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婆家人堵着门不让我进去。
他们乱哄哄地抢了我的鞋,脱了我的嫁衣。
「拿红包来换,鞋子 8.8 万一只,衣服 15.8 万,给钱就继续婚礼。」
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我的彩礼和嫁妆吗?
我紧紧抱着只剩内衣的身体快要气疯时,婆婆却嘴角带笑把一块红布丢在我面前。
「不想给钱的话在这里跪两个小时也行,反正你也不要脸,就当我们陈家花钱买了个传宗接代的回来。」
我颤抖着看向丈夫,他却说这是他们地方的习俗。
「没事,我妈也没真想要你的钱,跪两个小时就好。」
我一把掀翻了整个婚礼现场。
我也没想过非他不嫁……
1
我是远嫁。
因为两家距离比较远,所以我和丈夫陈致远两个月前就领了结婚证,只等着国庆人多的时候办酒席。
原本想着国庆大家都在,热闹一点,没想到这场婚礼真是热闹得过分。
婚礼当天,我一大早就起来化妆。
陈致远接亲也来得很早。
他租了十几辆婚车,一眼看去也是给了我相当大的排场。
娘家跟我一起来送嫁的兄弟姐妹们都很满意,纷纷放下心来。
婚车停在他家门前时,婆家人热情地把送嫁的亲戚们全部请到了一楼的餐桌上。
「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新娘子跟我们到楼上还有一些流程哈。」
想着已经到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而且婆家人个个都那么热情,他们就都坐在了餐桌上。
我一个人被陈致远牵着到了二楼。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喜的仪式,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无尽的羞辱。
刚上二楼,突然就冲出来几个人,在我什么都没弄清楚的情况下,他们就开始上下其手。
几个男人迅速把我放倒按在地上,快速脱走了我的红色婚鞋。
然后又来了几个女人,嬉笑着熟练地脱了我的嫁衣。
前后不到一分钟,我全身上下已经只剩下一套红色内衣,一点多余的遮挡都没有。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能本能地紧紧抱着我的身体。
男人们的眼光赤裸裸地落在我的身上,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女人则是嫌弃地议论:「切,这身材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有我的好。」
「哈哈,你身材好你也不是新娘啊,怎么?还想再洞房一次?」
「听说怀孕了,呸,未婚先孕的垃圾,丢死人了。」
谁未婚先孕?
「我和致远早就领了结婚证,我们是合法夫妻,谁说我未婚先孕的?」
他们依然看不起我的样子。
「呵呵,没办婚礼就不算结婚,就是未婚先孕,就是不要脸。」
我真的想上去撕烂她们的嘴,只是我什么都没有穿,只能先护着自己的身体。
公公叼着烟走到我面前,丝毫不顾及我什么衣服都没穿。
「素眠,别怕啊,这只是我们这边的婚礼习俗,他们拿了你的这些东西,等下还是会还给你的。
「你发几个红包出来就好。」
我已经忘记了思考,甚至忘了叫陈致远给我一件衣服,只是本能地说。
「红,红包,致远,你赶紧给红包。」
他身上有红包的,我们准备过,每个红包里面有 858 元。
可是他站在我身边,无动于衷。
「老婆,这进门红包该你给的哦,不是我给的。」
我给?
我进婆家门还要给红包?
哪里来的奇葩规定?
2
十几个男男女女肆意地看着我的身体议论,我瑟瑟发抖,终于清醒了一点。
「把衣服还给我,马上还给我。」
我朝他们怒吼,可他们却好像更高兴。
「哈哈哈,这新娘子脾气很大啊,嫂子你别生气,赶紧把红包给我们,衣服就还你。」
「对,按照我们这边的行情,一只鞋子 8.8 万,嫁衣 15.8 万,你赶紧把红包拿出来,我们马上把衣服给你穿上,再下去举行仪式。」
抢吗?
我的婚鞋才买成一千块,嫁衣也才 5000 块钱。
他们张口就要我给几十万。
凭什么?
