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乐安,是大虞皇帝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十六岁之前,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十六岁之后,最疼爱她的父皇离开了,兄长荣登皇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作为质子送去北狄,而父皇生前为自己定下的未婚夫婿,大虞的少年将军,竟也赞许这个决定。只因为,本应该去做质子的,是她兄长的白月光,是她未婚夫婿的姐姐。
十六岁之后的虞乐安,过得生不如死,不仅仅是因为遭遇了亲情与爱情的背叛,还因为,她落入了那个魔鬼的手中……
而她呢,根本就逃不掉,束缚住她的,是孩子,是亲友,更是大虞的子民……
第一章,往日的骄傲,如今的卑微
“恭候将军归京!”
“恭喜将军凯旋!”
马车外此起彼伏的声音,将瑟缩在马车一角的、昏睡的乐安吵醒了。乐安猛得一哆嗦,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同样坐在马车里被安排侍候乐安的古嬷嬷看到乐安这副模样,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她的小公主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那该死的北狄,究竟对乐安做了些什么啊?
古嬷嬷小心翼翼靠近乐安,然后用极小,极温柔的语气,像哄孩子一样,“安清公主,不怕,不怕,我们,回到大虞了,我们回家了。”
……
古嬷嬷是乐安生母宸贵妃的随身丫鬟,自从宸贵妃去世,乐安被先皇记在了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名下之后,古嬷嬷就随身伺候着乐安。
当初,现在的皇上初登大宝,要将乐安送去北狄,古嬷嬷说什么都要跟着乐安去,可是乐安,她最疼爱的小公主,性子,就像逝去的宸贵妃那般,那样的善良。
她说,古嬷嬷年纪大了,不能让她跟着她去那样苦寒的地方,那样,她会心疼的。
古嬷嬷怎么肯呢?于是乐安,去求了皇上,用了她所有的尊严,去求了那个让她去北狄的皇兄,一道圣旨,将古嬷嬷留在了京城,将乐安,送到了北狄。
这次乐安归京,古嬷嬷用上了所有的脸面,去请求皇上,让她,去接乐安。
皇上答应了,到了北狄之后,看到乐安的那一瞬间,古嬷嬷差点儿哭晕了过去。
……
古嬷嬷前面的话,并没有引起乐安丝毫的触动,直到她听见了那句“我们回家了”,乐安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光亮,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回家了,回家了。”,然后身体颤颤巍巍的,想要伸手去掀开马车的帘子,去看看,她,阔别已久的故国。
可是就在她触碰到帘子,想要掀开的时候,古嬷嬷拉住了她的手,“公主,陛下和小将军交代过,不让你,暴露在人群之中……”古嬷嬷欲言又止,一脸无奈看着乐安。
“我只是,想要看一看而已,看一看,都不行吗?”这要是放在以前,乐安是绝对不会听从这样的命令的,肯定会骄纵的说,她就要看,可是,两年的北狄生活,已经将她驯服了,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棱角,统统都被磨平了,现在的她,无论对谁,都是这般乞求的模样和语气。
古嬷嬷低下头,但是那只拉着乐安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她只是一个奴婢,她得听主子的。
说什么,不让公主在百姓面前露面,是为了保护乐安,可是,古嬷嬷知道,不对,是谁都知道,他们就是嫌弃乐安,一个公主,被送去敌国,会遭遇些什么,不言而喻,所以,他们都嫌弃乐安。
要是真的欢迎乐安,怎么会将乐安安排在这样一个小马车里,随行在队伍的最后。
乐安自已也知道,刚刚闪烁过得眸子,又黯淡了下去,那双握着帘子一角的手,也渐渐的,认命般的滑落了下来。
乐安又缩回了那个刚刚她呆着的那个角落,眼里,再次暗淡无光。
外面百姓夹道欢迎小将军归京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他们,快要到凯旋门了,而她的,皇兄,就在那。
到了凯旋门之后,文武百官都在,他们用尽一切的言语,称赞着小将军的英勇,说小将军用兵如神,居然一举将北狄打退,夺下了那个对北狄十分重要的城池。
而他们隐蔽的下一句话,就是,他们是用那座城池,威胁北狄,将乐安换回来的。
他们都不说,他们觉得,在这样一个大好的庆祝的日子里,提乐安,就是在扫兴。
而乐安呢?他们都不给乐安下马车的机会,在队伍到达凯旋门的时候,乐安的马车,转变了方向,直接回到了乐安的寝宫。
古嬷嬷扶着乐安下了马车,将乐安扶进屋子里。
是的,乐安现在,可以用羸弱来形容,两年,足以将她原本健康的身体搞垮。
古嬷嬷看着乐安虚弱的样子,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要是他们贵妃娘娘还在世,得有多心疼啊!
