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错误的河》作者:四野深深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05分类:小说浏览:25评论:0



《错误的河》

作者:四野深深

文案:

腹黑略抖s的情感淡漠攻X聪明娇气直球小太阳受

池灿回到离开十年的风城,成了个没人要的赔钱货小孩。

再见李景恪,他被那道冷漠锋利的眼神打量着,被别人拽着就往地上噗通一跪,像磕了个头。

那人说:这是你哥,快跟他走吧!

从这天起池灿的命运就落到了李景恪的手中。

波澜壮阔的河水啊,如果听见了我的祈祷,就继续奔腾向前吧。

哪怕踏入的是错误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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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血缘关系】年上HE,攻比受大5岁

2.故事背景云南大理,养弟弟日常,吵架又和好的酸甜半养成。开始有点穷,会致富的。

标签:年上养成,HE,完结

第1章 地震

“北京时间3月25日早7时55分,风城漾水县(北纬25.85度,东经99.80度)发生5.3级地震,震源深度12千米。根据地震应急预案,省地震局立即启动三级应急响应,将于9时30分召开新闻发布会......”

不同于车载广播中用冷静声音报道的严峻灾情,距震区不过四十公里的风城市南片区安然无恙,李景恪正开车从家出来。

经过泰安大桥时,桥上车流如织,卖花环的老婆婆在人行道上蹒跚步行,西洱河面上被紫色落日照得波光粼粼,大桥吊杆的阴影飞速从李景恪平视前方的脸上掠过。

算上此时的重播,从早到晚的一天内,他已经听过不止三遍漾水的地震新闻。

因为相距不过四十公里,所以自早上那场5级以上的地震到之后的数次余震,李景恪在相对遥远却不够遥远的家和工作室中,都体验到了地动山摇般的强烈震感。

一段轻音乐过后,新闻播报仍在继续。

电台广播里的男声普通话标准,对今年以来发生在全省地区的有感地震和破坏性地震进行了总结:总计大大小小上百次的地震中,最严重的当属今天发生在我市的这一次,据统计目前已有七个乡镇不同程度受灾,暂无人员伤亡,需做好山体滑坡等自然灾害应急准备,震中情况可能仍不算安全。

风城经常地震,为消除恐慌和减少损失做过很多科普,每一次的讲解都大同小异,人们已经习以为常。

李景恪拧了拧眉,伸手将旋转按钮转两格,又随机调出了一档沙龙访谈节目,正介绍新闻传播相关知识。

“都说新闻改变世界,传播改变人生......”

转过一个盘旋的路口,李景恪脸上虽然没有展现出不耐烦的情绪,但他一边接起扶手盒里震动的手机,一边直接把无聊的车载广播关掉了。

他要去古城区见一个外地客户。

时年三十岁的李景恪前两年跟人合开了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如今公司在市里的坐班员工不算多,但收入还算可观,主接外省开价更高的大项目。

哪怕放在早几年,这都是不能想象的事。

要按当年他的养父池振茂的说法——福利院出来的孩子,缺陷人格,地痞流氓,天生烂命。现在这些,算是他这辈子都别想企及和拥有的一切。

李景恪偶尔回想起来甚至觉得有趣,池振茂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说扔就扔,他一个只在池家当过五年倒霉儿子的养子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池振茂说的没错。

他们认为李景恪是为了向他们证明自己并耀武扬威才走到今天,才是对李景恪最大的误解。

李景恪逢人只会微笑着说:“有贵人相助,顺势而为,运气好吧。”

三月底刚过春分,左侧连绵的群山如拱似屏,顶上的积雪还没融化,一片白雪皑皑。朝北那几座山峰上却独压着片黑沉沉的乌云,越往古城方向天色越暗起来,空中开始飘着细雨。

地动山摇的感觉又来了,地震序列依然在持续活动,即便关掉广播新闻也能令人无比清晰地感知。

车开在路上仿佛拿着手柄在玩末日游戏,周围光线昏暗,风雨交加,一不小心就要山崩地裂。李景恪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打开了挡风玻璃的雨刷,从中控台上拿了根烟点燃,才抽没两口,又打开车窗让风刮进来。

车里烟雾被吹得四散,也被震得四散,他深吸一口气,肺里很快变得清润冰凉。

摆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在电话挂断后还亮着,李景恪点开信息弹窗那一栏,滑动向下点进第五条白框,一连串信息内容再一次暴露在眼前。

最新两条信息发送时间是早上,地震发生后的十五分钟内。

池灿:

