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奇洛李维斯回信 完结+番外》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3分类:小说浏览:16评论:0

《奇洛李维斯回信》作者:冷酷荔枝

文案

一个傻乎乎的双向暗恋故事

沈路忽然涨大胆子,在爸妈家的楼道口就牵住我的手。

我当然不介意——但环境就是如此,我们身在此间,满世界都是灯下黑。

#

一个傻乎乎的暗恋故事,日常与过去穿插进行。

又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下场》《有话必须说》

写作抛友读作双向暗恋。

大约是甜的吧(?

第1章

我第一次听他唱歌,是在一家酒吧昏暗的角落里。

我第二次听他唱歌,是在高中聚会的KTV包房里。

沙发卡座里的诸位用各不相同的眼光去看他,他并非是今天当仁不让的主角,一般这类聚会的牵头人兼主角总是肩负着得志后衣锦还乡的重任,当然,在这间包厢里也不会有例外。

我不好去形容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但酒杯就搁在桌上,我往里面望了一眼,看见了自己变幻莫测的一张脸。

之所以变幻莫测,是因为沈路这个小王八不偏不倚地往里边扔了两枚冰块。水纹一荡,我到哪里还能看清脸上的神色。

一曲终了,今天的牵头人不负众望地率先鼓起了掌,他放下玻璃杯,肥厚的手掌稍嫌费力地揽上了夏翊的肩膀,他说——

夏翊,我们零九届的大帅哥,念书的时候成绩就好,学习委员,多少女同学心里面的梦中情人,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帅哥恐怕是算不上,成绩好得看和谁比,至于当了两年半的学委,在最后关头掉了链子。

沈路一个电话规划好了待会去哪续摊,这个不长眼的随便从桌上捞了个杯子,正好是我用过的那个。一口洋酒下肚,叹了口气,转过脸来看我。

你就拉着我来看这种人秀情商?

我说你闭嘴,给你找乐子还不情愿了。

他拍了拍旁边东倒西歪的老同学,夏翊唱了首很平的粤语歌,活生生给旁边这位老兄唱昏过去了,白衬衫底下夹着白背心,领口纽扣一解,看着很不体面。

沈路越过这位昏沉如死猪的老兄,挨着我坐了下来。一坐近了,他的手就开始不安分了,绕过衣服下摆,往我后腰上摸。

这小子长了一张勾人的脸,我看了二十八年,硬要我说不好看,我也昧不下这个良心。他摸得心神荡漾,又喝了洋酒助兴,灯光昏暗,情绪跟着涌上来,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往我锁骨上亲了一口。

我说又怎么了,没听说你最近情场失利,啊?

沈路好委屈,他喝酒上脸,长得好看真是占便宜,脸红都是好看的。这人显然不愿意委屈自己,另一只手也不甘示弱,两只手一齐环上来,效仿在场的大多数人,装成一个醉鬼。

十几年前他就是这副德行,也没人怀疑角落里这两个不讲话的男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我说,路儿,问你话呢。

他舔了舔嘴唇,又端着那副委屈的表情,不讲道理地指责我。

是你让我闭嘴的。

这是在外面,要是在家里,我真想给他踹到床底下。

那你现在张嘴。

沈路得令,一骨碌爬起来亲了我一下,火速弹了回去。在我有所反应之前,他又攥住了我的手,扬起来贴在脸上,宝宝,你摸摸我的脸,我好像喝多了。

那你还要续摊?指望我把你拖回家?

