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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名称: 窃玉春台
本书作者: 须梦玉
本书简介: 一身正气恪守礼教后期逐渐疯批贺御史×外表古板肃穆实际美艳撩人而不自知的姑姑
秦相宜的第一段婚事嫁得不好,夫家有钱无势,身上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毛病。
她正值绰约年华,被前夫折磨得遭不住,便一气之下和离了。
这一和离了才知,原来和离女的日子并不好过。
世人冷眼不说,兄嫂当家后,家里更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兄嫂家的侄女到年纪议亲了,那议亲对象生得品貌非凡、唇红齿白,叫她一声姑姑甚是有礼。
对方拿她当姑姑敬着,每日礼数做得齐全,一来一回,关系倒是熟稔起来了。
婚姻一事,贺宴舟一向是遵从父母之命,贺家是底蕴深厚的大氏族,而贺宴舟是族中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
他的人生从出生开始便是规划好的,除了那突然闯入他视线里的,秦家那和离待嫁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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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宴舟心里,秦家人纵使处处都不尽人意,
可唯有那位姑姑,生就一副观音像,一双无情淡漠的眉眼扫向世人时,
让他不自觉地恭谨起来,尊着她敬着她。
直到有一天,贺宴舟与友人至一处酒楼宴饮,却听隔壁有人正豪言评判自己那前妻。
“裴兄,你那前妻世人皆知是古板无趣至极,活该被你休了。”
那人却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你们是不知她从前那浪荡的模样,那小腰软得一手便能掐住,那屁股是又圆又翘,一双媚眼才叫人能把魂儿都丢在她身上。”
贺宴舟一张眉眼越听越冷,可在他心底里,比起想要整治那胡言乱语的人一番,更多的却是她在他脑海里止不住地具象化起来的身形……
后来,贺家那位恪守礼教的长孙,第一次阳奉阴违、滥用职权。
秦相宜来到大理寺牢房的时候,贺宴舟赶忙藏起了手里的鞭子,颤着手将血迹蹭到自己月白锦袍上:“姑姑,我没有……”
姑姑拉起宴舟的手,用盈满香气的手帕温柔包裹着他轻轻擦拭,扭头看到自己那被绑在架子上血肉模糊的前夫,贺宴舟慌了神,可他又看到,穿着粉裙的姑姑笑得比春花还要艳。
阅读指南:
*主打的就是一个暧昧拉扯极限沉沦隐忍最后爆发
*男女主从始至终无任何亲缘关系和亲戚关系
*无雌竞,无倒霉蛋受害侄女
*架空朝代,问就是私设,写点小情小爱,勿考究细节
一起度过一整个温暖冬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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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求收藏,《他的娇莺》
云舒月从出生起,就一直在争夺京城第一贵女这个名头,并且为这一项事业付出了许多。
琴棋书画、德容言功,她样样都是最好的,还精心为自己挑选了一位竹马——首辅家的贵子,江清辞。
与江清辞的交好,的确为她带来了许多京城里艳羡的目光。
他们每日吟诗作对、弹琴对弈,到了适婚年龄,两家把婚事一谈,又是一段佳话,云舒月一时间风头无两。
正当她认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十全十美的时候,江家落难了。
皇帝大手一挥,发配江家举家流放三千里。
江清辞心里惦记着未婚妻,想叫她别怕,结果却看到了一张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冷漠面孔。
云舒月的声音和面容冷极了:“江清辞,我们本也不是很熟,以后还是别再来往了。”
江清辞愣了愣,道:“这样也好。”世态本就炎凉。
她走她的阳关道,他与家人一同上路。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江家上路的一月后,云父的乌纱帽也没能保住,皇帝大手一挥,又是流放三千里。
后来在偏远的采石场上,四目相对,空气凝滞,
云舒月一张沾满了灰尘的小脸儿,那端着的贵女气质完全消失不见,她扛着一袋沙子,江清辞却已经是这里管事的小头头。
云舒月当场表演了什么叫作趋炎附势,她忽然腰肢软软地就往江清辞怀里倒去:“哎呀,清辞哥哥,我扛不动了呢。”
她的腰肢软软,她的声音娇娇,她的眼睛忽闪忽闪……
江清辞:@¥%……!¥&!