今天 08:05

“我回来实习了。”

今天 08:09

“漾水地震了,我们被安排去支援报道,信号不好可能基本接不到电话,不用打电话,别担心。”

李景恪垂眼看着手机屏幕,时隔十多个小时第二遍看却低笑了一声。

上方紧挨的短信是一起映入眼帘的。

池灿:

前天 35:04

“我有男朋友了。”

前方红灯变绿,李景恪继续抽着烟,眯眼脚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同城四十公里外,池灿穿着防风雨衣从前线撤离时,手心按着胸口常年贴身佩戴的那枚小小的玉佩,红绳贴在白皙的颈侧露出来了点。

他脚下的大地颤颤巍巍,底下成片的油菜花东倒西歪,和周边倒塌露出红褐色地基的居民房屋成鲜明对比,远处青黛色的山群上树木繁茂,似乎都摇晃出了重影。

尽管风城人对地震早已见怪不怪。灾难也令世界分崩离析。

好在经过一天救援排查,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漾水处在震中,虽然仍在发生地震,但根据专家综合分析,所有余震都属于正常余震序列衰减活动,再发生较大地震的可能性不大。刚刚带教领导张老师接到消息后,把他们三个实习生一起叫了回来,出来忙了一整天,也该撤了。

钻进面包车里,池灿边将防风雨衣脱下边靠窗坐下来。

风城早晚温差大,太阳落了山,风一吹再下起雨,气温就骤降。车里贴心地开着暖气。

池灿顾不上冷不冷了,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翻了翻,继续打开主界面到处又翻了翻,最后点开短信息置顶的第一栏——没有回复。

他嘴角抿得很平,逐字逐句看着自己发出的短信,和以往没出息的、胡言乱语的那堆甚至做了做对比。

今天他在急忙中发出的内容其实心里斟酌已久,在前天晚上聚餐喝多发出的那条“通知”之后。

没有称谓,得体大方,理由俱全。

同样也没有得到回复。

原本在置气下觉得暗藏巧思的句子现在越看越糟糕,他其实没有一刻不在后悔,休息下来心中便更翻江倒海,感觉自己班门弄斧像个小丑。

这些短信让池灿发得太差劲了。

“怎么了池灿?”同行另一个实习生孟新泉拍了他一下,“还好吧,还冷吗?你可别一结束就蔫吧了,刚刚才跟林辉说饿死了,晚上回古城吃个饭,今天一天太赶了。”

“哟,这是给谁发的短信等回复啊?女朋友?”

孟新泉留着一头造型锋利笔直的短发,活泼漂亮,是个精力充沛热爱冒险的女生,跟他们两个男生同为风城电视台今年新进的实习生,同样赶着研究生的毕业论文,没几天就打成一片。

池灿讪讪把手机收了收,讳莫如深地和孟新泉对视一眼,眼睛转转,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长得好看,孟新泉瞧着他笑咯咯说:“懂懂懂,我懂的啦,不窥探你隐私兄弟!”

“什么隐私?跟我说说。”林辉平常话不怎么多,坐在前座闻言也扭头打趣了一下。

池灿理着被雨淋得有些湿润的刘海发梢,脸色还稍稍发白,笑说:“晚上吃饭张老师去吗?”

已经坐在前座的张老师回道:“你们小年轻的聚餐我就不去了,今天大家表现得都不错,费用回来报销。”

“谢谢张老师。”

“说起来,咱们今天去取景采访迷路了,想找一个老爷爷问路,咱们中就池灿一个本地人,他居然也听不懂!”

池灿只是笑笑,心事重重没有说话。

张老师开口道:“十里八乡不同音,这边是自治县,不同少数民族有自己的语言,听不懂很正常。”

孟新泉不知道累的,看着车窗外他们逐渐驶离的震区,接着说起今天的感想:“也不知道灾后重建要多久,可能因为我是外省人,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这么大的地震,觉得生命短暂又无常,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池灿也望着窗外,心里跟着默念“及时行乐”四个字。

在他的人生长河里,一落地的头五年记事不清,中间有十年不在风城,养尊处优长不大,仿佛命都要比别人的金贵。然而生活里的飞来横祸和遭遇天灾一样,会陡然令人的命运分崩离析改变轨迹,池灿深切体验地震都在被迫回到风城后这些年的日子里。

但后来的这些年不是灾难。他偏航的河流最终因为某个人从干涸变得滋润,流淌出渴望活着的水,得以源源不绝。

何况他本就是这里的人。

灾难每天都在发生,降临到某一个人头上就是场难渡的劫,是具象的痛苦。池灿看着高山峡谷间破碎的房屋和无家可归的人们,记忆深处产生了一点萌动。

可该怎么及时行乐呢?