我当然不给,可是现在衣服被他们拿在手上,我不可能就这么参加婚礼。
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我看向身边的陈致远。
「把衣服给我拿回来。」
他根本不当回事:「没事,这就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你把钱给他们就是。」
我一下火大了起来。
「我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
「是啊,你有多少钱你自己知道啊。」
我直直地看着他,恍然大悟。
他们要的不是我的红包,要的是我 15.8 万的彩礼和 15.8 万的嫁妆。
真是一手好算计啊,给了我彩礼却又害怕我不拿回来。
在这里等着我。
气愤差点让我失去了理智。
当初娘家不同意我远嫁,于是提出两个方案。
第一婆家给 15.8 万的彩礼,同样娘家也给我 15.8 万的嫁妆。
第二就是不要一分彩礼,甚至我父母出 35.8 万的嫁妆,条件就是陈致远入赘。
他们考虑了很久,最后同意了出这 15.8 万彩礼。
我以为一切都是商量好的结果,却没想到那只是他们家的缓兵之计,要在这个时候为难我。
陈致远的大姐不满地催我。
「赶紧给钱呐,磨蹭什么?又不是拿不出来,我看你就是想把彩礼独吞。
「真是不害臊,宁愿光着身子给男人看u都不拿钱,致远,我看你这个老婆也不是个好东西。」
3
我愤怒地把一个茶杯朝她砸了过去。
「你嫁人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她得意地笑了。
「哈哈哈,谁敢这么对我,我不扒了他的皮,王素眠,你这种远嫁的便宜货能跟我比吗?」
我气疯了。
我只是远嫁,不是犯罪。
陈致远小声地阻止陈会:「少说两句。」
然后转头继续催促我,「你就把钱拿出来吧,放在妈手上跟你手上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家人。」
这算盘打得可是叮当响啊,婚礼都没开始,就全家上阵逼着我拿彩礼和嫁妆出来上交。
他想得美。
我转头就给了陈致远一个巴掌。
「你就这么看着你老婆衣服都没得穿?你还是个男人?」
他脸红了红,刚想开口说什么,婆婆王春花嫌弃地把一块红布丢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到你手里的钱是不可能吐出来的,真是掉进钱眼里了,既然不想把卖身钱还回来,那就给我在这里跪两个小时。
「跪好一点,让我陈家的亲戚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陈家 15.8 万买来的下贱东西。」
太可恶了,我看过很多新闻说婆家会给新娘子下马威,什么方式我都想到了,还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能这么恶毒。
我不可能跪的。
陈会刻薄地指着我的脑袋。
「叫你跪你就跪,要不就拿钱出来,自己选择。」
我选她的头,转身就扒了陈致远的衣服套在身上。
那些不认识的男人们失望地调侃陈致远。
「真是小气,致远,你这媳妇儿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听话,看来你不会调教啊。」
「就是,告诉你,女人就是要打,打了她们才会长记性,你可不能丢我们陈家男人的脸啊。」
4
陈致远被他们说得激动了,恶狠狠地瞪着我。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从前的他都是温文尔雅的。
「给我妈跪下。」
「我不,凭什么给她跪?」
「她花了 15.8 万给你,让你给她跪一下都不可以?」
我气得差点说不出话。
「那我爸妈也给你 15.8 万,你是不是也要给他们跪两个小时?」
他笑了,但是笑得很瘆人。
「你确定他们的钱是给我的?现在钱在谁手上你清清楚楚,王素眠,大家都不是傻子。
「你要 15.8 万,我家给了,你不想拿出来,我也忍了,现在只是让你给我们下个跪而已,你就死活不跪?你想做什么?在我家里当老大吗?到底还想不想结这个婚?」
我也笑了。
失望地笑了。
要是我还想跟他结这个婚,我才真 TM 的是贱。
我转身就要下楼,我要去找我送嫁的兄弟姐妹们,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上面遭受了什么。
可是陈会带人拦在楼梯口。
「今天不给我妈下跪,你休想走出这间房。」
我气得直接把她往楼梯下推,她一个趔趄差点滚下楼梯,勉强站稳后,气冲冲地扇了我一个ù巴掌。
「王素眠,我给你脸你不要,我们全家都给你脸了,你非要作妖,今天我就代替致远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嫁到我们陈家后,到底该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回过神来的我第一反应就是要打回去,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打过,凭什么让她打?
可我手刚举起来,陈致远就迅速抓住我的手腕。
「你做什么?还想打我姐吗?想发疯吗?新婚第一天又打老公又打大姑姐,你真是可以啊王素眠,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眼泪差点就要忍不住,这个人居然是我老公,他居然就是我自己找的老公。
他说得对,才T^u新婚第一天而已,他们陈家就所有人齐上阵给我下马威。
脱我的衣服,要我的钱,甚至逼我下跪打我巴掌。
这些在他眼里都是正常的,可我想还手就是发疯?
