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对点渊鸯谱》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15分类:小说浏览:28评论:0

《对点渊鸯谱》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文案:

为儿时偶遇的一个小姑娘女扮男装上京赶考,却被皇上赐婚给小公主。刁蛮小公主为了心上人与驸马约法三章。两人在牵绊中越陷越深,正在两人纠结是否要为了对方放下心上人时,恍然发觉,对方好像就是自己寻找已久的那个人:吃了这么久的醋,竟然是自己的醋?

生子情节在番外,雷点可以避开

内容标签:生子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女扮男装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渊,赵酒鸯┃配角:其他┃其它:甜文

一句话简介:公主驸马经典狗血cp

立意:轻轻松松谈恋爱

第1章

“陛下,这些是此次科考贡士的卷子。”隆松弯着腰,手上还托着一沓卷子,赵权嗯了一声,隆松便将卷子放在案上,站到一旁。

赵权翻着卷子,时而露出满意的神情,将几张卷子挑了出来放在一旁,叹着:“比往届像样些。”隆松赶紧弯腰恭贺:“都是因着陛下的福泽。”赵权对这些卷子极为看重,将奏折都放在一旁,仔细翻着,颇为耐心。

突地,他的眸子亮了亮,刷的一声将一张卷子抽出,拿在手上又从头通读一遍,大赞:“好!好!好!”将那卷子放在一旁:“隆松,把这名字揭了。”

隆松知晓是有才子深得圣心,也替赵权高兴,连忙将糊住的名字小心揭下,又递给赵权:“陛下。”赵权将卷子拿过,看着上头的名字,眯起了眼:“叫隆三过来。”

隆松赶紧小跑着出了殿外,很快便进来一男子,身姿挺拔,跪在案前,赵权抬头看了一眼,示意隆三起身过去,将那卷子递了过去:“你去查查这人。”

隆三抬眼望向卷子,将那“杜渊”二字牢记在心,退了下去。

赵权接着将剩下的卷子都阅罢,又重新将杜渊那份拿起看了看,不由地又赞叹一遍,只是这人从未曾听说,想来不是京中那些子弟,再看这字亦颇有风骨,心中更是满意。

卷子拿回贡院,姜丞相亲自负责此次科考,将圣上阅过的卷子翻了一翻,瞧见一份揭了名的,小心地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自己料想的那份,他着人一起将那些卷子排好名次,此次圣上挑出了几份,倒是减轻了他们的工作。

姜丞相将名单誊抄好,交由叶尚书:“便按着这份公布吧。”叶尚书接过名单,瞧着那顶头的名字,啧啧两声:“待殿试,我定要瞧瞧这会元到底是何方人物,能写出这般文章来。”

姜丞相抚着胡须笑着:“届时,这会元怕是要成状元了。”

叶尚书拱了拱手:“那就先恭喜丞相,得此门生了。”

半月之后,殿试开始,殿前贡士们认真埋首答题,有些感知殿上圣上正看着自己,紧张不已,抖得连字也写不稳,倒也有些气定若闲,自顾写着。

赵权放眼望去,倒是立马便被其中一人吸引了去,那人腰挺得板正,纵是低着头也能瞧出气度不凡,赵权心念着,若是此人文采不错,便可以做个探花郎了。随即,又想起前阵子那杜渊来,侧首看向隆松。

隆松深得圣心,立马领会其意,踱步向下走去。

这下,原本便有些发抖的那几人,抖得更厉害了,他们都清楚,上头的公公下来,准是替圣上来的。隆松轻步走着,替圣上寻那杜渊,殿试的人不多,隆松很快便在一人身旁站定,朝赵权弯了弯腰。

赵权有些吃惊,这杜渊竟就是方才那“探花郎”。隆松见圣上瞧见了,便走了回去。赵权皱着眉盯着杜渊,眯着眼,想起了隆三回禀的那些事,手指忍不住敲了敲膝盖,松江杜家,文武双全。

半晌,赵权又松开眉头,冷不丁地突然开了口:“杜渊何在?”

圣上突然开口,吓得一人笔都握不住,掉落在纸上,竟是将辛苦半晌的答卷作废了。被点了名的杜渊倒是不慌不忙地将笔放在一旁,起身在一旁跪下:“草民见过皇上。”

赵权不动声色:“抬起头来。”杜渊便抬起头来,眉眼间竟是没有一丝畏惧。赵权放声大笑一声:“好!”众人皆不明所以,赵权只挥了挥手:“继续答题吧,快些。”

杜渊行了礼,便坐回位置继续答题,竟是丝毫不曾因圣上这突然一下乱了方寸。

时辰到,收了卷子,贡士们又齐齐站在一旁,由着丞相和圣上点名回话,没有几轮,赵权放抬起了手:“不知众爱卿考察得如何,朕心中已有人选。”

不说方才赵权单独点杜渊出来一见,便是方才的问话和传阅的答卷,大家也都已心知肚明,别的不说,这状元郎非杜渊莫属,瞧他不过二十,不知是谁家儿郎,如此了得。

赵权与一众官员客套了几句,便下了旨意,只是头一道圣旨,只封了榜眼与探花,众人有些惊疑,见隆松拿起第二道圣旨,心中更是惊讶,圣上竟是要给这新晋状元郎单独拟旨,前无古人,怕是后无来者了。

