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人恶煞
作者:年终
文案
曾有三条路摆在殷刃面前:
一个势力呈上血祭,要他施予煞气。一个组织发动灵契,要他替天行道。
还有一位热心群众当场报警,说他携带管制刀具,诚邀他去局子坐坐。
千年凶煞·殷先生:谢邀。人在阳间刚破封印,只想躺平,我选三。
不就是装傻装怂装可怜吗,他可以的。
维护世间太平的人们 VS 开局咸鱼的灭世鬼王,捉迷藏开始——
**无神论者攻 × 最强凶煞受**
微灵异伪刑侦,无神论老哥碰上至阴至煞的怪物,合作愉快(?)的探险故事。
强强/HE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传奇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成说(攻),殷刃(受) ┃ 配角:卢小河,葛听听,黄今 ┃ 其它:恶煞自有凶人磨
一句话简介:干啥啥都行,摆烂第一名
立意:推倒封建迷信
第1章 停电
海谷市夕照区,长陵路。
时值周三,凌晨四点半。暴雨倾盆而下,路灯要断气似的闪烁不停。又一道赤红闪电劈下,路灯终于齐刷刷熄灭。
顷刻间,整条街道沉入黑暗。
停电范围包括长陵路085号,海谷市精神卫生中心。
它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算是海谷市郊最有年头的建筑。刚建成时,它还叫“海谷市精神病医院”,后来才改成相对含蓄的“精神卫生中心”。
轻症区四楼。
张老头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在床垫里扒拉一阵,摸出偷藏已久的门卡。他换好拖鞋,扯扯病号服前襟,把背绷得溜直。
建筑和设备太老,轻症区还没接入应急供电系统。尽管门禁装了蓄电池,监控铁定会失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今天就要强行出院,给儿子儿媳来个惊喜。
老张不觉得自己真有毛病。他顶多时不时迷糊一下,自认是下凡历劫的神仙。谁还没点妄想自由?这要是病,海谷市一半小学生初中生都要来疗养。
今夜的异常天象,就是他张上仙归家的预兆。
张上仙的孩子肯花钱,老张的单人间位置不错。它一侧紧邻紧急通道,一侧挨着改成杂物间的空病房,很适合偷偷溜走。
老张耳朵贴上房门,屏息听了三五分钟。
确定外头寂静无声,他往掌心吐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拧动门把手。胜利近在眼前,张老头激动得手脚发冰,连金属门把都不晓得凉了。
然而他刚拧开门,极近处突然炸起一声锐响。
“吱呀——”
金属摩擦的锐响,紧接着是滞涩的门轴转动声。
那声音格外刺耳,它撕开暴雨雷鸣,长长尾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老张推门的手僵在半空。
他的房门保养得不错,开门的动静压根不会那样大。那声音近得可怕,只能是从隔壁传来的。
隔壁病房空了十几年,连只耗子都没有。难道是有人来杂物间拿东西?可他刚才明明没听见脚步声响。老张深吸一口气,又把耳朵贴上房门。
几分钟过去,隔壁没再有声息,楼道里只剩沉闷的雷鸣。
没准是自己太紧张,耳朵听岔了。老张咕嘟咽了口唾沫,虚虚画了个自创符。随即他缓缓探出半个脑袋,瞧向隔壁。
这一看可好,老张差点大叫出声——
隔壁也有半个脑袋探出来。
闪电亮起,对面两只眼如同将熄未熄的火炭,透出不祥的暗红。那张脸直直朝向老张,头壳生着老长的头发,黑乎乎侧垂着。
老张人麻了,他想缩回房,腿却面条似的不听使唤。见那东西半天没动弹,张老头只好破罐子破摔。
“哪来的鬼怪!见了上仙,胆敢不拜!”
谁知对面还真吃这套。
那双眼睛微微睁大,它——他思索片刻,缓缓踏出门,冲老张行了个礼:“原来是位老前辈,打扰了。”
声音挺好听,就是口音有点怪,老张一时想不出哪家方言是这个味儿。
又一道闪电亮起,张老头这回看了个真切。
对面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上穿着病号服,五官锐利漂亮,一张脸比广告明星还出挑。虽说这小子惨白得像鬼,姑且还在喘气,是个实打实的大活人。
原来是病友。
麻烦了,夜晚按理不让外出。万一这小子跑去告密,他的伟大计划立马泡汤,得尽快稳住他才行。
老张瞬间找回双腿知觉,他抵着拳头咳嗽两声:“我对你没啥印象,最近搬来的?”
“……唔。”
“这个点儿出门,你也要逃走?”他果断先发制人。
“算是。”青年表情有点警惕,不像说谎。
“对嘛,这里手机都没的玩,年轻人肯定更受不了。”张老头松了口气,“要不要一起走?”
