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附带番外]《小船三年又三年》作者:二八杠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5分类:小说浏览:25评论:0



小船三年又三年

作者:二八杠

简介:

本书简介:“这是我爱他的第七年,我想和他结婚。”在十九岁那个高考后动荡的夏天里,林以然失去了一切,却遇到了同在深渊下的邱行。邱行一次次把她从绝境中带出来,尽管他不爱说话,总是显得冷漠。

1、第 1 章

c大校园内,柔软的朝阳日光,被风吹得起皱的湖,行道两边浪漫的梧桐。

镜头一转,文学院内,教学楼的台阶上坐着个长发女孩儿,白色吊带长裙加上长袖外搭,阳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整个人柔和安宁。

她的语调轻轻上扬,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笑意:“文学院等你。”

“okok,谢谢学姐!”

对面的男生收起设备,朝林以然鞠躬:“仙女下凡辛苦了!”

林以然从台阶上站起来,笑笑说:“我看别的学校招生视频各显神通,但我确实也没什么其他才艺能展示了,只能这样了。”

“不需要!学姐气质无敌了,咱们这是四两拨千金!”男生欣赏着刚才录的视频,十分满意,“再说那些交给其他学院,体院都玩出花来了,咱们文学院可不就得以不变应万变。”

男生是学生会宣传部的,他们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林以然带过他们军训,所以说起话来很熟。他找了林以然好几次,让帮录一段,到时候剪进招生视频里,林以然刚开始让他去找本科生录,男生以找不着合适的为由死活央求她,林以然只能同意。

“等剪出来我发给你看。”男生笑嘻嘻地说。

“好,那我就先走了?要是效果不好你就再找个本科生录一个。”林以然说。

“不可能效果不好,”男生又夸张地对林以然鞠一躬,“改天我请学姐吃饭!”

林以然和他摆手:“饭就不用了,忙。”

“请你吃饭可太难了姐!”

林以然背着包已经走了,闻言回头笑着说:“没错,难约得很。”

“是是是,女神都这样!”男生肯定地说。

这天是周末,林以然原本今天休息,她从宿舍出来是准备去听一场讲座,要拍视频的男生早上发消息给她,林以然便约了他出来,先给他拍完。

讲座是一位外校教授来校做新书分享。这位教授是林以然相当敬仰的一位学者,书她已经买过了,只是还没到手上。

林以然一直挺喜欢听讲座的,听不同的学者站在各自的角度去表达自己的观点,能引发很多思考。

春末初夏时节,室友都结伴出去玩了,觉得听讲座无聊。林以然一直是宿舍里最不爱玩的那个,她从小性格就没那么活泼爱动,到了大学就显得文静过了头,室友有时嫌她闷。

其实倒也算不上闷,该参与的活动都参与,该加的社团也都加了,只是跟同龄人比起来她没那么爱热闹,更喜欢看书,也喜欢写东西。

当时在爱玩爱闹的大一新生里,林以然就显得气质有些不一样,要比同级生更成熟,身上还总有些若有似无的忧郁感。加之长相出众,成绩拔群,因此文学院男生公认的女神一直没换过人。从大一到大四,一直到现在已经研二了,说起要录招生视频,提起文学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讲座安排在一个不大不小的会议厅,教授还没到,几百人的会议厅几乎座无虚席,林以然本打算去后面找个空位,却听见前面有人叫她。

“以然,这里。”

林以然看过去,看到方庭昭站起来朝她招手。

方庭昭跟林以然同届,是经济学院方副院长的儿子,读研跟林以然同专业不同门。方庭昭也算得上学校里一位风云人物,本科时期上过一档诗词类电视节目,在节目里表现突出,当时就圈了不少粉,视频片段在网上流传了好一阵。但他没借着热度开微博或者其他社交平台账号,可能骨子里带着点文人的清高,看不上那些,所以现在网上很少有人提起了,但在校园里仍算是个名人。

林以然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你也来啦?”

