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国家制造》作者:千萌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19分类:小说浏览:25评论:0

国家制造

作者:千萌

文案:

身为军工技术员的季椽重生回八零代。

这是刚刚改革开放,落后于人,无法挺直腰板的时代。

也是国家欣欣向荣,全力奋发的时代。

对季椽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

——伪黑科技,成长流,技术宅

——你们只要静静的看我装逼就够了

内容标签:重生励志人生爽文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椽,宋冀宁┃配角:季勇,季建国,李书兰┃其它:军工,科学,技术宅

一句话简介:你们只要静静的看我装逼就够了

立意:奋斗,努力,科研,物理

作品简评:季椽重生在国家百废待兴的八十年代,在这里遇上了中二期少年的宋冀宁,国家未来重要的军工科学家。少年期的宋冀宁正一步步误入歧途,即将走上悲惨的人生之路。季椽努力改变宋冀宁的悲剧,却发现蝴蝶的翅膀越扇越大,未来的军工科学家要被扇成工人了。于是季椽不得不紧紧跟着宋冀宁,努力引导他走上未来的学者之路,直至被吃掉……

这是两个少年互相养成对方的故事。季椽性格温和懦弱,宋冀宁大胆跳脱不成熟,两人青梅竹马,互相弥补,走过了幼稚的少年时期,渐渐成长为受人尊敬的学者。季椽懦弱的性格逐渐变得强硬,宋冀宁也慢慢成为睿智稳重之人,两人的成长之路令人惊艳。本文朴实无华,没有激烈的感情碰撞,只有少年间的温情与快乐,令人会心一笑。

第1章 我在1980年

季家又开始闹了,自从生了个傻儿子,季家就三天两头的闹。

要说这季家人也是个傻的,季老根是工人阶级的儿子,自己也是工人,早年还参加过抗美援朝,生了个儿子季建国也在机械厂当工人。三代工人家庭,结结实实的一等红五类。

偏他家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娶了个地主阶级的女儿。可能是看人家模样好吧。但模样好有什么用啊,得看成份好不好!

为这事,季老根的生产队大队长的职务就因此被撸掉了,季建国也被机械厂退了,分配到农场的屠宰厂上班。

后来季家生了个儿子,却是个傻子,大伙私下里都说这就是背叛无产阶级的下场。

偏这季家还不知悔改,谁要敢说他家儿子傻,他们父子俩就扛着扁担上谁家闹。季老根还有两个兄弟,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帮着兄弟。真是一点都没有阶级立场。

不过后来阶级斗争被取消了,上面说那是错误的,大家也就歇了,各过各的日子,几年下来邻里关系恢复了不少。

谁想今天又出事了,张家几个小子把季傻子推到河里溺了水,季家这下又闹了。

据说季傻病得严重,可能快不行了,季老根的两个兄弟直接把张家砸了。要不是派出所干预,张家或许连人都不能幸免。

外面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季家傻子,季椽,就在这时睁开了眼。

季椽不是今天刚穿来的,他从2025年穿到8500年,这个同名为季椽的小孩身上已经10年了。

至于为什么变成傻子,大约是灵魂不匹配?他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被叫了10年的傻子。

季椽出身在最混乱的时期,还好爷爷是老士兵,有不少战友帮衬,把一家人护得好好的,没遭过什么罪。4年前几人帮被打倒后,家里就更好了,妈妈还参加了高考,考上师范大学,今年被分配到镇上唯一的中学当老师。

混乱结束了,几人帮被打倒了,也开始改革开放了,没人再敢拿地主成份膈应季家了,一切都往好方向发展。

奈何熊孩子们不懂这些,他们从小学到的就是“地主是坏蛋,地主的傻儿子也是坏蛋”,于是就把这坏蛋推进河里了。

季椽一睁开眼,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李书兰就发现了。她急切的叫了几声医生,又扑过来问季椽:“缘缘,有哪里难受吗?告诉妈妈!”

