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玛丽方》
作者:溪山债
简介:假至1/1晚上七点更,需要攒存稿,对不起……
【是披着现实皮的玛丽苏文!!!!】
【再说一遍,是苏文!!!】
正经版文案:
金字塔底端的人
百般算计费尽心机
成功站上金字塔顶端
ps:1、女主具有以下属性:心机狂,表演狂
2、女主前期想嫁豪门,后期自己做豪门。
3、现实向苏爽文,女主不是一开始就大杀四方,而是一步步成长,走向人生巅峰!
全文只有一个宗旨:苏苏苏爽爽爽~
来个不正经版文案:
“玛丽方”小姐本想做新时代邓文迪,
后来一想,邓文迪算啥,
要做就做武则天,
脚踩高富帅,顶破天花板!
声明:对文不对人,非常欢迎对文章提出任何观点看法,渣作者都能接受,但是,请别人参公鸡,谢谢。
注意:每天的最新章都是作者的手动防盗章,希望大家能谅解~
【全文阅读开始】
第一章
琼海市红叶制衣厂有几分锈迹斑驳的铁门外,俏生生站着一妙龄女郎。
那女子瞧上去十八|九岁的光景,面容白净,素面朝天,一头鸦青色的秀发在形状饱满的脑后松松扎了个马尾,上身穿了一件全无任何印花图案的白T恤,下配淡蓝色牛仔裤,脚上随意的穿着一双板鞋。
炎炎烈日下,撑着遮阳伞的女子长身玉立,就像是酷暑下最凉爽的微风拂过般沁人心脾。哪怕是一身穿着保守至极,也因着苗条纤细的身材,雪白修长的玉颈而引得路上行人不住打量。
方从缘自是收到了过往路人无数火热焦灼的视线,心里越发得意起来,只将凹凸有致的身板站得更直,将面上的表情端的更和善,可这么一直绷着也很是累人。
掏出布包里的小灵通手机看了看,登时浓黑的娥眉就微微蹙起,这都等了快半小时了,怎么妈还没出来?
缓步走向一旁的门卫室,因着出了高大树枝的荫庇,方从缘将手中的遮阳伞压得更低,细声却轻柔的开口询问,“大哥,请问你能帮我问问三车间的方秋菊现在是在上工吗?”
那门卫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方从缘出现在红叶制衣厂的后门外就隔着防风玻璃一直偷看,现下哪有不答应的。
眯缝着不大的单眼皮笑嘻嘻的连连点头,边兴冲冲的和美女搭讪边拨打车间的电话询问。
“说是在上工,但是刚刚请假出来了。”姿态殷勤。
“谢谢大哥。”方从缘面上噙着温柔的笑意,唇红齿白的强烈冲击顿时让那门卫意乱神迷,恨不能神魂授予。
谢过这人后,方从缘便不愿多呆,径直退回刚刚站着的林荫地儿。那门卫色眯眯的眼神实在是让她心有不悦,这世上哪曾瞧见癞蛤|蟆真吃了天鹅肉的,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人贵自知。
方从缘自矜美人身份,自然是做不出当众甩脸子的事,面上还要端出一副和善纯美的面孔,只好默默地站远点当做没看见那逡视的下流眼神。
好在方秋菊臃肿的身影很快就从门缝里出现了,方从缘顿时松了一口气。
红叶制衣厂地处市郊,再说这时正值晌午,高热不退,是以来往行人多是些打工仔。方从缘搁那地儿站了快一小时,别说奔驰宝马了,就是本田也没瞧见几辆,唯一路过的几辆大众还都是出租车。
这日头下苦苦端着女神架子也是白费劲,青蛙王子没吊着一个,癞蛤|蟆倒是吸引了不少。
“小芳,你吃了午饭没啊?”方秋菊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也不顾街上人来人往的就将手中捧着的塑料盒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油烟味就顺着盖子边缘溢了出来。只见里面两荤一素的菜色,卖相虽不怎样,闻上去倒是上佳。
“妈,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芳,你要叫就叫我小缘。”
方从缘也不去看那菜色,径直将盖子仔细的扣上,接过方秋菊左手腕上勒出浅浅红色印记的塑料袋后,就将食盒递了回去,“我不吃,妈你知道的,我要减肥,哪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小芳,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瞧上去就跟个排骨精似得,这会儿路上要是跑过一条狗,估计都想啃一口,哪里还需要减肥。”
方才她在厂子里远远地就瞧见了女儿那双筷子似的细腿,打心眼儿里心疼。这天底下当妈的哪一个能忍心看见自己女儿忍饥挨饿就为了减肥,再说小芳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多招人喜欢。
“妈——”
“好了好了,知道了,缘缘!行了吧?”