“今天正好在学校,就来听听。”他往旁边让了让,把身边位置让出来,示意林以然坐,“这还有个位置,你坐。”

周围有认识他们的本科生,暧昧地笑着起哄。

这一对在学院里很有些话题,抛开各自本身的优秀和风头不提,方庭昭追过林以然,这不算什么秘密。

方庭昭硕士第一学期末的同门聚会上,师兄玩笑着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方庭昭当即坦然承认自己倾慕林以然。

他本科不是在本校读的,他第一次见林以然是在硕士开学后的学院楼里,当时林以然头发盘起,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在笑着和其他人说话。林以然是在本校保研读上来的,因此和很多人都熟悉。那时她说话间目光扫过方庭昭,便礼貌地和他笑了笑,抬手打了招呼。

都在同专业,接触多了更是深受吸引,到如今方庭昭虽然没有直接向林以然表白过,周围人却都在给两人凑对。

“我让人帮占了座,没事,不麻烦了。”林以然笑着和他说,还大方地跟周围眼熟的学妹打招呼。

方庭昭没再多说,林以然便跟他摆摆手,自顾往后面去了。

来听讲座的大部分都是文学院的学生,导师不在学校的时候林以然代过课,所以本科生很多都认识她。

她走到后排,刚才便朝前面看着的女生挤挤旁边的同伴,朝林以然招手:“学姐,这里!”

林以然和她对上视线,笑了下。

这个女生是林以然代过课的一个班级的班长,今年大三,也想读林以然导师的硕士,因此向林以然问过很多相关的事,两人还加了微信。

林以然坐下后小声和她说谢谢。

“客气什么呀,学姐。”小姑娘坐在她身边显得有些局促,视线又情不自禁落在林以然脸上。

林以然不算传统意义上浓眉大眼的美女,她长得算清秀,皮肤很白,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几颗小痣。目光垂下去的时候睫毛会很有存在感地遮下来,再一抬起时就让人心里起一点小小的涟漪。

“学姐,你可真好看。”旁边的女生情不自禁地说。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也漂亮啊,眼睛这么大,不化妆都灵气。”林以然笑笑说。她说话总是很从容,语速不很快,整个人真诚又很温柔。

讲座氛围很好,教授讲惯了课,加之这毕竟不是学术性讲座,因此整体很轻松,现场时不时被他逗得笑声一片。

林以然低头偶尔记几句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旁边的女生会小声和她说话或向她请教,说话间视线总是落在她脸上。

怪不得以然姐从不落神坛,这谁看了不心动啊。女生心里想。

讲座快结束时,林以然手机上收到了条消息,她点开看了会儿,回复了条:好,知道了。

讲座结束后林以然和学妹们笑着道了别,特意收拾了会儿才离开,她走时会议厅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没想到方庭昭还在门口等她。

林以然有些意外,方庭昭问她:“中午有安排吗?一起吃饭?”

林以然朝他晃晃手机,说:“不吃啦,我有点事。”

方庭昭又问:“要出去?”

林以然点点头:“对。”

“那我送你?”方庭昭说。

“不用不用,我叫个车就行。”林以然笑笑,“你是大忙人,不麻烦你了。”

方庭昭也不纠缠,只跟林以然一起走了一段,到了路口,林以然回宿舍,方庭昭去停车场。

林以然在学校这些年,似乎就没单独跟男生吃过饭,追求者是不少,然而至今没有一个约成过。

都说林以然是文学院的高岭之花,这几年就连一个暧昧对象都没传过。人虽亲和,对谁都和和气气,可也相当难约。

然而两小时后——

一间不大不小的两居室内,窗帘通通拉着,把外面的日光遮了大片,房间里只剩下从窗帘缝隙间透过来的一条光线。

林以然被人压在门后,脖颈高高扬起,如天鹅般漂亮瓷白。右耳下方一寸的位置有颗小痣。林以然闭着眼睛,对方灼人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捏着她下巴的是一只很脏的手。周围有她自己身上的香水味,有男人身上的汗味,混卷在一起,勾缠得狼狈不堪。

“邱行——”林以然蹙眉叫他,说,“有点疼。”

身前的人抬眼看着她,眼里掠夺意味明显。

林以然身上的白裙子已经被染得很脏,男人手上满是油污,洁白的裙子被他蹭得污迹一片。

就像眼前的林以然。

所谓的文学院女神,传言中的高岭之花,在外面端得一片清高,却早在几年以前就和眼前的人达成了一场不清不白的约定。

房间里的窗帘遮了整个下午,林以然上午帮录招生视频时的洁白整齐已然不在,头发凌乱,身上裙子皱得更是不能看。脸上的淡妆已经有些花了,眼睛红红的。

屋子里的另外一人在洗澡,水声隔着门传出来。林以然困极累极,却不能就这么邋遢地睡过去。

男人洗过澡只穿了条居家短裤出来,上半身则光着。之前的脏和汗已经洗掉了,短发还有点潮,只手上黑漆漆的污迹像是洗不出来,还留着浅浅的痕迹。

林以然走进去,从镜子后的柜子里拿出卸妆水和化妆棉,轻车熟路。

“明天走吗?”林以然问。

男人从冰箱里拿了罐苏打水,打开仰头喝了口,说:“走。”

