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平西之后》作者:子受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16分类:小说浏览:4评论:0



本书名称: 平西之后

本书作者: 子受

本书简介: 今晚双更,完结,4.11入V

我的前十七年都和陈州在一起,我们吃过同一碗饭,睡过同一张床,喝过同一个乳|房的乳汁。

听说母亲的乳汁是她的鲜血,有时我想,我们的身体里是不是还残留着共同的鲜血。

陈州说,我们的长在平西,我们的根扎在平西。所以平西之后,我再没见过他。

十五岁那一年,我和我妈和我爸烧香拜佛,托神仙的关系让我考上了榆中,同时入学的还有我的两个好朋友,一个青梅,一个竹马,我喜欢我的竹马陈州,陈州喜欢我的青梅李思凡。

我觉得这是老天爷对我不好好学习,上课偷看狗血爱情小说的惩罚,给我的生活也泼上了一盆狗血。

于是我痛定思痛,头悬梁锥刺股,挑灯夜读,勉强追得上陈州和李思凡的汽车尾气。

但姐心态好,姐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姐跟不如姐的人比起来也是老大。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高二那一年,我和陈州渐行渐远的命运轨迹被重新扯回到了一起,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我和陈州像小时候一样,并肩躺在房间里那方窄窄的床上,陈州对我说,谢羌,要不咱俩殉情吧。

我说,殉谁,殉你?那你得走在我前头,才好让我殉。

他说,我殉你,你殉我,咱俩黄泉路上搭个伴。

暗恋文学,小镇文学,狗血文学,古早文学,微微群像文学,be。

(隔壁西行徒正在打磨中ing)

第1章 第 1 章 01

接到李思凡电话的时候,我正迎着风往操作室走。她之前的上一个来电人是我的导师,一个小时前,正在电话里声色俱厉地让我回去高中重新学基础数学。

不知道是被导师骂得还是被北京冬天的冷风吹得,我的声音直打颤,按接听键的手也打颤,以至于甚至都没仔细看来电信息:“喂?”

“谢羌,是你吗?”李思凡说,她的声音柔柔的,暖暖的,差点就要被吹散在冷风里,她说,“我是李思凡,我回国了。”

我愣了一下,心头很快就捻在一片褶皱,怎么都舒展不开,只好故作轻松地同她敷衍着叙旧:“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那边放假挺早的啊。”

“身体出了一点小毛病,就请了假提前回来过年了。”她笑一声,似乎没听出我话里话外的不情愿,还特耐心地跟我解释起了这场病,然后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一块聚聚。”

我说:“这段时间学校忙,不一定回去,再说吧。”

她似乎有些失望,但我知道,李思凡素来的教养让她从不会咄咄逼人地追问,她确实也是这样,只是在末尾又加了一句:“那陈州呢?”

我的手仿佛抖了一下,莫名的心虚感涌上来了,好在,我在敷衍扯谎上也有特别的天赋:“不知道,我们没怎么联系,我回头问问他。”

然后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耳边忽然炸出一声烟花响,那几年北京的雾霾还没有那么严重,白日晴空里,可以看到几道彩色的光线散射又消失。

哦,真要过年了。

我对时间好像没了什么概念,上大学以后,要命的专业课和分毫必究的导师已经把我弄得头昏脑涨,已经分不出精力再去理会其他的事情。

直到李思凡的这一通电话,把我从北京冷冽的空气中抽出,毫不留情地丢回到那个南方小镇,我的平西。

还有陈州,我的陈州。

我想起最后一次见他,大概是高考之前吧,他跟我说,羌啊,好好考,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我问他,什么算好日子?他说,能自己做主的,能吃饱饭的。

我记得我笑了一下,现在都千禧年以后了,哪还有人吃不饱饭呢。这个愿望真小,显得我们真可怜。

陈州可真胸无大志。

可我就记得我们这两句话,再往前,再往后,都好像下了一场梅雨,一场回南天,潮湿的雨雾蒙在屋里,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怎么看都看不清了。

