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公主才新婚要和离
本书作者: 明月十三幺
本书简介: 【先婚后爱,打脸醋味追妻,追妻火葬场】
千娇百媚的郁禾公主出嫁了,嫁给了四大望族之首裴家的继承人裴聿泽,裴聿泽器度沉厚,风神轩举,是名门望族不敢高攀的乘龙快婿。
也是郁禾藏在心底九年的心上人。
她心心念念等着盼着,终于等到了洞房花烛这一夜,只等着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裴聿泽。
可等来的,却是丫鬟的声音:“公子,雨瓷小姐又犯病了。”
红烛半明半昧,郁禾这才知,他已有了心上人。
婚后第二日,她见到了雨瓷,是个娇柔的美人,未语泪先凝,她一时没接住雨瓷端过来的茶,滚烫的茶水烫了雨瓷一手,也烫伤了她的手背。
裴聿泽脸色骤沉,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厌恶不满。
郁禾为了他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委屈,为了他纡尊降贵洗手做羹汤,可最后还是付诸东流了。
她没有想过害雨瓷,可那一日她实在是太生气了,不小心将雨瓷从山坡上推了下去,鲜血如注。
裴聿泽匆匆赶来,抬头望向她,剑眉紧蹙眸底乌沉。
面对满堂宗族,他负手而立,面色极沉:“公主娇纵任性,着送去桂峰庵堂闭门思过。”
月余,裴聿泽从未来看过她,郁禾心冷致死。
——
郁禾回来那日,裴聿泽正三司会审,他居中正坐,顿时乱了方寸离了坐堂。
赶回府时,正见郁禾娉婷而立,行李箱子摆了一院,她轻描淡写:“我们和离吧。”
裴聿泽狠狠怔住了,只觉得好像天灵盖被狠狠砸开了一个洞,灌进烧红的铁汁,半天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好。”
——
后来宫宴,他看到小公主同她的表哥言笑晏晏,笑得发簪都歪斜了,表哥抬手帮她扶稳……
听到她说:“还有半年,等和离了……我就公开选夫,选一位贴心合意的驸马!”
他心尖蓦然掠过一丝尖锐的痛楚,拢在袖襕里的蔷薇折成了两段。
【预收】《表小姐又娇又媚》
宛宁为所欲为长到十六岁,遇到了生命中的克星,国公府大公子谢珏。
其人玉骨秀横秋,位极人臣,克己复礼,第一回就将宛宁和他弟弟揪了个现行,罚抄至半夜。
宛宁受不住,拿出了杀手锏,轻皱眉心,细抿唇角,眼泪汪汪:“表哥,我手疼……”
没人能抵抗得了她这副模样,她打定了他会心软。
谁知这冰山表哥不为所动,甚至还揪出她代笔的份额,足足又罚了她双遍。
接二连三的吃亏下,宛宁惹不起躲得起,只要有他出现,她就闪的没影,可每每做坏事还是被抓现行。
后来闺中密友给她支招:“你让他喜欢上你,对你百依百顺,决计不会再罚你一次!”
宛宁真信了…并且付诸了行动!
——
谢珏一日收到了一封托管信,拜托他代为照顾教育宛宁,改了她任性恣意的坏毛病,好将来为宛宁择一位如意郎君。
他看着厅中外表娇媚柔弱眼中却闪过一丝调皮顽劣的表妹,揉了揉眉心。
他很尽责,不负所托的管教。
只是,有一日看着她故意端着大家闺秀的模样被贵公子青睐,他正襟危坐,微微拧了下眉,一时没听清身旁同僚说的正事。
他觉得,她还是骄纵恣意些好,便将她纵得越发的无法无天。
宛宁成功了!她果然让表哥对她百依百顺了!再也不会罚她了,所以那日她鼓起了勇气!
“表哥,我想嫁给魏公子,他长得好看,有学问……”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表哥变了脸色,再度冰山附体,忍怒轻笑,幽幽道:“宁宁说什么?”