那个人没教过他这个。

第2章 这是我哥

车程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单位的面包车把他们三人送到了风城镇的南门附近,靠近古城入口。

晚上八点,古城附近山峰上的乌云已经飘走,雨停了。从石板路面一直往下走进到古城,两边排排青瓦坡顶的屋子家家灯火漂亮,民族风情婀娜,街道上游人很多。

林辉和孟新泉虽然不是风城人,来这里实习才两周,但他俩提前做过攻略,找好了吃饭的地方,方才在车上就咨询过池灿。池灿一看默了默,说可以。

他们直奔吃饭地点。

空气伴随降温的夜晚冷冽清新,仍然弥漫着山和雨的味道,池灿独自走慢了一步,掏出忘记黑屏的手机,鬼使神差就按下了通话键。

“嘟……”

“嘟……嘟……”

电话在快要进入自动提示音的时候被接了起来,池灿心中一颤,捏紧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喂?”熟悉的声音从耳边这个物体中传出。

池灿突然不会讲话了,打好的腹稿消失无踪,干巴巴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对面的声音变得不太清晰,环境音噪杂,池灿打扰了他的工作。隔了两秒,他似乎起了身,想了想之前池灿说了什么,于是问道:“从哪里回来?”

池灿蹙起眉,被噎了一下,汇报一样说:“两周前3月14号从风仪机场回的风城,今天刚刚从漾水坐车回来,工作已经结束了。”

“好,知道了。”

“哥......”

池灿还在犹豫,一个字卡在嘴边还没有说出口,电话就挂了——他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一颗心短短几秒内大起大落,池灿捏着手机恍惚站在人流密集的路边呆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缓缓走进这家白族私房菜饭馆。

饭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装潢普通,墙面上贴着大幅的菜品照片,本土正宗的味道,生意长盛不衰。池灿走进去时先碰到正忙里忙外的老板,老板见了他惊喜一笑,往楼上指,但没来得及说上话,应答着角落一桌客人。

池灿也笑了笑算作打招呼,转身先上了二楼去找林辉和孟新泉。

脚下木板嘎吱作响,他踩着狭窄陡立的楼梯往上,踏完最后一级台阶站稳后走了两步,在二楼寻觅着同伴的身影。

他看见迎面坐着的孟新泉在扬手跟他打招呼,而孟新泉旁边坐着的那桌人正起身打算离开。其中背对着池灿的那位穿着从前池灿没见过的休闲款西服,身姿挺拔却透着股挡不住的随性,站在本就层高很矮的二楼显得更高大。

池灿在震中停留得太久,此刻在这里居然分不清是自己在颤动还是余震又来了,眼前产生了重影。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人转身,目光习惯性投往某一高度,停留在李景恪背光下挺直的鼻梁、漆黑深邃的眼睛和看不清表情的脸上。

李景恪注意到他的目光,双眸微眯,直勾勾看过来。

“池灿!愣着干嘛,这边!”林辉朝他喊道。

池灿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平静,很慢地走了过去。这是李景恪教过他的。

类似于一种雏鸟情结,池灿能从任何一件随机小事里想起李景恪。他人生的参考详解。

无论他们的关系流动或僵持到了哪里。

二十四岁的池灿现在把它定义为带了些许怨念的雏鸟情结。

两边的餐桌共同形成一个夹道,李景恪站在过道中间跟客户有说有笑地告别,那人说不用送了,车就在楼下巷子里。他一向不拘小节,已经提前结过账,没有跟对方一起下去。池灿经过夹道时不得不放慢脚步停下来,停在了李景恪面前。

李景恪目送客户下了楼,半晌,垂眼看向身前似乎因为他挡了道而不得不停下的人。

池灿被他的影子笼罩了一半,脸上半明半暗,这些年拼命长高,个子还算高挑,齐平到李景恪的下巴。他在漾水淋了雨,黑发发梢还没有完全干透,唇色很浅,瞳孔被半边光照得水光透明,看起来面无表情。

他委屈倔强又沉默地看着李景恪的这副样子倒是丝毫没有长进。

李景恪倾身去拿烟和手机,似乎稍稍让出了点间隙。

可是仍然不够一个成年人通过。

“喂,帅哥,麻烦让一下,让我朋友过来呗。”孟新泉性子急,看着急不可耐地说。

池灿张了张嘴,越需要把两人关系解释清楚,他的喉咙就越干涩。

李景恪低声笑了笑,看着池灿停顿少时,终于说:“不必介绍那么详细的。”

