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二锅水》作者:烟猫与酒(继兄弟无血缘关系)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3-06分类:小说浏览:15评论:0

《二锅水》作者:烟猫与酒

文案:

八月正午的太阳辣得人眼晕,江初撑在出站口的栏杆上不耐烦地转手机,决定再等最后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转过身,一双沾满浮灰的二夹脚在他跟前儿停了下来

顺着二夹脚往上看,是两边两条白道的红色运动裤、把阿迪印成阿达的山寨T恤、在肩头上勒成一股绳的民工包,以及一双冷漠锋利的黑眼睛,乱七八糟的头发里裹着半根草

“覃最?”江初难以自控地挑起眉毛,心想这他妈怎么跟条野狗似的

覃最的嘴角警惕地轻轻一抿,盯着江初,没起没伏地“嗯”了声

“我是你……哥。”江初跟他对视片刻,无话可说地点点头,“先走吧,我爸和你妈在饭店等你。”

一扭头,他看见覃最的黑T恤背后还沁着一圈大汗碱

内容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覃(qín)最,江初┃配角:┃其它:无血缘亲属关系

一句话简介:就是那个二锅头,兑上那个白开水

立意:一无所有的小镇青年用知识改变命运

第1章

今年的知了有点儿太能叫了。

江初两条腿架在桌上,脸上盖了本杂志,抱着胳膊仰在椅子里眯着。

这是他每天中午固定的休息模式,平时腿一架就能睡上半个钟,今天有点儿不太顺利。

睡没睡着说不清楚,耳朵里的知了叫一直就没排出去过。

而且还有越来越大声的趋势,像个破了音的拖拉机,动静从“知了——知了——”直往“初儿——初儿——”上奔,嗡嗡的。

“……初儿,操,江初?”大奔在旁边喊了他几声,实在受不了了,蹬着腿把转椅滑过来,使劲往桌上扥了扥刚接的保温杯,“你这是睡死过去了还是怎么着?”

江初的意识还在忽上忽下,冷不丁被他这一声唬得差点儿没上来。

瞪开眼缓了两秒,他才抬手把脸上的杂志抹下去,皱着眉毛在大奔的肥脸上聚了半天焦:“怎么了?”

“手机震半天了听不见啊?”大奔又冲着他的脸搓了两个响指,“还愣着呢?回神了哥们儿!昨儿晚上干嘛去了?虚这样儿。”

“滚蛋。”江初攥攥后脖颈子坐起来,感觉有点儿窝着了。

他把已经震到桌边儿的手机抄过来,江连天的电话,前面连着三个未接都是他。

正要点接听,这个也挂了。

江初没管,把手机推回桌上,捞过大奔的保温杯拧开吹了吹:“热水泡柠檬?缺不缺心眼儿。”

“底下还俩大枣呢。谁的电话那么执着?”大奔蹬着转椅又滑去了书墙架子前,“哎上回那本带色谱的书收哪了?中午吃什么?”

“都在那,自己翻。”江初把盖子给他拧上,捞过自己的杯子起身出去,“还昨天那家外卖就行,我爸的。”

他跟大奔的对话总是这风格,一个连轴问一个串着答,说话跟下跳棋似的,有时候大奔女朋友在旁边都听不明白。

“你爸给你打电话干嘛,还是鱼香肉丝成么?”大奔还在喊。

“随便。”江初说。

对于江连天能有什么事儿联系他,江初想不着也懒得猜,打心眼儿里没兴趣,反正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热情基本就没好事儿。

上上回江连天这么连着给他打电话,还是让他帮着操办他和覃曼舒的婚礼。

江初当时都给听乐了,说我妈还在呢。

江连天立马说你爹我不也还活着呢么?你帮你妈办婚礼我也没拦着啊,你一个当儿子的对你老子老娘怎么还搞上区别对待了。

上回联系是让他帮覃曼舒的沙龙店搞个logo,还强调“本来定的别的设计,是你覃阿姨专门说给小初吧,钱给别人赚不如给自己人,你给弄得像点儿样啊”。

江初对这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他从来不跟钱过不去,设计单接过来就转给了实习生唐彩,让小姑娘拿去练手。