真要问我,得从头捋。

我和陈州,我们俩好像是打从娘胎里出生起就认识了,反正我的记忆里,哪儿哪儿都是他的影子。

我们两家就隔了一堵墙,那地方原先是平西化工厂的家属院,后来开放了,但我们也都管它叫平西。他爸和我爸都是厂里的职工,两家就隔了一堵墙,甚至连出生都是前后脚的。

据我妈说,小时候我们俩一个比着一个的皮,弄得那一片都鸡犬不宁。

小时候的记忆我还是有一些的,陈州并不皮,也不闹腾,全是跟着我被我带的。他不爱说话,但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捣蛋,用陈州妈妈的来说就是,“我不是给自己生了个儿子,是给你家谢羌生了个小弟。”

哎,谁让那时候我太有威信了。整个平西的孩子都喜欢跟我玩,他们里面,没有一个能皮过我的。

在不知道第几次因为跟我玩捣了乱,被人家找上门的时,那人对着我爸诚心发问:“谢哥哥啊,你家这到底是生了个姑娘还是生了个小子?”

我爸好说话,但我家不是我爸做主。我妈好面子,被人找到家门口了,准把我打得三天出不了门。陈州没我幸运,他爸妈都不好说话,爸妈一块揍他。

在平西的几年都是这么过的,没风没浪,我曾怨恨这样的平静,在看到杨过江湖夜雨,乔峰闯荡四方的时候,也总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拯救拯救世界。

可我错了,我手里拿的不是武侠和孙悟空的剧本,而是青春疼痛片。有青春,也得有疼痛,这两个如影随形,缺一不可。

要说有什么变故,就是六岁那年,平西来了一个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就是李思凡她爸,我们那一片新来的年轻区长,听说仕途坦荡,前途无量。这次是体恤民情,下基层来了。

他们来的那一天,半个平西的大人们都去了,我拉着陈州在人群里观望着,隔着缝隙看见了被围在中心,小小的,白白的李思凡。她扎了两条马尾辫,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挨着个儿和大人们打招呼。

那天回去我又被我妈打了,具体原因已经忘记,但我记得就是一件很小的事,谁都没想到那会刺激的我妈大发雷霆,拿着衣架往我身上抽。

我拼命地跑,一边跑一边叫,你就是看人家李思凡好,拿我出气!我妈愣了一下,一把捉住我,把我屁股抽的青紫。

我这人虽然样样不如李思凡,但到底还是有一些天赋,比如这样敏锐又无所顾忌地揭开,隐藏在我妈暴怒之下的虚荣。

其实我妈也没错,谁不想要李思凡那样又懂事成绩又好的孩子呢。我不能讨厌我妈,只能讨厌李思凡。

我当时在人群里看李思凡的那一眼,就知道,我和她准不是一路人。她往东我往西,她往南我往北,总之,尿不到一个壶里。

一开始,我是没想和她一起玩的。毕竟她因为学籍的问题晚上了一年学,比我和陈州都小一届,那时我还暗自庆幸可以离她远远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搬到平西的第一年就跳级了,和陈州还有我一起上学。她一来,我就没有好日子过,我妈好面子,即便没人说,她自己也要那我和他们比,比不过还生气,一生气就揍我。

我爸后来说我,幸好这孩子抗揍,记性不好,不往心里去。其实我没告诉他,我记性特好,两岁我偷吃了陈州的一块饼干,饼干上的形状我都记得。

我妈揍我那么多回,每次我都鬼哭狼嚎,怎么可能不记得。可谁让她是我妈,我觉得她凶巴巴的,她也未必看得上我,如果能选,她一定让李思凡当她的女儿。

我不生她的气,因为我爱她。

扯的有点远。可要说陈州,就是避不开平西,李思凡,还有我。

我们三个一块上小学,又一起上了初中,最后又一起上了高中。陈州是我最好的朋友,李思凡是我最不喜欢的朋友。

后来高三的时候,李思凡去了美国的一个州上大学,好像是加州,好像是很好的学校。具体有些忘了,毕竟那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很忙,说是在奔波也不为过。

