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七零社牛来发亿点财
作者: 绿橙桔梗
简介: 不受委屈不受虐,
一人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没金手指,不靠系统,
主打的就是一个打铁还需自身硬!
社牛属性能有多厉害?
当需要能帮忙办事儿的朋友,咱们可以现交!
人家嘴里跑火车,赵朱嘴里跑火箭!
一个社交牛—症患者爱吹牛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吹的牛都成了真。
回到了七十年代,赵朱自然也获得了超能力——这不就能轻松预知未来了?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赵朱想:三百六十行,行行当状元!
搞事业混得风生水起,数钱数到手抽筋……
但她也遇上不少奇葩事儿:
明明没烧柴的老太太,怎么会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自己硬生生把牙齿咬碎的小男孩,究竟是不是“鬼上身”?
眼见真的为实吗?会不会是大脑的错觉对人的欺骗?
赵朱摊手叹气:顺带手,帮人把疑惑都给解开吧!
咱做好事,可不为功德,只为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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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野人”还是“白毛女”
赵大妮一边往人群里挤,一边大声嚷嚷着:"都让让,都让让,大夫来啦!大夫来啦!"
她头顶上支棱着一撮小辫子,硬撅撅毛糙糙的,小刷子一样扫过旁边看热闹妇人生了冻疮的手背,蛰的她立马皱起眉头叫骂起来:"你个黄毛丫头搁这儿乱蹿什么呢?!跟个毛猴子似的!"
但她刚骂了一句,就有人扯着她的胳膊往后让路,她抬眼一瞧,只见公社的赤脚医生李大碗斜挎着个木头箱子,已经急吼吼走到了面前。
她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后退,转头却是一脸看好戏的坏笑:"哎,你说,这打山上下来的,是'白毛女'啊?还是野人啊?"
旁观者中,跟她一样存了八卦心思的不在少数,各个都伸长了脖子踮起脚,跟呆头鹅似的往屋里瞧。
李大夫挤进了院子,一站定,就朝院子内外的闲人们吼了一嗓子:"这大冷的天儿,没事儿都家去吧,别围着看热闹了!"
人们嘻嘻哈哈应着声,却没人抬脚往外走,李大夫摇摇头,撩起帘子进了屋。
不大会儿,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太太从门帘后钻了出来。她老到脸皮上的褶子都沓叠了起来,眼皮软塌塌紧贴在眼珠子上,人中尤其长,连着下垂的嘴角,一起显出一丝凶相。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缩水的小老太太也是同理,哪怕到了耄耋之年,佝偻了老腰,五姑奶奶往那儿一站,高大的身材还是能跟不少年轻汉子齐平头。
她一出现,看热闹的众人都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被她那犀利的眼风扫过的人,更是悄儿默没了声。
等众人闭嘴后,她微微张口从嗓子里发出咔咔两声,这才开了口:"都散了吧!俺认出来了,她是我们家三儿的娃儿!"
闻言,众人先是一静,接着,就有不少窃窃私语的议论:"真的假的?三叔那是啥时候上的山啊?三婶虽说是跟着走的,可走的时候也没怀着吧?""怀着也对不上啊!那野人,咳,姑娘咋瞅着也不像有三十啊?"
五姑奶奶秃了半拉的眉毛往上一挑,鼓起眼睛来瞪了一圈,硬生生把那些闲言碎语压了下去。
她又挺了挺腰杆,抬起脸直勾勾盯着之前声儿最大的留柱媳妇儿:"俺家祖传的大高个儿,还有那大眼睛大脸盘子,那排场劲儿,跟俺家三儿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这你们都看不出来?真是个睁眼瞎子!"
留柱媳妇儿被她瞅得心里发毛,歪着脖子赔了个笑,臊眉搭眼地垂下了脑袋,无声碰碰嘴皮子,到底不敢再出声。
"行了,都回家去吧!篱笆都给我挤坏了!"五姑奶奶又挥了挥拐杖,转头进了屋门,厚厚的棉布帘子啪嗒一下就被摔在了门上。
围观的人们踟蹰着,往袖筒里揣起手,意犹未尽地相互使着眼色,到底还是纷纷散去。
赵大妮仗着自己人小,早就钻进屋躲到了火炉边,一边手脚伶俐地往外扒拉柴火灰,一边偷偷打量床上躺着的那个"野人"。她向来机灵,没事儿就来帮着五太奶干活儿,虽然大家都说五太奶吓人,可她倒是觉得五太奶比她亲奶还对她亲香呢。
不过,她虽然人小鬼大,也不大明白:这个从山上掉下来的"野人"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五太奶的亲孙女了!
