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附带番外]《枕叔》作者:绿药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9分类:小说浏览:29评论:0



枕叔

作者:绿药

简介:

赫延王府来了个姝色无双的表姑娘,走路裙裾不动钗坠不晃,人人都夸她名门之仪。长辈有意选她当三郎媳。

年关将至,赫延王府的主人封岌归京。

寒酥随王府众人迎他凯旋,却在相见时,脸色煞白,礼数尽忘。

没有人知道,她赴京途中为求自保,是如何进了他的帐入了他的衾。

他是救命稻草,亦是不堪回首的梦魇。

寒酥以为逃走后再也不会相见。却不想他是她投奔的姨母家中家主,也是三郎的义父……

此刻,他居高临下望过来,唇角扯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初时,人们惋惜寒酥一直婚事不顺。

却不知,她人前是端庄淑贤的表姑娘,人后早已是赫延王的枕边人。

后来,人们更是没有想到她会嫁给万人之上的赫延王。

赫延王半生戎马,十五年间居家不过月余,后来也会月余不踏出房门半步。

——威严稳重的老男人也是会为爱发疯的[狗头]

阅读指南:

①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1v1,he

②女主名字取自“朝来试看青枝上,几朵寒酥未肯消”,雪的别称。

001

第一章

“穿上衣服,出去。”男人声线沉稳沧沧,带着不容反驳的威压。帐外轰鸣叫嚣的雷雨声在他的这一声命令下,气势霎时矮了两分。

他已换下白日时的军铠,松绿宽袍在身,支起一条腿,坐靠在褥上,显然将要歇下,可是眼前这个抱臂瑟缩的女郎刚刚闯了进来。

他望着她,眸色深寂并无他念。

寒酥立在虎皮毯上,褪下的衣衫一角覆在足背上。她心里的恐慌早已被巨大的羞耻感淹没。

可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路。

父亲意外亡故,汪文康再无顾忌纳妾不成欲要强掳。寒酥绝不给那样的烂人做妾,她的妹妹也绝不能有一个为妾的长姐。她带着妹妹逃离故土,上京寻求姨母庇护。可路上盘缠尽失婢女遭害,汪文康的人又追了来。今日若不是遇到这支班师回朝的军队,她们恐怕早已被抓回去。

但是眼前这位将军傍晚时下令军中不留弱质女流天亮即离。

寒酥心里清楚若明日离了这支军队,汪文康的人必然会抓到她。她也想过先假意离去,然后跟在这支军队后面。可纵使再纪律森严的军中,姑娘家悄悄混在其中总是凶险。

此般境地,寒酥亦曾想过一死了之,正好与父母团聚、为他们尽孝。可妹妹还小,尚未见过这世间的山川漫漫桃蹊柳陌,她心里怎能不生出庇佑之情怎能不拼死以保护

帐外的雷雨又大了些,雨水如浇灌,将军帐周围的黄泥砸得稀巴烂。刀割般的寒意无孔不入地逼进来,寒酥打了个冷颤。这样的雷雨天气妹妹一个人待在帐中,不知道怕是不怕

想到妹妹,寒酥心里生出些涓埃之微的勇气。她一定能哄了面前这位将军,留她们姐妹同行,待甩掉汪文康的人手、军队离了这偏僻之地,她再寻机会带着妹妹逃离投奔姨母

她压下心里的惧与耻,强使出些力气朝前迈出一步。

男人细微的抬眼动作,竟压得寒酥不敢再迈出第二步。四目相对,寒酥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僵持。雷雨声掩盖了脚步声,乃至来人将要进来才被寒酥听见。

寒酥脸色大变,现在穿衣显然来不及。瞬息犹豫后,她朝着面前的将军急奔而去藏身于覆在他腿上的毯下。

她靠近他的那一刻,男人明显向后避了一下。

“将军,羧川来的急报”

呈信的士兵急匆匆进来,猛地看见一个女郎缩在毯中偎在将军怀里,一旁的虎皮毯上还堆着些女子衣物。士兵懵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撞见了什么情况。

年纪不大的士兵唰地红了脸,赶忙低下头去,快步将急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后逃似的退了出去。

直到士兵出去了,寒酥心口仍旧怦怦跳着。她攥着裹身的毯,跪坐垂眸,眼前方寸之地的视线里只有面前男人身上松绿的衣料。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近到寒酥的膝正抵着他的腿边。

