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爱你,明天待定__毒思邪 | null]
同学聚餐,我喝醉了,玩起了大冒险。
被迫给男友发:「我怀孕了。」
大家都好奇,那个被我追到手的清冷学神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秒回:
「好,我养。」
看到回复,所有人都在起哄,我却猛然惊醒。
我和他连吻都还没接过啊!
更何况,我们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分手了。
1
周围的同学祝福的话一句一句飘来:
「你俩进展这么快是不是快要结婚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老同学吃喜酒啊!」
「我说什么来着,黎淮这朵高岭之花也就司彤能搞定,当初那么多人不看好,现在打脸不?」
「话说黎淮今天怎么没来参加聚会呀?」
「开玩笑?他现在可是黎氏集团的总裁,分分钟就能赚个几百万的单子。」
「我哭死,这么忙还能秒回你,司彤你也太幸福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脚趾已经尴尬地抠地。
分手两个月后,找前男友说自己怀孕了,有比这还要离谱的事情吗?
当初分手,还是我先提的……
我决定换回一下颜面,踌躇地打出:「不好意思,发错人了。」
对面也同时发来了消息:
「现在在哪?」
我没有再回复,想着就这样蒙混过关。
越想越气愤,我当初就应该删掉他,而不是把他当成一个人脉留在列表里。
啊啊啊究竟是谁会把前男友当作人脉啊?!
我默默叹了口气,没办法,他太优秀了……
关上手机,屏幕再次被消息点亮:
「地址。」
依旧是黎淮。
我心里提上来一口气:「都说了,发错人了,我现在在哪和你没有关系。」
对面默了一瞬:「我说了,孩子,我养。」
「孩子又不是你的!」
「我养。」
我:「……」
我没有再理他。
为什么会和他分手,我也说不清楚。
当初死缠烂打地追到他,却也只是得到了一个女朋友的身份。他对我很好,礼物挑贵重的送,信息电话都是立马就回。
但是,他对我一点都不热情!你敢信,我们谈了三年,干过最多的事情是牵手,就连拥抱都很少,黎淮对我做得最亲密的事情也仅仅只是克制地吻了吻我的脸颊。
我寻思着,你不主动也行,毕竟你是别人追捧惯了的。我主动总可以吧?
我弄了一场烛光约会,在毛茸茸的沙发上,两个人板板正正地坐在两边,灰暗的灯光,再加上暧昧的电影,我慢慢靠近他,小手指头勾着他的衣角,他只是轻轻揽过我的肩,甚至没有碰我的腰!!!
我气愤极了,抬起头想亲亲他的嘴角,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黎淮按住我不安分的脑袋,眼神晦暗地看了我很长时间,不动声色地关掉投影仪,他把我按在怀里,硬生生地把我哄睡了。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他看似很行,是不是那个地方真的不行啊!
为了以防万一,哪怕他再帅,不行的男人我也是不会要的。
于是,我打算和他订婚,前提是,两人都必须交一份婚前体检报告。
我全程把关,生怕他动用他那可怕的势力把我骗进婚姻的牢笼。
体检结果出来了,他没毛病。
我曾在知乎上看到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男朋友不喜欢碰我?』」
里面有一个答案是这样的:
「要么他是那个,要么他压根不喜欢你。」
肯定可以排除的是,黎淮对所有人一样冷淡,无论同性还是异性,他一般都不会和他们有过多接触。
所以是,他压根不喜欢我。
选择我只是因为合适,所以对我没有任何兴趣。
2
伤感至此,我抹掉了眼角快掉落的泪。
正好聚会也已经进入尾声,大家都准备互相道别回家。
走出酒店,天已经黑了,透过明亮的路灯,可以看到已经飘起了小雨,有渐渐下大的趋势。
我大学玩得还算过得去的女同学问我:「下雨了,是他来接你?还是……」