阅读指南:
*男主家假流放,是皇帝事先与男主家商量好了的,男主一家子都是好人,但女主爹真贪官,真流放
*女主基本不会吃苦,她的人设就是吃不了苦的一朵随风摇摆的娇花
*轻松向甜文,不用上价值
*预计后半部分回京,主打谈恋爱、勾引、女撩男,主要是作者本人想写点灰头土脸的两人偷摸在田间地头play
“这女人,无情又无意,骗身又骗心,可是她一撒娇,我就忍不住想照着做是怎么回事?”
小剧场:
江家正收拾行李,皇上派来的军队正要浩浩荡荡将他们迎回京城的时候,江清辞带着云舒月来了。
云舒月垂着脑袋小声道:“嘿嘿,江伯伯,好久不见。”
江清辞说:“父亲,她得跟咱们一起回去。”
江父皱眉拒绝:“云家一家子戴罪之身,不可能带她。”
江清辞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要是她肚子里有你孙子呢。”
预计春节前后开文,先给大家拜个早年,嘿嘿。
第1章 第 1 章 相宜
已经八月过了白露时节了,景历十五年入夏以来青京城地面与邻近数省便没有下过一场雨。
一夏无雨,田地里定是干涸一片,该是秋收的季节地里却颗粒无收,想也知道必是饥馑临头,哀嚎遍野,必定有人活不过这个秋天了。
任外头如何人心惶惶,京师里住着的高官贵族们却是照样过着自己的日子。
天气实在是干热得厉害,青京城里的百姓们成群聚在高门大户的屋檐下避暑,高谈阔论。
老将军府外围的门墙高而阔,每日蹲坐了一排谈天论地无所不知的妇女。
“这天气可真热啊,多跟你们说两句话嗓子都干冒烟了。”
“咱们京城里的百姓还算好的,我听我那住郊外的亲戚说,他们家的水井已经彻底干了,一家人每天喝几口水都要算计着。”
屋檐下的大妈们举起水壶喝水,她们尚且不缺水喝,更别说这座老将军府里住着的贵人了。
一驾盖着棉布帘子的软轿从东边行驶过来,在将军府门口停下,先是下来一个青衣婢女,随后婢女手上搀着一位小姐从软轿上下来。
“这位可不是什么小姐,是将军府那和离归家的姑奶奶,要我说句不好听的,这老将军用军功创下的门楣,全被他这个幺女给败坏光了。”
老将军府修建在青京城里达官贵人与平民百姓的交界处,自从老将军去世以后将军府逐渐落败,更像是被抛在了达官贵人里的边缘,再繁衍两代下去,怕是与平民百姓无任何分别了。
但对围坐在这里的百姓来说,这座府邸的大门仍是一道天堑,那位从轿子上下来的和离妇是她们唯一敢谈论的对象。
秦相宜一袭鸦青色暗纹绸缎长裙,符合她如今并不轻的年纪,裙摆笔直垂下,纹丝不动,与她面上的表情一样,凝重而肃穆,那些本还在谈论她的人顿时噤了声。
秦家这位姑奶奶的气派,处处透着严谨与规整,让人望之而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冒犯之意,偏偏她是个和离过的妇人。
乌发如漆,被整齐地梳成高髻,尤其是她的那张脸,宛如被精心丈量过的玉璧,完美无瑕。
眉似春山含黛,修长而规整,眉峰微微上扬,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清冷之气,浓淡相宜,却毫无烟火气息,任旁人如何说,也不会蹙起一分,偏就是这样,俗人才越要往她身上安些好将她拉下神坛的名声。
在她两弯平展新月眉的中间,还生了一颗娘胎里带出来的眉心痣,在冷白皎洁的仿佛罩着一层雾的脸上,越发凸显出眉心那一点殷红,生就一副观音像。
秦相宜目不斜视地从端坐着两坐稍显陈旧的白玉狮子雕像中间的将军府大门迈入,她是一年前和离回到将军府的,自此,她知道每一日外面那些人关于她的谈论。
从东边的皇宫里下值出来,一路走过来,将军府的确是最偏远、落败的一座宅子,但这里是她的娘家。
只可惜,她和离归家的时候,支撑起将军府的那位老将军,她的父亲,已经死了。
如今家里已是兄嫂当家,秦相宜回来得,很不合时宜。
她不是不知道外头有人说她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回到娘家来,可她那张永远也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脸,让说的人越发自己生起气来。