她得做些什么。

寒酥慢慢抬起一张花容皎靥,一双水洇洇的眸子楚楚而望。半湿云鬓早已散乱,发丝垂落贴着她的雪颊,更有一根发丝贴着眼角搭在她眼尾睫上,添了几分柔弱飘零的凄美。

“将军”寒酥开口,退红的唇开合软抵,水柔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窘迫的惧与羞。

过往有关礼义廉耻的教养尽数抛却,她素手轻抬,指尖攥住将军

的衣襟,然后动作轻柔地捏着他的衣襟朝一旁拉去。

他的手覆了上来。寒酥的指尖猛地一颤,连同她的心尖也跟着剧烈一慌。

她心里对这件事到底是不耻的。

连日的奔逃又赶上雷雨天气,她早已冻僵,将军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带来一股温暖。

她强逼着自己笑,笑得娇柔活色。

手上的温暖突然空了原来将军只是将她搭在他身前的手拿开。寒酥短暂的错愕后,身前高大的男人已站起身,走去矮桌后看那份急报。他一目十行看完那份急报,再摊开地图和几卷书册,又取了笔墨写东西。

寒酥眼睫孱颤,压下眼底的潮湿。她攥着毯子,安静地望着他。也是才看清他的眉目。

男人俊朗的五官经过岁月洗礼仍旧冷硬分明,不见被流年打磨过的痕迹。旁人第一次见他却很难发现他得天独厚的丰神之貌,只因他周身气场过于强大,鲜少有人不惧,遂不敢直视。

因为绝境之时被他所救,也因为他没有趁人之危的婉拒,虽是第一日相遇,却让寒酥感觉到一丝不真实的安全感。可他的这种近乎绝情的磊落于她而言,究竟是喜还是忧

她应该再试一试,或者央求。可看着将军正在忙碌,倒也一时不好开口叨扰。

噼啪一声脆响,是火盆里的枝木烧断之音。

秋末冬初的雷雨天寒意逼人。亡命躲逃,寒酥近三日没有合眼,身子早已冻僵,精力也快耗尽。

帐外雷雨交加,帐内铜盆里的火焰将温暖徐徐递送。寒酥在这种松懈下来的暖意里,眼睑越来越沉重。

寒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衣衫不整地在一陌生武将帐中睡着了。

对妹妹的记挂让寒酥辗转不得安眠,忽地惊坐起。她抚了抚胸口,转眸望向矮桌的方向。

将军坐在矮桌后,一手支额,合着眼。似乎睡了。

寒酥望着他,心里慢慢蓄满担忧天亮会被赶出这支军队吗忆起他的不为所动,寒酥轻咬唇。她还能做些什么

寒酥的视线落在自己褪下的那堆衣物上。

她心里慢慢有了个打算。

虽不知这位将军姓甚名谁,可短暂的接触让寒酥觉得他于军中颇有威信。

她褪下的衣物淋雨弄湿了,寻一件他的衣服穿便有了合理的借口。实则她需要他的衣服,去隐约暗示他们的关系

“将军”寒酥轻轻一声唤没得到回应,确定他睡着了。

她站起身,担心曳地的毯子弄出声响扰醒了将军,便费力提抱裹在身上的厚重毯子。纤细的肩头和玉白的小腿从厚毯中露出,越发将人衬得纤柔雪净。

寒酥在一旁的几箱行囊前蹲下,去寻一件他的外袍。

“你在找什么”

寒酥吓了一跳。她提抱毯子的手一哆嗦,毯子坠落。而她另一只手刚掀开箱子,看见里面装的可不是衣物,而是密密麻麻的卷册。

寒酥心里咯噔一声,只盼着不要被当成窃取情报的细作她仓皇转眸颤声解释“我”

“轰隆”闷重的一声巨雷霎时在帐外炸裂开。劈天的亮光突然照进昏暗的帐内,照亮将军的眉宇。

他望着寒酥,晦暗深沉的眸底,是寒酥看不懂也不敢深探的莫测。

“轰隆”闷雷阵阵,相伴的狂风将窗扇捶开。

寒酥从梦中惊醒,抬手掀起床幔一角往外望去,看见窗扇在风雨中摇晃拍打

原来是一场梦,她又梦到了来京路上的事情。

寒酥从梦里的难堪中缓过神,才急忙起身下榻去关窗。才不大一会儿功夫,窗下已淋湿一大片。她抬手关窗,浇进来的雨水从她的袖口沿着纤纤藕臂淌进来。待窗牖关合,她身上的衣裳也被打个半湿,湿漉漉地贴着她的婀娜。