他又罚她了,只是,这一次,既不罚抄也不罚跪,他换了个方法,让她脸红心跳,难以启齿!
————
小剧场:
宛爹爹给心肝宝贝找了一圈夫婿,终于找到个满心合意,各方面出类拔萃的,兴奋地擦掌,问谢珏:
“你觉得我的这个未来女婿如何?”
谢珏顿了顿,问他:
“您觉得我这个未来女婿如何?”
……
宛爹爹说不出来,因为他石化了……
第1章 赐婚 婚期定下了。
“昨日的赐婚你们听说了吗?皇上竟然赐婚羲和公主和裴少卿?!婚期都定下了!”
一瞬间犹如泼了一瓢水进油锅,东林茶馆的一张茶座边围满了百姓,顿时噼里啪啦炸开了!
“那位传闻长得千娇百媚性子也骄纵霸道,曾离经叛道对佛祖不敬侮辱佛像的羲和公主?!”
这下他们愈发激烈了!
“听说当年公主才六七岁,已经无法无天到将京华所有佛殿里的神佛金身都涂了锅底灰,皇上找到她时,佛殿跪了一地哭丧着脸的僧人,她正坐在供桌上乐悠悠晃着双腿,吃着贡品,冲着皇上盈盈地笑,听说那日皇上和身后一众金吾卫的脸比佛像还黑啊!”
“那又如何?事后皇上还不是雷霆按下了请求惩治公主的奏折,轻轻一句公主年幼揭过了此事,连一句责骂都没有舍得,太后见公主不喜神佛更是将皇宫里的佛堂宫给移出宫外了。”
“啊……这端方俊雅的裴少卿尚刁蛮恣意的小公主......怎么先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如何没有?细想一下,羲和公主是谁?那是咱们皇上和太后的心头肉,自然是要选个大庆最好的郎君与之匹配,裴家是何地位?我大庆四大望族之首!裴聿泽裴大公子是何许人也?四大望族之首裴家的继承人!更何况其人名冠京华,人中人凤,年纪轻轻便官居大理寺少卿,乃我朝四品上最年少的大官!这放眼大庆,哪位能与之匹敌?”
“哦~在理,在理。”
“可是,传闻羲和公主不是和傅阁老家的小阁老情投意合吗?”
一时他们面面相觑。
一人又道:“可是听说裴少卿和段家小姐乃是青梅竹马,裴段金柴四大望族同气连枝,段小姐乃是内定的裴家儿媳?”
茶馆寂静一时。
这时有人突然道:“这么说,裴少卿尚羲和公主,皇上这是拆散了两对有情人啊……”
有人小声接口道:“傅家虽权倾朝野,但家世地位和裴家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不对,不对!”立刻有人反驳,“这话不是矛盾?若羲和公主当真与小阁老情投意合,她那性子能同意嫁给别人?还不得,把太极殿的宫顶给掀了?”
众人也是不解。
“快看!是裴家的马车!”
突然一人眼尖,瞥过长街,原本还围在茶座的百姓蜂拥至窗前,看着低调却气派的马车缓缓驶过。
鸦雀无声,直到马车行过,才有人道:“里面坐着的定然就是裴少卿了,这是进宫的方向啊……”
“定然是去谢恩了。”
————
涂庚坐在车架上,硬逼着自己的眼睛不往东林茶馆瞧上一眼,坐的十分端正,等过了这条长街,进入皇宫宫门外的地界,方圆五里的旷地上,只瞧见前头宫墙的巍峨,他终于忍不住掉转身子去,对着门里开口。
“公子,赐婚的旨意已下,您也接了,那羲和公主可是皇上的眼珠子,您可千万沉住气啊。”
涂庚是裴家的家臣,自小跟着裴聿泽,素知他家公子的脾性,是最厌骄纵之人,偏这羲和公主的又是出了名的骄纵,他生怕待会出了岔子。
这时车厢里传来一道又低又沉的声音:“怎么,你怕我待会拒婚吗?”平静无波,却十分好听。
这像是一句带着冷意的玩笑,却让涂庚心惊,他心里泫然欲泣,嘴上还是道:“怎会,哈哈。”笑到后面,简直比哭还难看,他才十八岁啊......大好年华啊,还没心上人啊......
