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嫌弃我太过娇媚,不像好人家的姑娘。
于是便对我十分冷淡。
他中意他的表妹,说她温柔敦厚,贤良大度,适合做正妻。
他的同僚问他,「你不是有未婚妻吗?」
未婚夫叹了口气,「窈窈出身商籍,若能给我做个侧室,也不算委屈了她。」
我伤心醉酒。
敲响了借住在他家的那位公子的门。
问道:「你要媳妇儿吗?」
男人挑眉,「要。」
1
我同沈怀川自小便被定下婚约。
十一岁那年,我母亲离世,爹爹做生意很忙,沈姨母怜我独自一人,又无亲母教养,将我接到长安,养在她跟前。
只等及笄后,便让我嫁给沈怀川。
但沈怀川不喜欢我。
他生得好看,如玉一般,家世又好。
垂眸看着我时,眼里满是傲气,「你就是卫舒窈?」
我点了点头。
他上下打量我,然后轻哼一声,「母亲把你夸得仙女一般,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沈姨母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跟窈窈说话呢?」
「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
沈怀川冷着脸,「我才没有什么妻子!」
「这婚事,我不认!」
那时年少,只当是孩子口中的玩笑话。
毕竟婚书上白纸黑字写了我们两个的名字,这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随着我们一年大似一年,我的容貌愈发出挑。
沈怀川对我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每次见面,都会客客气气唤我一声,「舒窈妹妹。」
也会在我每年的生辰礼时,费尽心思给tū我准备一份生辰贺礼。
沈姨母曾说过,夫妻本就是合作关系,能够互相敬重便已实属不易。
所以我并不贪心。
不求他爱我万分,只求一个相敬如宾。
2
今日是赏花宴。
沈姨母办的,邀请了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
前些日沈怀川的表妹苏浅月来府里小住。
听说是到了年纪,想在长安找一位门第相当的夫家。
这t~u赏花宴估计就是想为她则胥。
嬷嬷替我梳妆打扮,朝着一旁的婢女嘱咐,「姑娘的胸衣又小了,得重做。」
说完,她笑着打趣我,「您这身子,日后同公子成了婚,公子必定爱不释手。」
我羞红了脸,娇嗔道:「嬷嬷……」
「好了好了,奴婢不说了,姑娘快些出去吧,宴席已经开始了。」
这场赏花宴我并不是主角,便一直跟在沈姨母身后替她招待客人。
沈姨母怕我累着,让我不必在她跟前侍奉,自己去逛逛。
「这园里的桃花开得正旺,窈窈,你去折两枝来插在房间观赏。」
我乖巧应下。
一路往后边桃花林走去。
远远便瞧见了沈怀川。
他周围还有几个男人。
虽是背对着我,但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极为显眼的红衣,散漫不羁地躺在桃花树上。
我记得……他好像叫萧闻野。
是沈怀川的至交好友,已经在沈家借住了一个多月了。
听说是个什么镇北王的儿子。
为人张扬得很,就连沈大人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见前面都是些男人,我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本打算悄悄折几枝桃花便离开。
却意外听见了我的名字。
我顿时停住脚步,找了个近一些的地方,躲在石头后面偷听。
沈怀川说:「浅月温柔敦厚,贤良大度,最适合做正妻。」
「只可惜,我母亲不肯把她许给我。」
他旁边的一个男子惊讶问道:「你不是有未婚妻吗?」
沈怀川叹了口气,「窈窈出身商籍,容貌太过娇媚,若能给我做个侧室,也不算委屈了她。」
「有句古话说得好,娶妻娶贤,纳妾重色。」
他身旁的人纷纷附和,「这话说得有理。」
「沈兄那未婚妻,杏眼桃腮,胸大腰细屁股翘,比青楼花魁还带劲儿,一看就是个会伺候人的。」
「沈兄真是好福气啊。」
沈怀川皱了皱眉,还没等开口说话,树上的萧闻野不耐烦地睁开眼,侧眸看向他们,「污言秽语,简直侮人耳朵。」
「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竟在这里编排人家姑娘,真是好不要脸。」
「在这儿选起妃来了,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想要哪个就要哪个呢?」
在场人没人敢得罪萧闻野,一个个都噤了声,面面相觑。
萧闻野冷笑,「沈兄,你如此朝秦暮楚,可要当心最后鸡飞蛋打一场空啊。」
沈怀川长这么大,还没如此被人驳过面子,一时之间脸色有些难看。
皮笑肉不笑道:「这就不劳萧公子操心了。」
「浅月是我的表妹,我们自小一同长大,她早已对我芳心暗许,只是碍着我如今有婚约,这才没有戳破窗户纸。」
「至于窈窈……」
沈怀川十分自信,「她更是非我不可。」
3
过了许久,人都已经走了。
我还一直呆呆地蹲在石头后面。
脑子里回荡着那句,「窈窈出身商籍,若能给我做个侧室也不算委屈了她。」
原来,沈怀川一直都看不起我。
还拿我跟青楼花魁比较。
我试图起身,却因蹲的腿脚发麻,差点摔倒地上。
在跟大地亲密接触之前,一双大手将我捞起。
居然是萧闻野。
他蹙着眉头,小心翼翼问道:「你……还好吧?」
「方才他们都是说笑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为那样的人难过,不值得。」
「你不妨看看其他人。」
「这世上的男子又不止他一个。」
萧闻野打量着我的脸色,「我有个朋友就很不错,貌若潘安,能文能武,你要是愿意,我——」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打断了他的话,苦笑着冲他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这些年,我一直把沈怀川当成我的夫君来看待。
他说他喜欢精通音律的女子,我便去学音律。