寒酥打了个喷嚏,转身去换衣服时,还在感慨这场不合时节的冬雨。

都快冬至了。

她在忙碌里忘了刚刚的那个梦,等重新在榻上躺下,心里已经想着眼下的烦恼,琢磨妹妹的以后,琢磨姨母的事情,还有如今身在赫延王府的处境

半夜罕见的瓢泼冬雨,黎明时又飘起雪沫子才证明了眼下的时节。

寒酥昨夜没睡好,今晨仍是起了个大早,坐在窗下抄录古籍。一个时辰后,窗外渐渐有了动静,也到了旁人要起身的时辰,她这才收了笔,准备去给姨母请安。

“外面地上结了一层冰,今儿个早上不知道要有几个毛手丫头摔跟头。姑娘您走的时候可得当心些。”侍女翠微一边说着,一边将臂弯里的银色斗篷递给寒酥。

寒酥没接话,正对着铜镜仔细检查衣服可有褶皱。

翠微欲言又止。

其实她很想说这么个糟糕天气,不去请安也没什么大不了。三夫人向来对表姑娘很好,绝不可能因为一日不去就生了嫌隙。

姨母确实疼爱她,可该有的规矩总要有,更何况如今借住在赫延王府,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不能让旁人挑出毛病,更不能连累了姨母。

寒酥撑了伞出门,带着翠微。蒲英和兜兰送到门口。

寒酥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碎雪好半晌才零星掉落一片,瓦楞和枝杈上覆了一层亮晶晶的薄冰,在朝阳下泛着晶莹的亮泽。

水墨伞下的寒酥银色斗篷压着素衣白裙,聘聘婷婷地立在那里,清风拂来,吹着白裙轻轻地漾,宛若画中仙。

她叮嘱“照顾好笙笙。”

明明每日相见,可蒲英和兜兰还是因为寒酥的这一回眸,晃了神。她们回过神赶忙应下,目送寒酥离去,转身进屋。

兜兰轻拽蒲英的袖子,小声嘀咕“表姑娘真的会成为府上的少夫人吗”

蒲英板着脸道“少议论。”

兜兰撇撇嘴,刚要走开。蒲英轻咳了一下,低声“差不多吧。”

兜兰一下子笑了,抱住蒲英的胳膊“好姐姐仔细与我说说我也觉得这样很不错”

寒酥到了姨母的房前,迎面遇见从里面出来的三爷。她每日这个时候过来给姨母请安,极少撞见三爷。瞥一眼姨丈不悦的脸色,寒酥规矩地福了福身。

封三爷明显有事在身,只是点点头,便快步出了院子。

侍女引着寒酥进屋。屋内炭火烧得足,寒酥刚一迈进去,霎时一股舒适的暖意迎面而来。

三夫人见她来了,哎呦一声,道“早上还想着天不好派人去告诉你别过来请安挨一回冻,竟给忙忘了”

“不冷。您派了人去,我也是要走这一趟的。”寒酥微笑着,将褪下的斗篷递给侍女,款款走到姨母身边坐下。

三夫人打量着她,心道这外甥女不仅长得云容月貌,更是云心月性,端庄得体。她这一来,府里的姑娘们尽数被比了下去。

“我刚刚看见姨丈脸色不太好。”寒酥开口。这并非打探,而是撞见了总要

关切问一句。

“唉。”三夫人叹了口气,“老太太昨晚受了凉。”

简单一句话立刻让寒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府里的太夫人今年七十有六,这般高寿之龄,可受不起任何一场风寒。寒酥知道今日整个赫延王府各房人心里都要七上八下。

府里老老小小对太夫人的担忧不仅仅是因为孝心。

府里如今四代人,甚至很快要变成五代人。实则中间缺了一代太夫人的两个儿子都在战乱中亡故了。

太夫人的长子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府中的大爷、三爷和四爷。而太夫人的小儿子只留有一子,正是赫延王。

赫延王府的一切都是它的主人赫延王这些年的军功赚回来的,可赫延王常年征战,极少归家。真正享受着赫延王府荣耀的却是大房的三兄弟。从沿街乞讨,到泼天的富贵,十几年间封家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房的人心中难免有着无功不受禄的惶恐。

而太夫人就成了连接两房的纽带,若有一日太夫人不在了。分家只是赫延王一句话的事情。而所谓的分家,不过是他们这些人搬出赫延王府。

寒酥微笑道“前两日见太夫人气色很好。太夫人是长寿长福之人,是要过百岁寿的。”

三夫人有些无奈。她本不该在外甥女面前谈论三爷好坏,可还是忍不住道“分家是早晚的事情。我只怪你姨丈太习惯于仰仗赫延王。沾来的,总是不敌自己挣回来的”