他松开手,掰起了自己的三根手指,指天发誓他刚刚接的电话绝不是商议续摊适宜,而是推掉了明天的活动。

乐声又续上了,夏翊从麦架前坐回了沙发另一端,我突然反应过来,又被这小王八给摆了一道。

小王八浑然不觉,一脸白痴相,勾着我的手指问,宝宝,你怎么都不看看我。

我还在回想牵头人的介绍,扒扒拣拣挑出了一点点有效信息。

夏翊有一把好嗓子,和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脸迷倒一批小姑娘,声音迷倒了当时还是青春少年的我。可惜除了我以外,愿意花时间听他唱歌的人少之又少,听了的也未必能正中红心。总而言之,夏翊闯荡歌坛的成果是收效甚微。

有两年,选秀节目几乎井喷,像我这种不用坐班,靠接单修图过日子的闲人,很有时间去看这些贩卖梦想的节目。沈路那段时间忙一个官司,回来就倒在我腿上,我一边给他喂芒果,一边看电视屏幕。

过了几分钟,电视里的人说——

大家好,我是来自某某娱乐的夏翊。

手里握着的叉子一抖,腿上躺着的人也一抖。我学了好几回才弄明白怎么切芒果,沈路可开心了,结果我学会之后,家里的芒果基本上都进了他的肚子。

冰过的芒果块啪嗒落地,我抽了张纸给地上黏糊糊的糖水擦干净,重新叉了一块送到自己嘴里。

沈路不高兴了,不高兴的结局就是窝在书房看案子,对着笔电沉默了一整晚,而我趴在冰凉的浴缸壁上出神,就像现在一样。

我也可以向天指誓,那档节目不论是播出前还是播出后,我都绝不晓得它有夏翊的参与。至于夏翊最后取得了什么名次,我也全然不知,想来不会多好,不然他今天也不必坐在这里,唱给一群孩子妈或是孩子爹听。

沈路要闹了,我灵魂出窍太久,恍一回到人间,看见的还是他那张精雕细琢的脸。

影子从身后压过来,我匆匆推了一下他,死活没想到,来人会是夏翊。

那回在电视屏幕上我也没仔细看看他,如今凑近一看,到底是打拼辛苦,三环租了房,吃饱上顿忧心下顿,黑眼圈涂了两层也没完全遮住。当年风靡全校的夏学长,现在也只是一个气运不佳的普通人,气质先五官一步改变,唯有身材还在苦苦坚守。

有人给他让了个位置,夏翊同时跟沈路和我都打了个招呼,他笑得从容,喊沈路沈律师,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打完招呼就不怎么看沈路了,将眼睛对准了我。

他喊我——小阮。

真真是恍如隔世了,听得我头皮发麻,无他耳,纯粹是应激反应。

我爹妈和沈路爹妈的声音,挫磨成灰我也能听得出来。他们叫我小阮,是专属于中老年人的关爱。

沈路不常这么喊,其他人也少有这么叫的,毕竟我已经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岁的小阮。

我想沈路回去肯定要笑我了,他一直当夏翊是我心念念惦记了十年的人,虽说身材尚未走样,穿上白衬衫从背后看勉强还能扮少年,内心却是一等一的油气,大浪淘过八百遍也洗不掉的腻。

没办法,要讲礼貌,我说,好久不见啊,夏翊。

第2章

一位留了长发烫了羊羔卷的哥们点了首节奏劲爆的歌,我一听,DJ版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包房里轰隆作响,砰砰啪啪,翻版迪克牛仔在台前劲歌热舞,炸醒了昏昏欲睡的诸位老同学。

于是乎——

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勾肩搭背的勾肩搭背,发展婚外情的发展婚外情,大家各自忙着,好不热闹。

有人瞄中小王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夏翊拉来的救兵,总之小王八现在是有火没处撒,还得绷着一张面皮听人家和他咨询,准备哺乳期一过就和老婆离婚,怎么才能让自己少出点血。

夏翊这些年应该是吃了许多亏,整个人圆滑老成,老班长在旁边招呼他,夏翊,等下过来唱歌啊,快到鸿雁了。他立马应下,笑得衬景。

我一惊,登时想象出了夏翊握麦,和青年发福的的班长肩并肩站在台桌前,你一句我一句,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真是好登对的场景。

也是十年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不是讲鸿雁不好,多好多敞亮的歌啊,只是不该由夏翊来唱。

那会儿我说夏翊真酷,在学校能演白衣飘飘的年代,放学进了酒吧就是窦唯唯一指定继承人。我把这话分享给沈路,沈路说,你要干嘛,难不成你还要去当他的骨肉皮?

