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御妻有道abo
作者:守月奴
文案:
众所周知,天家九公主盛拾月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最低等级的废物乾元。
别的继承人勾心斗角争皇位,盛拾月猎鹰黄狗,不懂诗书为何物。
别的皇子不是诗词歌赋,就是骑术兵法,她盛拾月斗鸡看戏比蛐蛐,晚上再去勾栏抛银票,天天幻想着未来被封王爷,赶去封地的快活日子。
可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看自己不顺眼,突然上折子斥责。
皇帝一拍脑门,立马要挑几个合适的坤泽,给盛拾月找个夫人来管束。
这还得了!
盛拾月当晚就踏入了汴京最大的青楼,酒醉半迷离间,便拽住花魁……
旁边的琴师,非要和对方春宵一夜。
红帐暖香,如绸缎般的黑发滑过眼前,散开的信息素令人迷醉,除了是盛拾月被坤泽压着这样那样外,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日光落入屋内,盛拾月才昏昏沉沉醒来,扭头睁眼,看清怀里人。
凛如霜雪、寒如深潭,即便皱眉沉睡,也挡不住的秀雅绝俗之姿,正是深受百姓爱戴、母皇重用,被誉为梁国栋梁的丞相大人。
最要命的是她还是如今梁国唯一的顶级坤泽!
众人口中的未来太子妃、之后皇后最佳人选!
这对别的继承人来说可能是美事,可对她盛拾月就是催命的刀。
再想起之前无数次碰见,对方皱眉、斥责自己的正经样子。
盛拾月眼前一黑,酒醉未消加劳累过度,在受到惊吓后,便直接就晕了过去。
再醒,红色婚服都在身上了……
她一扭头,清冷如皎月的丞相大人坐在床边,对她微微一笑,便启唇轻声道:“殿下,我刚刚拟了几条家规,你且背下来。”
“第一是往后得好好读书,琴棋书画、骑射六艺是最基本的,第二是不许再进勾栏之地,第三……”
盛拾月听得满脸绝望,选择以头撞向旁边的墙。
只听见嘭的一声,盛拾月没死成,反倒出了其他传言。
废物色胚纨绔欲在大婚之夜轻薄丞相大人,被大人拼死抵抗,最后一脑袋撞到墙上。
百姓们拍手叫好,只扼腕为什么老天爷不开眼,没撞死这个废物纨绔!
正跪在金算盘上的盛拾月非常疑惑:“你们还知道是大婚之夜是吧?我对自己妻子也是轻薄?”
等等!
娘子!我真的只想当个废物咸鱼,不想当卷王夺皇位啊!
纨绔皇女年下攻x白切黑清冷丞相诱受,年龄差六岁
乾元=alpha ,坤泽=omega ,中庸=beta ,无挂件
内容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甜文 朝堂 ABO
搜索关键词:主角:盛拾月,宁清歌 ┃ 配角:暂无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金算盘好跪呢,还是银算盘不硌腿
立意:改过自新,积极生活
第1章
“……武举将临,陛下却突然召集各家子弟击鞠,说是瞧见搁置的鞠杆一时兴起,但我总觉另有他意。”
“比如?”
“借此探看各家乾元,提前选定武状元。”
盛夏日光正好,宽大草场被各式彩帐围成一圈,忽有大风起,将棚布吹得猎猎作响,正好掩去其中的窃窃私语,将所有目光都引到草场中心。
里头共有八人,皆穿着窄袖交领袍子,左手握缰绳,右手执着一柄头如弯月的长棍,正骑马奔向一彩色竹球,用力挥起的鞠杆将球击飞,还没有来得及落下便又挨了一棍,极力往对面的门框里赶。
“九殿下!”突然有人大喊出声,扭头看向身后。
先瞧见一匹白色骏马越过围堵,直直向这边冲来,而后才瞧见马背上的少女。
这人身着红衣,头戴同色宝石抹额,掺了异域血脉的面容明艳肆意,急行的风扬起她发尾,却不曾阻拦她半分,只见那镶了宝石的鞠杆用力一挥,彩球就被轻松捞去。
方才前后挥杆赶球的绿衣骑手见状,连忙驱马追赶,面色瞬间变得凝重。
而被唤作九殿下的女子却轻松,眉眼间带着顽劣笑意,斜身往彩球上一挥,那球便跟着往前,难以驯服的圆球,在她杖下却乖巧如猫咪。
再一次挥动,弯月似的杆头掀起草皮,马蹄扬起又落下,不过片刻时间,她便已将众人抛在身后,带球冲向门框。
“快!给我拦住她!”有一人大喊出声,掌心已全是汗水。
周围队友试图加速,却不料早已被三个红衣包围,即便想提速,也会被硬生生压下去。