指池灿刚才在电话里的汇报。

池灿从去年暑假结束回学校起就再也没见过李景恪,今年寒假借着赶研究生毕业论文选题也没有回风城。

无论发生了什么,贫穷或富有,李景恪是一位言而有信的抚养人,曾经说过会一直供他读完研究生,这期间依然按时给他打学费生活费,偶尔打电话谈之前池灿为获得实践积分给公司做的未完的项目,顺便问钱收到没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池灿没忍住给李景恪发过的消息,在李景恪看来大概是无关紧要、不想理会的事,于是从未回复。

池灿单方面认为他们是在吵架冷战,或者已经分手。说分手其实不对,他们一直在一起,却没在一起过,没有手可分。

这次他回来边实习边赶论文,已经落地风城两周,住在单位宿舍里,也没有家可回。

池灿静默片刻,却先解释起来:“刚刚我手机没电了。”

李景恪挑了挑眉,点头说:“没关系。”

“什么情况?你们认识啊?”孟新泉见此诧异地说。

这一声令池灿回过神来。

他其实被李景恪看得有些局促不安,要靠挺直背脊来显现自己已经成熟,是个能自己做决断的大人,可心中依然觉得自己像个因为离家出走犯了错,所以要遭受内心煎熬的小孩子。余光里他看见李景恪稍转过身来,跟林辉和孟新泉点了下头,更像在替池灿这个一直沉默不语、怠慢了朋友的晚辈表示歉意。

池灿终于抢先一步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哥,李景恪。”

空气突然凝固了,另外两人似乎一时半会都没有想到。孟新泉长长“哦”了一声:“他就是那个养你长大的哥哥啊。”

“抚养几年到成人而已。”李景恪自然地纠正,眼神扫过另一侧的林辉,池灿注意到了,短促突兀地介绍道:“这是林辉。”

林辉连忙站了站,谦逊地和李景恪握了个手。

“我叫孟新泉。”孟新泉紧跟着自来熟地自我介绍。

李景恪笑了笑,走前提醒道:“吃完饭别玩太晚,晚上天冷,不好打车。”

池灿紧皱的眉头就没松过,心里空落落,见李景恪要走,迅速伸手拦了一下李景恪,只低低拦到手臂下方:“……哥,你去哪啊?”

“约了人。”李景恪说。

李景恪侧身从池灿身边走过时,不经意碰了碰池灿的肩膀,手指恰好刮过他脖子边露出来的红绳,又仿佛没有。

第3章 旧照片

碰见池灿的哥哥,本只会成为他们吃好这顿饭之前的一个插曲;碰见李景恪,却成为池灿更加吃不好这顿饭的序曲。

孟新泉和林辉没有多问。

池灿孤零零住在单位单间宿舍的时候就被问过,他家就在本地,为什么不回家,池灿当时说跟家里人闹矛盾了,不愿多谈的样子;有一次小会讨论,谈及孤儿和留守儿童抚育问题,池灿也不小心提到过,他家中只有一个哥哥。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池灿跟他哥哥的关系确实不是很好,颇为冷淡,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饭后他们从饭馆离开,沿着古城街道一路往回走,吃饱喝足后倦意开始笼罩上来,早已丧失充当游客的心情。

孟新泉早早在手机上打好了车,定点就在前面的南门楼,计划和池灿、林辉一起三个人同乘一辆回宿舍。

她询问池灿的时候,池灿却犹豫了,缓缓说:“突然想起来我今晚还有点别的事,不回宿舍了,你们的车到了吗,先走吧。”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林辉问道。

他们的车已经到了,正停靠在路边等待。

池灿停下脚步,笑了一下说:“去见一下以前的朋友。”

池灿跟他们告别后,在古城外看了一圈,走进了马路对面一家过桥米线的小店,跟店里的阿奶打了声招呼,问能不能坐坐。

看店的阿奶白发苍苍,招招手说坐。

池灿从工作包里拿出电脑,在底下垫了一小张餐巾纸就放到了桌上,再用数据线连上手机,刚刚在饭店给手机充了些电,可以直接使用。

今天在漾水除去直播,拍的主要素材已经由张老师带回台里,他们实习生还有剩下的个人作业。

复盘白天的工作,虽然只是临时被带去学习,跟其他少民沟通不了在所难免,但语言不通依然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哪怕是在风城除普通话外最通用的白语,池灿听得懂,却不会说。以前缠着让李景恪教过,但他很懒惰没学会。