他不是北京人,我也不是,但我俩都听出了他那个骨肉皮说得有多好笑。

笑完我气呼呼地锤了他一拳,气他玷污我真诚的喜爱,那能一样吗,你拿我跟那群滥|交的人的比。

当年我是不敢,现在我倒是长胆子了,可八匹马也找不回来那种感觉了。

人一圆滑,我就不大能听懂他讲的话了。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我听得一脑袋浆糊,也没明白夏翊究竟想跟我说什么。我开始认真听他说话,没两分钟,小王八打发走了哺乳期离婚男,不动声色地在我后腰掐了一把。我不自然地动了动,偏巧夏翊盯得紧,一副关切模样问我,小阮,你不舒服吗?

谢谢您了,我挺舒服的,您再和我多说几句,我就得不舒服了。

当然,我不会这样讲。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每个人都说要真诚,但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比谁比谁更虚伪。

这一局,我代表自己宣布,还是夏翊赢了。

他说,小阮,你现在手机号是多少,我最近都在上海,有空可以一起出来喝酒啊。

歌手都不怎么沾烟酒,浑身上下最金贵的物件可得护好了,怕倒嗓。夏翊应该还没到倒嗓的年纪,脑袋可能是先倒了。

我继续装乖,报了一串十一位号码。任他去查去打,我有底气,不是空号,绝对是上海的号码,打这个号也真能找到我。

沈路听见他的手机号从我嘴里说出来,一瞬间熄火了。

今晚咖最大的显然是牵头人,据说已经在上海某企业做到副总的位置了,吨位和他的咖位一样傲视群雄。

第二当属我旁边的小王八,华政高才生,一毕业就进了律所,律师这行最看人脉资历,沈路玩得如鱼得水,一声沈律还是当得起的。

三四五六接连有人顶上,论以前,三百八十线的小明星夏翊或许能排上个前五,现在也已自觉往后腾位置了。

我没什么好提的,从上学起,我的标签就一直打在沈路身上,从沈路发小到沈路同学到沈路哥们。发展到现在,这些人看我的眼睛里写着八个大字,沈路的腿部挂件。

搭关系的人一拨接一拨儿,沈小王八本性渐显,我晓得他不耐烦了,立刻往他身上一倒。

他马上打蛇随棍上,非常抱歉地和众人统一告别,没办法,小阮他酒量不行,再喝下去恐怕受不住了。很好,于是和我住的近的沈路也只能缓缓退场,毕竟他要帮忙照顾我,都是发小,都是朋友,不能看我一个人回去。

他铁定是在抽我的脸,“小阮”,讲给谁听呢。

做戏要做足,一直到他车上我才恢复正常。代驾来得迅速,服务态度好的不得了,看见一个男的搂着另一个男的在后座上亲,也只当睁眼瞎。

所谓住的近,是真的蛮近,大概也就隔了十几公分,一张床上,再远也远不到哪儿去。

沈路的情绪和小孩儿似的,说变就变,我和他认识二十八年,勉强也能恬不知耻地说一句看着他长大的,至今摸不透他的情绪变化。

比如现在,他莫名兴奋了起来,电梯升十八层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他忍气吞声憋到家门口。我低着头怼了半天才输对密码,一开门就就被他拦腰抱起抵在玄关上。

这个王八羔子!

骂他多少遍也改不了他的破习惯,也不是说这个行为多不能让人接受,还是要怪装修房子那会脑袋进的水。

做了个欧式镂空的架子,每回沈路一发疯,先遭殃的就是我的背。

他听见我骂他,脑袋短暂地清醒了那么几秒钟,倒转过来将我抱到沙发上。我满意了,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不介意他嘴里洋酒的味道。

借着月光,从这个角度看,沈路今晚格外地好看。我真的是个视觉动物,我毫不犹豫地说,路儿,你可真好看。

沈路把我按在柔软的沙发垫上,得意洋洋地笑弯了眼,捏着下巴亲了上去。

他好像很高兴,慢慢松开了手,低下头像小狗一样胡乱地舔。也不像小狗吧,是非常温柔的吻法,亲完这一回,至少得过去十分钟,我猜。

沈路终于停下来了,我翻了个身,探过手去开壁灯,是晚上用的那种小夜灯,看着不怎么扎眼。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我发现他的酒劲儿好像褪了点儿,没之前在包房里看着那么明显了。

我摸摸他的脸,说,去洗个澡,等会睡觉吧。

沈路惯会得寸进尺,舔着脸问我:“宝宝你不和我一起洗吗?”