至于陈州,他的结局在我记忆里彻底模糊了,我分不清真假。

他像是一棵在逾沙轶漠途中饱经风霜的枯树,是在挣扎还是已

椿日

经投降,我并不清楚。

别怪我这么讳莫如深,毕竟平西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陈州。

那么慢慢讲,从头讲,从我们未曾遍体鳞伤的时候讲。我知道这不是一件易事,可我想记得陈州,我想为他做些什么。

第2章 第 2 章 02

记忆里我妈鲜少对我和颜悦色过,不是凶我拧耳朵就是预备着凶我拧耳朵,她总是不满意我这个平庸的孩子,尤其是生活里出现李思凡这样一个优秀的对照组之后。

但那一天她罕见的给我煮好鸡蛋,连蛋壳都给我剥了个干净,就差喂进去我嘴里了。

这几乎是我从没享受过的待遇,而且不止一天,中考的那三天我妈对我都是和颜悦色,把我感动的不行,还悔不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实在对不起我妈。

后来陈州说我是贱骨头,给点彩就往上贴。

不过这时候的他还没有那么刻薄,还是街坊四邻眼里的好孩子。

平西并不多大,前后左右都互相认识,加上很多家长都是老化工厂里的同事,一来二去,东家有个风吹草动,西家立马就知道了。

在平西的小孩子里有两个“明星”,一个是李思凡,另一个就是陈州。

李思凡不必提,从小就被家长们吹捧到大,而从初中开始,谁家孩子聪明谁家孩子笨才慢慢拉开差距,陈州就是那时候才被大人们发觉,他原来是一个状元料子。

小时候他不爱说话,连他爸妈都没少说这孩子以后可能没什么大出息,不像阿羌,这么能说会道。

那会儿我还沾沾自喜呢,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他不说话不是呆,是不屑于跟我们打交道。

天才嘛,总有天才的活法。我跟他不一样,我就是个泥巴地里打滚的凡人。陈州也几乎没怎么有朋友,从小到大都只跟我玩,我指哪儿他打哪儿。

长大一点,男生喜欢的那些东西他通通不喜欢,就喜欢窝在家里看书,他爸他妈都很忙,十天有八天把他放在我们家,好在他很乖不哭也不闹,就捧着本书在那儿看。

要么,就是我一声令下,他又跟着我跑东跑西去了。

我翻过几页他的书,发现几乎都看不懂,有些甚至到现在也不怎么看的明白。只有两本故事集,带拼音的那种,勉强看得进去。

一本是讲阿基米德的,一本是讲爱因斯坦的。

陈州喜欢物理,我从小就知道。

我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吃过同一碗饭,睡过同一张床,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打过架,他把我眼角挠了一条口子,我把他手腕咬出了血。

小到我怎么都记不起来,是某天照镜子时发现了眼角这道浅疤,去问我妈才晓得是怎么回事。

我目光短浅,从没想过以后,也几乎不回顾以前,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所以我也没想过能有一天,我俩能绑的那么严实,也能分开的那么彻底。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吃过早饭,陈州就早早地等在外面接我一起去考场。我妈追出来,一人给我们塞了五十块钱,让我们中午吃点好的,别吃那种苍蝇馆子。路上他话还是不多,只有我叽叽喳喳的诉说今天我妈对我有多殷勤,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不知道他是听烦了还是怎么着,开始考我知识点。我坐在他那辆祖传的破了啷当的二八大杠后面,一边晃荡着腿一边回答他的提问。