乐安还是住在以前的寝宫,先皇赐给乐安,并提名的,盈愿宫。
两年了,应该还是有人来日日打扫的,盈愿宫还和之前她在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动。
乐安默默的打量着自已的宫殿,想着,盈愿,盈愿,父皇说,是想要她,一切所得皆所愿,乐安,乐安,是要她一生平安顺遂,喜乐自得。
可是父皇啊,一个都没有实现啊,我没有得到自已想要的,也没有像您期待的那样,快乐的过完一辈子。
想着想着,乐安就流下了眼泪。
乐安伸手擦去眼泪的时候,才发现自已哭了,随即,乐安笑了,讽刺的笑了,在北狄,她连哭都不被允许,已经多久了,她差点儿都忘了,她还会哭呢。
她想父皇了,想母妃了,她好累啊。
……
傍晚的时候,乐安的兄长,当今的皇上,虞祐礼派人来宣乐安。
乐安跟着宫人,来到了虞祐礼的寝宫。
一进门,就看到自已曾经万般依赖的、后来亲手将自已推入深渊的皇兄,坐在主位上,而旁边,是将自已从北狄接回来、刚刚受众人追捧的、曾经是自已未婚夫婿的小将军,司扶卿。
乐安的到来,一下子就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虞祐礼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乐安面前,想要好好看看乐安,可是他还没等走近乐安,就见乐安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他磕头,“安清,拜见皇上。”
虞祐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乐安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从未对自已行过如此大的礼,一看到他,总是黏黏糊糊的走到自已身边,一口一个“皇兄”叫的热切。
一旁的司扶卿看到这一幕,也愣了一下,他去接乐安,但是为了不让乐安暴露在更多的人面前,他从未见过乐安,这一程,乐安就像是一个货物一般,一个不受重视的货物,他连看都不看,直接就送回了京城。
「关于这本小说男主的人设问题,苡子承认,他确实是很过分,有的时候苡子自已写着写着都会觉得他太恶心了,恨不得锤自已两拳,怎么会想出这么恶心的人设。
但是苡子上本书的小宝儿是知道的,这本书的灵感来源,就是墨雨云间里的公主,苡子是一个理科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学校里的历史知识大多都是被一笔带过的,所以我并不是太了解靖康之难。
当我主动去了解靖康之难那段惨痛的历史的时候,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其中女性的遭遇。
所以我试着在小说里去还原靖康之难中女性的遭遇,不能说是还原,因为历史真相往往更加让人难以想象。
所以,先和大家在这里避雷,女主会很惨,男主会很不符合大家对于男主的传统印象。
最后,如果大家实在是看不下去的话,左上角点击退出,不要发表恶意评论,苡子的内心是很脆弱的。
」
第二章,乐安不敢
虞祐礼缓过神来,走上前去,想要伸手将乐安扶起来,可是就在触碰到乐安的那一瞬间,乐安猛的一颤,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吓得虞祐礼赶快收回了手,“乐安,你快起来。”
“安清遵命。”说完之后,乐安缓缓站起了身,但是还是没有抬起头,始终低着头,不去看虞祐礼,也不去看司扶卿,这两个她曾经万分依赖和信任的男人,现在都是心如刀绞。
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乐安呢?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呢?