那人思索了会儿,继而点点头。他展颜一笑,周身阴冷劲儿一下子散了七八分。
见对方人挺老实,老张没了顾虑,满心恐惧也烟消云散。轻症区偏疗养方向,有攻击性的病号都在封闭病房。人家就是年轻赶时髦,留了个长发,着实没啥可怕的。
张老头关好病房门,双手一背,端起前辈架子:“半夜来杂物间,找东西撬门是吧?哪那么简单!现在都换高科技了,出门得刷卡。”
“……”
断电后的楼道灌满黑暗,暴雨一冲,老建筑特有的尘土气和油漆味混作一团。楼梯窄得像怪物食道,时不时被血红电光洗过。
张老头紧抓扶手,逐个台阶朝下蹭。那人跟在他身后,脚步声哒哒轻响。
兴许是情景太过瘆人,老张开始没话找话:“小伙子怎么称呼?咱俩算有缘,你叫我张叔就行。”
这一回,长发青年沉默得相当久。
老张的猜想刚要从“小年轻想不开”变成“疑似失忆”,那人慢腾腾开了口。
“殷刃。”不知想到什么,长发青年又笑起来,“殷切的殷,刀刃的刃。”
伴随着隆隆雷声,老张压低声音:“嘶,这名字挺厉害哦。你也是家属不愿意办出院?什么毛病?”
“这事说不清……也许他们觉得我太危险,要是放着不管,肯定会四处杀人放火。”
说到这,两人正走到楼梯转角。
殷刃停下脚步,瞄向窗外堪称异常的暴雨。不知道是不是老张的错觉,猩红雷电闪得更频繁了,阴云仿佛烧裂的皮肤,漆黑之下尽是淋漓的赤红。
殷刃收回目光,面色发苦:“你看,都想把我抓去关起来。”
哦,这小子八成得了被害妄想,老张了然。
他猜不透那个“你看”是让自己看哪儿,只好跟着瞟了眼窗外,故作高深地附和:“是嘛,在这待了几十年,我就没见过这种天气。真邪性,肯定有大凶之物出世。”
老张一面胡扯,一面瞄殷刃的反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殷刃头一回避开了他的目光。
走到快三楼的位置,殷刃突然开口:“前辈,当今玄学界怎样了?我听了四十几天‘每日新闻’,没听到消息。”
“哦?哦,本上仙不掺和那些事,不清楚。”老张脚步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小殷啊,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冷?”
“……”殷刃扫了眼老张脚下,缓慢地摇摇头。
好在他没继续追问“玄学界”相关,老张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老张是真觉得这段路冷到骨子里。不知道是不是暴雨返潮,楼梯踩上去黏答答的,像是有谁在这打翻过甜饮料。他忍不住咳嗽两声,把话题扯去了全球气候变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废话,很快到达了三楼紧急出口。
出口门照旧是老样式,对开的带窗木门,刷了青绿色的油漆。浓重夜色一浸,那层青绿整片黯淡下来,有点儿像尸体皮肤。
门玻璃带着干掉的水渍,玻璃另一侧仿佛涂了墨,黑得彻底。
老张停下脚步,紧张地凝视着那扇门,连呼吸都放缓了些许。连带着殷刃也板起脸,谨慎地绷紧脊背。
下个瞬间,一道冷白光束刺穿黑暗,在门那边扫来扫去。
老张顿时倒抽一口气,连拉带拽把殷刃拖回楼梯转角。雨滴发疯似的撞着转角窗户,爆出一串噼里啪啦的脆响。
“那,咳咳,那是值班老刘,咱得换条道!”
殷刃望了眼三楼逃生门,又扭头望向老张。
老张没看懂他的复杂眼神,只知道里头大部分是惆怅。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正常。老刘值了十五年班,特别会逮人……要命,这老小子大半夜都不晓得偷懒……”
老张往台阶上一蹲,呼哧呼哧直喘。
他深谙计划不如变化快的道理,只要他们在这猫一会儿,趁老刘踱到走廊另一头——
“前辈……张叔,既然有巡查看守,不如另找出路。”
不知道为什么,殷刃这句话说完,楼道里冷了不少。耳边雨声愈发清晰,殷刃的声音反而有些模糊,老张不由地转过头。
“你说什……”
老张一句话没说完,差点咬了舌头。
殷刃此刻正飘在窗外。
他幽魂一般悬在半空,离窗台足足一米远。窗外护栏无影无踪,暴雨顺着敞开的窗户灌进来,溅到张老头脚下。夜风冲入楼道,发出低泣似的呜呜声。
夜色之中,殷刃长发及腰,湿淋淋地垂着,背后是无尽黑暗与刺目电光。噩梦般的闪电下,那双眸子红意更重。凶煞之气随风扑面而来,压得人无法呼吸。
“张叔,来吧。”
殷刃伸出手,过分俊秀的面庞被电光映亮。
“您的道行似乎被压制了,晚辈送您一程。”
张老头知道殷刃不正常,但没想过他能“不正常”到如此地步。这里是精神卫生中心,放飞思维还行,放飞躯体实在过火了。
而且这可是三楼!这小子要把自己往哪带?更别说,眼下殷刃病号服被暴雨淋湿,右手口袋凸起个不妙的轮廓,怎么看怎么像刀。
来者不善啊!