而李景恪甚至不是风城人,却比他还更像在这土生土长,活得游刃有余。

不能再乱想了。新闻解说词马上要交,明天要跟去机房看粗编的片子,晚上演播室有重录的节目也要观摩。心情越乱事情越多,池灿深呼吸着,强迫自己进入专注状态,刚敲了没两个字,忽然又想起去年暑假在李景恪那里的实践项目还有后续,新的衍生项目正在进行,他上回把返工的东西交过去又被打回来,说好这两天就改好。

李景恪的电话十分巧妙的在这时响起了。

池灿很快接起,心里带着点期待:“哥……”

“旅发会先导片的资料,在催了。”李景恪公事公办地开口。

群里那边对接的甲方下午已经催过一遍,作为独一份被老板催促的人,池灿坐在小店的板凳上,抽走数据线转了个边对着外面马路,说:“他们要求反复改,次数太多了,今天漾水地震要发新闻稿,我现在不是很有空。”

他一开始想态度强硬一点,但是跟李景恪说话,又自动软了一点。

“他们的要求在合理范围内,池灿,这是你承诺接的任务。”

“在合理范围内吗?为了迎合统一性安排和计划中的指标,他们加了多少毫不相关的内容?一会儿一个样,我写得难道很差吗?”池灿补充道,“但我没有说不做了。”

那边传来了细微的关门声。

李景恪等他说完,低缓的声音近在耳边:“如果你说不做了,合作可以就此终止,我另找人。”

“我没说,”池灿用力捏着手指,声音稍微抬高,“今晚就会给你。”

“不是给我。山 见 月”

池灿生了闷气,翘起凳子又坐回去,一只手点开文档:“那你去找别人啊,这么不满意的话。”

作为压榨实习生的老板,李景恪懂得适当安抚,笑道:“没有不满意,读了书脾气也变大了。”

李景恪又说:“答应的事不可以不做到。”

这句话像个暗号。

“我知道了,我完得成。”池灿说完,便立即跟李景恪说再见,公事公办地挂断了电话。

赶在米线店关门前,池灿在赌气较劲的加持下,居然全神贯注写完了李景恪催促的旅发会稿子,顺便把实习作业也一不小心写完了。

他收拾着工作包,浑身空落落的,他没回宿舍,打车时想了很久,才念出一个地址。

出租车驶上了泰安大桥,池灿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夜晚的西洱河面上倒映着美丽的月亮,浮光跃金宛如一条沉静顺滑的丝绸。

他很久没有经过这里,想起往年冬天会来河畔看海鸥。他以前就觉得红嘴鸥成群落在水面时,远远看去像他早上碗里吃不尽的汤圆,那灰黑色的羽翼一扑棱,溅起水花,汤圆正好是芝麻馅儿的。

可惜李景恪是不爱看的,他比他大六岁,至少隔着两条代沟,合起来一条鸿沟还有余,不懂池灿次次经过次次都要来看是为什么,但不好直接扔下他,就会一起来。

池灿有一次回答了李景恪,把觉得它们像汤圆的事如同秘密一般告诉了他。

李景恪当时被他逗笑了,眼睛带着笑意看向湖面,摸摸他的后脑勺说:“明天早上还吃汤圆,不然吃不完了。”

现在将近四月,来自西伯利亚的海鸥已经陆陆续续飞回去,池灿的早餐也不再是汤圆。

他们现在的家也是前几年新搬的,从厕所漏雨的矮房搬进了高楼,楼顶复式,遮风挡雨功能完善,在朝北的阳台上能看见远处花园、滨海大道和水天一色的碧蓝风景。

池灿站在单元楼下,抬头从树影茂密的冷杉树后一路往上数,发现树横向发了枝,已经把他和李景恪家的窗口完全遮住,他看不见小阳台上有没有挂衣服,里面是不是开着灯。

池灿做完了事,放任自己神经敏感,急切想知道李景恪说的约了人,是约的朋友或工作伙伴,还是别的什么人;是要约去咖啡馆、酒吧、酒店,还是直接约回家?

现在李景恪身边没有他这个时时刻刻会跟着的拖油瓶弟弟了,做任何事都可以更潇洒。

他搭乘电梯上楼,在第十层下电梯,连门都没有敲,拧着钥匙就打开了门。

池灿一抬头就在这间他半年没回过的屋子里看见了李景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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