他说他喜欢女子懂诗词,以后能陪他谈天说地,我便请了个先生,日夜研究诗词。
但其实,我不爱弹琴,更不爱背诗。
我喜欢钻进账房里看账本,喜欢数钱,喜欢与人谈生意。
我在长安本就有自己的产业,是来长安的那一年爹爹替我置办的。
爹爹说,钱是我的底气。
所以哪怕我寄住在沈家,花的也是自己的钱。
可沈怀川不喜欢女子抛头露面。
他讨厌市侩之人,讨厌商人身上满身铜臭味儿。
我想,两个人在一处总要有一个要多退让一些。
于是,退让了一次又一次。
退让到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可到头来,沈怀川却依旧看低我,说我只配做一个侧室。
伤心之际,我喝醉了酒。
晕晕乎乎趴在石桌上。
瞧见假山后似乎站了两个人。
是沈怀川跟苏浅月。
他们拉拉扯扯。
苏浅月道:「你都受伤了 还是回去上药歇着吧。」
沈怀川道:「可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浅月又道:「你有未婚妻,何苦要来纠缠我?」
「表哥,别这么作践我。」
沈怀川又道:「我只要你。」
酒壶被我不小心掉到地上,发出声响。
「谁!」
4
沈怀川将苏浅月护在身后,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苏浅月看清是我之后,红着眼跑开。
我与沈怀川四目相对许久。
他苍白地解释,「你别误会。」
然后又心虚地避开我的视线,「这事儿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莫要跟旁人提起。」
「我先去看看表妹。」
说罢,抬脚匆匆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落泪了。
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我原本是家中独女,爹娘把我视作心尖尖一般疼爱,活得潇洒快意。
母亲去世这些年,爹爹一直独身一人。
没娶继室,更没有妾室通房。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他百年以后,我孤身一人,无人可依。
爹爹从前觉得沈怀川是良人,官宦子弟,年少聪颖,科举有望。
沈家父母也都是通透明理之人,所以把我送来长安。
以为这样我便能一生顺遂。
但不想……
迷迷糊糊中又喝了许多酒,彻底醉了。
我想证明,我才不是非沈怀川不可。
他给他自己找了个夫人。
那我也要再给自己找个夫君。
这才算公平。
脑海中忽然浮现萧闻野的身影。
就他了!
5
摇摇晃晃地来到萧闻野门前,抬手敲门。
男人打开门时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
看见我后脸色一红,「怎……怎么是你?」
「你喝酒了?」
我答非所问,「你……你要媳妇儿吗?」
萧闻野沉默许久,忽然笑了。
他问,「哪来的媳妇?」
我指了指我自己。
男人突然笑了,轻挑眉梢,「要。」
得到准确答复,我抱着他就往屋里走,然后把他推倒在床上。
萧闻野挣扎了几下,却被我死死按住,「你不许反抗!」
他抓住我正欲扯他领口的手腕。
喉结滚动,「卫姑娘,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问你,我是谁?」
我晕头晕脑,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萧……萧公子。」
他眼尾上挑,满眼促狭,「醉的还不算太离谱。」
「那我再问你,你现在要对我做什么?」
他真好看啊。
我笑得像是调戏民女的街头混混,嘟囔道:「霸……霸王……硬上弓。」
萧闻野扬眉,「你会对我负责吗?」
「会跟沈怀川退婚吗?」
我盯着男人的眉眼,一路往下,最后视线落在他大开的领口上。
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萧闻野见状无奈轻笑,仰头倒在床上,任我为所欲为。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秒,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酒醒了可不许反悔。」
5
次日醒来,我头晕目眩。
脑海里关于昨夜的记忆接踵而来。
我急忙低头掀开被子检查。
衣服居然还在。
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环顾四周。
这里竟是我的卧房。
我不禁陷入沉思,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明明记得我喝多了酒,去了萧闻野房里撒了酒疯,还想要轻薄于他。
难道是我在做梦?
那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我盯着自己的手。
昨夜摸他时的触感,以及他身体那滚烫的余温似乎还没散去。
正想着,伺候我的阿桃掀开我的床帘,「姑娘,该用膳了。」
「呀,姑娘这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染了风寒吧?」
我低头遮掩,「没事,我……我就是太热了。」
直到坐在梳妆台前,我还在不停拿着团扇扇风。
脑子里乱糟糟,转头时望见了窗台上的桃花。
愣了一瞬,问道:「这花儿是何时插在瓶中的?」
侍女一脸茫然,「不是姑娘插的吗?」
「想必是公子送来的,给姑娘闺房添色呢。」
「丢了吧。」
侍女犹犹豫豫地走到桃花跟前。
片刻后又跑过来,「姑娘,这桃花里夹了封信。」
「还有一枚玉佩……」
我看也没看就将信给烧了,并把玉佩赏给了侍女。
还记得当初我刚到沈家时,沈怀川言语冒犯我,沈姨母让他道歉,他却拉不下面子,便是这般写了封信。
经过昨日之事,我已经彻底想清楚了,沈怀川不喜欢我。
再忍让也不过是委屈了自己。
与其跟他做一世怨侣,倒不如趁早撂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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