站在饮水机旁边灌了杯水,江初摸摸兜,打算去院子里抽根烟醒醒神。

唐彩正在工位前臊眉耷眼儿地发怔,见他经过就带着哭腔喊了声“初哥”。

“怎么了?”江初停下来,朝她电脑上扫了眼。

“我没法伺候这家茶叶罐子了,前前后后改了十二版了,刚才发过去还要改,我真的要疯了。”唐彩说着就往下掉两串泪珠子,她抬起胳膊用力一抹脸,“你扣我钱吧,我不做了。”

“我当什么事儿呢,弄得跟江姐一样,还挺豪迈。”江初笑笑,“行,知道了。大奔正订餐呢,去让他给你点杯奶茶。”

“谢谢初哥!”唐彩立马喜笑颜开,一咧嘴冒出个鼻涕泡。

江初重新回到屋里,大奔直接把他手机抛了过来:“又打来了。”

还是江连天的电话。

江初刚迈进来一条腿,接住手机又转身迈出去,冲电话里问:“什么事儿?”

“你亲爹给你打个电话,非得有事儿啊?”江连天笑了一声。

“没事儿就先挂了,忙着呢。”江初又咬上根烟。

“你等会儿的,”江连天那边不知道跟谁嘀咕句什么,又接着对江初说:“一个小破设计公司一天忙得跟真的一样,还不是你老子给你拿的钱搞起来的。”

“到底有事儿没?”江初被知了叫得有点儿烦了。

“啊,是这,”江连天终于做够了铺垫,“你等会儿……大概半个小时吧,去火车站帮爸爸接个人。”

“谁啊。”江初朝屋里看了眼时间。

“你覃阿姨的儿子,”江连天顿了下,“跟她前夫的。”

江初有时候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在他爸眼里,真就能做到“娶进了门咱们就是一家人”。

“她跟她前夫的儿子,”江初重复了一遍,“我不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了,跟我挨得着么?”

江连天那边传来走动声,应该是避开了覃舒曼,再开口就随意多了。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要能走得开我会喊你去么?”江连天飞快地报了个地名,“我跟你覃阿姨现在往回赶,最快也得一个钟,他爸前两个月没了,你先把他接了,不能他人来了没个人接啊。”

没了?

江初踢开脚底下一块小石子儿,只好问:“那接了直接给送你家去?”

“这样,你覃阿姨没准备好,”江连天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订个饭店,我们从这边直接过去,你也带他过去等着吧。”

“亲妈见亲儿子还用得着准备?”大奔等江初一进来就追着问,边听边感慨,“前夫都没俩月了……这前儿子有点儿不太受欢迎啊?”

“不清楚。”江初没跟江连天多打听,也懒得知道。

他掐着时间把手上活儿理一遍,让大奔掂量着能处理的今天就给解决了,弄不完扔着,交代完就拎着车钥匙去接人。

“饭来了,你不吃一口再走啊?”大奔在屁股后面喊。

吃个屁。

“你都吃了吧。”江初一踏出去就感觉脸皮被热浪融了一半,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从江初的小破设计公司到火车站,要二十分钟。

不堵车的情况下。

江初还专门跟江连天确认了一遍,到底是火车站还是动车站。

他大概记得覃舒曼老家在哪个小县城,坐动车过来都得五个小时,火车起码翻一番儿。

江连天给他发了一串车次号,江初查了一下,确实是火车,还是头天夜里十一点发的车。

“把他手机号发我。”江初给江连天回了条语音。

估计这儿子过来也没提前跟他妈说,不然怎么也不能让挤一宿火车过来。

他都快到了,江连天那边才回过来一条消息。

还不是手机号,是张照片。

江初点开照片只觉得无话可说——这孩子顶多八岁,再大一点儿都不可能。

瘦,两个黑眼珠子直盯着镜头,估计不怎么乐意拍照,嘴角抿着,满眼的拧巴,像个野孩子。

这样式儿的,长大了要么是个书呆子,要么就得是个刺儿头。

江初正心想这年龄能让他一个人上火车?江连天又跟了条语音过来:“他昨天联系你覃阿姨是用座机打来的,手机号还真没有。临时也就能找着这张小时候的照片,你对着看看吧。他现在多大……啊快十七了。”