不光她想不明白,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与赵大夫面面相觑的"野人"也想不明白:她明明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怎么一睁眼,自己就换了地方呢?
自家头顶上那雪白的吊顶变成了一根木头梁,那根破旧的木头梁上,甚至还能瞅见半拉枯黄色稻草堆出的燕子窝。转头就见床边站个黢黑干瘦的男人,弯着腰正对她伸出了手来!
"你想干嘛?!"随着一声暴喝,手比脑快地挟住了对方的手腕,赵朱利落地起身,眨眼间就已经反手把这男人的右手扭在他身后,用膝盖将其抵在了床上!
五姑奶奶刚进屋就见着这一幕,吓得连声叫道:"哎哟,住手!快住手!俺们不是坏人呐!"
李大夫遭此横祸,一张脸整个被按在了棉被上,挣扎着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却是依旧无能为力。
赵大妮也被吓傻了,半晌才惨叫一声,小老鼠似的往外出溜,边撒丫子往外跑,边抹着眼泪大叫:"快来人啊!野人杀人啦!"
赵朱动手也只是本能反应,等看清屋里还有一老一小,又看到小板凳上打开的木箱子里几捆熟悉的草药,才发现自己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她忙不迭松开了手,也不敢再用力,只能轻手轻脚把那人拉起身来,道了声歉,又看向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迟疑地问道:"奶奶,这儿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发问时,已经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将屋里扫过了一遍,但这并没有给她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参考信息,反而让她心底疑惑更深——屋内的地面居然是坑坑洼洼的黄土地,自己躺着说是"床",其实就是块木板子,下面垫了几块石头,屋里正中挂着一张伟人画像,再就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深褐色的漆面十分斑驳,一看就是上了年头。
唯一看起来崭新的,大概就是那个包了白铁皮的圆炉子了。可哪怕是这种自制的土炉子,她也只在自己很小时候见过,现在早就难寻踪迹了,哪怕是偏远地区,也不常见啊!
见她停了手,李大夫也没有大碍。五姑奶这才又认真地打量起了她,边看边点头,接着,朝她走了过来:"闺女,俺是你亲奶奶啊!你爹是不是叫赵栋?左耳朵后面有个大痦子?"她说着话便蹒跚着往赵朱面前走,右手拄着拐,还腾出左手来往耳朵后面比划。
她本来算高挑的身量,到了赵朱跟前却只能扬起头来,才能看见对方的面孔。
赵朱心道,您老人家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也不认识您啊!但看着她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又没忍心开口,但也没有承认,而是继续追问道:"老人家,这到底是哪儿啊?"
李大碗被唬了一跳,虽然没有受伤,可还是大口哈着粗气,坐在床边好半天才喘匀了气。他听见赵朱发问,到底还是气不顺,翻了个白眼朝五姑奶道:"老太太,您这是上哪儿认来的孙女啊?我看就是个野人!"
再一次听见人家叫自己野人,赵朱皱起眉头,但当她低头瞧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瞪大眼睛,"啊"的一下叫出了声来——她身上居然套着几片用草绳连起的干草枯叶,说是"衣服"都太过勉强,倒真像"原始人"勉强遮羞的东西。
她忙又去摸自己的头发,触手的好似一把枯草,把长度勉强到肩头的发尾往前扯着,眼角余光里,那参差不齐的发梢,明显是用不太锋利的工具硬生生拉断的。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这头发绝对不是她那头定期做蛋白保养的法式大长卷!
她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时不知这到底是不是一个真实的噩梦。
她稳稳心神,再次看向一直含泪盯着她瞧的老太太:"奶奶,您能给我找个镜子吗?"
五姑奶不知道她要镜子干嘛,可闻言还是颤巍巍地走到了唯一的桌子前,抬头瞧见伟人画像,还默默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口中喃喃两句"多谢保佑",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面巴掌的塑料小圆镜,递到了赵朱面前。
虽然已经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但一瞅见镜子里的人影,赵朱还是狠狠吸了口冷气——世界上还真有穿越这种事!