明知道儿子回答不了,还是急切的问着,李书兰已经慌乱得不知所措。

季椽是在她身后被推下河的,河水不深,她马上就把他捞起来了。但不知为什么,季椽却晕迷不醒,小镇卫生所查不出病因,建议他们去市里的大医院。从镇上乘车到市里要一个多小时,又没有救护车,只怕孩子撑不了那么久,李书兰都快崩溃了。

季椽很愧疚,他转生过来的这10年非但没能为父母做点什么,还一直给他们添麻烦,枉费前世的老师还特意教他擒拿格斗,结果身体不协调,还是没防住熊孩子。

季椽伸手摸上李书兰湿润的脸颊:“妈妈……”

李书兰哽咽:“妈妈在这,不怕,不怕啊……”

卫生所的医生进来,给季椽做了几项检查,意外的说:“看来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

走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瞬息间冲到这里,季椽就看到他这世的父亲和爷爷满身大汗跑进来,一把抱起他:“书兰,拿到钱了,快去市医院。”

季建国和季老根跑了一圈,除了家里不多的存款,还借了不少钱,预防手术不够。至于张家,他们还没空算帐。

季椽抚上季建国的脸,掌下一片湿润,也看清了季建国通红的眼眶。这个当年被从机械厂下放到屠宰厂,受尽排挤都没示弱过的男人,现在哭了。

“缘缘已经没事……”

季建国慌了,他根本没听李书兰说什么,抱起儿子就往外冲,直到一个嫩嫩的童声唤回他的神智。

“爸爸!”

季建国愣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来自他怀中的孩子的声音。

季椽醒来就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似乎也能控制身体了。要知道他以前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想要抚摸父母的时候,就会啪的一下打过去,身体很难控制。但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能做到了。

季椽考虑过是否要装成慢慢恢复的模样,但看到急切的家人,就不愿意再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了。

季家人很惊讶季椽突然会说话了,但他们早就对这天幻想了无数次,立即惊喜的接受了。

“我真笨,我怎么没注意到你叫我妈妈了呢!”

李书兰激动的抱住季椽,又哭又笑。

虽然卫生所说季椽已经没事,季家还是带他到市医院做了遍检查。确定季椽真的没事后,才终于放下心。期间季椽叫了无数声的爸爸妈妈爷爷,哄得三位家长高兴的又哭又笑。季椽嗓子有点哑,还是觉得值了。

宾江镇是个很小的镇,发生什么事几乎瞬间就能传遍小镇。大家都知道季家傻儿子被张家小子推进河里,好像说快不行了,镇上的人不管出于八卦还是关心,都很想知道情况。是以一见季家人返回,从车站下车开始就有不少人询问。

季椽趴在季建国肩上,用懵懂无知的眼神乖巧的打量他们。

他模样肖似李书兰,白白净净,圆颊微胖,眼睛又大又圆,看起来又可怜又无辜。

看到他这模样的人都不由得心里一软,骂:“张家怎么教孩子,好端端把人害进医院,一定要他们赔医药费才行!”

待季家人回到屋里,街坊邻居都跑来看望,几乎每人都提着鸡蛋或水果等慰问品,看到安然无恙的季椽,大家都放下心。

“老根,你去趟派出所吧,你两个兄弟跟张家打起来,都被叫去派出所了。”

季家父子赶紧过去,邻里随后也走了一些,只有几个关系好的姑婶留下来陪李书兰。

季椽不打算在人前说话,李书兰也不勉强他,只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给他一片一片削苹果。

其他人还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在他面前说话也不顾忌:“书兰,你们和张家这事怎么办?缘缘都进医院了,张家是得出医药费的吧?”

“哪有那么容易?你还不知道张二妹什么德性?”一名穿着绿格子衬衫的婶婶气呼呼的说:“你道张二妹怎么说的:不就掉河里一下吗?半腰高的水能溺到哪样,我看他家就是大惊小怪,装模作样,还当自己金贵着呢!”

