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家竹马是太孙》作者:顾了之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9分类:小说浏览:25评论:0

《我家竹马是太孙》作者:顾了之

一句话版文案:

这是皇太孙和国公府四小姐从青梅竹马一路走向无双帝后的欢喜记事,

又名《皇后要从小抓起》、《听说我被童养了怎么办》。

好几句话版文案: 再世为人的纳兰峥与书院里那个撺掇弟弟逃学的少年结了大梁子。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结完了才晓得人家是当朝皇太孙。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却有早早替爱孙锁定未来媳妇的腹黑老皇帝。

而纳兰峥直到五年过去才后知后觉自个儿被下了套子。

天知道她当年还只是个七岁女娃,这对爷孙俩也太阴险了吧……

阅读指南: ①架空勿考据;非宅斗非宫斗,言情为主权谋为辅。 ②成长型男女主;双处,无后宫。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XX甜文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纳兰峥,湛眀珩(héng) ┃ 配角:纳兰嵘,顾池生,卫洵 ┃ 其它:不甜不要钱

作品简评:国公府小姐纳兰峥与书院里撺掇弟弟逃学的少年结了梁子,过后才知人家是当朝皇太孙。

可惜世上无后悔药,却有早早替爱孙择定未来媳妇的腹黑老皇帝。她就这样将自己搭了进去……

本文叙事流畅,刻画生动,情节紧凑。

甜宠有之,悬念有之,跌宕有之,青梅竹马的情感于细水长流间娓娓道来,

男女主火花四溅的日常互动叫人欲罢不能。

这对欢喜冤家将如何在群敌环伺下一路杀出重围,成为一代无双帝后?不妨拭目以待。

第1章 楔子:公仪珠

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公仪府出了桩命案。

老夫人六十大寿晚宴那会,府上的嫡四女公仪珠在自家园子里落了水,被当值的婆子救起后只剩了一口气。

汤药流水般送进府去,京城最有名望的几位大夫先后赶来,连太医院也给惊动了,可这薄命的姑娘偏是没熬过去,当晚就没了。

人们无不感慨,都说公仪老爷是朝里风头鼎盛的刑部尚书,向来深得陛下倚重,倘使仕途顺当,再熬个两年也便能入阁做辅臣了,那就是个权倾朝野的命,京中权贵们谁人不想拉拢?

而公仪家的这位四姑娘不单颜色出众,又堪称咏絮之才,素是嫡出姐妹里头最受爹妈宠爱的那个,自小就跟明珠似的被捧在手心,待再过几月及笄,必能盼得一门好亲事,便是攀上皇室也一点不让人讶异。

可惜啊,这人说没就没了。

没了也就罢了,还偏是死在了老夫人的寿辰,这下子,忌日冲撞了喜日,将来家里人想悼念怕都不能明着来,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桩事闹得大极了,连带惊动了当今圣上。圣上怕四姑娘是蒙冤受害,叫公仪老爷放宽了心,不必顾忌赴宴的那些个皇亲国戚,该查查,该问问。可公仪老爷却谢过了皇恩,说案子查清了,四姑娘落水没有隐情,只是夜黑雾浓,不慎失足所致。

人家闺女亲爹都结案了,人们唏嘘一阵,这事也就翻篇了。再讲起公仪珠,又是五年以后公仪老爷荣登首辅之位的时候。

不知是谁多嘴开了个话茬子,说四姑娘当真福浅,若是这会还在人世,想来也该凭着娘家人滔天的权势,在夫家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又有人说,是四姑娘红颜薄命,惹了上天垂怜,因而将这福泽绵延到了公仪府,才叫公仪老爷短短数年便攀上了那个令无数人仰着脖子瞧的位子。

倘使公仪珠听见了后头这话,定要气得七窍都生烟。敢情她死了,还是个值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来庆贺的好事,还算光耀门楣了?