他难得夸我一句,哟呵,记得不错啊。

若说从前我还不怎么服他,可从这次中考以后我就确认了,陈州真的不是凡人。在自行车后座上他问我的那些题,我竟然在考卷上看到了好多。

中考上午是语文和历史,考完历史以后我就站在校门口的那棵香樟树底下等他一起吃饭。

我还没等到陈州,却等到了李思凡。

她跟我们不一样,中考这样的大事,她是坐着她爸的专车来的考场,光是车牌号前面的几个零,就够闪瞎别人的眼了。

长大之后的李思凡和小时候几乎没什么差别,还是瓷白瓷白的,跟白雪公主一样,特招人喜欢。

可我也是从小就不怎么待见她的。因为她这个月亮,我妈没少给我这颗星星脸色看。我远远地看见她,就想捂着自己的脸躲来着,结果在我转过身的前一秒,李思凡就奔着我来了。

即便我不待见她,可这么多年一起上学下学,怎么着也修炼出了一些革命友谊出来,碍于自己亲娘的淫威,就算是装我也能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出来。

李思凡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时候露出一口白牙:“谢羌,你是在等陈州吗?”

我点点头,跟她说:“嗯,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她估计是看我热得满头大汗,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面巾纸,从里面抽一张出来递到我手中:“你先擦擦汗吧,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他了,应该很快就过来。”

我接过纸巾,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我不是没有用过带香味的纸巾,可是这个味道和别的都不一样,更像是她身上自带的,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那时我都有些不想拿它来擦汗了。

如她所说,我们真的没有等很长时间,下一刻陈州就出现了。

最先出现的是覆在我脖颈上冰凉的触感,我被冰的缩了一下脖子,一转头就看见陈州那张脸。他嘴角挂着笑看我,然后把手里的冰水抛给我:“我好吧?”

我抱着那瓶北冰洋,笑嘻嘻回他:“真孝顺。”

然后转过头跟李思凡说再见:“我们就先走咯。”

陈州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看了看我手里的北冰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然后把自己那瓶给了她。李思凡没有跟他客气,伸手把汽水接了过来。

他站在原地,我也站在原地,看着李思凡的背影,纤细窈窕,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别人在看她,那些人里有以后上榆中的,有上三中的,也有上职高和技校的,过来考试纯属应个景儿。

所以后来连别的学校的人都知道,榆中有个李思凡,特漂亮,特仙儿。

等我长大以后,网络慢慢发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一个词,让我精准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屌丝。我和李思凡,我们俩就是屌丝和女神的区别。

直到李思凡的身影钻进一个宽宽大大的黑车里,我和陈州才双双回过神,坐上那辆二八大杠,去了里考场远一点的餐厅吃中饭。下午是数学考试,有的考生就趴在店里睡着了,有的还在复习知识点。

而陈州在帮我补习。

不知道是被我妈打傻了还是怎么着,这一门几乎不能说是拖我的后腿了,直接就要给我截肢。

我们俩坐在考场外的大树下,他拿笔敲着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谢羌,你能不能考上榆中就在此一举了!”

我捂着脑袋,心想考不上就考不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们的初中大部分人都是去三中的,到时候认识的人多,好混。

但以陈州的成绩,我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榆中的,不止陈州,还有李思凡。要是平西三个中考生,就我一个去了三中,以后是别想我妈给我好脸色看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陈州还是因为我妈,反正他俩里有一个是让我挂念的,让我在考场上面对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卯上劲儿的写,比政治题写的还满。

最后一天的考试只有一门英语,那天天气也格外的好,不像前两天那么闷热得透不尽一丝风,兴许是要解放了,我也格外的神清气爽,做题都如有神助。写完作文最后的两个单词“Li Hua”,竟然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坐在位置上发起了呆,脑子里竟然是一些看过的青春疼痛小说,窗外的风把我的试卷吹起一角又落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青春的序幕,后来想起,只知此时离我的疼痛已经并不遥远了。