“送您一程”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张老头飞快贴上墙壁,惊恐而缓慢地摇起头来。
“罢罢罢了,我,咳,本上仙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小友先走一步吧。”老张哽了半天,虚弱地回答,“不用管我,真不用管我——”
殷刃:“可是……”
“您太客气了!没有可是!”
这回老张顾不得掩饰,当即大叫一声。他没敢等回应,手脚并用地爬上楼梯、冲回病房,关门反锁钻被子一气呵成。
等把自己裹成蚕蛹,张老头做了十几个深呼吸,这才勉强稳住心跳。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唉。”
他明天就把门卡还回去,认真承认错误。儿子儿媳说得对,自己确实有点毛病,是该好好疗养一下。
活见鬼,刚才的幻觉未免太真实了。
……
殷刃双脚踏上地面,长舒一口气。
可惜,张叔对他挺亲切,他是真心想送老爷子下楼。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作为至阴至煞的邪物,这趟入世勉强算有惊无险。说实话,刚才张老头一句“大凶之物”,殷刃还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直到碰见楼道里的怨鬼。
怨鬼趴在三楼楼梯上,体型有两个成人大小。它脸朝下喃喃呓语,四肢蜘蛛似的支在身侧。那头肮脏长发铺满台阶,缠成黏糊糊的一团。
怨鬼本身没什么攻击性,两人路过台阶时,它还礼貌地挪了挪地方。可怜怨鬼有心避让,老爷子还是一脚脑袋一脚裆地踩过去了,明显什么都没瞧见。
就算封了道行,修行者不至于看不见怨鬼。
地上凡人毫无灵感,对着漂浮术大惊小怪,“每日新闻”也只字不提玄学之事。天上两派却激烈斗法,拼命召唤自己。
玄学一脉明显还在,估计转入了暗处。
太平盛世,玄学隐匿,没有比这更适合“大凶之物”躲藏的世道了。
漆黑街道上,殷刃满意地张开双臂,感受瓢泼而下的雨水。
夏日暴雨带着几分暖意,冲散了封印里带出的阴寒。美好生活近在眼前,殷刃刚想再来几个深呼吸,极近处突然炸起一声锐响。
“吱呀——”
从没听过的摩擦锐响,紧接着是轮子滑过地面的喀喀声。
那声音格外刺耳,它撕开暴雨雷鸣,长长尾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
这微妙的熟悉感。
殷刃缓缓收起双臂,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边有活人的气息。
第2章 热心群众
同一时间,海谷市市中心,识安集团园区。
偌大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数个大屏幕占满一面墙。几十个工位满满当当,几十双带有血丝的眼睛紧紧锁着屏幕。
交易所般的气氛下,只有一个人站着。
这人生得瘦削高挑,看着四十岁上下。他左耳戴着个夸张的红流苏耳坠,头发半长不长,随便绑在脑后。
忽略掉青黑的眼底和胡子拉碴的下巴,这人勉强称得上英俊。眼下他套了件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赭红长褂,手里抓着罐能量饮料,脸色比其他人加起来还差。
“符部长,召唤术法没有反应,夕照区的煞气值也恢复了正常,您看……”
一个马脸年轻人揉揉脸,试探着出声。
“想下班?”符部长瞥了他一眼,“想得挺美,再去把‘凶煞’资料看一遍。”
那人缩缩脖子,瞥向角落的一个屏幕。密密麻麻的字与图像混在一起,看着就眼晕。
比起后面晦涩的术语和让人头大的图表,只有前几段勉强不需动脑。
【现象甲-A3:凶煞】
【判定标准(参考):特定区域煞气波动幅度≥10000fR,或可疑物2km内稳定煞气值≥3000fR】
【概况:该现象极稀有,为普通邪物后天异化而成,另称“活天灾”、“鬼王”等。该现象成因不明,出现环境、地点无规律。外形均为不对称、不规则的巨型物体,活跃时间距今1500年至1000年前。
“凶煞”具有一定生物特质,无理性思维能力,不同个体存在实力差异。该现象为至今观测到的最危险现象。据评估,目前危害性最小的“凶煞”个体,破坏力不亚于里氏8.1级地震。
现有5只“凶煞”记录在册,均被封印于巩朝末年。截止目前,1只“凶煞”处于半清醒状态,暂由海谷分部管控,另5只已查明封印地,由各地依法依规严密监视。 】