马车停在了正阳宫门,领首的侍卫一瞧是裴家的马车,立刻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着作揖请了安:“裴少卿请。”
涂庚早在他行礼前跳了下来,打开了车门,此时和他退到一旁,只听车厢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不一会,裴聿泽款步而下,仪范清冷,风神轩举,鲜红的官袍都昭示着郎君风发的轩朗,宛若一道光芒照进宫门所有人的眼中。
若说这世间谁能在样貌上配得上他们的羲和小公主,那必然是这位裴家继承人裴霁裴聿泽是也!
大理寺少卿虽是四品官,但在遍地矜贵的京华,本算不得什么十分贵重的官职,可贵就贵在裴聿泽的家族地位,是以,看守宫门的侍卫们纷纷作揖躬身,齐声道:“见过裴少卿。”
趁着此时,涂庚还是不放心凑到裴聿泽身边低语:“公子,听闻小公主十分娇美......”他想了一肚子赞美的话才说了一句,就见裴聿泽斜睨过来,他蓦地住了嘴,低下头去。
“你在宫外等候。”裴聿泽淡然道。
“公子......”涂庚心头一慌,不容多言,裴聿泽已然走进了正阳宫门。
门内已经有太监等候多时:“裴少卿,奴才奉命领少卿入宫。”
裴聿泽虽然家世一等贵重,但这确然是他长大后的第一次入宫,毕竟,他从入京到上任大理寺少卿也不过月余。
正儿八经第一次入宫是他十一岁那年,时光飞逝,事物变迁,他对皇宫还有些印象,只是见这太监领他走的路似乎与记忆里不太一样,此处正经过一处小花园。
层叠百花中传来一道娇软的声音:“姐姐,你可别抖哦,不然这箭偏了半分,伤了你的小脸就不好了......”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一般。
这声音有多悦耳,这话骄横的就有多令人讨厌,裴聿泽眉心微拧,拂过眼前樱花枝近走两步,便看到花园中一位宫装姑娘站在前方,瑟瑟发抖间脸色苍白,双手捧着头顶的苹果也在微颤。
而她的身侧跪着一个宫女,拼命磕头求饶:“羲和公主,求您息怒,饶了我家公主吧!”
这名字令裴聿泽眸光骤紧,目移之处正是站在他前方不远处背对着他的另一宫装姑娘,瞧那一身宫装华丽流彩,在阳光下光彩夺目,只见她举着弓箭,箭羽鹅黄明亮亦是夺目。
“你可别出声,让我分了神,伤了你家公主。”只见羲和公主握着弓箭手臂微微晃动,似是在瞄准。
她虽是好意提醒的话,却半分情感也无。
太监在一旁小声:“那位是颐和公主。”
裴聿泽怒意渐显,正要上前制止,突然,“嗖”的一声,那鹅黄箭羽射了出去,正中苹果中心,颐和公主受这冲击瞬间身子一僵再也支撑不住,瘫软跌坐在地,血色殆尽,抖得越发厉害,眼泪抛沙似的掉了下来。
可这时却响起了喝彩声:“公主好箭法!”