中考结束之后,我确实无法无天了一段时间,我知道我妈在忍,就等着出成绩之后一块跟我算账呢。

我要是考得不好,她就把这段时间的账一块清算了,我要是考得好,就干脆一笔勾销。

那天我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去看的成绩,陈州还和以前一样骑着他的破二八驮着我,到平西前一百多米的小卖店买两瓶北冰洋或者两根老冰棍,我们俩一人一

春鈤

个。

我坐在后座上舔冰棍,问他:“陈州,我要是去了三中你会来看我吗?”然后没等他回答我,又说:“算了,学习要紧,你还得考清华呢。”

我望着他的背,才一个暑假过去,竟然比以前宽了不少,他的个子也比以前要高很多,怪不得,都说青春期的男生塞竹笋。可他还是很瘦,记忆里的陈州一直都是这样,清瘦,单薄,显得那么可怜。

我由着冰棍黏腻的水落在我的手上,好像看见他张开又闭上的嘴。我想,陈州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少。

那天我们去的时候已经不剩多少人,我在人海里找着自己的学号,可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陈州的,他在第一个,分数上都好像镀了一层金光,还没等我仔细欣赏的时候,他就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谢羌,你在这里。”

我看过去,差点没有叫出声,这比我预期的分数要高上不少,擦线进了榆中正榜,而且不用交建校费,给我爸妈省了一大笔钱。

他们对我原本计划就是,努力考个榆中副榜回来,交建校费也一定让我上。

我开心地搂过来陈州的肩膀,对他说:“姐请你吃必胜客!”

第3章 第 3 章 03

和我妈斗智斗勇的这些年里,我也没少研究说话的艺术,要把最好的消息留到最后说,得到的收益才最大。

于是我和先告诉她,陈州考了第一,不是我们初中的第一,也不是区的第一,是整个澄州市的第一。然后再告诉她,我上了榆中,不是三中,也不是副榜的榆中,是正榜的榆中。

我妈脸上要笑不笑,要怒不怒,最后扯出来一个有点扭曲的表情,对我说:“行,你总算靠了一回谱,回来让你爸带你吃点好的。”

我看着她那张保养的极好,依旧美丽的脸,知道我妈心底到底还是有一点龃龉。毕竟有陈州和李思凡这两颗珠玉在眼前摆着,我这颗顽石就显得太过刺眼了。

但我能考上榆中的正榜已经很让她意外了,也算是个安慰。于是我前几天的窜天入地都被清零,往后还可以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我知道,这还多亏了陈州。

我的放纵到高中临开学的前一天彻底结束,第一是因为我要开学了,第二是因为在这个暑假,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家的李思凡正式考下了钢琴十级的证书,我妈又该拿我和人家比了,这个时间我最好不要去触我妈的霉头。

我也知道已经在家太长时间,我妈看我早就不耐烦了,于是那几天就天天往陈州家里跑。

陈州爸爸和我爸一样是厂里的职工,他妈则是厂里的护士,家里常年只有他一个人,都快活成了留守儿童,特别清净。

后来想想,这估计也是他不怎么爱说话的原因之一。

甚至连陈州得了第一这件事都没有人为他庆祝,如果放在我身上,我爸妈早就在家门口鞭炮齐鸣,大摆宴席。

不止如此,他爸妈还特别喜欢把他锁在家里,一出门就落上锁。导致我每次找他都像江洋大盗一样翻墙过去,也因此练就了一身鸡鸣狗盗的好本事。

而陈州对我的造访早已经见怪不怪。

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堂屋中的电视开着,在放戏曲频道,还是我唯一能听懂的戏曲:驸马爷,近前看端详……

电视机前没有人,他也不爱看电视,我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房间显得不那么安静。

对于陈州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如我所料,他果然还是窝在房间里看书,我把他从书山里拎出来,吓唬他说:“陈州,再看眼睛都要瞎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又把头埋进了书里。

我试图找一些有趣的事勾住他,却发现陈州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跟着我一块上天入地的跟屁虫了。

我们还能一起做什么呢?