杜渊跪在下头,莫名有些心慌,总觉有些不对劲,待隆松宣完圣旨,整个大殿静默无声,杜渊笔直的身子也晃了晃。赵权看在眼里,却只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隆松提醒着:“状元爷,还不快来领旨。”杜渊无法,只得磕下头去:“谢主隆恩。”将圣旨接过,她还有些恍惚,莫名觉着手上的圣旨有些烫手。

赵权笑吟吟地看着新晋探花:“可惜了探花郎,站在状元郎边上,也衬得黯淡无光了。”探花赶紧弯腰连声夸赞着杜渊。不说别的,如今圣旨一下,杜渊一跃成了驸马爷,许的还是最得圣恩的安宁公主,可见圣上对杜渊的器重,自己多夸几句,便是在夸圣上眼光独到,纵是再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同安宁公主的驸马比颜色。

下了朝,不少人前来恭贺,杜渊一一对答,面色却是有些白,心中生出几分悔意,不知圣上看上了她什么,若是容貌,合该进宫时在脸上点几个麻子的。

回了客栈,杜渊拿出一块帕子,看着上头绣着的小姑娘,出了神。

十年前,她出门游玩,届时,她还不叫杜渊,她叫杜书媛。路过一棵树时,听闻树上有哭声,瞧见一个姑娘坐在树上哭,她以为这姑娘是下不来了,便抬着头哄道:“你不要怕,我帮你下来。”说着,她提着裙摆,伸手敏捷地跳上了树,正要去拉那小姑娘的手,那姑娘却将手一缩,抽抽搭搭的:“我只是想躲起来偷哭。”

杜书媛一时有些尴尬,可既然都已经瞧见了,她便在姑娘身边坐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哭呢?”赵酒鸯看着杜书媛,想着她也不知自己身份,自己与她说几句也不算什么,便抬手抹了抹眼泪:“我爹待我太好了,却总是责罚哥哥,其实哥哥待我也很好,我舍不得他总是挨罚,我想若是我不在家中,哥哥也会少被责骂几顿。”

杜书媛眨着眼睛,一脸疑惑:“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爹责罚你兄长,该是你兄长没有做到他的期望,与你没有干系的。你兄长既然那般疼你,定是希望被责罚后能有你陪着的。”

赵酒鸯是头一回跟别人聊起这事,听杜书媛所说,半信半疑:“真的吗?可若是我被爹爹罚了,我才不想让旁人看见呢,丢人死了。”

杜书媛被她那模样逗笑,又耐着性子同她说了几个历史故事:“你瞧,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你是你,他是他。你这般可爱,也难怪你爹爹和兄长那般疼爱你。”

赵酒鸯颇为肯定地点了点头:“若是哥哥也能学一学我,定是能少挨骂许多,可惜他总是不听我的,若是你能跟他说说,他和爹爹的关系变得好一些,就好了。”

杜书媛倒是一下便猜出了她的心思:“那般你就能跟他们两个一起玩儿了!”那姑娘被猜中了心思,羞涩地低头在杜书媛的肩上蹭了蹭。杜书媛是家中独女,自小习文习武,鲜少与同龄人如此亲近,如今这般,心便软成一团:“你家在哪儿?若是得空,我或许可以跟你兄长说一说故事。”

赵酒鸯一听,刚展开的笑颜又收了回去:“我家离这里远着呢!我家在京城。”杜书媛有些吃惊:“你是一个人来的?”赵酒鸯摇了摇头:“我定要出来玩,爹爹便派人护我出门的,不过今日,我是趁他们不注意,偷跑出来的,他们都比不上爹爹,也比不上哥哥,跟他们一起,一点也不开心,我还不如自己玩呢!”

杜书媛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你自己真有那般好玩,便不会坐在这里哭鼻子了。”

赵酒鸯眼睛一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在松江这几日,能不能过来寻你玩?”杜书媛点头应下:“我叫杜书媛,你这性子怕是不喜欢在家里玩,我明日午后还来这里找你,好吗?”

赵酒鸯喜笑颜开,连连答应:“我爹爹不准我在外头太久,再过三日我便要回去了,若是早些遇见你就好了。”不过认识一会儿,小姑娘对杜书媛便表现出了不小的依赖,靠在她的肩上撒起娇来。

杜书媛笑着低头看她:“你叫什么名字?或许今后我去了京城,可以去找你。”赵酒鸯出门前,身旁的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暴露了身份,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刚认识的姐姐,可自小宫里长大,还是留了个心眼,再者,她并不觉得杜书媛以后真能上京去找她,纵是能进京,也进不了宫的。

赵酒鸯犹豫了一下,乖巧地答道:“我叫姜宁。”姜是她母后的姓氏,她出门在外都称姜家人,“宁”不过是取她封号“安宁”一字罢了。

第2章

回忆起那三日的时光,杜渊忍不住勾起嘴角笑,手指轻轻在那手帕上抚过。其实她当时便从姜宁的衣着气度猜出,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茫茫人海,她若来了京城,又怎么寻人?再根据她后来的言谈举止,杜渊推测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京城的大户人家多是官宦人家,她自然只有入朝为官才好寻人。

当然,她并不单单为了这点便一头来了京城,女扮男装科考,她读过太多的书,胸有丘壑,眼存山河,嫁人囿于庭院的生活是她无法忍受的,心中借了寻人的由头进京,她寻的不只是姜宁,还有杜渊。

爹娘那儿,既肯让她习文习武,虽满是担心,最终也由着她去,替她改了身份文书,从此江南第一才女杜书媛已经病逝,杜家义子杜渊上京赶考一展宏图。

说来也算顺利,她才进京短短时日,她便知道了四个姓姜的大人,她瞧着大人们的气度,觉着姜宁兴许在姜丞相家。她在外头打探过,姜丞相家嫡系一脉,嫡长子是刑部侍郎,膝下有一儿一女,家学甚严,与姜宁当初所说差不离。

只是,她还来不及进一步打探,便被一道圣旨招为驸马。杜渊叹了口气,将手帕收入怀中,她的两个目的都尚未达成,难道便要夭折?