“姨丈去年刚升迁,亦是很了不得。”寒酥挑着姨丈的优点好生劝慰了一番。

三夫人心中稍宽,又转了话题“对了,赫延王快回京了。三郎今早会从书院提前回家。”

寒酥前一刻还谈霏玉屑,听得此言垂眸安静下来,并不接话。

三夫人笑问“不如意吗”

“不是。”寒酥道,“我都听姨母的。”

“三郎这孩子虽然不是封家血脉,却是赫延王膝下唯一的义子,府里谁也不敢把他不当主子。”三夫人拉住寒酥的手,“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万事都是沾了赫延王的光,赫延王不在家,府里可不得好好供着他的母亲和义子他母亲常年吃斋念佛不见人,就只剩一个义子要捧着养。”

“三郎也是争气的,即使被捧着养,读书很好品行端正,模样也不错。他对你有意,被大嫂瞧出来了。”

“只等这回赫延王归家,大嫂问一声。不过赫延王向来不管后宅事儿,一直都交给大嫂料理。大嫂去请示他应该也只是走个过场”

三夫人握了握寒酥的手,由衷感慨道“还是嫁在封家最好,离我近些”

寒酥从姨母那儿离开后,还想着姨母说的事情。姨母说的那些话,她自己何尝没有思量过她怎么敢不如意分明是她高攀。

寒酥刚回去,身上的银斗篷还来不及脱,兜兰笑嘻嘻进来禀话“表姑娘,三郎过来了”

寒酥抬眸,从开着的房门往外望去,遥遥看见沈约呈立在院门口。竹衣翠带,朗秀之貌。

002

第二章

沈约呈立在挂满碎雪的树下,远远看见寒酥款步朝他走来,他的唇角情不自禁攀起一抹笑意。他握着锦盒的指节愉悦地轻叩盒侧。

“这是新出的生肖砚,拿去玩。”沈约呈微顿,“府里的姊妹都有,四叔院子里的表姑娘也有。”

嫌补充得不够,他再加一句“今天天气不错,闲来无事,每处都是我亲自送去的。”

每个人都有,每处都是他亲自送的,简直将避嫌做到极致。就怕寒酥觉得唐突、越矩,怕给她添烦扰。

实则,府里的姑娘们好笔墨的只寒酥一个。

寒酥识出他的用心,微微笑地接过来,道“多谢三郎。”

看着捂了一路的锦盒如今被她接过去,少年郎唇角的笑便深了些。他努力将唇角往下压一压。

送了东西他就该离去,可沈约呈不舍得。

他不愿意就此离去,总要找点话头,不能这样僵立着。但是他却一时脑袋空空,不知说什么。

两个人面对面立在树下,冬日的暖阳从松树的罅隙洒落,于两个人之间的砖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寒酥先开口“听说赫延王要回来了。”

“对”沈约呈立刻笑着接话“北边打了大胜仗,父亲这次可是凯旋”

沈约呈含笑的眉眼间噙着几分对父亲的崇拜。

“我知道。”寒酥微笑着轻点头。

不管是耄耋老人还是三岁稚童,大荆子民谁都知道北边打了胜仗。这些年战火不断,甚至一度走向亡国。当年最差的时候,北齐的军队已经逼到了京城外,距离亡国不过一步之遥。

是封岌的横空出世阻止了亡国的命数。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拯救一国。

别说沈约呈谈起父亲时语气里藏着崇拜,大荆子民何人不敬赫延王如神明就连皇子皇孙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地避让问好。

寒酥虽未见过赫延王,也和其他人一样由衷地敬佩和感激这个人的出现。这些年,是他将大荆失去的城池一座座攻回来,让那些为奴的百姓重新为人。

“父亲这几年每年在家的天数屈指可数,今年能多住些时日,要住到过年。”沈约呈看了寒酥一眼,又匆匆移开了目光,欲言又止。

他垂在身侧的指节局促地敲了两下腿侧,斟酌了言词再认真道“我有一心上人,不见时思之如狂见时欣喜若狂。”

少年的声音又轻又脆。

寒酥惊讶地望向他。

沈约呈却不敢直视寒酥,垂下眼,看着寒酥轻漾的白色裙摆,继续说“父亲虽非我亲生父亲,却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之人、最敬重之人。这次父亲回来,我想禀明父亲,允我与心上人的亲事。她她有孝在身,我想先把亲事定下来。我年纪也小,刚好用这几年考取功名,待她出了孝期再成婚。”