我:“……”

我斜了一眼他,效率是什么,沈律不懂吗?懂就先给我去洗。

第3章

他灰溜溜地去了,我喝的不多,但酒量不大好,仍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房里,蹲在衣柜前翻找我们俩的干净睡衣。

等到我洗完出来,沈路还坐在沙发上发愣,我走过去问他干嘛呢,今晚想睡沙发啊?

他特别严肃地抬起头,一张美人脸盯着我看,我还真有点受不了,当时我就心虚了。

怎么了路哥?

心虚的表现形式也很简单,从路儿到路哥,先放低姿态再说别的。

沈路伸手拍了拍大腿,趁他还没说出什么惊悚之言,我连头发都没擦干就坐过去了。沉甸甸的水珠往下坠,洇湿了他才换上的新睡衣。

宝宝,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想法,你听听看呢。

你说,我听着。

于是他真的说了——宝宝,你是不是特嫌弃咱家玄关啊,我刚刚坐这儿想了想,过两天把门口的柜子拆掉重做,好不好啊?

我听得脑袋都痛了,没成想他坐这发呆是还在想刚才的事。

不好,麻烦死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沈路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他又追问了几遍,得到的答复都是统一的。

我好困,和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旧人打交道,不仅杀时间,还让人犯恶心。浑身上下每个角落都在嘲笑我,叫你发什么疯,非要去参加高中同学婚外情联谊会。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去见夏翊,上回见他还是在五六年前的电视节目,在那之前我和夏翊更是在高中毕业就断了联系,见到他之后更是掐灭了根本不存在的一丢丢死灰复燃可能性。

沈路真的多虑了,我很能懂他那种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万一我同单方面的初恋比翼**了,这个家里就短暂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我们都尝过这样的感觉,说实话,还真是挺不好受的。

沈小王八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和爹妈亲眷放在一起的那种重要。众所周知的理由,其实是爹妈知,除了代孕,我这辈子不会有一个小孩,更不会有法定意义的伴侣,血缘牵绊只存在于上一代,下一代是空白。

多么巧妙的因由,让他以朋友的身份占据了和父母相仿的地位。

二十出头,我也很年轻,对骤然在我和沈路之间发生的改变惶恐不安,去发帖“一觉醒来和发小上了床但我喜欢的不是他”,能够立刻收到五百条评论辱骂的水平。

或许还能再收到一千条“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后来见的人多了,我知道有种人就是,和对象在一起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对象。

人又没有那么大的精力,不断经营一段又一段感情,空窗期是必然存在的时期。

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沈路相处起来更让我舒服,反之亦然。

事实证明七年就这么过来了,过了年就是二十九,再过一年就是三十,想想看前半生期间,在我身上发生的恋爱经历屈指可数,还皆是惨淡的止步于上床之前。大多数时间,都奇异的同沈小王八绑在一起。

在电视上看到夏翊之后,我迅速去谈了个恋爱,其实是被沈路不戴|套气的,不满一个月就和平分手,实际上连面都没见过几回。

好死不死的是那段时间沈路也去谈恋爱了,比我持续的时间要长上一个月,整天整天不回家。那段时间我很是惆怅,原来朋友做久了也并不比爱人更高贵,那些可怜见又低入尘埃的情绪从来都是不分彼此。

两个月之后沈路宣布他的恋情结束了,在我面前,他的心情总是摆在脸上。我第一次察觉到,我好像能感知到他痛苦的情绪,他一言不发也能教我感同身受,记到今天。

那天他终于从地狱回来,好像一头尚未开化的猛兽,尚未幻化人身,不知今夕何夕。我与他坐在地毯上,四目相对,他忽然过来抱住我,我悄悄淌了一滴眼泪,也不知道是在为谁而哭。