我刚想摇摇头否认,一道车灯闪过来,有辆通体黑色的宾利缓缓地在我面前停下。
身后的同学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位女同学小声艳羡地吐槽道:「我就不该多嘴问一句,被喂狗粮了呜呜。」
前窗玻璃摇下来,果不其然是黎淮的私人司机,那这么说,黎淮就在后座等着我。
「司小姐,黎总让您上车。」
前有狼后有虎,我咬了咬牙,打开了车门,正好可以和黎淮解释一下,怀孕的乌龙。
黎淮穿着深黑色的西装,仰躺在座椅上,露出流畅的下颚角,手上的腕表,不经意间折射车内晦暗的光。
我被吓得一激灵,还没开始和他说话,就已经自乱阵脚,开始心虚了。
他坐起身来,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眉头,随后看向我。
眉眼依旧精致得好看,身上那股禁欲的劲越发拿人。
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我觉得还是大大方方说出来比较好:「那是在玩大冒险,我并没有怀孕,发给你,也只是因为大家逼得太厉害了,我不得已……」
黎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们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反应过来,脸烧得发热,也是,在订婚的前一天,我和他提了分手。
订婚那段日子的黎淮还挺负责任的,光找订婚戒指,他就找了很多款式。
我能感受得到,他对于这件事还是挺用心的,可我仍旧迈不出去那道「他是否真的爱我」坎。
所以,当我说出分手二字时,忙碌中的黎淮的表情变了:「为什么?」
我用着豪门小说里的惯用的桥段:「因为,你家里人给我五百万要我远离你。我见钱眼开,所以我不要你了。」
黎淮有些头疼:「司彤,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是认真的,黎淮,我们不合适。」
黎淮并不相信,可他的神情却有些不安,这是在他脸上很少浮现的没有把握的表情。
我拿下手上的订婚戒指,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典礼也不用办了,我已经通知那些同学不用来了。」
其实我压根就没告诉过他们,我要订婚的事情。
当时我在想,如果黎淮能稍微挽留我一下,或者激动一下,我就会留下,至少在他心里,我算是有点位置的。
可惜,我说分手,就真的分手了。
回想起那时,我尴尬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可能是他们忘了吧。」
「忘了?」黎淮有些质疑。
后来的我就默不作声,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终于看到了自己家的小区。
「好了,我快到了,就送到这里吧。」
外面依旧下雨,我打开车门,想着一鼓作气冲过去,一只宽大的手掌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个没坐稳,靠在了黎淮身上,时隔两个月,这熟悉又陌生的木调男香,依旧禁欲又性感得要命。
我本以为他会推开我,毕竟,两个人是情侣关系时,这样的亲密尚且少见。
他的下巴在我的头顶上方,说话时我的眼睛能很清晰地看到他滑动性感的喉结:
「我能不能上去喝杯水?」
我靠……
这种话他说出来骚气得要命。
我本想拒绝,却被诱惑地道:「可以。」
他从身旁抽出一把黑伞,以一种极为亲昵的状态揽住我的腰,我别扭地挣脱了一下,又被他强制地按在怀里。
他的步调不急不慢,嘴角勾着温和的笑,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直到上了楼,进了家门。
我被黎淮反按在墙壁上,他挑了挑我的下巴,目光却停留在我的唇上,反复描绘。
他慢慢靠近我,声音低沉蛊惑:「我差点以为,你和别人在一起了。」
擦,两月没见,他成斯文败类了???
