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松阳
“今日,终于可以由自己做回主了......”
安陵容缓缓地闭上了干涩的双眼。
在心里默念,若有来生,她一定......
“娘的容儿,都是娘不中用,可害苦了你。”
安陵容再次有意识时,就听到了魂牵梦绕的哭喊声。
她明明已与母亲分别十载,怎么还会听到娘的声音呢?
难不成是神佛慈悲,会满足人临死前的心愿?
趴在床边只顾着哭泣的林氏没发现床上躺着的人眼皮微动,继续痛数。
“那些个黑心肝的贱皮子嫉恨我儿入选,暗中使坏,推你入水。若非萧姨娘恰巧路过,咱们母女......”
容儿是她唯一的女儿,林秀不敢深想,万一女儿没醒过来,她这一辈子都没什么指望了。
从前一心一意为着安比槐打算的林秀第一次对他生出了一丝怨恨,恼恨于他的冷血无情。
林秀紧紧地握着女儿冰凉的手,懊悔之语轻声诉说。
这个梦真实得令人沉醉,连喉中的杏仁苦味儿仿佛也被冲散了不少。
低沉的呜咽声听得人心疼,安陵容用尽全力睁开眼睛,费力的温声开口。
“娘,容儿无事,您别担心。”
沙哑的声音刚发出,林秀一把将脸色苍白的女儿揽入怀中。
“真是菩萨保佑,我儿逢凶化吉,娘定会去庙里还愿......”
在林氏语无伦次地惊喜念叨中,安陵容激动地发现,她竟然回到了松阳县,回到了还未入京参加大选前。
经历的十年腥风血雨的后宫生活仿佛就像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无痕。
安陵容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的重来一世说起来也太过匪夷所思,再者火烧火燎的嗓子也不允许她说太多。安陵容只好陪着母亲一道儿痛哭流涕,释放着积压多年的委屈。
倒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将林秀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紧紧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抚。
“容儿,萧姨娘打听过,进京的车马还有些日子出发。只要我儿养好身子,一切都来得及。”
林氏私下已和萧姨娘说好,这次由着萧姨娘陪着女儿去京城。
“容儿,你先歇着,我去看看萧姨娘药汁子熬煮的如何了?”
大夫说现下的天儿没那么凉,但女儿家落水多少还是有碍的,需得及时用药调理。她可不敢耽搁,以至于坏了女儿的青云路。
林秀的眼睛因经常做绣活儿而不适,但要说是瞎了,还没到那种程度。她拒绝了安陵容想要搀扶的意图,凭借着住了十多年的印象,急忙小跑出门。
安陵容隔着房门,还能听到她娘和萧姨娘两人欣喜的交谈。
此刻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呼吸间尽是甜甜的皂荚味儿,她才有一种真的活了过来的感觉。
活着,可真好啊!
安陵容闭着眼睛想往后的路怎么走。
她已入选,想办法落选还是成的。前世入宫后,偶然听说有两位满族大姓姑奶奶在大选前一个崴了脚,一个伤了脸,而错失入宫的机会。
但安比槐一向宠妾灭妻,贪图享乐。若不入宫,她只有嫁给商户或者年纪大的上官为妾这两条路可走。
再者她也不放心娘在后院遭人磋磨。
权衡利弊一番,安陵容断了留在家中的念头,选择再次入宫。
她安陵容就算是为妾,也要当天底下最尊贵的妾!
史书上的大多太后不都是从妾室爬上去的嘛。
想到在四方城中经历的一切,安陵容双眸中阴云翻滚,没多久又归于平静。
她这次落水,就是家中的庶出妹妹嫉妒她入选,在正院狐媚欺主贱人的默许甚至是暗中帮忙下进行的。
前世明明没有落水这一出,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落水已有一天,作为亲生父亲的安比槐不仅没有露面,连一声问候都没有。
安陵容是怎么猜出来的?
很简单,母亲翻来覆去地说,整个县丞府除了提到了替她前后奔走的萧姨娘,连一块儿地砖都未提及。
萧姨娘是丧良心的安比槐从外头抢回来的良家女子,不慎得罪后头纳的宠妾柳氏,差点儿被活生生打死。
还是身为正室的林氏看不下去,拼尽全力救下了她。
因感念林氏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来一直明里暗里帮着窝在破院子的母女俩。
也是个苦命人!
