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时至将离
本书作者:洗千秋
本书简介:
白切黑诡诈魔宗圣女×叛逆骨温柔仙门首徒
传说玉骨仙君江玦修得澄净道心,惊才绝艳,横云裂一剑镇西界,世上无人不仰慕、不艳羡。
又传说,烟罗圣女李灵溪长得凶神恶煞,行事心狠手辣,世上无人不忌惮、不厌恶。
二人同时现身群仙面前,却是江玦剖心取丹,为李灵溪自断前程。
彼时簌簌白雪消却了人世的喧嚣,每个人的耳朵都只能听见江玦的声音。
“恳求师父,诸君,饶我妻儿一命。”
圣堂峰上积雪重重,受完刑的江玦趴在地面,仰望满殿仙祖,知错仍然不改。
伤痛蔓延之际,他想,但凡死不了,他总是要找到李灵溪的。
三年后,江玦推开李灵溪:“我有家室,我妻姓沈。”
李灵溪说:“听闻令正善妒,即便身故魂消,见你转眼另寻新欢,一定能气活过来,化作厉鬼索你的命。”
江玦正色问:“真的吗早知如此,当年你弃我而去,我从圣堂峰下来,就该敲锣打鼓地娶妻纳妾。这样,你就会回来找我,是不是!”
*阅读提示:白切黑是真的黑,杀伤盗劫草菅人命,后期才会转变;叛逆骨是真的叛逆,伪圣父真恋爱脑,有徇私枉法嫌疑。女主怀流,没生。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天作之合美强惨忠犬
主角视角:李灵溪,江玦;配角:繆妙,裴允,燕辞秋
一句话简介:被利用后他竟然还死心塌地
立意:不忘初心,除魔卫道
第1章 储闱女官
下界四分,以仙门庇护众生。
大虞洛都在北,倚深境建皇城长安宫。凤箫门镇守北界,兼领护卫深境和镇国金乌的赤翎府。
凤箫以外,西有天桑云水门,东有广陵少阳门,南有神农列山宗。四方仙道各守其职,天下久无大灾。
但有一事,十四年过去,修界众人提起仍心生凄然,扼腕叹息。
列山宗上位之前,长生门乃是四仙门之首。然而魔火无情,一场灾变致使长生满门覆灭,断了长生。
传说魔火之源,是烟罗圣主莫非的天雷盏。
世间既有寻仙问道者,便也有专走邪魔外道之徒,时人称之为魔修。
魔修以怨气化魔作修炼源泉,对天灾人祸喜闻乐见。通常,他们无门无派,聚而不合。有一承载了六天魔王之力的烟罗符,可号令天下魔修,执此符者是魔宗圣主。
对于执符,魔修既不服世袭,也不可能禅让,历届圣主都是从烟罗山试炼会中厮杀出来的胜者。
现任烟罗圣主罗青冥座下有一名女徒,任魔宗圣女,名为李灵溪。另有前任圣主莫非之徒任圣子,名为路平原。二者自少时便是劲敌,近年李灵溪多占上风。
然而这年夏天的试炼会上,李灵溪骨灼发作,差点被路平原一掌拍死。
罗青冥冷眼看她:“若你连路平原也打不过,莫说是未来的魔宗圣主,就连这圣女之位,你也别坐了。”
与寻常魔修不同,李灵溪体内有碎裂的金系内丹,这内丹合则堪聚灵力,散则骨灼烧身,即便李灵溪早已修出魔核护体,也无济于事。她想合聚内丹,哪怕最终要舍弃它而保魔核,也比承受骨灼之痛来得好。
镇国金乌是李灵溪合聚内丹的关键,可深境之门唯有皇族后裔诚心授意方能打开。为得金乌,李灵溪重伤未愈,就带着女伴慕风下山,潜入东宫,成为皇太子江怀远的女官。
转眼过去三月有余。
—
“哎,吴三娘,怎么今日还出来卖花儿啊听说东市昨夜又死了几个人,全是妖兽害的!”
“你都说了是夜里死的,我发现啊,那妖兽夜行杀人,白日里根本不出现。保命固然要紧,可是不做生意,我们也活不下去呀。”
“妖兽妖兽,它究竟是个什么兽,有人见过吗!”
“琳琅铺的掌柜见过,说妖兽长得像大白猫,又说,有点像虎!”
“瞎说!白虎可是上上圣瑞,怎么会害人呢!”