在她发愁之际,有人送来了姜丞相家的帖子,原是姜丞相家中设宴,以姜家大公子姜宇的名义请了京中的许多青年才俊,杜渊这个新晋状元郎自然在其中。此次科考是姜丞相负责,算来,她也算得上是丞相的门生,便是丞相府上没有动静,她也要登门拜访一趟,只是突然成了驸马,她尚不清朝廷形式,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有如此宴会,倒是可以前去探探。

出了门,杜渊瞧见隔壁正热闹地修建府邸,再回头瞧瞧自己那寒酸的小院,心里更是明白安宁公主在圣上心中的位置。自己这小院原本不算寒酸,亦是圣上赐的。安宁公主府去年便已在修建,既然杜渊成了驸马,赵权便随意在公主府边上指了一处给她,等成婚后终是要搬进公主府的。

杜渊看了两眼,便上了马车,往丞相府去。

杜渊到的时候尚早,姜宇十分熟稔地领着她在府中游走,一口一声“渊弟”,明明他们不过初次见面。但杜渊观其文质彬彬,身上书生气浓厚,通身气势确实不如姜丞相与姜侍郎,倒是与儿时姜宁所说相符。

杜渊正想着,姜宇停下脚步,指着远处正在扑蝶的妹妹,说道:“那是小妹,比渊弟小了三岁,去年方及笄。”杜渊看着远处那人影,盘算着她的年岁与儿时遇见亦能对上,心中竟有些紧张起来:“不知令妹名讳?”

问题脱口而出后,杜渊也有些后悔,这般实在太唐突了些,正拱手要道歉,姜宇却摆了摆手:“小妹单名一个宁字。”

纵早有猜测,可没料想这多年来的念想这般快便找到了,杜渊侧头看着姜宁,一时有些晃神。姜宇见她这般,也颇为惋惜叹着:“可惜渊弟即将成驸马。”杜渊也跟着嘀咕了一句:“可惜。”随即又反应过来,低下头道:“我们都失言了。”

姜宇明白她的意思,他没有那么多心思,今日见杜渊便心生欢喜,想着亲近,说起话来越发没有顾忌,见杜渊如此,又笑着:“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惊慌。”

杜渊没说什么,只心里想到以前姜宁说的话,也明白为何姜侍郎对这儿子总是恨铁不成钢了,似乎的确不如姜宁通透。

姜宇拉着杜渊走进那小院,杜渊虽觉不妥,可又想走近瞧瞧那姜宁如今是何模样,便也由着姜宇去了。只是两人也没料到,那被树挡着的另一边秋千上,还坐着一个姑娘。

姜宇连忙弯下腰去行礼:“见过安宁公主。”杜渊来不及深思,也跟着行礼:“微臣见过公主。”她亦是不曾料到,自己会在这般情境下与安宁公主相见,又思及自己方才的心思,难免有些做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的感觉。

安宁公主坐在秋千上,双腿荡着,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跟在姜宇后面的人,见他们一直低着头,才开口道:“不用那么多礼,起来吧。”

姜宇是安宁的表哥,自然没少见过,听她开口便也抬起头来,只是本想替自家妹妹引荐一下杜渊,这下也有些尴尬了,一时竟忘了要介绍杜渊。杜渊站在后头,依旧低着头,安宁轻轻荡着秋千,瞥了一眼杜渊,又看向姜宇:“表哥兴冲冲拉着人过来,不知是谁呀?”

姜宇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将杜渊拉到边上:“这是新晋状元郎杜渊。”说完亦不敢去看两个妹妹,连忙对着杜渊:“渊弟,这是安宁公主,边上的是小妹。”

事已至此,杜渊也只好抬起头来,又对着二人作了个揖,神色坦然。赵酒鸯脸色沉了下来,她才听说自己的婚事,气得不行,在父皇跟前撒娇耍脾气尽没用,这才出宫透气的,谁知竟是遇见了自己的未来夫君。

赵酒鸯瞪着杜渊,杜渊全然当作没看见,竟是还时不时瞥一眼姜宁,赵酒鸯见她这般无礼,哼了一声。还是姜宁见着场面尴尬,开口缓解气氛,那杜渊便和姜宁闲聊了起来。

姜宇怕场面控制不住,就想拉着杜渊告辞,谁知赵酒鸯方才不搭理他们,此刻却开口留人:“你们先走,本宫有话对他说。”

姜宇兄妹俩知晓她说的是谁,便带着人走了,将地方让给他们。杜渊立在一旁,也不言语,等人都走尽了,赵酒鸯十分不客气地开口:“你去跟父皇说,取消我们的婚事。”

杜渊立马掀起衣袍跪下:“微臣不敢。”赵酒鸯想起她方才当着自己的面就和姜宁闲聊起来了,冷哼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

杜渊虽俯身低首一副害怕模样,可心里却镇定了几分,既然公主也不想嫁给她,那这事就好办了。杜渊将身子压得更低:“圣上圣恩,微臣不敢违抗。”

赵酒鸯也听出来了,这人也不想娶自己:“你也不想娶,本宫也不想嫁,我们一同去与父皇说,让父皇收回成命,万不可这般乱点鸳鸯谱。”

杜渊才不会这么傻,真同她去,她是圣上宠极了的公主,圣上不舍得罚她,还舍不得罚自己了?杜渊一声不吭,赵酒鸯心里其实也明白,让她去抗旨不遵,的确有些为难人,但亦不想就这般与她成亲:“那你堂堂状元郎,可有什么法子?”