虽然女儿每次听到她叫小芳都不乐意,可方秋菊轻易还真改不了口,毕竟是叫了十多年的小名。
但是这几年她跟着女儿从长山镇出来后,见了些市面,也觉得王芳这名字确实是俗气了些。
方从缘正打算拆开塑料袋看看里面改的衣服,一低头就瞧见方秋菊已经染成了深色的衣袖子,这才留神到方秋菊一直站在大太阳底下,汗水从额间成串的滴落,边说话还边用袖子擦个不停,不一会儿袖口就整个的打湿了。
方从缘心里顿时就自责得不行,忙将方秋菊拉到了树底下站着,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她擦汗。可等手上的纸巾都快用完了,方秋菊脸上的汗水也没见少,“妈,你快回去吧。”
因着制衣厂里以前出过职工中暑死人的事,后来红叶制衣厂一到夏天上工时就开着空调,方秋菊在里面呆惯了,一出来就不适应。
可她已经好几个月都没见过女儿一面,现下两人才刚见就又要分开哪里舍得。
但瞧见女儿白皙细嫩的面颊上也晕出了层层薄汗,心里又是不舍又是心疼,女儿一直站在这日头下也怪遭罪,“缘缘,你快看看这衣服给改的满意不?要不要妈再改改?”
方从缘心疼方秋菊,哪儿还有心情查看衣服,再说自家妈妈的手艺她也不是不知道,肯定改的特别好,“妈,你快回厂子里,我也要回学校了。”迫不得已,方从缘只得使出杀手锏。
一如以往,方秋菊一听方从缘说要回学校,脸上的不舍就更明显了。可想着她本来就是个拖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耽搁女儿的学习,便寻思着回厂里继续上工,“你快回学校吧,妈走了。”
方从缘连忙上前撑伞,直将方秋菊送到了车间才又坐公交车回琼海大学。
本来制衣厂里是规定了不许闲杂人等进车间的,可无论是门卫还是厂里的小管事在瞧见方从缘低声央告的姿态后都无一例外的选择暂时无视这个规定。
对自己的美貌所带来的好处,方从缘从初知事的时候就深有体会,随着年龄的上升,她对这项天赋的武器也运用的越发得心应手。
这时节正当初夏,纵然天已将晚,暮色昏沉,偌大的城市里仍是闷热不散。
回到寝室的时候,倒是一反常态的空寂一片。
现下大三了,学校的课少了许多,今儿又正逢周六,方从缘估摸着她们应当是出去逛街谈恋爱了。
前儿个才听说潘霜勾搭上了建筑系的才子,两人好事将近,可转念方从缘脑子里就浮现出前天谢雅慧同蒋优在寝室里唠嗑时说的话,“瞧潘霜得意那个劲儿,还吹什么才子,我那天专门去看了,除了成绩还不错外一无是处,你说潘霜吹牛的时候都不会觉得脸热吗?”