这位世人嘴里万般不堪的和离妇,若是不特意去了解,还只当她是哪家待嫁的贵女,只怕求娶的人将门槛都要踏破,她那双眼也未必看得上谁。
由婢女千松搀着往府里走的时候,时不时略过的下人有些仍会弯腰行个礼,叫声:“姑奶奶好。”
这些仍会向她t行礼的无一例外都是父亲曾经留下的老仆,而这些人如今也自然而然地沦落到了这座府邸的边缘,做着一些不轻不重的差事。
而她与这些人别无二致,她的处境也在逐渐抵达这座府邸的边缘,直到母亲也去世的时候,这里将会再无她的容身之处。
秦相宜垂下眸提裙迈过一道门槛,浓重的睫羽垂下来,盖住了她本该有一丝落寞的神色。
有春芳堂的下人过来请她:“姑奶奶,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既是母亲有事叫她,秦相宜便轻巧地将步伐调转了个方向,朝着春芳堂而去。
这个府邸仍还保有着当年辉煌的余烬,但秦相宜自和离归家后,从不走到自己和母亲的院子以外的地方去。
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只当没伤到她分毫,但她心里却是明白的,自己在这个家里已是让人厌弃的存在。
就连母亲,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觉得她这个女儿丢了她的脸。
秦相宜自身之所以永远也能维持这么个不自轻也不自贱的让人愈发恨得咬牙的稳重样子,是因为她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更不知道旁人觉得她应该感到臊得慌的这个“臊”字是从何而来。
春芳堂隐在整座将军府最靠里的中心位置上,自从父亲去世、兄嫂掌家以后,母亲就搬到了这个更清净的地方。
秦相宜没有走多远就到了,自己回来以后住的院子离春芳堂很近。
到了春芳堂一看,她心底倒是暗暗吃了一惊,今天人到的倒是很齐,许是真有什么大事要说。
她到的时候,里头的人还在谈论着别的话题。
“立了秋都已经一个月了,一场雨也没下下来,天气又热又燥,真是让人心烦。”
“你们可知外头那些百姓是如何说的?今年的干旱闹得四处哀嚎遍野、民怨沸腾,建朝以来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天谴?天怒者谁?”戚氏的目光隐隐往东边瞥去。
将军府没了秦老将军,虽说风光是没以前那么风光了,但里头住着的人拿起国事仍当做自己家事来谈论也是万分自然。
直到一道警告的目光瞪过去,戚氏才住了嘴。
景历帝沉迷酒色和丹药,已许久不问朝事,也无人敢把朝野间弥漫的流言散到皇上身上去。
“母亲、大哥、嫂嫂。”
秦相宜走进这里,屈膝挨个行了礼,便坐到母亲身边的位置上去。
本来只能侍立在婆母身边的戚氏如今也有座位坐着,老夫人江氏性情柔婉温善,并不以磋磨儿媳为乐。
兄长秦天柱朝妹妹点了点头,连同兄嫂家三个侄女儿和一个侄子都朝秦相宜问了声好。
“姑姑。”
秦相宜眸子淡淡地扫过一圈他们,家里人算是都到齐了,秦家人口并不多,兄长算是家里的独苗,兄长家现在唯一的那个儿子,更是独苗中的独苗。
戚氏朝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开始说事情了。
老夫人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今日正事来。
“老大家的铃丫头如今也到议亲的年纪了,她母亲多番打听,说是贺老太傅感念老将军当年功绩,愿意让他家长孙与我秦家长孙女相看,为表态度,对方明日会亲自到咱们府上来拜会。”
戚氏连忙接着话头说道:“贺家那是何等尊贵的人家,若是真的能攀上,咱们家便也不用再走下坡路了,全府上下,这次都须得给我认真应对才是,不可出现半分纰漏。”