杜渊过了一小会儿,才开口:“微臣不敢躲,亦不敢逃。”

虽然说的是她自己,可话里的意思就是暗示自己逃婚,赵酒鸯自然也听出来了,不过她亦琢磨了一番,父皇此次十分坚定,自己怕是推不掉了,或许倒不如同她所说逃了去,去松江找那杜书媛。

赵酒鸯看了一眼跪在跟前的杜渊,哼了一声,既然已做了决定,便不想再同她多说什么,她想着,既然这人也不想娶自己,那届时父皇派人追寻,她定会帮自己一把。这些年,她早就想出宫去寻杜书媛了,可惜父皇母后看得紧,经常还未离京便被抓回来了。若是有人帮衬,那便不同了,就算失败被抓回去了,也只是被责骂一顿罢了,划算极了。

赵酒鸯让她退下,杜渊起身离开去了宴席,她知道,赵酒鸯这该是下了决定要逃婚了,她亦有些吃惊,这公主瞧着厉害,怎这般容易就被说服了,这出了门岂不是很容易被骗?兴许,这公主早已有了心上人,这怕是要去投奔心上人了,才能这般毅然决然。

杜渊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她自是巴不得赵酒鸯能逃得远远的,想到让自己发愁的事就要消失,她嘴角忍不住带上笑意。

赵酒鸯心中有了决定,便待不住了,立马回了宫,谋划自己寻夫之路去了。赵酒鸯没敢透露给任何一人,纵是自己的心腹也不曾说,她又有些担心,杜书媛如今是否早已成亲,自己千里迢迢过去,怕是惹人笑话。赵酒鸯又甩了甩脑袋,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先去松江找到人再说。

第3章

杜渊正在户部整理档案,一个侍卫急匆匆跑了进来:“杜大人,圣上命你即刻进宫。”杜渊立马放下笔跟了过去,想要打探一二,那侍卫却是一问三不知,杜渊心中已有计较,怕是那安宁公主已经逃走了。

杜渊进了德生殿,里头已经站着几位大臣,杜渊正要下跪行礼,赵权抬手免了她下跪:“此次让你过来,是你自己的事。”

杜渊心头一跳,预感不妙,却硬着头皮跪了下来:“微臣愚钝,望圣上指点。”赵权没有开口,姜丞相走到杜渊边上:“杜大人,安宁公主贪玩,独自跑出宫去了。”

杜渊摆出一副吃惊模样,又有些慌张地望向赵权,赵权见她不知情,才开了口:“安宁向来贪玩了些,可朕到底放心不下,下月底便是你们的婚期,你去寻她回来,不可误了正事。”

杜渊心中叫苦不迭,这明摆着公主逃婚了,竟是叫准驸马自己去找的,可想一想,似乎也只有这般才能保全皇家颜面,是自己疏忽了。杜渊俯首将事承下,圣上既然已将此事归为家事,那她若是“找不回”,圣上兴许也只会责骂几句,不好重罚。

杜渊领命下去,面上沉重,心中却是轻松,这差事交给自己也不错,自己也好做些手脚,助那公主逃得远远的。

杜渊来到城门口,城门士兵众多,对出城的人马检查甚严,就连车底也不放过。张副将见杜渊过来,连忙走了过去将情况告知。公主是昨天夜里逃走的,夜里城门紧闭,清晨接了圣上旨意便开始严查,公主应该还在城里。

士兵们四处搜寻,客栈里也不放过,杜渊也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在街上搜寻,这公主要出城,迟早都是要在街上出现的。杜渊在京城里逛了一圈,发觉东边的人最多,南城这边的人最少,再看城墙守卫,盘算着东边是最容易出城的,便带着人在南城这边晃荡。

杜渊心不在焉地四处晃荡,士兵们在大街上认真排查着,见着人都要与手上的画像比对一番,杜渊独自一人走进了胡同,谁知没走几步,便在拐角处看见了赵酒鸯。

赵酒鸯身着一身男装,头发束起,男子装扮虽然叫杜渊一时晃神,却也立刻从那出众的面貌辨认出了身份。两人四目相对,有些尴尬,很快便有士兵寻了过来,杜渊往外走去:“南城这边人少,不好混入,我们去东城那边找吧。”

士兵领命出去,根本没看杜渊身后的胡同。

杜渊搜查了一天,“无果”,只好先回府休息。用过晚膳,杜渊回到屋子,绕过屏风,便见赵酒鸯十分随意地坐在她的床边,一只脚踩在她的床沿,十分潇洒。杜渊瞪大了眼:“你怎么在这儿?”