我贴着有些冰凉的墙,脑门却热得直想冒汗,我欲擒故纵地把他往外推了推:「我们已经分手了。」
黎淮手掌拂过我耳边的碎发,摩擦着我的脸颊:
「司彤,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想分手。」
「所以呢?你不想分就不能分吗?」
他的手握住我垂在一旁的手腕,温热的温度传来,让我这声疑问显得败下阵来。
黎淮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
宽厚的掌心,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窗外霓虹灯光遥遥照进来,那颗昂贵的钻石闪着耀眼的光芒。
我被这光刺得眼睛发痛,张了张嘴,想问出那个问题,却还是害怕知道答案。
在这段感情里,我一直很卑微,喜欢上他那刻起,我就已经开始了退步。
3
我和黎淮是大学同学,大一刚入学那会儿,寝室爱八卦的舍友第一个提起的就是他。
黎氏集团的公子哥儿,他哥哥是娱乐圈有名的组合主唱,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家族的钱他烧三辈子怕也烧不完。
任谁都觉得家大业大的富二代应该在酒吧醉生梦死,或者在深夜无人的宽敞公路上来个不要命的漂移。
抑或,名利场上指手画脚,身边莺燕接连不断。
舍友做了那么多猜想,却在新生代表讲话时看到黎淮的那一刻对他有了个全新的认知。
他穿着洁净的衬衫,贵气却不逼人,恰到好处的温和疏离,旁人或艳羡或不屑的目光在他眼里看不到半点波澜。
演讲完下台后,不知道是哪个领导想要讨好他,在大屏幕上播放他各种获得的奖项,取得的成就,那些认为世家子弟不学无术的人,渐渐闭上了嘴。
我现在仍然记得舍友的手将我的胳膊攥得生疼,她颇有些咬牙的意味:
「都那么有钱了,干吗还那么优秀!!」
黎淮一瞬间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走到哪里,表白墙就发到哪里。
碰软钉子的人数不胜数,却仍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
我和黎淮认识纯属意外,校外逛街时,向来没有艺术细胞的我不知为什么会选择走进那个书法展。
琳琅满目的作品,带着浓厚的墨香,上面的书法笔触苍劲有力,带着恣意,浑然天成。
挂着的层层叠叠的白色字画,被穿堂风吹得摇摇欲坠,白色宣纸闪过,我看到朦胧的身影,黎淮在最里面,像是与这墨笔融为一体。
他悬着手腕,在雪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写着,驼色大衣成为了唯一的彩色。
我觉得这一幕太美好了,拿出手机想要拍下来。
却因为天色太暗,手机自发开启了闪光灯。
被打扰到的黎淮搁置下毛笔,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
也许,这样的被人偷拍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他走了很久后,我才敢偷偷过去,案桌上摆着简单的文房四宝,光滑如玉的镇纸下压着柔软生宣上,有一首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在心里念完,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
风中夹杂着雪,我从层叠的字画向外窥到,暗沉的天,路灯已然亮起,纷扬的雪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下雪了。
4
回到宿舍后,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以往只觉得他人追名逐利,我向来瞧不起。
可轮到自己时,却觉得这样的巧合遇见是上天特意的安排,我被昨天的浪漫场景彻底困住了。
所以当我告诉舍友,我要追黎淮时。
她揪着我的耳朵扯得我哇哇叫,舍友看着我很不争气的样子痛心道:
「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追他的人那么多,哪个到手了?你不要命了?」
我点点头,却依然坚定。
埋伏在黎淮上课路上的人多了一个我,每天早上化好全妆,选择和他同一节公开课,哪怕是再冷的天,也穿上精致的裙子。
可黎淮压根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和曾经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
苦恼间,我想到了那个书法展,黎淮的兴趣爱好向来瞒得隐秘,这个书法是我唯一可以瞥见的一角。
于是我循着记忆,找到了那个书法展。
在这个快餐时代,或许有人因为稀奇驻足去欣赏这些字画,但当我带着目的性再次踏入这个展时,展中的人依旧少得可怜。
我又一次见到了黎淮。
