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附带番外]《得罪未来帝王后》[七杯酒]作者七杯酒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2分类:小说浏览:32评论:0

得罪未来帝王后

作者:七杯酒

简介: (正文完)沈夷光做了个梦,梦里她倾慕多年的太子表兄原来另有所爱,娶她不过是一时权宜,两人结缡数载,太子对她展颜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的十余年相伴不过是场笑话。

为了真爱不受委屈,太子在登基之后,迫不及待地将她囚于深宫,意图废后,给真爱无双荣宠,她这才知道,那个清冷矜贵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深情如斯。

后来,逆贼谢弥攻入长安,逐鹿登极,改朝换代。

沈夷光在冷宫里,突然想起和谢弥的一段往事,他曾为她的私奴,为她鞍前马后,她却为了令太子展颜,不惜将惊了太子车架的谢弥当众鞭挞,令他蒙受大辱。

皇宫大门被撞破,鲜衣怒马的将军高踞马上,步步紧逼,让沈夷光退无可退。

暗室里,环佩急急相叩,宫铃叮当作响

“主人...”谢弥拔下她仅剩的鬓边玉钗,双唇擦过她耳畔,嗓音靡靡:“我再问最后一遍,谁是你男人?”

沈夷光猛地惊醒,背后冷汗涔涔。

就在这时,护卫拎着鞭子走进来汇报:“女公子,按照您的吩咐鞭了谢弥二十下,他已经昏过去了。”

沈夷光:“…”

她看着那根沾血的鞭子,陷入沉思。

(猫系娇娇精贵女X犬系吊儿郎当痞野大佬)排雷:有男二的追妻火葬场情节,接受不了男二戏份的勿入,玛丽苏,男配多,有修罗场慎入,强取豪夺,强宠强撩,文章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麻烦不要给作者随便扣帽子。

安利旧文《错把太子当未婚夫》《督主好巧》《我和情敌成眷侣》

下本开这个《皇妹难为》

那个倾城绝艳的淑妃失宠了,黎姜作为被淑妃带进宫拖油瓶女儿,也曾风光张扬一时,如今身价大跌,空顶着公主位份,如履薄冰地在后宫讨生活。

为了保全自身,黎姜生出个大胆的念头,她决定去撩拨那个权柄深重的太子皇兄...

太子色若春晓,年少高才,但因多年镇守军营,脾气暴躁直烈,从不近女色。

黎姜明里暗里对他殷勤献好,宫里诸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他被祸水勾去。幸好太子性情桀骜,对这便宜皇妹不屑一顾,甚至冷声斥责,诸人不免松了口气,都道太子刚直,最厌狐媚女子。

直到有一日宫宴,几个异族王子上台比武,黎姜被人恶意取笑,说谁要赢了比武,黎姜就是谁的。

话音才落,太子就飞身上了比武台,狠戾地把几人踹到了台下。

他接过作为彩头的君子剑,目光却锁在黎姜脸上,昂然道:“我的。”

......

黎姜几次撩拨太子不成,反被他屡屡斥责,就在她灰心的时候,无意发现纵横疆场搅弄朝堂的太子皇兄,在男女之事上是个傻子...

某天,黎姜盈盈送来一道秋波。

太子:‘她斜眼看我,她肯定在挑衅我。’

后来,黎姜言笑晏晏,把自己的珠钗赠他。

太子:‘她笑话我不像男人,我要削她。’

黎姜被逼无奈,恶狠狠地把太子堵进了墙角:“阿兄...”

太子活动筋骨:“还敢跟我动手...”