“这几日父皇查得严,难以出城,先躲两日再出城。”赵酒鸯十分不客气,“我还没吃饭呢,你让人送些吃的来。”

杜渊只好转身出去,叫来秋月:“方才吃得不多,现在又有些饿了,你替我端些吃的来。”

再回屋里,赵酒鸯已经坐在了桌边,毫不客气地喝着茶水:“你这茶水实在太差,明日泡些好的。”

杜渊在一旁坐下:“微臣家贫,没有好茶。”赵酒鸯哼了一声:“的确是穷,不过也好在你这么穷,不然我还找不到这么安心的住处。现在全京城就只有你这里最安全。”

杜渊十分无奈:“公主,我受命要将殿下带回宫,殿下住在微臣这儿,不怕微臣转头让人过来吗?”赵酒鸯瞥了她一眼:“不怕,若是我被捉回去,我便跟父皇说,是你叫我逃的。”

杜渊赶紧起身行礼:“微臣冤枉。”若这公主真的这般说,自己怕是要遭殃。赵酒鸯笑得得意:“你猜父皇会信谁呢?或者说,驸马替公主领罚,似乎也十分在理呀。”

杜渊吃瘪,只好任由赵酒鸯在自己屋里作威作福。吃了东西,赵酒鸯往偏房走去:“这两日就委屈你不必洗漱了,不然会惹人怀疑。”

杜渊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乖乖在屋里等赵酒鸯洗浴完毕回来。赵酒鸯回来,见她坐在床边,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将她推开:“你睡地上去。”

杜渊有些委屈地抗议着:“现已入秋,睡地上要受凉的。”赵酒鸯将床上的厚被子扔了下来:“这么点凉都受不得,不像个男人。”

杜渊将凳子摆在一起,铺上被子躺了上去,又将被子盖好,心想着明日要让人搬个躺椅来,或许是该叫人做个软塌的,自己身在江南,用不惯那东西,便没叫人做,如今看来,实有必要。

赵酒鸯看她小心翼翼睡在凳子上的模样,心里哼了一声,真是没用。

这般过了三日,杜渊眼见赵酒鸯的日子过得舒坦,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催促道:“如今姜宇已经带人出城搜寻了,城中松懈了些,是出城的好时机。”

姜宇如今领命出城寻人,若是寻不到人,怕是又该被祖父和父亲责骂了,姜宁又该伤心了,杜渊想到这,更是想将人往城外赶。

赵酒鸯没说什么,夜里吃饱喝足便走了。杜渊送走了这个祖宗,迫不及待地去沐浴,三日不曾沐浴,她都觉身上已是臭了,谁知她正洗得开心,外头又有人寻来:“杜大人,找到公主啦!”

杜渊差点被洗澡水呛到,只得赶紧起身擦净,船上衣裳,匆匆忙忙赶到城门边去,心里期盼着她已经跑走了。可惜,天不如她愿,她赶到的时候,赵酒鸯正和人交手,无法脱身。杜渊眼见着局势对赵酒鸯不利,虽然赵酒鸯武功了得,可城边人多,拖延不得,杜渊赶紧冲了进去,一边与赵酒鸯打斗着,一边大声劝着,好叫人看清楚她已是尽力而为。

赵酒鸯倒是不知杜渊亦是会武,虽有些吃惊,可看她武功一般,也没放在心上,与她交手几招,便弃了防守,只一味进攻,果不其然,杜渊难以招架。不论从哪个角度瞧,杜渊都只能作出一副不敌模样,几招下来,有些摸清赵酒鸯的路数,便招招都喂到她嘴里去,果然“节节败退”,杜渊眼瞅着机会来了,赶紧一招打空,侧身时慢了一小步,被赵酒鸯一掌打中,赵酒鸯趁机踩着她的肩跳出城门去。

杜渊才松了口气,便见城门打开,太子将才逃出城的赵酒鸯抓回来了。杜渊欲哭无泪,早知这般,便不出这主意,白白叫自己吃了几天的苦,面上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跟在太子后面进宫复命去了。

原来,同姜宇一起出城的还有太子赵河明,只是赵河明带着的一队人马只是悄悄守在外头,并未走远。赵权听人禀告赵酒鸯想要夜闯城门时,便命人叫太子带人回城,太子带着人赶到城墙下时,正巧赵酒鸯从天而降,落在他的眼前,他毫不费力地就将人带了回来。

圣上此计并未告知杜渊,赵酒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杜渊,杜渊也只得硬着头皮当作没看见。赵权将两人动作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安宁若是想出城玩,待你大婚后,朕命杜渊带你去。”

赵酒鸯十分不乐意地嘟着嘴,嘀咕着:“谁要跟她一起玩。”不过经此一事,赵酒鸯倒也不急着逃了,反正杜渊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成亲又如何,待她寻得书媛姐姐,再想法子与她和离就行了。

此事了结,杜渊没有赏亦没有罚,于她而言,已是最好不过了。经此三日,杜渊心想着,这安宁公主虽说刁蛮了些,可她又颇有几分侠义潇洒,又这般瞧不上自己,那婚后兴许也不会暴露了身份去。自己纵是不当这个驸马,也迟早会被旁人瞧上,还不如借驸马身份挡一挡那些事,待自己找机会接近姜宁,与姜宁相认叙旧后,再来盘算。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心心念念来京城寻姜宁,如今人寻到了,她竟是半点不急了。兴许,自己当初想岔了,自己对姜宁的思念并不是什么在水一方的私情,又兴许,这私情终究是抵不过自己的胸中抱负。

杜渊看着手中的帕子,理不清自己对姜宁到底是何心思,想起幼时的她,便一腔热血只想护她助她,想起先前那匆匆一面,又觉着平静异常,杜渊琢磨着,不知姜宁可还记得自己,待自己又是什么态度,若是自己莽撞地告知身份,怕是不妥。