蒋优依旧是一贯的附和,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说到后面,甚至抚掌嘻哈大笑。
方从缘没想到自己难得抽空回寝室睡个午觉都能听到这种虚假姐妹情的戏码……
她们寝室一共四个人,谢雅慧是地地道道的琼海人,在寝室里惯爱端着小姐脾气,没事就爱刺人两句,天生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本来刚到琼大的时候,谢雅慧觉着凭自己的美貌,怎么也能捞个院花当当,谁想到后来凭空杀出个方从缘。
这人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开学那天正有人恭维谢雅慧勇夺经院之花的时候,方从缘就提着个破烂蛇皮口袋姗姗来迟。
真个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本来还围绕在谢雅慧周围恭维的学长大半都涌过去献殷勤。
虽说人穿的寒酸,但人那张脸长得可真是不寒酸,谢雅慧尴尬之下当场就甩脸子走人,自觉院花梦碎,自此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方从缘虽说是四人里面最漂亮的,却也是家境最不好的。
谢雅慧无论在寝室里还是在班上都时时有意针对,一开始,蒋优和潘霜这两根墙头草也没明确站队,可直到有次谢雅慧过生,请了这两人吃饭,转天二人的态度就大变。
后来方从缘才知道,原来谢雅慧家里小有薄产,爸爸开了个连锁餐馆,大伯还是上市公司的董事,据说过生日那天请了全班同学在雁南楼吃中饭,当然,方从缘自不在宾客行列。
对于琼大大部分的穷学生来说,雁南楼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档次了,在那里边请全班人吃饭,谢雅慧的家境可想而知。
一群本来还很淡漠生疏的人似乎是一顿饭就吃出了深厚情谊,连带着回学校后,追捧谢雅慧的人都多了不少。
嫌贫爱富乃人之天性,大学本质上也不过是个浓缩的小社会。
如谢雅慧这般身家颇丰姿容上乘的白富美自是比方从缘这样空有美貌一穷二白的女学生更具吸引力。别说貌美如花的女大学生了,就是长相稍微能过眼的男大学生谁不幻想着找个白富美好少奋斗十年。
将塑料袋随意的放在桌上,方从缘拿过发箍将满头秀发牢牢束缚了,方才施施然的去洗漱台卸妆。
和其他室友杂乱无章的桌子不同,她的桌子格外整洁,桌面上除了几本专业书和一面镜子外就只有孤零零的几瓶护肤品。
常言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方从缘这几瓶国产护肤品却是败絮藏金玉,虽然表面上都只是超市几十来块卖的开架品牌,可这些瓶瓶罐罐里实则装的却是货真价实的昂贵护肤品,随便一小瓶都要好几百。
托她的福,不只是她这三个室友,就连隔壁好几个寝室的女生都开始比照着她桌上的清单去买这些国货,她曾戏言,自己这也算是免费打广告了。
想当初,她刚进校的时候,谢雅慧还当面嘲讽她用的东西low穿地心,丢垃圾桶里都嫌脏了桶,可现在还不是暗地里跟风?
只可惜这些人就算是跟着她一样用皮肤也没见好,最后还不得酸不溜丢的承认她果然是天生丽质。
呵呵,其实哪有什么真正的天生丽质!
这几瓶护肤品一开始是方秋菊买的,可方从缘上高中的时候就见她们班有好几个女生用了,也没见起什么效果,照样痘痘黑斑不见停,因此哪怕是自己亲妈给买的,方从缘也不敢用。
就像是厂里低价售出的衣服,方秋菊自己都时不时感叹没有便宜买好货的道理。方从缘虽说那时候年纪轻轻还没见识过那些个奢侈护肤品,可她也不敢贸贸然就把这些廉价货往脸上抹。
方从缘对自己一向要求颇高,哪怕是上了大学也从不懈怠学业,不像其他三人满脑子谈情说爱动辄社交不断,方从缘一直专心学业稳居专业第一名。
在其位谋其职,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从大一开始便是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再加上她偶尔在外兼职补课,也算是小有薄产,早就不是当年在长山镇那个领救济金吃低保的穷孩子了。
可就算她现在有点闲钱,肯对自己的脸投资,但思忖下自己贫困生的身份,也不敢大喇喇的在寝室用这么贵的东西。
被这几个长舌妇瞧见了,什么傍大款当二奶的猜测谣言倒也罢了,关键是贫困奖学金肯定申请不到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于曾经的王芳,现今的方从缘而言,命运很多时候就像是暗夜里潜伏的老鼠,总在你半晌贪欢的时候吱吱作响。
你当然可以选择无视,径直寻欢作乐,定能够顺利踏上那条从出生后就几乎已经写完的人生之书。
但方从缘不肯屈就,她不想一辈子都只能窝在长山镇做个朝不保夕的臭老鼠,她蓄谋已久,时时刻刻窥伺良机以便能登堂入室。
曾经她翻山越岭,跨越数百公里,终于从华国臭名远播的贫困县来到了人潮如织的琼海市,她本以为这就是她的光明所在了。
可现实总是这样,残酷无情却又充满未知的意趣,在她还没来得及看看奋力攀上的山腰处有何风景时,便一阵狂风又将她吹回原地。
她这才知道,人生少坦途,此时路方行。