她啜泣一声,泪眼盈盈地扑进他怀里。

太子一呆,脑袋‘咚’一声撞到了墙上。

自以为很有心眼并且恃美行凶的绿茶小美人X骂骂咧咧的暴躁小哥死直男

第 1 章

建光元年,萧贵妃所出的皇长子行弥月礼,举国欢庆。

圣上独宠贵妃萧氏,是以子嗣单薄,膝下唯有萧贵妃所出的大公主,为了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长子,宫里自是要大肆操办一番,满月礼这日,宫里通宵达旦地欢庆,处处是通明的烛火,将半壁长安照的如同白昼。

偌大的皇宫里,只余沈皇后所居的长乐殿萧瑟荒芜,门前几株桃树因无人照料,早已枯瘦凋零,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

沈皇后失势,被圣上禁足长乐宫,内侍省拜高踩低,再加上沈夷光废后之事似乎已成定局,他们便克扣了沈皇后份例的炭火,近来寒潮侵袭,沈夷光已经好几日未曾睡个好觉了。

今日好容易囫囵睡下,可惜将将入夜,殿外便传来阵阵傩戏巫祝的声音,沈夷光起身干咳了声,低低问:“外面在做什么?”

长乐殿里仅有一名女婢服侍,她勉强寻到一盏半温不凉的白水喂沈夷光喝下,这才强笑了下,道:“今日是皇长子的满月礼。”

沈夷光沉默片刻,哦了声:“萧贵妃的皇长子出生,圣上定然是高兴的吧?”

萧贵妃生下大公主之后便伤了身子,一直未能有嗣,陛下对她极为怜惜宠爱,又怕言官攻讦她妖妃祸国,便只把沈夷光推出去做个活靶子,在外对沈夷光表现得无尽宠爱,却由得她被朝内朝外鄙夷唾骂,他也袖手不理。

沈夷光有一回被言官拦架羞辱,受了好大委屈,她回来找还是太子的江谈哭诉,江谈只淡淡道:“你是太子正妃,我不能为你处置言官,否则你我都会被陷于不义之地,别哭了,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无妨的。”

直到萧贵妃二次有孕,并且确定是个皇子,他才不必再装下去,现在想来,他对着一个不喜之人装了多年深情,想必早已厌倦了吧。

女婢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您记差了,陛下大半年前去边关亲征,如今战事不顺,陛下至今未归。”

她犹豫了下,又轻轻道:“不过陛下远在边关,也是心疼萧贵妃的,特地令人捎了书信和赏赐回来。”信上未提沈夷光半句。

陛下甫一登基,还未下封后的诏书,就先封了萧氏为贵妃,往常更是多有偏爱,帝后二人没少为此争吵。

自萧贵妃有妊,萧家势大,沈氏式微,甚至有言官当着沈夷光的面儿,请求皇上废后,改立萧贵妃为后,说萧贵妃大度明达,又诞育皇嗣有功,直指沈夷光善妒无德,入门见嫉,使得陛下无后继之君,简直歹毒。

大半年前,沈家突然牵扯进一桩谋逆案里,皇后的父兄族人下狱,沈夷光心惊之下去向陛下求情,正好萧贵妃也在紫宸殿里,也不知怎么回事,怀孕三月的萧贵妃正好,摔在了沈夷光脚下。

诸多事情相加,陛下当时的神色冷极,他立在玉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神色依旧淡然冷清:“似你这般,果真是不堪后位的。”

说完,便当着贵妃的面,便夺了元配发妻的凤印,不给她留半分情面,将她禁足至今。

沈夷光将皇上从脑海中驱逐,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神色微肃:“我让你打听的事儿你打听了吗?兄长他们如何了?”

女婢宽慰道:“谋逆大案,怎么着也等陛下亲征回来才能审,您放宽心,记得将养好身子。”

女婢又宽慰道:“多亏了您给婢的那只赤金璎珞,婢今天终于打听到,听说这次的叛臣极为厉害,这仗只怕要打好几年。”

自沈家人入狱,沈夷光被禁足,她便当机立断地舍财保命,几乎散尽身家才勉强照应了牢狱中的亲人,也幸亏如今战事吃紧,皇上不得归来,沈家人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沈夷光被禁足太久了,消息闭塞,闻言微怔:“到底是什么样的叛臣?竟有如此能耐?”

女婢努力回想了一下:“那人名字颇为古怪,好像,好像叫谢...弥。”

谢弥?!