杜渊叹了口气,这寻人护人之事,亦是没有那般简单。这般下去,待自己与姜宁相认,两人怕是都已成亲了,真是难难难。

而宫里的赵酒鸯亦是气呼呼地看着天上的明月:“我出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亏我天天将你放在心上,想你千遍万遍,你这个负心人!”随即又替杜书媛解释起来,“我这般的身份和本事尚且出不去,她想来寻我又谈何容易,这些年过去,恐怕她早已成亲,她究竟心里有没有我呢?若是有我,成亲了也不怕。”

第4章

两人都没了逃的心思,这日子便快了起来。公主府也赶在成亲的日子前竣工了。杜渊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红袍,当初中状元也没有这般隆重,看着身前身后的士兵,看着街道两旁人头攒动,心里叹息一声,似乎自己费心费力考中状元也不及娶了当今最得圣宠的安宁公主。可惜了,可惜了,她却全然体会不到他们的羡慕。

杜渊迎亲的人马来到宫门口,杜渊便下了马,继续往里走去,皇宫很大,从宫门走到安宁宫便要费不少时间,这尚公主说得好听是迎娶公主,其实与嫁给公主也无两样,还不如直白些,让她坐花轿进来得好,也省了这些力气。

杜渊一路想着有的没的,已然走到安宁宫门口,圣上和皇后都在里头坐着,就连太后也来了,这架势让杜渊头一回实打实感受到了安宁的受宠程度。杜渊跪下行礼,赵权侧首看了眼隆松,隆松赶紧按照圣上先前的吩咐,出了几个考题,从对对子到作诗,从治水到治民,杜渊跪在地上,一一答着。

考校完毕,赵权才点头让杜渊起来,太后与皇后还是头一回见杜渊,尤其是皇后,一直盯着杜渊上下看着,就是清瘦了些,别的倒是叫她满意,也侧首对着赵权点头微笑。赵权见她满意,嘴角亦是上扬。

杜渊长吁一声,跟着指引往寝殿去,心想这般多的考验,也难怪安宁公主到如今才出嫁。

过了赵权这一关,之后的便轻松了许多,多是跟着嬷嬷的指示做些前几日便教过的事。赵酒鸯被宫女扶着站起身来,走到圣上皇后处,手中的红绸子被牵引着,她知晓那一头是杜渊,心里仍忍不住想,若是书媛姐姐在那头该多好。

四拜帝后,出了安宁宫,赵酒鸯坐着步撵,杜渊在一旁跟着,一齐走到宫门。在宫门口,赵酒鸯下步撵又被宫女扶着进了十二台红轿,杜渊又反身下跪,朝皇宫与赵酒鸯各磕了个头后,才起身上马,将人带回公主府。

公主下嫁不必拜见公婆,况且杜渊的身份是个孤儿,只有一对义父义母,圣上连让义父义母进京的意思都没有,杜渊自然没有这个脸去提。公主进了公主府,便进了婚房。

公主府内喜庆一片,宾客却无,圣上恩宠,在宫中设宴,大臣们都留在宫内,让小两口躲了个清静。

在婚房内,跟着嬷嬷做完一系列的事后,丫头们又替赵酒鸯将繁重的头饰与婚衣都卸了下来,时辰便也不早了。嬷嬷带着丫头们都出去了,留下杜渊和赵酒鸯面面相觑。

还是赵酒鸯没有耐性,开口告诫:“我嫁给你是逼于无奈,等以后我跟心上人商量好了,便休了你。”

杜渊辛苦了一整日好不容易迎娶回来的人,一开口便这般的语气,叫她不悦,也忍不住回应道:“你以为我想当这个驸马?你有心上人,我也有心上人,还望公主赶紧找到心上人合计好,赐我休书一封,我好跟心上人双宿双栖。”

赵酒鸯本就一肚子委屈,见杜渊这般态度,越发气恼,也顾不上什么日子,直接动起手来。杜渊亦是气恼,与赵酒鸯打斗在一处。

外头的嬷嬷瞧见了,差点晕过去,赶紧命人进宫禀告圣上。圣上一听,眉头紧皱,这日子安宁不懂事,怎么连杜渊也不懂事,他安抚了皇后,带着隆松亲自去了公主府。

待赵权到时,他倒是没有听见什么打斗声,推门一看,却见杜渊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头上还顶着一个花瓶,手上捧着一盆水,而赵酒鸯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嗑瓜子。

赵权来得匆忙,在外头也没让人通报,推门进来后,一屋子的人才看见他,嬷嬷和丫头跪了一地,赵酒鸯回过头看见了他,立马跑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撒娇:“父皇,她欺负我!”

杜渊跪得笔直,面上窘迫,求饶道:“还望圣上饶了微臣难以行礼之罪。”原是方才与赵酒鸯打了几招后,杜渊便清醒过来,当下的身份哪儿容许她这般,若她任性,受罚的不止她一人,还会连累不少人。这般想着,她便没了相斗的心,几招便装不敌败下阵来,任由赵酒鸯惩罚,赵酒鸯见她打不过自己便十分得意,让她跪下受罚,见她一一照做,心里解气不少。

赵权见此,方才出宫时的气已经消了,笑着拍了拍赵酒鸯的手:“皇儿真是胡闹,这大喜的日子,也不可与驸马这般玩闹,待之后再玩过便是了。”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将赵酒鸯包庇得彻彻底底,只准自家女儿欺人,不可让人欺了安宁,只是面上意思意思教训两句,还是碍着今日是大喜之日,若是今后如此,他大概是不会插手的。