浩渺长河中,琼海大学不过区区萤火之光,又怎会是她的光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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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堂入室的用法是指技艺逐渐加深,我之所以这么写,只是因为自己实在很喜欢它的“字面意思”,无奈知识量有限,还没找到更合适的符合字面意思的四字词汇,所以一直没有更改。
大家一笑了之即可。
第二章
琼海市是全国金融中心,经济之发达让方从缘这个大学前从未踏出过长山镇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那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高楼耸立,车马如龙,放眼四望,耀眼的日光投射在那些精美的玻璃墙上,越发的璀璨夺目。
在那样逼人的壮丽下,那些楼宇后的连绵群山仿佛越来越远,只有这些高耸入云的建筑越移越近,最后映入她痴迷沉醉的眼里。
从那一刻起方从缘就暗暗下定了决心,她要在这样的国际大都会中闯出自己的一片广阔天地。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鱼龙混杂的兼职经历渐渐让她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道,一个女人要想只靠自己白手起家就能成为富一代已几乎不可能。
上个世纪的热潮早已悄然流逝,阶级的特性在慢慢固化,致富的道路越加艰难。
特别是对于她这样的三无产品,无资金无学历无背景,就更是难如登天。
天长日久的,在琼大大部分女生都渴望钓个金龟的广大诉求下,慢慢的,方从缘也开始扭曲了三观,把主意打在了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念头上。
以前在长山高中,学校里就不乏人追求她,可方从缘那时候就对他们瞧不上眼。
那些人不过在镇子上有套经济房,开一辆奥拓车,就摆出自己是一副有钱人的嘴脸,真让人生厌。
假若方从缘没有考上琼海大学,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个不为金钱所动的人,毕竟在长山镇这样全国闻名的贫困县能有车有房是多么罕见的事。
哪怕是方秋菊在听说学校里有有钱人追求她也是好一阵心动,她还偏偏视之为粪土。
到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了,不是她不为金钱所动,而是她不为区区小钱所动才对。哪怕不愿意承认隐在骨子里的卑劣,她也无法掩盖自己贪图享乐的本性。
那些个小套房如果能换成临海独栋,小破车换成辆法拉利,出门有司机保镖随行,处处都有VIP待遇,那她还是会侧目观望的。
好在方从缘还有一个仅有的优势,就是长得还算不错,依靠着这份优势她在琼大过的也算是如鱼得水。
“瞧她骚的那个样?真不知道她除了一张脸有啥可傲的!”谢雅慧哐当一声推门而入,进门就瞧见了方从缘整洁有序的书桌,心里登时来气,恨不能朝着那张凳子就来一脚。
一低头瞧了眼自己脚上七八百的鞋,谢雅慧又下不去脚,只好憋着一股气。
我还就指着这张脸傲呢!有本事你也指着你的那副丑脸出去傲傲。
方从缘窝在自己的小床上,偷偷憋笑,她一早就料到谢雅慧今儿个肯定要回寝室撒泼,专程早早的从图书馆赶回来准备看好戏,她倒要看看这三个人能编出什么花儿。
反正看着谢雅慧不爽,方从缘就觉得毛孔舒展身心舒泰,就一个字,爽!
“别这样,雅慧,她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蒋优惯爱当和事老。
“切,这会儿天都还没黑呢,土狗就会跑回来睡觉了?”
谢雅慧全不在意方从缘能不能听见,自顾自的脱了鞋就开始躺在床上刷手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要是她能听见还正好,我早就想当着她的面骂贱人了。”
蒋优面露尴尬之色,也不搭腔,往常四人虽说关系不大好,但至少不会明面上撕逼。
潘霜朝谢雅慧的床上努了努嘴,朝天翻了个白眼儿,有时候吧,她还真挺看不惯谢雅慧的,不就是她有好感的学长倒追了方从缘吗?这种事儿说到底也怪不得人家吧,她干嘛记仇这么久。
“你们是没瞧见她今天那个骚浪贱的样子,当着我的面儿就在那儿眉来眼去,真当我是死人啊?”
谢雅慧越想越不忿,她算是看透了,方从缘虽说装的挺好,但说到底不就是个心机婊,还是个穷酸心机婊。
废话,要不是看到你在那儿,我才懒得和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男眉来眼去呢。没错,人家就是喜欢我不喜欢你,方从缘越想越得意,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她以为她长得有多好?也不去海音里面瞧瞧,丢在海音里面她顶多就是个路人!”
我要是路人,那你岂不是连路人都不如,得意个什么劲儿?!
