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作者:兔吉
简介:
那天跨年夜,沈越宇下班回家,蹭车的同事打开了他从未听过的车载电台。他还没来得及阻止,谢听的声音就飘进了自己耳朵里。
要不是他和谢听从小一块儿长大,沈越宇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一个聋子也能唱歌。
隔天见面是在酒吧,沈越宇出去抽根烟,沾了一身雪,一回头就看见了谢听。
几年过去他没怎么变,沈越宇等他下班到深夜,等来了一句客气疏离的回避。
断了线的感情,再怎么修补都不是曾经。
“整整十年。”某天晚上喝了酒,谢听揪着沈越宇的衣领把他撞在墙上,“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凭什么你说复合就复合?”
外人常说沈越宇傲气,他沉默寡言,工作上从不出错,快三十岁了从来没谈过恋爱,跟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分开的那段日子里,他学会了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把心里那些思念和疯狂压到最深处。
而现在,他和谢听重逢了。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怎样都可以。”沈越宇低声求他,“谢听,我爱你。”
预收《告白》 双学霸纯甜校园文CP1749857 骚而不自知恋爱脑攻×嘴毒脾气不好炸毛受
第0001章
十二月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冷,刚从公司里出来的沈越宇忍不住皱了皱眉。
外面夜幕已经席卷了天地,城市的灯光把夜空照亮成深紫色,看起来格外神秘。
市中心格外喧闹些,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留的工作也多,沈越宇加班到晚上八点才堪堪忙完,疲惫地站起来准备回家。
不只是沈越宇,隔壁部门的也留了不少人加班,一个两个抱着咖啡困得晕头转向。
“沈老师。”身后传来同事的声音,“下班啦?”
不用回头就能猜到这是谁。沈越宇略微停下脚步,回头道:“你也忙完了?唐琳琳。”
唐琳琳走过来跟他并排,小皮靴的方跟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好巧不巧这个点下班,唐琳琳爱玩,跟沈越宇关系也不错,今天又赶上了个特殊的日子,她顺理成章地问:“沈老师,一起去吃个饭吗?”
“不了。”沈越宇道。
唐琳琳也就不再问下去,出了公司大门才发现雪下得有些大,大理石台阶上覆盖着一层白雪。
沈越宇回头叮嘱她:“小心点,地上滑。”
在入职这家公司之前,沈越宇一直在本地的大学里教书,他主要研究的是经济方面,名气还算不小,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教授,习惯性沈老师沈老师地喊。
从各方面看沈越宇都是结婚的最佳人选。25岁,无婚恋史,薪资高,人长得也英俊,还会说话,跟他在一块儿很舒服。
唐琳琳自己条件也不错,公司里的人没事就喜欢有意无意地问他俩的好事,沈越宇刚入职那会儿她也热烈地追求过他,但只过了一个礼拜就清楚地明白这没希望。
之后两人都很礼貌,当了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唐琳琳往他那里靠了一点,说:“今天好冷啊,我没开车来,送我一下呗?”
沈越宇点头,“行。”
顺路送她回家也不是第一次了,沈越宇这人很沉默,唐琳琳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倾诉对象,后来出去相亲都要让沈越宇把把关。
唐琳琳坐上副驾驶,沈越宇抬手打开空调,把风页往下按了按,以免对着人吹。
“兰叶小区,麻烦啦。”唐琳琳说。
沈越宇“嗯”了一声,瞟了她一眼,“安全带系好。”
唐琳琳抬手把安全带拉过来,给自己找台阶下:“哎呀,忘记了。”
车开出去一小段,两人也没什么话题可聊,唐琳琳觉得烦闷,视线落在前面,忽然来了兴趣:“沈老师,你平时开车都不听电台的嘛?”