杜渊听后,心中有数,这刁蛮公主任凭如何,都是无人管着的,自己与她争斗纯属找死,日后也只有被欺负的份,看来自己还是离她远些才好。

皇上都开口了,赵酒鸯便让杜渊起身了,杜渊赶紧谢恩。赵权又说了几句,便回宫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人,只是这下,两人都心平气和起来,一个是不得不低头,一个是撒完气了。

两人亦不是头一回共处一室,赵酒鸯十分熟稔地将床上的被子扔了一床给杜渊,杜渊抱着被子敢怒不敢言地走到软塌便,将被子铺上躺了上去,左右翻了个身,心道,公主府不愧是公主府,这软塌可比自己的床还要舒服。

这般想着,杜渊心中怨气减少,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嬷嬷进屋看见软榻上的被子,眉头一皱,走到床榻边上,拿起一块白帕,上面果然洁白无瑕。嬷嬷走到杜渊旁边,一脸不争气的模样瞪了她一眼,杜渊被她瞪得莫名,又看她将帕子整齐叠好放在锦盒里,才反应过来,脸上微红。

秋月是杜渊从杜家带来的丫头,从小跟在身边长大,是个忠心的。昨日是大日子,秋月一直进不了主院,急了一日,今日一大早得以进来服侍杜渊,心里才算松了口气。杜渊在另一边洗漱梳妆好便站在桌边等着,等赵酒鸯梳妆完毕,杜渊已是饥肠辘辘。

早膳端上来布置好,赵酒鸯坐下后,杜渊也要跟着坐下,凳子却被赵酒鸯一脚踢开。杜渊又走远了些坐下,才拿起筷子夹菜,赵酒鸯又拿着筷子阻她,杜渊不管她,自顾夹菜放进嘴里,虽然被打落得多,但也有不少入肚,赵酒鸯气得不行,正要掀桌,刘嬷嬷赶紧劝阻:“殿下,待会儿还要进宫面圣。”

赵酒鸯这才作罢,放杜渊吃了几口,等赵酒鸯吃完起身,杜渊也跟着起身,赵酒鸯却拦住了她:“方才你洒落了这么些菜,总要收拾妥当了才行。”

杜渊只好留下来打扫,赵酒鸯并不等她,自行入宫去了,进了宫殿就拉着赵权告状:“父皇,你看她,连进宫见您都起不来,要她何用,不如休了。”

赵权早就从隆二那儿听说了公主府里早晨发生的事,也知晓杜渊没有及时入宫是被安宁罚着清扫,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又怕安宁总想着这般提起和离,便开口羞一羞她:“新婚夜里疲惫些实属正常,父皇这点善解人意还是有的,倒是皇儿,怎么不多歇息歇息?”

大婚前,是有嬷嬷来教那些事的,赵酒鸯自然也明白父皇说的什么意思,虽然两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可当下也是羞红了脸,推着赵权:“父皇——”惹得赵权大笑。

待杜渊匆忙入宫请罪,赵权亦是轻拿轻放,只让赵酒鸯去寻皇后,便留下杜渊谈起政事来。

赵酒鸯带去公主府的丫头和嬷嬷都是皇后亲自挑选的心腹,方才刘嬷嬷便将事情都禀告给了皇后,皇后又是无奈,又是担忧。

“安宁不是向来喜欢习武之人?听闻驸马文武双全,母后昨日瞧着,也是一表人才,可还有哪儿不如你意?”皇后觉得,这驸马虽说家境差了些,可才貌双绝,又身怀武技,圣上这女婿挑得倒是甚合她意,如若不是圣上下手早了,怕是要被其他大臣给抢走了。

“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算什么本事?”赵酒鸯十分不屑,皇后笑道:“母后可听侍卫们说了,她与皇儿能过上不少招式,皇儿武功了得,只有几个将军是你对手,驸马已是状元,能有这样的武功已是难得。”

赵酒鸯仍旧一副嫌弃模样:“我又没说我喜欢状元,况且她再好又如何,我又不喜欢她。”皇后摇了摇头:“你纵是不喜,亦不能太胡闹了。你父皇将你宠坏了,你处处不给驸马颜面,亦是折损了皇家的颜面。”

赵酒鸯这才委屈地瘪了瘪嘴:“知晓了,知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她自然会注意些,在外人面前暂且饶了她,在府里嘛,自然放不过她。

第5章

聊完政事,杜渊正要回户部,赵权让她去皇后那儿请安。杜渊点头应下,由公公带着,去了福坤宫。

皇后听说杜渊来了,连忙让她进来,安宁在一旁颇不乐意:“她来凑什么热闹。”皇后轻轻拍了一下她,才作罢。

杜渊跪下行礼:“微臣给娘娘请安,给公主请安。”皇后笑着抬手:“起来吧,不必如此见外,跟着安宁一起叫母后便行了。”

杜渊还没来得及点头,赵酒鸯哼了一声:“你给母后请安,母后让你起来了。你给我请安,我可没让你起来。”杜渊只好又跪了下去,皇后偏头责怪赵酒鸯:“安宁,方才母后怎么说的?”