她模仿得惟妙惟肖,季椽完全能想像出张二妹那无赖又卑劣的嘴脸。

季椽是认识她的,早年她是“贫下中农”阶级的女儿,所以向来看不起“地主”阶级的李书兰,季椽出生后,她不只一次指着季椽得意洋洋的对儿子说:“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被这么教育的,不单她一个,也不能全怪她。但平反后李书兰考上大学,又当了老师,她反而更加看李书兰不顺眼了。

现在都1980年了,她还整天“地主家的傻儿子”挂在嘴边,导致她那几个被养歪的儿子做下今天的事。

李书兰气得发抖,她今天带儿子到河边散步,好好的张家三个小子突然从后边冲过来,一把将她儿子推下河,嘻嘻哈哈跑了。她吓得差点没晕倒。河水只是齐腰深,但缘缘根本站不起来好吗?想到当时缘缘小手在河中挣扎的场景,李书兰的心要颤几颤。

你可以说小孩子顽皮不懂事,你总是大人吧,你不会教他?你不会道歉?

非但不道歉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真以为我还像过去一样忍气吞声吗!

“走,上她家去!我要跟她评评理!”

李书兰一把起身,又看向儿子,担心吵架会吓到他。季椽站起来,牵住她的手。

“妈,我陪你。”

旁边的姑婶们都愣住了。

这……季椽不是傻子吗?

季家和张家离得不远,一条街并排的邻居,就相邻十几户,拐个弯就到了。以前有生产队的时候,两家都同属5队的,偏张家就非要对季家横挑鼻子竖挑眼。

季椽跟着气势汹汹的妈妈婶婶们来到张家门前,就看到满地玻璃渣子。张家房门紧锁,一楼的两扇玻璃窗都被打碎了,透过洞开的窗户,能看到屋里翻倒的桌椅。

张家一个小子从窗边露头,看到外面的人赶紧缩回去。

李书兰本来很生气,看到这场景就软了,担心叔公们有没有打伤人,不要到时有理变没理。

几人商量一会,决定也去派出所看看情况。

正转身欲走,就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穿着运动服,理着小平头的少年,踩着辆黑色凤凰牌自行车过来。

李书兰忙叫他:“季勇,你去过派出所了吗?你爸他们怎么样?没人受伤吧?”

季勇是叔公家的孙子,季椽的堂哥。他在众人跟前停下,乐呵呵道:“没人受伤,就是还在派出所吵。张二妹往地上打滚,说自己受伤了要赔钱,还要赔家俱钱,我爸要张二妹赔缘缘医药费,她不肯,还有得吵呢!我妈叫我先回家吃饭。”

宾江镇只有一个派出所,警察全是镇上的熟人。在这个小偷都能饿死的地方,派出所的工作不外乎找找跑丢的猪崽,调解一下邻里吵架,快跟居委会一个性质了。导致季勇对家人进派出所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李书兰还是担心,听说那么乱,不敢带季椽去,干脆将他交给季勇:“季勇,你带缘缘回家吃饭,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了,帮我照顾下缘缘,等事情结束我再去接他。”

“哎,好吧!”季勇一脸遗憾不能去看吵架的样子,但还是答应下来,把季椽捞到自行车杠上:“缘缘,坐好,我们走喽!”

第2章 季勇

季勇在滨江镇算是个小名人。

他今年15岁,才刚上初一。这倒没什么好说的,那时候大家上学都晚。大概是在外面玩野了,猛然进入学校,季勇一点都不适应,学习怎么也跟不上,脑子拐不过弯。语文还好,那会儿兴念童谣,什么“东方红,红五星”,跟着念还是没问题的。数学就完蛋了,十位以上的加减法季勇小朋友搞不定,因为超过他的手指数了。

于是从小就是孩子王,读书后却被当笨蛋的季勇小朋友怒了,他一梗脖子,背了一长串红语录,大声说:“我只要会背红语录就行了!”