一阵眩晕袭来,她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重重坐在了床边,右手紧紧遮住双眼,被荒谬的现实打击得一时不知所措。
李大碗嫌弃地往旁边靠了靠,又朝着五姑奶开口道:"老太太,别怪我说话不中听,这亲戚可不兴随便认啊!这来历不明的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才逃进深山里去的。您可别随便发善心,万一救了个白眼狼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话说的,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五姑奶还没回话,就听见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大妮儿搬回"救兵"来了。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来就还没看够呢,这还没走远,就听见大妮儿冲出来叫嚷"野人杀人",当即就折返了回去,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后生,当即就直接从正门闯进了屋中。
不过,还没等他们见义勇为呢,兜头就是两拐棍儿——"门都不敲就敢闯进屋里来!当俺老婆子是死的啊!"
五姑奶奶的拐杖可谓是下赵庄所有中青年人的童年阴影,两人豪情未酬,瞬间抱头鼠窜。
大妮儿紧跟着两人后脚进屋,却是一眼瞅见野人跟李大夫正和和气气地在床沿儿上排排坐,眼珠子一转,心知自己这"救驾"没救出功劳,反而救出过错来了。
趁着拐棍儿没落下,她立马抱住了五太奶的大腿,"哇"地一声开始哭天抹泪:"五太奶奶,您没事儿啊!吓死俺了!"
五姑奶嫌弃地扒拉了她一下,却没能扒拉开,只得从怀里掏出了个干净的手帕子,一把糊到了她的脸上:"别把鼻涕蹭俺身上了!腌臢菜!"
大妮儿见好就收,就着手帕把脸一抹,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瞅着那个暂时安静的"野人",就怕她又突然暴起伤人。
趁五姑奶再次出门赶人的功夫,李大碗也站起了身来,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五姑奶见他要走,连忙追问:"李大夫,真是不好意思,她可能是被吓到了,才会冒犯到你,你刚才可看过了,她没事儿吧?"
"看她那活蹦乱跳的样子,能有啥事?"李大碗拎起箱子,把布带子挎在肩头,扭头便想走,却感觉衣角被人扯住了。
"大夫,我可能真有事儿,我好像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赵朱呲着牙,朝他讪讪一笑。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到了哪儿,先装傻吧!赵朱心中默道。
第002章 穿越是个倒霉事
对于自己穿到的这具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来历,赵朱在脑内使劲儿搜索了一番,当真是没有一丁点印象。
但不出所料,这贫困的不像话的地方,是48年前-8504年,一个叫做下赵庄的村子。
不过,遇到穿越这种不讲理的倒霉事,因为有了“五姑奶”,让她感觉自己虽然倒霉,却也没有完全倒霉。
毕竟,那个自称是她亲奶奶的老太太,对她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啊!
“五姑奶奶”是下赵庄里大部分人对这位老太太的称呼,一听就知道这个活了80岁的老太太,年纪大辈分也高。但村里人对她的敬重,却不仅仅是来源于她的年纪与辈分。
赵五姑奶,闺名灵光,是下赵庄本地人,下赵庄全村都是同一个赵姓老祖宗,她在族里行五,实际却是家里的独女。因为家境殷实,打小她家人就特意请了先生来教她学文识字,存了让她顶立门户的念头。后来,赵五姑奶便招了赘,生了三个儿子,只可惜那位五姑爷早早就没了。
五姑奶打小就是个拔尖且要强的人,自己一个人拉扯大了三个儿子。抗战时,又亲自送他们上了前线。
而她自己,更是在小鬼子快打到村口时,想法子把他们引入了地雷区,说她是全村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可惜五姑奶这样的人物,亲缘却是单薄的很。三个儿子出征,却只有老三全须全尾回了家。那赵老三刚娶了媳妇,又遇到蒋光头抓壮丁,赵老三便带着媳妇躲进了山,从此杳无音信。
而赵朱之所以被当做那个赵老三赵栋的闺女,也并非空穴来风。