江初听着简直想笑。

他把手机扔进车斗里,微信自动播放出江连天的下一条语音:“他叫覃最,两个字儿,你覃阿姨的覃,最好的最。”

江初停好车去出站口前等着时,广播里覃最坐的那列车正好进站。

他本来算得挺好,就盯着十六七的独个儿男生看,手上拖着行李箱的,一出来也得挺茫然到处找人的那种,十有就是那个覃最。

结果第一批人潮从出站口里涌出来,江初立马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人实在是太他妈多了。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不少,可都行色匆匆。

好不容易有一个跟他对上目光,江初还没说话,那人就不耐烦地连连摆手,说着“不住店叫过车了”,拖着箱子躲什么似的贴着墙根往外溜。

这么傻等了二十分钟,江初有点儿火了。

江连天真是个天才,一没手机二没见过面,就凭一张八岁的破照片,一个破名字,就把他支唤来火车站接人。

更恼火的是他还真来了。

那个覃最都不一定知道有人过来接自己。

八月正午的太阳辣得人眼晕,江初撑在出站口的栏杆上不耐烦地转手机,决定再等最后五分钟。

能等着最好,等不着就拉倒,不伺候了。

五分钟后,他转过身,一双沾满浮灰的二夹脚在他跟前儿停了下来。

顺着二夹脚往上看,是两边两条白道的红色运动裤、把阿迪印成阿达的山寨t恤、在肩头上勒成一股绳的民工包,以及一双冷漠锋利的黑眼睛,乱七八糟的头发里裹着半根草。

这人估计以为自己是挡了路才被盯,跟江初对视一会儿,他拽拽肩上的包带,眼皮一耷拉就要往旁边绕开。

“覃最?”江初福至心灵,一股突如其来的直觉涌上来,他要接的那人来了。

男孩没有跟刚才那位一样绕开他溜走,应声偏过了脑袋。

没跑了。

江初松了口气,年龄也基本对得上。

接着他就情难自控地挑起眉毛,心想这他妈怎么跟条野狗似的。

野狗覃最的嘴角警惕地轻轻一抿,盯着江初,没起没伏地“嗯”了声。

“我是你……哥。”江初跟他对视片刻,无话可说地点点头,“先走吧,我爸和你妈在饭店等你。”

都走出去两米了,他再回头,人覃最根本没跟上他,还在原地站着,微微皱着眉打量他,一副下一秒就可能掏手机报警的表情。

江初在心里骂了句真操蛋。

“防拐意识还挺强。”他实在是被晒得有点儿疲,挺心烦地笑了笑,又站回覃最跟前儿,“你妈叫覃舒曼,我爸叫江连天,他俩二婚了,你亲爸前两个月没了,你昨天上车前才给你妈打了个电话,我爸一个钟头前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这是你小时候照片。”

他“劈了啪啦”一通说,最后举着手机往覃最脸前一杵。

“能跟我走了么?”江初盯着覃最问。

覃最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黑眼睛眯缝一下,又看了江初一眼,还是野狗一样的目光,但没再问别的,拽拽背包带子跟着他。

江初一扭脸,看见覃最黑t恤的后背心上还沁着一圈大汗碱。

第2章

一前一后隔着小两米的距离,江初直走到车旁边要开后备,才发觉覃最身上就一破包,连个行李箱都没拖。

“你东西都拿齐了?”他回头问,“没箱子?”