这次我握紧手机,慢慢靠近,黎淮坐在案前,正在潜心磨墨。
我踌躇地开口:「你好?」
黎淮停下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仿佛第一次看我那般淡淡的:
「可以随意参观,这个展不收费。」
声音比演讲那次多了几分清寂。
我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继续同他搭话,恍然间看到他背后新挂的书法,是那首诗。
我故作不知情,朝那一幅字指了指:
「那一幅字写得真好。」
黎淮闻言,轻笑:「展里所有的字都是同一个人的作品。」
我有些尴尬,笑道:「怪不得每一幅我都喜欢,原来都是一个作家啊。」
「那请问有没有这位作者的联系方式?」
黎淮看着我,仿佛早就看透我的样子,我看到了案桌上书法的草纸,谁是字画主人一目了然,顿时尴尬得不行。
他放下墨条,准备起身离开。
看到他即将离开,我有些着急,脱口而出:「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些都是你写的,我本人也很喜欢书法的,尤其是赵孟頫的,但我怎么都练不好,所以想要请您传授一些经验。」
还好来之前我做好了工作,苦练了几日书法,也算能写得成个样子。
他脚步一顿,声音莫名寂寥:「我写得也不好的。」
「怎么会呢,你明明写得很好啊!」
而我只看得到他离去的背影。
5
我一有空就去那个书法展,一次两次碰不到,次数多了,我见到黎淮的机会越来越多。
反而在校内尽量躲避他,如果让他知道我和他同校的话,黎淮肯定怀疑我的接近别有用心。
我的字漏洞百出,黎淮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教授我的意思,可是那让人惨不忍睹的狗爬字体,他也招架不住地与我多说了很多话。
每次我练完字,都会兴奋地跑到那个地方让他找错。
一来二去,我和黎淮渐渐熟稔起来。
后来我干脆,也坐在那个案桌前练字,黎淮也默默接纳了我。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不疏不近的,经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新的进展。
事情的转机发生得很不美妙。
那天我为了肝论文,熬了几个大夜,本来想着好好休息,却又不舍得不去。
于是我顶着熊猫眼聚精会神地练字,意识却早已飘忽到远方。
无意识地闭上眼,黎淮发现了,本想善意地喊醒我,我一个激灵,手里的毛笔甩起,点点墨滴就这样在黎淮雪白的衬衫上开了花。
我心中大骇,这衬衫我可赔不起啊!
我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妄想上手去除这些污渍,没想到越描越黑,我心里绝望了。
更绝望的是,我扑在黎淮身上,像头野兽,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在我掌下跃动,脸上的表情有些受惊。
我与他近在咫尺,连呼吸都交融了。
黎淮有些局促,他眼神躲闪着,白皙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
我连忙从他身上下来,不好意思地撩了撩头发:「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
「我赔你钱吧。」我指了指衣服示意道。
黎淮已经正坐,他抚平衣裳,摇了摇头,冷漠道:「不用了,天也晚了,你该走了。」
比以往还要淡漠疏离的语气,我听到这句话心都要碎了。
电视剧里和小说里不应该写这里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关键点吗?
为什么不适用于我和黎淮!
5
书法展消失了,我再也没有在老地方看到过他。
我与黎淮的爱情路,被我自己玩得彻底堵死了。
在校内要躲着他,在校外却又找不到他。
学校一年一度艺术节开始时,舍友给我报了一个个人独舞:
「此路不通另寻他路啊,黎淮虽然不知道你是本校的,但他也没问啊!这不算欺骗他。」
多年不跳舞的我,为了让黎淮惊艳一回,又捡起了老本行,苦练多日,到了上场的那天,本以为身为校学生会兼艺术节负责人的黎淮会坐在首位,充当裁判的。
一连好几个节目,首位他的座位都是空着的。
直到我上场的时候,跳着烂熟于心的舞蹈,目光却紧紧盯着那个位置。
一舞毕,依旧没人来。
谢场时,因为这段时间练舞太过频繁,脚踝早已不堪重负,加上自己严重走神,下台时重重地摔了下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在校园墙上火了。
在医院养病时,我又一次见到了黎淮。
上帝总会在我以为事情办不成时给我新开一扇窗。
他是代表学生会来向我慰问,身后乌泱泱地跟了一大帮子学生,看着那群小姑娘雀跃的表情,我是一点没看出来这是在看望病人。
黎淮将水果放在桌子上,我忽然就有点心虚,他脸色很沉,果然,知道我和他同校后,不生气是假的。
