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男神年少时
作者:逆水舟
文案:
陆宁少时曾受传奇富豪周家遇资助,从此视温文儒雅的周家遇为偶像和奋斗目标。
还曾感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若是对方年轻个二三十岁,没准还能成为朋友。
不想,一觉醒来,他穿成了九十年代初的一个少年。此刻,正坐在筒子楼二楼的窗前写作业,楼下是一伙不良少年在打架。
为首的一个穿着牛仔衣,留着郭富城头,满口芬芳,最为凶悍。
片刻后,大获全胜的人上楼,路过陆宁家时,叼着烟往他窗前一靠,笑得一脸痞气:“小朋友,看什么看?是不是看哥哥很帅?”
此人正是年轻了近三十岁的周家遇。
陆宁迎风泪奔:我那么大个温文儒雅的偶像呢?
后来,周家遇确实成了陆宁的朋友,唔,男朋友。
九十年代,机遇与风险并存。这曾是周家遇的时代,如今也是陆宁的时代。
热血青春,友情岁月,赚钱搞基。主受爽文,金手指粗。
扮猪吃老虎腹黑受vs狂拽酷炫骚断腿攻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宁,周家遇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穿到九十年代赚钱搞基
立意:努力拼搏,收获美好人生
第1章 是不是看哥哥刚刚很帅?
“陆总,这是飞越集团周董的邀请函。”干练知性的秘书走进来,将一枚精美的卡片递给办公桌后的陆宁。
“好的。”陆宁接过卡片,温文尔雅地朝人笑道,“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下班吧。”
“嗯,陆总您也早点下班休息。”
待秘书出门,陆宁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呼之欲出的激动,带着一股虔诚,小心翼翼将手中的邀请卡打开。
尊敬的陆宁先生:
周家遇先生一年一度的个人慈善酒会,将于本周六(10月4日)晚八点,于飞越山庄举行,我们在此诚邀您光临,携手慈善,共享美好时光。
——周家遇慈善基金会
这份邀请函,象征着他终于能够踏进周家遇的社交圈,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与对方把酒言欢。
周家遇,市值千亿科技巨头飞越集团创始人和掌舵者,连续十年入围富豪榜前三的富豪,是陆宁这个年轻创业狗一直以来的偶像和奋斗目标。
也是他曾经的资助人。
十年前,如果不是周家遇,在自己所在的中学设立资助贫困学生的助学金,从小父母双亡的陆宁,就不可能有机会来到帝都上大学,通过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和结识的好伙伴,顺利创业,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成为一家顺利拿到二轮融资的独角兽企业总裁。
他阖上邀请卡,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羞涩少年和一个笑容温和中年男人。
这是十年前,周家遇来学校捐赠助学金时,与受资助的贫困生陆宁的合影。
照片中的周家遇英俊儒雅,面容还很年轻,只是气质成熟稳重,一眼便看得出是个中年男人。而他身旁十六岁的陆宁,则完全是个清瘦单薄的少年。
也正是当年那个清瘦单薄的陆宁,在与周家遇合影之后,暗下决心,将对方设定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自此此后,一直追随者偶像的脚步,努力打拼。
直到今天,已经足足十年。
陆宁长长地舒了口气,自顾地露出一抹欣然的笑容,将目光从照片收回,随手点开电脑网页,输入周家遇的名字,前排跳出的便是他最近的一则视频采访。
周家遇虽然声名远扬,但本人非常低调。陆宁自那次资助之后,就再没见过他本人,而关于他所有的报道,大都是媒体记者攒的稿,真正接受采访的次数,寥寥无几。
但也正是这寥寥无几的采访,让大众见识了周家遇的温文儒雅风度翩翩。
陆宁点开采访视频,年近半百的周家遇,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比起桌上照片里尚显年轻的男人,十年的时间,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鬓角泛白的中年人,眼角也有了象征岁月的皱纹。
但身形依旧清癯,气质依旧斐然。言谈举止都是成功者的从容,却又温和谦逊,怎么看都与普通人截然不同。