沈越宇:“不听。”
“我平时就听,我看看几点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啊,差点错过了。”
沈越宇开着车没管她,唐琳琳一边打开电台广播,一边说:“最近音乐之声来了一个新的主播,每天唱粉丝投稿的三首歌,声音可好听了,我昨天投稿了,看他今天唱不唱。”
沈越宇这车买回来就没开过电台这个东西,他看见前边的红灯,踩了刹车,把车稳稳停在白线前面。
“好啦。”唐琳琳调好频道,“可巧了,他今天开始得也晚。”
沈越宇不以为意,他转过头,把目光投向车窗外。
暖气上来了,双手都不再觉得冷。沈越宇看着外面,好像有一些白色的碎片落了下来。
细碎的,短暂地遮住他的视线。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不好意思啊各位听众我来迟了,我有点感冒,但是不严重。让我们来看一下昨天的投稿……”
那些细碎的东西逐渐变得密集,沈越宇皱起眉头,后知后觉地想到,好像下雪了。
电台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主持人唱着歌,带着浓重的鼻音,旋律却很好听,像一阵微凉的雪,和外面的一起,轻轻落进沈越宇冰封的心湖中。
“……我终于明白对你的爱,绝不可能更改。我的心像片雪花,为你存在,冰封成依赖……”
那一刹那仿佛冰层断裂,平静的水面倒映出深层的记忆,沈越宇猛地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唐琳琳正听得起劲,见沈越宇来了兴致,高兴地问:“是吧,他是不是唱的特别好听?”
沈越宇没说话。
唱歌的人声线干净,咬字清晰,隔着声音都能听出来温柔。
“…感谢这位小姐的投稿,祝愿你们能拥有一生的爱。”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沈越宇听着这声音,犬齿咬住了唇边的软肉,痛感顺着神经传入大脑,却自动被他忽略掉。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在方向盘上,冷白的手背皮肤下鼓起一层迫慑的青筋。
“哎?绿灯了,沈老师,沈老师?”唐琳琳听见后方汽车催促的鸣笛声,赶紧喊沈越宇。
沈越宇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松了些,把车往前开。
唐琳琳调小了声音,怕影响他开车。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啦,明天是下一年的开始,今年的一切都是过往了。去日不可追,这里是音乐之声,我在未来给你唱歌。”男人似乎带着笑意,语调温柔地说。
“结束了。”唐琳琳关了电台,颇为惋惜地说,“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沈越宇开着车,没说话,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唐琳琳低头刷手机,车内陷入了寂静。
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大了起来,车停在唐琳琳家小区门口,唐琳琳抬手去解安全带,沈越宇忽然问她:“刚才唱歌的主持人,叫什么名字?”
“啊?他叫谢听。”唐琳琳说,“他在社交软件上有账号,你投稿可以私信他。我回家发给你吧。”
她没再停留,下了车关了车门,一头扎进风雪中。
一阵凉风窜进来,沈越宇短暂地清醒了一下,旋即怅然若失起来。
谢听。
他没再犹豫,有些名字他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停留在回忆里,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从别人口中再次听见。
雪下的越来越大,电台早就换了个人接着唱。沈越宇心烦意乱地关上,车灯刺破空气,前面的路覆盖着一层薄雪,沈越宇不得不放慢了车速。
一直到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沈越宇都没办法把那首歌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手机上显示好几条未读消息,全是唐琳琳发来的。
他连外套都没顾上穿,点开那张截图,男人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沈越宇愣在原地。