这些净说风凉话的,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不是失足落湖,而是给人推下去的啊。

害死她的是个年轻男客,当晚吃了酒醉昏了头,瞧见她单身立在湖边就大了胆子上前毛手毛脚起来。

要说也是公仪珠自个儿失了分寸,只顾着出来透气,未曾想在自家园子里还能惹出祸端,因而没带个丫鬟在身边防备着。她心里清楚,以公仪府比之外头格外严谨的治家门风,倘使这一幕被人瞧见了去,自己怕是跳了湖都洗不干净,于是也不敢大声呼喊,只慌忙与那人推搡起来。

推搡着推搡着,就被推下了湖。

男子也非故意所为,见人落水立时就呆了。可公仪珠在湖里挣扎时亲眼看见了,他回过神后非但没请人救她,竟还抱着脑袋落荒而逃了。

真真是个胡作非为枉顾人命的窝囊小人啊!

可惜当夜府里的客人实在太多,她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又认不得几个,黑灯瞎火的连人家长相都未全然看清,自然死得不明不白。唯推搡时无意摸着对方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或可算点微末零星的线索。

玉佩质地细腻温润,像是顶好的羊脂,其上镂雕纹路繁复,似乎还刻了个字。只是触碰不过一刹,那究竟是个什么花样,她实在没能辨出,就这么咽了气。

也就是在她撒手人寰的那会,京城魏国公府里响起了一个吭亮的女声:“生了,生了!恭喜国公爷,是双龙凤胎!”

第2章 幽会

惊蛰时节,乍暖还寒。

方才歇雨的天云气氤氲,透过暖廊的雕花槅扇,可见远处房檐正缓缓向下滴淌着水珠。

廊子里走过一行女眷,当先的老妇一身深紫镶边长袄,上施蹙金绣云霞翟鸟纹,举止间贵气十足,垂眼见身旁方及她腰高的女娃一直费力仰头望着槅扇外的景致,便沉声道:“峥姐儿,此间是公仪阁老的府邸,仔细着仪态。”

纳兰峥闻言立刻收回目光,抬头笑道:“祖母教训的是。”

她笑时颊侧露一对小梨涡,实在可爱得紧,胡氏瞧了也便没再说话。

跟在纳兰峥后边的贴身大丫鬟绿松悄悄撇了撇嘴,心里不大高兴。老太太待四姑娘果真严苛得很,怎得她就瞧不出自家小姐何处失了仪态呢?

小姐今年七岁,最是活泼的年纪,不过觉着阁老家的景致新鲜,多看几眼又有什么要紧。是老太太看她这模样怪像没见过世面的,怕有失魏国公府的颜面,故才这么说。

暖廊很长,许久才见尽头,前边不远便是通往内院的垂花门,客人们自然进不得。引路的丫鬟停下来,回身伸手向另一个方向道:“纳兰老夫人这边请。”

胡氏摆着副目不旁视的清高姿态,刚要迈步就被身旁的女娃扯着了衣袖。

纳兰峥仰起脑袋,眨着双晶亮的眼奶声奶气道:“祖母,我忽然不想赏佛雕了。那边的梅林好看,我能不能去?”

胡氏随她所指一看,立刻沉下脸来。这女娃果真不是诚心跟她来公仪府赏鉴佛雕的,还是那个贪玩的性子。只是尚不及开口训话,便见前头有人笑着向这处来了。

来人着深青如意纹缂丝长褙子,相比一身命妇行头的胡氏朴素许多,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见着几人便道:“纳兰老夫人,这佛雕会就等您一人了,您若不到,大师可不敢开光。”

纳兰峥一眼认出这是京城书香门第杜家的老夫人,与祖母素来交好,十分乖巧地给她福身行礼:“阿峥见过杜老夫人,杜老夫人安康。”说罢偷偷向她眨眨眼。

杜老夫人见状意会,许是觉得她这模样伶俐,便替她说了几句好听的。胡氏这才没动怒,勉强放她去了。

纳兰峥见一大串下人都随祖母走了,悄然吁出一口气,跟着公仪府留下来陪侍的一名丫鬟往梅林去。

惊蛰前后正是赏春梅的好时节,公仪府的梅林又是出了名的繁盛秀美,蜿蜒有致,不及走近便有梅香扑鼻。只是纳兰峥身上那件丁香色的妆花旋袄不挡风,出了暖廊就叫她忍不住抱紧了小臂。

一路跟着她的绿松见状忙问:“小姐,可是这风吹得您冷?”