方从缘虽说暗搓搓的给她怼了回去,心里头却还是有点疙瘩,她可不信真有什么地儿能把自己都给衬成路人。
“真的假的?”潘霜惊声尖叫,“就方从缘这样的都只是路人,那也太牛逼了吧?”好歹人方从缘也是我们经院之花啊!后半句话她识趣的咽下没说。
谢雅慧沉默了半晌都没开口,在潘霜边看剧边嗑瓜子,蒋优也尴尬的躲去洗澡后,总算又拾起了话头,“苏玉音你知道吧?她就是海音毕业的。”
“嗯嗯,这我知道,我正看她的剧呢,长得忒漂亮了。”潘霜一听苏玉音,顿时来了劲儿,瓜子也不磕了,支着耳朵就打算听听苏玉音的八卦,“要和她一比,方从缘还真就一般了。”
孰料谢雅慧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怎的,说完那句话后一整晚就没再吭过声。
方从缘本来是打算回来看好戏乐乐的,谁知道那一晚也没有睡着。
苏玉音她也知道,现下正当红的女明星,以美貌混迹娱乐圈,鲜有敌手。
虽说把自己这种小透明拿去和那种光芒万丈的人比较是有点自不量力,但方从缘听着这几人堂而皇之的评论她还差得远这就真让人有些不舒坦了。
哪怕明面上从不展露,但方从缘一贯是自恃貌美的,她从前在长山镇独树一帜数一无二惯了,最受不了别人在她的外貌上做文章。当下心里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海音大学瞧瞧。
时至今日,方从缘还深深的记得那天。
春寒料峭,薄暮茫茫,她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用一种近乎于痴汉的眼神看着那巍峨的校门边豪车云集,迎来送往,那些年方二九的女孩子无一不是娇俏美丽,身姿婀娜。
她不记得她是以怎样的失落和悲观走回来的,但那种以此为傲的珍宝突然间变得一文不名的致命打击在她的空白脑海中自此劈凿出了深深的沟壑。
这一去,她由衷的感谢谢雅慧的尖酸刻薄,如果不是她,她不会这么彻底的认清自己的真实地位。
只能说以往在长山高中受到的优待实在是太多,饶是自制力过人如方从缘也差点被迷晕了眼,而谢雅慧的话无异于当头棒喝。
自从海音大学回来后,方从缘一改以往。
她开始控制饮食,开始偷偷地买昂贵的护肤品,私下无人时学化妆穿衣打扮,周末也大出血花钱去校外学习成人舞蹈和瑜伽,明面上至少在室友眼中她仍旧是那个整天只知道泡图书馆的乡巴佬书呆子。
到后来,不只是谢雅慧侧目,就连蒋优和潘霜都在心底偶尔嘀咕,这个书呆子怎么越变越漂亮了。
她们三人饶是千思万想也没法料到,方从缘这张看似丽质天成的脸上从大一到大三为止已经做过m唇成形术,发际线修整等好几个小手术了。
这些都是方从缘攒下生活费奖学金外加兼职所得分时段做的微整形,务必就是要让人瞧不出来。
虽说这些小手术都收费不菲,但看在一贯最爱酸她的谢雅慧都将她变得更精致了归结于是她减肥的成果上,方从缘觉得这钱花的真值了。
方从缘有时候也自嘲,她大概就是那些反面教材里被大城市的浮华迷花了眼的典型。
可就算是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好,方从缘也没法说服自己就这样在应接不暇的工作中汲汲营营,苟且偷生,看着时光疏忽而过,青春流逝,红颜渐老,不留踪影。
方秋菊闲暇时总感叹她们那一代人都是这样苦过来的,方从缘却想那只是因为她没有见过多姿多彩的人生罢了。
方秋菊一生命苦,父母早逝,十六七岁就被卖到了长山镇给年近四十的王贵做媳妇。
刚嫁给王贵的头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第二年,又给王家添了一丁,王贵家里上下皆是大喜,方秋菊也勉强算是过了几年好日子。
到后来王贵突然染上了赌瘾,家里没得钱了,竟然把自己的两个亲儿子给贱卖了,方秋菊哭天抹地的也没能留住自己年幼的儿子。
好在人贩子嫌弃王芳是个丫头片子,不肯要,这才免去了被贩卖的命运。
自此后,方秋菊彻底死了心,人生的终点,旅程的灯塔,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女儿的光明所在。母女二人扶持着艰难度日,直到王贵因为喝醉酒走夜路摔死了,两人才算是缓了一口气。
王芳也出息,学习刻苦,从没让方秋菊出过一分钱的学费,后来更是考上琼大,一举成为长山镇有史以来第一人。
考上大学没多久,王芳就去派出所登记改了名,改成了方从缘,随母姓。
名字虽取作从缘,方从缘心里却想的是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切莫从缘!