安陵容左思右想,一定要在进京前将她们俩安置妥当。
她将前世所经历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昏昏沉沉地入睡。
中途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灌了一碗哑苦的药汁子。
隐约中她听到了林氏和萧姨娘抱怨。
“大夫说容儿落水,须得好好补补。哪成想那些眼皮子浅的恶毒贱人,竟然直接将药方中的人参去掉。”
“连老爷也说不......”
随着两人走远,后面的对话就更不真切了。
半睡半醒的安陵容又给安比槐狠狠地记了一笔。
天蒙蒙亮,养成了习惯的安陵容在往常早起的时间点醒来。
看着绣了蝴蝶的帷幔,她将头埋在被子里。
这方狭小的空间处处都是娘的味道,有娘在真好。
她正放松的蹭着打了补丁的被子,脑海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沙哑嘶吼:“宝鹃,我的嗓子!”
安陵容惊得坐直了身子,瑟瑟发抖地抱着被子,厉声喝道。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半晌,安陵容通过出现在脑海中的文字得知,她能重来一世得归功于临终前遇上了一个多子多福系统。
安陵容耐心看完了一页又一页缺胳膊断腿的介绍,眼泪止不住的流,砰砰直跳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
老天爷终究是疼爱了她一回。
【若宿主同意绑定本系统,请领取新手大礼包:健体丸X2、冰肌玉骨丸X2、生子丸X2、生女丸X2、龙凤胎丸X2、保胎丸X5和顺产丸X5。】
安陵容虽读书不多,但通过药丸的名字就知道这些是好东西。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意,生怕到手的机缘溜走了。
第2章 夜探书房
一颗健体丸下肚,安陵容感觉身上的沉疴尽祛,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健体丸是由内而外地改善身体,并不会有很明显的变化,剩下的一颗她准备悄悄地让母亲服下。
感受到健体丸的神奇,安陵容将通体雪白的冰肌玉骨丸拿在手中查看。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勾得曾吃过山珍海味的她口齿生津。
这枚药丸也是潜移默化地对身体进行改造,需耗时一个月。
鉴于冰肌玉骨丸是从外到内的改善,效果明显,还有事情没办完的安陵容将药丸收回了系统赐下的小药柜。
她与系统绑定后,就能察觉到一个祥云铜饰三层小药柜的存在。
小药柜的每层有四个实木抽屉,大礼包中的药丸占据了其中七个圆环拉手的抽屉。
安陵容踮着脚将房门从里面拴上,依次把荷包、衣裳、枕头放入空着的抽屉里,后面尝试到被子的时候,无法塞进去。
她就对系统赐下的袖里乾坤能装多少东西心里有数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亮,院里传来了轻微的走动声。
听着动静,安陵容就知道是娘起身了。
林秀自从失了管家权,就被关在后院刺绣。眼睛不太好后,便接手了府里的浆洗缝补活计。
母女俩能活下去,全靠林秀的一双手。
安陵容还小的时候,以为是恶毒的姨娘背着父亲磋磨母女俩。她也曾天真地找安比槐哭诉母女俩的苦日子。
可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和娘无数次抱着她的压抑痛哭。
从那时起,她就学会了谨小慎微地看人眼色,生怕哪里招人厌烦,给母女俩本就困苦的日子雪上加霜。
昨夜本已想好,先用大选后的荣华富贵来吊着安比槐,再借用当今看重皇后来敲打他,以图改善娘和萧姨娘俩人在府中的境遇。
现下有了神奇的小药柜,她便有了更好的主意。
林秀忙着浆洗衣裳,安陵容的早饭和药汁子是忙前忙后地萧姨娘送过来的。
萧姨娘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病弱姑娘,心疼地说。
“大小姐,我听人说药汁子喝了败胃,你先用些白粥,再用药吧?”