“让开!”为首这人急得又一次大喊,早已被长辈叮嘱,此次比赛意义不同,要极力表现自己,万万不能输球。
可没想到他运气会如此不好,偏偏抽到了盛拾月。
这汴京城中谁人不知,天家九殿下不爱诗书不学礼乐,最喜玩乐,若问她史记左传,她挠着脑袋,一问三不知,可若是马球蹴鞠斗鸡猎鹰此类,她能给你讲个三天三夜,不负她头号纨绔的称呼。
再抬头,那盛拾月已离门框不过十米,他心中一慌,拉扯着马头,急得恨不得自己跳下去跑。
可两边红衣人依旧紧紧将他夹在中间,压着他的速度。
“你们两个贱奴!”他怒骂出声,额头汗水滴落而下,越发焦急。
两边人不仅不理会,甚至越发压过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暗骂道当真是盛拾月养的好狗。
他旁边的队友试图帮忙,却毫无办法,只能骑马跟在身边。
他心中一急,又想到长辈的嘱咐,一咬牙,顿时挥杆向旁边马腿。
废物纨绔养的贱奴罢了!也敢拦他。
旁边的马匹受惊,发出一声嘶叫,前腿弯曲直接摔向旁边,上头的人重重往地上一砸。
旁边观众发出惊呼。
突破重围的人丝毫不耽搁,立马冲向盛拾月。
而前头那人好像被此事吸引,突然放缓了速度,他以为得了机会,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立马赶过去,下一秒就挥杆向彩球。
却没料到盛拾月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双腿夹紧马身,身体歪斜向一边,姿态看似随性,手中长杆却直接越过对方木棍,直打向彩球。
——嘭!
彩球破风而出,在半空中抛出一个完美弧线后,直接落进球框中,紧接着周围就发出热烈欢呼声。
“红衣队得一分,”裁判立马高喊,扯下另一边的一块绿布,旁边的红布还是完整三块,而绿布却只剩下一块,被风一吹,便显得格外凄凉。
“盛拾月!你是不是故意的!”气急败坏的人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破口大喊。
她明明早就能打进,却偏等他赶来才挥杆,原本就丢人,现在直接杆下丢分,更没脸了!
盛拾月这才回头,眼眸中的戏谑不加掩饰,嘴角扬起顽劣笑意,声音却懒散:“一场马球罢了,许少爷怎么还急眼了?”
不等他回答,盛拾月眼神又落在后头,被打下马的人被担架扶起,表情看起来有几分痛苦。
盛拾月唇边的笑意淡去,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倒是厉害,连我的人都敢欺负了。”
听到这话,许正明背后一冷,终于想起盛拾月这人无论对人还是物,都十分护短。
前回在斗鸡场,她养的红将军被旁人的鸡啄去半边羽毛,她气不过,竟大半夜带人翻墙,不仅把鸡的主人揍了一顿,还把那鸡的毛也全拔了,揪着秃毛鸡去给自己的红将军赔罪,在京中传了好一阵。
小玩意都如此,更别说其他。
他张了张嘴,想争辩几句却又不敢,眼前浮现另一个红衣女子的面容,如今驻守边境,手握八万重军的武安君,盛拾月最大的底气,疼她到骨子里去的小姨。
他眼神往下落,又瞧见盛拾月从不离身的麒麟项圈。
那项圈极奢华,黄金为骨,各类名贵宝石镶嵌其中,但最醒目的还是中间那块羊脂玉麒麟,哪怕翻遍全国,也再难找到那么一块顶好的料子,让早就放下刻刀的玉雕大师都忍不住再出山,紧锁房门细雕两月有余。
更别说在这项圈制成之后,由武安君亲自护送到青云观,奉于真武大帝神像前,脱甲封刀、吃斋诵经一个月,只求盛拾月往后平安喜乐,无灾无病。
当他清醒过来,之前的十分怒气就没九分,脸上多了一丝讨好,陪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一时慌乱误伤了她。”
盛拾月将他的转变尽收眼底,眉梢一挑。
见这也不管用,许少爷又道:“她的医药费用全由我出,另外我再赔你一对蛐蛐,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对青大头吗?等会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这可真下了血本,他那对蛐蛐可是花百两纹银,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回来的,平日里和眼珠子似的,旁人取来看一眼都不行,今儿居然舍得拿出来了?