虞祐礼看着乐安,看了许久,然后强撑起一个微笑,想要像小时候那样,牵起乐安的手,带乐安去用膳,可是乐安看到他伸来的手,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这个动作,再次刺痛了虞祐礼的心。
自已两年前做的那个决定,一定让乐安恨死自已了吧。
“乐安,我们,去用膳吧。”虞祐礼声音哽咽,朝着乐安说。
“安清遵命。”好像无论虞祐礼说什么,乐安都是会说这一句。
“乐安,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如此恭敬……”虞祐礼看着乐安,眼里全是痛惜,安清,是先皇给乐安的封号,安乐、清明。
乐安的所有,从名字,到封号,再到寝宫,无一不包含着先皇对于乐安的疼爱。
“安清不敢。”听到虞祐礼的话,乐安作势又要跪下,这次她被虞祐礼拦下了。
“罢了,去用膳吧。扶卿,你也来。”虞祐礼无奈,看到乐安现在的一举一动中透露出来的生疏与胆怯,他很自责,却又无能为力,于是只得转移话题,又将视线转移到乐安身后的司扶卿身上,吩咐他也跟来。
屏退了所有的宫婢,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三人围着桌子坐着,乐安始终低着头,不去看另外两个人,而虞祐礼和司扶卿,一直在看着乐安。
比起虞祐礼满眼的疼惜,司扶卿的眼里,则全是愧疚,全是心疼。
当年的事情,如果没有他,也是成不了的,乐安去北狄,有他的功劳在,是他的自私,将乐安推进了万劫不复。
“乐安,这两年,你还好吗?”司扶卿颤抖着声音问出,接乐安回来的在路上的这些天,他竭力去控制自已想要去见乐安的冲动,两年了,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乐安,可是,他怕,怕乐安会对他投出怨恨的目光,他怕……
乐安不吭声,好不好?他是如何问得出口的?去到北狄那样的地方,能好吗?
也许是意识到自已问的问题实在是不妥,司扶卿尴尬的笑了笑,“乐安,我,我对不住你……”
听到司扶卿的这句话,乐安抬起了头,看着司扶卿,“小将军此话言重了,安清,愧不敢当。”
乐安嘴上说着愧不敢当,可是眼睛里,全是讽刺。
……
她是怨恨这两个人的。
当初,皇兄说,要将她送去北狄,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的,只当是宫里人闲来无趣传的瞎话,可是当虞祐礼将她叫去殿中,口口声声叫她承担起一个公主应该承担的责任时,她才强迫自已相信,这是真的。
当时的她,恣意,骄纵,她又哭又闹,后来,变成了恳求,她不要去北狄,她害怕,她不想离开大虞……
可是,一向疼爱她的皇兄,满眼的冷漠,斥责她的骄纵,说,她枉为一国公主,说她,对不起大虞的百姓……
司扶卿呢?她去找司扶卿,她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她也没想要让司扶卿去改变什么,他只是,想让司扶卿安慰一下自已就好,可是司扶卿自打看见自已的那一刻起,眼里就积满了无情,就好像,那些从小到大的情谊,都不复存在一般。
司扶卿说,那,是她的使命,是她的责任,告诫她,不要去逃避,告诫她,乖乖听话。
……
司扶卿对上乐安满眼的讽刺,一时间难以言语。
一旁的虞祐礼看着二人,沉默了许久,开口道,“乐安,只要你愿意,父皇的赐婚就还作数,你,就还是司扶卿的妻子。”
乐安转过头,看着虞祐礼,又看了看司扶卿,原来都是算好了的啊,这是,又来通知自已,接下来,怎样由他们来安排自已的人生吗?