在那之后,沈路在律所忙得昏天黑地,他没时间谈恋爱,也不愿意花时间去从头来过。五年过去,他成了业界鼎鼎有名的大状,而我时常会想,当年究竟是哪个落佻赤佬,敢让我的小王八痛上这么一回。

他都不谈恋爱,我更是找不到合意的人。生活都这么苦了,谁不愿意在可控范围内过得自在舒服。

房子是两年前买的,退掉了律所附近的出租房,我称之为——家。

我搂着小王八的脖子,昏昏沉沉靠在他肩膀上。他长了一张美人脸,身形却比我大上一号,这会儿醒了酒,轻轻松松掐着腰臀把我抱了起来。

迷迷糊糊躺到床上,沈路掀开被子,塞了一个我进去,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抚过快要干透的头发。我听见他说,宝宝,既然你不想重新打柜子,那以后我再在门口忍不住,你要记着提醒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说。

沈路亲了亲我的眼皮,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嗯?我听不清,但也提不起劲让他再重复一遍。

他似乎听见了我心中所想,阖上窗纱,按掉壁灯,躺下来在我耳边说。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第4章

沈路没骗我,他接的那个电话不仅不是为了续摊,第二天也早上也没去律所上班。

我一睁开眼,挂钟指向九点半,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窗纱半遮半掩,照进来朦朦胧胧的光。我揉揉眼睛爬起来,先洗漱清醒清醒,然后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沈路醒的比我早一点,坐在隔壁书房里,正抱着笔电和委托人进行最后阶段的沟通。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话是谁说的,我不止一次对此感到赞同。

我顺手勾过板子,在之前随手涂的轮廓上面添上沈路的五官。他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我抱着板子在沙发上——画他。

大功告成。

沈路偏头过来看,啧啧道,还是不如本人。

我懒得理他,哼哧哼哧把板子收起来,手机闹铃在枕头旁吱吱哇哇乱叫,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有正事的。

看来我的酒量是真的很烂,昨晚没喝两杯就犯困,一困就忘了今天约好了要回我爸妈那儿吃饭。

我打了个哈欠,沈路跟着凑了过来,他早早换好了,现下悠闲地看我翻箱倒柜找衣服。

一般情况下,看我爸妈和他爸妈是两件并列发生的事儿,由于沈路妈妈光荣退休,老两口报旅行团出去玩了,留守人士暂且只剩下我爹妈。

沈路去停车场开车,我不想下去,站在小区门口等他,一上车还能闻到昨晚的酒气。我赶快摇下车窗,扣着安全带叮嘱他,等会别张嘴就喊爸妈,臊不臊人啊。

那就是我干爹干妈,怎么不能喊了?他不服气,偏要跟我犟。

所以说这就是发小的坏处,十个有八个都要认干亲,结果他真的不负众望干了我这个干弟弟。

这事我爸妈知不知道呢,我猜多半是知道的,有回我妈突击检查,当时我俩还没能买得起房子,住的出租屋。前一天晚上用过的套在垃圾桶里明晃晃的放着,无从抵赖,但我依旧死不承认,他们好爱我,也就不逼着我低头了。

是我妈开的门,我爸系着围裙在厨房切葱蒜,新鲜的石斑鱼前一秒还活生生的在水里翻腾,等待它的是放进蒸锅的命运。

沈路没穿西装,今天也是人模狗样,一进门就搁下一堆补品,甜甜蜜蜜地和我爸妈打招呼,说,干爹干妈,我和宝宝回来了。

林立惠女士,也就是我妈,连忙一手拉着一个往里走,嘴上说着,姆妈的心肝是不是又瘦了,路路好像也憔悴了啊,怎么都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和那位艳光四射的大明星有着同样的名字,只差在最后一个字,长相却是完全颠倒过来的。

影星林立慧女士高鼻厚唇,眼距略宽,眉眼间是数不尽的风情,我妈妈林立惠女士,鼻头小小,薄唇圆眼,小家碧玉了几十年,比不上明星年轻漂亮,却也是不大显老的。

我爸把眼镜取下来,镜腿卡在围裙边缘上,端着糖醋虾球走到餐桌边。

沈路和在家时一样勤快,二话不说把一家四个人的饭给盛了,接替了我爸端菜的职责。

老阮——每每听到我妈和其他长辈这样称呼我爸,我都会觉得很别扭,再过十几二十年,沈路会不会也这样叫我?