……
东市琳琅铺口走出一位戴帷帽的女子,手中托一绛色锦盒,显是刚买了珠宝首饰,要往街上去。
尚未入夜,长宁大街上空突然飞过一抹青紫色,虎啸声排山倒海,转眼便有三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扔到街上。
李灵溪嫌恶地躲了躲,抬头看向空中。街道两旁翘檐伸展,嗜血如狂的妖兽裹着黑气,踩落一地碎瓦。
今晨,慕风厌倦道:“凤箫门那群傻子多久才能发现妖兽是被魔气驱使的!”
李灵溪说:“裴允发现不了,别的人就更没指望了。”
街上行人仓皇逃窜,适才那卖花的吴三娘哭道:“不是,不是还没天黑么!”
李灵溪手指轻轻一动,把她从妖兽的利爪中救出,然后。
自己躺了下去。
时机不差一分一毫,凤羽箭倏地破空飞来,刺中妖兽的大爪。李灵溪身旁落了一双绣金凤尾乌靴,玄色衣袂扫在靴上,贵重却也轻盈。
来人朗月眸,挑剑眉,相貌堂堂。背一把重剑,周身英气逼人,兼之身形十分高大,凤箫门的玄红飞凤袍一穿,比皇太子更显威武。
李灵溪被他扶起,满目惊惶道:“裴仙君,妖兽来了。”
裴允说:“沈司记莫慌,我送你回宫。”
李灵溪化名沈烟烟,蒙了个东宫司记来当,是以裴允称她沈司记。
回宫路上,李灵溪猛然吐出一口黑血,随即软绵绵晕倒。裴允手忙脚乱地扶了一把,无奈之下,只好抄起她的腰和膝弯,把她抱进东宫。
当着凤箫门大弟子的面遇袭中毒,计划进行至此没遇到什么阻碍。
最大的变数是江怀远。
李灵溪躺在承元殿的偏殿,气若游丝,仿佛很快就要死了。
慕风跪下叩首道:“奴婢斗胆,恳请殿下开深境之门,救一救司记。”
江怀远急得团团转,却还是不肯松口。
意料之中,无甚稀奇。江怀远连自己都不敢救,更何况区区一个女官。
说来,那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李灵溪使了个小法术,让江怀远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这时侍女慕风出来说,唯有深境灵芝能救皇太子的命。
江怀远犹犹豫豫道:“赤翎卫不会让我进去的。自圣祖一统天下之日起,我朝就立下血誓,非末日临凡不得进入深境。”
没办法,李灵溪只好把魔咒撤去,假装自己治好了太子。江怀远满心感激,即刻提拔她做东宫司记。
因着“诚心授意”这四个字,李灵溪既不能用司魂符操控江怀远,也不能挟持威逼他,只能变着法子哄骗,让他真心想打开深境。
原以为是个简单的任务——哄骗男人而已,却不想遇到江怀远这个毫无魄力,虽然愚笨但是坚守法度的太子。
就这样拖了两个月,李灵溪还没能进入深境。
前夜,李灵溪看见江怀远捧着一个亲王制的虞符翻来覆去看,才知道他原来还有一位同胞兄弟,是先皇后所出的二皇子。
旁敲侧击后得知,张皇后怀着二皇子时遭遇楚王逼宫,误入深境避险,导致二皇子一出生就心脉残缺,险些早夭。
为了救二皇子的命,帝后违反祖训,将幼子送上天桑山修行,是为如今的云水门大弟子,江玦。
江怀远说了那么多,李灵溪格外关心那句“误入深境”,问他:“先皇后并非皇族血脉,怎能误入深境!”
问完了,不等江怀远回答,她已知道答案。
深境之门认江昖血脉,原是尚怀在母亲肚子里的也算。
慕风知情后说:“那代价也太大了。”
李灵溪把皇族男子想了一圈,恶寒道:“确实,代价也太大了。”
一计不成,一计又弃,骨灼之期正在迫近。
李灵溪听着长安宫内关于妖兽的议论,决定将计就计,借路平原一用。
魔气在赵王府最为浓厚,可知路平原与赵王江武勾结。江武早有反逆之心,又知路平原此举多半是为了阻挠李灵溪夺取镇国金乌,而江武则是为了趁机篡位。
慕风接到李灵溪的眼神指示,低声道:“殿下,今日司记遇袭,听见妖兽喉间咕哝着一句话。”
江怀远问:“什么话!”
慕风唯唯诺诺道:“储君……储君更易,兴之大虞。”
江怀远心口发紧,身子晃了一下,“放肆!妖兽怎么会说话,定是你胡言乱语。”
慕风低着头,“奴婢不敢胡说,殿下一问司记便知。”
江怀远快步走回殿内,问李灵溪是否真有这件事,李灵溪没有直言,虚弱道:“殿下且看今夜妖兽造访何处,不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门外纷至沓来一阵脚步声,裴允带人进了东宫。
“赤翎府奉命捉妖,今妖气索引符指向东宫,请皇太子务必在结界内静候,不可迈出结界一步。”
江怀远顿觉毛骨悚然,结巴道:“还真是,真是冲我来的啊!”