纳兰峥点点头,苦着脸哆嗦道:“是我没听祖母的话,不肯穿多。”

绿松急了,向前头引路的丫鬟道:“这位姐姐,可能麻烦你替我家小姐去外头停着的马车里取件披氅来?”

那丫鬟闻言自然答好:“纳兰小姐在此处稍候,奴婢片刻便回。若您觉得冷,也可回到方才暖廊那处去。”

纳兰峥点点头,笑得乖顺:“多谢姐姐了。”只是刚见人家转身便给绿松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替我在这儿关照着。”

绿松忙自信点头:“小姐放心去。”

纳兰峥这就走了。

她替祖母抄了好几卷佛经,抄得小手都快肿了,才哄骗得她老人家肯带自己来这一趟,当然不是为了赏佛雕的。

她心里藏了一桩隔世仇要报。

她是在七年前死于非命的,而当年害死她的凶手至今仍无音讯。她若真在投胎转世后忘却了前尘也便罢了,偏她没有忘,因此每每记起总是如鲠在喉。

她死后,素来疼爱她的父亲匆忙结案,无人替她做主,她怨怪之下也唯有自己查个究竟。却哪知前世今生的两位祖母年轻时闹过一次不愉快,致使两家人私交素来不多,这不,这个机会,竟叫她等了足足七年。

此番亏得她做足了准备,与绿松先打过招呼,刻意穿少了些,又清楚以祖母那爱显的性子必然得在佛雕会上摆足排场,不会留旁的下人与她,这才得以偷溜出来。

七岁的女娃个子小不起眼,凭着前世的记忆走了小道,躲躲藏藏绕开了些许下人,悄无声息摸着了当年自己落水的那个园子。

不想方及靠近,便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杜郎——你这手往哪去,可轻些!”

纳兰峥霎时猫着腰僵在了拐角处的盆栽旁。

此地是公仪府后花园,虽不如公侯伯府邸里头的奢靡,却也不算太小,平日常有客人到访,也会在此行些诸如流觞宴之类的雅事。

可此刻身在假山后头的人却分明不是在行什么雅事。

很快又有个含笑的男声起了:“好了,不闹我的小璇儿了。”

纳兰峥小小的眉头一皱,似乎猜到了女子的身份。要说公仪府如今尚未出阁的年轻小姐,名中含“璇”的,可不就是当年她那九岁的庶妹公仪璇了?说起来,她死的当晚若非与这位素来不待见她的庶妹起了口角争执,也不会闷得来后花园散心。

假山后的对话声一点点钻进了纳兰峥的耳朵里。

“杜郎,你怎会约了我在此地?”

“祖母他们都在前头赏佛雕,今日这后花园最是冷清无人。”

“可我不喜欢这里,这园子里出过人命,阴森得很。”

那所谓“杜郎”问起缘由,公仪璇娇着个嗓子答:“死的那个是我嫡出的姐姐,七年前想不开投湖了。她倒好,走了个干净,却将这园子弄得晦气,还叫祖母再过不好寿辰。”

“既是你家中嫡出的小姐,必是千人宠万人爱的,又何至于落到投湖自尽的田地?”

公仪璇冷笑一声:“怕是她晓得了自己将要被许给那病弱的太子做继室吧。”

纳兰峥听到此处当真一头雾水,若非她知道这园子只出过一桩命案,都几疑公仪璇说的是旁人了。她可不是投湖自尽的,也从未听闻什么许配的事。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否则咱们公仪府没了个小姐,哪能惊动得了天子爷?”