他虽然没学过红语录,只是见天听大人说这些,街上又到处是标语,再笨也记住了。他不知道这些语录讲的是啥,有啥用,反正只知道很厉害,大人都听它的,他就用语录来压老师了。

数学老师不是正规老师,正规老师都接受教育去了,学校不能空着,就放了一些忠心的人来教孩子。季勇的话简直让数学老师惊为天人,感觉自己又发掘出了一位小同志。

这么小的小孩都会背语录啦,都知道语录是建国的根本啦,这必须是个红兵的好苗子。于是数学老师就向革委会报告了。革委会特意派人过来亲耳听季勇背了红语录,满意的一拍掌,这事值得宣传。

多好的小同学啊,从小就心向我等,大家都该向他学习。

于是有段时间,季勇小朋友的名字随大字报贴满了整个滨江镇,号召大家向这位爱国的小学生学习。

本来季勇家阶级立场不鲜明,还有个地主的亲戚,是没资格当小红兵的。但看在他如此忠心的份上,就破例让他加入了小红兵的队伍,季勇就成了小红兵中的名人。

季勇当了小红兵,立场却很坚定,没有因此把地主阶级的李书兰当敌人,反而处处借着小红兵的身份维护她,对季椽这小堂弟也真心爱护,季椽一直将他视为亲兄长。

季椽信赖季勇,不怕季勇知道他要做的事。

关于张家这事,结果不外乎两家各自赔偿对方的损失。但他不过晕迷了两个多小时,医疗费加上营养费,都不可能超过5块钱。相对而言,家里却要赔张家修补家俱的费用,这钱赔得可不少。

张家要真心认错也就罢了,现在这嘴脸,谁愿赔他家钱。

他没事是自己运气好,不是必须原谅张家的理由。

“勇哥,送我去农场。”

季勇本来骑车走得稳稳当当,坐在他车杠上的季椽突然说话,吓得季勇车把一歪差点摔了。他赶紧停下,惊愕的瞪着季椽:“缘缘,你……你会说话?”

大人农忙的时候,季椽都是季勇带的,他是个傻子这件事,季勇再清楚不过了。

季椽没有特意向季勇解释什么,就如同对他父母,当他能说话时,父母只有高兴的心情,不需要他解释为什么突然不傻了。

季勇也一样,见季椽能正常说话了,他只顾高兴:“这下好了,三叔三婶要高兴坏了,我现在送你回去给他们看看。”

“不用,我爸妈知道的。”季椽拉住季勇:“先送我去农场。”

“哦,你是要去给爷爷们看吗?”季勇一副理解的神情,重新蹬起自行车:“那走吧,爷爷们也会高兴的。”

季勇说的爷爷,自然不是他们的亲爷爷,而是被下放到滨江镇农场的那些人。

当年季建国因为娶了李书兰,被发配到农场的屠宰厂上班。当时农场的养殖所里几乎都是下放过来的读书人,一个个养尊处优,连只羊都抓不住,更别提干那些又苦又累的脏活。季建国自己都娶了地主老婆了,对这群资本阶级自然不怀敌视,见他们一个个苦兮兮的模样,不忙的时候就经常帮他们干活。季老根知道后,还向新的生产队大队长,他曾经的战友打过招呼,让他关照一下这群弱不禁风的读书人。

这群人很感激季建国一家,所以季椽出生后,他们对他都很亲,几乎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有点好吃的都攒着留给季椽。后来季椽到了上学的年龄,却因为是个傻子进不了学校,他们还自发的教季椽读书。

这群爷爷们没人说过自己下放前是干什么的,但季椽受过他们教导,倒是清楚他们每个人擅长什么,这次的事可能还要拜托他们才行。

滨江镇农场位于镇北的郊区处,需要穿行很长一段公路,绕过大片农田后,就能看到一片被圈起的草场。早年整个镇上所有的牲畜都统一集中在这养殖,所以算得上繁荣。但相对来说,在这种地方工作也就特别辛苦,每天光是清理粪便都会累得直不起腰。