覃最一直在身后没声没响地打量他,听见江初问他,他又是一声“嗯”,过来要把大包卸进后备箱里。

江初扣上车后盖,接过他的包直接塞进了后排。

“上车。”他绕去驾驶座,从里面把副驾的门推开。

覃最也不知道是不放心自己那包还是不放心江初,站在外面犹豫两秒,才躬身坐进来。

刚才在外面闻不着,现在挨着坐在密闭的车厢里,江初闻见了从覃最身上一阵阵渡过来的汗味儿。

还不止是汗,是在火车上挤了一夜的那种形容不来的酸,特杂。

他把空调调大了点儿,从地下车库开出去。

江连天又打了个电话过来,问江初接着人没,他们已经点好菜了。

“十分钟。”江初直接开了外放,让覃最也能听着。

江连天说了两句“路上慢点”之类的废话,江初用眼角瞟着覃最的反应,覃最没有反应,眼睫毛都没多抬一下。

本来江初来前还心想,万一这前儿子刚没了亲爹,见了自己这个后爹的儿子再不顺气儿,或者哭上一鼻子,还挺让人头疼。

现在看来纯粹就是想多了,覃最上了车就把视线定在车窗上,不知道在看景还是在琢磨,一路没说话。

虽然省事儿,可他俩到底牵着“兄弟”的名头,也不能真这么沉默到底吧?

“卧铺过来的?”江初目视前方开着车,用不经意的语气问了句。

覃最望着窗外,还是个面无表情的模样,等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站票。”

江初看他一眼,说:“够累的。”

覃最又不说话了。

到饭店停车场停好车,覃最开了车门就去拽他的大包。

“你那包……”江初想说就上去吃个饭,这么大个包用不着随身带着,放车上就行。

张开嘴他才反应过来,覃最这直接就跟着他妈去江连天那儿了,包留在他车里,他还得等他们吃完了,再跟着一块儿下来开门取。

覃最看他,江初大着脸改了个口:“拿着也行。”

覃最也没打算参考他的意见,江初话尾巴没落地,他已经把包带子勒回肩头上了。

进门时大厅经理左右看了他俩好几眼,要过来把覃最的大包接过去存在柜台,覃最一点儿也不配合,径直从江初身后进了电梯。

“没事。”江初朝经理笑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抬手摁下键盘。

到了包间门口,从门里迎出来的是江连天。

“儿子来了,辛苦了。”江连天拍拍江初的肩,见到覃最的造型也有点儿吃惊,但他滴水不漏,表现得比对亲儿子还热情,一把将覃最揽过来,“来来,快进来凉快凉快。”

覃最明显不乐意被个陌生人……不对,陌生爹这么招呼,但是也不好做什么反应。

江初在身后看他僵着膀子被江连天拐进去,突然有点儿想笑。

“小初来啦。”覃舒曼从座椅上站起来,笑着喊他一声。

“啊。”江初点了下头,奇怪她竟然不先跟自己亲儿子说话,下意识转眼去看覃最。

覃最进门后就盯着他妈,嘴角轻轻动了动,没出声。

见着妈了也不喊?

覃舒曼这才跟着望向覃最,从头到脚打量一圈,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

她是个挺有气质的女人,跟江初亲妈是两种风格,一颦一笑都很温婉,对覃最说这话语调虽然不高,可也不是那种母子间亲切的责备。

甚至有点儿生疏。

江初想起江连天打电话时说她还没准备好,现在看这态度,何止是没准备好,几乎就是不欢迎。

覃最看着她不说话,江连天忙说:“刚来,一路都没休息好,咱们先吃饭。江初,自己坐,有你喜欢吃的菜。”

江初本来想送人到了地方就走,这会儿倒是有点儿好奇覃最跟他妈之间的古怪气氛,而且他今天从早上就没吃东西,确实饿了。

他拉开张凳子坐下,江连天在另一边给覃最拉开一张,想帮他把大包给摘下来。

覃最没让他碰,侧过身避开,没贴着他妈坐,去江初旁边坐下了,包放在脚边。

江初正在涮餐具,一边眉毛抬了抬,没说什么,顺手把覃最面前的碗筷拖过来,慢条斯理地也给拾掇了。

江连天跟覃舒曼对视一眼,有点儿尴尬。

覃舒曼拨拨头发,无奈地笑了下,轻声说:“你过来坐吧,他自己能吃。”

江连天招呼服务员上热菜,想多关心覃最几句,结果覃最还是那个样儿,见了亲妈没有多出任何变化。

江初也懒得说话,俩人坐在一块儿,闷头就是吃。

吃着吃着,江初发现一个细节——覃最一直在跟着自己夹东西。

他夹一叨子麻酱豆角,覃最也吃麻酱豆角。

他夹一块糖醋小排,过一会儿,覃最也吃糖醋小排。

江连天在对面挥着公筷热情推荐的海参大虾,他一筷子都没碰。

做设计的人多少具备点儿共情的基本素养,江初观察着覃最,就想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看红楼梦,林黛玉刚进贾府那一段。