她脖子上挂着一个“福”在眼前的翡翠吊坠,正是赵栋从小就贴身戴着的。所以,五姑奶奶自然是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可如今是特殊时期,这玩意儿一旦被人发现,怕是要惹来麻烦,所以姑奶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给别人分说,只能咬死她和自己老三长得像。
不过,单就老赵家这祖传的大高个儿,也够五姑奶对外解释的了。毕竟,哪怕是放五十年后,一米八的大高个儿也没有遍地都是。
赵朱对自己这个新身体的模特身材十分满意,但说到脸,她就沉默了。
真像老太太说的,这脸长得大气又排场,大眼睛双眼皮,侧面看去,从额头到鼻尖连成的角度不算高,鼻子却整体直通通的挺拔,配着一张方唇阔口,十分和谐。
但脸盘子也是真大—脸之大,镜子拿近点都装不下,再加上这张脸不知道在野地里风吹日晒了多少个年头,脸皮糙的跟砂纸似的,摸一摸都有点剌手。
被现代审美洗脑了这么多年,赵朱一时还不太能接受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赵朱一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有两条—这人能屈能伸,且有点不要脸的自恋。这长相搁自己身上,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渐渐也看出一种原生态的粗犷美来。
照完了镜子,赵朱照例围着炉子发呆,她已经来到这里好几天了,虽然摸清了自身状况,却也陷入了迷茫。
这个地方这个时代,说穷,那可是真穷。
就连五姑奶这位孤寡老人,赵朱眼中那十分寒碜的破家烂舍,在村里已经算是中上游,很是过得去了。
毕竟,五姑奶虽是孤寡老人,却也是实打实的烈士家属,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更不用提她儿子的战友—有人如今已经身居高位,仍是每年都会定期来看望她,要替他们尽孝。
虽然如钱票之类五姑奶一概坚决不收,但粮食也好、日常生活物资也罢,包括那个取暖用的连着烟道的铁皮炉子,都有人替她安排的妥妥当当,比起有些饭都吃不饱的人家,她的日子还真算是过得不错了。
但村里吃不饱饭的人家,还真不在少数。
赵朱也是头回知道:家徒四壁这个词,它竟然不是形容,而是写实!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赵朱掰着指头算数,改革开放是78年,这还得4年呢!可眼下这破日子,她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刚无能狂怒了不到一分钟,就见赵奶奶单手端着个大瓷碗颤巍巍送进门来,赵朱连忙起身迎了过去,瞧见那白花花的面条子上还窝着两个油汪汪的荷包蛋,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内疚:“奶奶,我都说了,您吃啥我吃啥就行了,干嘛还给我单做啊?我身体好着呢,早没事儿啦!”
五姑奶可不听她那一套,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做了你就只管吃,这都是你大伯二伯的战友送来的白面粉,逢年过节成袋地送来,俺老婆子一个人能吃多少?放着也是白白生虫。
你这都啥也想不起了,还能叫没事儿?脑子受伤可不是玩笑,那个李大碗毕竟是个赤脚医生,本事也就那么点儿。
等你身子养好些,奶带你上城里的大医院去,咱好好把你这毛病给治好啦!”
赵朱抽抽鼻子,闻着碗里的香气,也不再说什么,干脆坐下来大快朵颐起来。还别说,这个鸡蛋吃着比自己花高价买的有机柴鸡蛋香多了,手擀的面条这叫一个劲道,吃起来麦香味儿十足。
五姑奶慈爱地看着她,还嘱咐道:“慢点吃,锅里还有呢!要不要再加个鸡蛋?”
赵朱连忙摆手,从碗里抬起头来:“别,我够吃了,奶奶!”
五姑奶便坐到了她身边,笑眯眯瞅着她吃饭,嘴里喃喃道:“好好,多吃点儿才好得快。咱不急啊,你不是已经想起来自个儿的名字了吗?不用慌,别的事儿慢慢也会记起来的!”
两人正在这儿尽享天伦之乐呢,就听见大妮在外面敲门:“五太奶奶!俺来啦!”
“快进来吧!”五姑奶答应了一声,转头跟赵朱道:“大妮呀,真是个心善的乖孩子,俺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眼神儿也不好,净指着她天天帮我跑腿儿咧!”
赵大妮进了屋,见着了赵朱,怯怯地喊了声“姑”,接着就转头看向五姑奶:“五太奶奶,俺回去跟俺娘说过了。她说,明天一早就回俺姥姥家,俺二妗子手艺可细致啦,做的棉袄棉裤妥帖又暖和的很,明天晌午就来给俺姑量尺寸,要不了几天就能做好,天冷前保证让俺姑穿上新衣服!”