是羲和身边的两个宫女,一边鼓掌一边笑,全无心肝的样子。
裴聿泽的脸愈发乌沉。
羲和往前走去,她的曳地裙摆在阳光下迤逦,宫女拾起叉着箭的苹果,拔出苹果扔到一边,羲和拿过箭,轻轻摇着俯下身去,琉璃的步摇熠熠生辉。
只听她娇软的声音乖巧地说着:“别惹我,否则,下回就不是射苹果了。”
颐和苍白的脸僵住了,只剩眼泪在流。
羲和满意地直起了腰,将箭交给了身后的宫女,举步离开。
这时一边的花丛中传来声音:“羲和公主向来看颐和公主不顺眼的。”
“就是,颐和公主好端端出现在羲和公主跟前作甚,上回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不过就是打翻了茶水,娘娘都不予追究了,偏羲和公主说那宫女坏了她的心情,愣是将人赶出了宫去。”
“真是可怜,宫女被赶出宫,可是会记录在册的,出宫后哪个人家敢要她呢,可不是毁了人家的一生嘛!”
那两个宫女躲在花丛中窃窃私语。
裴聿泽的脸色已经冷若冰霜怒意尽显,睨了眼羲和的背影转身离开。
太监追上去,赔笑道:“少卿别见怪,不过是件小事。”他嘴快,言下之意却明显,羲和公主经常欺负颐和公主。
裴聿泽没有问他皇上不管吗这种蠢问题,谁都知道羲和是皇上的心头肉。
封号一个羲和一个颐和,一个是光明灿烂挂在大庆天空的太阳,一个颐和,颐字虽有吉祥如意的寓意,却也有心静如水的意思,而她们的闺名,自不必说,羲和,闺名郁禾,郁郁苍苍朝气蓬勃,颐和闺名小善,亲近却随意,善者,良善,结合封号,很难不怀疑当初皇上的用意。
太监半天不见动静,他抬眼瞧去,对上裴聿泽冷冽的目光,蓦地浑身一冷,瞬间低下头去。
“这条并非去紫宸宫最近的路,为何绕了远路?”裴聿泽的声音极沉,显出威仪压的太监不寒而栗。
“少卿容禀,因为那条路正在修缮花圃,奴才怕灰尘沾染了少卿,在皇上跟前失了礼仪。”
裴聿泽知道这话并非虚假,否则很容易被拆穿,他并未再多言,紫宸宫已在眼前,他站定片刻,收拾了情绪步入宫中。
皇上看到他,十分欢喜,特赐座让他等候,将手里那份拟定的因羲和公主大婚而大赦天下的诏书交给了中书令,中书令恭敬接过后向裴聿泽道了声“恭喜”,裴聿泽起身还礼。
皇上看着他轩然霞举端方沉稳的模样,更是满意。
等中书令离开后,裴聿泽复又落座,想起那份大赦天下的诏书,生生将拒婚的念头压了下去。
这是皇上爱女未来的夫婿,皇上爱屋及乌,连说话时都没了平时的威严,只有一副老父亲的慈祥,和裴聿泽闲聊着,等礼部尚书来了后,商讨着大婚事宜。
————
郁禾回到昭阳宫,宫女彩鸾在身后哼声道:“颐和公主当真是忘了她当年做下的事,竟敢来招惹公主......”
“喜事将近,别说不快的事。”宫女青鸟提醒她,彩鸾吐舌。
她们二人是郁禾的心腹,观察了一眼郁禾的神色,见她并未受影响,松了一口气。
郁禾提着裙摆飞奔至寝宫的梳妆室,从妆奁盒里拿出一枚坠着金铃的小手镯,那是小时候的饰物,如今郁禾已经戴不下了,可她还是宝贝似的握在手里,在耳边摇了摇,转头看向她们二人。
娇美无匹将身后那一排的光彩华裙都衬得黯然失色了。
饶是青鸟彩鸾自小跟着她,此时也被她甜美的笑容晃得心神荡漾。
“你们说,裴聿泽还记得这个吗?”
彩鸾故弄玄虚地皱了下眉:“难说......”
郁禾眼中的神光肉眼可见地暗淡了几分,让人见了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捧到她跟前,乞求她再展欢颜。
彩鸾立刻道:“便是不记得这个东西,定然是记得公主的!”
青鸟也道:“可不是!”