好啊,既然他说我发疯,那我就发给他看。
5
我张大嘴巴大声喊:「大哥,大姐,你们快点上来……」
救我两个字都没有说完,陈致远飞快地捂住了我的嘴巴。
「你想闹得尽人皆知吗?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贪婪的人吗?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王素眠,还是两个选择,要么给钱,要么下跪,自己选。」
楼下的堂哥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我听到他上楼梯的声音。
「素眠,你叫我们上来啊,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陈致远捂住了嘴巴根本说不了话,陈会快步走下了楼梯,在一楼截住了正准备上楼的堂哥。
「没事,你听错了,不是素眠在叫你。」
「可我明明听……」
「真听错了,现在新娘子在上面换衣服,你们tù就在下面喝点饮料吧,一会儿婚礼就开始了。」
堂哥被她的笑脸迷惑了,陈致远把我拖进房间里面。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你最后的面子,只要给我妈跪上两个小时,婚礼继续进行,钱也不要你还,否则……」
「否则什么?陈致远,你还想怎么样?」
陈会黑着脸瞪我。
「你还想不想顺利生下这个孩子?王素眠,要是现在致远不要你了,你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二手货,你以为还有谁要你?」
我绝望地摸着肚子,今天以前,我还在满心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是现在,我知道他不该来了,他来得不是时候。
这个家庭不值得他来。
他们所有人都看着我,十几个人,个个面目可憎。
「呵,未婚先孕的贱货,她还要什么脸?」
「致远,给我打,好好收拾收拾,我看她就是仗着肚子里的货想在这个家当老大。」
「呸,u休想用孩子来绑架我们陈家,我们陈家不缺生孩子的女人。」
「赶紧给我老子跪下。」
一声比一声难听的话统统钻进我的耳朵。
太难听了。
我不想听,一句也不想听了。
一念之间,我猛地冲到窗户边上,抓着栏杆就要往下跳。
5
他们应该谁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大胆子跳下去。
陈致远连忙来拉我,所有人都来拉我。
大婚的日子,他们也不想一尸两命,真要出个好歹,我家里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趁他们所有人都来抓我的时候弓着腰迅速地跑到楼梯边上,然后一边飞快下楼一边大喊。
「救我,哥哥姐姐们快点来救我。」
这下送我来的哥哥姐姐们都听清楚了。
首先是堂哥,他第一个跑到我面前,满脸惊讶。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的衣服呢?去哪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递给我。
「素媛,赶紧去拿衣服给素眠,快点,车上有。
「刚刚我就听到你在喊救命,我就觉得不对劲。」
素媛姐姐飞快地冲到婚车上,很快给我拿来一条牛仔裤。
我还没来得及开始穿,陈致远他们也从楼上追了下来。
「王素眠,你很野嘛,穿成这样就跑下来。」
婆婆喷着满嘴的口水正准备骂我,陈致远使劲拉了拉她的手臂。
「妈,少说两句。」
哥哥姐姐们已经看出了不对劲,素媛姐姐和几个妹妹连忙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给我穿上衣服和裤子。
我终于重新有了脸面。
被他们近乎赤裸地折磨了这么久,再次穿上衣服后我才感觉自己真的又是个人了。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姐妹们都快气死了,「怎么能脱了你的衣服和鞋?上面还有那么多男人,他们到底在发什么疯?
「陈致远那么不尊重你的吗?」
眼泪再也忍不住,刚刚在上面,我委屈,我愤怒,我恨不得他们去死。
可是我唯独忍住了眼泪,死死忍住了。
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哭,绝对不能。
但是现在,我扑在素媛姐姐的怀里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堂哥在外面敲门。
「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委屈,但是先别哭,忍住,先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我们在,绝对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隔着门,我还听到了陈致远的声音。
「哥,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我们这边的一些小习俗,素眠她接受不了,她不习惯。」
「什么习俗可以闹成这样?陈致远,你给我闭嘴,我自己会问素眠。」
「不是,哥……」
清脆的巴掌声传给我。
「叫你给老子闭嘴。」
7
「哎哟,你怎么能打人啊,你们这娘家人可是脾气大的勒,婚礼上都可以打新郎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堂哥霸气地回答。
「就打他了怎么样?不服气?」
「你打我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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