“行,听姨娘的。”
安陵容也不矫情,待萧姨娘喂了她几口白粥,又面不改色地将药汁子尽数咽下。
萧姨娘细心地扶着安陵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双眼泛酸端着碗离去。
她熬药的时候就觉得苦得很,低声下气的求了正院的狐媚子,一丁点儿的甜食都没能求来。
人家还说,命贱的人不配受用金贵的好物。
大小姐即将到京城参加大选,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一群眼皮子浅的贱人!
萧姨娘在心里骂骂咧咧,看到夫人后,又赶忙帮着浆洗衣裳。
送来的衣裳浆洗不完,受罪的还是夫人和大小姐。
日落月隐,外面一片寂静。
安陵容确定累了一天的林氏已经入睡,身手敏捷的顺着院子塌了一角的院墙翻出去。
健体丸不愧是神药,外面对别人来说是一片黑暗,她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她轻而易举地避过了巡逻的家丁,七拐八拐来到了安比槐的院子外。
上一世她离家之前,安比槐分文未出。若非靠着萧姨娘的帮衬,她根本到不了京城。
同批参选的秀女里,就自己不仅身世差,还穷得响彻了整个后宫。
这一次她再也不要给人嘲笑自己的机会,安陵容紧握拳头,绕到一片竹林中,找到了曾经无意中发现的一个隐蔽狗洞。
江南女子以柔弱为美,加上母女俩受到了苛待,长期缺衣少食,纤细的安陵容很顺利地钻进了狗洞。
安比槐半个月前新纳了一房美妾,自然不能让美人独守空房。
院中伺候的小厮都宿在最前头的倒座房中,这恰好方便了安陵容。
她不慌不忙地掏出随手捡来的砖块,朝着糊了纸的窗户砸去。
远远看到院外传来的巡逻灯笼,她就停手,人一走远,就继续砸。
一砖又一砖地下去,让她忆起了最后在延禧宫那段饱受屈辱的日子。
一掌又一掌的巴掌打在嘴上,提醒她一定要从安比槐的书房里得到些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窗户上出现了一个可容手臂通过的小洞。
包着帕子的手微微一动,窗户就从里面打开了。
安陵容将开窗的大功臣砖块垫在脚下,踩在上面翻进了屋。
她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生平第一次进入父亲的书房,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从未进过的书房布局很简单,一桌一椅一书架和两个柳叶瓶。
四处翻找,并未发现任何财物。
安陵容静静地丈量着书房里的砖块,走到椅子附近的时候,一股奇特的香味儿隐隐约约传来。
她循香而去,香味儿的来源直指如意椅下边。
轻轻敲响砖块,传来的回响预示着下面内有乾坤。
安陵容将笨重的椅子挪开,用特意找来的豁口柴刀撬起一块又一块地砖。
从里头掏出了一个笨重的上锁木箱子,她尝试了一下,箱子太大,并不能放入小药柜中。
眼看着唾手可得的财富无法收入囊中,她又掏出了一块砖。
锁片砸掉后,她并没有直接打开箱子,反而用顺手从院子里拿来的衣裳将自己裹得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
箱子里有安比槐放的香料,为了谨慎行事,防一防总是没有坏处。
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安陵容将箱子里的金元宝、银元宝、银票和两小匣子首饰统统收走。
最后连安比槐桌上摆着的墨锭也没放过,随手撕了两页摆放在桌上的书,包了起来。
木箱子和砖块复位后,安陵容顺着原路返回。
爬出院子,搬了竹林中的几块石头堵住了无人知晓的狗洞。
大晚上的从后院绕到书房,又跑到正房,即使有着健体丸的加成,极度紧张的安陵容一回到房间,整个人放松的瘫了下来。
饮了一大口豁口茶壶中的凉水,她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收拾妥当的安陵容躺在床上查看小药柜中的收获。
难怪别人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安比槐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丞,藏有的金、银元宝和银票竟然高达九千三百五十两,当然还有两小匣子满当当的扁方、耳环、耳坠、耳钳、手钏和手串等金银玉饰品。
第3章 管家权
解决一桩大事的安陵容确认这一路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便放心地进入梦乡。
自古江南多情,淅淅沥沥的雨水悄无声息地洒向了人间。
林秀听到外面的雨声,慌忙起身。
“昨个儿浆洗的衣裳太多,睡得太沉,都没听到外头的雨声。”
她一出门,还未来得及收拾沾了水的衣裳,“砰砰砰”地敲门声自院外传来。
“萧姨娘,你冒雨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萧姨娘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她快步上前扶着林秀,压低声音道。
“夫人,大喜啊!”