男人勾唇微笑,他没怎么变,快三十的男人,笑得那么灿烂。
沈越宇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直到觉得冷,才匆忙放下手机把衣服穿好。
他没再拿手机,像是刻意去忽略一样,拿被子蒙着头试图强制入眠。
外面的雪下得愈发大起来,雪片敲在他的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强压下去心里翻腾的躁动,沈越宇紧皱着眉,缩在被窝里,却在二十分钟后再次睁开眼睛。
他失眠了。
这房子就他一个人住,每到夜晚就说不出冷清。刚搬家那会儿他高中同学陈燃来看过,住了一夜问他怕不怕鬼。
手臂内侧传来让人发麻的痛感。
沈越宇翻身坐了起来,手机忽然发出一阵嗡鸣,是十二点的准点闹钟。前几天年底工作多,他回家之后就接着做,十二点强制自己去睡觉。
沈越宇揉揉眼睛,打开床头的小灯,然后把手机拿过来,准备找个电影看。
他记得前几天导演姜曦新拍了一部商业片,算是复出,唐琳琳几个女孩子去电影院看了,回来之后几天的话题都是那个帅气的男主角和电影里唯美的镜头。
沈越宇之前就很喜欢这个导演拍的电影,由于工作耽搁了,还没能看成。
手机上突然发来好几条消息,清一色地祝他29岁生日快乐。
对啊,过了十二点就是第二年元旦,是他的生日。
心情稍微好了点,沈越宇点开微信,给每一个发来消息的人回复,跟他们说晚上他请客来喝酒。
一直回复完最后一个人,退出聊天界面,视线却落在了唐琳琳的聊天栏上。
于是他又点进去,看了眼图片上笑得明媚的人,犹豫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退出来去下载了那个社交软件。
唐琳琳没骗他,谢听的社交账号就是他本人。
谢听更新了一条视频。
三分钟前。
他抱着吉他,对着镜头,怀里抱着他的吉他。
“十二点了,我给很多人唱过歌,现在想给我前男友唱一首。”
沈越宇一下就坐不住了。
谢听低了头,颈椎骨撑起细白的皮肤,沈越宇突然想起手放在他后颈上那种硌手的触感。
十二年了,这家伙还是没能变胖一点。
“想给他唱《她说》。”谢听唇角挂着笑,“他肯定看不到,他从来不玩这些娱乐软件。”
沈越宇的唇角翘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心脏却剧烈跳动起来,
“他静悄悄地来过,他慢慢带走沉默……”谢听手指拨过琴弦,温柔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等不到天黑,烟火不会太完美……”
沈越宇盯着屏幕上这个人,十二年在他们身上滑走,如同水流,即便留下些水渍,也终究会被岁月风干。
“想跟他说对不起。”谢听对着镜头遗憾地笑笑,手指蜷缩起来,钻进衣袖,“是我没有底气,也没有勇气。”
沈越宇忽然就红了眼睛。
第0002章
关于谢听的那些记忆沈越宇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着,此刻透过手机屏幕看着他,沈越宇无端多了几分气恼。
从这个视频退出来,沈越宇像变态一样把他的视频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又去看了眼他的粉丝,几万。
他更生气了。
他记得社交账号都是可以私信的。沈越宇点开谢听私信的聊天框,弹出来键盘却又不知道发些什么给他。
说什么呢?十年没见过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谢听和他早就断了联系。他甚至从一开始分别就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再见面的打算,可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命运又这么爱捉弄人,非得隔了这么长时间又把人推到他面前。
他有点困了。
手指轻轻搭在屏幕上,沈越宇没想错过这个找到谢听的机会,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体面话。眯了一会儿眼睛,沈越宇退出了社交软件,给手机关了机放在床头柜上。
第二天元旦,法定节假日,沈越宇醒得晚了一点,一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电铃声把他吵醒。
大早上的,谁这么烦人。
他睁开眼睛,看清楚来电人,登时恨不得把手机扔了。
是他妈季枚。
他爸沈杨当年去世之后,他妈精神就像出了问题一样,跟她待一天简直能把人逼疯。
“喂?妈。”沈越宇皱着眉头,“怎么了?”