“乐安,你愿意吗,只要你愿意,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司扶卿看着乐安,眼里布满了猩红,他是紧张的,因为,他把这,当作是自已赎罪的方式,他单纯的以为,只要自已娶了乐安,解决掉乐安今后尴尬的身份问题,乐安就会对他不那么的怨恨。
可是,乐安不愿意。
乐安摇了摇头,“安清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敢玷污了小将军。”
虽然知道乐安在北狄会遭遇些什么,但是听到乐安亲口说出,虞祐礼和司扶卿还是内心一颤。
“乐安……我……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可天下在乎,这世间,本就对女子存在更多偏见,你又战功赫赫,若你我成婚,我就会沦为众矢之的,”乐安低下头,“小将军,您,还是放我一马吧。”
……
这顿饭,三个人吃的都不愉快。
虞祐礼和司扶卿吃不下,因为,乐安,让他们难受,乐安归京,并不像他们设想中的那样,他们并没有得到心理上的安慰,两年多,在心底里恣意生长的愧疚,并没有因为乐安的归京而斩草除根,反倒是,更盛了……
而乐安呢,看着满桌,她曾经爱吃的饭菜,现在,却是提不起任何的胃口,还有点儿,反胃。
在北狄这两年,那个疯子,逼着自已吃一些自已不喜欢吃的东西,让她失去了对于食物的渴望。于是,看到这桌饭菜,她只是想要吐,但是又碍于礼制,她只能压抑住自已的异样,只是堪堪吃了几口清淡的。
后来,餐桌上,三个人一言不发,在沉默中,在自责与后悔中,结束了这顿饭。
第三章 无爱,不敢爱
乐安回到盈愿宫后,古嬷嬷立马就迎了上来,一脸担忧与关切,她就出去了那么一会儿,谁知道乐安就被宣走了。
乐安看着古嬷嬷自责的模样,开口安慰道,“嬷嬷,我没事,就是去吃顿饭而已,不必担心。”
乐安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古嬷嬷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嬷嬷,你这是怎么了?”乐安伸出手,想要为古嬷嬷擦去眼泪,在她的眼里,尊卑之分,并不是十分重要。
“公主,您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您可吓坏老奴了,要是,要是……我还拿什么脸面去见贵妃娘娘啊?!”
“嬷嬷,你放宽心,我以后,会好好的,会好好活下去的。”乐安强撑起一个微笑,对古嬷嬷说。
古嬷嬷看着乐安,满眼的心疼,都快要溢了出来。
从再次见到乐安到现在,古嬷嬷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里全是她再次见到乐安时,乐安像一只小猫儿一样,身体虚弱,瑟缩在床脚的模样,听见来人的声音,一直闭上眼睛,不敢睁开,她想要去触碰乐安,可是乐安就像是应激反应一般,不断的闪躲,不停的说着什么“不敢了不敢了。”
她从小金枝玉叶的小公主,何时受到过这般折磨?
都怪当今圣上,都怪现在的皇后,都怪那个现在人人称赞的小将军,还有,那个人面兽心的,太后……
……
乐安躺在床上,烛光已经熄灭了,她看向窗外,借着月光,在心里默默想着。
嫁给司扶卿?简直是笑话啊。
别说她不愿意,就算她愿意,司家,那样的将相之家,怎会让她这样一个,被送去敌国,又被逼着生了敌国太子孩子的人进门呢?
想到那个孩子,乐安心里,又是阵阵疼痛。
刚刚生下来,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那个疯子送走了,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说,他的孩子,乐安不配教养,他不会让自已的孩子,成为自已的敌人。
那个孩子,将乐安的身体拖垮了,不仅仅是因为怀孕时的各种搓磨,更是生下孩子之后,对于孩子的思念。
她曾经偷偷的想要去看看那个孩子,看上一眼就好,可是,还没等她潜入到孩子所在的寝宫,就会被那个疯子发现,然后,是不顾乐安身体状况的“惩罚”。
那个疯子说,乐安有他就够了,不需要再有别人了,他变态似的控制着乐安所有的人际。
所以现在和乐安谈爱吗?经历了那些,乐安所有的爱,都被耗尽了,她没有爱了,也不敢去爱了。
……
乐安睡着了,可能是回到了自已的国家的原因,又有可能是这里,有父皇和母妃生活气息的原因,她睡的很沉,两年以来,睡的最沉的一回。
乐安醒来,古嬷嬷伺候着乐安用膳。
乐安看到面前餐食的时候,愣住了一瞬,虽然说,谈不上是苛待,但是这明显和她之前的餐食有很明显的落差。
古嬷嬷看到这一桌的时候,连忙走到外面,吩咐人将为乐安准备餐食的人拖上来,乐安没有制止。
被拖上来的奴婢连忙叩首认罪,求乐安原谅,乐安只是问了一句话,“是有人吩咐你这样做的吗?”乐安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任何的喜怒。
“不是不是,就是小的一时间猪油蒙了心,都是小的的错。”奴婢慌乱的解释道。
“古嬷嬷,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了吧。”乐安离开了餐桌,不想吃了。
……
先帝在盈愿宫为乐安建造了一个花园,这里种满了所有先帝能够为乐安收集到的奇珍异草。
乐安很喜欢这,以前就喜欢在这里一待就待上一整天,回来之后,也不例外,因为在这里,她才能够感受,那种,好久都没有感受到的,爱。
“听说皇上有意将安清公主赐婚给小将军呢!”