「司彤同学,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这句话,黎淮一刻也没多留,身后的那群姑娘,叽叽喳喳地跟着一块走了。
走时还回头看我,脸上笑嘻嘻的,气得我一口瘀血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我酝酿了好多道歉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得出口。
看着被裹得厚厚的脚,我这样子实在难看,舍友今天有课,来不及过来照顾我,下床喝个水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我单个脚蹦跶着,碰到水杯的那刻,却被他人抢先一步。
我看着来人,黎淮倒掉杯子的水,又重新给我倒了一杯温热的。
他穿着休闲的卫衣,脸上没什么表情,浓密的眼睫投下小片阴影。
「刚刚那杯水凉了,你喝这杯吧。」
我一瞬间呆住了,他为什么去而复返,还换了件衣服。
巨大的惊喜和疑惑让我忘记受伤的脚,我下意识就想两脚站立,结果疼得我大叫一声。
沉稳的手臂忽然放在我的胳膊下,黎淮轻而易举地搀扶着我:「我扶你过去。」
7
「你为什么……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和你是同学的,抱歉……」
「我知道的。」
我还想解释什么,他却冷不丁地来了这样一句话。
我疑惑地看向他,黎淮将剥好的橘子放在我手里。
「你在我面前出现那么多回,我怎么可能记不住你?」
也是,我自己脸盲也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脸盲了。
「那你又回来找我干什么?」我有些踌躇,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答案。
黎淮又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看着手里的橘子还没吃,便用另一只手接过来。
「可以假扮我女朋友吗?」
此话一出,我被吓得两个水果都差点给扔了。
「为……为什么?」
黎淮脸色有些寂寥,我能看得到他眼里隐隐的难过。
「去送我爷爷最后一程。」
黎淮和哥哥相差十岁,当他出生时,黎父黎母事业已经成熟,两个人的感情也渐渐疏远,所以黎淮是跟着祖父在一起生活的。
祖父喜欢练字,小时候的黎淮却是个闲不住的,每次在他练字的时候都会捣乱。
有次,黎父黎母又产生了激烈的争吵,两人想离婚,可是事业却千丝万缕地互相纠缠着,只能做个挂牌夫妻。
黎淮对于这样的争吵早已习惯,他更喜欢缠在祖父身边,感受着仅存的亲情。
当他像以往一样,想在某个字上画个笑脸,一向健朗的爷爷却忽然倒地,爷爷成了植物人。
每次看到爷爷躺在床上,不声不响,睁着空洞的眼睛,黎淮就愤恨那时的自己,为什么不听点话。
前段时间书法展忽然消失,是因为爷爷苏醒了,可是却带来了更大的噩耗。
爷爷时间不多了,他有了意识,昏睡那么长时间,记忆一点点复苏,看到黎淮那刻,慈祥的声音没有任何责怪:「小淮怎么长这么大了,有女朋友了吗?」
8
了解到这些事情,我更心疼黎淮了。
爷爷走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雪,白花花的雪花随着灵幡一起飘扬。
我当作黎淮的假女朋友,也出席了这场葬礼。
葬礼结束后,旁人都走了,也是,一个昏迷多年的人,早就不在大家记忆里了。
这两天忙着葬礼,黎淮额前的碎发变长了许多,压着眉眼,让他整个人潦倒痛苦。
他拿出一瓶酒,洒在墓前,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小老头,黎淮笑了:「这是你最喜欢的酒,你最喜欢的雪天。」
「现在,就让它们陪你一起走……」
风吹雪落,伴着思念的人的心声,希望能够飘向足够遥远的远方。
我参加黎淮家庭的葬礼被人拍到发到了表白墙上,所有人都在评论区猜测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舍友却惊讶得不行:「厉害啊司彤,你都见家长了。」
我头摇成拨浪鼓:「假的,都是假的。」
下一刻却收到了他的消息,黎淮约我见一面。
我想好好打扮一番,又想到葬礼刚结束不久,便随便穿了件得体的衣服。
雪后的湖面已经结冰,偶尔会有一两只鸟落在上面。
黎淮早早地就等在那里,周身围绕着一股寒气。
我率先开口:「黎淮,表白墙的事情……」
他低头看我,没有了以前的疏离,说话的音色也温和了许多:
「我都看到了,司彤,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没说喜欢我,而是直接问我愿不愿意,当时的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直接就答应了他。
后来,我们情侣当得如同朋友,一年又一年,直到大学毕业,为了找工作,我忙来忙去。