“今天元旦,你不过来吃饭?”语气并温柔,“今天你生日,妈给你……”
“中午过去。”沈越宇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我希望我回去不是去相亲。”
话音刚落,沈越宇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微信群里有不少人在发新年祝福,沈越宇跟风发了一句,他手底下的员工看见老大上线了,嚷嚷着让他发红包。沈越宇发了个数额不小的就退了出去。
刚退出来没多久,领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年初有个项目要进行评估,让沈越宇在元旦节放假回来就着手跟进一下。沈越宇自然是答应下来,挂了电话之后看见昨天下载的那个娱乐软件上有个红点。
说实话沈越宇都不太记得昨天夜里做了什么,但他还是点了进去,界面一弹开,居然是谢听的私信回复。
是一条两秒钟的语音。
“是哥吗?”
沈越宇愣了一下,才发现昨晚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指误触了屏幕,给他发了个句号过去。
这样看来谢听那边是能看见私信,也不知道那边的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打出来这几个字的。沈越宇移开视线,没给他回应,按灭了手机屏幕。
收拾完出门,楼下被小区的保安铲出来一条路,漆黑的衬着白雪,格外的扎眼。
新年第一天,好像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沈越宇从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一路碾过冰雪朝着老城区开去。
还住在曙光小区的房子里,高三那年沈越宇他爸病逝之后,就带着他去了临市,本想留在那边一线城市发展,却不想沈越宇直接联系了盛誉,另外买了套房子又回来工作了。
给季枚气得不轻。
跟沈越宇认识很多年的人都说沈越宇最擅长面无表情,他能半年都不回去看一次,不谈恋爱不出去鬼混,眼里从来没有过别人,就像他算出来的数据一样冷淡无情。
当然公司里也有些年轻的员工私底下说他bking。
车开到曙光小区要一个多小时,沈越宇当时买了城东的房子,靠近市中心,又离远得很。
正合他意。
阳光并不刺眼,街景飞快倒退,离目的地越近,沈越宇的脸色就越难看。这一片属于老城区,说是快要拆迁了,大多数年轻人都搬走,如今人也少了不少。
小学,幼儿园,超市……它们从沈越宇的余光经过,仿佛回忆在身边流动,慢慢倒退,退回最初那段纯白的时光。
车停在小区门口,沈越宇拎着两箱老年高钙奶走进去。
路面结冰,他走得小心翼翼,摔上去可疼了。
他家住三楼,沈越宇踩着楼梯上去,抬眼看见生了锈的楼梯扶手,是深红褐色。
“你看,阿姨家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一会儿我小宇来了,让他带你去他那里好好招待你,真对不住……”
沈越宇登时就拉下脸来,门没关紧,他用脚尖挑开门,看见和一个女人坐在客厅里谈话,餐桌上的菜冒着热气。
沈越宇顿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前几次都以各种理由喊他回来,一开门就见一个女人跟她坐在一起,然后就开始介绍这是哪个大学的博士,在哪里工作。沈越宇忍了两三次,最后只要开门见到这种场景,他连门都不进,扭头就走。
“沈老师好。”女人站起来,礼貌伸出手,“等您挺久了。”
“您好。”沈越宇跟她握了手,几乎是刚一沾边就收了回来,“您哪位?”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你今年29了,马上三十了,身边还没个人陪着,马上我要是死了,你后半辈子就这样一直孤零零的吗?”知道沈越宇不爱听这话,还是试图劝劝他。“我不是想抱孙子,我就是怕你……”
“你不用怕,你活着我也是一个人。”沈越宇依旧面无表情,“我孤零零了这么多年,以后还会很多年,你少操点心还能多活几年。”
睁大眼睛,“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像不像样子?!”
沈越宇抬眼看见他那间卧室,书架还放在那里,季枚每天都会去擦。可惜这些举动已经在他心里翻不出半点水花,他低着头想走。
“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上次给你介绍那个小陈不好吗?人家前几天还问我......”
“我走了,没事别烦我。”沈越宇抽了张纸擦手,他不想跟季枚多纠缠,转身抬脚迈出门。
“我对你哪不好?你就这么恨我!”季枚歇斯底里地吼起来,“是我把你养这么大,给你找补课班,给你办转学,让你现在过得这么安逸,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坏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为了我。”沈越宇手攥着门把手,转身看着他,“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就不会强迫我转学,离开谢听,离开端城。”
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小宇,你那时候还小,你不懂,他就是个……”季枚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他,咱家后来能变成这样吗?”