沈约呈慢慢抬起眼睛,盯着寒酥的眼睛“你说她会愿意吗”

少年郎的目光灼灼,一片赤城。渐消的尾音里却藏不住那些忐忑。

这次换寒酥移开了目光,她转眸望着枝上积雪,温声柔语“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应该会听长辈之言。”

沈约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同意了她的长辈自然是三夫人,三夫人怎么可能不同意沈约呈的唇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

寒酥没有再与他单独久待,寻了个借口转身回去。沈约呈目送寒酥的背影,

翘起的唇角又慢慢耷拉了下去。

她答应了,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的高兴。少年郎眼中的喜悦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变成了失落黯然。

远处的梅林里,府里的二娘子封锦茵和表姑娘苏文瑶相约摘梅条,远远瞧见了寒酥和沈约呈说话。

封锦茵翻了个白眼,嘲讽“仗着一张脸,这是要上天啦”

苏文瑶笑笑没接话。

封锦茵看了苏文瑶一眼,顿时觉得没劲。两个人在梅林待了没多久,便各自回去了。

苏文瑶是四夫人的妹妹,回去之后,四夫人便问她生肖砚的事情。苏文瑶一五一十说了,又道“二姐你可别多心,府里这些小娘子们都是幌子,贵府三郎这是要送给寒家那位表姑娘。”

四夫人仔细睥着幺妹的表情。她对这个妹妹非常了解。这么个年纪在她这里小住,除了筹谋亲事,还能为何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沈约呈对寒酥上了心,苏文瑶毫不在意倒是让四夫人有些意外。难道她猜错了

自家妹子,四夫人也不愿意绕弯子,直接问“府里几个没亲事的,你中意哪个”

苏文瑶握着一把小剪子仔细修剪着刚摘回来的梅枝。她慢悠悠地说“二姐说笑了,咱们是姐妹,我若是和府上的哪位郎君成了亲,这辈分岂不是乱了”

苏文瑶冲四夫人莞尔,抱着修好的梅枝,脚步轻盈地回自己房间。

四夫人看着苏文瑶往外走的背影,忽地瞪圆了眼睛。她的神色变了,看着苏文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不想乱了辈分,苏文瑶想嫁她的同辈

那可只有赫延王了。

苏文瑶把主意打到了赫延王身上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四夫人无语地摇头。

权势滔天赫延王,京中却没有媒人敢登门说亲。就连他祖母和母亲也从不张罗他娶妻。

当年那事刚发生后没多久,也曾有胆子大的媒人上门。

“你不知道血誓”赫延王眼皮轻掀,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不怒自威,那媒人直接吓得腿软跌坐在地。

头些年,非常受宠的灿阳县主对赫延王那是一见钟情,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恨嫁,甚至进宫去求圣上和太后赐婚。

最后这么样不管是圣上还是太后都没给她赐婚。退一万步说,就算赐婚的旨意下了,赫延王也会抗旨不遵。

赫延王,是不可能娶妻的。

至少近几年不可能。

十年内不行四夫人琢磨了一下,或许得二十年

寒酥拿着沈约呈赠的生肖砚回房,随手将其放在书桌上。她刚褪下银色的斗篷,门口传来迟缓的脚步声。

寒酥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转眸灿笑着“笙笙”

蒲英和兜兰瞧见她这一回眸恐怕要晃神更久。在外人面前,寒酥永远端庄雅致,就连微笑也似尺子量过的分寸。唯有见了妹妹,她才像从云端走下凡尘,笑得生动,人也鲜活起来。

“姐姐。”寒笙今年七岁,比同龄小姑娘要更娇小一些。她穿着白色孝衫立在门口,小手扶着门框。年纪虽小,五官却精致,皙白的小脸上几滴小雀斑格外可爱,待长大了定是个大美人。

若说她这张小脸蛋的缺点,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本是生得漂亮极了,可惜双目无神。

寒笙,是个瞎子。

寒酥快步走过去,蹲在妹妹面前,弓起的食指勾一勾她的鼻梁,柔声问

“昨晚雷声那么大,笙笙怕不怕”

“笙笙不怕”寒笙摇头,空洞的眼底含着笑。

寒酥笑盈盈地抱住妹妹的双臂,凑过去用额头贴一贴妹妹的额头,然后才牵着妹妹的小手往屋里走。待快要走到书桌旁,寒酥松了手,寒笙数着步子自己往前走,准确地摸到长凳爬坐上去。

寒酥瞧着妹妹,弯了弯唇,眸中笑意如春水潺流。

兜兰捧来一个长盒子,放在了桌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层细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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