陆宁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周家遇年轻个二三十岁,自己亲眼见证这种大人物的奋斗历程,或者还能和他成为朋友,那该多有意思。
这大概也算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吧。
思及此,他好笑地摇摇头,收回思绪,开始认真观看电脑里的视频。
这则采访视频的主题是周家遇对现金国内科技行业面临内外挑战的看法。
陆宁做的也是科技行业,听得很认真,甚至还拿出笔谦虚认真地记下笔记。
最近他工作尤其忙,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这会儿难得放松下来,开始从头听第二遍时,窗外的微风吹进来,他渐觉昏昏欲睡。
然后在视频的播放中,不知不觉趴在办公桌睡了过去。
陆宁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是他生命中久违到仿佛上辈子的家常烟火味。
他缓缓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却在看到眼前场景时,蓦地惊呆。
原本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变成了一张过时的黄漆木书桌。桌上堆着一叠中学教科书和试卷。桌前是一扇上世风格的简陋窗户。
陆宁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原本自己宽阔的现代化办公室,变成了一间十几平米逼仄的小房间。房间是水泥地板,房中摆放着一张布沙发,一个黄漆木电视柜,电视柜上是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房间内侧还用帘子隔了一张单人床。
而在床尾处,是一道木门,刚刚那菜香味正是从里面传来,此刻还伴随着锅铲和低低的人语声。
陆宁在巨大的震惊中,又将目光移向沙发后微微泛黄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一本挂历上,翻开的一页,日期赫然是——1992年10月2日。
就在陆宁吓得要跳起来时,脑子里忽然涌入一团不属于他的陌生记忆。
1992,云江市,云江机械厂,筒子楼……
他想到什么似的,缓缓站起身,看向窗户上挂着的那面塑料边圆镜子。
镜子里赫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与自己长得有六七分相似,但分明是另一个人。
陆宁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再睁开,镜子中依然是一张白皙青涩的少年面孔。
他这是穿越了?!
没错,他是穿越了!
脑子里的记忆,告诉他,他穿成了九十年代初,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少年。
这个陆宁今年刚刚十七岁。
而此时自己所在的地方,是1992年云江市一间叫做云江机械厂的国营厂职工宿舍楼。
这间筒子楼二楼简陋的一居室,是他如今的家。
陆宁活了二十几年,经历的人生坎坷波折不算少,遇事不慌算是他的一大优点,因而在短暂慌乱后,他很快冷静下来。
他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但如今自己遇上,他不得不去参考影视剧中穿越事件发生的原因。
他与这个少年陆宁,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他甚至都不是云江市人,怎会无缘无故穿到这个人身上?
也就是在此时,窗外楼下,传来一阵嘈杂打斗叫骂声。
他这扇窗外就是筒子楼的公用长廊和阳台,房间在二楼,从打开的窗户看出去,楼下一览无余。
此刻,楼下水泥地上,四五个九十年代混子模样打扮的少年正打成一团。
确切地说,是三个人殴打两个。
其中最凶悍的一个,穿着牛仔衣,留着当下最流行的郭富城头,揪着个男孩连骂带踹,那被打的家伙,看着毫无还手之力,但显然不甘心,抱着头鬼哭狼嚎大叫道:“周家遇!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
那凶悍少年恶狠狠道:“凭老子的拳头,你他妈再让我听到你偷东西,老子剁了你的手!”
说罢,揪着那哀嚎的男孩,又是邦邦两拳。
男孩显然很快被对方的拳头打服,抱头蹲在地上哭叫认怂:“遇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
周家遇!!!
陆宁睁大眼睛看着那穿着牛仔衣,满口芬芳的凶悍少年。
不会吧不会吧?
这货不会就是那个自己奋斗十年,原本马上就好见到的偶像周家遇吧?