“我走了。”沈越宇没再理她,开了门走出去。
隔着门都能听见女人扯着嗓子的叫骂。
沈越宇抬头看了眼对面紧闭的大门,这么多年过去,里面早就没人住了。
心脏翻起些钝痛。
他走下楼梯。
陈燃发信息过来说晚上去贝西酒吧,他提前订好了位置,年底大家都忙好不容易都放假了,也该出来喝一杯放松放松,顺便给沈越宇过生日。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颜色怪异的光线穿过空气,落在皮肤上,投下来五颜六色的光斑。
“最近过得怎么样?”陈燃和他碰了个杯问。
沈越宇点点头,“一般。”
“害。”陈燃喝了口酒,“新年第一天,别这么冷漠,一会儿林柔他们几个给你带蛋糕来。”
“不用,谁吃那甜腻的东西。”沈越宇咽下嘴里那口酒,辛辣的味道蔓延到整个口腔,一路烧到心底。
从进来沈越宇就觉得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他说不出为什么,明明这家酒吧也来过不少次了。他没在意,问陈燃:“白教授呢?”
“加班呢。”陈燃喝了口酒,声音里满是委屈,“我已经三天没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了。”
“呦,说谁来谁来。”陈燃抬头看见门口走进来几个人,“这边!”
“真冷,外边又下大了。”女人拍拍肩上的雪花,把外套脱下来交给服务员,“宇哥,29岁生日快乐啊!”
“谢谢。”沈越宇把她手里的蛋糕拿过来,又听见人说,“害,咱今天不醉不归,玩到明天再回去!”
“得了,我明天可要上班。”林柔坐下来,抬手让服务员给她拿一杯酒,“听说这来了个新的唱歌的,染一头灰毛,长得可好看了。”
“是吗。”沈越宇心跳忽然漏了一瞬,但他没在意,“来玩吧,拿骰子过来。”
“啧啧啧,你除了玩这个就玩这个。”陈燃咔嚓嚼了一块冰,“来,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林柔看了眼沈越宇,又看了眼陈燃,陈燃朝她耸耸肩。
“正好我们四个人,我来摇骰子,你们仨猜。”方新把骰子拢在手里,上下晃动一会儿,抬起手看了一眼,“猜吧!”
沈越宇随便猜了个数,一到六的范围很小,很快林柔就猜出来了。
“我选真心话。”林柔说。
“你还有秘密吗?”方新说。“从小到大就数你最藏不住事儿。”
“你知道宇哥不知道。”林柔道,“他高三不是转走了吗?宇哥,这个问题给你,你来问吧。”
冷不防被点到名字,沈越宇才从思绪里抽出身来,抬起头视线落在卡座里的林柔身上。
她比高中时候漂亮得多,去年结的婚,老公对她挺不错的。
这就很好。
沈越宇想了一瞬,“我对你兴趣不大。”
林柔:“……”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宇哥。”方新咧着嘴傻乐,“嘴皮子还这么毒。”
游戏陷入僵局,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沈越宇看见外边的雪下得越来越大。
“……倒是有个问题。”沈越宇把酒杯放在桌上,看着他们仨,“谢听为什么没有参加高考?”
这话一出,三个人一时都没了声音。
“我记得是2月校考,5月高考,他……”
“宇哥。”林柔咽了口酒,壮壮胆子,“对不住,我们当时谁也没敢跟你说。”
下雪的天气阴湿,沈越宇忽然觉得右手臂内侧的那道疤又开始疼起来。
“他考试的时候,黄奕把他的助听器扔下楼去了。”陈燃见林柔说不出来,“他听不见老师说话,也听不见伴奏,什么都没唱,也没分。后来武老师辞职,也把他带走了,现在我也不清楚他们去了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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