林以然看了看他,两人都没再说话。窗帘还挡着,房间里始终有种昏暗的沉闷感,又带着夏日的黏腻,和刚刚洗过澡的潮湿。

林以然把脸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扎了起来,在头顶绑成个团。去掉妆容修饰的脸比之平时虽少了分打眼的惊艳,却也多了些清爽干净,加上发红的眼尾,显得更加脆弱。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林以然又问。

“不想我回来?”邱行靠着门边回手机消息,抬头看了林以然一眼,脸上不带表情。

林以然没看回去,只说:“没有这个意思。”

邱行视线又落回手机上。“不知道。”

林以然便没再开口,关了门准备洗澡。

邱行总是很脏,也总是汗涔涔的。他总是弄脏林以然的裙子,粗鲁,毫不温柔,总让她说疼。

他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早早进了社会,跟学校里那些出口成章风光霁月的男生比起来,邱行全然是个粗人。

林以然和他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也不该有交集。

林以然洗完澡出来,身上还是那条脏裙子。她在这边有衣服,只是在卧室的衣柜里,刚刚忘了拿。

邱行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斜倚着和人发语音消息,几年下来,林以然还是听不懂他的方言。

这一天林以然没走,晚上留在这边过夜。

衣柜里有她的睡衣,浴室里有她的洗漱用品。邱行出去买了晚饭,林以然吃了几口就说饱了。邱行把剩下的都吃了,接着便一直和人打电话。他像是有挺麻烦的事,说话间始终皱着眉,他一皱眉便显得凶巴巴的。

这让林以然想起最初的他,林以然那时觉得他整天都不高兴。可那时林以然却只能抓紧他,片刻不敢松手。

第二天很早邱行就起来了,昨夜太累了,林以然原本睡得很熟,却还是因邱行的动静而醒了。

她坐起来,身上被子滑落,她穿的是邱行的一件大大的短袖t恤。衣服很旧,脖领处已洗得呈波浪状了。她在夏天有时就这样只套一件邱行的旧衣服睡觉,习惯了便觉得比睡衣舒服。

邱行洗漱过进来找衣服穿,从衣柜里随手抽了件短袖往身上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能这两个月都不回了。”

邱行脱了居家短裤,换了条外穿的短裤,动作间毫不避着林以然,一边还在和她说话:“你要是不想再来了,走之前就收拾收拾东西。”

说到这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林以然,林以然原本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此刻已彻底清醒了,她睁圆了眼睛看着邱行。

邱行转了回去,蹲在地上,从抽屉里找袜子。

林以然有些迟钝地开口说:“还有几个月,我先不急着收拾。”

“怕我回来还找你?”邱行不在意地说,“我就算回来也不找你过来了,别担心,东西都带走吧。”

林以然不再说话,只看着邱行。

邱行临走前,都收拾好了又进来看看她,见林以然还像刚才那样坐着,说:“我走了,有事跟我说。”

林以然看着他的脸,抿了抿唇说:“说好了到九月,九月之前你如果回来了就告诉我,我不欠你。”

“不差这几个月,算了。”

邱行说完要走,想想又顿住了,走过来站在床边,手放在林以然头上,不甚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不欠我,这几年算我占你便宜。”邱行低头看着她,“这次从这儿走出去,你跟从前的生活就彻底没关系了,以后去过新日子。”

林以然嘴巴闭紧,没有说话。

“我们小船长大了。”邱行最后用力搓了两下她的头发,眼里带着笑意,此刻难得柔软。

“走了。”邱行转身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响,林以然的眼泪在同一瞬间落了下来。

她和邱行睡了六年。

从她十九岁到现在的二十五岁,她一面是别人的高岭之花,一面在邱行床上凌乱又狼狈。

就在刚刚,邱行宣告约定期满,她的六年彻底结束了。

林以然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自己手上。

这是她上不得台面的六年,是狼狈的、混乱的六年。从此她不必再躺在谁的床上,不必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可这也是她成年后唯一的六年,和邱行的六年,是她人生中最年轻、最好的六年。