戚氏先是警醒了几个小的一番,又将目光时不时地往秦相宜身上瞥,又朝老夫人身上看去。
老夫人便道:“相宜,你明日若无宫差要办,便一直待在春霁院里就好。”
便是要她不要出来见人的意思了。
这话千松听得气人,秦相宜却仍是面不改色,她淡淡应了声:“是。”
她顺从答应却不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份不该见人,只是在家里人都这般重视的场合,她也不愿与嫂嫂起冲突,更不愿下了母亲的脸面。
与其为难家人,当务之急,不如提早筹谋自己退路的好。
她盖下眼睫,不欲多说,那位贺公子与铃儿侄女的婚事本也不一定能成,她不出现倒是好事,省的嫂嫂最后又将婚事不成的原因怪在她身上。
她坐在此处静静听着嫂嫂把一应事情安排完,众人纷纷散去。
她的院子就在春芳堂隔壁不远的僻静地方,待众人散尽以后,她才缓缓起身向母亲告辞。
走到门槛处,正要迈过门槛时,江老夫人又叫住了她,开口前似是长长叹了声气:“相宜,你说你又是何苦回来将自己落得个如今这般场面的,在婚姻一事上,哪个女子不是忍着熬过来的,内里的艰辛又有什么重要的,起码在外人看来,你还是体面的皇商夫人,就算偶尔回娘家来坐坐,你嫂嫂也得敬着你。”
秦相宜知道自己扭转不过母亲的想法,也不怪母亲,所有人都说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若不是她意志坚定,就连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不会与旁人多言,但她唯独会向母亲示弱。
“可是母亲,他打我。”
她转过身子定定站在门槛处,外头的斜阳打下来,正好将她照成一个镶着金边的、浑身发着光的、侧脸的绒毛连同发丝清晰地在阳光下飞舞的美人。
江老夫人看得怔了,自己的幼女是位十足的美人儿,这毋庸置疑,可是美人再美,如今也是失去了价值。
看着女儿为自己辩驳的模样,也许那是一种诉苦和撒娇,但江老夫人说:“可你现在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不是吗?胳膊腿不都还好好的吗?”老夫人似乎如何也理解不了她的苦衷究竟在何处。
那露出衣领的一截雪白脖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无人不知她是养尊处优的,何曾受过半分苦。
背后的夕阳缓缓斜移,到了某个角度时,她身上的光影便都不在了,只剩一道黑洞洞的剪影。
她若有似无地屈了屈膝,向母亲说了声抱歉,随后朝外走去。
翌日清晨,秦府上下一早就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花草树木尽数焕然一新,只除了春霁院,这里是被刻意忽视且排挤在外的地方。
秦家人无一不是期望着,无人会想起这个家里还养着一位和离妇。
秦相宜连同她的婢女千松,今日便待在这个院子里,哪里也不用去了,倒也乐得清闲且自在。
秦相宜翻出匣子里的金丝细细打磨着,直到金丝被磨成比头发丝还要细的丝线,这是她要做的双蝶戏珠发钗上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今日难得谁也吵不着她,独自在秦府最偏远的院子里待着,正适合做这一道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工序。
贺宴舟是独自一人来的秦老将军府,肩负着父母和祖父给他的任务。
这一趟相看并不足以贺家两位父母出动,该打听的底细贺家此前自是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贺家既已选定了人,剩下的只要按照流程走下去就行了。