现在大家都在自己家里养殖,农场几乎就荒费了,只有屠宰场因为要供应整个镇上的猪肉,还养着一群猪。于是那些下放过来的人,现在的工作只剩养猪了。

早年平反后,农场的人陆续走了不少,以年青人返城居多,倒是比较上年纪的人都留了下来。季椽听这群爷爷们讨论过,直接离开农场的话,就属于无业居民,要重新等国家分配工作的。他们却都打算返回自己的原单位,因此都写了调职申请。当年怎么把他们调下来的,现在就该怎么把他们调回去。只是过去占了他们位置的人不肯退让,所以他们也只能留在农场等着。

当然了,虽然名义上还在这农场工作,但地位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农场场长虽不知道他们返城后会回到哪个位置,但总归是国家干部,捏他跟捏只蚂蚁差不多,现在对这群人一句话不敢使唤,随他们爱干不干,只当养一群退休干部了。

季椽到农场的时候,这群干部爷爷们正各自坐在屋里看书。被荒废了十多年,他们现在对书本可谓如饥似渴,几乎每天手不释卷。

顺便说,这些书都是季勇带来的。当年小红兵的办公室里一堆一堆书籍字画,小红兵集团被解散后,季勇这小红兵继承人得了一些书,他怕家里逼他读书,就送到农场来了。为此农场的爷爷们看他也跟看亲孙子差不多。

听到熟悉的自行车铃声,众人纷纷抬头,见季勇载着季椽进来,众人都乐了。他们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无聊的时候最喜欢拿季家小孩解闷了。

“小勇,缘缘,怎么大中午就过来了,太阳那么大,仔细晒到。吃过午饭了吗?”

季椽是个傻子,但这里没人把他当傻子,对他说话总是跟正常人一样。

但这次季椽会回话了:“爷爷们中午好,我还没有吃饭,爷爷们吃过了吗?”

“……”笑眯眯问话的人愣住了。

不只他,所有人都愣住了,现场一瞬间陷入寂静,随后众人围拢过来,稀奇的摸摸季椽的脑袋胳膊。

“这……这是缘缘吧?”

“怎么突然就会说话了?”

“不是孪生兄弟吧?”

季椽眨着大眼睛,假装什么都不懂。

他是小孩嘛,对于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说话,他不知道呀!

季勇更光棍:“我不知道,反正是好事,管他为什么突然会说话了。”

问不出原因,众人也不追究了,只是为季建国高兴:“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建国那小子总算苦尽甘来了。”

季椽虽然很想跟爷爷们说说话,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他叔伯们还在派出所呢!

他看向其中一位戴着银框眼镜,年约五十上下的老爷爷:“曾爷爷,我想求您点事。”

第3章 乡里乡亲

季椽会说话已经很让人惊讶了,没想到他居然是有事来找自己。曾义华推推眼镜,好奇的问:“哦,缘缘找曾爷爷有什么事啊?”

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

季椽便道:“我家人都被抓到派出所去了,我想您把他们平安弄出来。”

众人以为是季建国出事,立即七嘴八舌问起来。季椽除了自己被推下河那段外,其他情况他也不明了,还好季勇目击了整个事件,当下便从头说起。

今早季家人突然听到季椽被推下河的消息,全家人一齐赶到卫生所,却得了个病危通知,说季椽可能不行了。大家都火了,又跑到张家找罪魁祸首算帐,谁想张家人不承认,他们便打算抓了张家小子去医院,张家不只阻拦,还叫来亲友助威,要把季家人打出去,于是两家打成一团,最后都被警察带回派出所。

本来季家是占理的,不巧季建国想让亲戚们安心,带季椽去市医院前,叫人来通知他们说季椽没事了。他没想到两家已经打进了派出所,那通知的人就直接找上派出所来了。于是对比起来,整个家都被砸了的张家人看起来就比较可怜了。张家的女主人张二妹是个不识字的泼妇,平常有理没理都要跟人吵上一架,一听到季椽没事的消息,立即在地上撒泼打滚,要季家赔钱。