他回想了一下周家遇的履历,对方确实是云江市人,在采访中也说过,自己小时候生活在一家国营厂,在国营厂破产前,是大厂子弟。
在陆宁的惊愕中,楼下的混战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几个少年作鸟兽散,只剩夕阳,安安静静洒在那块空荡荡的水泥坪。
片刻后,一个穿着牛仔服的少年,慢悠悠从陆宁窗外走过。
还在怔忡中的陆宁,一双眼睛不由自主跟上这道身影。
大约是觉察到他炙热的目光,口中叼着根烟的少年停下来,往后退了几步,吊儿郎当地往他窗台一靠,低头对上窗内那张白皙俊秀的脸,露出个痞气十足的笑容:“小朋友,看什么看?是不是看哥哥刚刚很帅?”
陆宁:“……”
这轮廓,这眉眼,虽然年轻了二三十岁,但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痞子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几十年后的传奇富豪周家遇。
周家遇见他睁大眼睛,傻愣愣不说一句话,将唇上的烟拿下,夹在指间,转过身俯下来,歪头正对向窗内的他,弯唇挑眉一笑,道:“对了,你来宋姨这里一个多月了吧,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是叫陆什么来着?”
陆宁脑子还在混乱着,但嘴巴已经自主地回答:“陆……陆宁。”
“陆宁?”周家遇点点头,笑说,“挺不错的名儿。我叫周家遇,方叔宋姨应该跟你提过我吧,就住你们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他话音刚落,从里屋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家遇回来了?吃饭了吗?进来一起吃吧!”
周家遇没等陆宁的回应,听到这声音,直起身,笑着大声回道:“谢谢宋姨,我已经吃过啦。”
“吃过了也再吃点吧,我做了红烧肉呢。”
“真不用了,我这会儿马上有事要出去,你们慢慢吃。”
“那行。”
周家遇将指间的烟放回口中,垂眸斜乜了眼窗内桌前的少年,低低笑了笑,吊儿郎当走开了。
陆宁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觉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大概知道了自己这场穿越的缘由,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感叹了与周家遇的君生我未生。
没想到穿越大神,竟然当真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将他送到了周家遇年轻时所在的九十年代。
我可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自己奋斗十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站在偶像周家遇面前。
穿越大神倒是让自己这个愿望提前实现了。
只是,想到穿越前视频采访中温文儒雅的中年成功人士周家遇。
再想到刚刚这凶悍暴力满口芬芳的九十年代痞子少年。
这特么真是同一个人?!
陆宁只想泪奔:我那么大个温文儒雅的偶像呢?
作者有话要说:
爽文,九十年代,搞基又搞钱。
第2章 争取考上京大
此刻的周家遇给陆宁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以至于都冲淡了对穿越这事的惊愕。
“宁宁,吃饭了!”