“倒是可惜了。”男子笑一声,“去年冬太子殿下甍逝,陛下册立长孙为太孙,你那位姐姐当年若嫁了过去,将来可要做皇太后的。”

“可不是嘛!”公仪璇跟着娇笑一声,笑里却是饱含了讽刺。

纳兰峥无意再听这些胡诌之言,奈何去往湖边的路只这一条,不得不继续猫腰躲好,却哪知竟是腿都蹲麻了也未听二人离去。反倒不时有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叫她直觉得耳朵疼。

正是这为难之时,忽有人往她跟前踢了枚小石子,恰好击中了她脚边的盆栽。“砰”一声响。

纳兰峥惊愕回头,就见一个清瘦的男子负着一只手朝这边走来,一身石青色竹叶暗纹直裰衬得整个人儒雅无比。

那是江北淮安顾家的庶子,名动京城的少年解元,顾池生。他自幼寄居公仪府,是纳兰峥前世的父亲公仪歇最得意的门生。她若没记错的话,他在去年秋闱中名列第一甲时不过才十四。

她有七年不曾见过他了,他亦容貌大改,可他周身那股极其鲜明的通透气息,却叫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但顾池生显然不晓得她。

这头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假山后边。那男子是杜家二公子杜才龄,闻声给公仪璇比了个眼色,示意她躲好,随即当先绕过假山走出,向着纳兰峥那处拐角壮着声势道:“什么人在那里?”

顾池生向纳兰峥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即朝前去了,一面道:“杜兄,是我。”

纳兰峥这下明白过来,他恐怕早便在她身后了,大约是觉得她一个小女娃听那些羞臊的声音不大合适,这才替她解围的。

杜才龄瞧不见拐角这处的动作,听出来人是与自己交好的同窗,反倒松了口气,略有些嗔怪道:“顾兄素来为人正直,却竟也做听墙角的活计?”

这是在试探了。

顾池生走到他跟前笑了笑:“只是刚巧经过,听杜兄似乎正与公仪小姐谈论诗词,一时心生好奇,还请杜兄莫怪。”

这是在给台阶了。

公仪璇尴尬地从假山后边出来,杜才龄也跟着干笑一声,顺着台阶下了,与顾池生说起诗词的事,却到底有些心虚,不过片刻便道:“倒是许久未与顾兄切磋棋艺了,既然今日碰着,莫不如与我去前头下盘棋。”

“好。”

两人拘着男女之防的礼数远远与公仪璇别过,并肩走了。公仪璇亦未久留。待人去园空,纳兰峥才松了口气,从拐角走出,心道亏得遇见了素来心善的顾池生,否则还不知得僵持到何时。

她知绿松那边拖延不了太久,便抓紧了迈着短腿小跑进园子,顺着六棱石铺就的小径往深处去,一路来到了湖边。

当年落湖时,她曾拽下对方男客腰间的一块玉佩,虽不知七年过去,它是否仍留在湖底,但这是她眼下唯一的线索了,只得姑且试试。

她打算好了,先瞧一瞧这湖底铺的是何物,倘使是淤泥,她便得再想旁的法子。但倘使是沙石,就还有捞起来的可能。等再过几月,日晒雨淋几番过后,就与公仪府的人假称自个儿上回来时掉了块十分要紧的玉佩在里头,请他们务必替她找一找。如此,即便玉佩被翻找许久才寻到,该也不会轻易惹人起疑。

天刚下过雨,素日干净的湖岸有些泥泞潮湿,湖水也因此变得浑浊,叫她分辨不大真切。想来是得借助外物了。她朝四面一望,踮起脚从一旁的矮树上折了根枝条,往湖底探去。

哪知枝条刚下水,身后就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纳兰峥浑身一颤,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利声音吓了一跳,手中枝条跟着受了力道弯折下去,“啪”一声断了。

如此一来,她整个人亦随之栽歪,再被湖边湿滑的石子路面一带,一下子落到了湖里。

来人是因察觉事有古怪,不信顾池生说辞,假意离去复又回返的公仪璇,正暗自得意将这女娃逮了个正着,见状也被吓了一跳,立时惊叫起来。

公仪璇慌了,可她身边跟着的贴身丫鬟不会水,这附近的下人又因了她与杜才龄的幽会,早被支开了,一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心急如焚,朝身旁傻杵着的丫鬟道:“还不快去喊人!”