贺宴舟对家里的安排全盘接受,此番前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艳阳早早地升到了正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贺宴舟每日在御前行走,朝堂上持续已久的暗流涌动更是让人压抑。
今日休沐来到秦府,心情倒是罕见地轻快。
第2章 第 2 章 宴舟
秦相宜知道贺家,也听说过贺家那位公子。
贺家自然是秦家女如今能找到的最好的一门婚事了,也不怪他们这般重视。
兄长从小习文,因此并未能承袭父亲的武职,而是在翰林院谋了个不轻不重的差事做着,在朝堂上没有什么话语权,大家不过是还记挂着老将军的余威,对秦家也还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态度。
秦家后辈若是再不思变,便要彻底与这高门大户绝缘,转而与墙外蹲着纳凉的那些平民无二致了。
秦相宜悠悠叹了声气,拿起手中金线欣赏,这道工序终于完成,她的眸子里也冒出欣喜的光来,只是不知,铃儿侄女今日相看得如何了,还希望这门婚事能顺利谈下去。
贺宴舟被迎到了将军府正堂,这里是当初老将军待客的地方,威严犹在,老将军的几样兵器也还威风凛凛地悬挂在后梁上,昭告着此地当年的辉煌。
戚氏与秦天柱连同秦家辈分最高的老夫人一同接待了这位贺家的长孙。
贺宴舟带了恰到好处的礼品过来,还不到正式的议亲流程,礼品不宜过重,但也不宜过轻。
尽管秦家已经非常谨慎周密地安排过一切事务了,但在从正经诗礼簪缨之族出来的贺公子看来,处处都是缺漏。
比如那个即将退到门外却忽然被自己绊了一下的端茶下人,再比如杯中这杯并不讲究冲泡方法的茶,再比如因十足炎热的天气而并不能将衣裳穿得十分严谨的婢女们……
贺宴舟不动声色地目睹一切,仍将自身的礼数做到极致。
至t少秦家的主人们并不像下人们那样,仗着天气炎热便不着正装只着便装绸衣。
秦家三位长辈目光殷切地往贺公子身上看去,贺家公子气派果真不俗,一身正式的月白色广袖直裾深衣裹得一丝不苟,腰间朱红白玉腰带扎得板正,面上竟是一滴汗也不出。
与之比起来,秦家老小一众人被裹在厚重的正装袍子里,已经是汗流浃背,如同在蒸笼里一般了。
出来见客的只有秦老夫人、秦天柱、戚氏以及她的小儿子,那三个姐妹统统隐在屏风后面,须得待贺公子与秦家长辈见过礼,再正式将婚事提上议程后,才可以与之相见相处。
贺宴舟将一套礼数做得周全,那张温和儒雅的脸几乎一直朝向在场最长的长辈老夫人,应对秦家人的所有热络和提问。
尊礼数、守规矩,是贺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而他也没有理由不将家里人的交代完成得极端漂亮,贺家选定秦家女,便是要正式走流程的。
一番交谈下来,戚氏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这真真是极好的一门婚事,若不是老夫人和丈夫一直用眼神制止她,她怕是连女方家的矜持也不顾了,要立刻将女儿嫁过去才好呢。
贺宴舟向来心细如发、目光如炬,这家人的这一番眉眼官司,自然尽数落进了他眼里。
直到老夫人开口说:“好了,三个丫头都出来,与贺公子见礼吧。”
两个小丫头拥着她们的姐姐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除了中间那位个子最高的女孩子外,另两个都是满脸兴奋劲儿,眼珠子不住地往自己这位未来姐夫身上瞥。
贺宴舟站起身,单手拢在腹前,嘴角含笑一一扫过三位女子,纷纷见了礼又落座。
他面上不显,更不会询问要与他相看的是否就是中间那位个子最高的女子,但心里已经默认是她,并且看出了她脸上隐约的不情愿。
但他什么也不会说,这位女子的心思自然得由她父母去说,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走男方这边的流程。
他适时命随从拿出这次带的见面礼过来。