五姑奶点点头,摸出个煮鸡蛋塞进她手里:“好孩子,跟你妈说谢谢她了,趁热吃去吧!”
大妮笑嘻嘻接过鸡蛋,顺手揣到了兜里,眼神儿却往赵朱的碗里飘了过去,见她碗里只剩下几根面条。她眼睛咕噜噜一转,拿袖子蹭了蹭鼻子,抬起头呲牙笑道:“五太奶奶,俺这就帮你喂鸡去!”
看着机灵的小丫头出了门,姑姑奶这才跟赵朱说道:“大妮的太爷跟我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算是实在亲戚。他家生了5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她是当大姐的,虽然年纪小,可懂事的很。俺的眼睛早就花了,成了个睁眼儿瞎,也做不了活儿。这些年来,但凡有个缝缝补补的活儿都是叫大妮儿他娘帮把手,有多出来的粮食给她拿一些,也算是帮衬帮衬她家。
大妮她舅家是柳家村做裁缝的,算是家传的手艺,不但活计干的比别人好,也不缺布票棉花。你娘留下的旧衣裳,你先凑合穿两天。等她娘家弟媳妇来了,给你好好量量身,做两件合身的棉衣裳。老话说,三九四九冰上走,等下了雪,天儿就更冷了,可别再叫你冻坏了。”
赵朱点点头应了,低头瞧见短了一截儿的裤腿儿下,露出的脚踝。不由在心里感慨一句:放五十年后,这可是个时髦的穿法。如今看着,却显出十分的寒酸可怜。
第二天还不到晌午,就有一个跟赵大妮长相相似的中年妇人,领着个年轻媳妇儿登了门。
赵大妮儿是个口齿伶俐的小机灵鬼儿,她妈却是一脸憨厚像,打过了招呼就只抿着嘴笑。
赵朱跟两人寒暄了一番,把她俩好一通夸,又是说她们手艺好,又是赞两人心善,直把两人说得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嘴唇都包不住牙花了。
五姑奶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也是乐开了怀,心道,还是年轻人在一块儿才有趣儿。
等量好了尺寸,五姑奶要留两人吃饭,两人却说什么都不愿意,一是老太太这一大把的年纪,再张罗这么多人的饭太辛苦,二来,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粮食也不充裕。
如今,她家又多了这么大个亲孙女呐,就是一开春她就下地挣工分,等到分粮的时候可还早着呢。况且,老太太可真是大方爽利,做一件棉衣和一件棉裤,再改几件衣裳,竟拿出了足足三十块钱来,吓得大妮儿她妈直咋舌,跟被烫着似的,死活不肯要,最后还是她弟媳妇儿活络,先拿了十五块钱,说剩下的钱,等做好了再来拿。
两人出了门,都是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大妮她娘语带埋怨地对弟媳妇儿道:“王二花,你咋恁大的胆子啊?咱收点辛苦费也就罢了,那可是足足三十块钱啊!五姑奶她还是烈士遗属。万一有人告发,咱俩还不得去蹲笆篱子啊?”
王二花眼风一扫,见四下无人,便不乐意道:“大姐,可不兴这样说,咱不就是给老太太帮忙吗?那布料、棉花不都得花钱花票买吗?人家老太太舍得花,那就是兜里有,你替人家心疼什么呢?再说了,咱俩的手艺,都是咱娘手把手教出来的,十里八乡谁有咱俩的手艺好?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冬天这厚棉衣裳是好做的?想做的暖和又舒服得多费多少事儿?咱俩好好给她做,早点给她做出来比啥都强!”
言罢,她从兜里摸出那十五块钱,一张一张数出了五块钱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把钱塞进手心,接着道:“大姐啊,你也不看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快拿着吧!”
听了这话,大妮娘死死攥着钱,没有再推让,半晌才道:“五姑奶她家人都是大高个儿,咱还得去供销社买布料去,还有棉花,至少也得一斤半两斤吧?这可不好办。”
“这才对嘛!”王二花一拍巴掌,神秘兮兮地贴到她耳边:“你们庄上,赵建国他媳妇儿不就是供销社的吗?都说她有门路能搞到紧俏货呢!咱也别耽误事儿,这就上她家打听打听去,你们关系咋样?能说上话不?”
大妮娘闻言点点头:“俺知道你说的谁,建国他媳妇杜爱红,可这会儿他们家只有建国他娘在家呢,现在过去合适吗?”