—
当夜月黑风高,烈焰似的灵流环绕东宫,一红衣少年用赤练剑画下法阵。
那少年十六七岁,长相英俊,眉心一簇赤凤纹。不见裴允身上稳如山岳的风度,反倒多了几分凌人傲气。
正是凤箫掌门燕扶正之子,燕辞秋。
在师弟的护法下,裴允成功困住妖兽。就在他拉开揽月弓准备射杀妖兽时,魔气骤然散开,地上一众修士都被毒倒在地,连燕辞秋也摇摇欲坠。
东宫承元殿,江怀远心急如焚地踱步。
李灵溪透过风窗看见那浓雾中的妖兽,分明是国兽驺虞。
虞朝尚白虎,更以驺虞为国之圣瑞,路平原不知去哪召来驺虞为祸洛都,仿佛存了心戏耍皇族。
门外影影绰绰映着桂枝,风吹惊鸟铃响,一道绛紫魔气唰地穿过窗子,径自击向江怀远。沈烟烟飞身扑去,替江怀远挡了这一记“重击”。
妖兽已经飞远,众修士追击无果,燕辞秋只能气急败坏地跺脚。
待裴允率队回到东宫,忽然听得一声尖叫。
“司记,司记你没事罢!”
慕风着急落泪,扶起痛苦呻吟的沈烟烟。
江怀远也在旁惊慌失措,自言自语道:“那妖兽要杀的人是我!烟烟,你,你竟然为我舍命……”
不多时,列山宗医修匆忙赶来,搭手在李灵溪手腕处,仔细查探。
江怀远见她沉默良久,急问:“如何!”
木清呈召出医修法器,点在沈烟烟的前额。橘泉杖下,可见沈烟烟体内有魔气游走,却难知其解法。
“沈司记中了魔毒,此毒实在不同寻常,我只能暂缓疼痛,让司记好受一些。”
李灵溪略长的指甲陷进自己的掌心,抠出一道道血红印子。
“殿下,我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苦了你了。”
木清呈走后,慕风扑通跪在江怀远面前:“殿下,那妖兽真正要害的人是殿下,沈司记白日遇袭,恐怕也是因为身着东宫官服的缘故。”
江怀远大骇:“是啊,烟烟说妖兽会在东宫出现,它果然就出现了!”
慕风说:“妖兽三番两次攻击殿下,不是巧合,而是冲着储君之位来的。”
江怀远惊疑不定,“一个畜生知道什么储君之位!”
“殿下有所不知,修界有御灵司魂之术,修炼者能操控人、兽、妖,使其听从自己的命令。”
“不可能,父亲就只有我一个儿子,谁能觊觎储君之位啊不对,我还有个弟弟……他就更不可能了,入仙道者不掌权柄。”
慕风几乎被江怀远气笑了,提醒道:“恕奴婢多嘴,还有赵王。”
江怀远道:“三叔不可能不可能,本朝从来都是父死子继,没有兄终弟及。”
慕风极力忍耐,“倘若圣上无子呢!”
江怀远的嘴张大了些,“你说得有理,我死了,圣上就会无子。”
说了这么半天,江怀远终于明白问题关键,慕风心中鄙夷:这样的资质,失了帝后匡扶,他能稳坐明堂才怪。
江怀远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那我该如何是好!”
慕风循循诱导,“殿下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保住性命是最重要的。若连命都没了,那些金科玉律更无一点用处。”
江怀远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慕风松了口气,抬眸去看榻上躺着的李灵溪,这一看便心疼不已。
在李灵溪两次自伤之后,骨灼提前发作了。她双手紧紧抠着木榻,把指尖磨得泛白,甲缝里渗出血来。
江怀远以为她魔毒发作,痛成这样,顿时又惊又怕,心里一面感激她献身挡妖爪,一面暗暗庆幸受伤的人不是自己。
第2章 山外来客
天桑山下,清水柔婉。
远方雪顶托着初升旭日,镀上一层圣洁的金光。歇山顶嵌于巍峨雪巅,如琼楼仙阁,承载在流岚飞云间。
云水一门静修于天桑山,素日鲜少有人在山道疾行。
是日小雪,进山的玉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山外来客步履匆忙,未到门前就跌了好几跤,青袍下摆湿透了。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
道旁雪松忽然颤动一阵,来客抬首去瞧,只见玉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身披鹅黄大氅的少女从松林里走出来,警惕地盯着他。
“贵客何人,访我云水有何要事!”