我想了想,对他说:“陈州,李思凡钢琴得了十级,我们去听她弹钢琴吧。”

他从书里抬起头,我就知道这事有戏。然后趁热打铁拽住他,把他从那一堆东西里拽起来,扔上墙头,和他一起翻了出去。

我们就这么敲响了李思凡家的门。

李思凡妈妈是个很漂亮很有礼貌的阿姨,对我们小孩子都是热情招待来者不拒,这次也和以前一样,把我和陈州请进去,还给我们切了水果。

李思凡也和以前一样,穿着休闲的家居服,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往那儿一坐就是仙女。

我和陈州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幼儿园时在老师面前听训的小朋友一样,认真地听着李思凡弹钢琴。

我这种俗人自然听不出个四六好歹来,但我发现陈州坐的特别直,脸上的表情特别认真,那表情里有一种我和他相处十几年都没见过的敬畏和庄重。

我好奇地扭头再次看李思凡,终究是没瞧出来什么,除了漂亮就是优雅,除了优雅就是漂亮。

可我再看陈州时,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时候李思凡的妈妈方阿姨走了过来,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放了两个马克杯,走进就能闻见上面飘出的浓香。

方阿姨说:“你们尝尝我们家的咖啡好不好喝,是她舅舅从新加坡那边寄过来的。”

对于咖啡这东西,当时我也只在电视上和书上看到过,我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苦苦的,没什么滋味。可是陈州对方阿姨说好喝,他说的也很认真,一点都不像假话。

我不明白,于是又抿了一口,还是和中药一样的口味。

李思凡手里的钢琴弹完了,从钢琴凳上跳下来和我们坐在一起。小孩子凑在一起,大人就难免问起成绩,方阿姨没有细问,只问我们都考上了哪里的高中,考了多少分。

得知都是榆中的学生之后,她还很开心地让我们以后上下学一起去学校。

我不想和李思凡一起上下学,可我还没想出什么拒绝的话,陈州就点点头答应了。

我那时候觉得,这个家伙真是吃人嘴短,这么快就背叛我了。可直到最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似乎从没有站到我的阵营里来。

但又好像,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九月初三,尊贵的榆中正式开学,那天我爸和我妈送我和陈州一起去上学,领书,领校服,然后报道。

去我班级的时候我妈还是唠叨着叮嘱个没完,去陈州班级的时候,她整个人好像又容光焕发了。

我爸不同,只负责给我们提东西和付钱,然后四处打量我们学校的陈设,指点两句江山便作罢。

我和陈州班级挨得很远,他在一班,我在二十三班,如果要见他得要从一楼爬到六楼。反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陈州竟然和李思凡分在了一个班级。

我爸妈从学校离开之后,我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分我们的零花钱,忽然就听见一阵不算小的起哄声,我们俩一起回头看过去,就看见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李思凡施施然站在教室门口,什么都不说,就引起一阵骚动。

我听见前面座位的男生兴奋的跟旁边的人说,“就是她,我跟你说过的,中考在考场见的那个贼漂亮的女生,没想到她跟我们一个班呀。”

男生跟着附和:“我去,这是真美女呀。”

陈州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收回了目光,然后旁若无人地和我重新分钱。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李思凡,她已经看见了我,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谢羌,我们一个班吗?”她有些惊讶。

我捞起桌子上我的那一叠钱,站起来对她说:“不是,我来找陈州的,那什么,没事我先走了。”

我几乎已经要把心虚两个字全写脸上了,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是怕别人知道我其实是二十三那个吊车尾班级的?好像并不是这个。

李思凡干脆在我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和陈州做起了同桌。我看着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的样子,把手里的钱胡乱塞进口袋里,对陈州说:“放学等你啊。”

然后一转身出了他们教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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