“真的假的?不是我说,安清公主,那,那都……”
一群侍弄花草的奴婢,并未发现乐安的到来,或者说,她们根本就不习惯乐安回来。
以前的盈愿宫,没有主子,他们奉命每天来打扫,根本不用顾忌主子的喜好,如今的乐安在这里,在他们眼里,反倒是成了客人。
“要我说啊,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就应该直接找个尼姑庵,出家去算了。”
“诶,小心点,你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毕竟,那也是皇上的妹妹,虽说不是亲的,但是听宫里的老人说,以前,皇上也是对这个安清公主像亲妹妹一般好呢!”
“真的假的?那还将她送去北狄?”
“怕不是公主惹恼了皇上吧?”
“我觉得是,你看她都回来两天了,皇上也没说来看看她。”
乐安就这样默默的听着,原来两年,短短两年,就足以将她在这皇宫里所有生活过的痕迹都抹除了,她的事情,竟然也成了他们从宫中老人嘴里听到的故事了。
“一群贱婢,都给我拖下去赏板子!”古嬷嬷本想着来看看乐安,她总是放心不下乐安,谁知道等她悄悄走到乐安身边时,就看到乐安目不转睛盯着那群奴婢,再之后,就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一阵哀嚎声之后,古嬷嬷蹲在乐安身旁,牵过乐安的手,“公主,您为什么,不亲自去惩治她们呀,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古嬷嬷又心疼了,眼眶都红了。
“她们说的没有错……” 乐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已就变得这般畏畏缩缩了,如今就连一群奴婢,在她的面前,说她的坏话,她都不敢去反驳。
“公主啊,我的公主……我的公主,是世界上最好的公主,您,您要好好的,要不然,先皇和贵妃娘娘,得有多心疼啊……”古嬷嬷控制不住眼泪,一边哭着,一边抓住乐安的手。
乐安轻轻拍了拍古嬷嬷的手,安抚似的笑了笑。
她表面上好像是云淡风轻了,但是只有她自已知道,她的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第四章 她于我而言,就是耻辱
古嬷嬷才不是善罢甘休的性子,有人敢这样明面上的苛待乐安,那必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的,至于是什么人,古嬷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古嬷嬷派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虞祐礼,虞祐礼听说之后,内心更加愧疚了,近来,北狄太子即位,再次将剑锋指向了大虞,朝堂之上的事情,忙的他昏头转向,才没有时间多去看看乐安,没想到居然让那群宫婢嚼了舌根子,觉得乐安是被抛弃的了。
当即他就让随身太监送了一大批赏赐的珠宝、布匹送到了盈愿宫,不为别的,只为了告诉阖宫上下,乐安,还是他们大虞最尊贵安清公主。
而另一方面,虞祐礼扶了扶额,能够下令苛待乐安的,也只有他的亲生母亲,当今的太后了。
……
虞祐礼走近仁寿宫的时候,太后正抱着前段时间波斯觐见,送来的猫。
岁月似乎并没有怎么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任凭是谁见了她,都得发自心底的说她雍容华贵。
“母后。”虞祐礼脸上的情绪很复杂,他从小就知道,他的母亲,并不喜欢乐安,也不喜欢乐安的母亲,宸贵妃。
可是他的母亲很擅长伪装,在对外的时候,总是乐安长,乐安短,看上去,就好像,她真的待乐安如同她的亲生女儿一般,这,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先帝,包括宸贵妃,也包括乐安,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宸贵妃去世后,先帝将乐安记在了她的名下的原因。可是只有虞祐礼知道,他的母亲,恨宸贵妃,恨乐安,都恨到了骨子里。
“皇上怎么来了?”太后抬了抬头,一脸笑意的看着虞祐礼说。
“母后,您,就不能,放过乐安吗?”虞祐礼无奈的说,愁容满面。
“皇上这是在说什么话?我何时,不放过乐安了?反倒是她,回来几天了,都不来看看我这个,她曾经名义上的母亲。”太后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犀利了起来。
“近来,宫中有人苛待乐安,我不信没有他人的指使,那群宫婢就敢那般胆大妄为的苛待公主了。”虞祐礼意有所指,“况且,母后,乐安为什么不来看您,您真的不知道吗,您当真,心里没杆秤吗?”