赵酒鸯这才不情不愿地摆了摆手,杜渊低着头没有看见便也没有动,皇后叹了口气,亲自起身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安宁被宠得骄纵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渊赶紧弯腰退到一旁:“公主真性情,着实可爱。”皇后回去坐下,又招呼杜渊坐下,赵酒鸯在一旁嘀咕着:“虚伪。”

皇后也不理她,与杜渊拉起家常来:“听闻你从松江来?”赵酒鸯听闻松江二字,心头一跳,紧盯着杜渊,却见杜渊点着头,一派淡然:“微臣是个孤儿,幸得义父义母抚养成人,义父义母是松江人。”如今她是皇家人,便不能再说是松江人,况且如今这局面,自然是和爹娘撇清些好。

赵酒鸯瞥了一眼身边的母后,将嗓子口的话都咽了回去,倒是比先前乖巧了许多,不再百般嫌弃,只听她们说话。

皇后没有考校杜渊的学问,只是家长里短地随意聊着,但见她颇有耐性,对后宫宅院之事也无不屑,对女儿家亦是敬重,是个难能可贵的温柔人。皇后心中开怀,面上笑意越发真了:“我可等着做外祖母了,你们两个可要努力些。”

杜渊还没来得及虚头巴脑地应承,赵酒鸯不高兴了:“母后可就别惦记这个了,我才不给她生孩子呢!她做梦去罢!”杜渊也赶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微臣无福消受。”

皇后见她俩这冤家模样,也知晓自己的念想怕是要搁置一阵了,也只能私下叫刘嬷嬷多敦促些,无奈地退了一步:“日后得了闲,你便多带安宁回来看看我。”

赵酒鸯又不肯了:“我自己有手有脚,这宫里可比她熟悉多了,还需她带?”皇后瞪了她一眼:“我想多看看自己的女婿不行吗?”的确,杜渊若是独自一人前来恐有不妥,若是同赵酒鸯一起来,倒是名正言顺的。赵酒鸯吃瘪,不再说话。

三人一起用了午膳,杜渊和赵酒鸯便出宫去了。

杜渊从户部回来,才踏进家门,便被人带去了赵酒鸯那儿。杜渊也觉奇怪,两人都意不在此,大婚已过,偌大的公主府,完全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还要让她过去呢?

这确实不是赵酒鸯的主意,这是皇后吩咐刘嬷嬷的。

赵酒鸯看见踏进屋的杜渊,气不打一处来:“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又没挂宫灯!”杜渊本就憋了一早上的气,现在又被这般倒打一耙,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你以为我愿意来,不是你让人叫我过来的吗?”

赵酒鸯哼了一声:“真是笑话!你看本宫像是要宠幸你的模样吗?”赵酒鸯故意这般折辱,杜渊受不得这般,甩袖就要出去,赵酒鸯本就闷着,见人不理她要走,眼珠子一转就上前与她打斗起来,打架也可以解闷不是?

杜渊这次也憋着气,便没有像先前那般,几招便假装不敌,与赵酒鸯两人打到了院子里,惹得刘嬷嬷和一众丫头在一旁急得不行,两人打斗许久,杜渊明白自己就算赢了公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圣上与皇后看着就像是会纵容公主的人,她还是乖乖认输,接下几掌便也罢了。

杜渊装作渐渐不敌,卖了几个破绽,又偷偷将赵酒鸯的掌力卸了,瞧着重重打在身上,却是没多疼,她咬牙切齿作出一副痛苦模样,抱拳认输:“臣甘拜下风。”

解了闷的赵酒鸯心情不错,轻哼了一声:“不自量力。”只是对刘嬷嬷接下来安排的,两人共用晚膳,也没有那般不愿了。

用晚膳时,赵酒鸯挥手让人都下去,刘嬷嬷本不愿意,赵酒鸯知她是怕自己又为难杜渊,来了气:“怎么?本宫想和驸马独处一会儿也不行?”杜渊处变不惊,倒是没有丝毫惶恐,毕竟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等众人退下,赵酒鸯才把憋了一天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是松江来的,可认识杜书媛?”

这个问题,杜渊早就料想过会有人问起,却是没想到,头一个这般问的竟是赵酒鸯。杜渊神色没有任何起伏,只答道:“自然认识,书媛是微臣的义妹。”

赵酒鸯原本也不报什么希望,谁知随口一问就问到人家里去了,便有些激动,眼里也满是欢喜。杜渊见她这般,有些奇怪,难道公主认识自己?随即想到什么,心头一惊,该不会,安宁公主就是儿时的“姜宁”罢!

因着这个猜想,杜渊心头扑通扑通跳着,紧张起来,试探着:“公主可是与义妹是旧识?”

赵酒鸯不知她想法,不肯叫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般让人知晓了去,又见她一副要与自己攀亲戚的神色,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本宫在京城,怎么会与松江的杜书媛是旧识,只是常听人说起这个江南第一才女罢了。”

杜渊略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又十分合理,定是自己魔怔了,才会将京城里什么人都认作姜宁。杜渊点了点头,肯定了赵酒鸯的说法。赵酒鸯耐不住好奇,继续追问:“那她如今如何了?可是嫁人了?”

杜渊有些无奈,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要关心自己是否嫁人,但赵酒鸯本就是这般的性子,谁能想明白她的意思,便撇嘴道:“没有嫁人,前几年已经仙逝了。”

赵酒鸯大吃一惊,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在桌上,瞪大了眼睛,里头全是慌张:“仙逝了?怎么突然就仙逝了?”杜渊低着头没有看她,自然也没瞧见她的神情,自顾吃着碗里的饭,对自己的“逝世”并没有什么触动:“前两年病了一场,没看好便仙逝了。”

赵酒鸯摇了摇头,不肯相信这事,只当杜渊胡说坑骗自己,端起饭碗继续吃起饭来。杜渊听她没有继续追问,便也没再说什么,自顾吃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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