那丫鬟点头如捣蒜,慌忙奔走,还未跑出园子就遇见了同样去而复返的顾池生。

顾池生一直晓得公仪璇心眼多,因此方才刻意拖着杜才龄未走远,听见这边动静不对便立刻往回赶。

他远远看见园内情状,竟是一改平日里稳重老成的性子,没有丝毫犹豫停顿地狂奔过去,跳进了湖里。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女主落水的事,偶有意外也是情理之中,希望小天使们不要那么快定性她的智商,看过后文就晓得女主是聪明人了!

另外预告,太孙在第四章 出场~大家不要急!

第3章 有喜

春分将至,玄鸟南归,天气日渐和暖起来。

魏国公府的桃华居里却气氛沉闷,下人们俱都提心吊胆警着神做事,生怕一个疏忽,就跟小主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绿松一样遭了责罚。

小主子前些日子落水得了伤寒,倒是眼见得快好全了,可这桃华居里头弥漫的药香还没散呢,谁也不敢怠惰。老太太前头动了怒,连带小主子也一道罚了,说要小主子好好闭门思过,不得准许不可踏出院门半步。

这不,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个个灰头土脸。

院里洒扫的小厮方思及此,就见庑廊尽处走来一名行色匆匆的丫鬟,一身桃红色比甲配雪白的挑线裙,穿戴齐整,只是两颊微微酡红,似有什么急事。

来人可不就是被老太太罚去外院小厨房当了半月差的绿松?看这样子,可算是责完了。

主屋里头,七岁的女娃未有梳妆,懒懒倚靠着一张紫檀雕荷花纹美人榻,怀里抱着卷周游杂记,心思却不在那上头,愁眉苦脸望着手边一碗浓黑的汤药。

纳兰峥算不得娇气,只是独独厌烦苦味,前世便如此,连茶都不愿喝,更不要提这光一口就能叫她苦上大半个时辰的汤药了。

偏她院中的主事房嬷嬷非说良药苦口,不得与旁的吃食混了,因而不许丫鬟们拿糖给她润喉。

她叹口气,还是在丫鬟蓝田的服侍下皱眉饮了。此番能捡回条命实乃幸事,还指望什么蜜饯松子糖呢。

绿松就是在这会儿进来的。纳兰峥看见她几分讶异,只是也没问她如何能进得桃华居,因心内歉疚,先关切了她可有受苦。

“小姐,绿松不碍,是外头出事了。”她说着靠过来,附到纳兰峥耳边低声道,“太太有喜了。”

纳兰峥手里那卷子书“啪”一下滑落到了地上。蓝田见状忙去替她捡。

“消息可确切?”

“确切得紧。小姐,整个国公府除了小少爷,您怕是最后知晓的人了。太太近日里身子不适,方才瞿大夫刚来看过,说是已有两月身孕了。”

纳兰峥闻言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在魏国公府的处境之所以艰难,说到底还是因了妾生女的出身。虽后来也与她龙凤同胞的弟弟嵘哥儿一样过到了主母谢氏名下,却到底是不同的。

她是个姑娘,魏国公府不缺姑娘。

说及魏国公府这一代的子嗣,倒可谓来得曲折。

主母谢氏出身显赫,其嫡亲的长兄是官至正一品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嫡亲的长姐乃当朝皇后。这样贵重的身份,便是国公爷也吃不大消,娶进来自然好生待着,哪还敢纳什么妾室。