母子之间沉默了许久,然后,太后突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皇帝真是长大了,都能够和哀家这样说话了。”
虞祐礼低下了头,确实是被太后的话噎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初,宸贵妃去世之后,乐安悲痛不能自拔,先帝也是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只是抱着乐安,坐在宸贵妃的寝宫中,一坐就是一整天,谁来劝不管用。
后来,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每次都会守在一旁,在夜里,还会将乐安搂进怀里,安抚乐安,告诉乐安,以后还有她。
就这样,皇帝被她感动了,觉得她是真心待乐安好,就将乐安记在了她的名下,变相的,也给了乐安嫡出的身份。
太后一直隐藏的都很好,直到先帝去世。
虞祐礼要乐安去北狄,乐安挣扎,于是跑到了太后身边,可是并没有得到,她内心期待的,来自太后的安慰,反倒是这么多年来,太后对于她,和她母亲,宸贵妃的怨恨。
宸贵妃和先帝,是青梅竹马,也是原配夫妻。
早年间,先帝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本能够让他成为皇帝,他一直是一个闲散王爷,因着与宸贵妃的特殊情谊,二人感情非常好,好到,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后来,先帝的几个兄弟,反了,手足之间相互残杀,到头来,拥有纯正皇家血统的,只剩下了先帝,先帝顺理成章继承了皇位。
可是,宸贵妃,家中并无显赫背景,朝堂上的压力让先帝做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决定,那就是,贬妻为妾。
但是,在他的心里,他的发妻,永远都是宸贵妃,因而有了“宸”这个赐字。
然后先帝迎娶了现在的太后为皇后,因为,他需要得到当朝宰相的支持。
也就是这个决定,让先帝悔恨了一辈子。
宸贵妃天性善良,但是,又天生傲骨。
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自请出宫。
可是先帝根本就不允许,硬是将宸贵妃生生的拘在了宫里,派人日夜看守,说起来,与囚禁无异。
后来,宸贵妃怀孕了,被逼着怀孕的,可是,朝堂中又有了声音,说是,皇帝初登大宝,庶子不该先于嫡子出生。
那时候的先帝太软弱了,他也太自私了,太怕自已的皇权被夺走了,换句话说,他早就不是当初宸贵妃心里的那个会带着她游山玩水,满心向往自由的少年的,现在的他,早就被权利腐蚀了。
他亲自下令,派人流掉了宸贵妃的孩子。
那一次,差点儿要了宸贵妃的命。
打那之后,宸贵妃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后来,当时的皇后怀孕了,先帝很高兴,但是,不是因为皇后怀孕了而高兴,而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和宸贵妃有孩子了。
那时候的先帝,都可以用偏执来形容了。
他日日夜夜逼着宸贵妃侍寝,派人给宸贵妃煎各处搜集来的有助于怀孕的药,逼着宸贵妃喝下。
那段日子,宸贵妃都要疯了。
所幸,后来宸贵妃真的怀孕了,也就有了乐安。
在太后的整个孕期,以及生完虞祐礼之后,先帝完完全全的无视了母子二人。
反倒是每日都呆在宸贵妃的寝宫,小心谨慎的“侍候”着宸贵妃,生怕出了一丝差错。
太后生出中宫嫡子的时候,先帝毫不关心,只是在生产的时候去探望了一下而已,就连虞祐礼,他都没有抱上一下,就好像,她没有怀过孕,也没有生下了孩子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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