猫和我

2、第 2 章

院外的铁门被砸得咣咣响,林以然把自己锁在房子里,门窗紧闭,六月末的时节房间里热得人窒息。

林以然背靠着房门,缩成一团。砸门的声音像是无休无止,林以然闭紧双眼,浑身是汗。

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还是因为两天没有吃东西身体虚弱,林以然只觉得头越来越沉,视线模糊。

恍惚间她又一次希望自己此刻是沉入了一场漫长的噩梦,终有一时会醒来。

毕竟这一年的生活对她来说,实在太像一场梦了。

母亲的猝然离世让她失去了妈妈,比起阴晴不定总是让她莫名恐惧的继父,她宁愿回到这处她童年时的住所。这里有一个爱喝酒又不着调的父亲,可那是她的亲爸爸。至少她不必担心浴室总也锁不上的门,也不必在睡觉时也要吊着一根神经。

尽管这里处处破旧,可在这里她至少是安全的。

然而高考前父亲的突然消失,让她连最后这一点点安全都没有了。

父亲只给她发了消息,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让她好好考试,考得远远的。之后人便不见了,唯一留下的只有枕头底下的一千块钱。

到今天父亲已经失踪了半个月,电话关机,消息通通不回。林以然不知道他去哪了,也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

三天前开始有人过来砸门,他们知道家里只有个小姑娘,进来看了一圈就走了。走前让她赶紧联系她爸,说她爸要是再不回来别逼他们做不是人的事。

林以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人的事”指什么,可她非常非常害怕。

摩托由远及近的声响在夜里显得突兀又刺耳。

到得胡同里停下,像是就停在院门口。林以然蹲在门后,神经紧绷,不知道是不是门口又来了新的人。

她依稀听见门口有说话声,听不清楚。

片刻后,隔壁院门的大锁链声咔哒哒地响起,是隔壁有人回来了。

邱行无视旁边门口堵着的这些人,打开大门,推着摩托车进了院。

他两个多月没回来过了,此刻浑身上下裹满了灰和汗,头发乱糟糟地糊成一团。院子里胡乱堆着一些东西,洗衣盆、塑料凳子、矿泉水瓶,空空荡荡又带着股死败的颓唐。

深夜一点。

邱行在院子的水井边洗脸洗头,一个凳子支在井边,上面放着个盆。院子里没开灯,邱行在月光下洗得不拘小节,扑腾得到处是水。他光着上身,下面还穿着刚才那条脏裤子。脏兮兮的水顺着肩膀滑下去,流过后背,流过手臂,在他身上画出一条条蜿蜒的溪流。

水声一直响,以至于落在院子里的四颗小石头邱行全没有注意到。直到又一颗小石头滚到他脚边,邱行才低头看了眼。

视线从小石头转到院墙边,仅有的月光浅淡昏暗,邱行下意识眯了眯眼,尽管邱行向来胆子大,也被吓了一跳。邱行看了那边几秒,想到刚才门口的几个人,没有说话,只接着洗完,一盆脏水随手泼在院子里,才甩了甩头上的水,走了过去。

林以然踩着凳子,小心地趴在墙头,求助地看着邱行。

邱行向她走过来时,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又比了个“嘘”。

“说。”邱行脸上不带表情,头上还滴着水。

“你能带我出去吗?”林以然双手死死扒着墙砖,声音低得快听不清,声线发颤。这段时间邱行一直没见过她,问:“你谁?”

“林维正是我爸。”林以然汗湿的头发有几缕粘在额边,她拂开头发,让邱行看清她,又提醒说,“林小船。”

邱行挑眉,看起来有些意外,看了她两眼,问:“你爸呢?”

林以然摇摇头,绝望地说:“我不知道……”

门口传来响动,林以然马上蹲了下去,过会儿听见没声音了才又探起来,邱行还在。

“你爸欠钱了?”邱行问。

“应该是,”林以然的声音听起来很慌,看着门口的方向,求助地向邱行说,“他们每天堵在这里,我太害怕了……”

邱行沉默了片刻,说:“过来吧。”