沈夷光嘴巴微张,神色怔忪。

可是那个曾为她马前奴,因为惊了太子的车架,害的太子险些受伤,被她当众重罚的谢弥?

弥奴貌美若天人,体态高健修长,身手又极好,但他行事实在狂悖狠厉,全无世家的章法,有时候瞧沈夷光的眼神又极放肆,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也不是没试过驯服这匹桀骜不驯的孤狼,结果反而弄巧成拙,后来他伤了还是太子的皇上,被她重罚,当庭受辱,主仆二人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自她嫁给皇上,谢弥便失踪了,家里人也觉着谢弥实在桀骜,并未再找寻。

那个叛臣谢弥和她的私奴谢弥是一个人吗?他怎么会是逼的江谈节节败退的叛臣?

沈夷光犹自不能置信,不过谢弥叛乱,到底不是她如今的燃眉之急,她垂下眉眼,未再多言。

女婢寻遍寝殿,终于寻出一包存放许久的安神茶来,小心哄她睡下。

她难得入眠,只是这次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她便被杀喊和尖叫声惊醒,她猛地睁开眼,就见朱雀门那边亮起了冲天的火光,守在长乐殿门口的禁军也不见了踪影,宫娥内侍尖叫着四散逃离。

沈夷光惊的赤足下地,就见女婢再次踉跄着扑了进来,尖叫道:“娘娘,不好了,那叛臣谢弥趁着萧贵妃大办皇长子满月大宴,城外守备空虚,率兵暗潜入长安,打了羽林卫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已经带人攻入皇城了!”

沈夷光身子紧绷,大惊道:“怎会?!”

“是真的,萧贵妃已经带兵仓皇逃离了皇宫!”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不止如此,听,听说谢弥已下了死令,谁要是能献出您,不光能免一死,还会赏百两黄金,现在皇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杀人的,逃难的,四处寻您的,您千万不能落在那逆贼手里!”

沈夷光脸色‘唰’地白了。

直到眼下,沈夷光才不得不相信,那个叛臣谢弥,就是她曾经的弥奴。

沈夷光令谢弥受责受辱,谢弥心里定然是恨她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恨她到如此地步,攻入皇城的第一件事不是诛杀余孽,也不是犒赏将士,而是要找出她。

若是落到他手里,只怕求死也难,还不知要受怎样的折辱。

女婢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又匆匆拿出一只刻着宁字的牙牌:“娘娘别急,宁三郎提前得了风声,担心您有危险,他趁着皇城乱了的空档,已经派遣了部曲入宫,预备将您接出皇城去西山汇合,现在那部曲就在外面候着,您跟我来!”

沈夷光祖父官至宰辅,又素有才名,门下桃李无数,宁三郎是他祖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也是他祖父所有学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辈分虽长,却没大沈夷光几岁,沈夷光常玩笑唤他一声小师叔。

两人自小一道长大,情分定然非比寻常,若说这世上除了亲人之外,还有什么人能让沈夷光以性命相托,那定是宁三郎无疑了。

外面的杀喊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喝:“儿郎们...这里就是皇后住的地方,主上说了,抓住那位皇后的人重重有赏,给我攻进去!”

想到史书上帝王逐鹿登极之时,前朝那些公主后妃的下场,沈夷光不觉遍体生寒,她之前准备了两套合身的内侍衣裳,本来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了,两人乔装成内侍,由后殿角门急匆匆逃了出去。

多亏了这两套内侍装束,便是偶尔和乱兵擦身而过,也无人会注意两个小小宦官。

她们才逃出不到一刻,恢弘的凤宫大门被轰然撞破,两队黑甲将士在谢弥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在宫殿里四下搜寻起来。

为首的谢弥身量挺拔修长,玄色盔甲和披风上血迹斑斓,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

他的玄色盔甲遮住半面,只露出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看年纪应当不大,他并未跨入长乐殿内,双手抱臂,笔直浓密的眼睫合着,百无聊赖地斜靠在门柱上,闭目养神。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手下将士满面是汗地匆匆报道:“主上,咱们把长乐殿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根人毛,那,那沈皇后怕是听到动静,已经跑了!这该如何是好?”