王二花看着这个脑子不大灵光的大姑姐,也不解释,扯着她的手道:“怎么不合适,先去打听一下呗!快点吧,再晚就到饭点儿了,那才不合适呢!”
赵建国他家就住在村口,王二花回柳家村正好是顺路,她们娘儿俩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他家门口,大妮娘先敲了敲门,却不见里面有人回应。
这大冷的天,村人忙完了农活儿,已经开始在家里猫冬,无事也不会四处闲逛。建国他娘都六十多了,平日里天天在家呆着,轻易也不出远门,眼瞅着马上该做晌午饭了,老太太能上哪儿呢?大妮娘见状心里纳闷,难道是老人家耳背,没听见敲门?
她又扯着嗓子使劲儿大喊道:“六婶子!在家吗?”
半晌还是无人回应,两人正要离开,就见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骑着一辆自行车,晃晃悠悠来到了眼前。
见到来人,大妮娘眼睛一亮,高兴地道:“建国,你回来了!俺正想找你媳妇儿说点事儿呢!”
赵建国看见是她,客气地喊了声嫂子,便道:“啥事儿,咋不进家里等着啊?”说着,他就推门进了屋。
见到屋门没锁,大妮娘也有些诧异,紧接着,就听见屋里发出一声惊呼:“娘!你咋啦!?你醒醒啊!娘!”
听到那叫声的尾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冲进了屋里。
第003章 奇怪的“意外”
大妮儿跟个小炮仗似的冲进屋,大冷的天却跑得小脸蛋儿通红,脑门亮晶晶一片汗珠子。
五姑奶奶一见她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就皱眉头,还不等她举起拐棍儿呢,大妮子儿就呼呼歇歇地大声打报告:“五太奶奶!不好啦!村头六奶奶没啦!还说要把俺娘也抓走!”
“别慌,慢慢说,你说谁没啦?谁要抓你娘啊!”五姑奶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一边拿出手帕抹着她脸上的汗。
“六奶奶——村口建国叔他娘没啦!”大妮儿张着大嘴一阵狂奔,这会儿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她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六奶奶没的时候,俺娘跟二妗子刚巧在他家门口。大盖帽来了,说要把俺娘和二妗子都抓走!五太奶奶,求求你救救她们吧!俺娘肯定不会害人的!”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开始扑扑簌簌地往下落,两只小手紧紧攥住了五姑奶的衣襟,小小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一张小脸却倔强地仰着,祈求似的地盯着五姑奶。
五姑奶一听,心头也是突突一跳,她用手上的帕子顺势抹去了大妮儿的眼泪,弯下腰对上她的眼神,问道:“你爹呢?回来了吗?”
大妮儿抽泣着,拿袖子抹了下鼻涕,小声回答道:“俺爹也在呢,他说让俺来求求您,说您认识大官,肯定能救俺娘。”
“这个狗娃儿!”五姑奶一听这话,掀了掀眼皮,翻了个白眼,把手绢塞到了她的手里,让她自己擦鼻涕,又盯住她的眼睛,特意叮嘱道:“这话可不许瞎说,走,太奶奶跟着你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赵朱在一边冷眼旁观,心说这事肯定不对劲儿。别的不说,先说这个时间——大妮儿她娘跟妗子,给自己量完体也就刚刚出门,怎么会有时间作案?哪怕真要作案,不偷偷摸摸,还两人一起光天化日地犯案?
大妮儿虽然是个好孩子,却是个大嘴巴,爱满嘴跑火车,又总是一惊一乍的,机灵是机灵,却因为是小孩子,说话没个谱儿。而且这年头的人,大都畏惧跟官家打交道,她说被抓走,估计是言过其实。
赵朱猜测,那娘俩儿应该是因为发现了命案,被叫去协助调查而已。她又看向五姑奶,见她面色虽然难看,但却不见有几分慌张,心知她跟自己应该不谋而合,想到了一起去。
于是,她立刻上前扶住了五姑奶,轻声道:"奶奶,我跟您一块看看去,有什么事我也能帮您跑跑腿打打下手!"