少女生得娇俏,气度却清冷绝俗,神情与语气都隐含倨傲。
天桑山临西州仙妃镇,当地百姓遇到妖魔作怪,会写下云水笺,交由雪鸮带到山上,云水门接到云水笺便安排弟子下山为百姓解决困扰。因此,寻常人即使有事相求也不会冒昧地直接找上门来。
繆妙见眼前的男人身披黑羔羊皮裘,像洛都来的官员,戒备心更重了几分。
纪少海整理仪容,谦恭地对繆妙说:“在下东宫詹事纪少海,与凤箫门仙君一同来接二殿下回宫,不知仙子可否为在下引路。”
繆妙问:“凤箫弟子何在。”
纪少海道:“他说,他没脸上山求援,让在下一个人上来。”
繆妙冷淡回绝:“云水并没有二殿下这个人,你找错地方了。”
纪少海有条不紊道:“二殿下名为江玦,仙子若为云水人应当认识才是。”
繆妙错愕,看向纪少海的目光从警备变为疑惑。
江玦是繆妙的师兄,自幼在云水城长大,不可能与远在洛都的皇家有关系。然而来人指名道姓要找江玦,这番话真假难辨,繆妙只能先把人带回去请师父处理。
“客人随我来。”
繆妙一掀披风,抖落肩上细雪,步履轻盈地迈步往前走去。
云水城依山而建,三大殿伫立于中线,配以灵秀飘逸的楼阁,半悬在云雾之端。群殿前后,玉兰与梨花迎风绽放,恍若春入雪境。
纪少海看得呆了,直至靴子踢到玉阶差点摔倒,他才如梦初醒,抬首看见黄裙仙子正回头瞧他。
繆妙语气疏离道:“我师父一向厌恶沾染朝堂事,他不愿见你,或不肯让你见我师兄,都在情理之中。你在此处不要走动,等我禀告师父。”
纪少海自然点头答应。
云水门是修行之地,即便繆妙没有特意告知,纪少海也知道这里的人不爱与王公大臣来往。当年帝后要把二皇子江玦送上山时,掌门程飞雪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天子一跪,震动朝野。
程飞雪铁青着脸把帝后驱逐出去,留下了心脉脆弱的江玦。
洛都久仕的官员知道二皇子在天桑山清修,天桑山的弟子们却以为江玦是掌门捡来的弃婴。二十年来,按照程飞雪和苏无涯的要求,洛都不准来人探望,江玦不许进入洛都,由此相安无事。
纪少海突然到访,料想云水人定不会待他为嘉宾,便耐着性子在外等候,时刻准备应对的话术。
扶光殿内点丝伽沉香,轻薄香烟袅袅浮动,环绕着打坐的师徒。
莫玄剑仙苏无涯年四十又五,仍像刚过而立的青年。在他身旁,云水大弟子江玦端方侍坐。
江玦正是弱冠年纪,气度俊逸出尘,眉宇间已见同龄人罕有的从容沉稳。
师徒二人在听到繆妙脚步声时不约而同地睁开双眼。
江玦问:“今日有山外来客,是谁!”
繆妙杏眸一亮,笑说:“师兄好灵的鼻子,今日确有山外来客。我方才在玉阶遇见一个人,他自称东宫詹事,奉命来接二殿下回宫。我说云水门并无二殿下这个人……师父,师兄,我没说错罢!”
江玦不语,偏头看向师父,苏无涯神色尚无变化,沉声道:“请他进来。”
繆妙见师兄没有反驳,刹那间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知之甚少。
师父说洛都皇城腐气冲天,而师兄有如瑶阶玉树,繆妙着实想象不到,江玦被人俯首跪称二殿下的样子。
不多时,纪少海被请进内殿,一见到江玦就稽首大拜,口称:“臣东宫詹事纪少海,参见二殿下。”
江玦不认识纪少海,也不知宫廷礼仪,他让纪少海起来,问他:“先生为何违约上山,难不成洛都有惊天巨变!”