谢弥长眸不耐地打开,要笑不笑:“问我?”

手下人身子一抖,他知道自家主上的一些往事,主上曾被那位沈皇后狠狠折辱责罚过,眼下定了大局,他定是要把那沈氏捉来好生折辱,以报当年之恨的。

他本觉着不值当为个女子费心,眼下却再不敢推诿,提来宫人审讯了一番,方对着谢弥回禀:“主上,卑职打听过了,约莫三刻之前,有两个形迹可疑的内侍跑出了长乐殿,向着西山的方向走了。”

他又急急补了句:“卑职听说宁家的那位三郎君趁着战乱,偷偷派人潜入了皇城,他和沈皇后有旧,只怕就是他派人把沈皇后接走的。”

谢弥稍稍侧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宁三啊。”

他双瞳火光蓬勃,眸光锐利,又微微一笑:“去,把人给我抓回来。”

......

沈夷光出了宫门便换上快马,去西山的一路竟是出奇的顺利。

宁清洵难得换了身黑衣,他眉头紧锁着,正在山脚下不安徘徊,老远见沈夷光一行纵马而来,他清雅的眉目才终于松了松。

沈夷光在女婢的搀扶下下了马,看着多年未见的少年旧友,不觉眼眶泛红:“小师叔!”

“潺潺,”宁清洵比她更为激动,大步上前,上下打量着她,鼻根酸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逆势大,陛下不知所踪,我先带你南下暂避...”他伸手去拉沈夷光手腕,神色肃然:“连夜就走,若是等谢逆完全占了长安,想走可就来不及了,咱们...”

他手指还未触及沈夷光双腕,话也才说了一半,一只羽箭不知从哪里急射而出,霸道地横插入两人之间,硬生生将两人隔开。

“才想起私奔?晚了。”

声音轻佻戏谑,从不远处的小山丘上传来。

宁清洵反应极快,当即令部曲把沈夷光护住。

谢弥动作却比他更快,带着钢铁洪流从山坡裹挟而下,转眼将宁清洵和一众部曲松散擒住,死死摁在地上,无半分还手之力,没过片刻,在场站着的人里,除了谢弥和他的部下,便只剩下沈夷光一个。

谢弥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沈夷光呼吸急促,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他恶意为之,每一步都分毫不差地踏在她的心跳上,他步步紧逼,直到她后背抵到一棵树上,退无可退。

谢弥在她身前不到半尺的地方立定,眸光不怀好意地跃动着,就这么把她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审视过去,他终于伸手,摘下了覆面盔甲,露出底下那张不可方物的脸。

他右耳还带着一颗样式奇诡的火玉耳钉,半个拇指大小,雕刻成一只狰狞的凶兽,暴烈绮丽,欲择人而噬,让人瞧了便觉呼吸不畅。

沈夷光蝶翼般的长睫不住扑闪,脆弱却生动。

他撑臂将她困住,又折腰凑近她耳畔,眉眼愉悦:“主人,好久不见。”

笑的恶劣又张狂。

第 2 章

灼灼的气息扑在沈夷光脸上,他身上似乎还带了铁与血的味道,浓烈的铁锈腥气争先恐后涌入鼻端,她下意识地侧了侧脸,手指缩回袖笼,握住了早就藏在袖间的一柄剪子。

她和谢弥之间的恩怨断不能善了的,与其落入谢弥手中受他折辱,不如自己了断,至于小师叔,他和谢弥并无直接恩怨,又出身江左世家,谢弥也不至于对他太过刁难。

沈夷光手腕一动,尚未来得及做什么,手腕便被紧紧扣住了。

谢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脸,一簇光火却在眼底转瞬即逝:“我准你死了吗?”

沈夷光挣扎不脱,昂首道:“长安沦陷,你已经问鼎江山,我无话可说,可我身为前朝皇后,难道连体面地就死都不能吗?!你身为新君,如何这般欺辱于我!”

