“那丫头年岁不大,做事是真狠,当初打压你这新人可是下了死手的。不过我听林肖麟说,那也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她生了未雨绸缪的警惕之心,想趁你还没站稳脚跟把你彻底打趴下,再没站起来的机会。得亏是你啊,换了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不是毁人前途吗,这丫头做事真绝。她再难对付,是个人就有弱点,你不用担心,这才哪到哪,我压根没想能一锤捶死呢,还有后招呢。“
邹宪不言语了,他妈说得没错,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这不吃亏的性子就是随了他妈。动他就是动他|妈的的逆鳞,她不会放过欺负了她宝贝儿子的人。
这种只消说一句,后面就有大把人替他们把事办好的活儿,崔萍母子根本就没太当事。是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后面再聊的就都是崔萍关心邹宪的衣食住行了,一问一答有来有往,饭桌上倒也温馨。
其实崔萍几乎天天都要给邹宪的经济人吴淼打电话,从吴淼那里她几乎掌握着邹宪的所有情况,一点细节都落不下。可跟儿子坐下来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好不容易今天逮着了人,当然要亲自当面关心一番。
饭还吃着,天还聊着,崔萍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想着要不是什么重要来电她就不接了。屏幕上闪着“林肖麟”,他还真不经念叨。崔萍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喂?”
“萍姐,你看网上的新闻了吗?”
“哪条?怎么了?”
“没事,就是怕您看了新闻多虑,我提前跟您说一声,您别担心,后续的我们在弄了。”
想也知道是对方有所行动了,挂断前她说:“知道了,我去看看,有事再联系你。”邹宪抬头看了他|妈一眼,好奇地问:“她怎么应对的?”崔萍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待明白过来摇头道:“没在电话里详说,我正打算网上看一眼呢。”
闻言,邹宪拿出手机,上了博微。不用找,热搜第一条挂着呢:“迟其年 i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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