就在他他正对着窗户风中凌乱时,刚刚在里屋响起的那道女声,再次从身后传来,这回还伴随着脚步声。
陆宁转头,便见一个容貌温婉秀美的中年女人,端着两盘菜走出来,跟在她身后端着碗筷的是个五大三粗的黝黑汉子。
两人从内间来到这小小的客厅,男人拿过沙发旁的一张折叠方桌麻利打开,放在屋子中间,又拖过靠墙的三张折叠椅摆放好。
女人将饭菜放在桌上,道:“宁宁,妈给你炖了鸡汤,还有红烧肉,你多吃点。你这才来一个多月,眼见着又瘦了。刚到新学校,第一次月考成绩不理想很正常的,总得有个适应过程,不要给自己压力。”
男人嘿嘿笑着点头附和:“你妈说得对。”
女人叫宋春梅,是现在这个陆宁的亲妈,男人是陆宁的继父,名叫方志刚。
比起五六岁就成为孤儿,辗转姑妈舅舅家,寄人篱下长大的自己,这个陆宁的身世也算不得多好。他出生在云江市邻市的一个小镇,父亲几年前病逝后,母亲将他留在奶奶身边,自己来到云江打工赚钱。
在云江机械厂食堂做临时工时,经人介绍,嫁给了厂里老婆死了多年的焊工方志刚。
云江毕竟是省会大城市,即使云江机械厂位于城乡结合部,比起小镇的日子,也好过太多。原本宋春梅早就想将儿子接过来,但儿子一直不愿意离开老家,直到陆宁奶奶前几个月过世,还未成年的陆宁,不得不来云江,与母亲继父一起生活。
这个十七岁少年,性格原本就内向,到了云江,无论是新家还是新学校,都让他格格不入,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宋春梅是农村出身的淳朴妇女,和儿子多年分离,母子早就很生分,来家里一个多月,连句妈都没叫过。她生怕自己这个妈做得不好,让儿子更加不开心,因而在陆宁面前很是小心翼翼。
至于宋春梅的现任丈夫方志刚,还从来没当过爹,性格忠厚甚至堪称愚钝的汉子,更是不知如何与这个明显不喜欢自己的继子相处。
两人说话时,一白一黑两张脸,写着相同的局促。
陆宁能感觉这个九十年代的小陆宁,对自己母亲和继父,其实并不排斥,也能感觉母亲和继父对他的好。只是不习惯新环境,加上性格使然,不知如何与陌生的他们相处,因而就变成了同一屋檐下,这别扭的相处模式。
而现在的陆宁是谁?自小是个孤儿,寄人篱下多年,虽然舅舅姑母都是好人,但毕竟只是普通工薪家庭,多养一个孩子,就是多一个负担,心中对他这个拖油瓶,要说没半点抱怨,那肯定是假的。到了能住校的年龄,他是能住在学校就住在学校,就连周末和假期,也常以在学校学习的借口赖在宿舍。
因而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让自己成为一个长辈放心且喜欢的孩子。
加之,这桌上的饭菜,实在是香得令人食指大动,让他莫名感受到一股缺失多年的家庭温情。
他弯唇朝亲妈继父一笑,边起身往桌边走,边道:“好香啊!是有点饿了。”
宋春梅见状松了口气,赶紧替儿子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放在他面前。
陆宁拿起筷子,见这对夫妇还站在桌边,随口道:“妈方叔,你们也吃啊!”
宋春梅和方志刚受宠若惊般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嗯,我们也吃。”
宋春梅盛了饭坐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陆宁碗中,道:“宁宁,你看妈烧的这个肉,好不好吃?”
陆宁毫不客气地夹起这块肥瘦均匀色泽红亮的五花肉,放入口中,也不知是这个年代的猪肉肉质更天然,还是他这个便宜亲妈的手艺太好,这肉肥而不腻,鲜香软糯,微微带着一点甜味,入口即化。
陆宁自己赚钱后,也算吃过不少好东西,但依然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好的红烧肉。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太好吃了!”
宋春梅闻言大喜,又连忙为他夹了好几筷子菜,方志刚不甘示弱,拿来一个小碗,给他盛好一碗鸡汤。
陆宁看着自己碗中堆成小山的菜,心中只觉温暖熨帖,又不免有些好笑:“你们自己吃,不用管我。”
宋春梅用她淳朴的智慧和感情,感觉到儿子正在朝自己打开心扉,眼眶有些发酸,笑着点点头道:“好好好。”
陆宁吃了几口饭,忽然又想到先前让自己受到巨大冲击的少年周家遇,想了想,状似随口问:“妈,刚那周家遇是干吗的?”