我朝后仰了仰,拿过眼镜盒递给我爸,他装好后放在一旁的橱柜上,见沈路坐下来了,才象征性地暗示大家可以开饭了。

林女士挨着我坐,一个劲给我夹菜,好容易收了手,扭头过去找沈路,说:“路路,宝宝在家是不是还经常熬夜啊,你们在家有没有记得按时三餐啊?”

真是天大的污蔑!

昨晚还是我主动要求早回家早睡觉的,吃饭么……虽然今天是没吃早饭,但这样的次数也不多,毕竟沈路要上班,他临走前总会把我拽起来,看我在餐桌跟前坐下来才开门出去。

我迅速看了他一眼,还好这小子没叫我失望,主动替我解释道:“哪还敢让他熬夜,宝宝现在很少十二点之后再睡了,早饭也有按时吃的。”

林女士将信将疑,沈路再接再厉:“干妈,你和干爹过几天可以到我们那看看,宝宝最近做饭进步好大,比楼下小餐厅做的要好多了。”

我:“……”

悠、悠着点吹,行吗。

没等我说话,我爸一锤定音:“好。”

我爸不爱讲话,对沈路的恨意是这两年才逐渐消下来,前几年更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他来我家喊干爹,我爸只当耳旁风。

那时候我很愧疚,我说对不起路儿,我爸以前没把我出柜当回事,现在他又把你当我对象,是迁怒你了,你不要生气。

沈路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亲亲我,说,傻宝宝,我们俩这么多年朋友,挨点骂怎么啦,我就当替你披荆斩棘了,不要和我说对不起,等你以后找到喜欢的人,也能轻松一点。

我听得很不是滋味,又找不出来哪里出了错,攥着他的衣领一抽一抽地掉眼泪。

吃完饭,林女士用她娇小的身躯不容置疑地推开我俩,去去去,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抢着刷什么碗,等回去你们爱刷多少就刷多少,姆妈才不管你们哦。

即便现在已经有了另一个能够称之为家的住处,回到自己上学时住的房间,归属的感觉似乎只会只增不减。大学第二年搬出来租房住,现在静安的家,我和沈路住了不到两年,而这间小卧室历经的年份轻松倍杀任何一个住处。

林女士爱洁,本该落灰的书桌干净的像是昨天才擦试过,抽屉里的磁带码得整整齐齐,一盒也没带走,我随手抽了一板,是十六岁生日那年沈路送的,小王八到处淘磁带,为了满足我这个伪摇滚少年的愿望,找到了这张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他甚至连海报也一并找到了,七七八八的折痕,正面是张楚叼着烟卷点燃的瞬间,背面是密密麻麻的歌词。

这盘磁带是九四年发行的,原来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

第5章

抽屉里的磁带很杂,我对音乐的迷恋是一阵一阵的,初中那会是台湾歌手全盛时期,这一摞放着的都是杰伦燕姿之类,从八度空间听到Stefanie。

空缺的一块就是我刚刚抽出来的那张,那一排摆了一水儿的魔岩三杰,也是差点让我跑去北京念书的最大助力。

听八度空间,班上人人都会叨叨几句半兽人和龙拳,我分了一只耳机给沈路,小天王模糊不清地唱着,任何人都猜不到,这是我们的暗号。

沈路还沉浸在小天王的世界里,我已经先一步踏进了躁动诡谲的摇滚乐里,耳机里的歌从暗号换成高级动物,而后陷入了一段自我沉浸式的迷恋。

......

《奇洛李维斯回信 完结+番外》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
点击观看

相关文章

文章评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