许少爷不等她问,拍马上前,缩短两人的距离,继而低声又道:“但殿下你也得帮我个忙,这次比赛对我非同小可,决不能输。”
“哦?”盛拾月这才出声,笑盈盈道:“你是想让我假装输给你?”
见她还不满意,许少爷一咬牙,又许诺道:“我那里还有把嵌螺钿紫檀琵琶,是前几日才收到的孤品,要是殿下喜欢,也可一并送上。”
“啧。”
盛拾月发出一声响,还没说同不同意,就听见远处的裁判开始喊人,伤员已经抬下,红方替补上场,比赛也该再继续。
之前的彩球又一次被抛入草场,许少爷似有了底气,直接喝马冲上,周围人也急忙往前。
天上仅剩的云层被风吹走,只剩下澄澈蓝空,空气越发炙热,好似把人丢进火罐子里烧,冰鉴、摇扇全没了作用,燥得人心慌,只能直勾勾看着草场中央。
彩球在半月杆中闪跳,绿衣与红衣来回相争,用力踏下的马蹄打出一片灰。
——嘭!
彩球从白马身下滚出,又撞在早已等待好的木杆上,下一秒又飞到半空。
许少爷用力往半空一挥,那球就又往前飞了数米,顺利得好似盛拾月真的答应了自己。
他表情多了些喜色,忍不住偏头催促旁边队友道:“快点!”
他要捡回刚刚丢的脸,这比赛结束得越快越好!
可下一秒,眼眸中的绿衣被绯服取代,黄金项圈起起伏伏,将周围宝石璎珞晃起,闪着刺眼的光。
他瞳孔一缩,紧接着就看见那镶了宝石的鞠杆便向马腿打来。
——嘭!
方才发生的事情又一模一样的重复。
黑马摔在地,刚刚还得意的许少爷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痛喊。
而盛拾月却不见停,竟一人一马又将彩球挥去,无人敢阻拦,无人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将球打入门框。
“正明!”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大喊,直接推开守卫,从场外冲进来。
骤然安静的观众这才如梦初醒,突然爆出一阵阵喧哗声,其中纨绔、恶劣、欺人等词语被反复提及。
站在边缘的裁判则纠结不已,不知道该不该将绿布扯下。
而始作俑者却慢悠悠掉转马头,一晃一晃地驱马走回,停在满头冷汗的许少爷面前。
阴影随之落下,将许正明笼罩在其中,他忍着剧痛,双手抱着腿,面色越发苍白,颤颤巍巍道:“你、明明答应了我……”
回应他的是一声讽笑。
盛拾月不曾下马,就这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口:“伤了我的人,你以为这样能过去?”
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好似逗猫遛狗似的随意,可底下人却莫名打个寒颤,挣扎着喊出最后的底牌:“我娘可是、可是……”
“御史大夫许侯云,”盛拾月替他将剩下的话补全,眉眼间不见丝毫惧怕,甚至依旧轻佻又散漫,懒懒道:“然后呢?”
她甚至带着几分玩味,好像很期待对方能给出一个不错的答案。
可许正明却什么也说不出,三公之一都没被盛拾月放在眼里,其他还有什么呢?他还能说些什么?
盛拾月无聊得打了个哈欠,脊背瞬间松垮下去,像是一下子没了兴致一般,不耐地开口:“我今儿心情好,宽限你一个晚上,明日再将应付的药钱、我的蛐蛐和嵌螺钿紫檀琵琶送来,不然……”
她扫了眼地上的人,继续道:“许少爷也不想自己贿赂对手,在圣上组织的马球赛上作假的事传出去吧。”
许正明面色彻底青紫,真正领教了一回什么叫做汴京第一纨绔,只伤了她的一个仆从罢了,她不仅要原模原样地讨回,还得让人割下一块肉作赔偿。
他突然想起什么,如同垂死挣扎后的愤怒大喊道:“盛拾月你不要太过嚣张!圣上与丞相等诸位大人都在外头瞧着!”
盛拾月起初面色依旧,直到听见丞相二字,才面色稍变,以极快的速度往那边瞟了眼,而后才道:“她们都在又如何?”