季勇出来的时候,两家还在扯皮。

“张二妹还想撕自己衣服说弓虽女干她呢,被李七伯骂了顿就不敢了,在地上打滚,可好玩了。”季勇孩子心性,主要讲了张二妹如何如何撒泼,纯当好玩,并没有考虑过家里要赔钱的话该怎么办。

他说得有点颠三倒四,大家倒是听明白了,又看向季椽。

季椽小小一个孩子,早上刚经历过差点危及生命的大事,听季勇说起过程,竟没有丝毫恐惧,也没有愤怒,憎恶之类的情绪。和跳脱的季勇比起来,稳稳当当,竟好像比季勇更年长似的。

见众人看向他,季椽便道:“我不想让家人赔钱,曾爷爷有办法帮我吗?”

受害家庭还要向害人者赔钱,怎么想都不甘心,但季椽对这时代的法律不熟悉,也只能来求助曾爷爷了。曾爷爷以前教他认字时还没有平反,在没有课本的情况下,曾爷爷握着他的手写了上百条法律法规,全是默记的。他当时以为曾爷爷是法官,后来听说曾爷爷参与过宪法的修订,具体属于什么位置,季椽就不知道了。

听到季椽求助,众人便纷纷说:“这种事老曾熟,让他陪你们去派出所吧。”

曾义华摸摸季椽的小脑袋,他们把季椽当亲孙子看待,谁听到自个的孙子被推下河,都不会高兴的。“行吧,我陪你们去一趟。”

回去还是季勇骑车,季椽坐前车杠,曾义华坐后车架上。季勇人小力气大,载两个人毫不费力,踩得自行车铛铛响。

曾义华一路也不闲着,问季勇:“小勇,推缘缘下河那几个小子多大了?”

“张鑫9岁,张明12岁,张健14岁,跟我一个年级。”季勇恶狠狠呸了一声:“等我回学校揍死他!”

曾义华一瞬间腹中已经有了草案,他顺口问道:“小勇,缘缘,你们知道什么是《未成年保护法》吗?”

“啊?那是什么?”季勇不解。

季椽倒是知道,不过80年还没有《未成年保护法》,《未成年保护法》91年颁布,92年才实施,离现在还早着呢!

曾义华叹了口气:“本来应该有的,现在却连影都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唉……!”

他这声叹息充满了失落之情。是为自己,也是为国家耽误的这十几年。

季勇搞不懂什么有的没的,他蹬蹬蹬骑着车又回到派出所。还没靠近就见一片人头,镇上的居民都跑来看热闹了。自行车进不去,季勇把车停在路边,顾不上擦汗,护着季椽和曾爷爷挤进人群,和路人一样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靠近了就听到张二妹尖锐的哭叫声:“我不活了……不活了……那么多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让我死了吧……可怜我三个孩子呜啊啊……”

那声调一声拔过一声,就跟唱大戏似的,一听就知道是假哭。

季勇撇撇嘴,对曾爷爷说:“我走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叫的,怎么回来还是这个词啊,就不能换个新鲜的?”

曾义华皱眉,牢牢牵着季椽的手:“进去吧,缘缘跟着我别松手。”

“好。”季椽点头。

虽然季勇努力开道,但到派出所出口就怎么也挤不进了。派出所院门不大,已经被人挤得水泄不通,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连院墙上都爬满了看热闹的人。

季勇推了几个人想叫他们让下位:“麻烦让下,我家人在里边。”

“去去,小鬼滚边去。”一个踮着脚看热闹的人不耐烦的呵斥他。

季勇火大,但有老人在身边,他可不敢骂人,会被训得很惨的,只得忍了气再找位置。一只手突然拍上那人肩膀,刷的把他从人群揪出来:“你叫谁滚呢?胆子不小啊,我哥们也是你骂的?”