谢弥似乎觉得她的话颇是可笑,理直气壮地道:“对啊,我就是欺你辱你。”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他手指勾住她下颔抬起,欣赏她惶然的神情,颇是欢快地宣布:“你男人的江山归我,他的人自然也该归我,从今天起,我才是你的男人。”

正月十六,谢弥称帝。

对于百姓和大臣,谢弥的确称得上是个圣明的君主,他与之前那位圣上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之前圣上对世家多有提防算计,世家沈家的倒台便是圣上预备对世家下手的征兆,谢弥却截然相反,对有才的世家子弟不吝提拔,但对寒门子弟也多有扶持,倒是难得形成了平衡向荣的局面。

对于沈夷光...他简直是十足的梦魇。

兵败如山倒的建光帝江谈在逃走前做了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带走了沈夷光的父兄,沈夷光走投无路,只能求到谢弥面前。

谢弥神色嘲讽,漫不经心抚了抚耳边的凶兽耳钉,毫不客气地道:“我的主人,有点自觉好吗?你现在是我的战俘,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

沈夷光自有底牌,保持着俯身行礼的姿势:“我嫁与建光帝多年,对世家关系,朝中政事,不敢说了若指掌,但也知道一二,陛下若...”

“没兴趣。”

谢弥一脸无所谓地打断,目光又落在她脸上,并不掩饰的肆意:“你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

沈夷光额间沁出薄汗,打湿了鬓边碎发,细长手指蜷缩,长睫又扑闪个不停。

谢弥显然耐心极好,一动不动,慢慢地等着猎物主动踏入他编织好的罗网。

她垂死挣扎:“建光帝尚未来得及废后,名义上,我仍是他的妻子。”

谢弥略正了正身,放下百无聊赖拖着下颔的手臂,看起来只是调换了一个坐姿。

“建光帝之妻...”他竟别有深意地哦了声,极不正经地道:“好事儿啊。”

逆贼!竟连她这样的有夫之妇都不放过!

沈夷光彻底无言,沉默良久,缓缓道:“那便如陛下所愿,我愿意侍奉陛下。”

她抿了抿唇,又补一句:“我身份尴尬,不愿长留宫中,还望陛下给我个期限。”

谢弥眸光闪了闪:“十日。”

沈夷光垂眸哦了声,再未言语。

一时间,殿内沉寂下来,两人四目相对,只闻窗外的簌簌落雪之声,沈夷光只希望这一刻能拖得更久一点。

她嫁给江谈多年,在任何时候都恪守规矩,维持着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雍容,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另一个男子这般纠缠。

以谢弥如今的身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执意要她,无非是报当年她对他的羞辱之仇。

她既然肯来相求,对这个结果隐隐地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难免生出怯意来。

太难了,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

沈夷光垂下头,十指收拢于袖中。

谢弥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打破满室的沉静,语调不怎么客气地道:“你的诚意呢?”

他是要她主动...

沈夷光深深吐出一口气,慢慢挪步,向他靠近,在她以为足够近的位置顿住,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

谢弥无视了她为难的盈盈双目,斜靠在榻上,没有挪动半分。

沈夷光只得再次靠近,直到整个人轻盈趴在他肩头,她才踌躇着低声道:“陛下...”

谢弥仍旧不说话,神情戏谑,耳钉折射出艳丽的光彩。

沈夷光一时心绪翻涌,暂且压下了理智,她咬了咬牙,猛地侧头,冰凉的唇瓣猝不及防地贴上他的唇,颤抖着重重咬了他一口。

谢弥那副稳坐钓鱼台的神情猛地一滞,身子骤然紧绷,修长的手指不知所措地动了动。

沈夷光直到尝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他的下唇,有些惶恐地想要逃开,一把细腰却忽然被恶狠狠地环住。

他耳上凶兽狰狞,仿佛要一点点将她拆吃入腹。

她再也逃不了了。

谢弥是信守诺言的,他也的确去派人找寻他的父兄族人。

谢弥也是无信无义的,十日之期已到,他却并未依言放她出宫,短短十日似乎并不能抵消他当众受罚的怒气,他将她这个前朝皇后,再次困于宫阙,翻过来覆过去地百般摧折...