许正明许是剧痛让头脑变得清楚,他没有遗漏盛拾月那一瞬的变化。
坊间曾有传言,天不怕地不怕的盛拾月却最惧丞相宁清歌,他往日听闻还不以为然,但眼下看来,盛拾月当真是怕极了她,甚至到了闻声色变的程度。
再看向盛拾月,她早已恢复原来模样,眉眼懒散又带着肆意,好似真的无所畏惧,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住她。
马蹄声又响起,悠哉悠哉踏向场外,绯色背影越来越小,紧接着就是裁判大喊着红衣胜利的声音。
许正明眼前一黑,彻底疼晕了过去。
第2章
草场上乱作一团,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大刺刺离场,将马丢给等候在旁的仆从,独自往最边缘的帐篷去。
正如许正明所想,她虽然纨绔,但却极护短,哪能丢下为自己受伤的下属一走了之,必然要来查看情况。
马球赛向来危险,一旦摔落下马,轻则骨折重则身死,所以通常会在草场边缘设有专门的医疗处,请来大夫驻守在帐中,让伤者得到及时治疗。
风撩起绯色衣摆,玄靴碾压过尘土。
盛拾月刚走到一半,便听见前头有人压低声音交谈,她对旁人的八卦不感兴趣,也不想理会,抬脚就想要踹向前头石子,试图发出声响,提醒前面人闭嘴。
可脚还没有抬起,便听见一声丞相大人。
本能反应比脑子更快,盛拾月右脚一撤,直接旋身至旁边帐篷,遮挡住身形。
倒不是她想要探听对方的消息,而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对方撞见,省的等会又被装模作样的家伙念叨一顿。
盛拾月小声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侧过身,稍稍伸出脑袋,便瞧见一青色衣角,就在她躲避的帐篷的另一面。
此处的位置十分偏僻,几乎到了草场边缘,很难有人会路过,所以说话的人没有将声音压得很低,而这个用来储物的帐篷又略小,所以盛拾月即便不想听,也不得不听见。
另一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却记不起是谁,只能听出她似乎格外关心宁清歌。
那人快速道:“陛下前几日又提起此事,透露几分想要赐婚的意思,但旁人询问时,她闭眼假寐,不肯透露半点。”
宁清歌嗯了声,短暂的音节分不出喜怒,倒是帐篷外的盛拾月幸灾乐祸了下。
宁清歌身份特殊,虽是当朝丞相,却出身低微,原家族因协助废太女谋反,被革去所有荣耀与官职,家族中的乾元、中庸全被诛杀,坤泽与未成年子女则被纳入掖庭为奴。
宁清歌当时不过九岁,是在母亲的舍命庇护下,才从那吃人的地方活下来,而后又侥幸被圣上看中、培养,一步步登上如今位置。
所以她无家族依仗,算作女皇一手扶持出来的近臣。
再加之,宁清歌是梁国如今唯一一位顶级坤泽。
坊间曾有谣言,说宁清歌是陛下为未来继承人培养的皇后,娶宁清歌者,得大梁。
虽是谣言,但却难以寻到反驳之处,否则陛下为何会亲自教导,将一个罪奴扶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位置?
而如今,最有力争夺皇位的六皇女、八皇女显然也是信了这谣言,明里暗里追求宁清歌许久,后者甚至放出话来,非宁清歌不娶。
且宁清歌如今已有二十五,其他大臣明里暗里提过好几回,却不见母皇松口赐婚,而宁清歌也一副丝毫不着急的模样,也不知母皇到底属意谁?
不过这些都和她这个纨绔无关,她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一心只想封王,然后离京赶往封地,过上真正肆意自由的日子。
另一人似乎思索了下,极为郑重地缓慢开口:“当晚,六殿下被唤入宫中,左右侍从都赶至殿外,独留六殿下与陛下对弈数盘,深夜才悄声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盛拾月恍然点头,原来是她六皇姐啊。
她不由同情了下宁清歌,别瞧六皇女表面一副温厚纯良的模样,但实际性子狡猾多疑,最会算计,她小时候在对方这儿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两人也就半斤八两。
这话可不是她胡说,世人总是她怕宁清歌,她自觉不然,只是不大想与这人接触,想方设法避着宁清歌。
谁让她明面上装出一副清冷谦恭的正直臣子模样,骗得圣上重用、朝臣信赖、百姓爱戴,每每撞见她们这些纨绔,还要驻足停留,拧着眉头,搬出一堆礼仪规矩规劝教导。
惹得京中一堆二世主,一瞧见宁清歌就绕路走。
而盛拾月起初也是如此,直到她撞见过宁清歌逼迫一青楼女子下跪。
那日也是凑巧,盛拾月嫌那几个狐朋狗友吵闹,便遛出倚翠楼,往楼后的偏僻小巷里去,试图让耳朵获得一丝清净,却没想撞见那一幕。
穿着倚翠楼衣衫的女子跪趴在地,边哭边央求着对方的饶恕。
站着的宁清歌不复之前模样,半个身子都掩藏在阴影中,表情阴翳,眼眸沉沉,无端让盛拾月生出几分寒意,甚至觉得宁清歌真的有可能亲自动手杀人。
而盛拾月这人,平生又最烦这种是明面上是一套,背地里是一套的伪君子,上一秒还和你笑嘻嘻的称兄道弟,下一秒就从背后捅刀,纨绔也好、混子也罢,起码要坦坦荡荡,而不是像这种心思深沉、喜怒不定的人。
所以,之后的盛拾月都避着宁清歌走,不愿与对方接触半点。
但没想到千躲万躲,居然又到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思绪散去,盛拾月终于回神,才发觉不知何时,对面的对话已结束,她偏头瞧了眼,只看见一道身影快步离开,转眼就消失在远处。
那另一人呢?