揪住那人的也是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伙,比季勇高半头,身段修长,模样极为周正,五官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短发利落,可以称得上一声帅小伙。只是这小伙此时歪着嘴挤出一副恐吓人的架式,自以为恶狠狠,旁人看来倒像不入流的小痞子。

“小宋!你怎么也在这?”季勇乐呵叫起好友的名字,无视了被他恐吓的人。

名叫小宋的少年甩开那人,也对季勇笑道:“我来看热闹啊,你不也是吗?你听这哭的,比唱大戏还好玩。”

季勇一仰鼻子:“我可不是看热闹的,那里边在吵的是我家里人。”

也不知道他骄傲个什么劲。

小宋张大嘴,指着派出所问:“那……那里面是你妈呀?”

季勇狠狠呸他一口:“呸,我家才不会这么丢脸呢!是我家敌人……不聊了,你能把我们弄进去吗?”

“那容易,过来这边。”

小宋把三人领到墙根下,叫了几个名字,墙上就跳下几个小伙,都是季勇的朋友,听说他要进去,直接把墙头让出来给他。季勇自己翻墙没问题,只是迟疑的看向季椽和曾爷爷,这一老一小的,可不敢让他们有什么闪失。

“没事,你先上去,看我的。”

小宋让季勇先上墙头,待他坐好,拎起季椽的衣领就往上抛,季勇吓得赶紧接住季椽:“小心点,这是我弟,摔了跟你没完!”

“水泥袋你都接得住,一个人算什么。”小宋不当回事。

季勇骂了声,转身把季椽放进院里。院里还有几个小伙,伸手把季椽稳稳接下来。

季椽落了地,心跳也恢复平稳了,他刚才可是狠狠吓了一跳,暗骂了好几声:“熊孩子!”落地后还是乖乖向这帮熊孩子道谢:“谢谢,我爷爷在后边,请帮忙扶一扶他。”

到曾爷爷这,小宋和季勇都老老实实的撑起他,把他扶上墙头,又稳稳把他接下来。老人家老胳膊老腿,他们可不敢胡闹。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里面张二妹已经换了几个台词继续哭。

进了派出所大院,虽然还是很多人,总归有缝了,三人东挤西挤,终于进到了屋里。

季家人已经基本没声了,吵到现在他们也累了,一帮人双手抱着胳膊,沉着脸看张二妹哭夭。这世间的理又不是谁哭得大声谁就赢,反正要是派出所处事不公,他们就把派出所也砸了。

季椽三人悄悄的挤进了季家的队伍,就看到张二妹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抱着桌子腿哭:“主席啊……主席啊……您老人家回来看看地主是怎么欺负我们农民的……”

曾义华脸颊抽搐,大有把她抽一顿的冲动。

外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哄笑声,派出所里的民警也受不了了,有几个年轻的捂嘴笑起来。派出所李所长气得拍桌子:“够了啊!主席他老人家就算活过来,还……还能回来给你家主持这破事啊?”

他是老派党员,受不了主席被这么糟蹋。

张二妹噎了一下,不哭了。她脸上原本就没有泪,一直在干嚎而已。她老公非常适时的递过来一杯水,显得驾轻就熟,脸上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神情。

张二妹确实渴坏了,一整杯喝下去,打了声嗝,哽咽着叫李所长:“表哥,我是您从小看到大的,您可不能不管我,就让这帮黑心的地主家欺负我。”

季老根阴沉着脸冷笑:“张二妹,你要算亲戚,问问李狗蛋谁更亲,看他敢不敢帮你?”

李狗蛋……不对李所长一脸臊得慌:“老根叔,我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别叫这名了。”

季建国沉着脸上前:“建军哥,我就问你这事怎么办?我儿子差点被这家人杀了,派出所要不管,我家就自己动手了!”

张二妹又嚎:“表哥你看他们威胁我,你要为我作主啊!”

“……”李建军李所长才是真正想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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