方秋菊认命,小的时候就总是摸着方从缘毛发稀疏的脑袋感叹,“小芳啊,你这辈子心思过重,没得好日子的。”
方从缘那时候不懂,现在她懂了,却不赞同。
将塑料袋里叠的整整齐齐的红色西装裙换上,穿上配套的白衬衣和红色细高跟,方从缘都快被镜子里美丽的自己给迷倒了。
可劲儿的臭美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镜子里挪出,慢悠悠的脱了衣服去洗澡。
琼海市啥都好,风景优美临海靠山,有钱人多如过江之鲫,可就是这夏天热的人吃不消,冬天又冷的人跳脚。就算是她这样不易出汗的体质在外面晃悠一大圈也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仔细的将身上每一处都洗净了,方从缘又开始小心翼翼的修剪头发的分叉然后是圆润的指甲,等全身上下都收拾妥当后方才细心雕琢妆容。
配合着轻柔的按摩将护肤品都涂抹上后,方从缘等了几分钟才拿出自己锁在柜子里的化妆品开始化妆。
和时下的女大学生酷爱浓妆艳抹不同,方从缘最推崇的就是素颜,可她的素颜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伪素颜。
因着眉眼精致的缘故,方从缘从不在眉眼上化妆动手脚,这样几乎看不出她化过妆的痕迹,但什么防晒霜遮瑕膏之类的她却是半点不漏的。
仔细的涂抹均匀后,再用高超的手法擦上高光修容,而后慢慢地晕上腮红口红,方从缘的妆容才算是大功告成。
就这么小小一番折腾,时间已经过了近两个半小时。
等方从缘将凌乱的桌面收拾整齐,还没来得及装上套装和鞋子,手机设定好的闹钟便响了。随意的换了身T恤牛仔裤,方从缘便朝立华大学赶去。
第三章
琼海市虽然高校林立,最有名的既不是以市名命名的琼大,也不是美人辈出的海音,而是立华大学。
这是华国唯二有名的高校,与帝都的燕京大学并列第一,可谓是驰名中外。
而方从缘此时要赶去参加的会议,便是一年一度在立大举行的经济高研会。
往常这个会议的接待人员立华大学通常都是找的本校外语系的女生,可今年因为恰好赶上琼海市举办金融峰会,立大便决定大办高研会,因而在琼海市的高校里都发出了招聘与会接待人员的帖子。
不同于这世间大部分的美人,方从缘是个难得有头脑的美人,她一旦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想方设法的达成。
从她在长山镇因为美貌受到优待却也遭遇诸多诱惑,仍旧能埋头苦读一心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可见一斑。
方从缘很清楚,如果只是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能嫁入豪门,那些娱乐圈靠脸吃饭的女明星就不会到现在都还在苦苦打拼了。
富豪又不是傻子,通常顶级的富豪则更加精明,会将婚姻也看做是一场对等的交易。
自己若是除了脸蛋外一无是处,别人凭什么瞧得上你,毕竟就算是比拼脸蛋,方从缘也没底气说自己就是琼海最美。
而至于她的学历,更是拍马不及,琼海大学在华国连前五十都排不进,她可实在是拿不出手。
在长山镇考上琼大的确是很了不起,可在琼海市就只能够得上寒碜了。
因此,方从缘更加用心的包装自己,除了苦练普通话,力求让别人听不出来她蹩脚的口音外,方从缘还比高中时更刻苦的学习英语。
琼海市是国际大都会,需要用英语的时候颇多,如果是她这样形容精致的女生出言却夹带着一口华式口音,实在是掉价!
当初为了给自己增加更多筹码,她还辅修了法语,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高研会举办的时间恰是春夏之交,琼海市近海,并不似五月长山的清爽柔和,而是燥热难耐,即使是伴着徐徐吹来的微风,正午的阳光也已初具威势。
灼人的日光照射在立大形容气派的大门上发出熠熠光辉,从大理石雕琢而出的正门外已隐隐可望见内里造型各异别具一格的建筑。
立大覆压千里占地广阔的校园在全国都是声名赫赫,这样的美景若是平日欣赏倒也无妨,但对于如方从缘这般才第二次进来并且急着赶场子的人就有些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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