黎淮也接管了黎氏集团,他整日都很忙,渐渐沾染了名利场的气息,整个人处理事情也杀伐果断,与那个在书法展里的男生截然不同。
他在忙碌的同时,也会抽出来一些时间陪伴我。
我有时候总在想是不是我要得太多了,明明黎淮对我很好了,我却总是不知足,总是觉得他不爱我。
他性格内敛,向来悲喜不露,不懂得如何制造惊喜,从没给过我太多的情绪价值。
而我却因为那次浪漫的偶遇,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
9
戒指仍然在我面前,我想起这七八年的隐忍与退步,又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将戒指推远了一些。
「我说了分手,那我们就是没关系了。」
这句话刚说完,黎淮柔软的唇就贴了上来,唇齿交融,属于对方的温度清晰地传到我的脸上,我听到自己心怦怦跳动,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了一样。
反观黎淮,他紧闭着双眼,眼睫微颤,揽着我胳膊的那只手,因为紧张,攥得我衣服发皱。
良久,我们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直到我的脚有点发麻了,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黎淮顺势把我捞在怀里,我又一次听到了那样的心跳,紊乱的心动。
恍然间,我看到了他发红的耳尖。
力气渐渐回笼,我推开他,有些羞恼:「你这是在干什么?」
黎淮纵横商场几年,本以为不会在他身上看到曾经的少年意气,如今面前的他有些无措:「我……我……」
「我不想分手。」
我气急,看着一身高定西装的他,长了个聪明的脸,却在感情上麻木得像个木头一样。
我将门打开,将他推了出去。
第二天,我去上班时,工作间的同事都在窃窃私语,我好奇多问了一句,有个爱八卦的同事告诉我:
「我们公司外头停了一辆豪车,比我们老板开的还要豪的那种,停了好久了。」
我顺着她的话往外一瞧,不是黎淮的还是谁的。
下班后,我和同事一块回家,黎淮的车仍然停在那里,让路人纷纷注目,真是奇怪,他工作不忙吗?
我特意绕开了他,同事和我咬耳朵:「我觉得这辆车的主人是在等人的,不知道是哪个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找了一个这么有钱的老公。」
我笑了笑:「老公有钱不如自己有钱。」
「这话也对,司彤,你这个年终奖又要涨不少吧,那你不去请个客。」
我往后看了一下,黎淮的车仍然停在那里,在这里等不到我,也可能会去我家等我。
「好啊,请你吃饭,不醉不归。」
和同事约的这顿饭,伤心了,喝了不少,骂天骂地骂老板,一来二去,熬到了晚上两点,同事实在撑不住了,打了个车把我送回了家。
我颤颤巍巍地爬上了楼,在包里摸索钥匙,好不容易摸到了,却怎么也对不准钥匙孔。
即将气急败坏时,黎淮轻轻拿过钥匙,打开房门,把我也带了进去。
我看清楚他的脸,依旧那样好看,把我迷得不行,顿时破防大哭:「你怎么又出现了?我讨厌你,我们分手了就不要见了!」
黎淮牵制住我,试图让我清醒一点:「司彤,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那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追你一回好吗?」
「不好!不好……」
我虚浮着脚步,有点发酒疯的意味,一会儿笑嘻嘻嘻的一会哭唧唧的,抱着黎淮又啃又咬,一会高歌,一会跳舞。
我人生第一次如此放肆自己,到了第二天断片到我压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10
醒来时,桌子上摆着早饭和黎淮留下来的纸条。
「我晚上回来看你,我们一起去看你喜欢的话剧。」
我脑子里的问号都要溢出来了,我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我要和他撇清关系,于是一通电话打过去,黎淮立马就接了,他带着笑音回复:「醒了?我在开会,一会给你打回去行不行?」
这家伙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宠溺的话张口就来。
对面的环境很寂静,忽然有个人拍马屁道:「黎总和妻子还真是恩爱啊。」
我听得脸立马通红,在电话里小声反驳道:「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晚上你也不必来找我,我不会和你去看话剧的!」
黎淮在那头依旧笑着,只听他回复那人:「今晚我们准备去看最新的话剧,我女朋友爱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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