儿子难得主动找自己说话,宋春梅自然是要对他打开话匣子:“你说家遇啊,他家就跟我们隔了两道门,比你大了不到两岁。这孩子命挺苦的,他妈早几年跟个香港老板跑了,他爸原本是厂里的技工,这几年厂里不是减员么,前年厂内待业之后,说是去越南淘金,但一去没了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家里就剩家遇和两个老人家,去年年初家遇他爷得了癌,一年大半住在医院,那钱花得跟水似的。家遇看着挺浑,其实是懂事的一孩子,去年上完高二,就出来赚钱了。现在好像跟着个大老板混,爷爷医药费都是他赚的。”
筒子楼里没秘密。
宋春梅来机械厂家属院也不过三四年,但左邻右里的事,早已一清二楚。倒豆子似的就将周家遇的身世叙述了个清楚。
陆宁听到这里,握着筷子的手腕微微一顿,抬头问道:“高二读完就出来赚钱了?”
宋春梅点头道:“听说家遇成绩原本还挺好的,是吧老方?”
被点名的方志刚忙不迭道:“好像是挺不错的,原本考个大学应该没问题。”
陆宁蹙起一双俊眉。
不对啊!
周家遇确实出身贫寒,但他可是第一学府京大毕业的高材生,寒门贵子当之无愧的代表人物。在采访中,也总是提及学习的重要性。因为自身经历,多年来一直资助贫困学生,像陆宁这样受他资助,从而能顺利上大学的寒门学子,没有上万也得几千。
正是因为如此,高中时的陆宁一直将京大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只是高考时不慎着凉发烧,最终发挥失利,与京大失之交臂。这也是他二十几年来,最遗憾的事之一。
京大毕业的周家遇,怎么会是辍学少年?
宋春梅见儿子眉头紧皱,以为是提到学习,触到了他这次月考不理想的伤口,赶紧道:“宁宁,考大学这事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考个自费大专也很好了,我和你宋叔给你存了钱,你不用担心。”
“对对对,”方志刚一迭声的附和,“自费大专也包分配,我看好多自费大专分配的工作,跟大学本科生也差不多。”
陆宁咧嘴一笑,道:“妈宋叔,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刚转学不适应,考差一次不算什么,我没压力的。”
宋春梅想着前天晚上,看到儿子拿回来的高三第一次月考成绩单,才考了班上第六名,这个成绩在机械厂子弟高中,本科是不用想了,公费专科都不好说。儿子自然是很清楚的,这两天一直郁郁寡欢。现下看到他笑盈说不算什么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陆宁喝了口鲜美的鸡汤,满足地轻轻砸了砸舌,又随口道:“我会好好努力,争取考上京大。”
“啊?”宋春梅和方志刚齐齐睁大眼睛看向他。
“我说我争取考京大。”
宋春梅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他碗中,清了下嗓子,讪讪笑道:“宁宁,考大学的事,尽力就好,不用太逼自己。”
陆宁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小陆宁是来自一个不发达的小镇,成绩虽然不错,但也只是在小镇上矮子里拔将军。如今就读的云江机械厂子弟中学,每年考上本科的人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偶尔出一个重点本科,全厂都会敲锣打鼓庆祝。京大这种顶级学府,那是高考恢复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事。
他说要考京大,对宋春梅和方志刚来说,就跟听到他要上天一样不可思议,甚至怀疑他是因为月考失利,被刺激得脑子不清醒了。
陆宁不欲多说,只笑着淡声道:“妈,我心里有数的。”
既来之则安之,穿越已经成为事实,何不用现在的机会,去弥补曾经的遗憾。他已经与京大失之交臂过一次,这一回他当然要好好把握,光明正大走进周家遇的母校。
只是……
想到周家遇,他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温文儒雅的周家遇,少年时期不仅是个痞子式的人物,竟然读完高二就辍学了。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在没有电脑和智能手机的时代,现代化的唯一娱乐只有电视。方家清贫,还是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安装的有线电视也只能收不到十个电视台。