当初帝后托付幼子,承诺的是江玦一入仙门便不再承担皇子职责,他们只要江玦平安长大,绝不扰云水清净。
纪少海抬起头,蓦然撞进江玦一双墨点白云般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不由得呆了一呆。江玦肤白似雪,眉眼如同丹青勾勒,每一笔都描得恰到好处。他虽然戴着小冠,乌发却并未梳得一丝不苟,倒有一种不事雕琢的风流之美。
好容易回神后,纪少海说:“近来洛都妖兽横行,害人无数,就连左卫大将军都命丧兽口,圣上的安危难以保证,太子派臣来请二殿下回宫捉妖。”
没等苏无涯和江玦拒绝,繆妙质疑道:“洛都在北,向来归凤箫门庇护,什么妖兽是他们降服不了的,要你大老远跑来找我师兄。”
纪少海连忙解释:“凤箫门的仙君们去过了,仅昨夜就死了七个人,连少主和大弟子都被妖兽打伤,可见妖兽厉害!太子听说云水有一秘术,名为御灵术,可统御天地生灵,制服妖兽,故而太子想求助于云水门。至于为何特请二殿下,是因圣上受了妖气影响,目下……怕是不大好。圣上只想见二殿下一面,别无他求。”
江玦听闻百姓受害、裴允和燕辞秋受伤,心中不禁动摇。至于长安宫里的皇帝如何,他反倒没有什么波澜,即便那是他的生身父亲。
“先生不必称我二殿下。当年张皇后去世,我是半月后才收到消息的,为何圣上去世就突然想起要见我一面了御灵术确实是我云水门秘术,但我不会,让师父另选他人跟你回去捉妖。”
纪少海蓦地怔住。御灵术是苏无涯的绝技,断然没有不教给大弟子的道理,纪少海知道江玦定是在搪塞回绝。
“二殿……仙君,若云水有更好的人选,少海也不愿苛求仙君。只是妖兽凶悍非常,弄得洛都百姓接连惨死,凤箫门出师不利,可见寻常修士是打不过它的呀!”
江玦听罢,回头等师父的指示。
苏无涯说:“妖兽伤人一事,承影长老已送过信来知会。洛都百姓遭难,云水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然而江玦与洛都的镇国金乌相克,这也是江玦出生时心脉受损,无法久居长安宫的原因。”
繆妙暗自惊讶着江玦的身世,忽然听到师父点了自己的名。
苏无涯说:“阶下所立的是我另一名弟子繆妙,也称湘灵。我亲自携繆妙下山捉妖,还请先生放心。”
程飞雪带座下唯一弟子舒照闭关修炼了,偌大一个云水门,一时还真找不出能御灵的其他人。
苏无涯话说得很客气,却实实在在地把纪少海的要求挡了回去。纪少海还欲磕头再求,这时又一只玄鸟飞进殿,苏无涯取信打开,眉头渐渐皱起。
韶都来信说,洛城妖气已浓厚到遮天蔽日的地步,再不阻止恐怕会人死城空,生灵涂炭。
江玦看完玄书,改变主意道:“师父的旧疾仍需疗养,阿妙灵力尚浅,尤其是御灵术总也学不好,不能独自施法。弟子这些年通过修炼稳固了心脉,如今已无大碍,还是阿妙随我前去洛都,请师父留守云水城罢。”
纪少海眉毛一跳,心说我就知道二殿下会御灵术,适才都是诓他的。
苏无涯并不欲答应,江玦接着劝说:“师父,深境危险,我不接近就是了。”
繆妙说:“徒儿愿随师兄前往,请师父应允。”
凉风吹进苏无涯的衣襟,带来丝缕寒意。苏无涯摩挲着纸张,双目缓缓闭起,沉默到仿佛时空凝滞。
扶光殿内,夜明珠照亮了殿顶。
苏无涯抬手凝仙光,一枚鸟类羽毛、一朵白花出现在微蓝的仙光里。
“玦儿修得木系内丹,妙儿修得水系内丹,洛都的镇国金乌对妙儿是助益,对玦儿却是毒物。因而此番前去,玦儿要带上水惊羽和雪兰心,以备不时之需。”
江玦把两件灵宝收进乾坤袋,谢过师父。
彼时的深境,金乌隐隐颤动。裴允率赤翎卫于东宫布阵,绛紫妖气盘旋于长安宫上空,久久不散去。
翌日清晨,江玦和繆妙打点好行装后去向师父拜别。苏无涯的羽扇化作拂尘在两名徒弟身边绕了一圈,印下求援符咒。
“你们二人定要互相照顾,务必全须全尾地回来,若有性命之忧记得向为师求援。”
江玦和繆妙一同下跪,稽首作礼道:“弟子谨记师父嘱托,请师父放心。”
拂尘收回苏无涯的怀里,江玦和繆妙退出扶光殿,对上门口等候已久的纪少海的视线。纪少海说,那凤箫弟子知道有人会把他带去洛都,自己一早先打道回府了。
江玦手捏剑诀,召唤:“横云裂来。”
......
时至将离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继续浏览有关 bg 的文章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