.......

盈满荷香的静室里,一缕安神香袅袅燃起,让屋内越发沉静安静。

沈夷光躺在锦绣堆叠的床榻上,她如今年不过十五,尚余几分未脱的稚气,却已称得上仙姿佚貌,恰似枝头一抹莹莹初雪,玲珑剔透,只是此时,她双眸紧闭,若远山含烟的黛眉微微蹙着,似乎被梦魇纠缠。

她薄唇微张,急促地喘了片刻,忽然面颊泛起一层绯红,白皙柔软的脚趾紧紧蜷缩起来,长睫不安地颤着,不由自主地溢出几声轻轻嘤咛。

屋外侍奉的嬷姆蒋媪和贴身侍婢见善听闻动静,放轻了手脚走进来,见自家女公子睡的不安稳,见善忙打开银莲香炉盖子,又放了一枚静气凝神的忍冬香丸进去,香味缓缓散开,沈夷光微蹙的双眉才略微松开了几分。

蒋媪轻拍着哄她睡下,这才和见善退到外间,见善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咱们女公子这几日翻来覆去地念叨着殿下,为了给殿下绣荷包,指尖戳了好几个窟窿,谁知,谁知...”

她替沈夷光委屈:“谁知竟遭了太子一顿训斥!”

蒋媪皱了皱眉:“好了。”她肃了神色:“这事儿你同我说了便罢,往后再不许提,女公子也快醒了,你去沏一盏她素日最爱的花果茶吧。”

见善无奈地摇了摇头,掀起珠帘出去,蒋媪又去瞧了眼沈夷光,神色忧虑地叹了口气,思绪不觉回到早上迎驾太子的场景...

太子江谈和她家女公子是表兄妹,表兄妹俩年少相识,情分颇佳,于年前由圣上下旨赐婚,两人是正经的未婚夫妻,太子金尊玉贵自不必说,沈夷光也是五姓女,又是嫡长之尊,两人委实天造地设。

太子江谈为了处理边关政事,已经离开长安小半年了,如今终于回来,自家女公子自然喜不自胜,大早便梳妆打扮了一番,在城门外翘首相迎,老远看见太子仪仗驶来,她笑的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可谁知,就在太子的车架之后,竟跟了一辆华美袅娜的女子软轿,紧紧跟在太子车架之后,也让沈夷光的笑意几乎凝在脸上。

江谈仍是那副清淡自矜的神色,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事儿,他轻描淡写地道,那软轿上的女子是萧氏女,萧大人是东宫宠臣,他女儿又在去边关的路上舍身救了太子,如今身负重伤,所以他一路便不免多加照拂。

沈夷光心下虽不愉,却也极有风度地问候了萧氏女,眼看着这场波澜就要平息,谁知沈府驾车的马儿忽然发疯,险些冲撞了太子和萧氏女,太子自没受什么伤,不过萧氏女的的软轿狠狠晃了几下,就听她在轿子里痛的闷哼了声。

太子的神色当即便冷了下来,似乎颇是不愉,便斥了沈夷光几句。

沈夷光本是满腔欢喜地来迎太子,谁料一个意外,萧氏女话都不必说,只是痛哼了声,她便被劈头盖脸地被心上人训了一通。

她素来要强的性子,城外迎驾的人不少,她自是颇为尴尬的。

后来太子责问,发现惊了马的是沈夷光月前新买的私奴弥奴,太子只瞧了弥奴一眼,淡然矜贵的脸微沉了下,眼底掠过一抹近似于见到天敌的本能警觉,他漠然不语,城外欢天喜地的迎归场面霎时安静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又摆明了因此不快,沈夷光便得当众动用鞭刑惩处弥奴,太子这才稍有展颜,只是对沈夷光还是淡淡的,便带人先返回了皇城。

沈夷光回来之后便郁郁不快的,也顾不上旁的,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睡到现在,在梦里也是极不安稳,约莫是梦到太子了。

蒋媪实在心疼,正要再轻拍哄她,让她睡个好觉,忽听她在梦中颤颤惊叫了声:“弥奴!走开!求你...”