可谁能料想在子嗣一环上出了差错。谢氏第一胎的确生了儿子,可惜她因某些由头嫁得早,生这胎时尚不足十五,年纪小不大懂事,为人又傲慢任性,府里的嬷嬷因其身份贵重不敢严加管教,便叫孩子在母胎里落了点病根,以至后来没养足月就夭折了。

原本倒也无妨,只是接下来,谢氏却连着给国公府添了三位姐儿。

短短数年间出了三位嫡女,世子之位却无男丁可继,谢氏又因生第四胎时有些难产,伤及根本,难再有孕。这下子,国公爷慌了,老夫人也慌了。

思来想去无法,谢氏也知晓子嗣的要紧,只得让步,叫伺候老爷的两名通房停了汤药。避子汤停了不久,其中一名阮姓丫鬟便有了身孕。七年前一个春夜,阮氏费了整整一日,诞下一双龙凤胎。

便是如今的纳兰姐弟,纳兰峥和纳兰嵘。

纳兰峥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片刻后一咬唇:“得想法子见嵘哥儿一面。”

绿松闻言笑起来,似乎觉得素来伶俐的小姐此番说了句傻话:“小姐,您不必想法子偷溜了,老太太得知太太有喜高兴极了,便解了您的禁制,要不,绿松也进不来这桃华居呀!”

倒是没错。纳兰峥点点头:“嵘哥儿这会儿也该下学了,我们去影壁等他。”

……

纳兰峥带着绿松和蓝田在影壁等了半刻钟,果不其然见到了下学归来的弟弟。

男孩子穿一件宝蓝色的绸袄,因还不到长个的年纪,眼下与姐姐一般高,看见她就不要身旁照看自己的宋嬷嬷牵了,三两步奔了过去,兴冲冲地喊:“姐姐!”

姐弟俩半月未见,纳兰嵘自然欢喜,一路跑得将藏在衣襟里的金项圈都给晃了出来,直叫人发笑。待他奔到跟前,纳兰峥便敲了他一记板栗,佯装生气道:“你可还有些国公府少爷的样子?”

纳兰嵘笑起来,露出一对与姐姐一模一样的梨涡:“在姐姐这里,嵘儿只是弟弟。”

纳兰峥心底一软,思及方才听闻的消息,朝嵘哥儿身后匆匆跟来的宋嬷嬷颔了颔首:“宋嬷嬷,我叫绿松给嵘哥儿做了点心,先将他领去桃华居了,您与母亲说一声。”

宋嬷嬷刚面露为难之色便见她继续笑道:“方才瞿大夫来过,说母亲怀了身孕,宋嬷嬷,您可要好生照顾母亲,要是母亲能给我和嵘哥儿再添个弟弟便好了!”

宋嬷嬷闻言稍有意外,眼底露出些不易轻察的喜色来:“哎,好,小姐放心。”

纳兰峥知道这消息足够让宋嬷嬷高兴得不稀罕阻止自己带走弟弟,牵起他就往桃华居去。她分明个子很小,行止间却总有副小大人的模样,倒看得身后的绿松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小姐五岁之前过得清苦,吃穿用度都比府里三位嫡小姐少了大半。阮姨娘安分守己,从来不争不抢,以至她们母女俩几乎在青山居里相依为命地过活。太太时常为难阮姨娘,连带小姐也日日受嫡小姐们欺负。

幸好小姐懂得为自己争取,早些年虽背着庶出的名头,也不曾像阮姨娘那般见人便低眉顺眼。更要紧的是,小姐聪慧,明白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本便是甫一出生就被圣上封了世子的胞弟,即便小少爷被勒令不准到青山居去,不准见她们母女,她还是想尽法子与弟弟热络。

若非如此,打小长在太太跟前的小少爷,怕还真不会懂得明辨是非,也不会与这位姐姐有什么感情。

纳兰嵘还在回味姐姐方才那番话,疑惑道:“姐姐,母亲要生弟弟了吗?可我从前听宋嬷嬷讲,母亲最喜欢的便是我,不会再给我添新弟弟了。”

纳兰峥笑了笑没答,领着他回了桃华居的书房,让绿松和蓝田将窗子都阖上了才转头看他,拉着他的一双手道:“嵘儿,母亲最喜欢的是我们国公府的世子,却未必是你。”

他皱了皱眉头:“可嵘儿不就是世子吗?”