郁禾眼中霎时犹如满天星一般闪闪夺目,摇着手里的金铃手镯像是承载了全世界。
“公主,小阁老送了糕点来。”
外头有宫女扬声道。
郁禾走出来,看了眼用雕花黄梨木盒子装着的糕点,很是精致,她喜滋滋地坐下来:“又有新品了吗?”
彩鸾“噗嗤”一笑:“便是没有新品,小阁老也得命令糕点师变着花样做出来。”
青鸟扯了下彩鸾的袖子。郁禾倒是没有听出彩鸾的言下之意来,水灵灵的眼睛将糕点扫了个遍,先是挑了个最好看的捏在手里,笑意跃然眼眸,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
按惯例,皇上赐下婚约后,至少也要半年后才能办婚事,可羲和的婚事,从定下到筹备只用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满朝其他事都搁置了,听了皇上的诏令,只一门心思筹备羲和公主的婚事。
三月十五,成亲的前一日,宫里资历最深的教养嬷嬷揣着她的宝贝书册乐呵呵地来了,一来就将寝宫里的宫女都屏退了,连青鸟彩鸾二人也被撵了出去。
“为何她们不能留下。”
郁禾坐在床榻,满脸狐疑:“我的事,不必瞒她们的。”
教养嬷嬷“噗嗤”一笑,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公主诶,她们还是大姑娘呢,接下来的事可是听不得,看不得的。”
她说着拿出她的珍藏,一本画册献宝似的送到了郁禾跟前,自己跪坐在郁禾脚边。
郁禾接过不解地看了嬷嬷一眼,嬷嬷眼一挑,示意郁禾翻开。
画册翻开,郁禾疑惑的目光瞬间一凝,脸砰的一下红成了红苹果,她啪的一声合上了画册扔给嬷嬷。
“你不正经!”郁禾慌张骂她,双手捧着小脸,试图消温。
可她的心里就好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直冒着热气,不断攀升脸颊。
嬷嬷哈哈笑着,满眼宠溺:“我的公主,这可不是不正经,可是正经事,夫妻之间最亲密之事,公主不必害羞,再看两眼,了解一下,明日洞房花烛可就不会慌手慌脚了……”
嬷嬷笑得暧昧,郁禾的心快跳出喉咙一般,用力揪着压襟坠的流苏,只是不敢去看嬷嬷,声音极轻极软:“……那,那裴聿泽要看吗?”
嬷嬷又是“噗嗤”一笑:“郎君不用。”男人嘛,总是比未出阁的姑娘家懂得多些,她心里腹诽,不过又想到裴少卿那太过端方矜贵的模样,从未有过轻佻之举,不似其他世家子弟,总有些男女风月之事,能不能通她也摸不准。
但见她家公主这害羞时花软玉柔的能掐出水的模样,便是个木头男人也该无师自通了。
“公主乖,再看两页。”嬷嬷哄着她,“熟悉好了,洞房花烛才不会闹笑话!”
郁禾羞红了脸,指尖翻页的时候都泛红了。
第2章 洞房花烛 明媒正娶的妻,为何要让?……
三月十六,是羲和公主和裴氏继承人裴霁大婚的日子。
这一天,庆阳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满京华的百姓都齐聚各城门下,欢呼“万岁”“公主大喜”。
在震天的欢呼中,漫天花雨中,郁禾欢欢喜喜地出嫁了,列行的仪仗队足足占了长街的大半,队前转弯进另一长街时,对尾还在这条长街的中断。
裴聿泽端坐在骏马上,一身喜服,神仪明秀,朗目疏眉,所过之处街边的姑娘们无不为之倾倒。
而那些郎君看着后头的凤仪车,红色的幔帐疏影,饶是再有修养的郎君此时看着裴聿泽平静的脸色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上裴聿泽一句。
只觉得这裴家的公子的确矜贵,娶到了羲和公主竟也能不动声色!