不熟悉的环境,分不清真情实意的人,生怕自己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出丑,就瞄着别人干什么,自己学着来。

真要设身处地想想,亲妈再婚几年了都没把他接过来一块儿住过,现在亲爸死了,一个人坐一宿火车过来,也没感到个受欢迎的态度。

十六七的男孩是最要面子的时候,覃最这样不爱搭理人,大概是种自我保护。

说到底还是年龄小。

江初麻木地想完,再动筷子时就有意往贵的菜上多夹点儿。

反正是江连天花钱,不管从他这论还是从覃最那儿论,左右都是爹,不吃白不吃。

“覃最来这边,学校安排了吧?”这顿毫无氛围的饭吃到尾巴,江连天放下筷子倒了杯茶,问覃舒曼。

“嗯。”覃舒曼用纸巾擦擦嘴,“之前他……爸,在那边学校都给他办完了。我也跟二十七中沟通好了,等手续转过来,月底开学直接就跟着上高二。”

江初正往生蚝上倒醋,这是他跟大奔学的吃法,抬眼见两人都盯着自己,就随口接了句:“二十七中挺好的,重点。”

“对。”覃舒曼点点头。

“是吧,”江连天笑着搓搓手,手臂撑在餐桌上往前倾了倾身,望着江初亲切地说,“离你那儿也近,走读方便。”

覃最在吃一块牛肉,咬肌随着这句话一顿,掀起眼皮盯着覃舒曼。

江初被醋呛得偏头咳了声,把生蚝往餐盘里一丢,说:“倒多了。”

然后他拽出张纸巾擦手,边擦边回望向江连天,真诚地问:“你说什么?”

覃舒曼讪讪一笑,江连天直接朝他招着手往外走:“来儿子,陪爸去抽根烟,你覃阿姨也想跟覃最说说话。”

当着覃舒曼和覃最的面确实不好说什么,江初把纸巾攒成个团也扔进餐盘里,站起来跟着江连天出去。

两人进了抽烟室,对着盆龟背竹一左一右点上烟,江连天才就着烟气深深呼出口气。

江初也不问,只靠着窗台看他,等着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结果没等听完,他就把烟头一弹,转身朝外走。

“儿子,江初!”江连天立马攥住他,“你这什么他妈的狗脾气,都是你妈教的……好好,你先听爸爸说完……”

“听不了。”江初拨他的手,“你自己说出来不觉得好笑?让他去我那儿住,我欠他的还是欠他妈的?你别拽我,松开,我不跑。”

“不是长住,是先住一阵子,”江连天朝他仔细解释,“等你覃阿姨准备好,我们再看看怎么安排。”

“她到底准备什么啊?”江初是真的纳闷儿,“不是她亲生的?”

“你不懂,现在跟你也说不明白。”江连天闷了口烟,摆摆手示意先不提这个,“你就当帮爸爸个忙,他的生活费用不着你掏,都准备好了,其实就相当于你把房间租出去一间,还能赚点儿钱,多好!”

“这么有钱给他买套房自己住啊。”江初都笑了,觉得不可理喻又烦躁。

“他自己住也得等他先适应咱们这儿的生活啊,一个小孩儿,没成年,人生地不熟的。”江连天挨着他压低声音,“你看那穿的,那闷不出的劲儿,眼神野得跟狼崽子一样,放他自己住不了几天就得去少管所里寻他。”

“跟我没关系。”江初转身又要走。

“一个月给你一万。”江连天说。

江初停下来,扭脸看他。

“一万五。”江连天立马又加了点儿。

“两万。”江初坐地起价。

“一万六,够你俩吃了,你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江连天叉着腰,从鼻孔里喷出道烟气,“又不是我亲儿子,够可以了。”

江初倒是真被他这句心里话给听乐了。

又抽了根烟,江初仔细想了想,短时间收留覃最住一阵儿也不是不行,主要是看他那架势,不是个多麻烦人的主儿,往家里一搁,给了吃的喝的,一天估计都闷不出个屁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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