三盏雕刻着精致的花鸟图案的琉璃盏,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看得三个姐妹瞪大了眼,自是送与她们三姐妹一人一个的。
一枚双面刻着虎头的玉质小坠子,是给秦家最小的那位小公子的。
散发着独有香气又有养神静气功效的沉香木如意是给老夫人的,老夫人拿到手里爱不释手,看着这位未来孙女婿满脸的慈爱。
至于还剩下的两盏银烧镶碧玺菱花镜,贺宴舟做出一副四处寻了寻人的样子,道:“听闻贵府还有一位姑姑尚在,今日未能亲身见礼真是晚辈的失敬,这两盏菱花镜是晚辈特地赠与夫人与秦姑姑的,还劳烦戚夫人帮忙转赠,晚辈感激不尽。”
一番话说得秦府上下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怎的如何也遮掩不过她去了,一听到这句“还有一位姑姑尚在”,江老夫人和戚氏都觉得丢了脸面。
贺宴舟只当未见,他只要将他的礼数做到极致,贺家派他来之前,自然是把秦家里里外外查了个干净的,秦家那位姑姑如何,还轮不到他一个晚辈来评判,既是长辈,就该尊着敬着。
礼物既已带到,礼数也已做足,他便不必再在这里多费时间了,尽管那位姓戚的夫人几次脱口而出想要他留在这里吃顿饭,或是与那位名叫秦雨铃的小姐再多相处一下。
但无论是留下吃饭还是与议亲对象多相处一会儿,他想都不是多么符合礼仪的事情。
“家中父母还等着晚辈回去后问询,晚辈也想尽快回去向家中长辈交代清楚今日之事,便不再多留,还请夫人见谅。”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戚氏本就想尽快推进婚事流程,自然也想让他回去尽快与父母商议。
最好是下一次再来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是带着媒人来走正式流程的了。
秦相宜在春霁院里待了一整个早上,宫里若无差事找她,她便可以和这些金丝银线、翡翠宝石待上一整天。
她此时正往金钗上缠金丝,这不是什么细活儿,对她来说,做得算是悠闲轻松,千松过来给她添了杯茶,轻声道:“姑娘,宫里淑妃刚刚派了人来传话,说娘娘的那枚点翠蝴蝶嵌珠头钗掉了颗珠子,整个司珍房无人会修,晚上皇上正要淑妃侍寝,淑妃娘娘现下急着修呢。”
从秦相宜手里出去的东西,除了她都无人会修。
她之所以敢冒着所有人的反对和离,也是因为自己有这一门手艺傍身。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用布巾细细将手擦干净,换上了掌珍的正八品制服,一切动作都进行得麻利又丝毫不慌乱。
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她已命千松提起装有各式工具的木匣子:“咱们这就进宫。”
千松便提上工具匣子,跟随在秦相宜身后。
一主一仆的一举一动都是沉静而有力的,像这样突然要进宫办差的事情随时都在发生,而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无数次往返于皇宫与将军府里这座僻静的院子,每次出入殿门和院门的时候,她们走的路线、点位都是固定的,几乎不会有丝毫偏差,宛如行走在天地之外,两袭碧衣如烟,步伐自成风景。
秦相宜不知那位贺公子今日到府里来谈得怎么样了,更不知他何时离开。
她走她自己的路的时候,并不会按照家里人所要求的那样,去顾及自己会不会被人碰见,以免引发一些丢脸面的事情。
在她心里,她始终行得端坐得直。
戚氏和老夫人将贺宴舟往出送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往外走的秦相宜。
但秦相宜走在前面,一主一仆款步往前走着,裙摆摇曳处洒下一地风火,不留一丝余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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