饭后各自洗漱好,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着电视,这是这个年代辛劳的百姓,难得放松的时刻——当然,如果被煽情的琼瑶剧赚尽眼泪也算放松的话。
陆宁木着脸看着黑白电视里今年大火的琼瑶剧《青青河边草》,余光瞥到旁边快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宋春梅,以及时不时抹眼睛的方志刚。
这还真是一对淳朴善良的中年夫妻啊。
因为陆宁的床在客厅,宋春梅和方志刚看完两集电视剧,还不到十点,就回了内间卧室,把小小的客厅让给了他。
虽然陆宁早已靠自己的努力住上大房子,但对于当厅长这件事,有着丰富的经验,少时辗转舅舅姑妈家,因为房间不够,他大都睡在客厅,甚至连自己的床都没有,每晚都是临时在沙发铺床。
如今睡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单人床上,也没什么特别不习惯。
他这个妈宋春梅应该是很会过日子的贤惠女人,不仅做得一手好菜,儿子床上的被子也很干净舒适,今天是个大晴天,被子晒过,还散发着阳光的清香味。
要说唯一不适应的,便是这筒子楼房间的格局,内外两间房,但因为阳台连着内屋,而厕所又是在阳台上隔出来的,陆宁要去厕所,就必须穿过宋春梅和方志刚的卧室。
虽然夫妻俩床尾挂了帘子,但总还是有些不方便。
他睡前上了次厕所,就没敢再喝水,准备早早睡去。然而初来乍到,即使他已经接受自己穿越这个事实,但躺在松软的床被中,心中还是很难平静下来。
一会儿想着现在自己的身份,一会儿又想到傍晚见到的少年周家遇。
他在黑暗中,无声辗转反侧。里间那两口子,原来也没睡着,大约是没再听到他的动静,以为已入睡,开始小声说起话来。
内外两间隔着的木门上有一扇气窗,隔音效果几乎为零。筒子楼里邻里之间没秘密,小家庭里更没隐私可言。
陆宁并不想偷听这两口子的枕边话,但被迫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听他们说,厂里年底又要有一批厂内待业名单出来。”
“你别担心,就算真下岗了,我大不了多做几分零工,绝不会让你和宁宁跟着我吃苦。”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现在你的工资加上我做工的钱,过日子是没问题,只是宁宁若真只能考上自费大专,那可是一笔大开销,我得替他多攒点。现在你有工资,晚上摆摊的钱就能存起来,就怕这批厂内待业的名单有你,一下没了工资,一时半会找零工又没那么简单。”
“现在厂子效益不好,下岗都是迟早的事,但我是厂里技术最好的焊工,一时半会应该也轮不到我,咱慢慢找出路,别太担心。”
“哎,其实咱们晚上摊子本来能赚点钱,就是那天打雷劈的地痞流氓三天两头要收保护费,赚的钱小一半进他们兜里了。不交吧,天天来闹事,这生意又做不下去。”
“是啊,也没人管管。”
两人又低低说了几句,渐渐没了声音,过了没一会儿,响起低低的鼾声。
陆宁瞪大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因为有着小陆宁的记忆,他原本以为这是个虽然不富裕,但过得还算不错的小家庭,没想到平静的表面,正面临着大危机。
现在是1992年,下岗一词虽然还没广泛应用,但改革开放之后,效率低下,三角债频发的国企,不得不走上改制之路。为了减轻负担,从八十年代末期,国企就开始减员,一开始用的是停薪留职和厂内待业这样的名义,本质其实就是下岗。直到两三年后,第一轮下岗潮正式来袭,几百万的国企职工的铁饭碗被打破,下岗一词才随处可见。
陆宁对云江机械厂没什么概念,像这样的大型国营厂,在□□十年代,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几家,但在后来的市场经济中,大部分都被淘汰,按着周家遇采访中提到的,这家国营厂大概过几年就会宣告倒闭。
低效率的国营厂被淘汰,对国家经济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对于广大的下岗职工,却是人生灾难。他小时候就见过不少下岗工人,穷困到生计都成问题,甚至要去菜市场捡烂菜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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