【处理方式(参考):一经发现,所在省级区域立刻执行《关于重大现象事件一级应急预案》,并尽快派遣相关人员处置,以特殊召唤术法吸引该现象注意力。根据破坏情况,进行回收利用、深度封印或彻底消灭。 】
马脸干笑两声。
刚才夕照区西郊的煞气波动幅度是99478.55fR,超了判断标准近10倍。
自从大天师封印六煞,“凶煞”已经绝迹千年。比起未知凶煞出世,他更倾向相信仪器读数出了问题。
可惜他们的部长不这么想,他们的敌人也不这么想。
数据异常不出一分钟,相关人员立刻起阵施术。城市另一头很快有未知势力插手,两个召唤术在云层中相互撕扯,谁也不肯放弃。识安集团这边全员提心吊胆——凶煞没脑子,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情况不对劲。
召唤术法由大天师所创,专门针对凶煞设计。按理说,凶煞绝对会被术法吸引。结果两边招了接近四个小时,“未知凶煞”死了一样毫无反应,夕照区也不见半点异常迹象。
“没准仪器出错,总不能是凶煞自己躲着咱吧。”马脸低声嘀咕,“它要真那么聪明,大家可以回家等死了。”
“说什么屁话,再聪明也治得住。”
符部长看了马脸青年一眼,又扫了眼满屋子疲惫的脸。这回他没发火,只是长叹一口气,微微提高声音。
“夕照区仪器组读数错误、外加天象巧合,这个可能性不低。但咱们得考虑最坏的情况——这只‘未知凶煞’非常强大,还有相当高的智力。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它的状态不会太好。”
“为什么?”有人忍不住插嘴。
“不管是刚破封还是刚诞生,它对外界一无所知。就算没恶意,它也会出手试探。现在它只顾躲藏,很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受伤、虚弱、或者其他状况。”
“无论如何,今晚必须守到最后一刻。并且今晚一切异常,注意,一切异常,必须汇报给我本人。今晚小梁是不是在警局值班?让他盯紧点。哪怕有人溜门撬锁,我也要看到详细报告。”
……
某种意义上,那位符部长猜得不错。
殷刃状态的确不好。
好消息,他体内充满如假包换的凶煞之力;坏消息,它们压根不听话——但凡殷刃多用点,瞬间会思维混沌、头痛欲裂。
他不得不将凶煞之力牢牢压制,慢慢驯服。
另一方面,凶煞之力比夜空满月还引人注目。但凡他敢放开压制,分分钟就能成为玄学界最扎眼的目标。
为了保证清醒和低调,殷刃能用的力量只有芝麻那么点儿大。凶煞个个疯得厉害,他不指望得到“前辈”指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比如此刻。
那声“吱呀——”锐响终于散去。
殷刃郑重地转过身,看向对面的“不速之客”。身为邪物,他不需要照明,就能将对面人看个一清二楚。
来人身上没有阴煞之气,无疑是个活人。
那是个年轻男子,身披半透明“蓑衣”,手里推了辆两轮车。
看面相,那人长得挺俊秀,五官里没有推拒人的傲气。说得好听是温和文雅,说得难听就是话本里的“老好人书生脸”——永远年轻,永远被妖怪糊弄。
瞧到对方眼里的茫然,殷刃略微放松了点。要是刚出门就遇到“专业人士”,他保准当场痛骂老天爷。
对方不吭声,殷刃谨慎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这人出手兴许会有麻烦,自己也犯不着施术逃走。三更半夜暴雨天,谁闲的没事在街头站桩?
不如放着不管。
可惜殷刃这么大一个凶煞在外面晃悠,老天爷显然没打算给他面子。
破开封印前,殷刃特地挑了把相对无害的匕首带着。刚才一阵颠簸,现代的病号服没能兜住上古凶兵。只听嗤啦一声,病号服口袋被戳了个大洞,匕首“叮”地摔在地上。
匕首是好匕首,声音也好听。
那落地声仿佛浸过冰水,直刺人心,让人骨缝发寒。放在过去,这声响能让生者退避,可惜此时此刻,它只击起了一阵尴尬。
殷刃:“……”
大意了。这匕首本来有个鞘,只是木鞘和大地亲密接触几百年,早烂成了泥巴。殷刃习惯性把它往兜里一揣,压根没想太多。
这可是他的爱用兵器之一,还能扔了不成?
殷刃犹豫片刻,认命地拾起匕首。
正在此时,老天配合地来了道赤红闪电,匕首刀刃泛起刺目的血光。配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视觉冲击感极强。
对面人缓缓倒退半步,他一只手支住两轮车,飞速掏出个散发微光的怪东西,整套动作干脆利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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