纳兰峥在弟弟面前就少了几分平日里伪装的天真烂漫,看他的眼光沉静得全然不像个七岁孩童:“嵘儿,无人可一辈子坐享其成。这名头是旁人给的,不是你自个儿挣的,那便不可靠。你想想,若母亲真给我们添了弟弟,这个弟弟又比你聪明,比你优秀,母亲还会疼爱你吗?父亲和祖母还会容忍你吗?”

纳兰嵘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子,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纳兰峥也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

弟弟是在无数人的期许里长大的,可他却没能应了那样的期许。事实上,纳兰嵘天资平庸,甚至可说下等。他的心智开得极晚,不论走路、说话都比一般孩子迟,甚至早些年还患口吃,若非纳兰峥日复一日在旁悉心疏导,怕是根本好不了。

他现下拥有的荣华,皆因他是纳兰家的独苗,也只因他是纳兰家的独苗。长辈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可如果有一天他们有了,这一切就都可能消失。

纳兰嵘眼圈都红了,埋头兀自绞着手指低低道:“嵘儿是不是真的太笨了……姐姐,书院里的先生教的东西我都听不懂,那里的学生也不喜欢跟我一块儿玩……”

纳兰峥闻言微微一滞。她前世在闺中的确念了不少书,也多得父亲公仪歇的指点,在诗词歌赋与八股制艺方面能说上些话,可纳兰嵘出身将门,诸如四书五经只须简单通读便可,他如今已开始学习兵械和兵法了。对于这些,她实在有心无力。

除非,她也能跟着弟弟一起去书院上学。

可这却又是不现实的。纳兰嵘念书的地方叫“云戎书院”,并非普通人家的族学,那是皇家办的书院,乃当今圣上为培养武学人才专门设立,有资格在里头念书的多公侯伯将门之后,须得陛下钦点。

这样的地方,即便纳兰峥如今也算国公府的嫡小姐,还是不够格去。况且了,云戎书院里一般也没有女孩。

她想了想道:“不是你笨,你如今刚满七岁,是云戎书院里年纪最小的学生,跟不上先生的思路也无可厚非。嵘儿,姐姐问你,你在书院可有一二知心好友?”

“嗯……”纳兰嵘想了半天,“明家大少爷兴许算一个。”

“你说的可是宣远侯府的嫡长子明淮?”纳兰峥奇怪地皱了皱眉,“可我记得你原先跟姐姐提过,说这位明少爷颇为盛气凌人,常仗着年纪长欺负你们这些小辈。”

“可他近日里忽然对我好起来了!”

纳兰峥有些哭笑不得:“姐姐教过你如何辨是非,识人心,你觉得他可是真心对你?”

“他对我好是真的!”纳兰嵘点头如捣蒜,“就今日,书院里有人嘲笑我的字不端正,他还替我解围了呢!不过……不过嵘儿觉得,他对我好似乎是因为别人。”

“因为谁?”

“今年开春,明家庶出的三少爷也来书院念书了。那位三少爷看起来很厉害,连明大少爷都怕他,对他毕恭毕敬的。他来书院的第一天将自己的饭食分了我一些,明大少爷见了以后,就一直对我很好了。”

纳兰峥愈加不解:“你可是弄错了?哪有一户人家的嫡长子对庶弟毕恭毕敬的,何况那明淮又是这样一个性子,谁人能叫他低头?你跟姐姐说说,明家三少爷叫什么名字?”

纳兰嵘翻了个朝天大白眼,半晌不大确定道:“好像是叫……明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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