倒不是裴聿泽不动声色,实在是他笑不出来。
娶郁禾并非他所愿,何况进宫谢恩那日他亲眼目睹了郁禾的骄横,心中更是不悦。
迟迟钟鼓初长夜,这洞房花烛夜,从未有此一刻,让裴聿泽觉得烦躁,他正襟危坐,看着正前方床榻上的郁禾,红纱将她的面容遮尽,只隐约瞧见金簪步摇,繁复华丽的喜服层层叠叠迤逦而下,裙摆铺陈开来,占了大半个床榻,他的心也如那喜服一般沉重。
星辰眨着倦眼,尚宫喜庆一声:“吉时已到。”
郁禾攥在手里的金铃手镯微紧,她深深吐纳一息,红纱底瞧见了一双玄靴,紧张的心却溢出丝丝甜蜜来:裴聿泽,我来了,我来嫁你了。
修长莹白的手指握住了红纱的一角,缓缓抬起......
裴聿泽......不是,是夫君了,嬷嬷说,今晚第一句话要喊一声“夫君”,那样驸马会很开心的。
夫君,夫君,这一个月郁禾都在心里念着这个称呼,今晚终于要喊出口了,她攥着金铃的手微微发颤,是激动期待的,她的脸颊逐渐升温,旁人瞧不见,当真如冰天雪地里渗出来的牡丹花娇艳柔美。
“公子,公子不好了!雨瓷小姐又犯病了!”
一声急呼从院里猛地砸进来,郁禾看到裴聿泽握着红纱的手微顿,掀到一半的红纱霎时落下,她愣怔一瞬,眼见着裴聿泽朝着她的脚尖调转了方向。
郁禾晃了一瞬,只听到一阵疾走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青鸟急切的声音:“驸马!”
郁禾慌乱将红纱扯落,偌大的新房里哪里还有裴聿泽的人影,她呆呆坐着,煞白的脸色。
青鸟和彩鸾面面相觑,满脸的不解和愤怒,看向郁禾时,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心疼,小心翼翼喊道:“公主......”
郁禾唬地站了起来,步摇叮咚叮铃乱糟糟的让人心慌意乱。
青鸟心道不好,连忙按捺住了郁禾,一边吩咐彩鸾去请荣宸宸,一边让崔尚宫去抓回通报的丫头。
“公主,今晚是大喜之日,宾客来来往往,裴家家主和主母也千里迢迢从靖州天府来了,此时不好闹开了。”青鸟极力劝着,生怕郁禾脾气上来不管不顾,闹得收不了场。
这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郁禾脑子一团乱,她不知雨瓷小姐是何人,也不知裴聿泽为何那么紧张,为何为了那个雨瓷小姐把她这个新婚娘子丢子,她不明白,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青鸟急得六神无主,不一会,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荣宸宸疾步走了进来,她是今晚的陪房命妇,成婚一载,与夫君琴瑟和谐恩爱有加,且她也是郁禾的闺中密友。
两人四目相对,方才还呆愣的郁禾,顿时委屈涌上心头,一瞬间泪水盈眶,嘴角一扁:“宸宸......”
看到郁禾泫然欲泣的模样,荣宸宸心头一紧,上前抱住了她:“没事的,没事的。”
郁禾才十六岁,这是她满怀期待,等了九年的一刻,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大概是头上的发饰阻碍了她,她三两下将头上的发饰摘了干净全都扔在了地上,扑进了床榻,埋在被子里闷声哭的像个孩子。
荣宸宸素知她的性子,好在今夜新婚之夜,院子里没什么下人,只有青鸟彩鸾和郁禾的一个尚宫,她让青鸟二人将地上的发饰都收拾了,这时尚宫抓了那个丫鬟走进来,狠狠往地上一推,凶恶问道:“公主,您要怎么处置这个死丫头!”
“公主饶命啊!”丫鬟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荣宸宸拧眉,摆手道:“此事与她无关,放她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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