一个还没被纳入城市建设规划范围内的城郊片区,老旧混乱,没有一盏路灯,这里像是被城市遗忘了,也少有人住了。

两扇相邻的破旧大门前,两个男人倚着墙根,抱着胸打盹儿。

林以然费力地爬上院墙,过程中尽量没发出一点声音。这边邱行把她接了下来,让她落地很轻。

她心脏还在剧烈跳着,胸腔鼓动,睁圆着眼睛看邱行。

邱行下巴抬了抬,朝向屋子,示意她进去。

屋子里有股潮湿的霉气,邱行穿着条短裤躺在床上睡觉,他睡得很沉,像是累极了。林以然不敢离开这个房间,她抱着膝盖团在沙发的一角,脸埋在膝盖上。

她不知道这场混乱的梦境究竟什么时候会醒。

邱行在天没彻底亮起来的时候就醒了,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林以然一直没睡,邱行一坐起来她马上抬头看着他。

邱行看了她一眼,动作稍一停顿,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之后也没再管她,自己端着个盆去院子里洗漱洗头。

昨晚在她过来之后,邱行也没问她任何话。林以然隔着窗户一直盯着他,像是怕他就这么走了。

邱行再进来从衣柜里随便掏了套衣服出来,短袖,短裤,拿着去隔壁房间换。再出来的时候跟林以然说:“等会儿你就在这待着,别出来。”

林以然点头。

邱行动作不轻地打开院门,门口两个男人睁开眼,扫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邱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还在院子里打了盆水冲了冲摩托车。

天只刚泛白,正是人困的时候,邱行把摩托车推出去像是要走,人转头又进去了,他动静多了那两人甚至不会再睁眼看他。

林以然就是这么被邱行带走的,邱行甚至没遮掩,林以然放轻着脚步走出去先坐上摩托,邱行随后跨上去,走前还把门锁了。

出了巷子,林以然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逃出来。

摩托车速度很快,林以然被风吹得睁不开眼。身后邱行双手搭着把手,人就有些俯下来,林以然就也不太能抬头。

邱行最后把摩托开进一个大厂院里,脏兮兮的大院里全是货车。有的货车开着门,能看到有人在里面睡觉,脚还搭着车窗伸在外面,呼噜声一道道传出来,伴着院子里的机油味道,在这样的清晨里,显得有种粗糙的和谐。

邱行把摩托停在院子一边的房子前,钥匙从开着的窗户向里随手一扔。

他回头看到仍跟着他的林以然,说:“你走吧,他们这时间应该还没醒。”

林以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这个城市让她觉得不安全,她不知道自己能躲到哪里去,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再找到她。

她无措地看着邱行,邱行问她:“你妈呢?”

林以然回答说:“走了。”

“去哪了?”邱行随口一问。

林以然抿着唇,手指朝上指了指。

邱行这次是真的感到意外,眉毛惊讶地扬起来。他看着林以然,一时间没什么话再说。

邱行对当时的林以然来说,就像在水中抱住的一棵浮木,像迷途中碰到的唯一路人。

邱行来来回回地绕着辆货车绑苫布,林以然就在货车一角安静地站着。

“别在这站着了,我等会儿就走了。”邱行和她说。

林以然有几天没睡过觉了,此刻眼睛通红,人也极狼狈,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嘴唇干裂起皮。

邱行把绳子在钩子上绑好,一边问:“你还有没有别的亲戚?”

林以然无声地摇头。

邱行显然不是个热心的人,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说:“同学家,老师家,你总有地方能去。”

林以然嘴唇抿得紧紧的,也并没有纠缠的意思,点了点头。

话说完邱行再没管她,他接了个电话,说着林以然听不懂的方言。他打电话的语气像是很不耐烦,林以然唯一能听懂的就是他一直在重复“今晚到”。

有人远远地喊了声“邱行”,邱行抬头看过去,见到老林在招手。

邱行眉头拧成死结,对着电话又吼了句:“说了今晚到!”

他朝老林走过去,冲林以然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林以然看着他离开,清早太阳还没那么毒辣,可这毕竟是烈火般的六月,邱行脖领处已经洇了一圈汗。他边走路边抬胳膊擦了擦脑门,刚才干了半天活,手上已经脏兮兮的。

“该收拾的都给你收拾完了,破的那条胎我用旧胎给你倒了一条,上次从小虎车上换下来的,你回头跟他说声,就不收你钱了。虽然胎纹不一样,反正不在车头,对付跑着吧。”

老林给邱行拿了瓶水,又问他:“这次拉什么?”

“还拉木头。”邱行拧开水喝了口,说,“下个月给你结账,林哥,这月我剩不下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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