“老爷方才在前头发作了好大一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夺了狐媚子的管家权,将人关押在院子里,还不准任何人靠近。”
“此事当真?”
管家的柳氏可是老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林秀不可思议地确认。
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的萧姨娘重重的点了点头。
柳氏入府,从老爷手里哄得了管家权,将后院的老人和新人压得喘不过来气儿。
这一下子遭了殃,可不让人拍手称快。
听闻这个消息的安陵容借机从床上爬起来,亲自给林氏倒了一杯茶。
“娘,容儿觉得咱们的机会来了。”
安比槐宠妾灭妻,但到底还保留了林氏的当家主母之位。
萧姨娘自然也是有这种想法,她怕夫人打退堂鼓,赶忙帮腔儿。
“夫人,大小姐即将大选。若是夫人掌家,可多给小姐备一些嫁妆,给大小姐撑腰。”
她几乎日日和林氏待在一起,安陵容这次入京,准备的只有一套素色苏绣旗装和夫人私底下存的几十两银子。
这对于大选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前一刻还在为老爷担忧的林氏听她这么一说,转念间思索起来。
“萧妹妹,你可知前头发生了何事惹得老爷震怒?”
这个安陵容倒是知道,可却不能告知两人。
她昨晚本想将包着的墨锭扔到柳氏的院中来做局,哪曾想无意中看到柳氏在房中偷人。
安陵容扔墨锭的时候,也顺手将安比槐收藏的安眠香点燃扔到了柳氏的屋里。
正忙着打架的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院中来了又走的她。
前世她入宫几年后,才收到母亲的来信,不甘寂寞的柳氏卷走府所有钱财与人私奔,气得安比槐口吐鲜血。
也就在缠绵病榻间才想起来母亲的好,将人从后院中接出来,重新掌家。
老天爷送到面前的机会,安陵容怎么可能错过。
她安安静静地听着母亲和萧姨娘的交谈,偶尔补充两句。
送走脚步轻快的萧姨娘,林秀转身将安陵容搂在怀里。
“容儿,菩萨保佑,咱们母女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安陵容抱着激动地浑身颤抖的母亲,忍不住在心中默念后面的一句:花开复见却凋零。
母亲遭受磋磨十多年,正如经历风雨后凋谢的花朵。
江南风光好,百花齐放。
安府能出一个柳氏,可谁又知道是否还有王氏、李氏和张氏等其它女人对管家权虎视眈眈。
安比槐是一个只能同苦却不能同甘的人,她娘的一颗心全系在安比槐的身上,真是冤孽啊!
林氏滚烫的泪水滑落在安陵容的颈间,烫得她心里抽着疼。
“娘,您放心,女儿定会为娘挣得一个好前程,叫娘过上舒心的日子。”
若想母亲过上舒心的日子,只能委屈安比槐了。
此时告完假,正气冲冲往正院而去的安比槐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早上他还未从爱妾的床上起身,就听到管家来报,书房外院发现异常。
他慌得连鞋袜都未来得及穿上,却见书房窗户洞开,藏了十多年的家当不翼而飞。
书房藏着重金,安比槐怕人发现告发,并没有留人看守,平时也只让柳氏隔三差五的打扫一番。
家里失窃,当然第一个去找柳氏。
只是没想到会看到那么污秽不堪的场景,安比槐一想起浮现在脑海中的嫩绿鸳鸯肚兜,重重的一脚踹开房门,狠狠地掐住摊在床上的柳氏。
“毒妇,你老实交代,将书房失窃的东西藏在何处?”
“咳咳咳......”
柳氏跟随了安比槐将近十年,当然知道这人爱财如命。
偷人可能还会留下一条命,胆敢贪他的财绝对是死路一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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