刚刚从别的方向走了?
盛拾月揉了揉鼻子,便准备离开,刚迈出两步,还没来得及走出帐篷,便骤然顿住,只见那一道熟悉的青衣身立在哪里。
盛拾月瞳孔一缩,露出几分慌张之色,下意识想逃却已来不及了,对面陷入沉思的人听到声响便抬起头。
宁清歌生得清丽矜雅,五官轮廓无一不精致,好似丹青圣手用尽毕生所学,极力描绘的绝笔之作,微上挑的眼尾平添一丝柔妩,宛若翠枝积雪,冽而惹人怜。
可面前人却看得冷气直冒,嘴唇张张合合,竟冒出一句:“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这话说得有趣,惹得宁清歌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青底宽袍被风吹起,衣摆处的竹纹晃动,恍惚间还以为真有竹叶拍打。
盛拾月又憋出一句:“大人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另一人不曾开口,只往前迈了一步,将两人距离拉近。
盛拾月本能想退,可仅有的倔脾气又拦住她,平日里她虽躲着宁清歌,但也得是在对方没瞧见自己之前,悄然绕路躲开,要是现在就慌不择路地退后,未免也太过丢面子吧。
自己好歹也是个乾元。
绯衣下的脊背绷紧,不知道何时,掌心有汗沁出。
宁清歌好似笑了下,笑意转瞬即逝,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就消失。
盛拾月来不及追寻,便慌忙道:“乾元坤泽有别,此处又无外人,要是被旁人撞见,传出闲话就麻烦了,如果丞相大人无事的话,某就先离去了。”
盛拾月平日最是随性,可眼下竟连“某”这样的自称都冒出来了,好像一下子从马场钻进了学堂,肆意桀骜的少女收敛了性子,如同只乖巧的猫。
宁清歌终于开口,语气分不清喜怒,道:“九殿下真觉得无事吗?”
盛拾月强强撑镇定,揣着明白装糊涂:“某一个纨绔皇女,能与大人有什么事?”
打定主意,咬死不承认。
她比宁清歌稍高半个头,往日站得远,便不觉得有多大区别,而如今只差着半臂距离,只能稍低头看着对方,风吹起的两人衣摆,曾有几次短暂相触。
倘若有人路过,或许真会误会她们是一对躲开喧闹人群,偷藏在这儿,低声耳语、诉说思念的亲密恋人。
这个念头让盛拾月有些不自然,偏头看向另一边。
而宁清歌不躲不避,仰头看向她,如墨玉温润的眼眸倒映着对方模样,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听见了。”
彻底断了对方装傻充愣的可能。
盛拾月一咬牙,便退后半步,立马拱手至眉,继而推手弯腰,行晚辈礼道:“那小九就恭喜嫂嫂,六皇姐自幼便得大儒赏识拜入门下,品行温厚良善,定会厚待嫂嫂,不让嫂嫂受半点委屈。”
这话全是盛拾月瞎编拼凑出来,可不知怎的,她越说越觉得真实,居然有几分信誓旦旦的感觉,完全忽略了宁清歌骤然冷淡下去的面容。
“殿下是这样想的?”
宁清歌好像抬了抬手,不知是要揍人还是要拽着对方的领子质问,可还没有来得及抬起就止住,死死定在身侧,只有被摩擦过的衣衫知晓。
盛拾月生硬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宁清歌突然笑起,笑意不见眼底,说:“旁人不行吗?为何非要是六殿下?”
她怎么知道母皇怎么想?
盛拾月忍住要冒出来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回:“都行都行,只要丞相大人喜欢就好。”
至于母皇同不同意,她就不知道了。
“那要是终生不嫁呢?”宁清歌定定看着她,也不知在是戏弄还是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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