五姑奶扶着她的手,心头一暖,连声说好。
大妮儿在前面带路,几人很快就来到了赵建国家门口。
这会儿子,有做饭早的村人都已经吃上了晌午饭,也不怕天冷饭凉,端着碗就蹲在了大门口,一边呼噜着喝稀饭,一边看热闹。
老远瞧见五姑奶奶的身影,就有那好信儿的往里边传话,等五姑奶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军绿色棉袄的中年汉子迎出了门来,那人四十来岁的年纪,刀条脸上长着一双细眼,两道眉毛却是粗黑,浓眉压眼,更显得一双眼睁不开似的。
见到他,大妮儿怯怯的喊了声大伯,就钻到了五姑奶身后。那人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听见招呼也爱搭不理,只在看见五姑奶时,才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招呼道:"五姑奶,您怎么也来了?这怎么把您老人家也惊动了!马上就大年下的,您看看,偏出了这档子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下赵庄的大队书记赵胜利。
虽然有赵朱搀扶,但五姑奶还是习惯性的杵着拐棍儿,听见这话,她横眉冷笑一声:"怎么,俺不能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听说建国他娘没了,又说要把大妮儿她娘给逮了?"
赵胜利闻言,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哟,不是,不是,这打哪儿来的传言!这不,建国他娘出事了,人家派出所的同志,听说她娘俩当时刚巧在他家,就想请她们回去协助一下调查,什么逮人?没有的事!"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赵朱已经扶着五姑奶走进了门,这大冷的天,赵胜利也不敢让五姑奶奶在外面挨冻。但是,刚人家警察说了:不能破坏现场,一时间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跟在身后,刻意提高了声调,朝里面大声叫道:"建国,快看看谁过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一迎!"
他这边慌着给里边的人通风报信儿,可惜赵建国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丧母之痛中,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倒是大妮他娘跟妗子听见五姑奶奶来了的消息,立刻朝着正站在面前问话的警察道:"同志,您看,是五姑奶奶来了!俺刚才报告了,咱就是去她家给她孙女做衣服来着!老太太是烈属,她能为俺们作证,俺们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您一定要相信俺们啊!"
涉及到人命案,派出所也很重视,立刻派出了两个刑警队的干警——一老一少,此时,在问询情况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察,闻言他很是无奈,再次解释道:"同志,我们现在只是初步了解一下情况,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而另一边,另一个警察老杨正在认真地勘察着现场,刑侦方面他是一把老手,有着十几年的经验。
如今,专业的法医人才十分欠缺,很多时候都要凭着老干警的经验。而老杨刚进门就已经先观察过了死者情况,并且根据死者的死状,他已经做出了判断:这是因为烧炉子的时候不注意通风,而造成的一氧化碳中毒!
冬天的时候,因为天气寒冷,乡下用来取暖的通常都是自制的暖炉,很多人都会* 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虽然炉子上面一般会有通风管道,但是烟道堵塞,或是大风倒灌,总之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出现烟气回流,引发一氧化碳中毒的情况。这种事故几乎年年都有,如今又看到类似的情形,他认为这就是一起很简单的意外事故。
但如今,他还没有宣布调查结果的原因,就是今天这个事故也太奇怪了!奇怪就奇怪在——这家的暖炉它居然是凉的!里面也没有燃尽的灶灰,这说明死者家里根本就没烧炉子。既然没有烧炉子,那让死者中毒的一氧化碳烟气,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原本板上钉钉的意外事故,就因为这个疑点,令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按死者的儿子所说,他母亲是个仔细人,平时过日子特别节俭,不到四九天冻得受不了,基本上不会开始点暖炉子,这一点也得到了左邻右舍的证实。
其实死者儿子赵建国他们两口子,一个是公社的会计,一个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算是村里难得的能人,作为有正式工作的人,他们家的条件在村里算是相当不错,就连烧的暖炉,也是托人弄来的精煤。但是老一辈人的观念,节俭到甚至有些吝啬,不到冷的实在受不了,轻易不愿意烧炉子,就怕浪费煤球。
而这一点,又与他看到的现场,相互印证。
这时候人还没有那么多讲究,尽管已经警告过不要破坏现场,但外面看热闹的人都恨不得扒拉着窗户往里边瞅,碍于大盖帽的威严,村人还不敢太放肆,但是外面一群人来回,早就把外面的地面踩的不成样子了。
赵朱扶着五姑奶进了屋,先把老太太交到了大妮儿她娘手边,自己则默默退后两步,张大眼睛四下打量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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