嗓音既细且媚,言语却含糊混乱,声线轻微发抖,但即便是抖着,也是异常娇媚的。

蒋媪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还从未听过女公子用这般声音说话,不由愣了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她,忽然听屋外部曲高声报道:“女公子,按照您的吩咐鞭了谢弥二十下,他已经昏过去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这声音过高了,蒋媪皱了皱眉,正要出门呵斥,就见榻上的沈夷光‘唰’地张开了眼。

她神色犹有昏蒙,连软鞋也未曾趿,满头乌发还披散着,人就已经踉跄着冲了出去。

蒋媪吓了一跳,忙跟在她身后跑到院子里,就见院中负责对谢弥行刑的部曲手中长鞭沾血,瞧着颇是令人心惊。

沈夷光见状,一手扶着门框,才勉强没让自己软倒。

她还未分得清睡梦与现实,眸光依旧没有焦距,嗓音微哑,凭借本能一字一字地道:“把弥奴扶回西屋,请上好的医工好生诊治,不得有误。”

说毕,她身子一软,斜斜地栽倒在回廊之上,院中一时充满了仆妇焦急的惊呼。

第 3 章

沈夷光骤然倒地,把院里伺候的仆妇下人都吓了个够呛,扶着她又是喂水又是唤医工,闹哄哄了一时,她才再次睁开眼。

看着静室熟悉的陈设,沈夷光思绪终于被缓缓拉回现实,神志也恢复了清明,只是心中惊惧未平,她胸腔急急颤动着,蒋媪和见善忙走上前,迭声问她安好。

她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想吐,冲着她们摆了摆手,却说不出话来。

还是蒋媪瞧出她的意思,忙带着急的乱转的众人退了,留她一人在屋里歇着。

等屋里彻底没了人,沈夷光这才肯弯腰,不雅地干呕了几声,又忙用帕子捂了捂嘴,不使难听的声音泄出一丝来。

太不可思议了,在梦里,和她相伴多年的表兄江谈,居然为着另一个女人,不惜要废了她的后位,还有那谢弥...只是她家中和她不太对付的一个私奴,谁知竟成了逐鹿登极的新帝,怎会如此?

更可怕的是,他还对她...对她...

她出身大家,立身持正已经被刻进了骨血里,她当真是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逆贼身边一个无名无分的禁 脔,还有...还有她当真不知,男女行周公之礼居然有那么多折辱人的花样,而谢弥为了羞辱她,居然一股脑地用在她身上。

她越是咬紧牙关,谢弥便越是肆意妄为,不把她折腾的哭出声便不肯罢休。

沈夷光又恨又羞,咬着牙腮帮子便鼓了起来,用鱼食逗弄着缸里新养的两尾红鱼,转移心思。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如果,如果梦中的都是真的,她是不是该告发谢弥这个逆贼,使得国朝安稳?

很快,沈夷光又摇头否了这个念头。

谢弥对她虽多有折辱,但他对外平定吉答,使得边关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对内他也并不忌惮世家势大,反是大胆任用,使得他们五姓世家终于找到了一块栖息的土壤。

梦里太子江谈和世家已然势同水火,唯有谢弥能使世家得以保存,也就是说,她不但对谢弥不能有分毫得罪,还得好生笼络着才是。

可问题是,她现在已经把这么一位睚眦必报的逆贼往死里得罪了,两人的梁子只怕也结下了。同理,现在把他赶走也是不行的,谁知道这个小逆贼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为什么这个梦不能提早做呢?哪怕只是提早一天,她就算自己挨那二十鞭子,也绝不会去招惹谢弥那个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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